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一章 :身处乱世 我的名字是风翼,出生在一个平静的河边村庄,这里山青水秀,民风淳朴,就这样,我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的宠爱下幸福的度过着童年。(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直到有一天,一群水贼攻进了村庄,杀死了我所爱的亲人、乡亲和玩伴,他们拿走了所有的财物,只留下燃烧的房屋和浓浓狼烟。当时13岁的我和草儿逃学到后山上捉蝴蝶,那天的太阳很温和,天上飘着白云,空中弥散着和煦的风,我们跑累了,就躺在碧绿的草坡上看云,草儿躺在我身边,不时的用马尾草挠我的脸,很痒,但我假装没感觉,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当我们在傍晚回到村庄时,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脑中一片空白,没有悲痛,没有愤怒,没有惊愕,我只是呆呆地站着,没了任何感觉。不知是过了一瞬间还是很久,我听到草儿的哭声,她紧紧抱着我,把脸埋在我的怀里,泪水浸湿了我的前胸。我看到了墙上用血涂成的篙和橹交叉的十字,每个在河边生活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转身抱起草儿向山上跑去。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我没有进村,父母也许还活着,乡亲中也许还有幸存者等待救助,但我选择了逃离。此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我觉得是我背叛了村子,我没资格再回去。虽然我有时用自己太弱没有办法来安慰,但我一生后悔,于是我发誓要做强者,永远不再逃避。 等我们逃出村庄走向城镇时,才发现,我们身处乱世。这一天是汉初平元年五月初一。 离家乡最近的城市是襄阳,我和草儿夹杂在从北方逃难过来的难民群中向襄阳进发。 襄阳是荆州的中心城市,荆州刺史刘表是汉室宗亲,为人平和,有仁爱之心。治下安定,在乱世中也算是一个理想的生存之地。在难民中我对北方的局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现在黄巾起义虽然失败,但余党仍然在地方作乱,有实力的家族就组织男丁编成乡勇,在村四周筑土城自保,没有实力的农户或被杀或被强迫从贼,而朝廷的军队大都窝在城池里不敢出来,每当收税时却如狼似虎。人们在北方生活不下去,很多人选择南下,但南方水贼、海贼、山贼多,一样不是太安全,但比起北方还是好多了。 我们到了襄阳生活很窘迫,只好每天靠城中的施粥过活,有一天,刺史家为小姐招收丫环,草儿竟然被录用了,她签的是卖身契。她把得来的钱给我,希望我生活好一点。我把银子扔了,默默地看了她好久,从地上掐了一片小草叶轻轻放到她手里,说:“拿好它,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来,做我妻子,它就是信物。”草儿哭了,我转身走了。我怕我会舍不得,毕竟在刺史家不会每天挨饿了,而我,也需要时间。 做什么好呢?襄阳是个大城市,这里商业很发达,有一条商业街,那里有马店、米店、家具店、陶器店、煤炭场、杂货店等等。这里的特产是黄酒和大头菜,襄阳的大头菜个儿大,味儿正,京城里的大官们常常点着吃它。有个商店的老板想招人,满城的人都挤着去,听说还挤死踩伤了不少人,在这个难民遍地的时代,找个的工作实在很难,尤其是这种有前途的职业,从小伙计做起,慢慢升成掌柜、老板、商会会长,通过在商界打拚成为称霸一方的商王也说不定,我没去,因为我的目标是复仇,对自己的悔恨和对水贼的仇恨促使我复仇,作商店伙计是无法实现我的目标的。 初平元年五月十三,是我到达襄阳的第七天,因为城内难民太多,城内已经不再施粥了,我也已经饿了一天。这一天,我在大路的墙根下想着以后的事,忽然,我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拖着瘸腿,一步一步向前挪,虽然很辛苦,但他的面容很平静,在这个不安定的地方,每个人的神色都很慌张匆忙,但他虽脏却白皙的脸上却是难得的平静,一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在走过我身边的被匆匆的路人撞倒,倒在我的身上,他很单薄,身上没什么肉,骨头很硬。我连忙用手扶起他,他静静的说了声:“抱歉,谢谢”,然后眼神中充满着坚定继续走自己的路。 自从走出山村我从来没听人说过这样的话,不知是因此而产生的好感还是对他的好奇,我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一家药店门口,我看着他在对医生央求什么,医生只是摇头,我看到他跪在医台前不停磕头,直到有个壮汉将他一脚踢出门外,倒在地上再没爬起来,进进出出药店的人,没人看他一眼。 不知为什么,我对他很有好感,于是跑过去把他抱到了一个阴凉的墙根,在街边的河沟里弄了点水给他喂下,这一天我都是靠喝水解饿的,我想他肯定饿了。果然,他醒了,我做了自我介绍,他笑了笑,说他姓林名童字子凡,我听糊涂了,我们乡下人可从没这么麻烦的名字,于是我就模模糊糊的喊他小童,他竟然还答应了。通过交谈,我才知道,他和母亲二人逃难至此,母亲得了重病,需要钱买药,他就去商店应征当伙计,没想到人太多,被挤倒踩伤了腿,钱自然没赚到,于是厚着脸皮求医生赊点药,后来的我就都知道了。他挣扎着还要去,希望能感动医生。我阻止了他,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豪气,我要帮他!我心中有了个计划。 ------------ 第二章 :从军之路 在本城的悦来客栈里住着一个外地来的富家子,名叫王晓虎。(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他出身徐州富商之家,但自己却对经商一窍不通,于是出来历练一下,结果他从粮食短缺的许昌高价买来麦子到水稻产量富足的会稽去贩卖,赔了一大笔;他从襄阳买了黄酒去北平卖,结果半途压镖的镖师与山贼合谋把货抢了;好不容易看准商机,他从北方选购了200匹战马打算到襄阳来卖,可在城外40里的地方被一个叫嬷嬷茶的波斯盗马贼偷了个精光。但他仍不甘心,泡在客栈里一面和漂亮的打杂小姑娘说笑,一面等待商机的出现,而他的智商也因此而降低了一半。 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干上一票。因为我觉得骗比偷和抢要高尚一些。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发现经常有一个胖子客商来找王晓虎商量让他投资,二人将襄阳城所有米店里的米买断,等待涨价的事。而我每次在胖子进去的时候,都在他不注意间跟在他身后拖着他的衣角,就像是仆人为主人服务,至少我要让王晓虎这么认为,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我总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两米开外,双手下垂,闭眼,等待他们谈话结束,我则会再悄悄的跟在胖子身后出去。 有一次,快到客栈门口时,胖子竟然回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不必送了,你的主人太客气了。”我一惊之后,立马做出很亲密的样子说:“我家少主人对这件事很重视,我们做下人的尽点心也是应该的。”我和胖子谈话的样子,使得王晓虎更相信我是胖子的人,这样,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第二步,我假装胖子的仆人向王晓虎发出邀请,让我带他去旺福酒楼吃宴席,等到了那里,我让衣着华丽的王晓虎不要客气,随便点菜,越贵越好,菜来之后我就拼命的吃,虽然样子不雅观,但很受用。 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王晓虎傻傻的问胖老板为什么还不来,我对他解释说:“也许老板家里姨太太有点多,所以来晚了,您可以去他家里拜访,老板吩咐,我来结账!” 于是王晓虎走了出去,我算计好时间后,从店伙计身边夺门而逃,众小二愤起直追,酒楼哗然,等走出店门不远的王晓虎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早已埋伏在酒楼旁边角落里的林童装扮成店小二,对王晓虎非常愤怒的说出我是个骗子,吃了霸王餐逃跑了,让王晓虎负责出钱。 善良的王晓虎也很气愤,但还是付了钱,像他这样的爱面子的富家子弟又没什么江湖经验,自然不会想到去酒店证实的事,于是20两银子到手了。富人的一顿饭钱,往往够救穷人一条命。我为什么不去骗可恶的胖子,而选择善良的王晓虎呢?因为善良的君子远比小人好欺骗。 在酒楼我吃的太多了,以致严重影响了奔跑的速度,于是,我被追上暴打了一顿,我感觉自己英俊的脸肿了,这时,他们也打累了,把我丢进了河里,我很感谢他们这个恶劣行径,因为借助河水遁逃是我的拿手好戏。 晚上,买完药我和林童一起回到了他母亲所在的城边破庙,那里还有几十个无家可归的人在无奈的叹气。 结果,这些药也没能留住林童母亲的命,我看着他们离别时的依依不舍,心中特别痛,我走了出去,在一间破屋顶上躺着,这一晚我都没睡,我不明白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悲惨的人,而我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第二天,林童用一半的钱把母亲埋葬了,剩下一半买了食物,分给了破庙里的其他人。从此之后,我们没有再骗人,因为我们不太贪心,那也不是我们的理想。从此之后,我们成了好朋友。 初平元年六月发生了一件大事,以曹操、袁绍为首的十八路诸侯进兵讨伐董卓。身为荆州刺史的刘表虽然没有参加,但他也开始招兵买马扩充势力。我和林童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兵站报了名。 当时他们问我多大了,我说十六岁,林童也说十六,但他们也没深问,现在这个时代面黄肌瘦的十六岁少年和营养较好的十三岁少年几乎没什么差别。他让所有报名的人员围绕襄阳城跑一圈,能跑完的就算是通过。 襄阳虽然是刺史府所在地,但规模比起南阳、江陵、汝南还是小的多的,但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南靠景山、荆山、长坂,北临长江天险,是天下少有的固城。它东西长6里,南北长5里。更何况我们是在城内跑一圈,距离就更短了。 襄阳城的中心是刺史官邸,围绕它周围的是官员住宅区、民宅区、商业区和工业区。而在四周的城墙边都有一座兵营,称为: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在中心区负责护卫的是刺史的亲卫营。通过测试,我们顺利的成为了守卫南门的后军新兵。 头三个月是基本的队列和体能训练,也包括一些军中的常识。通过老兵介绍我们知道,部队实行五、二制,5人为伍,2伍为什,5什为队,2队为屯,5屯为部,2部为曲,5曲为营,数营为军。军中的官阶是由军功决定的。 后营包括新兵共有5个营25000人。镇守的后营南门的将军是文聘。镇守前营北门的是蒯越,镇守左营西门的是蒯良,镇守右营东门的是蔡瑁。 在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之后,我开始正式分派到战斗部队,襄阳城的战斗部队分为步军和水军,骑兵很少,不成编队。步军分为:刀兵、枪兵、戟兵、弩兵、弓兵。水军和步军军种编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要求更加擅长水上作战。我当时被分到了后军步兵刀兵营第三部。而林童因为更擅长射箭而被选进弓兵营成了射手。 我所在的是个守卫城门的佰人屯,屯长是个魁梧的黑脸大汉,人送外号铁金刚。(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他那黝黑的脸上有一条从额头到下巴的伤疤,再加上他不苟言笑,我们新兵看见心里都很害怕, 我们什人小队里的阿四说,有天晚上他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屯长的脸,晚上做梦老是看到有个黑脸妖怪来抓他。老兵对于我们的反应,只是笑,不知是什么意思。时间长了,我们才慢慢习惯,无形中也锻炼了胆量。特别是屯长从每个士兵身边走过时,总是稍微欠一欠首,算是打招呼,虽然不说话,却让我们新兵很感动,长官竟然主动和我们打招呼,这可不是每个部队里都能遇到的。于是我们对他畏惧中又增加了一些敬意。 我们百人屯的职责很简单,就是在城楼站岗。每天戌时开城到酉时关城门的六个时辰,分成两班,每班一个十人小队,一天两个小队。五天一个轮回。 我所在的第一十人小队在逢一、五的上午值班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很闲。军中规定,不许军人私自外出,但大多没人遵守,特别是在我们南门。这里有着荆山、景山天然屏障,几乎从没战事。后军统领文聘将军虽说在平定黄巾之乱中战功显赫,但他是从北方来的外来户,在当地豪族蔡家、蒯家的排挤下很受歧视。刘表也是考虑到他的领军之能,所以才让他统领相当于预备队的后军。为此,文聘心灰意懒,士卒自然不守军纪。有的人常到城内喝酒闹事;有的人趁机为城内富商做起了保镖和护卫赚取外快;有的人做起了街头路霸。这种风气在其他各军也很盛行。刘表曾下决心要整顿军纪,但军中已经形成传统,阻力很大,于是不了了之。 我在军中闲时只想好好练功。襄阳刀兵营中统一操练的是古时传下来的“刀兵八式”。第一式:立劈华山。讲究一个“劈”字。自上而下,大刀劈下,劈敌两片;第二式:拦腰破。讲究一个“旋”字。双手旋刀于腰360度,利用腕力和腰身回旋力,将敌拦腰斩断;第三式:左翼旋斩。讲究一个“斩”字。利用腰身旋转使刀身加速,从左侧斩断敌首;第四式:右翼旋斩。原理和第三式相同,从右侧斩断敌首;第五式:回手刀。讲究一个“奇”字。用于对付身后之敌,左步跨前,从右侧回旋90度,出其不意斩敌;第六式:九鬼拔刀。讲究一个“拔”字。从下而上拔起。这一招最难防御,也最难练好。因为当你自下而上拔刀时,上半身完全处于无防卫状态,如果自己速度不够快,这将是一招自杀招式。第七式:龙尾返斩。这是一招反击招式,当敌人挥刀砍来时,从下方架住,用力抬高,造成敌人下方防卫空当,横刀,身体前冲,利用身体冲击力用刀锋将敌横斩。第八式:破甲刺。讲究一个“刺”字。右手持刀左手平推刀柄前刺。主要用于刺破敌方盔甲。但这一招在刀兵中应用并不广泛。 我闲着没事,就以打柴为借口上山练刀。虽然只有八式,但练好也不容易。刚开始我连刀都挥不稳,因为我的个子小,刀又是五斤环首刀,所以练的很辛苦。 一个月之后,我基本掌握了步法和挥刀的配合,刀也挥的稳多了,力气也明显见长。在第三个月,我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于是飘飘然,找同屋的阿四比武,胜的很轻松,不禁哈哈大笑。 这时什长李默向我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小风,和我打一场。”我很惊讶,什长李默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只因性格太过耿直所以一直升不了官,因为这次扩招新兵需要经验丰富的教官,他才成了什长。但他为人和蔼,在士兵中威望很高,我们都喜欢喊他大哥。李大哥慢慢走过来,拔出了他的黑铁环首刀,架在肩头。我赶紧做出迎战姿势。 李大哥一反常态,眼中放出凌厉的光,像是花豹在待机捕捉猎物。看到他的眼睛,我心中不禁一惊,就在我惊异的一刹那,李大哥一招立劈华山,刀带着风声当头劈下,我急忙架刀上迎,两刀相触的一刹那,只觉一股力道如山般压下,我的胸口一热。忽然力道卸去,正当我庆幸时,李大哥一招拦腰破横向斩来,我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双脚点地向后倒飞,右手刀向他的刀锋硬砍,一声“当啷”响,我的虎口被震裂,刀脱手而飞。我也因此而失去平衡,平摔在地上,李大哥一个箭步上前,踩住我的右手,刀锋抵住我的咽喉。 我很兴奋,终于发现自己同强者之间的差距,我有了新的奋斗目标。李大哥审视了我好一会儿,收回黑铁刀,转身而去。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的爬起来,捡回环首刀,收刀回鞘。阿四和阿三他们趁机对我进行讽刺打击,这件事也作为笑谈在百人队中传了很久。 到了后来,以至于远在弓兵营的林童都听说了,专程跑来安慰我。我很气愤,怒吼道::“我只是和什长比武输了而已,有什么好笑的!”林童小心翼翼的说:“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你没听说吗?刀兵营的李默是后军中出了名的快刀手,从军十几年,每年在金秋比武大会上都是进前十名的高手,可是有个刚进军营的毛头小子竟然向他挑战,结果一招就被打了个狗吃屎,那不是说你吗?”我怒吼道:“什么一招!是两招!两招!” 不过,由这个消息我得出两个结论:一,李大哥在比武中没有尽全力。二,我很弱。但是我也由衷的高兴,自己尊敬的人原来是这么了不起。而我将来是一定要超过他的。因此,我要加强训练,首先,我分析这次失败的原因,第一,我的速度不够快。第二,我的力量太小。第三,我的心神不够稳,心中有恐惧。为此,我决定为练速度,我要每天练习拔刀、挥刀三个时辰,手臂上还得带上特制的沙袋;为练力量,我决定每天扛百斤巨石上山三次,砍三担百斤以上的木柴;为练心志,我决定多找人比试,积累实战经验。 一天,我在山上练力气,累得爬不起来,正在地上惬意的喘气,忽然,一双犀皮靴出现在我面前。我努力抬起头一看,正是李默大哥,他向我伸出坚实的大手。我赶紧抓住站了起来,我们两人到了一块岩石上坐下。 李大哥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平静的笑容,慢慢道:“上次比试有什么感觉?”我把自己的总结说了一遍,李大哥点头道:“很好,你还悟出了什么?” 我一惊,还有什么?忽然我想到“是踩手的动作吗?您是想告诉我与敌对阵不可有丝毫懈怠!” 李大哥点头道:“是的,当拿刀与人相对时,不管是比试还是杀敌,都不可有丝毫轻心,即使对手已经倒地。你的实战经验还是太浅,真正战场上是不存在踩手动作的,要一刀封喉!” 我冷汗直冒,使劲点头。 李大哥看着远方,漫不经心的说:“小风,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从看到你倒地后的眼神中就发现你的不凡,也许将来你能超越我也说不定。” 他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第一次有人这样认同我,我本来想说两句谦虚的话,但我心中确实想的是超越他,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李大哥继续说:“加倍努力吧,否则你是不可能赢我的!如果想比试,我随时奉陪。” 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不为外事所扰的平静的笑。这种笑容让我心中很安定。于是,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有了李大哥的鼓励,我练习的更加勤奋,但一个月下来,我和大哥的五场比试,一次比一次败的惨。 于是,我独自躲在后山发呆。后来竟然睡着了,有个声音叫醒了我。我循声看去,竟然是屯长,屯长名叫铁刚,外号铁金刚。但我在私下更喜欢叫他鬼脸屯长。 鬼脸屯长阴沉着脸,问我在干什么,我支支吾吾地说在练功, 他哼了一声,要我练个看看,于是,我硬着头皮练了一趟“刀兵八式”, 鬼脸屯长又哼了一声,说:“生病了吗?” 我赶紧说没有。 他说:“为什么没有一点力气!” 我很惊讶,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有劲了。 鬼脸屯长指着一颗死树说:“你知道死树和活树那个更结实吗?” 我回答说活树。 他问为什么,我答不上来。 他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宽背鬼头刀,轻轻一挥,一棵脸盆粗的活树和旁边的一棵枯死的老树从中间截断,截面非常的整齐。 天哪,我大惊,这是一种怎样的刀法? 鬼脸屯长让我自己看一看这两棵树断面的区别,我看完后老老实实的说:“活树的中心是实的,而死树的中心是空的!” 鬼脸屯长看着我说道:“你的中心就是空的!”\ ------------ 第三章 :高人指点 我是空心的吗?我大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很瓷实。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自从进了军营,已经七个月了,因为吃喝不愁,加上进了腊月,经常改善伙食,所以我反而壮实了许多,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鬼脸屯长看到了我的迷惘,于是说道:“换一种说法,你认为一个人的武艺是由什么组成的?”。 什么组成?这个教官可没教过,我也从未想过,于是支吾道:“是力量、速度和招式吧!” 鬼脸屯长面无表情,又像猪一样哼了一声,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的回答!”说完径直走了。 我心中暗想,这个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说不定是心情不好,来拿我出气,看他那个凶恶的样貌,又从山中来,一定是受了山野村姑们的嘲笑,对,一定是这样。 于是,我也狠狠地哼了一声,但我的哼声好听多了。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在练习,但想起鬼脸屯长的话心就不爽,可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得去,问题是我到了那里怎么回答呢? 听他昨天的口气,还像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也就是说答案不对,或者是不全对。那么正确答案是什么呢? 我不知不觉间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说实话,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想不出,也确实很脸红呢。于是,我一边练习拔刀、挥刀,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首先,作为一个武者力量是绝对不可或缺的。一个五岁的小孩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一个窝囊的成年人,就是因为他的力量不够; 第二,速度绝对是对战中取胜的关键。我们用手很难抓住一只飞动的苍蝇,不是因为我们力量没有苍蝇大,而是苍蝇的速度更快。所以只要速度够快,以弱胜强成为可能; 第三,招式是一个武者的标志。受过训练的军人很容易就可以把闹事的乡民打倒就是证明。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我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种思绪反而让我无法安定心神练刀。后来心神逾加烦躁,我大怒,把刀扔了,但想了想,还是把刀捡回来,刀很贵,以我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军饷,攒三年才能买得起。 但训练不能停止,于是我扛起两百斤的巨石上下山练力气。一边扛一边想,可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不知不觉间快到约定时间了,我忙把石头放下,心中反而没有紧张,连我自己都很奇怪,一看我留下的记号,我大惊,我竟然扛着石头上下山十趟,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我最好的纪录是上下山七次已经是累得站不起来了。 但这次为什么?我忽然大悟,是因为我在想事情!这么说,思想也是一种力量吗?但它又因事而异,可以让我无法练功,也可以让我超常发挥!我急忙跑到和鬼脸屯长约好的地方,他在那里等,于是我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鬼脸屯长脸色平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明天这个地方和时候来告诉我。” 还有?我心中暗惊,但这次我没有像上次一样急躁,而是耐心的思考了起来。在我发呆的时候鬼脸屯长已经走了。 此后的十二个时辰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力量、速度、招式都得到了肯定,看鬼脸屯长的反应,他也同意思想也是武艺的一种因素。那么还有什么呢? 我思考不出,无聊之下,大吼一声将一棵手腕粗的一棵小树一刀斩断。其后又斩了几棵,有的断的很干脆,有的只砍断了一半,有的藕断丝连斜斜歪倒。 我看了一眼,不觉间又看了一眼,为什么会有差别呢?我明明都是用了全力的。差别只在于有的砍前我大吼了一声,有的没有。 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打算做个实验:我大吼一声砍向一棵树,然后默不作声砍一次,比较二者差别, 结果是大吼的那一刀砍得比较深。难道声音也是一种武艺因素? 于是我又在砍树前大叫“猪”、“老狗”、“虎”等等,结果仍有差别,喊“猪”、“老狗”等词砍出的效果出奇的差,还不如不喊。而喊“虎”等词砍出的效果和大吼是一样的。这就说明不是声音的原因,那是什么呢? 我做了个深呼吸,长出了一口气,身心轻松了许多。忽然,我意识到,是气! 是的,在大吼时我总是将气在胸中聚集然后爆发而出,这样刀力就增强了许多。而在喊“猪”、“老狗”时气息被打乱,所以刀力反而弱了许多, 对,一定是这样。我赶紧跑去,把我的发现告诉了鬼脸屯长, 他静静的听我说完,点了点头说:“你的悟性果然很强,是的,武艺是由心、技、体三诀组成的,心字诀的关键就是精神和意志。武者的目的就是要用精神和意志收发自如的控制自己身体。技字诀的关键是武技和熟练应用。体字诀的关键是力量、速度和气。你的力量和速度在新兵中可以说是上上之选。但你的功夫没有渗透自己的意志,胸中气息散乱,完全是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所以我说你的中心是空的!” 我终于明白了,对鬼脸屯长的态度不觉间有了改观,于是我决定改叫他好人屯长。 好人屯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子?”我急忙行军礼道:“小人风翼,第一什队士卒。” 好人屯长颔了颔首道:“李默这小子的兵!好吧,我给你一个提示,要练气,去市面上买一本《道德经》看看吧”。 他又消失了,我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按照好人屯长的提示,我到市面旧书铺很快就找到了一本《道德经》,但里面“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我虽然识字,但这样艰深的语言我还是不明白的,于是偷偷跑到林童的弓兵营请教, 为什么我不光明正大的去呢?因为我丢不起那个人。 林童的学问果然比我高多了,于是他就给我解释“道家,历史悠久,老死不相往来,修真之术也各自都起源于其思想流派。其主旨在于一个“道”字,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道教则源于道家思想,便连太极玄清道的三重境界,也是以道家神话中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的玉清、上清、太清,也就是俗称的“三清”说法而命名。本朝汉中地区的张鲁便是一例,黄巾起义也是以它为思想根基的。道教修真,讲究共天地一息,身同自然,以身御自然造化,化为大威力。。。。。。” 在林童的帮助下,我逐渐学会了呼吸吐纳方法。也确定了力、技、心、速、气五位一体的训练方法。和李默大哥的比试也支持的时间越来越久。 不知不觉,又三个月过去了。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向平静的军营忽然响起了隆隆战鼓声响,这是紧急集合的号令,战争的气氛在襄阳城各军种弥漫。一向不受重视的后军却被作为先锋首先向北进军了。 入营近一年来,我首次披上轻皮步兵甲,手持环首刀,背着圆木盾走向了战场。 ------------ 第四章 :初临战阵 我们行军向北连夜过江,在江北50里扎寨。[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每个十人队一个帐篷。 初次随军出征,心中很是紧张,伴随着莫名的兴奋。我不知道这次和谁打仗,李默大哥也不知道, 于是,晚上因为兴奋而失眠的我们就开始胡乱的猜测。 阿四是乞丐出身,练就一幅好口才,对这件事有着最具说服力的说法, 他分析“话说十年前,黄巾天宝将军张角被朝廷诛杀,他的尸骨被暴晒三日,忽然不见,为什么呢?因为有神人相助,此人正是南华老仙。他看张角怨念不散,于是用泥土做肉身将他复活,而哪里的泥土最好最肥沃呢?当然是我们荆州。自从张角复活,他便四处招兵买马,想当年,我在江边游历时。。。。。。” 外号懒鬼的阿三打趣道:“要饭就要饭嘛!游什么历!” 我们也随声附和。 阿四毕竟见过大世面,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干咳上两声道:“各位客官不要插话,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我游历到樊城城边,不小心掉下十丈深的枯井,谁知,那竟然是张角的大寨入口,那里住着十万大军!他看我气宇非凡、武功高强非要我入伙!我对他大声叱呵,张角面有惭色……” 我们一片嘘声。 阿四嬉笑道:“你们还别不信,我们这就是要去消灭张角大军,因为上次我和张角多少有些交情,所以武功高强的我实在不忍心亲手杀掉他,哎,我这个人就是太重感情!因此,战斗的时候就不要逼我出手了,你们冲在最前面好了!如果有什么麻烦,报我瞎子阿四的名号!” 大家又一片嘘声。 阿四并不瞎,实际上他的眼睛还比一般人亮的多。只是他好吹牛说书,那个时候总是闭上眼睛,像个瞎子,所以我们都叫他瞎子阿四。大战前的晚上,我们就是在这种紧张与兴奋中慢慢睡去。 五更时分,天还不亮,军鼓响起,我们开始埋坑做饭。 天边出现红霞时我们整装齐备在营外摆好了阵型。 这次摆的是鹤翼阵型,中军是将军文聘和枪兵营5000人,两翼最前端是左翼弓兵5000人和右翼弩兵5000人,两翼之后是刀兵各2500人。戟兵营5000人留于后方作为预备队。 我们百人队排在弓兵之后,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我感觉自己很渺小,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战友,我就要和这样一大群战友去迎战敌人,我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李默大哥就站在我右侧,他眼光看着前方,似有似无的对我说:“兴奋嘛!我初上战场时也是这样!” 我吃惊的看向他,他那淡淡的笑容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让我心中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 他继续说:“但要记住,无论自己有什么理想和抱负,也不管如何的兴奋和紧张,一旦和敌兵接触,一切都要抛到脑后,剩下的只有生与死的搏斗,只有燃烧自己的鲜血,吞噬敌人的生命,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你知道吗” 我回答说是的。 他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对十人队里的战士们说:“新兵们,当你们的刀砍向敌人时,要记住,你的面前是敌人,身后是战友。不要有丝毫犹豫和心软,如果你们心软,他的刀就会斩断你的头颅,刺穿你身后战友的胸膛,为了自己也为了身后的战友,挥舞你的刀!” 我们被他的话语感动,内心激昂起来。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身为后军统领的文聘将军。第一次是在新兵入伍式上。现在是在战场之上,他披着荆州军械署特制的细鳞片钢甲,手持长柄三棱刀,跨下黄鬃马,身边大旗迎风飘展,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不一会儿,一彪人马冲到,当头一人三十多岁,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手持丈八虎牙枪,身后一个斗大的孙字迎风飘展。 那人来到文聘面前,在马上微微施礼道:“文将军何故截我去路?”文聘曰:“汝既为汉臣,如何私匿传国之宝?可速留下,放汝归去!” 此人大怒,向后大吼:“黄盖何在!于我拿下这个猖狂之人!” 身后一将飞出,只见此人胡须斑白,身材魁梧,使一对铁鞭,文聘不敢怠慢,催马挥刀相迎,两马一交错,两件兵器碰在一起,产生极大的声响,让人心中颤栗。 二人相斗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那个名叫黄盖的老将丝毫没有力弱的迹象,文将军反而有些招架不住, 副将马云见状,长枪一挥,中军枪兵列队冲锋向前。文将军趁势虚晃一招撤回本队。对方士兵也向前冲来。 我军两翼弓箭弩手齐射,顿时对方倒下一大片,弓弩手齐射完五次,敌人步兵也快到了跟前,弓兵、弩兵后撤,刀兵前进敌住步兵冲击。 我左手拿起圆木盾,冲在了最前面,在第一排的战士同时举盾,利用自己的身体冲击力向敌人撞去。这一撞用意不在伤敌,而是减缓敌人攻势,为第二排的战友创造机会。 伴随着刀盾撞击和吼叫声我们和敌人挨在了一起,距离是那么近,他们的吼声在我耳边回响,他们的身躯和我们只有一盾之隔。 敌人源源不断挤过来,我们有些顶不住了,隐藏在大盾后的身躯在敌人推力下不断后退,第二排的士兵也举盾顶住了我们的后背,第三排又顶住了第二排的背……我们知道,哪一方先被推开一肘的空隙,对方的刀就会趁机刺过来,所以我们紧紧抵住敌人,让他们没有挥刀的余地和空间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是我们的队伍在敌人冲击下依然不停后退。我们的力量和敌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片刻之后,局势发生了变化,安全撤到我们身后的弓兵营、弩兵营开始以我们为盾牌,进行仰角抛射。 在这种高密度的人群中,弓弩箭几乎没有一个落空,我们也同样遭受了敌方弓箭的袭击。但幸运的是我们都是举着大盾的刀兵,所以伤亡并不大。 在突破无望又不停遭受箭雨打击的情况下,对方士气动摇,开始溃散。我们的机会来了。 敌人退却,我们抢占了先机,有了机会出刀。我们和敌人完全搅和在了一起, 李默大哥的刀像死神的魔爪,一次次伸向敌军士兵的喉咙,在那里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血花。他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我猜不出那是什么神情。 我也冲进了敌军人群中,首先挡在我面前的敌人,我没看清他的样貌,只是在恍惚间,看到他向我打来,我挥动了刀,刀锋在划过他的身体时,手头有一些微微阻碍的感觉,伴随着滋滋声响,之后突然变得很顺畅。我知道,我已经将他斩开。 加上有惊无险的刺激,杀人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美妙。难怪有过一次杀人经历的人总是渴望着下次的杀戮,特别是在这个不受刑罚约束的战场。 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自信,原来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强者在战场上享受杀人的快感,而弱者只供强者刀锋一笑。 瞎子阿四紧紧躲在我的身后,不时对倒地的尸体再补上一刀。 刚入军营时,阿四常和阿三凑在一起讥笑我是小不点,但最近他叛变了,他总和我一在起讨论阿三可怜的智商。 有了这份牵挂,我冷静了许多,放慢了向敌军纵深冲击的脚步。 近一年训练的成果在这里得到了充分发挥,基本上我一刀就可以将敌步兵的皮甲斩断,连同砍入身体三寸。这种程度已经足够致命了。 当我在斩死第八个敌人时,身后的阿四大喊大叫起来,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我已经攻入敌军众里太深了,身后已经不见了战友。 这时敌军发动了反攻,因为我们和敌人纠缠在一起,弓弩箭手已经停止了射击,这时敌人稳住了阵脚,他们的战斗力得到了发挥的余地。 战争使人疲惫,但从战争的疲惫中走出来的士兵会变的更强。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人因该就是刚刚参加完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江东猛虎孙坚的部队。这是一支经受过战争洗礼,并和号称最强的西凉军战斗并胜利的部队,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视。 但为什么刺史要派战斗力偏低的后军首先迎战呢?这我就想不通了。双拳难敌四手、好狗怕群狼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我折返身向回杀去。 只听对方军中战鼓雷鸣,我军杀声渐小,我感觉事情不妙,加快了向回逃的速度。 好不容易看见了李默大哥,他身边跟着我们十人队里的三个人,其他人已经不见踪影,恐怕已经战死。 这时一直在后方的戟兵营作为生力军投入了战斗,原先逃跑的军人也被赶了回来,局势又得到了平衡,但我军寨中想起了鸣金的声音,这是撤退的表示。 戟兵殿后,我们刀兵和已经溃败的枪兵撤进了营寨中,弓兵、弩兵依据营寨围墙进行射击防卫,战局得到了稳定。 经过一上午的激战,我们损失惨重,冲锋在最前面的枪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刀兵营损失过半,戟兵营损失一千人,弓兵和弩兵损失较小,是现在最有战斗力的部队, 他们已经打退敌军四次进攻,现在也已经非常疲惫。 李默大哥要求我们抓紧时间疗伤和休息。对于我们,所谓的疗伤就是在伤口上撒一把土,然后撕破衣服包起来。金疮药只有将领们才给配发。 我看着营寨外重重包围我们的敌军,问李默大哥该怎么办。 他只是用一块细腻的布来回擦拭他的黑铁环首刀,静静的说:“脚用来走路,心用来想事情,手用来抓东西。他们的功能组和在一起,才能让我们自由行动。军营中也是一样,每个级别的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他事情自然有其他人来操心。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说:“您的意思是我们士兵的职责是做到勇往直前,奋勇杀敌对吗?” 李默大哥嗯了一声,继续道:“每个人作好自己的事情就是对集体最大的贡献,如果脚不好好走路而是练习去拿东西,手不去拿东西而是去走路,那样只能造成一团糟!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在我们谈话的同时,敌人发动了最猛烈的一次进攻,一员小将手持门板冲在最前面,身后的众人也都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门板跟在身后,数万人一起发动了进攻。那员小将冲到营寨门口时,门板上应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箭头。他用枪一挑,刺穿了营门,用力一分营门破为两半,率先冲了进去,在他的面前,守卫营门的士卒就像是三岁的孩童,在他的冲突下,身后援兵源源不断地冲了进来。 营寨被攻破了,我们还在坚守,但面对源源不断地敌军赶来,一个人的勇猛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就像是海边的巨石无法阻挡退去的潮水一样。我们开始全面溃退。 这个时候,部队平时纪律不严训练不足的后果就充分显示了出来,人们乱作一团,士兵找不到将官指挥,将官没有士兵保护,大家四散逃命,这就给敌人各个击破创造了机会。 当我们小队逃出20里外休息时,身边只剩下李默大哥和瞎子阿四。其余的人几乎都被杀了。 这时瞎子阿四忽然支支吾吾道:“我好像隐隐约约看到懒鬼阿三跟着弓兵营的家伙往东跑了……” 南边是襄阳城,而东边是济水河,是条死路,很显然,弓兵营的人走错方向了,而懒鬼阿三偏偏随了他们。 ------------ 第五章 :身处险境 我们面临着两难的选择,是丢下阿三独自逃走,还是冒着被杀的危险去救他。 阿四怯怯的说:“其实我们比他还危险,至少他还跟着一大群人,而我们只有三个……” 李默大哥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期待着我的意见。 我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虽然人少,但只要继续向南逃,很快就能到达襄阳。阿三虽然跟着一大群人,但他们走的是条死路,没有船只渡河,他们很快就会被赶上消灭。所以他比我们更危险!大哥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整个战场的局势不用我们来考虑,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保护自己的战友不也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吗?我们十人队就像人的两只手,每个人都是一根手指,我们不应该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砍断。” 李默大哥点头道:“不错,我们这些士兵应该做的只是奋勇杀敌、保护自己的伙伴,其他的事情可以不去理会。阿四,你的功夫还差一些,先回襄阳!” 阿四苦笑了两声,道:“我自小父母双亡,从小就四处乞讨过活,从没有人把我当人看,直到来了军营,您没有看不起我,教我武功,教我做人,生病的时候你守在我的身边,晚上给我盖被子,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们静静的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 阿四继续道:“大哥,我知道你向来偏心,只看重小风!从来没有重视过我!我知道我的功夫不行,又好吃懒做,我一直都知道!可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你能称赞我一句,哪怕只有一句!” 我默然,李大哥的脸色变得严肃。 “我不是个有用的人,我也很害怕,但我决不是怕死,我害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大哥,请不要赶我走!”阿四哭了,哭的很伤心。 李默大哥抱住他的头贴在了自己胸前,说:“阿四,你知道吗?战场是最无情的地方,但在这里却可以产生最有情谊的东西,那就是信任、互助和认同!人与人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你不像小风那样勇敢,但是你在这场战斗中坚持到了现在,并活了下来,这就说明你很了不起。你是我最可爱的兄弟之一,大哥错了,我们永远在一块!” 我们三人开始向回返,去寻找失落的弟兄阿三。 这一仗我们败的很惨,营寨被攻破之后,战士们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开始了不听指挥的四散逃亡。 现在我明白了兵败如山倒的意思,杯子倒了我们可以扶起来,树倒了我们可以立起来,但山倒了,人就只剩下无奈和恐惧了。 听说将军文聘受了重伤,已经在副将马云的保护下杀出了重围,留下了满天价逃跑的士兵被敌人像打猎一样逐个猎杀。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敌军的耳目潜行。 在经过一个小土坡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喊杀的声音,我们迅速躲到土坡上茂密的草丛中,偷眼观瞧,只见在坡下一群江东兵围着一个枪兵正在酣战,那个枪兵身长九尺,四方脸,浓眉大眼,身体壮实,皮甲破裂褪在腰间,**上身,肌肉鼓鼓的,使得身形也像四方的一样。他使用的是一条枪兵营中新兵统一配发的丈八点钢枪,枪身被鲜血染红,看来他已经杀了不少人。 包围他的有二十来人,但是他脸上并无惧色,这是经过严格训练后的自信。枪兵最擅长的是突刺,但他的握枪姿势却很奇怪,他将枪尾抵在右脚面,右手握住距离枪尖三尺处,左手持一柄短刀,很显然是从敌人手里夺来的。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这样做的原因,当敌人从右侧打来时,他会在瞬间跨出一步到敌人跟前,右手轻轻向前一推,枪尖刚好抵进他的咽喉,即快又狠又准。当敌人从左侧打来时,他首先用刀防守一下,之后用同样的方法用枪秒杀。 敌方在被杀掉了三个人之后,不再冒然轻进,开始改变策略。他们开始围绕着那个枪兵转圈。 这时,李默大哥毫无征兆的一跃而出,掂刀冲进敌群中,我和阿四不及思索,也加入了战团。在我们的帮助下,二十几个敌人虽然难缠,但还是被消灭了。 这时离近了我才发现那个枪兵右臂插着一支折断的羽箭,难怪他无法挥枪。而且在他的脚下躺着几个伤势严重的士兵,估计是他的同伴,难怪他没有选择突围逃走,原来这个大汉也是个重情义的男儿。 李默大哥肯定是观察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义无返顾的冲出来。但为什么李默大哥看到了而我没有呢?我觉得一定是我的眼力不行,于是,我下决心,如果这次大难不死,我一定要练习眼力。 那名枪兵自报家门说他叫许方,我们也都作了介绍。许方非常感谢我们及时出手相助。李大哥制止了他,邀请他一起走,他同意了。说实话,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带着三个伤者逃跑,实在是有点难度。 加入我们之后,就可以一人扛着一个前行了。后来又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我们在距离河边很近的小树林里遇见了逃到这里来的弓兵营残部,也终于看到了懒鬼阿三,这个蠢货正嬉皮笑脸的凑在人家队伍里蹭饭吃。 在这里汇合后,残部里的弓兵校尉决定一起返回去,向襄阳逃亡。 正当我们准备动身时,弓兵营里有个声音喊道:“千万不可!敌人正在通往襄阳的道路上集结,我们回去是无论如何冲不破他们防线的,只会被消灭,留在这里等待才是上策!” 我们放眼看去,说话的正是林童。我高兴的跑过去抱住他,他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但校尉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认为留在这个背水之地只能等死。于是残部里的五百多人按原路返回,向襄阳撤退。林童劝说大家留下,但没有人听。 我留了下来,因为我相信林童,李默大哥也留了下来,因为他相信我,阿四和阿三也留了下来,因为他们相信大哥,许方他们也留了下来,因为他们相信我们。 林童分析道:“孙坚意图只在路过而不是歼敌,所以速战速决是最重要的,我们被打败后,我相信他一定是象征性的追击,然后迅速集结部队从襄阳白虎道突破,然后经长坂坡、麦城转道江陵回到江东。所以,我们留在这里实际上正好避过了两军冲突的白虎道,是最安全的。如果回转只能是冲到孙坚大军的背后,一定会被消灭的!” 我虽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我相信林童说的一定是对的,于是我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童建议我们先到附近村庄躲避,我们现在人数少,反而容易被忽略,等到战斗结束再回襄阳也不迟。李默大哥赞许的点了点头。 我反而有些糊涂了,这不是要做逃兵吗?许方也很疑惑。 李默大哥笑道:“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有效的保存自己是一种战术,是为了以后战斗而作的勇敢行为,这一点你可该跟阿四学学!” 听到这话,阿四顿时挺起了胸脯,阿三也趁机在他耳边低语,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我知道,阿四这家伙又叛变了。 ------------ 第六章 :襄阳之战 我们来到了河边的一个小村庄,这是个只有几十人的小村,因为听说附近正在打仗,他们都早早的躲在了家里不敢出来。 我们到达时,人们只是用好奇的眼睛从门窗缝里偷瞧,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在这个普遍贫困的年代,他的肥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是个大地主恶霸。 中年人满脸堆笑的向我们寒暄一番,自我介绍说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问我们需要什么帮助, 李大哥说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点水。村长把我们让到了他的家里。那是个不小的套院,共有三层,最外面是五丈高的土围墙,墙上可以站人,第二层是客房和套间,最里面是家眷住所。 我们在客房住下。第二天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看来林童的推测是正确的。我在无聊之下和林童在村里闲转悠,碰见的村民全都对我们笑着行礼,非常的客气热情。但我看得出来,那不是真心的喜欢和爱戴,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恐惧和害怕的气息。 原来我们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我很想不通,他们是荆州的百姓,为什么对身为荆州兵的我们恐惧?而我们又是为了什么打仗呢?只是单纯的为了混口饭吃? 我问林童,他只是笑,让我自己想,我猜他一定也是不知道。 这时看见了出来活动筋骨的许方,我向他请教,他晃着大脑袋说头痛。 我们哈哈大笑,一起到房顶上聊天,我们聊到很晚,才昏昏睡去。 第三天,传来消息,孙坚部被蔡瑁的大军偷袭,加上刘表亲率亲卫营夹击,孙坚大败,但是他们依然从白虎道突围成功,返回江东去了。 于是,我们就准备回城,这时,村子里跑过来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急急忙忙的跪在李默大哥的面前,请求他让他们当兵,带他们一块走,他们的父母站在不远处用期待而又焦虑的目光看这这里。 在这个时代,当兵吃粮比在家种地强太多了,但同时军人的死亡机率也是很高的。李默大哥没有说话, 我冒冒然的插了一句:“你们为什么当兵?当兵又为什么打仗?”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答不上来。 李默大哥趁机说道:“你们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我在襄阳大营中随时欢迎你们!”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因为我不知道答案!既然我不知道,他们参军后我就没法跟他们说明,让他们知道。一群不知道为什么而打仗的人手里拿着可以杀人的武器,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们回到了襄阳,听说我们后军的统领文聘将军身受重伤,不能行事。所以刺史刘表起用了闲赋在家的老将黄忠代领后军统领之职。 而蔡瑁将军因为阻击孙坚有功而被刘表重赏。对此,我们伤亡惨重的后军多有闲言碎语。 初平二年三月,黄忠黄汉升正式统领襄阳后军,开始了对军队大刀阔斧的整顿。而我们作为这场大战中的幸存者成为了后军中的骨干力量。在扩招新兵的形势下,我们这些老兵也成为了什长。 李默大哥升成了百人队的屯长,原来的好人屯长因为作战勇猛被黄忠将军看中选进了由他亲自指挥的先锋营,虽然先锋营只有一百人,但那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战斗力非常之强。 当时十四岁的我竟然作了什长,手下也有了兄弟,我感到特别的兴奋,于是训练起来是分外的卖力。但令我有些不忿的是阿四和阿三者两个懒家伙竟然也成了什长。因为经常在一块训练,所以这两家伙又有了机会凑在一块不停窃笑。 李默大哥说过,每个级别的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当了什长后我才有了点切身体会。带兵和打仗果然是不太一样的。 现在我要操更多的心来照顾这些新兵,因为他们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斗,所以心浮气躁、爱说大话、懒惰不肯努力。对此,我用严格的纪律来要求他们,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要求的非常仔细,以此来磨平他们浮躁的心气,形成严谨的心思。 我用近乎残酷的训练来锻炼他们的体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累得爬不起来,而在战场上,如果你先累得爬不起来,会是个什么后果。 我还学习李默大哥的做法,在生活上对每个手下关怀入微。当然,如果谁想闹事,我会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这里谁说了算。李默大哥曾经跟我们说过,只要自己心存善念,一切从善良的角度出发,无论做什么事,即使手下兄弟们不理解,将来他们一定会明白的。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后军在黄忠将军的整顿下变化很大。军队的面貌焕然一新。 因为要给手下的士兵们做榜样遵守军纪,所以我很少再去后山上练功,而是改在军营中。 自从上次的战斗,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力、技、心、速、气各个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距离李默大哥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其中一点就是眼力。 我发现通过锻炼我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得到了强化,唯独眼睛没有太大的进步,虽然比以前有了进步,但还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 而眼睛却是如此的重要,它的敏锐程度决定着你的反应速度,它的观察效果决定着你的应对招式。经过各种试验后,我发现了一种练习眼睛的很好方法,那就是站岗。 在站岗的时候,我时刻保持自己的脊背像标枪一样直,从而保持最顺畅的呼吸,然后身体端正不动,眼睛平视,眼球转动,观查眼前经过的一切,争取不放过一个细节,这样一练就是三个时辰。有时为了练功,我时常替其他人站岗值勤,还赢得了一个忠于职守、助人为乐的好名声。 经过三个月了练习,我可以飞快的扫视并记住眼前每个人的样貌、衣服和饰品。有一次,我发现有个男人三天内进出了城门八次,而且每次的脸上的色彩还有衣服都不一样。于是我让手下去询问,结果竟然抓了个奸细。由此我立了一功,黄忠将军亲自把我升职成了五十人队的队长。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奸细,但看来黄忠将军很重视。不久,我的猜测被证明了。襄阳城中再一次响起了战鼓声。 孙坚在建业休整半年后,为报拦路之仇,发兵十万从水路顺江而上,首先攻打了樊城,镇守樊城的大将黄祖兵败逃进了襄阳城。孙坚趁机占领樊城,水军进驻汉水。 数天之后,孙坚带领手下三将发兵四路攻打襄阳。分别是第一个,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谋,使一条铁脊蛇矛,他带领两万人从东门进攻;第二个,姓黄,名盖,字公覆,零陵人也,使铁鞭,他率领水军从北进攻;第三个,姓韩,名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也,使一口大刀,他率领两万精壮从南面荆山进攻;孙坚身披烂银铠,裹赤帻,持丈八虎牙枪,骑花鬃马,从东路进攻。 初平二年九月十八日,我们刀兵营奉命进入荆山山顶待命。 三日后,斥候报告说,半山腰有敌军通过,我们刀兵营的统领是黄襄,他命令我们保持安静,不要打草惊蛇。 半晌后,我们听到山下喊杀声起,往下一看,数万军兵正在攻打南门。城门上箭如雨下,敌人不断冲锋。黄襄将军命令我们悄悄的移动到敌人的来路上,将小路旁的树木砍倒致于路中,然后在路两旁埋伏。 我自从成为什长后,对兵法也产生了兴趣,不时去找林童请教,如今也懂了不少。我看出来了,这一招叫关门打狗。而我们的职责就是负责关门,断敌去路。 这次敌军攻打南门靠的是个奇袭,希望放松警惕的情况下一鼓作气攻陷南门,但他们小看了黄老将军,现在守卫南门的是弓兵营、弩兵营,枪兵和戟兵营共两万余人。敌人在进行了三次冲锋失败后,果断的选择了撤离。 这时,黄忠将军带领大军发动了反攻,敌军溃散。 在经过回路时,因为路上都是树木,马匹行动不便,于是敌军将校、骑兵多有下马逃亡者,这时我们早已埋伏在两旁的刀手冲了出来,顿时敌人魂飞魄散,敌人大部分被消灭,但是领军的将领韩当仗着勇猛还是逃走了。 这次战斗我们损失很小,战利品倒是不少,光马就得了两百多匹,刀、剑、弓弩不计其数。像马匹这样的重要军事物资是要全部充公的,而刀、剑、皮甲则是个人所得。 我在打扫战场时只喜欢寻找质地较好的钢刀和皮甲,我一共搜集了十二把刀和两套比较完整的皮甲。现在当了小官,手头便有些紧张了,所以我就得靠这些战利品去市场上换点钱花。 南门的胜利并不能掩盖整个战局的失利。镇守东门的蔡瑁又一次故伎重演偷袭孙坚,结果敌人早有准备,蔡瑁损兵折将狼狈逃回。孙坚军因为连胜而士气高涨,而我们因为黄祖之败和东门失利士气低落。 为了缓解东门的压力,后军抽调一万军兵增援。我们刀兵也在其中。 此时的襄阳人心惶惶,都在说孙坚勇猛无敌,手下兵多将广,襄阳危在旦夕。我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了东门。 襄阳东面城墙南北长5里。我们这里的两万多名将士分成4班,每班5000人,每班守卫城池三个时辰。襄阳的城墙很宽,足有三丈,可供四匹马并排而行。军兵在城墙上分成前后两排站立,第一排是弓弩手,每三尺一个人,共是2500人,第二排是刀盾枪戟手,也是每三尺一人,共2500人。战争对人的精神消耗是巨大的,所以合理的安排好战斗兵力和作息时间是非常重要的,这种轮班制度可以很好的应对敌人的骚扰战术。当然,在敌人全力攻击时,我们这四班人马也都得一起上城付出全力打退他们。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那些黑压压的敌人聚集在一起,然后突然像水流一样铺散开来,向这城墙涌过来。 当敌人进入一百步之内时墙上的弓弩手便开始射击,通常情况下,冲在最前面的三拨人很少有生还的,但是他们依然呼喊着冲过来架设云梯,在战场上,任何不怕死的将士都是值得敬畏的。 他们的死亡为后来的战士打开了通道,在箭雨的打击下,会有一些人从云梯上爬上来,这时,我们站在弓弩手侧后方的刀枪手就会将他们杀死。 戟兵会用长戟将架在墙头上的梯子向后推,让梯子向后倒,同时将上面的人摔死。但往往梯子很快就会再立起来,而且在梯子的底部会有一些士兵牢牢向里压住。 这种情况下,我们会用油倒在梯子上,然后引燃,破坏敌人的攻城用具是打退敌人进攻的最好方法。只可惜我们的油并不充足,而且敌人的云梯还可以很快的找到木材来造。但这样至少可以延迟敌人的攻势。 站在墙头上的弓弩手也并不是安全的,在距城50步的地方总是会有一些巨大的车盾,藏在车盾背后的是一些神箭手,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狙击城墙的敌人,为攻城部队打开缺口。所以我们在城墙上也是小心翼翼的躲在垛口保护下,并时刻举着盾。大丈夫不怕刀剑,只怕寸铁,这些小小的箭头如果插在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 第七章 :断刀之耻 战斗相持半个月后,一天晚上,我们半夜三更便开始做饭,全军做好战斗准备。[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果然,在四更天的时候,忽然东门外小山上连珠炮响起,这是战斗的信号,早已准备好的大军呼喊着冲向城外敌营。 为什么冲锋时人们总是要呼喊呢?有人说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同时恐吓敌人,似乎哪一方呼喊的声音大哪边就一定赢一样。但我觉得那应该是恐惧,因为恐惧所以要喊出来让别人以为自己很坚强。 敌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我们会在半夜反攻,他们在惊慌失措中被杀的措手不及。黑夜非常有利于我们躲过敌人营寨外墙上的弓箭袭击。但同时也有利于敌人借助夜色遁逃。 这次偷袭出奇的顺利,敌人似乎没有进行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剩下的就是追杀逃敌。 我率领着我的五十人小队紧紧地咬住敌人。战斗打了一夜,当天刚刚放亮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在混战。中间有一员骑马的小将,年纪估计也就比我大两三岁,我认了出来,他就是半年前只身冲锋,枪挑寨门的人。 于是,我一声招呼众人也杀入战团。敌军人少,但士兵们死死护卫着那员骑马小将,那人也不示弱,枪法凌厉,挥舞的光影闪闪,没有人能近他的身。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向阿四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带着自己的十人队向战圈外围跑去, 不一会儿,十个人每人手里拿着用梧桐树叶包着的一堆土,我一声令下,他们一起向那小将撒去,顿时小将的头脸身型被灰尘包围,我们趁机攻入,将他的马砍死。 本来还想在他身上砍两刀,但他身边的战士拼死将他救出。 这时敌人的一小队增援赶到,我们被阻挡了一阵,那小将在三个战士的护卫下向东逃去。 当我们消灭掉眼前的敌人后,那人已经逃的看不见踪影。眼看着强敌从跟前逃走,实在是不甘心,为了加快速度,我也没有招呼手下兄弟,单身提刀追了上去。 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我在小河边看到了他们的身影。那三个战士看到了我,返身向我杀来。 对付他们并不费力,在我看来,他们的动作太过迟缓。 那个小将看到我轻易将三人斩杀,横眉立目,弃却长枪,从腰间抽出一柄宝刀冲到我的面前怒吼道:“我乃孙策孙伯符,你是何人?” 我看出他的火气很大,静静地说:“在下风翼,来取你的性命!” 李默大哥说过,冷静的头脑让人清醒,愤怒的头脑使人迟钝,所以面对强敌时将其激怒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孙策大怒,一刀劈下,我感觉出他刀风的强劲,不敢硬接,忙闪身躲过,并借助闪身之势使出了拦腰破,孙策一惊,收刀不及,双脚用力点地横向外飞,我的刀锋擦着他的腰带而过,虽然没有伤及身体,但也令他腰间的牛皮蛮狮带断裂。 孙策大怒,将腰带连同上身盔甲撕裂扔下,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见状我也袒露出右臂。以孙策的刀力,我的盔甲已经不足以保护我的身体。 我抢先出刀,两人你来我往三十回合,忽然他撤步回身作逃跑状,我急切进身,忽然他使出了回手刀,刀势太猛,加上我人向前冲,收脚不及,眼看刀就要将我劈开两半,这时再举刀相迎已经来不及。 情急之下我腰向后弓,将刀贴在左肩头,一声铛响,我的肩头鲜血飞溅。孙策的宝刀斩断了我的环首刀,进而砍入我的肩头骨肉内一寸。 他见一击成功,继续加大力道向下按压。刀刃一点点侵入皮骨。这种疼痛反而让我清醒,我急忙缩身,用右手的断刀从下方向上顶,双脚用力点地,向左侧前方空翻。孙策的刀从我的胸前划过,我通过前空翻成功的踢中了他的脑袋。我们二人同时倒地。 孙策从地上快速爬起,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碰见像你这样的对手,只可惜你的刀太烂,根本没法和我的古锭宝刀相比,否则我们还可以多打一会儿!” 我挣扎着站起来,摸了摸自己那道从左肩一直延伸道前胸的刀伤,静静的说:“你错了!不是刀的问题!它已经竭尽全力的来保护我了,是我对不起它!” 孙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作为一个刀手,自己的刀被人斩断是非常大的耻辱,就像是小偷被砍断手指一样痛苦吧。我心中开始涌出愤怒的火焰,但我必须努力压制住,愤怒会使我出现更多的失误,而重伤的我已经没有太多机会。 孙策冷笑一声挺刀向我刺来,我扑身迎了上去,刀从我的身体穿过,在那一瞬间,我的左手牢牢抓住他持刀的手,在他想要抽刀却不能的惊慌瞬间,我右手的断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但刀太短了,我没能刺中要害。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抬脚踹向他的胸口,而我也感觉自己胸口挨了一脚,我们两人同时倒飞摔向了两侧。(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断刀上沾满了他的血,这对于跟我形影不离一年多的环首刀也算是一个很好的祭奠吧。我模糊中听到马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舒服的躺在床铺上,周围一群人不停的说:“快看醒了,醒了!” 我模糊中看见了林童、李默大哥、阿三、阿四还有我那群兄弟们的身影,心头一松又睡了过去。 等我完全清醒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我后来才听说,那天晚上,蒯良将军用计将孙坚诱出营门,孙坚仗着勇猛只带了十三个人追击,结果在半路被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射死。江东军营中群龙无首,所以我们的偷袭才十分的顺利。 我问孙策怎么样了,他们听的一头雾水,我把经过说了一遍,他们说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我想他一定是被人先救走了,也许当时听到的马蹄声便是他的手下,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没有在我身上再补一刀呢?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由此我也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作为头领,我是整个战队的灵魂与核心,千万不能再脱离自己的兄弟孤身犯险。否则,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还会使整个战队因为没有人指挥而损失惨重。孙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也算一个。 因为我的重伤,所以我的五十人队暂时由第一十人队的什长阿四代理,阿三辅助他。虽然这两个家伙单打独斗不行,但带兵鬼点子多,把队伍交给他们我还是很放心的。再说上面有李默大哥照应着就更没问题。 头一个月我一直不敢下床,都是静静的躺着,负责照顾我的是军中的大夫叶翔。他每次看到我都说我很幸运,将来肯定有大福。我很不以为然。 他告诉我说,像我这样身受这么重的伤还没死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特别是从腹部穿过的那一刀,竟然没有伤及内脏,实在是奇迹。 我暗自好笑,他的年纪最多也就是二十刚出头,随军才几年,没有见过重伤病人自然不奇怪。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又问我,当时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兵器,我告诉他说那时一柄古锭宝刀。他听完后鼓掌笑道:“原来如此!幸好这是一把锋利的宝刀,这才没有把你杀死!” 我听完更觉好笑,问他为什么,他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一副深有研究的样子说:“宝刀的锋利在于斩而不在于刺,因为它太过锋利,所以在你体内快速的通过而没有再造成周围血肉的破坏,如果当时他用的是一把普通的刀,估计你现在的伤口两寸方圆都已经溃烂了。” 我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不禁感到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林童时常来看我,他现在也已经是弓兵营的什长了。他经常跟我讲外面的情况,每当讲到现在的诸侯割据一方互相攻伐时,他的神情就非常激动,透露出一丝丝愤怒。林童是个很乐观的人,但每当谈起这些事情,他的眼神就很忧郁。我听不是很懂,但我都会静静的听他说完。 忽然有一天,我们刀兵营的统领黄襄将军竟然来看望我了。这让我大吃一惊,急忙起身行礼,黄襄将军哈哈一笑,让我躺着不要动。 黄襄将军三十多岁,相貌雄伟,脸上三缕稀疏的黄色胡须,笑起来非常豪爽。 他充分肯定了我阻击孙策的事,夸我很勇敢。 我急忙说:“属下太鲁莽了。”他大手一挥道:“那是因为勇敢!像你这么勇敢的人,伤好之后,愿意来我的护卫队吗?” 每个营的统领身边都有一只他们自己率领的百人队,凡是能够进入护卫队的人都是将军的心腹,这个百人队里的人员升迁的几率也最大。黄襄将军今天向我发出邀请就充分说明了他的态度。 我思考了一会儿。 将军奇道:“你不愿意来帮我?” 我急忙答道:“小人无德无能,不配将军抬爱!我手下那些弟兄尚欠历练,还需要我去指点,请将军明鉴!” 黄襄将军面色有些阴沉,但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好,我的手下就应该多一些像你这样尽忠职守的队长。”然后他就走了。走的很快。 来看望我的兄弟都嘲笑我傻,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里其实是希望我这么说的。 三个月后,快过年了,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襄阳军队扩编,后军扩编成了五万人马,我也水涨船高成了百人队的屯长接替了李默大哥的位子。 但我经过打听才知道,李默大哥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成为五百人部的校尉。而是转到了新兵队去做教官,依然是百人长。也就是说我要和李默大哥分开了! 我急忙去找他。李默大哥脸上依然带着那种不为外事所动的平静的笑容。静静的对我说:“小风,这就是命,你知道为什么我和铁刚大哥从军十几年,直到最近才升成百人长吗?” 我哭着摇头,他说:“那是因为我们是黄巾降将!” 我大吃一惊。李默大哥继续道:“因为我们的出身有污点,所以无论立多大战功都不被信任。也只是到了黄老将军手下,他才不不拘一格将我们提升。我们都很感谢他的知遇之恩,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抚着我的头,说:“我原本已经心灰意懒,直到我看到了你,你很像当年的我,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不要让我失望!” 我哭着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李默大哥送给我两句话,一句是心存善念。一句是职位越高责任越大。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我牢牢记了下来。 成为百人屯长后,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练功,我将阿四和阿三升成了五十人队的队长,将队伍交给他们两个打理,因为有上次的经验,所以他们管理的很好。 我闲着没事也经常好去李默大哥的新兵队转转,我也学着好人屯长得样子,对新兵们颔一颔首,算是打招呼。 而李默大哥也经常拿我来做例子教育新兵好好练功。我内心很欣喜。 有一次,我们谈到了和孙策那一战,李默大哥向我谈起了刀法的境界,他告诉我,刀法练到一定程度可以断木分石甚至斩断钢铁。 所以刀法分为三个境界,最基本的境界是断木,就是可以将环抱粗细的树木一刀斩断截面整齐的境界。做到这一点就可以说刀法已经小有成就。自从我见识过好人屯长的断木刀法后,我就一直潜心修炼,现在已经可以轻松的斩断树木了。 第二个境界是分石,就是可以将百斤巨石拦腰斩断且截面分明的境界。李默大哥说,他现在只能做到将巨石斩碎,却不能将其完整的斩开,铁刚大哥可以做到,据说,黄忠将军的先锋营挑选战士便是以能否做到开石为第一条要求。 第三个境界是斩铁。就是可以将一尺厚的铁板斩断的境界。据说,这种境界在整个襄阳军中也只有黄忠将军可以达到。 李默大哥推断,以孙策的年纪,应该还没有达到斩铁的境界,而当时他斩断我的刀,估计是因为宝刀锋利和镔铁刀太弱的缘故。 所以李默大哥劝我必须自己按照喜好去襄阳城铁铺中订做一把好刀。 为什么我不去营中的军械署打造呢?因为我的级别太低,那里只接受校尉以上级别的人订做兵器。 ------------ 第八章 :护送商队 我听从大哥的意见到了城里的胡家铁匠铺,在那里一打听,订做一把好的刀需要四十两银子,以我现在一月十两银子的军饷,攒够这笔钱除去花销至少需要五个月。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我接受了一个任务,就是护送一队商队到长安。 现在世道混乱,民贼不分,加上黄巾余党作乱,更加过分的是有些诸侯割据一方,常常让官军假扮强盗抢劫过往客商,以此来维持财政开支。 所以,现在的大商往往结队而行,并雇佣武士保护。这次的客商很有门道,听说和军中有些关系,所以我们才被派去保护他们的商队。因为是保护行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挑衅,我们百人队全都便装打扮,佩戴环首刀。 当我应约到了北门城口时,看到一列车队正在那里等着,估计约有四十辆马车,四五十个伙计。其中一个伙计看到我们到来,扭身向车队里跑去,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客商骑着马向我们奔来, 到了跟前,那人忙下马行礼道:“各位辛苦,鄙人姓糜名芳,这段路途都靠各位照顾了……这位小哥,你看起来似乎很面善啊!” 我一惊,也认了出来,此人就是两年前和王小虎在一起的胖子客商。 我心中有点虚,怕他认出来。于是狠狠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阿四见状,拔刀出鞘抵住糜芳胸口,喝道:“好大的胆!我们风将军武功盖世,勇冠三军,威名显赫,岂是你一个商贾所能认识的!” 将军吗?我还只是个小小的百人长,但这好话真是越听越舒服。普通百姓对我们领兵之人大都喊将军,恭维话谁不爱听呢?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我面露喜色。 糜芳哆嗦了一阵,壮起胆子威胁道:“我和你们黄将军是旧相识,怕不怕!” 阿三也变的很嚣张,冲上前去抓住胖子的发冠,吼道:“胖子,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把你们这些人杀个精光,然后说你们意图谋反!到那时,你给谁告状我们也不怕了!你说是不是啊!” 胖子浑身颤抖,偷眼向他的那些伙计看去,那些伙计都怯怯的不敢动。这个时代商人虽然有钱,但政治地位非常低下。所以糜芳急忙赔上笑脸对我说:“小人眼拙,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我也急忙说:“糜先生客气了,我们这次来是保护你,一定会尽心尽力,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糜芳连忙寒暄。这样一来,糜芳即使想起我是谁,估计他也不敢再吭声,至于回来后他向黄将军告我的状,我本来就不在乎。 不过阿四和阿三者两个家伙,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 商队就要起程了,我说再等等,不一会儿有五辆马车载着许多口袋驶了过来,我笑道:“好了,可以启程了!” 糜芳小眼瞄了一下儿,诡异的笑道:“风将军果然不是凡人,将来一定大富大贵!” 被人看穿心思,我脸有些红。我听说长安董卓被他的义子吕布杀死,现在长安一片沸腾,但是在董卓的统治时期人民生活非常困苦,特别是粮食特别短缺。所以我想如果从襄阳低价买一批大米到长安去卖,一定很赚钱。所以我四处借钱,并把百人队的军饷克扣下来,我已经给他们讲明这就算是借!兄弟们很通情达理,都盼着我赚一笔。所以我就从襄阳以1袋三钱银子的价格买了500袋大米,装了五大车。 开始的几天非常顺利,即使有些小毛贼,看到我们人多也就躲开了。在南阳城休息两天后,我们决定从武关经青泥隘口到长安,这是条近路,只是要经过的狭窄山道太多,那里正是山贼们伏击的好地方。 糜芳毕竟是生意人,他认为,商机稍纵即逝,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地把东西运送过去,让别人占了先,那我们就没的赚了,所以时间就是金钱。我想想也是,为了多赚点钱冒险也是值得的。于是我们向武关进发。 在经过青华山南麓时,看着眼前茂密的树林我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所以我非常细心的留意周围的每个声音, 忽然,我听到一阵嘈杂声,急忙令手下戒备。 不一会儿,一群山贼打扮的人冲了出来,什么是山贼打扮呢?就是看起来很邪恶的意思。 为首的一人身高九尺,浓密的黑胡须遮满了脸庞,一双大贼眼直盯盯的看着我们,大吼一声“呔!快来受死!” 他倒是挺干脆,连“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行话都省略了,直接就要我们死,看来此人脑袋不太够数。 糜芳见状,连忙上前打躬作揖道:“各位好汉且息怒,小人只为求财,如果各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那个大汉手中有一柄开天长斧,用力一挥砸下,我抢身抬刀迎上了那一击,虎口有些震裂。 那人咦了一声,面露喜色。糜芳吓了一跳,急忙躲到我的身后。 那人道:“老子不是乞丐,我从来不抢钱!” 我们心头一松, 那人接着说:“我从来都是直接把人杀了拿货!”说着将一块巨石被斩成了两半儿。我们都心头一凉。 他招呼一声手下就要冲杀过来。我快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形势,对方两百多人,但都是一些面黄肌瘦的人,估计此人和兄弟做贼时间并不久,连弟兄们都还没有养胖就是证明。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不是很强。但那个胡须大汉却是个厉害茬子,单凭他斩断巨石就比我强太多了,而且力量奇大。如果硬打,我们估计全都会被杀。 我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兄弟,他们都抽刀出鞘面色紧张。我很恨自己,因为自己的贪财竟然使跟随我这么久的兄弟们身处危机。 忽然,我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于是我大吼一声:“英雄且慢!我有话说!” 那人闻听此言竟然真的停了下来,翁声道:“干什么?” 看来那句英雄果然起了作用。 我干咳两声道:“今天我也许会死在这里,但临死前我想知道英雄的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老子姓徐名悠字公德。满意了吧?老子就要和你打。” 我忙说:“没听过!” 他大怒。 我嘿嘿一笑道:“大英雄当扬名天下,我比你强太多了!你不配杀我!” 徐悠很不服,哼道:“你哪里比我强!” 我冷冷笑道:“实不相瞒,在下风翼,乃是荆州军中的百人长。” 他摸了摸大脑袋道:“百人长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暗喜,看来他的脑袋果然不够数,于是我挺起胸脯道:“那是一种很大的官!我在荆州很有名,怎么样,厉害吧!而你只是个山贼,谁知道你的名字,即使知道也被你杀了。” 他摸着脸想了想道:“说的也是!” 我继续道:“我比你强太多了,你不怕我吗?” 他退后了两步,他身边的兄弟们忙说:“大哥别怕,他也就是名声比你大,功夫未必有你好!” 徐悠一听很对,于是站稳身形道:“兄弟们说的很对,我才不怕你,你也就是名声比我大,还有什么比我强?” 我哈哈大笑,山贼们心中都有怯意。 我笑道:“我不但名声比你大,我手下的弟兄也比你的弟兄们强!不信比比?我让我队里最弱的人和你队里最强的对打个试试!阿四出列!” 阿四应声而出,他是我队中最老的兵,在这里面功夫也是最强的,他眼中充满笑意,我知道他有必胜的把握。 徐悠道:“老子才不占你的便宜,我也让我队里最弱的上!” 这时在他身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插嘴道:“大哥别上当,小心受骗!” 徐悠怒道:“谁敢骗我?你敢吗?还是你?你,你……”他连指了四五个人,他们都说不敢。 于是他喜道:“就是说嘛,谁敢骗我!小猴子,你最笨,你上!”在他身边插嘴的那个瘦人大吃一惊,哭丧着脸走向阵前。 我悄声对阿四说:“别伤他!”。阿四会意,很轻松的将他打败,那人狼狈逃回。 我笑道:“怎么样,我比你强吧,怕不怕?” 徐悠哼了一声,但哼的很心虚。 我知道这还不足以将他吓退,于是我喊道:“我不但名声比你大,兄弟比你强,我胆量都比你大!” 一听这话,徐悠很不服。 我道:“有胆量跟我打个赌吗?如果我输了就死在你面前,把我所有的名声给你。如果你输了,就要一辈子给我当奴仆,如何?” 徐悠和兄弟们商量了一阵,他们一致认为很合算,于是答应。 我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照着我的样子做就行了,如果你不能按照我的样子和我做的一模一样就算输,如何?” 徐悠满口答应。他上当了。 我脸色严肃的对身后的兄弟们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插手,有机会赶紧杀出去,千万不要管我!” 阿四冷笑道:“你认为我们会吗?”我面色深沉道:“这是命令,否则我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从车队中借来了两把一尺长的短刀,抛给他一把。他牢牢接住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露出了健壮的上身,还有那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胸口的刀疤。 徐悠呆了一呆,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我说:“照着做!”他这才醒悟过来,急忙照着做。 我突然毫无征兆的将短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整个刺入只留下刀柄,鲜血随着刀锋慢慢的渗了出来。 徐悠大吃一惊,愣了一下儿,之后吼了一声“好样的!”刀也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兄弟们都急红了眼,冲上来扶我。 我怒道:“滚下去!任何人不准靠近!” 我强忍着疼痛将刀又抽了出来,再一次从其他地方刺了进去。 我知道,如果硬拼我们没人能够活着离开。我自从上次受伤,在叶翔的教导下对人的身体有了进一步了解,我知道哪是是要害,哪里可以多挨几刀却不死。所以我才不得已用苦肉计骗徐悠上当,如果幸运,徐悠会死在我的前面,那他的那些山贼也就不足为患了。如果我不幸死在他前头,至少可以让他重伤,那兄弟们也可以安全撤退了。 因为我的贪财,我必须付出代价。 当我连刺了自己五刀时,我已经到了极限,在自己将要昏倒的时候,我听到徐悠衰弱的声音:“娘的,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的人,老子认输了!” 我会心一笑,一头栽倒。 ------------ 第九章 :山寨御敌 我伤的并不是很重,只是流血过多加上疼痛使我昏厥了。 等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小茅屋里,有一个五大三粗的胡子大汉端着大海碗拿着大木勺给我喂药。 我摇了摇头,定睛观看,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徐悠。他见我醒来,大嘴一咧,嘿嘿直笑,真的很恐怖。 不一会儿我的那些兄弟也都闻讯赶了过来,我这才放下心来。后来经阿四说明我才知道,我昏倒后徐悠破口大骂、捶胸顿足,后悔自己说了认输的话。但他还是遵守了诺言。因为我们二人都受了伤,所以暂时便留在了青峰山的山寨。糜芳很郁闷,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没有我们的保护,他是不敢单独前行的。 经过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徐悠是河东杨郡人,他有个哥哥叫徐晃,他们兄弟二人一起到长安参军,谁知那些西凉人排外,所以他们很不受重视。在一个月前,他随军出征,可那些军人却在城外的村庄大肆杀戮平民,以此冒领军功,徐悠看不惯,愤怒之下杀了那些滥杀无辜的士兵,之后聚集了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在青城山落草为寇。 本希望劫富济贫,同时也混个酒足饭饱,谁知在山道上等了二十多天,不见一个客商经过。原来最近长安局势非常混乱,客商们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冒险从这里经过,无奈之下徐悠他们一伙只能靠在山上打猎过活。所以当他们看到我们经过时,以为是财神爷开了眼,哪知竟然成了别人的奴仆。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同情他们的遭遇, 但忽然之间我发现,徐悠和他的那些山贼兄弟们面有红润之色,已经不像刚见面时的面黄肌瘦。 我大惊,急忙向阿四看去。 他嬉笑道:“大哥,您猜对了!是我下的命令,嘿嘿”。 我不禁一愣,自从我替代李默大哥成为百人长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称呼我为屯长,我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我知道,在他们心目中李默大哥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特别是大哥这个词,只有他才能配的起。但是到了现在,阿四喊我大哥,我心中就已经明白,他们已经认同我和李默大哥一样重要了。 欣喜过后,我贪财的毛病又犯了,痛心道:“还剩多少?” 阿四道:“还剩50袋。” 我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得伤痛了,急道:“怎么会用这么多?” 阿三在旁边搭话说:“是这样的,我们上了山后发现这里的人吃不饱,于是就把粮食打开了一袋,谁知这里有五百多人,而且他们吃的特别多!” 闻听此言,徐悠连忙为自己辨白说:“主人,我吃的可少了,我一顿饭只要一升米就够了,真的!” 我心中暗自叫苦,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为了替我省粮食,每次都努力克制自己的食欲,只是吃个半饱而已。 我摇摇头说:“那也不至于短短几天吃掉450袋米啊!” 阿三接着说:“是这样,这里的山贼往往都有亲戚在附近的山村里,他们吃饱后回家一说,结果周围十里八村吃不上饭的人都来这里求粮,我们一时心软就……” 听了这话,我心中暗喜,喜的是:其一,阿四和阿三这两个人都有仁爱之心,我没看错他们。其二,我正愁着长安局势混乱,粮食会不会被抢而赚不到钱,无法向兄弟们和债主们交待,这下倒好,他们两个可以为我背黑锅了。 于是我装做无奈道:“算了,救人一命,善莫大焉。但是你们一定要做好手下士兵们的工作,让他们谅解。”二人领命而去。 我在山上又住了两天,思索着以后的事情,这期间糜芳来找过我两次,都是催着我及早动身,我反而劝他仔细考虑考虑,先分析一下当前形势再做决定。 我刚得到消息。董卓的女婿牛辅为了替董卓报仇,纠集董卓部将李?、郭汜、张济、樊绸共同进兵长安。如果是这样,那么长安城应该是实行戒严的,我们这些人就无法进城了。 糜芳一听也对,只好先住下再说。正当这时,阿四来报,山下有人在打斗。我让阿四和徐悠带着两百多人去看看情况,我嘱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避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过了不一会儿,我听见山下杀声大起,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姑娘和十几个伤兵。我正要发怒,忽然看到夹在他们中间走来的那个姑娘,我当时就被震住了,她实在是太美了,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着让男人为他去放弃一切的魔力。 我听完他们的介绍才知道,原来他们下山后就看到一群盔甲鲜明的军人正在围攻一辆马车,在马车周围的十五个勇士浑身是血,拼死抵抗那几百人的进攻。本来他们不想插手,但是从马车里传出一句:“住手,我跟你们走,放过其他人!”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姑娘,她像冰山上的雪莲一样,冷冷的站在那里,顿时周围全部停顿了下来,接着像火山爆发一样,敌人如同发疯般的进攻,那十五个奄奄一息的勇士如同获得了重生般的力量进行防御。(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阿四他们也都不由自主地呼喊着加入了战团。 看到她那美丽的容颜,我想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的吧!所以我原谅了阿四他们的鲁莽行动,如果换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 那个姑娘首先向我行礼道:“多谢将军搭救,妾铭记不忘。”她行礼的动作真是优雅啊,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当那个姑娘说第二遍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急忙稳定心神,收回自己的色狼像,道:“姑娘言重了,我们不是欺凌弱小的山贼,看到有人受欺负出手相助向来是我们的美德!” 她嫣然一笑点头。顿时迷倒一大片。 这时,徐悠晃着大脑袋在我耳边说:“主人,你不如把她留下做压寨夫人吧,我很想有这样一个女主人啊”。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即使是在我耳边说悄悄话,周围五米的人也都能听到,我的脸腾的红了。 徐悠和他那些山贼弟兄哈哈大笑。 而我的那些兄弟全都不敢言语,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军中有规定,没有得到上级许可,任何人不得喧哗,不得交头接耳,不得说话。这种规定在训练时期可以保证队伍的严肃性,在战斗时期可以保证上级的命令清楚地传达,避免出现干扰。 我红着脸向那位姑娘看去,她那水灵灵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那里透露着信任。 我心中一凛,急忙说道:“姑娘不要见怪,我手下这些人都野惯了。我们决不会为难姑娘半点,尽请放心!” 那个姑娘轻颦道:“妾已有夫君,此次便是要往夫君处,不知将军可否相送,妾终生不忘将军大恩!” 我顿时有些愤怒,暗思:“谁?是哪个混蛋竟然有这样的福气娶到这样的妻子!” 但随即释然,人生自有定数,是你的一定会来到你的身边,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到。 于是我满口答应。为了防止手下这些色狼们的骚扰,我把这间小屋专门让给她住,门口还有我的士兵把守防卫,等我的伤和那十五个勇士的伤好之后就送她去找夫君。 当我们快走到门口时,我忽然想起我还没有问她的名字,我刚转身,她便对我笑道:“你可以叫我红袖”。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愉快的原因,我的伤好的特别快。 在那个红袖上山的第二天,有人来报,山下又有一大队官军在山下集结,约有好几千人,他们口口声声要我们把一个女子交出来。 我们全都愤怒不堪。其中尤以糜芳为最。 他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痛骂官军的无耻,叹息美女的无助,号召我们团结起来将这些无耻之徒赶出青华山。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胖子肯定不知什么时候去偷看红袖姑娘了,否则一向胆小的他不可能有今日这样的豪言壮语。 但有一点他说的很对,就是,我们即使拚上性命也要保护红袖姑娘的安全。 于是,我让徐悠带三百兵丁,去山下挑战。而我则帅剩下的三百多人埋伏在半山腰,作为接应。 徐悠到的山下,只见为首的敌将身披清风袍,头戴清毡帽,手中划虹枪,坐下青鬃马。面色清秀,稀髯飘飘。 徐悠一看他就不顺眼,二人话不投机,当即动手。 徐悠无马,但仗着身材高大,丝毫不惧。 我在山上等了好长时间发现山下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于是让阿四替我指挥山腰的部队,亲自下去观战。到了那里发现二人还在酣战。 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激烈的战斗,二人功夫相当,招式凌厉,呼喊厮杀声带动着周围的气流都变得异常,形成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双方的军兵在这种威慑力的压力下,大气都不敢出,甚至连我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我听军兵说,他们已经斗了三百回合仍不分胜负。我不禁暗自吃惊。徐悠和我受的是一样的伤,但是他的恢复速度奇快,甚至在与强敌决斗中也没有表现出不适。 我忽然怀疑起当时打赌的结果来,以徐悠的身体素质,他真的是忍受不住那些皮肉伤痛而认输的吗?难道他是?我不禁对他有了一些敬意。 实际上徐悠步战是很吃亏的。这时天也快黑了。我急忙命令徐悠回来。他很不服,叫嚷着要挑灯夜战。那员敌将也不示弱,满口应战。这样两家罢兵休整吃饭。 我快速的分析眼前的形势,对方人数约在两千左右,而且那员将领武功颇高,也只有徐悠可以敌的住他,却未必能胜。如果长此下去,我们最多只能抵御住他们的进攻,而不能将其打退。 既然他们是官军,那么肯定会有援军到来。到那时,我们就会被团团围困致死。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击溃他们,然后趁机逃走。 我心中有了个主意。我将徐悠招来,告诉他,晚上比武时假装不敌,将那敌将引开。最后在青城山东的古城聚齐。徐悠很不情愿,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连忙说行,拍着脑袋准备去了。我让阿三带领100人,在林中多安装机关埋伏,然后手举火把将敌人引诱到山的高处,也就是我们山寨的地方,当敌兵接近时,放火焚烧这里的一切,之后潜逃,在青华山东的古城聚齐。我让阿四带领50个士兵保护好红袖小姐,带着那十五个受伤的勇士,在半山腰隐藏,当看到山顶火光时,立刻下山向东到古城等待。而我则率领着400人埋伏在半路,等待袭击。 入夜之后,徐悠按照计策和那人打斗十个回合之后突然败走,我们都期待着那人追击。谁知那人见状便停住马匹,收兵回阵了。 徐悠反身再战,连打几个回合后依计败走,那人依然不去追赶。 徐悠大怒,接着去挑战、败走,那人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我的计策,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那员敌将。再加上徐悠笨拙的表演,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诈败。既然是诈败,那背后就一定有阴谋。那人不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徐悠大怒,在阵前大骂,那人干脆也就不出战了。 徐悠骂累得口干舌燥退回山中。 阿四叹道:“完了,被人家看穿计策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未必!他不追,未必就代表他知道我们要突围,也许他只是觉得晚上追击太危险。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一点,他并不急于求成。既然这样,通知所有的人马上到这里来集合。我要集中兵力晚上进行偷营!” 阿四不无担心的说:“既然那人可以看穿我们的诱敌之计,难道晚上会没有防备?” 我严肃道:“你觉得刚才徐悠的诱敌之计表现的如何?” 阿四笑道:“看起来很傻!” 我点头道:“是的,那个敌将也这么认为,从他的举动中,我可以看出他的轻敌之意。而这正是我们的胜机!他绝对不会想到一个头脑如此简单的人在计策失败后立刻实行其他方案。”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当一个时辰后,我们六百多人嘴里咬着木棍,手中掂着利刀冲进敌营时,他们没有丝毫防备,许多人都在被窝里被杀,更多人被烧死在帐篷里。 那员敌将见势不好,骑马突围而去。 ------------ 第十章 :初识吕布 我觉得青华山已经不能再久留了,既然长安势乱,那反而不如折回襄阳的好。(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糜芳不乐,他主张去徐州,至少要把货出售了,否则这一趟损失的就太大了。 我同意了,毕竟我们出来的目的就是保护他的安全。但之前,先要把红袖姑娘送到她的夫君那里。 这时我才忽然醒悟,因为嫉妒,我还从没问过她的夫君是谁,他在哪里? 我们一大清早便向东到了古城,在那里休整片刻后。红袖姑娘提出了分手。那十五个勇士也都恢复了一些体力,向我一一道谢。 正在这时,城内一阵惊慌,有兵丁来报,有一大队人马包围了古城,少说也有数万人马。 我的心不禁一沉。 红袖姑娘轻颦道:“多谢将军数次相助,妾不胜感激” 他身边的一位勇士拱手道:“将军但请自保,此时之事交由我等来办,将军切勿再动手!我等感激不禁!” 说完护着红袖姑娘朝城门外走去。我看得出,他们神色的坚决,眼神中的死志。果然是铁血男儿。 我大笑道:“血性男儿就应该轰轰烈烈的死,见到危机就躲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于是我招呼一声大家都跟了上来。 当头的那个勇士神色激动道:“在下庞舒,今天能跟像阁下这样的男子汉并肩作战是我辈的荣幸,请!” 既然避无可避,倒不如直面敌人,即使死也轰轰烈烈。 到的门外,只见周围黑压压的骑兵排的密不透风,齐刷刷的目光盯着我们,气氛压抑而沉重,阵中旗帜红底金字,斗大的吕字随风飘扬。 旗下一员将,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一匹红马,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那人目光如电,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他眼光一亮,也不招呼众人,跃马而来。我虽然胆怯,但为了美人,我壮起胆子,拔刀出鞘,挡在红袖姑娘身前, 这时,只听红袖姑娘说:“风将军误会了,他便是妾之夫君。” 我就在一愣间,那人那马已经到了身前。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徐悠挺斧就迎上那人便砍,那人冷哼一声,将方天画戟一横,两件兵器相交发出震雷般的声响,徐悠被震的连退五步才站稳身形,那人前进的势头也因此而被阻,不禁咦了一声。 我见势急忙叫停,身后的红袖露出了身形,庞舒急忙解释。那人哈哈大笑,声如洪钟,急忙下马抱住红袖姑娘,口中喃喃“红儿,你受苦了!”红袖姑娘也落泪,在他怀里轻泣道:“只要能在温侯身边,妾受再多的苦也愿意”, 我很怒,扭脸转到一边。自己拼了命保护的人这么快就投到别人怀里,任谁也受不了。 我走到徐悠身边,他正在摸着自己震裂的虎口骂人:“娘的,劲比我还大,要不是今天早上我没吃饭,哼……” 正在这时,那人牵着红袖到了我的跟前,倒头就拜,我大吃一惊,急忙扶他,他纹丝不动,在地上拱手道:“吾妻多蒙照顾,请受吕某一拜!” 拜完后,他起身敬道:“在下吕布吕奉先!” 我更加吃惊,我在襄阳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相传他非常之坏,先后拜丁原和董卓为父,却又先后杀之,是个见利忘义,贪财好色之徒。人人痛恨,愿杀之而后快。但是他武功奇高,当年独自战退十八路诸侯,一时间天下无敌。是习武之人的最高理想和目标。以前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我的武功练成,一定去把这个武林败类杀掉,以谢天下。 可今日一见,他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也不禁有些迷茫,继之是自卑。 所以我连忙拱手道:“在下风翼,襄阳后军百人长!”闻听此言,吕布哈哈大笑:“襄阳吗?吕某当年也在那里任职练过兵。我们可真是有缘啊!风兄弟请!” 我们被请入了吕布军中,我忽然想到,如果他是吕布,那么红袖姑娘岂非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女貂蝉。 我向红袖姑娘看去,她似乎早猜透我的心思,我刚把头转向她,她便嫣然道:“妾就是貂蝉,红袖是我的乳名。” 我顿时觉得荣幸之极。 吕布在军帐中设宴,红袖已经到后堂去了。 吕布居中而做,左侧是他的一些将军,右侧是我的一班弟兄。 在席上,有个将军身披清风袍,头戴青毡帽,直向我们这里看,我认了出来,他就是昨天围攻山寨的那员将军。经过介绍我才知道,他叫张辽,字文远。 我急忙起身,向他道歉,张辽微笑回礼道:“将军言重,不知者不为怪,张某闻听夫人从长安逃出,奉命前去迎接,到了那里才听说有人将夫人劫上了山,我大怒之下才没有思量发兵攻山,结果因轻敌而大败。对于风将军的智谋张某也是佩服之极!” 此时,吕布搭话道:“文远可是我手下智将,勇略武艺都是上等,不想败于你手,此乃天意让你我相逢,为此缘分,我们来共饮一杯。” 一杯下肚,我的脸红的厉害。 吕布又举杯对徐悠道:“我听文远说起过你,你们大战三百合不分胜负,文远对你可是赞誉有加,我本不信。今日又迎我一击,果然厉害,吕某敬英雄一杯”。 徐悠嘿嘿一笑,脖子一仰,大碗酒滑入肚中。 吕布接道:“英雄现居何职?” 徐悠咧嘴笑道:“啥职都没有!三个月前,我和哥哥非常仰慕你吕温侯的英名,所以从河东到长安去参军,谁知你们竟然让我们哥俩喂马,好不容易不喂马了,结果让我们到城外去屠杀百姓冒领军功!老子一怒之下杀了那些鸟士兵,自立山头去了,最近我碰上了主人,所以我就跟着他!” 吕布默然,待了一会儿,说道:“我大汉军队到了现在,强取豪夺,**妇女,杀戮百姓,冒领军功已经成了流习,我也非常痛恨他们这么做,最可恨的是纵容他们这么做的人,所以我杀丁原、董卓时没有丝毫犹豫。” 吕布说到激动处,起身在桌前来回度步,“想我吕布,少年之时也是胸怀壮志,所以四方游学,练就一身超凡本领,欲报效国家,建功立业,扬名青史。但我从军之后,看到军中之人比之强盗更甚,民愤人怨,我的意志就在这种环境中一点点消沉。当年,我与董卓对阵,误听李肃之言,以为董卓老贼是当今天下英雄,我的一身抱负终于可以施展,谁知他是个比之丁原更为残暴的畜牲!现如今,董卓旧将占据长安,我却兵少不能救援。我本欲救天下,却陷天下于苦难,造化弄人啊!” 他的手下诸将忙劝:“将军节哀!” 我也说道:“以将军之能,如遇明主,必能成就韩信、霍光之功,扬名天下,名垂青史如探囊取物!” 吕布大喜,道:“我遍观诸侯,唯冀州袁绍是天下英雄,欲往投之,风兄弟和徐兄弟可愿入我帐下,一同前往,共创一番伟业!” 徐悠看着我,我当时真的是有些动摇,和这样一个天下第一的人并肩作战该是多么光荣的事,但我在襄阳有太多的牵挂和放不下,于是拒绝。 徐悠也急忙跟着摇头。 吕布非常遗憾的说:“某不强人所难,风兄弟的大恩,吕某没齿不忘,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为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连忙谢过。酒喝到很晚才散去,回到营帐我吐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就要起程去徐州,吕布为我们送行,红袖也来了, 我急忙行礼道:“红……夫人”, 红袖笑道:“风将军不用客气,你还是叫我红袖吧!”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吕布道:“我的乳名除了温侯可以叫以外,你也算一个!” 我激动地差点流泪。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忙向吕布行礼道:“吕将军……” 吕布制止了我道:“既然红袖不与你见外,你也就不要和我见外了,喊我大哥如何?” 我激动道:“谢吕大哥,我是想问,你是否知晓刀法中“开石”与“斩铁”之技?” 吕布笑道:“我虽然使戟,但戟中的砍技和刀法的斩技是相通的。这是两个不同的境界,你千万不可急于求成,欲速不达!你可以断木是吗?” 我急忙点头。他接道:“好吧,我就教你开石的诀窍!你既然出自襄阳刀营,那就使出一招左翼旋斩来!” 我应命拔刀,刚刚出鞘还没到胸前,吕大哥的方天画戟便挡住了我的刀锋。 他口中言道:“不要变招,继续加力!” 我用尽了全力,可他的画戟如同大山一样挡住了我刀必经的轨迹上,我无法将刀旋动半点。 忽然,他的画戟撤去,速度快的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而我依然还在加力,没有了阻碍的刀飞快的向前旋出,比平时快了好几倍,我也因为突然失重向前栽了过去。 吕大哥轻轻将我扶住。道:“多加练习,必定有成!” 我似乎从中悟到了许多道理,但又不是很清晰,所以模模糊糊的向他们道了别,一边发呆,一边跟着车队向东而去。 ------------ 第十一章 :雨夜顿悟 我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为什么我当时可以使出超越平时数倍的速度呢?兵法有云,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欲要擒之,必先纵之。那么可不可以说:要想变的更快,必须要学会变慢;要想斩断一样东西,必需先使其坚固呢? 不知不觉,便走了很远,当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片树林里,糜芳看了看天,他断定今晚会下雨,要我们必须在树林里找一个能让货物避雨的地方。 经过一番苦找,终于在林中的一处断崖边找到了一个山洞,我刚要举着火把进去看看,徐悠一把拦住了我,他从地上捡了两个石子,抬手一扬,石子带着风声飞进了山洞,他聚精会神的侧耳倾听,接着听见了石子撞在岩壁上粉碎的声音。 徐悠又试了两次,才放心道:“好了,看来里面没有威胁!”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们进去一探,发现这是个很大的天然石洞,高约一丈,宽有两丈余,深有五十余步。 糜芳很高兴,让我们把货都从车上卸下来搬到洞里去。 我很不乐意,从茂密的树丛空隙透露出晴朗的夜空,漫天星斗,我根本不相信他今晚有雨的说法。但我也没说什么,反正又不用我动手。 徐悠大包大揽,一个人不一会儿,三四十车的货都搬好放进了山洞。自从山寨突围,到了古城我们进行了整顿,除了徐悠外,其他那些山贼,我全部解散了,将偷营得来的战利品和剩下的50袋米都分给了他们。以我的级别实在没有办法一下儿收编他们那么多人。 我将徐悠留在身边,并没有将他编入任何一个什队,而是作为我的亲卫队独立存在,他的军饷由我自己支付。 我将队伍在山洞前的平地上呈扇形分布,之后命令阿三带领20人去山中拣柴火,命令阿四带领20人去打猎,让徐悠带领10人躲在方圆百米的树上警戒,其他人负责搭帐篷。 过了一会儿,阿三和阿四他们都回来了,最令我兴奋的是他们竟然还打了几匹野狼。我们在营帐中间点燃篝火,开始将猎物剥皮,之后掏空内脏,用木棍穿起来架在火上烤。 糜芳不愧是商人出身,对吃自有一番研究,他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调料,将肉烤得流油的时候,开始细细的撒上江苏细盐和五香酱油,并不停的转动木棍使得狼肉生熟均匀,香味扑鼻。 我从小没有特殊的爱好,除了吃。肉好之后,一边吃,糜芳一边讲他奔走四方的经历和各地的名菜、小吃,讲得我胃口大开,连吃两只狼腿还没饱。我对糜芳也不禁有了一丝好感。吃饱之后,我让另外一支十人队去替换在树上警戒的徐悠,片刻工夫,他们便大步流星的奔了过来,嘴角挂着亮闪闪的水珠。 吃饱后休息了一小会儿,我独自扛着刀向树林深处走去,我需要安静的思考和不停的实践。 我将刀抡圆砍向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刀锋从树中快速的通过,手头只有那么一点点阻碍的感觉,之后树就被斩断了。这是我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才悟出的技巧, 首先,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臂力和速度,其次要有正确的用力方法。 因为树木的硬度不大,但是非常坚韧。所以要想斩断树木必须要用均匀的力道、稳定的速度,一气呵成将其斩断。实践的次数多了,手上的阻碍便越来越小。 但是石头不同,石头的硬度较大,却很脆,更加容易碎裂,而不是断裂。 那么也就是说,要想将它斩开,首先必须要确保石头不碎裂,那么也就需要一股劲力将石头稳定住。然后当我的刀力加到一定程度时,突然将那股稳定石头的劲力撤去,我的刀就会产生数倍的速度,在石头还没有来得及碎裂的时候就将其斩开。但这应该是怎样一股劲力呢?我苦苦思索而不得解。 正在这时,营地的另一侧传来一声断喝“什么人?”接着是一阵打斗声, 我急忙赶去,战斗已经结束,徐悠右手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左手抓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童。(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徐悠嘴里哼道:“还敢伤人!胆子不小!”。 我急忙向后看去,有几个兄弟被打翻在地,我赶紧过去察看,他们都是受的皮外伤,我这才放下心来。早有兵丁过来将这二人绑了个结结实实,推到了营寨中的火堆旁。 我这时才看清他们的样貌,年长者一身道士打扮,衣服歪斜,披散头发,赤着脚,估计是被打的,他背上有一把窄窄的剑鞘,看来我的兄弟就是他伤的。 年少者油头粉面,弱不禁风,一看就是个光吃饭不干活的懒家伙。 那个道士看到我们反而哈哈大笑,众人一阵发愣,那道士仰天笑道:“想不到你们这群山贼竟然成为董卓余孽危害一方,我单福今日死在此处,莫非天意乎?” 我冷冷的听着,没有答话。 阿四奇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商旅,不是什么山贼,更不是什么董卓余孽!你又是何人?” 那单福道:“可笑之极,你们若非山贼,又不是董卓余孽,半路截杀我二人却是为何?……” 我没有再听下去,看来他们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存在,我转身又到树林里练功去了。 阿四见我走开了,便把他们松了绑,之后就是一阵又长又空洞的说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乞丐说书出身。 我正在林中孤坐运了会儿气,忽然感觉气温骤降,不一会,电闪雷鸣,黄豆般大的雨点不停的砸了下来。我开始佩服糜芳的江湖经验来。 我静静的听着林中的雨声,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雨越下越大,我怕兄弟们担心,所以赶紧往回返,谁知雨下的太大,我在林子里迷了路,转了半个时辰才摸到了山洞前。 果然,因为雨下的太大,帐篷虽然挡雨,但禁不住水淹,再加上雨中夹杂这狂风,大家都把帐篷撤掉搬进了山洞,他们正在里面烤火打闹。但奇怪的是洞前竟然还有一个帐篷没撤,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我的帐篷。 我大怒,这些家伙竟然把我忘了! 我紧走两步到了帐篷前,发现里面还有微弱的灯光。我掀帘而入,看到里面还有两个人,正站在水里,围着一个小蜡烛烤火。 我认了出来,他们就是那个道士和他的小童儿。 他们也吃了一惊。那个小童儿看到我浑身**的闯进来,急忙向我招手说:“小哥哥快来烤烤火吧,再晚一会儿就没了,你运气真好!” 因为从他们被抓住以后我从没说过话,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分。 我哭笑不得,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山洞里避雨?他们不让吗?” 那个小童道:“不是的,他们那里人太多了!” 那个道士也道:“你也没地方去吗?不如跟我们一起吧!” 我苦笑道:“不必了,里面大的很,再挤下你们两个人根本不成问题,你们看外面,风雨飘摇,这个帐篷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吹跑了,走吧,跟我一起去!” 他们面有难色,我不由分说,拽住他们的手跑了出去。 到山洞口喊道:“往里挤挤,腾块地方落脚。” 阿四和阿三嬉笑道:“不行啊!我们这里太窄了,容不下人了!” 原来,雨下起来后,阿四安排那个道士和小童到山洞里面,他们反而说那里人太多,便要了一个帐篷留在了洞外,此时阿四正好说说风凉话解解气。 我瞪了他一眼,他们连忙嬉笑着把地方让了出来,对道士说:“我们的好心你当成驴肝肺,怎么样,造报应了吧!来吧,在这里烤烤火!” 他们把近火的地方让给了我们三人。 那个小童忽然道:“你们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我笑道:“因为我们是好人!” 小童继续道:“你们也不问我们是什么人,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我道:“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人,对我们来说都只是路人,跟我们没关系。如果你们是坏人,还想在我们眼前作恶,我们可以很快把你们再绑起来,这很简单!” 洞中兄弟们都笑了起来。不知是我说话太过直白伤了他们自尊心,还是其他原因,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觉得在风雨中躲避实在很无聊,所以又走向了雨中。 徐悠以为我疯了,要去拦我,阿四把他拽住,摇了摇头。 我希望在雨中感受大自然的力量,冷静自己的头脑,思考自己的刀法。风使我笔直的身形不停摇晃,我急忙运气,劲走全身,然而气息在体内运行的越快,越是能感受到外来的冲击力的强烈。 为了更加清晰的感受这种冲击力,我让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的越来越快。到了后来,我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越来越慢,连原本快速下落看不清轨迹的雨滴,我都看得分明。 我忽然间明白了,我通过运行真气,已经可以将快速的事物看慢了。既然如此,那么可不可以用真气将易碎的物体变牢固呢? 我气运丹田,输送于刀端,用力砍向一片飘落的树叶,在刀锋和树叶相交前的瞬间,我的真气聚集到树叶的表面,即使我用再大的力也没能将树叶斩断。 我兴奋不已,原来力和气可以这样分开来用,且达到这么有趣的效果。 我用同样的方法挥刀砍向一滴正在下落的雨滴,雨滴被砍飞向远处。我大喜,不停的实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亮,雨停了,而我依然两眼发亮,我运足真气,一刀砍向了山洞上的岩石,在力量加到最大的瞬间,突然将遍布在石头上的真气散去,顿时,电闪雷鸣般的一闪,我的刀已经顺利划过岩石,收刀回鞘。 山洞里的那个小童看到我的动作,非常崇拜的跑出来,拍手道:“小哥哥,你的动作真好看!” 正当他跑出山洞三步远时,只听洞顶一阵吱吱声响,被切断的岩石从上面滑落,刚好砸在洞门口。 那个小童吓的目瞪口呆。我忙冲上前抱起他向后疾退,刚退出两丈远,只听轰隆一声,挡在洞前的岩石变的粉碎,四下飞溅。徐悠掂着大斧踏石而出。 那个叫单福的道士发疯般冲出,看到那个小童在我怀中没事才放下心来。 我心中暗喜,没想到一夜的大雨竟然让我顿悟了开石之技。 ------------ 第十二章 :意外横财 我们继续向徐州前进,那个叫单福的道士也跟着我们,他的童儿好像是叫小言,经常缠着我问这问那, 也许是同龄人更加有亲和力的缘故吧。(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每当我的兄弟们喊我大哥的时候,小言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的年纪很大吗?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大哥呀?” 我反问道:“你多大?” 他笑道:“虚度十五岁月”, 我道:“我比你大一岁,你也喊我大哥吧!” 小言奇道:“那为什么他们?”我拍着他的脑袋笑道:“因为他们和你一样,需要我的照顾!” 雨过天晴之后,天空碧蓝碧蓝,偶而有几朵白云漂浮,让人无限遐想。而脚下泥泞不堪,走不多远,脚底便粘上厚厚的一层泥。于是我们不得不停下来,用刀括一括。 但我却发现那个道士一路走过来,从来没有过这种动作,而脚底却几乎没有泥,我不禁暗暗称奇。 当我们走到一条狭窄的山道上时,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大群人聚集在前方,指指点点,嘈杂不休。 我们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由于山体滑坡,一块两丈高的巨石从山上滑落正好砸在了他们商队的中间,所幸的是没有伤到人,不幸的是商队被截成了两半。那些人费了半天劲也没能将那块堵住道路的巨石移开。 徐悠见状,大吼一声:“这有何难?”掂起开天大斧就要上前。 我拦住了他,我想借机再试试我的开石之技。于是分开众人,慢慢移到石前,找到最佳位置,聚精会神,将真气聚于刀锋,使出了九鬼拔刀术。在刀锋接触巨石停顿后的瞬间,刀势自下而上从石中划过。片刻之后,只听巨石内部发出咔嚓声,巨石像苹果一样被剖成了两半。我发现这招练得越熟练,疾速中的停顿所用时间就越短暂。 众人目瞪口呆,我一招手,徐悠应声而上,将那石头砸得粉碎,道路终于又畅通了。 那些商人连声道谢,他们说他们的主人还在前面,便赶着马车,骑着快马向前追赶去了。 我很羡慕他们,有着马匹代步,又威风速度又快。可惜糜芳小气,除了他胖胖的身躯下那匹瘦马之外,它是不肯为我们配备这些的。 正在这时,那些商人又跑了回来,大喊道:“前方有山贼!请英雄救救我家主人!” 我刚要带领百人队向前冲,道士单福道:“小心调虎离山!”, 我忽然醒悟,将阿四和阿三众人留下,只带徐悠,乘着那些商人的马,快速向前赶去。 到的近前一看,只见一个山贼头领,面貌凶恶,骑着战马,正在和一个商人打扮的少年恶斗,那贼人边打边吼,少年有些招架不住,不停后退。山坡上的几百山贼正在齐声叫好。 那些山贼见有人来帮忙,齐刷刷的涌来,徐悠震天一吼,巨斧一挥,挡在前面的十几个山贼被拦腰斩断。剩下的那些人见状大呼小叫、四散逃命,他们欺软怕硬的本性暴露无遗。 我们毫不留情,两个人两样兵器,追着他们砍杀,贼兵顿时乱了阵脚。那个山贼头目也吃了一惊,虚晃一招,拨马便向山上逃去。 我们追杀数百步方回。 那个商人少年喘着大气,来到我们的面前道谢。这时阿四他们也保着糜芳转了过来。只听糜芳叫到:“那可是王贤侄!” 那个少年一听,放眼一看,也喜道:“原来是糜世伯,多谢你们出手相助啊!” 我这时才忽然回忆起来,这个少年不正是我当年欺骗的王晓虎吗?但看他的样子,估计也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王晓虎和糜芳寒暄一番,然后,通过他的介绍,我才知道,原来王、苏、糜、张四大家族是徐州有名的富商世家,王晓虎就是徐州王家的二少爷。 天色已晚,我们便到附近的村庄去落脚。现在匪患严重,加上天灾,村庄十室九空,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人家的村庄,刚刚踏进村口,便涌出了十几个骨瘦如柴的汉子,拿着木棍、木叉要跟我们拼命。 原来,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山贼。经过解释他们才放下心,让我们进了村。我不禁想,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群敢于反抗、敢于保护自己家园的人存在,这个村庄才得以保全的吧。 晚上,我向村民打听山上那个山贼的来历。他们说,那个山贼大头目叫张?,手下贼兵千余人,近几日消灭了丘山上的山贼,从此在这里扎下了根,他**掳掠、无恶不作,本村的许多妇女都被他们抢上了山。话到此处,那些村中青年全都咬牙切齿。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报告官府,他们骂道:“官府只有几百人,怎敌的过他们?官差也就是欺负我们这些百姓还行。” 糜芳道:“这个张?我知道,他原本是黄巾贼,后来投靠徐州太守陶谦,近日不知为何又成了山贼?”。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山贼除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于是其他人都招了过来,商量对策。糜芳和王晓虎最为积极,这伙盘踞在徐州附近的山贼对他们的商业生意影响是最大的。其他人也都很支持, 这时,那个道士单福插话道:“且慢!我看这不可莽撞行事,目前状况于我不利有三。” 我奇道:“请先生明言!”单福说:“敌人盘踞于此,而我等远道而来,此环境之不利;敌人数过千,而我等可用之人不过数百,此人数之不利;敌居高临下,我攻坚不易,此地形之不利。所以,要想克敌制胜,不可莽撞,只可智取!”我忙拱手道:“请先生教我!” 单福道:“此事容易,我们可以利用他贪财之心,制造假象,骗他们下山来此庄抢夺货物。因为糜先生的商队没有露过面,所以山贼不知我等人数虚实,若来,人数必定不会太多,若此,他们便失去人数之利;若下山来此,同在平地搏杀,他们也便失去地形之利;若他们来此,我们对村庄的熟悉远过于他,他们便失去了环境之利。有此三利。我等必胜。” 我深以为然,让单福帮忙安排人手。 他首先从村中挑选了一个苦大仇深的青年,让他去山寨报信,就说那些商人夜间就住宿在他们村,人数不过数十,货物奇多。他愿做内应,只求山贼大人帮助让他成为村长。 张?闻讯大喜,连忙召集两百弟兄下山报仇并抢货。他和那村民约好半夜举火为号。当他率人冲入村庄之时,我们突然涌出,将他们围在村中,徐悠大喝一声,将张?斩于马下。 其他人见状纷纷投降。我们按照单福的指示,快速的换上山贼们的衣服,举着张?的旗帜连夜上山,骗开寨门后一涌而入。 我那一百兄弟久经训练,配合默契,岂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邋遢山贼可以抵抗的,再加上徐悠这只猛虎,杀的他们是四散逃命。 一直杀到天明,我们斩首三百余,释放出了被关押的妇女。 这时阿四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我们连忙奔去,在一块大石头下面露出一个洞来,我们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一堆金银珠宝堆在里面,少说也有好几万两黄金,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兄弟们也都眼中放光。 我不禁感叹起来,张?有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竟然还那么贪财,最终也因此而丧命了,看来人果然是不能太贪啊。糜芳他们连声符合,我大怒,将他踹出了洞**,我发现的财宝,别人休想插手。 我将山贼们的粮草分给了附近的村民,同时拿出了三千两黄金,分成三份,分别送给了糜芳、单福和王晓虎,就算是堵嘴费。剩下的五万两黄金,我用马车装了两车。王晓虎没有多说什么,麋芳抱怨分的少了,可也不敢提出来,单福却将那一千两黄金当下分给了周围的穷人,毫不拖泥带水。我不禁对他有了敬佩之心。 快到徐州了,我提前给每个兄弟发了10两黄金,许诺到了徐州给他们放三天假,随便去玩,顿时队中欢呼雀跃。糜芳悄悄的凑近我的身旁,问我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他是问钱的事,于是反问道:“先生有何建议?” 糜芳面露喜色道:“我以为,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但江湖凶险啊!将军带这么多黄金上路,实在太危险。以我之意,不如投资做生意,糜某在全国也都是小有名气的,如果你相信我,不妨把钱交由我来打理,我一定会让这些钱像滚雪球一样越变越多,将军意下如何?” 我摇了摇头。糜芳嬉笑道:“将军不相信这样会赚钱?” 我摆了他一眼道:“我相信,我只是不相信你而已!”糜芳满脸通红的退到一边。 徐州又称彭城,东襟黄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素有“五省通衢”之称。徐州位于南北方交界处,因此又有“北国之锁钥,南国之门户”之誉。他也是华夏九州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中华易经,烹饪和养生学的鼻祖彭祖、汉代开国皇帝汉高祖刘邦、人杰鬼雄项羽都在徐州留下了他们的痕迹。而我最关心的则是糜芳讲过的鼋汁狗肉。相传秦末时,樊哙以屠狗为主。刘邦喜食其所售狗肉,手头不宽裕时,常拖欠樊哙的狗肉钱。樊哙为免受赊欠之苦,渡河另徙它处。不料刘邦得一大鼋相助,也渡河追踪而至。樊哙知原委后大怒,跑到河边,将那大鼋捉来杀了,与狗肉一同烹煮。不料狗肉烂熟后,鲜香十倍于初时。鼋汁狗肉由此得名。 正当我们放开肚皮,尽情玩乐的时候,从远许昌传来一个令人恐惧的消息。 听说,半月前,镇东将军曹操的父亲曹嵩从兖州而来,前往许昌,道经徐州,太守陶谦为了结交曹操,便令自己的手下将军张?领兵护送曹嵩一家去许昌,结果半路之上,张?见利忘义,竟然把曹嵩一家四十余口全部斩杀,将曹嵩所带财物席卷一空到山中落草去了。 镇东将军曹操闻讯之后大怒,发兵数十万,战将千员,要到徐州为父报仇。声言要屠尽城中百姓。一时间人心惶惶。 我闻听此言,大惊失色,这么说,我得的那些财宝竟然都是曹嵩的。若消息泄露,让曹操知晓,哪还有我的命在,于是,大惊之下,我急忙召集兄弟,说明情况,连夜逃出徐州城,直奔襄阳而去。 ------------ 第十三章 :百炼钢刀 我们一路狂奔,终于在半个月后回到了襄阳。(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我向黄将军交了令,详细介绍了保护糜芳的过程,当然,发现财宝的事我没有说,否则他们肯定瓜分。 我在入城的同时,就已经让阿四将金子以我的名义存进了襄阳最大的向记钱庄。 黄将军夸我机灵,还赏赐了我五十两银子,我装作万分感谢状,领了银两退了出去。 回到营中我首先跑到了李默大哥的新兵营,对他讲起了我的历险故事,还把我得吕布指点,领悟开石之技的事说了一遍。 李默大哥喜道:“小风,我就说过,你一定可以超越我的,现在你办到了!” 我急着要把开石之技的诀窍讲给李默大哥听,他抬手制止了我,面色严肃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全在个人。武功之技全在武者个人领悟,如果被人手把手的教导,这对于武者是个最大的耻辱。即使学会,也因为没有经历参悟过程而不得其中精髓。如果你真是对我好,就不要说出来!” 稍微迟疑了片刻,他又面有红润的低声道:“你其实可以给我一点点提示……” 我大喜,看来神技在前,任何人都不愿意交臂失之,阿四和阿三倒是催着我教他们,可他们还未能学会断木之技,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接着,我把吕布大哥对我的提示照搬过来,对李默大哥作了一遍,最后还加了两个字:“力”、“气”。 李默大哥若有所悟,陷入沉思,我见状不敢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自从有了钱,我发现自己出的气都是粗的,说话声音都比别人大,原本只有七尺高的我也似乎突然成了一丈高的巨人,对同部里的百人长们都可以尽情的俯瞰,感觉真是舒服啊。但是这么多钱,怎么花呢? 这时阿三向我提议,他建议,为了表彰他和阿四在战场上的卓越功绩,不妨用黄金为他二人铸造一副黄金铠甲以示鼓励。 我没有说话,阿三以为是话语不够分量,于是眼睛乱转寻找盟友,忽然看见徐悠掂着一大包行李走近来,急忙说:“也应该给徐悠兄弟做一套黄金铠甲,这要穿在身上,金光闪闪,简直状若神人啊!” 徐悠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也急忙跑过来支持。 我哭笑不得道:“你们每人穿一套黄金铠甲,别人要问你们黄金哪来的,你们怎么说?我们私藏的黄金还不都得被没收!说话前也不过过脑子!” 阿三哈哈大笑道:“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只要略施小技便可高枕无忧啊!” 阿四忙问是什么妙计。 阿三道:“我们只要在黄金铠甲上刷上铁锈不就成了,别人还以为是铁的,挖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阿四默然,徐悠晃着大脑袋连说妙计。 我苦笑道:“那又何必,干脆直接订做铁铠甲不就得了,穿着还轻些!” 阿三道:“不然,你想,如果我们去打仗,身上总不能多带银两上战场吧!万一我们要是和大部队走散了,身上又没钱,那该多凄惨!但是,如果我们穿了黄金铠甲,没钱的时候,只要用刀割下来小拇指大的一块,就可以让我们吃饱喝足啊!挖哈哈……” 徐悠连声叫好。我大怒,一脚把阿三踹了个四脚朝天。徐悠见状抱起行李溜进了里屋。 阿四指着阿三道:“此等行为简直虚荣之极,我决不与其为伍!大哥,我来提个建议,最近呢,我闲着没事,好去墙根晒太阳,同时也探听点事儿,对军中各位将领的趣闻轶事和兴趣爱好都有个大概的了解,我们不妨去投其所好,以此增进感情,您意下如何?” 我同意了,让阿四去行走。我把阿三从地上提起来,让他去城中订做一百套两裆精锻铁马夹。二人拿着钱嬉笑着远去。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把环首刀,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它已经磨损的不像个样子,看来很有必要去铁匠铺再打造一把了。我还是去那家胡记铁匠铺,在那里,胡师傅问我想要打造什么样的刀,我把环首刀拔出来说:“还是按照这个样式打造吧,只是要再厚些,再长些,再重些。” 他又问我要什么价位的,我问他都有哪些价位,他说道:“镔铁刀10两,50锻钢刀50两,80锻钢刀80两,100锻钢刀100两,如果你出的起价钱,我们可以为你特制150锻钢刀,但是需要500两。” 襄阳制钢刀采用的炒钢技术,炒钢冶炼是在半液态下进行的,所以渣铁分离依然较难,只有通过反复折叠锻打,才能进一步排除夹杂。在一定条件下,反复锻打的次数越多,夹杂排除越充分,钢的质量就越好,于是便产生出一种以“锻数”来标明钢铁质量的工艺,多层积叠锻合,每一锻就是一层的意思。平时军中的铠甲都是5锻钢,钢枪是20锻,刀是30锻。而特殊的百锻钢只有那些有资本的将军们才肯用,150锻的钢刀称为百炼钢刀或百辟刀。但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加折叠,刀就会失去韧性,变得硬而易折。 我现在钱很多,所以要求胡师傅为我打造150锻的钢刀。我首先付了200两银子作为定金,胡师傅要我一个月后来看刀样。 我心中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幸福的走在大街上。 忽然眼前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道士单福,我急忙赶了上去,叫住他,他也很兴奋,于是,我们便到附近的酒楼饮酒叙谈。 我问他怎么也来了襄阳,他说自己原本想要留在徐州,但是听说曹操大军就要打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于是便也来了襄阳。 我问他那个可笑的小童儿小言哪里去了。 单福顿了顿,说他已经回家了。我很好奇,但他也没往下说,我就没好意思往下问。 席间,单福喝酒吟诗指点江山,粪土诸侯,我不禁怀疑他六根不净,贪恋红尘,是个酒肉道士,甚至可能是个假道士。 饮酒间,话题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那些黄金上,我心中忽然一动,急忙向单福行礼道:“单先生,您说我这些钱该如何花呢?” 单福轻拂须髯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外人怎可胡言!” 我道:“我心中有个计划,不知先生可否帮忙?” 单福道:“且说来听听!”我正色道:“当今局势北方混乱,多有流民南下,但州府多有力不能及者,现今襄阳周围流民数以万计,多无依无靠,露宿街头,更有饥寒交迫、病困而死者,我观之心痛。我愿用万金在荆州辖下买荒地万顷,迁流民前往开垦,另用万金买牛马牲畜工具以供劳作,并三年不收租税,从而使民有土地,生活有依。先生以为如何?” 单福闻言大喜道:“此法甚妙,给之以鱼,不如教之以渔。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急忙道:“不知先生可否帮我安排此事?我军中之事甚多,不便出面,我愿将所有财产交予先生打理,以先生之才华和仁义,必能救民于水火,虽然我们现在财力有限,帮不了更多人,但只要有此心,将来定可为民造福。” 单福思考了片刻后严肃的说:“你这么相信我?” 我面色坚定道:“我相信先生,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单福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必尽心尽力,不负所托。我替受苦的百姓表达谢意,请受我一拜。”我急忙搀扶,接着我们哈哈大笑,满满饮了一大碗。 钱财的事有单福打理,我也少了一桩心事。加上军中有阿四和阿三管理,有徐悠负责训练,我反而轻松了许多,闲着没事就开始练功。 这一天,李默大哥竟然主动来找我了,原来,他是告诉我一个消息,今年的金秋比武大会又要召开了。 我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我来到襄阳军中眼看就已经三年整了,而草儿也已经进入刺史府近三年了。 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呢?我光顾着走神,李大哥说的话反而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李大哥走后,我心中寻思着怎么进入刺史府去看看,但我一个人毕竟有些胆怯,于是思量着找个人同行,阿四他们武功不行,徐悠倒是可以,就是太鲁莽。 正在这时,林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阿风,听说了吗,金秋比武大会要开始报名了……” 我心中暗喜。林童走了进来,看到我邪恶的笑容,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向外跑,我奋起直追,终于在百步外把他摁住。 林童在地上叹息道:“算我倒楣!说吧,什么事要我帮忙?我一定奉陪!” 我把想法说了一遍,林童直翻白眼。 但他看到我坚决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今天晚上,在刺史府西墙外等我!” 晚上,我等到了上灯时分,林童才蒙着脸蹑手蹑脚的飘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到了跟前,他把纸摊开,吹着了火褶子,给我指点刺史府里的士兵布防和换班时间,还有刺史及其家眷的住所位置。 我惊奇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笑道:“我曾经到刺史府送过一次东西,在里面转了一圈,本来我都快忘记了,但你小子今天要冒险,只好凭着记忆把地形图画出来了,希望没记错!” 我嘿嘿一笑道:“还是你行!” 然后,我们纵身一跃上了墙头,偷偷摸摸的向刺史刘表的女儿刘盈小姐的闺房靠近。 好不容易躲过来回巡逻的亲卫营,我们终于到了小姐闺房外三丈远的一片花丛中,暂时就在这里躲藏,看看情况再说。 刘小姐的闺房里面灯火通明,还不时传出吟诗作赋的声音。我们从窗户缝里偷眼观瞧,只见一个花枝招展的红衣姑娘拿着小扇正在掩口轻笑,她的身后站着的绿衣姑娘正是草儿,三年不见,越发生的水灵,特别是她笑的时候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两个小酒窝嵌在红扑扑的小脸上。我不禁心中窃笑。 忽然,林童惊道:“琰儿妹妹!”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看见了故人,我从他的角度顺着手指一看,只见一个清新淡雅的小姑娘留着乌黑的长发,正在吟诗,吟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我仔细一看,觉得她很面熟,用力一想,她可真像单福先生身边的那个小童儿小言兄弟啊,我越看越像。 林童在旁边喃喃道:“她怎么到了这里?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我好奇的问道:“她是谁啊?” 林童心不在焉的说:“她是蔡邕的独女。” 我摸着脑袋不解道:“蔡邕是谁啊?” 林童瞪大眼睛的看着我。 我红着脸道:“我没学问!也没见识!” 林童面色凄然道:“蔡邕是我的恩师!她就是我的师妹蔡琰。” 正在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男声:“好诗啊,好诗!我也来作一首……” 我们大惊,往里面一瞧,一个十七八岁的风流少年正长身直立在那里摇头晃脑。 ------------ 第十四章 :刀之魂魄 只听那个少年吟道:“空山新雨后,跑来一群猴。母猴离群相乱走,向我直招手!” 屋里的三个姑娘不禁轻笑起来。 只听刘小姐嗔道:“哥哥,你真坏,又作这种无聊的诗,琰儿妹妹,我们不要理他!” 我和林童对望了一眼,难道此人就是刺史大人刘表的儿子刘琦公子。 对于刘琦我也多少有些耳闻,相传他和蔡家的长子蔡阳,蒯家的公子蒯乐,向家的少爷向善,四人号称襄阳四公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琴棋书画门门出众,风流潇洒,倜傥不羁,是襄阳少女们心中的偶像,是同辈男儿心中必需仰望的高峰。 刘琦道:“不然,不然,能够博得琰儿妹妹一笑,即使让我满腹才华枯竭,我也愿意啊……” 也许是身份阶级的不同,再加上自己的嫉妒之心,我对那些所谓的富家公子们有一种天生的反感和偏见。特别是看到他在我所喜欢的女孩面前显摆,真想冲上去踹他两脚。 我还只局限于想,林童却已经一跃而起,一个鲤鱼跃,从窗户里穿了进去,接着听见一声闷响,一个人倒在了地上。我大惊失色,一向冷静的林童今日何以如此鲁莽?他不知道那些女孩一叫,周围几百个精锐卫士就会赶来吗? 但我也不及想那么多,也跟着窜了进去,用钢刀制住了想要喊叫的刘小姐和草儿。 因为当时我们都用黑布蒙着脸,所以那些女孩看到突然的变故和明晃晃的钢刀,正吓得不知所措。我心中暗自叫苦,原本只是想看看草儿,结果突然成了这个样子,让我如何收场啊! 这时,林童面向蔡琰,扯下了自己的面巾,我大急之下,连忙用身躯挡住刘小姐的视线,左手将她向怀中一搂,右手持刀的手用刀柄朝她后脑勺儿一磕,使她昏了过去。 我也急忙扯下了面巾,草儿呆了片刻,终于认出了我,我们忘情的抱在一起。为什么有好感的男女在久别之后重逢会非常的激动呢?也许是他们下意识的认为这正是上天给他们的缘分吧。 我感觉抱着草儿的那一刻,生命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温暖的心跳声。我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不变。(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过了好一会儿,林童的咳嗽声才让我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 林童和蔡琰也已经相认,我急忙带着草儿过去介绍。经过解释我们才知道,原来蔡琰的父亲蔡邕先生在董卓死后,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前去哭丧。结果被司徒王允所杀。蔡琰在父亲的好友徐庶先生的保护下逃出了长安。原本想去投靠父亲的好友陶谦,但是徐州势乱,所以他们就到了襄阳投靠曾和父亲同窗学习的刘表。刘刺史感念当时的同窗之谊,让她安心住下。而徐庶先生将他送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蔡琰笑着向我看来说:“我们半路还遇到了风哥哥,真是承蒙你的照顾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那个小言兄弟,难怪不愿意和我们一群大男人挤在一个山洞里。 林童吃惊的看着我,我急忙摆手说:“我们不是很熟,真的,不熟!”。 而我心中不禁暗想那个道士的真名竟然是叫徐庶,竟然骗我,钱不会被他骗走吧!但转念一想,以他的为人和品质,够得上一个侠客称号,应该不会如此卑鄙把我的钱卷走吧! 我劝草儿和我一起走,现在我有了钱,已经可以兑现当年的诺言了。 草儿一直都是很乖的女孩,但这次她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犹豫, 她低声道:“翼哥哥,我还想在这里陪小姐一段时间,她待我如同姐妹,而她在府中也只有我一个知心朋友,如果我现在离她而去,我觉得就太对不起她了……” 草儿的性格我了解,她纯朴、善良而细腻,别人在危难时候给她一碗水,她将来宁愿挖两口井作为报答。 在我们吃不上饭的时候,刘小姐的出现对她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这我也知道,可她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我道:“即使她对你再好,也总有分手的时候,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吧!要是那样,我该怎么办?” 草儿红着脸道:“小姐已经许配给了蒯家的蒯乐公子,今年的冬天就会完婚,到时候,小姐一走,你就把我买出来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舍不得她,又不想让她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用力的点了点头。 蔡姑娘也趁机说:“风哥哥,我也会对草儿姐姐像亲姐姐一样好的。” 她们两个嘻笑着握着对方的手,我点了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不无忧虑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刘氏兄妹。 草儿道:“这个容易,我们我们把小姐扶上床,把公子搬到外屋酒桌上,等他们醒了,我和琰儿妹妹就说他们喝醉了眼花。原本他们就喝了不少酒。再有我们两个人作证,他们一定相信。” 也只好如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敢久留,安排停当,连夜潜了出去。 金秋比武大会是将校以下级别的人竞技的盛会。 每次的获胜者除了获得一定金钱奖励外,也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才,而被将军们青睐。 大会每隔三年举行一次,定于九月初一到初七。因为阻击孙坚之战和襄阳之战,有不少老兵死去,有许多新人加入,从而也使得今年的比武大会新人辈出,结果也让人捉摸不定,而这正是最大的看点。 李默大哥参加了步战比赛,他并不在乎名次,他只是喜欢和高手们对决时的快感。林童报名参加了射术比赛,他希望蔡琰姑娘能在赛场上看到他飒爽的英姿。我没有报名,除了我感觉自己武功不行外,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我不愿意被别人像看猴戏一样的指指点点。 时间匆匆而过,李默大哥和林童都正忙着为三天后的比武大会作准备,而我也正好到时间去胡家铁匠铺看刀样。 到了那里,我仔细端详了一下刀坯,它全身平直,系百锻而成,刀头稍微的弯曲,略薄,尖而利。刀柄长六寸,黑龙吞口,刀身长五尺三寸,宽三寸,厚一寸,重三十六斤七两。因为还没有开刃儿,所以不知道它的锋利程度如何。 我非常喜欢这把刀,虽然它比一般的刀要长很多,立起来几乎到我的下巴,但应用起来很顺手;它比一般的刀也重,但正好适合我的手感,一般的刀对我来说有些轻飘飘的。 胡师傅看我非常满意,便问我是否可以开刃儿了,我说越快越好。 胡师傅面色严肃的说道:“风将军,请恕老朽多言,我们刀匠有个规矩,每当给人定做的兵器开刃之前,都要问一个问题,不知将军是否介意?” 我笑道:“老伯客气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会介意,但说无妨!” 胡师傅正色道:“将军打算如何应用这把刀?” 我随口答道:“我将保护这把刀,让它来保护我。” 胡师傅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保护刀?有意思,它又不是人,你保护它做什么呢?” 我道:“这话可不对,任何一样东西跟随自己久了,就会产生感情,如果你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刀,刀怎会用心来保护你呢?” 我把当年我和孙策一战的事说了出来作为证据。 胡师傅静静的听完,不禁吃惊道:“竟然有这种事!古锭宝刀乃是百年前高人所铸的利器,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把普通的环首刀竟然可以和它对拼三十多回合,实在不可思议!莫非这把刀真的冥冥之中保护着你!好吧,就凭你对刀的这份认识,老朽便说个故事给你听听!” 我最爱听故事,急忙洗耳恭听。 胡师傅道:“你可听说过干将莫邪?干将、莫邪是两把剑,但是没有人能分开它们。干将、莫邪是两个人,同样,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干将、莫邪是干将、莫邪铸的两把剑。干将是雄剑,莫邪是雌剑。干将是丈夫,莫邪是妻子。干将很勤劳,莫邪很温柔。干将为吴王铸剑的时候,莫邪为干将扇扇子,擦汗水。三个月过去了,干将叹了一口气。莫邪也流出了眼泪。莫邪知道干将为什么叹气,因为炉中采自五山**的金铁之精无法熔化,铁英不化,剑就无法铸成。干将也知道莫邪为什么流泪,因为剑铸不成,自己就得被吴王杀死。干将依旧叹气,而在一天晚上,莫邪却突然笑了。看到莫邪笑了,干将突然害怕起来,干将知道莫邪为什么笑,干将对莫邪说:莫邪,你千万不要去做。莫邪没说什么,她只是笑。干将醒来的时候,发现莫邪没在身边。干将如万箭穿心,他知道莫邪在哪儿。莫邪站在高耸的铸剑炉壁上,裙裾飘飞,宛如仙女。莫邪看到干将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从远处急急奔来。她笑了,她听到干将嘶哑的喊叫:莫邪……,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泪水也同时流了下来。干将也流下了眼泪,在泪光模糊中他看到莫邪飘然坠下,他听到莫邪最后对他说道:干将,我没有死,我们还会在一起……” 我聚精会神的听,感觉自己的心在融化。 胡师傅接道:“后来,铁水熔化,剑顺利铸成。一雄一雌,取名干将莫邪,干将终于铸成这两把神剑。但是,在吴王前来取剑的人面前,干将用双剑自刎,他的血流在剑上,从此这两把绝世神剑永远的合在了一起,永不分离!” 胡师傅叹了口气,看了看用神倾听的我道:“自此,我们铸造兵器的匠人中便流传一种说法:兵器有其灵魂,刀有刀魂,剑有剑魂,而唤醒这些沉睡中灵魂的方法便是在开刃之前的时刻将使用者的血滴在刀身之上,谓之曰:血蚀。” 我大吃一惊,胡师傅继续道:“刚被唤醒的灵魂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是一张白纸,它会以你的灵魂为食逐渐成长,强大。如果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刀在长期影响下,就会成为一把正义之刀。它可以反过来,在你迷茫时让你头脑清醒;在你面临诱惑时导你向善;在你危难时,给你力量,甚至舍身救主。作为回报,这把刀会因你而成名,成为一把神兵利器。” 我大喜道:“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胡师傅面色严肃道:“如果你的心不够纯净,使得刀被阴暗的灵魂喂养,它会逐渐成长为一把暴戾之刀,给你以疯狂般的力量。作为回报,它会逐渐吞噬你的生命,迷惑你的心智,甚至取代你的**,使你的灵魂成为它的奴隶!” 说到这里,胡师傅面露痛苦之色,道:“作为一个刀匠,我一生都在梦想着铸造出一把堪称神器的宝刀!在我铸刀的四十年生涯中,我一共曾为三个像你一样的壮志青年开过血蚀,但是他们最终都未能善终!这也成为了我一生之痛。但老朽希望你能成功,希望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老朽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等待了,你是我最后的希望!风将军,你有着一颗比别人更为单纯的心,你会是我一生都在等待的人吗?” 望着胡师傅期待的眼睛,我面容严肃而坚决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愿意!” ------------ 第十五章 :比武大会 胡师傅见我答应,大喜,接着他告诉我,在景山顶上,有一泉水,名曰不老泉,他让我在今夜三更到不老泉水旁等他。我不敢多问,急忙答应。 我思索着上午的事回到了军营,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魏延。 魏延和我是同年兵,现在是同一部的百人长。他的武功不错,就是太爱赌钱,且技术奇差。每次输的精光无法度日的时候就跑来找我救命。 魏延嬉笑道:“风贤弟,我又来了,嘿嘿。” 我冷哼一声,径直往里屋走。魏延见状紧走两步拦在我的身前道:“风兄,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你是不知道!小弟我今天是如何悲惨呀!他们合起伙来使出奸计,我孤军奋战,结果连裤子都输了,他们今天中午就要来收帐!咱们一同浴血奋战这么多年,你就忍心看着我丢这么大的人吗?” 我怒道:“你什么时候赢过?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长点记性!” 正所谓话多不粘,糖多不甜,我这些话魏延听得次数太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他面不改色,心不乱跳,气定神闲,嬉皮笑脸道:“风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嫉恶如仇,对赌博恶习也是深恶痛绝,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从而揭露他们的卑鄙行为,但是,为了正义所作出的牺牲,代价也是很大的啊!……” 我哭笑不得,叹气喊道:“阿四,阿四……”阿四闻声探出个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局势,急忙向魏延招手道:“老魏,老魏,来,来……” 魏延见状大喜,向我道了谢,急忙向阿四跑去。 晚上,到了二更,我不敢怠慢,紧身利落,冲出军营,向景山山顶飞奔。 现在已经进入了金秋,晚上有些寒了,雾水打湿了我的衣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终于到了山顶,只见不老泉边立着一个大火炉,炉火通红,照的泉水红光闪闪。到了近前一看,胡师傅已经到了,在火炉边上还有一个很大的生铁砧板,这家伙和火炉加在一块足有三百多斤重,也不知道胡师傅是怎么搬上来的。 胡师傅看了看天上明月,算好了时辰,命我用风箱吹旺炉火,待刀坯烧得通红的时候,他将刀坯取出置于生铁砧板上,让我立于刀侧,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将我的手指割破,一大滴鲜红的血恰好滴落在黑龙吞口的前方刀身上,血滴并没有飞溅,而是快速的融入了刀身,血迹圆而鲜红,恰似一颗鲜艳的太阳。 胡师傅抡起大锤不停的敲打起来,在敲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下的时候,胡师傅突然将到**了冰凉清澈的不老泉中,片刻之后取出,只见刀身雪白,而宽宽的刀刃却碧蓝如天。 胡师傅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树叶立时断成了两片,断面非常的整齐。 我大喜,接过长刀不断端详,爱不释手。 胡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凡神兵利器必有名称,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我看到刀身雪白,刀刃碧蓝,而鲜红的血蚀如同鲜亮的太阳缀于白云蓝天之间,于是脱口道:“就叫他炎阳刀如何?” 胡师傅点了点头,接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乌黑的刀鞘,道:“这是我游历天下时,从一种叫做铁树的树木上截下的木头制作而成的刀鞘,也只有它才能包容如此锋利的宝刀。你收下吧!” 我大喜,连忙谢过。因为刀身加上刀柄全长五尺九寸,立起来可以顶到我的下巴,所以我只好把它斜背在背上。 正当我准备把剩余的300两定钱付给胡师傅时,他已经扛着熄灭的火炉和生铁砧板飘然下山去了,只听他的声音飘来“记住!心存善念!”。 得了宝刀,心情非常愉快,一边偷笑着一边慢慢向山下晃悠。待我走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放亮,守城的士兵也开始陆续上岗,我一味的沉醉在喜悦中,也忘记了城门还没有开,结果一头撞在了厚厚的铁门上,额头生疼,跌坐在地上只叫苦,而城门却因此而缓缓打开了。 我不禁心中暗喜,想不到我的头劲这么大,连城门都撞得开。 正想间,城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人来,带头的一个竟然是黄忠将军。黄忠将军他们走出城门突然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我,也是大吃一惊。 这时,在黄忠将军身后的好人屯长铁钢大哥喉道:“风翼!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 我急忙爬起来,支吾道:“我。。。。我刚从山上练功回来!” 黄忠将军端详了我好一会儿,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抓住奸细的什长,对吗?” 我激动万分,急忙答是。 黄忠将军笑道:“不错,铁钢也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是在为后天的比赛作准备吗?” 我红着脸道:“不是的,比武大会我没有参加,我只是喜欢夜晚练刀而已!” 黄将军奇道:“你为什么不参加呢?” 我道:“小人功夫浅薄,不足以献丑,宁愿观人比赛,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以求进步!” 黄忠将军点头道:“年轻人很不错!谦虚加勤奋,将来必有所成,……” 他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眉头一沉,领着众人远去。 铁钢大哥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悄悄的留了下来,他道:“你们百人队有个新兵叫黄笑,你认识吧!” 我说:“当然,他是第二什队的新兵,跟着我还不到半年!” 铁钢大哥道:“以后多照顾他点!” 我奇道:“为什么呀?” 铁钢大哥左右瞧了瞧道:“他是黄襄将军的独子,黄忠将军的嫡孙!你好自为之!” 说完大步追赶黄忠将军一行人去了。 我不禁暗自叫苦,队伍里多了个少爷,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任他冲锋陷阵,万一死了,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也就别想在襄阳混了。如果将他安排了后方,那就无法立战功,如果他到他老爹或者爷爷那里告我的状,说我处处压制他,哪还有我的好!可是如果凭空将他重用,其他的兄弟们也不服啊!哎,真是个麻烦事。我这个人向来最怕麻烦,如果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烦心事,我会用掩耳盗铃法,将烦心事忘掉,就假装它不存在,这样一来,心情又不禁好了起来。 回到营中,刚坐下,还没等吃饭,便报告说有人求见。我把他招进来一看,竟然正是那个黄笑。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本来得了一把宝刀,正在开心,突然铁钢大哥跟我说了这件事,好不容易把它忘了,他本人反而找上门来了。 我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黄笑拱手道:“大哥!我报名参加了比武大会!” 我心中一松,原来是这种小事,于是欢喜道:“好啊,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去给你加油!” 黄笑正色道:“大哥,我参加比赛其实只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武功,但是我听说你没有参加,那么我去参加比赛就没有了意义!因为你就是我心中的目标,如果不能将你打败,我参加任何比赛都没有意义!大哥,你可以跟我打一场吗?” 对于队伍里的比试,我向来是有求必应的,都是兄弟,无论输赢都是一笑。 但是,铁钢大哥毕竟已经给我讲过了,在我心中难免的留下了一丝阴影,在迟疑片刻后,心中的豪气还是占了上风,我把臂膀一挥道:“走!院子里去!”。 众兄弟看到有人比武,都围过来看热闹。黄笑拔刀出鞘。我从军中借了一把刀。用炎阳刀的话,就太胜之不武了。 黄笑首先进招,他的身手不错,武功底子很好,一看就是从小受过训练的,远胜于普通的士兵。只可惜他的努力还不够,招式太过花哨而力道不足。 我首先左躲右闪,或用刀格挡,五个回合后,我对他的功夫有了个清晰的了解,刀身一转当头使出了立劈华山,黄笑急忙用刀向上格挡,当他的脸因用力过度而憋得通红的时候,我怕继续施力会使他产生内伤,将刀撤了回去,在他正感庆幸的瞬间,使出了拦腰破,我只使出了五分力道,速度也慢了许多,黄笑大惊,双脚用力点地向后倒飞,右手刀用力砍向我的刀锋。两刀相交,他的虎口被震裂了,刀飞了出去。身体也因此而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我紧跨一步,踩住了他的右手,刀锋抵住他的咽喉。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一幕还像在什么时候见过。仔细一想,可不是吗,当年李默大哥教训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黄笑躺在地上道:“我输了,心服口服!”我向他伸出了手,他趁机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第一次审视眼前这个少年。他十五六岁,面容清秀,头发乌黑,额前有一些刘海,脸庞还带着稚嫩。他并没有我想象中名门富家公子少爷的那种傲气。他有些像林童,林童的父亲当年在京城也是位列高官,但是林童身上也没有那种傲气。他们脸上都有一种文雅之气,比起我那些穷苦出身的弟兄们,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气质。不知不觉中,我对名门富家公子少爷们的态度有了少许改观。 忽然,我心中一动,对黄笑道:“你的功夫很不错,多加练习,会更加厉害,你愿意到我的身边担任护卫吗?”黄笑大喜,连忙拜谢,众兄弟也都夸他能干。我不禁心中暗喜,将他调到我的身边,有我亲自保护,这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嘻嘻。 九月初一,襄阳的金秋比武大会正式拉开了序幕。首先是全城四军官兵的阅兵式,最后在襄阳城中的校军场汇集。 襄阳的百姓都围在街两侧看这场盛会的热闹,一些精明的小贩,早已看好校军场外的空地,在那里摆放了衣料、鞋袜、兵器、小吃等等杂货。 我们走完队列之后,整齐的在预定地点坐下。之后是刺史刘表站在点将台上讲话,他说的有气无力,我也没听懂他讲的是什么,之后是蔡瑁将军讲话,声音很大,却很乱,我只听懂一句,认真打拼什么的。之后就是参加比赛的人员入场,比赛的队伍分为步战组、射术组。 之后进行预赛。步战组的预赛很简单,就是每个参赛者面前摆放一截一人合抱粗的木桩。能够顺利将其剖开的就算合格。 而射术组的预赛就是搭弓射中300步外的人形靶即为合格。看似简单的预赛,确实将一些抱着凑热闹心理的参赛者淘汰了出去,从而保证了战斗的精彩程度。 之后,他们将通过预赛的两百多人分成两人一组进行淘汰赛,全场分成了十个赛区。而我们这些看客也解散了,随心的去观看支持自己喜欢的人。 有一些人便趁机开小差,溜了出去,四处乱逛,或在门口弄点小吃什么的。 刺史刘表在这里露了一下面之后就消失了,这也可以理解,他如果来看,当然是看最后的前十名决赛了。现在这种繁杂的比赛自然不入他的法眼。 我并不在乎精彩的程度,只要能从比试者身上学到东西,我都乐意看, 忽然,我眼前一亮,在五号擂台上,一个瘦长的少年,身后背这一把五尺长剑,双手交叉在胸前,傲然立于台上,他的对面,一个持枪大汉,双眼放光,蓄势待发。 我心中暗喜,我倒要看看,这把长剑,他要如何拔出。 ------------ 第十六章 :拔刀之术 长剑的攻击范围和威力较一般的剑要大,但有利就有弊,长剑出鞘的速度较慢,且不利近身战。(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和人对敌时一般要及早出鞘,将敌拒于身外。但这个少年却没有丝毫拔剑的意思,他想干什么呢? 只见那个持枪大汉,大吼一声,身向前进,抖枪便刺。眼看枪尖就要到那少年胸前,我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就在这一刹那间,少年一个急速扭身,闪过枪尖,接着如旋风般旋转着从那持枪大汉的身边擦过,在他身后停住,单膝跪地,右手后伸,紧握背后的长剑。 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发现,那个少年的手不是要拔剑,而是正在归剑入鞘。而我却没有看清他拔剑的动作。 紧接着听见当啷声响,那个大汉的长枪整齐的断成了三截,也就是说,那个少年在旋转中至少砍出了两剑,如果真是在临阵对敌,这两剑足以将那大汉斩成三段。 那个少年缓缓站直了身体,傲然挺立,大汉自知不敌,躬身施礼,下台而去。 我不禁摸了摸自己背上的长刀,如果是我,可以使出这闪电般的拔刀术吗? 这时,那个获胜的少年缓缓的走下擂台,面容沉静而内敛,眼皮下垂,动作迟缓而优雅,似乎即使面前有千军万马也不能使他紧张起来。在走过我身旁的时候,他那倦怠的眼皮无意间抬了一下,扫了一眼我和背上的长刀,走出一段距离,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缓缓走向了参赛者的预备席休息去了。 我的兴致顿时降到了最低点,转身走出了校军场。 在门口看到了正在小吃摊上放口大嚼的魏延和阿四。他们见我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便招呼我一块吃,我到了那里找了个条凳坐下,要了一碗酒,随手捏起几个花生豆嚼起来。 阿四问我为什么不去为李默大哥观战,我摇了摇头道:“那倒不必,以李大哥的功夫,不到最后一天的决赛,他应该是不会落败的,但是……”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好奇的问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所见说了一遍,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也无法接住他的那一击,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回去琢磨琢磨才行!你们好好玩吧!” 我将酒一饮而尽,刚要走,魏延就把我拦住了,要我琢磨出个结果的时候一定告诉他。我笑道:“你怎么对他这么关心起来!” 魏延红着脸道:“我也参加了比赛!刚赢了一场,出来补充补充体力!” 我会心一笑,看来魏延是有些担心在比赛中会遇到他了,我点了点头,大步向后山而去。 刀法的基本招式归结起来,其实只有三种,拔刀术、进刀术和反攻术三种,其中尤以拔刀术威力最大,也最难练。 拔刀的关键就在于蓄势待发,窥破对手最弱的瞬间出手。 什么时候敌人是最弱的呢?一块向天上抛起的石头,待它升到最高点,正要落而未落的瞬间便是这块石头速度最慢,动力最小的时刻。 人也一样,当人使出一击,力道达到最大之后,必然需要收招重新发力,就在这一击力衰,而新力未生的瞬间,便是拔刀的最佳时刻。 这就是为什么好的刀客往往能够后发制人的原因。 今天这个少年对于这个瞬间的把握可谓出奇之准,他的敏锐远远胜于我。这种敏锐除了天生的资质外,更需要长期的刻苦练习,非一朝一夕能够追平的。我也不去奢望,只是想从他的拔剑术中吸取一些值得借鉴的经验。 我反复模拟他当时的动作,没有看清的部分就用猜测。经过反复试验我终于弄明白了,他在拔剑的时候,为了能够使长剑出鞘,必须含胸、低头,身躯躬斜,手向前引,剑向下劈,如果慢慢的作出来,姿势非常难看,但是他巧妙的运用疾速旋转身体的方式,使得拔剑变得更加顺畅和优美,且可以进行连续攻击。 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他为了使用长剑没有少下功夫。和他比起来,我刚得到的长刀,还没有应用熟练呢。而他的拔剑术也并不适合我,由此,我不禁开始考虑创造属于自己的拔刀术了。 在刀兵八式中,只有一招九鬼拔刀术,但他更适合短刀。若想应用好长刀,必须对其加以改进才行。 长刀因为太长,再加上臂展的限制,那就需要比短刀更长的时间才能从鞘里出来。而速度正是拔刀术的要害。 我在林中抱归元气,静心冥思,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周围漆黑,带着寒意的雾气一**漂来,将至黎明的时候,我的手都冻得发抖了,颤抖的手指在触摸到刀柄的瞬间,整把刀都因此而颤动。 我忽然若有所悟,拔刀不一定非得用整只手,只用中指和食指夹也可以,而且,为了解决臂展的问题,我可以将刀事先用左手拇指弹出刀鞘一段距离,之后快速的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夹住挥动。 这样就成功的解决了拔刀速度的问题。我试了一下,拔刀的速度较以前快了许多,刀从一棵环抱粗的大树中顺利通过,丝毫没有阻碍。因为长期练功的缘故,即使只是两根手指,也有着非常强劲的力量。 我心中大喜,也忘记了饥寒,不停的练习起来。 此后四天我再也没去过校军场,因为我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比我强的人肯定大有人在,但我无法一一学习。 人往往是这样,在面临琳琅满目的宝物的时候,总是贪心不足,恨不能用个大麻袋全部扛到自己家里藏起来,结果让自己成了一个宝物仓库管理员。 同样,功夫也是一样,看到自己不会的就学,看到好的招式就练,结果只能使自己成为一个见识渊博、胸罗万象的武师,而不是一个高手。人只要学习最适合自己的就可以了。 中间,魏延来找过我一回,我把自己对那个少年拔剑术的理解说了一遍,他面色严肃的点头而去。我把这件事也跟李默大哥说了一遍,他非常重视,还专门去看了两场那个少年的比赛。 九月初六和初七两天,是十个擂台上坚持到最后的十个人较量的日子,刺史刘表携同家眷、众臣都在贵宾台上就座。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来观看这最强十人之间的角斗,校军场的外围也被看热闹的襄阳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之中是否会有其他诸侯的奸细细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通鼓后,十个人在众人目光中缓缓登上了校军场中心那个最大的擂台。我心中欢喜,李默大哥正站在右边第一个位置,英姿飒爽,斗志昂扬。挨着看下去,我竟然发现了魏延,正在中间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眼睛乱转。 我心中暗喜,听说凡是进了前十名的人,最低可以奖励一百两纹银,最高是一千两纹银。如此看来,这场比试下来,无论输赢,他都可以偿还欠款了。 再往下看,最左边的那个倦怠少年,背负长剑让我心中一震,他果然是脱颖而出了。而他右侧的一个持枪大汉,身体健壮,棱角分明,正是我所认识的许方。其他人基本都不认识。襄阳军兵近二十万,不认得他们自然不奇怪,但经此一战,从此想要忘记他们的名字和样貌估计都很难了。 在一阵仪式之后,十个人通过抽签进行配对,胜出的五人再进行抽签配对,因为是五人,所以将会有一人非常幸运的直接进入前三名。因为大家相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让我吃惊的是,第一场竟然是李默大哥和许方的比赛。 虽然我也有心理准备,像他们这样打下去,如果两人都够强,肯定会碰面,但这么快就出现这种状况,确实有点让人心理难以接受。 只见李默大哥面露喜色,许方也双眼放光,看来他们都陶醉在这种兴奋之中,并没有我所想象的熟人相见的尴尬。一声锣响,他们两人开始了进招,多日不见,许方的枪法更为精进,枪头一抖七八个枪花,连环进击,李默大哥急忙用黑铁环首刀点拨,待机反攻,两人你来我往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我在底下都捏了一把汗。 两人的对招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有一些人的眼睛跟不上这种速度而开始抱怨。但我看得分明,他们两个人嘴角都带着笑,乐在其中。既然都是熟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认真呢? 我不禁想起当年李默大哥跟我比武的情况来,当时我的功夫还很差,李默大哥却每次都用尽全力把我打得惨败,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向他抱怨为什么不让我两招,以增加我的自信。 李默大哥悠然道:“越是熟悉和喜欢的人,越要认真!越认真就表示你对他越重视,越认同他的实力!尊重自己的对手,就是对自己的尊重。贬低自己的对手,是对自己的侮辱。有些人总是害怕有人会超过自己而处处打击别人,其实那是因为他自己是个没有自信的弱者。真正的强者不怕任何挑战,甚至培养对手来挑战自己。你愿意做强者还是弱者?” 我当时的回答是做强者。但现在看来,我还是没有具备这种心理素质,而李默大哥才是真正无所畏惧的强者。 这时,战局发生了变化,李默大哥连环进刀逼近了许方的身体。长枪的威力在于远身作战,一旦被人欺近身体,便非常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许方突然使出了点枪术。 所谓的点枪术就是使用手腕,手肘,腰腹肌以及肩膀,来快速施展连续的刺枪。这是一招防止敌人近身肉搏的招数,讲究一个突然性。 当年他在小坡下被围,胳膊中箭时所使用的就是这种点枪术的变招。李默大哥冷笑一声,似乎早有防备,紧贴着他的身体一转,躲过了点枪,在他背后使出了九鬼拔刀,刀锋从许方毫无防备的背后自下而上拔起,眼看许方就要被斩成了两片,连我都惊的要叫起来。 而许方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双脚用力点地向后跃起,整个后背都撞向李默大哥的前胸,正在拔起的刀也因此而力衰不能起。在两人都因失去重心而向后倒的瞬间,李默大哥右手以刀柱地,腰向后弓。而压在李大哥前胸的许方借机将长枪向后戳地,身向后翻。在许方身型翻落的瞬间,他将戳在地上的长枪向起一撩,原本因重压而弯曲的长枪借助弹力弹起,速度奇快的刺进了前方李默大哥的后背。 顿时鲜血飞溅。李默大哥不愧久经沙场,他紧紧抓住许方一击成功而停顿的片刻,回身抓住了枪杆,一刀将枪头斩落。 形势演变成了李默大哥背后鲜血直冒,挺刀直立,而许方只拿着不足四尺长的枪杆抵抗的局面。 ------------ 第十七章 :男儿之战 许方掂量着自己手中的木棍,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失去兵器的他,接下来就要面临死亡了。 正当他想要认输时,李默大哥首先将刀举过了头顶,他认输了。 他笑着对许方道:“年轻人,很不错!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早被穿透了,是你赢了!” 我们赶紧冲上台去,把大哥扶着下台,到后面包扎去了。 今天剩下的四场战斗我没有心情去看,在后面一直照顾李默大哥,中间,许方来过一回,我向他道喜,他面有惭色。李默大哥劝他好好准备,不要分心,他面容红润的点头而去。 李大哥的伤其实并不是很重,只是伤到了皮肉,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问他既然伤的并不是很重,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接下来就胜利了。 李大哥笑道:“我并不在乎输赢这个结果,我只喜欢那个过程!实际上,我在战斗中已经进了全力,但是并没有成功。即使我再坚持下去,也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如果我想赢一回,改天我的伤好了,许方又找了条好枪的时候,再比过就是了!” 我也笑着点了点头,也就是李默大哥能看得开。 第二天,他的伤刚好一点,就吵着要去看最后五人的决赛。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我知道他的爱好,也就不好阻拦,于是我让阿四和阿三站在李默大哥的身后,徐悠站在身侧,挡开拥挤的人群,防止有人在后面撞到他的伤口。 我们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听说许方非常幸运的直接进入了前三名。我们也都为他高兴。 我在前面用力的分开众人,有些人用力和我抗,被我掀到了一边,而阿四、阿三和徐悠在后面护着李大哥慢慢的往前挤,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上佳的观看位置。 放眼一看,只见魏延掂着宽背鬼头刀正在和一个手持长剑的少年恶斗。魏延身上已经被划破了数道血口,衣服也破烂不堪,胸前碎成了一条条。而那个少年面无表情,剑法飘逸,灵动不羁,似乎占尽上风。 李大哥看了一会儿,笑道:“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坚持到了决赛!果然不简单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 李大哥道:“你搜集情报的功夫可不过关啊!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一开始就这么关注他,竟然没有去打听他是谁?” 我抓了抓脑袋道:“这有必要吗?我只要知道他的功夫好坏不就行了吗?他的身份和我有关系吗?” 李大哥道:“比武不只是武艺的较量,更是心灵的较量。所以你不但要知道他的身份,还要知道他的生活经历、性格特征、兴趣爱好,身边朋友等等方面,从而分析出他的心理状况,找出他的弱点,加以打击。” 我听得一头雾水。 李大哥接道:“根据我的情报,这个少年姓陈名到,是老侠客王越的徒弟。现在是亲卫营枪兵队的什长,至于他为什么不用枪,我也很奇怪。从我对他的观察,可以看出他的心理素质极强,完全不被外事所动,从中透露出的是一份极强的自信。至于他的弱点,也恰恰就在这里!” 我暂时还不能理解这些话,所以只好用心自己去观察。魏延虽然受伤,但他皮粗肉厚,全然不在乎,鬼头刀抡的呼呼作响,越是受伤,斗志越旺,动作越疯狂,加上他那超越一般人的体力,一百多个回合下来,陈到额头开始不停冒汗,而魏延依然斗志昂扬的呼喊着战斗,二人进入了僵持。这种僵持对于人的精神压力也是巨大的,谁抵受不住这种压力而急躁或者慌乱,谁就会输掉比赛。 魏延已经疯了,这种压力反而成了他的动力,而陈到也许是第一次碰到向魏延这么难缠的对手吧,长时间的战斗对其心理稍微产生了点影响,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也许是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持久战,陈到使出了绝招,魏延也意识到了最后时刻,二人同时用尽全力对冲在了一起,继而闪电般的相交而过。魏延腿部中了很严重的剑伤,已经不能直立,大刀柱着地面直喘粗气。那个少年回身看了一眼魏延,面露诧异之色,手中长剑一松,自己也应声倒在了地上。 沉寂了好一会儿,人们才反应过来,底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我们也急忙去看望受伤的魏延,并向他祝贺,其实我有很大一部分私心,那就是他终于有足够的钱还我了,虽然动机不纯,但魏延感激的直流泪。 但我心中还是有些想不通,原本处于优势的陈到,怎么会输掉,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李大哥笑道:“那个少年沉着冷静,武艺也在魏延之上,但面临魏延两败俱伤的打法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护自己。比之思想单纯,只求伤敌的魏延,在气势上就输了。在最后的一招中,他虽然抱着孤赌一掷的决心,但是在面临危险时,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下意识的采取了自保的动作,就是这么一点犹豫,让他输掉了比赛。” 我似乎明白了许多。 李默大哥对我道:“小风,你要记住,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事先都要有个明确的目的。如果你没有为了这个目而牺牲一切的勇气,就要懂得适时放弃!因为这说明这个目的在你心中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你明白吗?” 我思考了一会儿道:“也就是说,一旦自己认定它够重要,就一定得有付出一切的勇气,对吗?” 李大哥笑道:“是啊,想吃蜂蜜,又怕被蜜蜂蛰的人,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撒腿向射术赛区跑去,到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只见林童面色冰冷的站在那里。 我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输了? 他哼道:“赢了,我得了第一名!可是琰儿妹妹却没有来看!”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我心中暗喜,幸好前面有个琰儿妹妹挡着,否则他肯定怪我没来观看比赛。说实话,我光顾着看那边的打斗,把他给忘了,希望他不要发现才好。 正在庆幸间,我看到林童向我气势汹汹的瞪过来,我连忙低头认罪。 后来,比赛就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结束了。许方得了步战组的第一名,林童得了射术组的第一名。刘表大人亲自为他们戴上了桂冠,听说之后那些进入前十名的人还应邀参加了刺史府的晚宴,并和军中的高级将领们共餐,让我们这些没有资格的人羡慕不已。 ------------ 第十八章 :酒楼饮宴 这次的比武大会很成功,效果也很显着,而我们原本一直被人看不起,当作预备队的后军,却有四个人进入了前十名,其中林童和许方更是技压众人,成为了第一名,这个结果黄忠将军很满意。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据小道可靠消息透露,那些进前十名的人都有官升一级的希望,特别是经过几次大战后,军事将领相对缺乏的现在,他们的行情很是看涨。 没过几天,预言果然应验了,许方被调到了蔡瑁的部队成了副将,升级之快可谓平步青云了,其他几人也都各有升迁,虽然林童、魏延和李默大哥的升迁令还没有下达下来,但估计问题也不大, 据知情人士透露,李默大哥很有希望成为我们五百人部的军侯,据说还是黄忠将军亲自呈报上去的,看来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为此,阿三和阿四上窜下跳,将我们集合到一块,说是要为他们四个庆贺庆贺,并在城中的旺福酒楼摆下了宴席。 但聪明如我者,岂会看不穿他们的奸计,前两天他们出营置办铠甲,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两个躲在被窝里嘻嘻笑谈酒楼里的弹唱姑娘如何美丽的事,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旺福酒楼了。 虽然我为他们两个不上进感到着急和生气,但仔细想来,喜欢看美女似乎也不是什么大罪。我也喜欢看,确实让人心情很愉快,用心欣赏就好了。只要不去做什么下流的事,这其实是种很高雅的兴趣爱好。 李默大哥他们也都答应的很痛快,许方因为刚升了官,事情比较多,估计不大会来。 第二天中午头上,我们六个人到了酒楼,阿四早已将位子定好,就在酒楼二楼,靠近南窗的地方,那里采光好,因为李大哥最年长,所以坐在上座,我做在他的对面,林童和魏延分别坐在李默大哥的两侧,阿三和阿四坐在我的两边。 我们坐定之后,小二赶紧殷勤的为我们上了一壶好茶,我们一边品茶一边聊天,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我这个人除了武功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面对美食从来不想错过,特别是这个店里的特色菜“白鳞跃江”、“红粉虾仁”、“天狗吞月”都是我向往已久的,也只是在很早的时候骗王晓虎时吃过一回,今天在饭桌上又看见,真是怀念的流口水啊。 我们大都是些粗人,见菜已上桌,手中的茶杯就有些端不住了,闻着菜里散发出的香味,大家都一面假装继续喝茶,一面互相打量着对方。 林童毕竟是读过多年书的人,看着饭菜,面露喜色道:“古人云。。。。。。” 在他摇头晃脑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时,我瞅准机会,快速的伸手抓向桌子中间那盘“天狗吞月”中最肥的一条狗腿。 李默大哥毕竟江湖经验丰富,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利用自己手长位置近的优势,后发先至抢先将那最肥的狗腿抓住撕了下来,双手牢牢把住,面露喜色, 我暗叫不好,急忙变招,摸向了另外一条腿,魏延也不示弱,左手急忙按住狗腿,右手伸开五指就朝我脸上抓来。 我大惊,这要被抓上,可就破了相了,好阴险的招数。 急忙身向后倾,抬手格挡,谁料魏延这是一虚招,见将我逼退,乐呵呵的就要下手撕肉。 阿三和阿四这两个家伙反映稍微慢了点,这时才反应过来,四只手齐刷刷的向那里伸去, 魏延大惊,急忙托起铁盘就要转移,但他低估了阿三和阿四,这两个家伙面对美食时爆发出的潜力是惊人的,阿三和阿四将铁盘的另一边牢牢抓住,他们三人一时间不相上下,陷入了僵持。 我大喜,机会来了!急忙喝上一口茶,便向盘上的肉抓去,谁拦我,我喷谁,结果大获全胜。 接着我大声的叫停,将魏延和阿三阿四他们三个训斥了一番,宣扬了吃饭要礼让的道理,还讲了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给他们听。 阿三喃喃道:“似乎最先下手抢的是你才对。。。。。。” 我笑道:“有何证据?最早拿肉吃的可是另有其人哟!” 我们都向李默大哥看去,他正放口大嚼,见我如此说,不禁噎了一下,急忙找水喝。 之后,我将肉用刀分开,大家分着吃。 林童第一次和我们一起聚餐,惊的目瞪口呆。 今天的菜很多,估计也得很贵,阿四这家伙一点都不心疼我的银子。 几杯女儿红下肚之后,阿四开始不安生,眼睛四处的飘,似乎在寻找什么,我笑道:“你小子在找什么?” 阿四故作深沉,举杯起身,靠近窗户道:“话说天下自古美女爱英雄,但街上如此多的美女,为什么没人爱上如此英雄的我呢?”说完,从窗户里出神的向下面看,一边看还一边流口水。 看来底下一定有美人,我们都一齐向那里挤,结果除了挺胸凸肚的商人,消瘦匆忙的汉子,被衣衫包裹的很严的老妇人,什么都没看到, 正当我们诧异的时候,阿四早已嬉笑着坐在椅子上嘲笑道:“看来这世上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只有我阿四一人而已啊!挖哈哈。。。。。。” 想不到又被他算计了,阿三有些不服,眼珠一转,冲着阿四身后喊道:“姑娘!姑娘,你过来一下!” 阿四哈哈大笑道:“阿三你也太懒了,想要捉弄如此聪明的我,也不要照抄我的办法啊!” 阿三道:“你不信回头看一下,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你回头看一下!” 阿四翘着二郎腿,道:“我是不会上当滴!要是真有个姑娘,我就从楼上。。。。。。。” 忽然阿四不说话了,脸变得通红。我用力吸了口气,那个向这里走来的姑娘身上的淡淡的兰花香,阿四一定也是闻到了的。阿三嘻笑道:“你要怎样?” 阿四笑道:“我就从楼上跑到楼下,再跑上来!” 阿三行骗计划没有成功,很不满。 这时,那个姑娘也走到了我们的近前。她的样貌很清秀,眉眼低低着,年龄也就在十**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一盏琵琶,似乎是从边疆胡人那里传过来的乐器。 她缓缓的施了个礼道:“小女子会一些乐曲,不知各位官爷要不要听。” 她的说话声调很轻很柔和,我们对她都很有好感,虽然我们大都是粗人,不懂什么音律,但还是非常爽快地要求她唱两曲。 姑娘唱的是苏武牧羊和潼关曲,歌词听不大清,但是旋律很好听,姑娘的嗓子也很好,但是我感觉这柔和的声音之内,似乎还有一些**澎湃的东西在碰撞翻滚,想要奔涌而出,却被柔和的声音所包裹压制。 虽然不知道这个姑娘的身世和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想她应该是北地人,而且内心并不像外表这样柔弱。 不一会儿,曲子唱完了,我们都大声叫好,我让阿四多给她些银子,她躬身道谢。 正在这时,旁边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人喊道:“小姑娘唱的不错,来这唱唱,让我们将军高兴了重重有赏!”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我们听曲的时候,有一拨人上了酒楼,而领头的竟然是我们的上司,千人曲的校尉张武,跟着他的是一些队里的百人长们。 张武是我和魏延、李默大哥所在的刀兵第三部曲的长官,为人贪财好色,脾气暴躁,也不知他是怎么升到这个职位的。每次千人队开会,他都要拿我的百人队说事,挑一大堆毛病,我知道什么原因,因为千人队里的十个百人长们,除了我和李默大哥外,每个人都经常给他送礼,对他毕恭毕敬,包括魏延。 我们见状,抹不开面子,毕竟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于是都到了那里和张武将军见了个面,寒暄一番。那个唱曲的姑娘留在了那里唱曲, 可是很快,那些人就动手动脚起来,姑娘正色道:“将军请自重!” 一人帮腔道:“姑娘别怕,我们张将军可是怜香惜玉的很,而且在襄阳很有名,你一个孤独漂泊女子,也是该找个归宿了!” 姑娘怒道:“古代名士许由因闻秽语而洗耳,小女子虽身单力薄,岂能让你如此侮辱。”说着就要往楼下走。 那些人嬉笑着拦住,一付无赖流氓样。阿四非常气愤,就要走过去理论,李默大哥摆手阻止了他。这不关我们的事,而且张武这人很记仇,我们暂时还真惹不起他。 那个姑娘很刚烈,不停的反抗,但是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军人抓着,她还能做什么呢?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张武一看,不好收场,于是高声道:“此女子为北国奸细,特来侦察我荆州情况,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骗了。来人啊,把她带到军营中好好看守,别让她跑了。” 那个百人长嬉笑着领命。 我大怒,这就是保护百姓安危的军人因该做的么?于是腾的站起,一个箭步赶到那姑娘面前,抬手将那个百人长推了个跟头,他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怒道:“风翼,你小子想干什么?” 我冷冷道:“当然是抓奸细立功!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谁想错过。你有本事可以把她从我手上抢过去!” 这话我是冲这张武说的。他想用官职压我,我笑道:“立功还得分官职大小么?更何况这里不是军营!我现在就押着她去黄忠将军那里领功,你们谁能拦得住我尽管动手!” 那些人面面相觑。我的功夫他们也都知道,更何况李默大哥和魏延也走了过来。魏延还想说两句和稀泥的话,刚开口,我就瞪了他一眼,他硬生生将后半截话咽到了肚子里。 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根本不敢追过来。他们想的应该是如何到黄襄将军那里告我的状才是。 像黄忠将军这样身份的人,又岂是他想见就见的,我也不行,所以那些话都是借口,他当然也清楚。 我在半路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那个姑娘放开,让阿四带着她赶紧出城。 她感激道:“这样会不会连累将军你?” 我笑道:“不会!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行恶的人,我们的黄忠将军会谅解我的。” 阿四将那姑娘送走。李默大哥不无担心道:“你又惹祸了!你以后的仕途恐怕会很艰难啊!” 我笑道:“如果我经常违心的做让别人喜欢的事,那什么时候才能开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呢?呵呵,开心就好啊” 第二天,刀兵营的统领黄襄将军传令让我去营帐见面。不知有什么事情。 ------------ 第十九章 :下乡催粮 对于将军的传唤,我早有心理准备,对于结果我也不在乎,李默大哥在比武大会上教过我,只要自己认为目的够重要,就要有牺牲一切的勇气。 我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至于别人如何看,如何处置,那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既然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左右结果,那还担心什么呢? 随他去吧,等事情到了眼前再想办法处置吧,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和精力。 而我要做的只是一心一意的让自己内心平静,武功练好,使自己变的强大起来。 我随着传令兵进入统领营房,黄襄将军正在议事厅等我, 我感到很荣幸。因为按照惯例,我们这些进见的下级军官一般是先在议事厅等上半天,然后统领才会,慢吞吞的走出来,以此显示身份的特殊,营造威严的氛围。 黄襄将军让我在椅子上坐下,我慌忙称不敢. 他笑道:“这里并无外人,你不要客气。” 看将军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舒畅了很多,看来笑这个东西,威力果然不小。 而从他的话语中,似乎也没有将我当外人,那么责备和处罚我的可能性会不会小些呢? 即使如此,对于将军的尊重还是必不可少,特别是,这是个我很敬佩的将军。 将军看我执意不坐,也就不再客气。对我开门见山道:“昨晚张武来我跟前说你私自放走了北地的奸细,可有此事?” 我将事情的原委向他说了一遍, 黄将军冷哼了一声,道:“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们十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他手下的十个千人长。一个好汉三个帮,但是如果身边帮助自己的兄弟不但帮不上自己什么忙,还总是惹事,确实也很让人心烦的。看来选择自己身边的骨干力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才行,要充分的发现他们身上的优点还有缺点,并将其安排到最适合的位置上。 话虽如此,但相比起来,张武毕竟是他身边赖以依靠的骨干力量,在黄将军的心目中的分量应该比我重的多, 于是,我急忙躬身道:“其实小人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应该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言顶撞张将军,也让将军您操心了!” 黄将军对我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会处罚张武的,但同样,你也有错,下属当众顶撞长官可是不允许的,你自己能认识到,这样最好了!” 我心中窃喜,果然被我猜中了,于是继续道:“将军说的是,对此我也很愧疚,愿心甘情愿领受处罚!” 黄将军叹了口气,来回的度了几步道:“我手下的兄弟如果个个像你这样勇猛无畏,且通情达理,我也就省心多了!” 夸奖的话人人爱听,特别是上级对自己的夸奖更是让人心情愉快,看来我也应该时常对阿四和阿三他们夸上两句。 黄将军接道:“为了避开不要的纠纷,你暂时先离开襄阳一段时间!前几天当阳县的县令向襄阳郡太守向朗大人上奏说税粮不好收,希望我们派军前去助阵。向朗大人报刘刺史后,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你小子我用起来很顺手,正好借这个机会,你领着你的百人队去当阳助阵,协助县令对付那些不交税粮的刁民。这是个很轻松的活,没什么难度,你也借机去那里歇歇,四处逛逛山水。” 我知道这是黄将军的美意,于是赶紧称谢。 这个结果我很满意,阿四和李默大哥他们也都替我松了一口气。 接着,我们就开始收拾行装,办好了交接手续后,当天中午便启程前往当阳。 前往当阳县城需要向东走,经过白虎道,途经长坂坡,县城就在东南方。 现在正值六月份,夏收刚刚结束,今年荆州风调雨顺,且战乱造成的危害并不大,所以也可以算得上是丰收了。 一路上走过来,看着道路两边被农民整理的很平整的农田,一眼望去,不见边际,心情顿时也宽阔起来。 不久天黑了下来,我们就在一个村庄边上扎营,扎了十一个帐篷,呈圆圈形排列,每个十人队一个帐篷。我和阿三、阿四、徐悠他们一个帐篷,处在圆圈的包围中。(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全队分成五班,每班两个十人队,每班负责守卫站岗一个时辰。我严令军兵不准私自进村,违者必严惩,由徐悠担任监察。徐悠高大的身躯,高超的武艺,一生起气来怒张的胡须,都让士兵们极为恐惧,所以没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村庄内的村民对于我们的到来起初非常恐惧,吓得家家闭户,夜里也是没人敢点灯。一直到了天亮,他们看我们并没有作恶,才放下心来, 更是有几个富户在村长的带领下前来营帐拜访问候,还赶了几只羊过来作为见面礼。 我让卫兵放他们进营,将他们迎进来我的营帐。那些人打躬作揖向我问好,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似乎是有什么事想说,但又总希望别人先开口。 那个村长看到我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多少有些失望。 我见他们不开口,便主动道:“各位的盛情在下心领了,羊请带回,如果有事我会帮忙,如若无事,我们就要起程了。” 那个村长见状,只好道:“我们看将军治军严明,对我等百姓秋毫无犯,心生感激,所以特来慰问,也顺便有些小事要麻烦将军!” 以我的职位,最多也就是个屯长之类的级别,但是在那些百姓口中,只要是带兵的都叫将军,好话谁不想听呢?总归没有什么坏处。而我也习惯别人叫我将军,虽然还没有到达这个级别,就算是个良好的祝愿吧。 于是我笑道:“有话请讲!” 村长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村叫临山村,南面就是荆山。我们村除了种田之外,还经常有人上山采药,挖矿石,也正因如此,我们村比起其它地方要富得多。按理说,我们这里距离襄阳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不应该有贼人出没,可是最近我们上山的人有好几个,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几天来,几乎是每天丢失一个人,已经失踪了五个人了,大家都吓坏了,没人敢再上山。所以,我们希望将军您能帮助我们查一查!”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应该有许多的可能性,比如说,山中有了杀人越货的强盗;出现了吃人的猛兽;不小心跌落深谷;在山上迷了路。。。。。。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是可能性又不是太大,如果只是一个人也就罢了,竟然是连续五天连丢五人,这问题可就不简单了。 可面对这些人的恳求,我不好意思拒绝,于是答应再驻扎两天,并让所有的士兵一起上山帮忙搜查寻找。 山林很茂密,草也很高,但是大型野兽却不多,据说都被北方来的流民从这里经过时猎杀光了。这样在里面藏一个人,我们还真是难以找到,可那些失踪的人不可能是自己藏起来的,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否则听到我们的呼喊声为什么没有反应呢? 我们从早上找到太阳落山,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感到不解,于是要求部队把营帐全安在山顶上,大家都在山上过夜,明天天亮后继续找。 晚上,我安排好值班守卫的人之后,就叫上徐悠我们两个人一起到山林里走走。夜很黑,没有月亮,只有一些稀疏的星星挂在天上,山中不时有猫头鹰的尖叫,但这反而更说明树林的安静。 我背这长刀双手环抱在胸前,仔细思考这些事,天气很热,有些凉风吹过来,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徐悠掂着开天大斧跟在身后,认真的辩听周围的声音,生怕有什么野兽冲出来对我造成伤害。 忽然,徐悠大喝一声:“什么人?”向林中奔去, 我也吃了一惊,但不及多想也跟了上去。徐悠的功夫比我好太多了,所以耳力也比我强很多,他能听到的事情我却没有听到,但他也太鲁莽了,怎么就不会悄悄的转到那人背后将他擒住呢? 这样一来,我们在树林茂密,而且看不见路的地方老是撞树,追了一会儿就追丢了。但从这件事中,我发现一个问题。既然有人半夜来侦查我们,也就是说,他们肯定和失踪的村民有关系,因为我们就是为了那些失踪的村民才上山的。 这样看来,那些村民很可能是被人杀掉或抓走了。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人们做事主要只有四种理由,为名,为利,为仇,为情。因为一下儿失踪了五个人,看来应该不是个人行为。所以应该不是为情; 而且那五个人之间并没有特别的联系,也并没有共同的仇家,应该也不是为仇,当然也不排除他只和其中一人有仇,对付其他人只是为了掩饰。 但据我了解,那丢失的五个人个个都是壮青年,因为经常上山,所以身体特别强壮,按理说找替死鬼也应该找身体比较弱的嘛,而且这样做太复杂了,所以可能性也不大; 为名就更谈不上; 那剩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为利了。抓走或杀死这样的五个人会有什么好处呢?特别是在钱上有什么好处呢? 我回到营帐中将想法对阿四他们说了一遍。 阿四的脑袋转的快,笑道:“这很简单,我们就去村里查查,看谁能在这件事之后得到最大的好处不就明白了吗?” 于是,第二天,我们兵分两路,一部分由徐悠和阿三带领,继续搜山,一部分由我和阿四带领到村中询问。 结果一天下来,除了劳累什么都没得到, 我们发现,这个村里的村民大都是个顾个人,而且都是单干,有很多地的富人根本不想上山受罪。所以是村内人下收的可能性很低。 附近的村庄十里之内的,大都也靠近荆山,或靠近襄江,根本没有来这里的必要。 这一下,我有些迷茫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阿四也感到很没有面子, 想了半天后,道:“我想我们的思路应该是不错的!但奇怪的是从这件事中受益的人还没有显示出来。可为什么还没有显示呢?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啊?” 我也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所以那个人躲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走了,那人说不定就露出头来了。 阿四也认为是这样,于是,我们在夜里制定了计划,我们在白天以军情紧急为名离开,和那些村民告别后,由阿三带队先去当阳县报到,我和徐悠、阿四秘密潜会山上隐蔽。等待着静静观看事情的发展。 ------------ 第二十章 :双刀龙飞 我们在村庄附近的山头上静静的潜伏等待, 整整一天过去了,这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在山上也饿了一天,因为怕被人发现,我决定不生火,而干粮也没带,所以只好挨饿。(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徐悠有点受不了,便去山上找野果子吃,结果吃的不停吐酸水,晚上就拉稀,一直拉了一晚上,有点虚脱,第二天早上差点爬不起来。 这时我们也发现山下的村庄有了些异常,我便和阿四去查看,让虚脱的徐悠在山上等着。 到了山下,我们发现人们正在搞祭祀, 村南边靠近山的地方有一座山神庙,庙的面积不小,神像很高大,看来这些村民平时对山神的供奉一定少不了。 在山神庙前有一个高台,台上有一个道士,身披八卦袍,手持清风拂尘,胡须飘逸雪白,面容红润发光,身体清健,似有神仙之概。只见那人单手起礼,口中念念有词,右手的拂尘不停的向空中挥舞一下,脚步不停,在台上依八卦方位来回行走。 我和阿四化装躲在人群中,用心倾听周围百姓的对话,这才了解到,那个人是游历到此的老神仙,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只是听人传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给刘邦看过面像,具体多大岁数没有人知道,所以,大家都管他叫老神仙。 他听说村里接连有人失踪,出于怜悯之心,决定帮村民与当地的山神联系,祈求他放了那些无辜的人。 于是,那位不知姓名的老神仙便在山神庙前作法。除了本村的村民,周围数十里的人都争着赶来,就是要一睹老神仙的风采。 一炷香之后,老神仙终于停了下来,向台下众人道:“老朽刚与此地山神相会,我发现他面有泪水,问他何故如此,山神哭而不答,故此耽搁了许多时间,大家莫要着急!” 大家闻听此言,反而愈发着急,都想知道山神为什么要哭,于是一个个掂着脚,抬着头向老神仙那里看。 老神仙似乎刚才运功与山神相会花费了太多精力,于是喘了很长时间气才接道:“在我再三追问之下,山神才告诉我说,他镇守此山已经有一千八百年,再有两百年便可以功德圆满,升天为官。(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可谁知,我们村的村民却因为疏忽损害了他的真气,致使他元神受损,功德无望,为此他要报复我们!” 闻听此言,村民惊作一团,村长更是惊慌道:“我们似乎并没有作伤害山神的事啊,我们可是每年都重礼祭拜的啊!” 老神仙叹道:“你们这些无知凡人哪里知道,山上的草药、灵芝、首乌之类,皆为山神灵气所化,也是他真气凝结之处。数十年来你们的所作所为,以为山神大人不知道吗?他只是宽容你们而已,但是现在他看到你们不思悔改,已经生气了,那五个人便是惩罚,以后若再有人上山还会受惩罚!” 众人慌乱不堪,其中尤以那五个失踪者的家属哭闹得最厉害。 这时,那个老神仙道:“此事并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试着让山神消消气!” 说完又开始作法,众人都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又是一炷香后,老神仙停了下来,露出了笑容,道:“经过我的努力,山神已经同意放一个人回来,大家请看!” 只见那位老神仙,右手拂尘在面前一挥,一张朱砂红符着起火来,他用拂尘一甩,着火的符咒形成一团火焰向神庙的里面飞去,火焰撞在地上冒起一片白烟,顿时庙中都被白烟笼罩,片刻之后烟雾散去,庙里赫然躺着一个人,大家奔过去一看,正是失踪最久的阿六。 大家都挤过去问他怎么会事,他被众人推醒,摸着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别人说他已经失踪了七八天,他还不相信,他坚持说自己在山上睡着了,醒来就看到了大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由此众人更是坚信他是被有神通的山神捉去了。 我和阿四在人群里也看到了这一幕,被惊呆了,难道说真的是山神作怪?我们以前的推断都是错的不成? 周围的百姓也都激动起来,那些失踪者的家属更是请求老神仙把自己的亲人也救回来。(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老神仙面有难色道:“你们只知道索取,不懂得回报,难怪会有此难!” 村长赶紧问此话怎讲,老神仙道:“山神念在与我共同修道的情分上答应让我将一人带回,但是,他有言在先,如果你们不能将以前拿走的灵芝、首乌等物送回,他不但不放另四个人,还会降灾难给全村的百姓!” 众人大惊,村长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已经把那些东西都卖了啊!” 台下那些百姓也都纷纷附和, 老神仙思索片刻后道:“这样吧,你们将这几年所卖草药、灵草的钱都拿来,我将这些都送给山神,看他能不能通融一下。记住,凡有私心不肯出钱者,山神若知,我也无法替你说请!” 众人领命都奔回家里取钱,山神之威众人都已看到,没有人敢不出钱,不一会儿,便有一千多两银子摆在了老神仙作法的神桌上。 看来这个村果然殷实。一千两银子是多少呢?在襄阳,一个新兵一个月的军饷是一两银子,一个伍长一个月的军饷是二两银子,一个什长一个月的军饷是四两银子,一个五十人队长的军饷是八两银子,我这个百人长的军饷是每月十两银子。一千两就相当于我**年的俸禄。 老神仙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接着又开始作法,他念念有词之后,忽然手中符咒起燃,落在桌面上,又是一阵白烟,烟散之后,桌面上的银子不见了踪影。 老神仙大喜道:“山神已经接受了,他很高兴,决定将另外四人送回,还答应让你们继续上山采药,但是记住要定时上贡!” 众人一片欢呼,与此同时,山神庙内一阵白烟过后,四个趟在地上的人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老神仙帮助完村民,便决定告辞,对于村民的酬谢分文不取,毅然的向东而去。 阿四神秘的对我笑道:“大哥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奇道:“很神奇,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四笑道:“你不觉得他有些像我么?” 我仔细想了想,也笑道:“是跟你有点像,特别是跟你闭起眼睛说书的时候特像!” 阿四洋洋得意道:“我瞎子阿四可不是浪得虚名!说书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听众的好奇心,那个老头我觉得他不像神仙,反而更像我们乞丐说书的。” 我感觉有点意思,于是便和阿四悄悄的跟在他的后面。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老神仙向东出了村没有走出一里地,便转身向南边的荆山上奔去,那个速度与腿脚,可一点不像是老人,连我和阿四都不得不佩服他老人家的脚力。 终于,我们跟踪他到了半山腰的一处高壁旁,嗖呼就不见了。 我和阿四对望了一眼,难道说那人真的是神仙,会法术的神仙。 但阿四还是不信,在高壁旁不停的探索,竟然真的在一丛灌木的后面找出了半人高的一个洞来,他大喜,因为他的猜测没有错,那个老神仙果然有问题。 我看了看那个黑乎乎的洞,头皮一硬钻了进去。 走了大概有几十步远,洞体逐渐宽阔起来,前面也出现了亮光,我和阿四拔刀出鞘,小心翼翼的向前凑。 快到了近前,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那个老者道:“这群村民真好骗,轻轻松松就有一千两银子到手了,你小子配合得不错!赏给你的!” 一个接钱袋的声音,接着是钱袋入怀的声音。 那个老者道:“当年师兄发明麻沸散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东西会发大财,但他死脑筋就是不会用,还是我比较聪明!。。。。。” 忽然里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吼道:“谁?” 我和阿四吃了一惊,尽管我们小心谨慎,但还是被发现了吗?看来里面的青年应该是个高手。 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兵器施展不开,于是我们转身向来时的洞口紧赶,后面有追击的脚步声。 好不容易慌慌张张的逃出洞口,我们还没有摆好架势,便从洞中窜出一人,他的身材瘦长,头上戴着斗笠帽,盖住了面容,双手各持一把宽背鬼头刀,看到他的架势,我就知道,这是个厉害的家伙,前天晚上在山顶**我们的说不定就是此人。 不一会儿,那个老神仙也从洞里爬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麻布口袋,沉甸甸的,应该就是骗来的钱财。 他看到我们有两个人,便对那个戴斗笠的家伙说:“事情被发现了,我得先走了,你小子把他们打昏后再去找我。” 说完撒腿就要跑,我向阿四一使颜色,阿四掂刀向那老头而去。 那个戴斗笠的青年想要阻拦,被我截住。我的长刀挥舞了一个圈后道:“你的对手是我!” 那个青年也不答话,双刀一挥一招“双翼夹斩”向我攻来,这招的速度很快,而且左右受击,我只好双脚用力点地向后飞,避开刀锋,同时挥出一记劈斩,那青年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左手刀上扬挡住我的劈斩,同时向前一步,矮身,右手刀已经向我尚未立稳的双脚削去,这要被削上我可就别走路了。 人在危急时刻总是能爆发出超越平时的速度和力量,我在情急之下双脚刚刚点地的脚尖再次用力,又一次弹起,但是因为失去了双脚的固定,原本应该停止向后的身躯,因为失去向后的动力,开始向下倒,我就利用自己向后倒的瞬时,左脚踏他的刀身,右脚踢向了他的前额。 那人一惊,向后缩身,我正好避过了他的右手刀,右脚踢中了他的斗笠。 我平摔在地上,他的斗笠也被踢飞。倒地之后,我迅速的转身,单膝跪地,长刀也护在了身前。 而我也看清了那青年的样貌,消瘦而英俊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 我大惊,不禁喊道:“龙飞,是你吗?” 那个青年面色尴尬之极。 因此我更加坚信道:“真的是你吗?龙飞,你还活着!” 那个青年终于放下了格斗的架势,叹道:“是我,小风你又变厉害了。” ------------ 第二十一章 :神医华他 龙飞是我们当年参军时同一个十人队里的兄弟,和阿三、阿四他们都是李默大哥的兵,在一个院里相处了一年. 他和我又是我们十人队里最爱练功的两个人,因为他参军时比我大三岁,李默大哥非常器重他,将他和我定为两个五人小队的伍长。 可是在阻击孙坚之战中,只有李默大哥、阿三、阿四和我四个人逃了出来,我们都以为龙飞已经战死了,想不到他还活着。 阿四也认了出来,大骂道:“龙飞你个臭小子,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去找我们?害得我大家以为你死了,年年给你祭酒,多好的酒啊,都浪费了!” 龙飞的性格沉稳,平时只爱练功,不多说话,但每每一语中的,一针见血,所以当时队里的许多人都不喜欢跟他靠近,可阿四不同,他最喜欢龙飞,因为龙飞不多说话,却是个好听众,总能静静的听他把那些吹牛说书的滔滔长言说完。 而龙飞也喜欢和阿四亲近,也许沉默寡言的人都比较喜欢自己的朋友能说一些吧,这样互补一下,生活才丰富。 龙飞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那个被阿四阻拦的老头一看眼前的形势,又估量了一下眼前阿四的实力,感觉没有胜利的希望, 于是嬉笑道:“原来是自己人啊,这太好了,都是自己人。” 说着还蛮大方的捶了捶身前阿四的胸口,可能是阿四的身体强壮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脸上的表情越发失望。 于是他不停的向龙飞使眼色,看来能够救他的只有龙飞了。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龙飞才道:“两年前一战,我身受重伤,倒在了死人堆里,半夜里醒过来时,浑身是血,周围到处是死人,我拚了命向外爬向一个村庄,后来又昏了过去。” 我叹道:“那一战,我们失败了,大家被击溃后都四散逃命,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龙飞苦笑道:“我后来被师傅救醒后,听说过你的事,你在襄阳之战后成了名,大家都传说你的故事,当年你返回乱军中救阿三的事大家都很佩服,如果你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去救我的对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是一种怎样的期待,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整个战场的局势不用我来担心,我要做的只是确定保护好自己的每一个兄弟!为此,即使战死也在所不惜!” 龙飞仰天长笑了起来,但是慢慢的笑声中开始夹杂着哭声,最后终于变成了哭泣,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突然哭起来,我和阿四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那个老头在一旁也感叹起来,“这两年来,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哭起来,作为天下第一名医的我也治不好!” 阿四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个老神仙吗?怎么又成了名医了?” 那老头干咳两声,衣衫一甩,单手抚须,摆了个架势道:“做道士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老神仙只是百姓对我的尊称,天下第一名医才是我的真实身份,小伙子,你面有蜡色,似乎肠胃不适啊!” 我懒的听他和阿四瞎掰,小心的劝慰龙飞, 片刻之后,龙飞的情绪缓和了一些,缓缓道:“李默大哥说的不错,你确实比我强!” 虽然不知道当年李大哥和他说过什么,但我确实很不好意思, 龙飞接道:“那一年阻击孙坚之战,我领着我的五人队向前冲,开始很顺利,但很快就发现我们被敌人围住了,我们拼命的向外冲杀,有两个兄弟没有冲出去,就在我的身边被砍死了,血溅的我满脸都是,他们临死前还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救他们,我可当时怕极了,只是一个劲的向回跑!” 我理解他的心情,当时撤退时我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阿四提醒的早,我恐怕也陷落在敌人的包围中被群刀分尸了。 龙飞眼中慢慢渗出了泪水道:“我和剩下的两个兄弟撤回到营寨,我的头昏的厉害,那两个兄弟临死前的样子不断在我眼前出现,直到那个小将冲破营门,我上去和他对打,他的枪太快了,我根本招架不住,我身边剩下的两个兄弟也被他挑死了,我怕极了,想逃,身上挨了一枪,倒在了地上。”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道:“这不怪你,那个小将叫孙策,是孙坚的儿子,武功厉害的很,我们和他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况且你受了重伤!” 龙飞哭道:“我装的!其实伤根本没有致命,我也没有昏倒,只是我怕的不敢起来!” 我和阿四都默然,良久没有说话。气氛是如此的安静,即使那个爱说爱闹的老神仙也静了下来,默然不语。 龙飞道:“如果是你,你一定不会这样,对不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牢牢的抓住龙飞的双肩道:“不对!我可能也会装死!” 龙飞呆住了。 我继续道:“每个人在突然面对生死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生”!,我之所以在战场上不怕死,是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和你一样的逃避和背叛!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所以我发誓以后永远不再逃避!正因为我战斗之前有心理准备,所以才无所畏惧!你没有面对过生死,做出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可耻!相信我!你将来可以像我一样坚强!” 龙飞呆呆道:“你也这样过?” 我点头道:“当年我的父母和乡亲几百人面对水贼的屠杀时,我也怕极了,选择了逃跑,所以我永远不能回家了,但是我要用自己活着的命来赎罪,帮助更多的人不被欺负,不被伤害,你也可以!” 阿四也拍着龙飞的肩头说:“你一定可以!” 龙飞紧咬着牙齿,看了看我和阿四,用力的点了点头。(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男子汉的鼓励往往是最慷慨激昂的,这足以燃烧起男儿心中的沸腾之血。 龙飞眼睛中的光芒也越了越坚定起来。 和龙飞的叙旧结束,接着就要处理这个老神仙了,我打算将他带回村,当着百姓的面将钱退回,并认错。 老神仙急道:“这又何必呢?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将钱在这里分了,岂不是更好,龙飞你说呢?” 龙飞面有难色,向我道:“小风,你就放过师傅一次吧,他只是贪财,却并没有害人啊!” 我摇头道:“百姓聚财不容易,他们的钱又不是抢来的或偷来的,都是血汗所换,没有理由被人凭空夺去!” 老神仙狡辩道:“你不知道,我从来不骗穷人,有时还给乞丐们几个铜钱,真的,我很有爱心!我骗的都是有钱人!” 我依然摇头道:“你太贪心了!有钱人不一定就是坏人!人们的血汗钱凭什么让你拿走?” 我正要近前把老神仙拿下,龙飞双刀一挥挡在了他的身前道:“师傅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让你把他带走,那些村民会打死他的,要抓他,先打败我!” 我笑道:“不错,不错,龙飞你终于明白了,要誓死保卫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嘛!但是,我是一定要抓他的,我来领教你的功夫!” 说着将炎阳刀收刀回鞘。龙飞也笑了,说道:“我明白你所说的了,我感觉很充实,来吧!” 他看到我收刀回鞘,知道我要使用拔刀术,不禁加强了戒备。 我静心凝神,全身真气聚于双手,和龙飞二目相视。和高手对决,就是要观察他的眼神,一旦心中有什么想法,立刻就会从眼中透露出来,而我要做的就是窥破他最弱的瞬间,一击成功。 我们两个都努力保持自己的真气运行通畅,内心平静,只要内心空灵,眼神中就不会有想法暴露出来,所以,我们两个现在拚的是内力,是定性,谁先受不了,首先动摇,就要面临着失败的危险。 真气互相激荡,会扰乱对手的内心平静,一片树叶落在了我的鼻尖,龙飞认为我肯定会因此而分心,首先发动了进攻,全力劈出了双刀,这是决胜的一招,没有第二次机会。 但是他太小看我了,一片树叶算什么,我在修炼的时候常常有蜜蜂落在我的脸上,却不能让我分心丝毫,我经常练习静站,一练就是几天,一动不动,小鸟、蜘蛛什么的满身都是,但我的气息依然丝毫不变。 我就是要等他首先出招,然后等他力道用老,而新力未生的瞬间拔刀。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我和龙飞都停了下来,我缓缓的将炎阳长刀归鞘,龙飞似乎不相信似的回头看了看我,继而露出了笑容,他的双刀应声而断,只有两把断刀留在手中。 龙飞败了,老神仙见状大惊,忙打躬作揖,求饶, 这时阿四反而阻止我道:“龙飞说的不错,我们要是就这样把他带回去,那些村民非把他打死不可,我觉得他虽然贪财,却也没有害人命,罪不至死啊,为什么不让他戴罪立功呢?” 老神仙大喜,对阿四感激涕零道:“知我者小兄弟也!” 阿四谦虚道:“好说,好说,救人一命善莫大焉,你以后记得回报就好了!” 我其实也没打算让这老头去送死,只要将银子还给那些村民也就算了,于是笑道:“这件事阿四你来处理吧!” 阿四嬉笑道:“大哥,我已经有主意了,看我的吧!” 我们带着老神仙回村,一路上阿四详细询问了这件事的过程。 原来,他们师徒二人到了这里之后,先踩点,发现这里人都富有,于是想出山神发怒这一招,先让龙飞将那村民打昏,之后带回山洞,灌上麻沸散, 这也不知是什么药,竟然可以让人一下儿睡上十二时辰,且不吃不喝都没问题,龙飞等他们快醒的时候再灌一碗麻沸散,结果那些人有的睡了五六天都还不知道。 至于那些着火的灵符和白烟,都是硝石和硫磺木炭制作成的障眼法。 龙飞事先将那五个人藏在山神庙里,等白烟遮住人的视线的时候,悄悄将昏迷的人摆放在显眼处。 阿四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只是不知怎么操作,听完他们的解释后,阿四让龙飞继续去庙中安排。自己到附近的村庄买了些祭祀用的黄纸。 等安排好后,让老神仙去村中召集众村民到山神庙说话。因为银子在阿四手上,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逃不远,所以只好乖乖的配合。 众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聚集在了山神庙,老神仙按照阿四的安排,说自己在向东的路上,突然又听到山神的召唤,所以就回来了, 众村民大惊,以为又有了什么祸事, 老神仙道:“山神告诉我说,因为他镇守此山有功,玉皇大帝刚刚派天仙下来加封他为天上金甲大神,所以,他很高兴,便决定将你们的银子全部退还给你们,还要和你们见个面!” 众村民欢呼雀跃,不但银子回来了,还可以和神仙见面,这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啊,说不定神仙一高兴把他们也带上天,或者赏赐几个长生不老药什么的。然后,老神仙开始做法, 一阵白烟起出,我穿着阿四事先为我准备好的黄纸糊的铠甲在白烟中出现,将银子放在了地下,还装模做样的说一句:“切不可再贪财生祸!” 众村民拜倒,我看白烟快要散了,着急着要跃上房顶躲避, 忽然村长道:“大神您怎么长得这么像那个风将军呢?” 我大惊,被认出来了!慌忙之下急道:“风翼乃是我在凡间的肉身!你们好自为之,本神去也!” 接着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众人又是一阵膜拜。 我们离开村庄向当阳县进发,我的心中有些忐忑,如此冒充神灵,不知会不会招祸或着折寿,于是不停的祷告上苍原谅我。 阿四却很开心,搂着老神仙的脖子问长问短,我这才知道,这个老神仙原来叫华他,今年才四十多岁,胡子头发都是假的。 他是个医生,但是现在这个世道靠看病很难发财,于是带着龙飞四处行骗。 阿四笑道:“华他兄,现在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把那个麻沸散的配方告诉我吧!” 原来阿四打的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我们当兵打仗,如果能有这种药,不知多少兄弟们的命可以救回来! 华他眼珠一转,看出了门道,笑道:“不急,不急,这个配方很复杂,除了我师兄外,也只有我会配,但我师兄漂泊江湖行踪不定,你们是找不到的。不如这样,我暂时在你们军营中安顿,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一高兴就说了!” 我向龙飞看去, 他点头道:“师傅说的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配方。” 我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阿四,你的刀快一些,送华先生回老家吧,这个配方我也不想要了。” 阿四会意,拔刀就要砍,华他吓得急忙往龙飞身后躲,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人家师傅的。 我正色道:“你也应该知道,有我在,龙飞也保护不了你!你是要我亲自动手么?” 说着我就要拔刀,华他吓得急忙道:“我是开玩笑的,我愿意把配方说出来,真的,其实我很愿意帮助你们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对阿四道:“你来照顾华先生吧!” 阿四一笑,又把华他搂在了怀里,两人又说笑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兄弟般。 我向龙飞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龙飞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不爱说,想到的绝不比我们少,他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提到这个医生,我忽然大惊,停下了脚步,他们奇怪的问我怎么了。 我捶着脑袋懊悔道:“刚才光顾着担心了,差点忘了,徐悠还在山上呢?” 阿四也大惊,我们急忙往山上跑,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终于找到了因为腹泻而虚脱的徐悠。加上这一天的饥饿,他已经昏迷了。 ------------ 第二十二章 :长沙之乱 我们在山上待了一夜,那个华他也确实有些本事,用了几样很简单的草药就把徐悠的病情控制住了,再加上一些他们藏在山洞里的食物补充,徐悠又变得生龙活虎。[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 我不禁心中暗喜,这样一个江湖骗子虽然滑头,却也不是全无用处。 至于龙飞,我打算让他跟我回军营,现在我多少也是个百人长了,给他在军中安排一个位置也不是很难, 现在各个部队都在扩编,有哪个还是正正规规的按照编制来呢? 但现在十个什长的位置没有空缺,我也不能随便安排他担任什么职务,否则会军心不服。而以他的本领让他做小兵又有些委屈他,所以只好让他和徐悠一样,暂时担任我的亲卫兵,归我个人调遣,军饷由我个人支付。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上路,刻意避开那些村民的视线。 因为是步行,终于在天色将黑的时候到了当阳县城。我们到了部队驻扎的馆舍,刚进门,阿三便火急火燎的向我冲过来,递给我一封襄阳刚刚传达来的军令, 我大吃一惊,长沙造反了。 刚从长沙传来一个消息,现在的长沙太守韩玄领兵造反。 韩玄乃是孙坚手下大将韩当之弟,颇有文采。当年孙坚任长沙太守的时候对其多有恩德。眼下虽然孙家势败,但其子孙策从袁术处借兵三千回江东收复山河,听说正在和严白虎斗的激烈。孙坚之弟孙静连同韩当到达长沙,劝说韩玄易帜,以配合孙策收复江东之举。 黄襄将军如此急忙的招我回营,一方面可以看出事态的严重,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他对我还是很重视的。 既然如此,没有二话,我们连夜起营赶回襄阳。 华他以悬壶救济当阳县百姓为借口,要求留下,我没有答应,如果开战,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于是,经过一番准备,七月下旬,刺史刘表任命后军统帅黄忠为定南将军,后军改名定南军,人马五万,即刻向长沙进兵。 听说刘表大人听从蒯良将军的建议,将前军改名定北军,进驻樊城,拱卫襄阳。[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 将左军改名定西军,进军固子城,以拒刘璋、张鲁。 将右军改名定东军,进兵江夏,守三江,待机以图江东。 八月上旬,我们大军经水路,到达洞庭,在巴陵休整三日后,从陆路行军,直逼长沙。 一路上除了少量的斥候部队外,并没有遇到敌人的抵抗。三日后,我们终于看见了高耸的长沙城墙。黄忠将军命我们在长沙城外五里安营扎寨,待机攻城。 大汉前期,长沙城作为汉王番都,临湘古城位于长沙国的中心地带,为历代长沙王的驻所和长沙国的政治军事中心。自光武中兴之后,长沙实行郡县制,设太守。长沙市的工艺、土特产品素负盛名,湘绣、陶瓷、湘粉畅销全国;风味小吃,有火宫殿的臭豆腐、椒盐撒子,和记米粉等。因为长沙郡位置偏南,少有战乱,人口现今约有七十余万,而长沙城作为政治、经济和军事中心,不但商业繁荣,而且军兵一度达到了五万众。但基本都是一些少经训练的农夫临时组成的。可是长沙城墙却高达十丈,是南方仅次于襄阳的坚固城池。所以当我们的大军开到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坚守城池。希望等我们粮草接济不上的时候自动退兵。 长沙城的护城河宽五丈,深三丈,引湘水以灌之。是个非常好的屏障。单是要突破它就需要费一番脑筋。 所以黄忠将军一方面命令工程部队就地取材建造超长云梯,一方面命土木部队挖地道而入。 我们这些士兵也没有闲着,每天跟着黄忠将军到长沙北门讨敌骂阵。 对方肯定是知道黄忠将军的威名,所以一直不敢出来应战,而我们这些士兵就在将军们的授意下,破口大骂,骂的口干舌燥对方也不见有人出来。 晚上,将军们讨论后觉得,这样信口乱骂,骂不到点子上,敌人不会发怒,于是,他们找了当地一个读书人,让他拟了个稿, 第二天,将军们就领着头一句句的骂,我们一句句的跟着学,整齐化一,威力果然见长,声音响彻入云。 对方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吊桥缓缓落下,从城里飞奔出一匹白马,马上一将抖枪便冲向黄忠将军,他身后的五百士兵在城门外一字排开,列好阵势。 黄忠将军冷笑一声,舞刀迎上,马交三合,将那员将斩落马下。 城上韩玄见势不妙,急忙鸣金,收吊桥。 黄忠将军大刀一挥,我们蜂拥而上,许多士兵看到吊桥升起,返城无望,便急忙跪在地上投降。城上箭如雨下,可怜那五百多人,大部分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 黄忠将军命人将那些投降之人好好安置,并在城外宣布,凡是弃暗投明者,皆免其罪;顽固不化者,一旦城破,株连九族。 这个决定,极大的动摇了敌军士兵的心智。 为了庆祝这次胜利,黄忠将军特意将随军带来的五十坛上好的竹叶青分给战场上的士兵们喝,我们欢欢乐乐的庆祝一直到了晚上。 入夜之后,根据上级的命令,我们刀兵营全部衣不解甲,刀不离身,躲在帐中,待营中火起为号冲出。 半夜时分,我们白天骂人费了太多的精力,都困的要死。忽然听见帐外喊杀声起,接着是营中帐篷着火的讯号。 我们抖擞精神结队杀出。只见营外火光闪闪,数万长沙兵被围在军营中。 我们一万刀兵,列出整齐的阵型向前逼近。周围的枪兵、戟兵同样适时地堵住了敌人的退路,弓兵和弩兵们也冲了出来占据营寨围墙,进行射击。 敌军顿时乱作了一团,其中有一将,身披亮银铠,手舞大刀,左突右冲,甚是嚣张。 这时,只听一声大吼,黄忠将军从阵中闪出身形,拦住了那将的去路,笑道:“韩当,韩义公!你还往哪里去?” 韩当怒道:“黄忠匹夫,今日又中了你的奸计,有胆与我斗上几百回合!” 黄忠冷笑一声拍马舞刀而上,两个人战到了一块,将近三十回合,黄忠将军大吼一声,大刀劈下,韩当急忙横刀格挡。一声马嘶,韩当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 黄忠将军弗须笑道:“韩当匹夫,还不乖乖投降,更待何时?” 韩当抹去嘴角的血丝,缓缓站起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方休,岂有投降之理!” 微顿又语“刚才是我的马儿无力才有此败,你有胆量借我马匹再战吗?” 黄忠将军道;“有何不敢!来人,牵马来!” 韩当翻身上马,弃却黄忠,折身向外逃去。 黄忠将军大怒,在后面怒骂着追赶。 韩当骑着马直向士兵稀少的地方冲,不知是他眼花还是昏了头,竟然向我们这个百人队冲了过来。 马的速度很快,被撞上可不是好玩的,再加上韩当那挥舞的大刀,许多人都躲到了一边。 我左边的徐悠嘿嘿一笑,掂着大斧就要往前冲;右边的黄笑提刀凝神,做好了战斗准备。龙飞也紧握双刀严阵以待, 韩当也许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四个刀兵想要拦他,于是纵马一跃从我们头上跃过。 就在他纵马飞跃的刹那,我向前赶上一步,使出了自己研究出的拔刀术。两根手指夹着刀柄快速的转动之后,归刀入鞘。 韩当的马从我们头上跃过之后跑了两步,接着便连人带马裂成了两片儿,冲到了人群里。 那群长沙兵一看主将都死了,顿时没了一点斗志,绝大部分选择了投降。黄忠将军骑着马追到跟前一看韩当的尸体,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身边的黄笑忙道:“是风大哥杀的!” 黄忠将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韩当的尸体,沉思了片刻后,便纵马而去。 这倒弄的我很郁闷。难道我杀错了?否则黄忠将军何以连一句夸奖的话也没有? 我也懒得再去想更多,战斗结束后,便急忙向营帐跑去,真是太困了。 第二天,黄襄将军招我去军帐中,在那里,他夸奖了我作战勇猛,昨晚刀斩韩当立了大功,正式升我为刀兵营五百人队的军侯,并让我拜见了我们千人曲的张武将军,之后进行了安排。 这让我非常兴奋。说起来也是我的运气好,要不是黄忠将军首先重创了韩当,韩当又对我们有轻视之心的话,想杀他还真不容易。 回到营中,大家都来向我道喜,其中尤以魏延最为积极。 他的那个百人队也纳入了我的管辖,所以他希望,自此成为自己人之后,我能变的更加仗义疏财,在他危难的时候伸手。 我嘿嘿冷笑,阿四心领神会,翻出小帐本,和徐悠二人架着魏延到营帐里屋算账去了。 这时黄笑从外面小跑着回来,向我道喜,我谢过。 他忽然很神秘的对我说:“风大哥,你知道为什么昨晚黄将军不高兴吗?” 我摇了摇头,他笑道:“我刚得到的小道消息,原本黄将军打算使韩当归降,即使他不降,也可以以他为质,逼韩玄就范。谁知最后竟然被你给杀了!所以当时黄将军很愤怒,但是在当时又没有办法发作,所以昨晚他的神情才看起来怪怪的。” 我大惊,道:“这么说我很招黄忠将军的嫌了?” 黄笑道:“那也不是,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如果韩当是一只狼的话,你就是一只虎,失去一只狼,得到一头虎,他气消之后,笑还来不及呢?” 我想想也是,但我从黄笑疲倦的面容里可以看出,他昨晚一定是为我跑去说情了,否则黄忠将军的气哪能这么快就消。但既然他不愿别人知道他和黄忠将军的关系,我也就没有必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我会心的一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去休息吧!” 黄笑应声而去。 我将我原来的百人长位置交给了阿四去做,龙飞接替阿四原来的五十人队长职务, 经过近一个月的磨合,龙飞已经成功的融入到了我的这个百人队中,他的功夫之高,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这次任命并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至于除了魏延和阿四外的另三位百人长,因为刚刚上任,我还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冲突,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会选择更合适的人选,毕竟打仗靠的是武力,而不是拍马屁。 徐悠现在要兼顾整个五百人部的训练,而黄笑则留在我的身边帮我处理一些事务。他认的字比我多,兵法也比我精,所以有什么不懂的我都请教他,从而也感觉自己聪明了许多。 我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每天由一名将领带着去城门口叫骂,有时还佯攻一下。其实这都是表面的烟幕。真正的进攻是在地下。 ------------ 第二十三章 :内部危机 我们远道而来,军粮问题绝对不能小视,我们的大军到达这里半个月后,黄襄将军命令我的五百人部去附近的县城征收粮草。(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我们从襄阳出发的时候,是带了两个月的军粮的,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近一个月了,按说不应该有缺粮的危机,可是现在下乡进县城征粮却是为什么呢? 黄襄将军没有给我们解释太多,只是说早点准备充足的粮草以应付持久的围城战。 我们在村庄的征粮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因为夏收的粮草刚刚征收过,再次的征收引起了村民的极大反感,县令大人满面愁容的叫苦不迭, 但也没有办法,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几万大军对粮草的需求很高,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缺粮的事情,但隐隐的危机似乎在靠近,这次的违规征粮也许就是粮草运输出现问题的证明。 在县城住的几天,征粮工作虽然很难,但在士兵和衙役的武力面前,百姓也没有多余的选择,虽然看着那些原本粮食就不多的人家,流着眼泪蹲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士兵把他们家里的粮食拿走时痛苦的眼神,我心里也很不好受,但没有办法,士兵打仗总得吃东西,该硬下心的时候也不能软弱, 但此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他们下过村,每天待在县衙跟县令聊天或自己练功。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这样。我现在还没有力量改变什么,那就只能咬紧牙忍着。 但是几天来有些消息却让我有些不安。 据阿三报告,魏延和三个百夫长经常抢夺农民家的牲畜、家禽,然后在县城沽酒在营帐里畅饮,似乎谈的很痛快。 我也隐隐约约发现魏延看见我时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怪异了。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让龙飞和阿三去查查,两天后,他们告诉我,他们三个百夫长似乎在替魏延抱不平,因为魏延在比武大会上的出色表现让将领们侧目,许多不如他的人都已经升官了,为什么他的升迁令还没有下来呢? 那三个百夫长对魏延说悄悄话,告诉他,是我在背后捣了鬼,将原本因该是他的五百人长职位给夺了! 魏延很气愤。 他们还说千人队的张武将军曾多次说,魏延比我更适合做五百人队的军侯。这个消息让我很生气,不只是对魏延听信谣言的不满,更多的是我气愤张武将军怎么可以在大敌当前,我们需要团结一致的时候,调动手下部将的不合与内乱,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严重的削弱我们千人队整体的战斗力吗? 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魏延和李默大哥,甚至弓兵营林童至今都没有提升,难道是这次长沙突然反叛,军中暂时停止了人员的调动以稳定军心? 个中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很明显,我的升迁确实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魏延和我是好朋友,我的升迁他不应该生气,但是面对对手的挑拨离间,头脑并不灵光的魏延很可能被人利用,充当了别人攻击我的花枪。 我并不擅长辩驳,但我也决不允许我的部队内部出现反对我的人,对于那三个百夫长我不得不提前动手收拾他们了, 至于魏延,既然做错了事,就一定要受惩罚。 我紧急召集阿四带领阿三和龙飞统领百人队秘密回城待命。徐悠和我也紧身利落,刀不离身。那个江湖术士华他也没闲着,我让他和黄笑去准备一些事,随时听令而行。 第二天,我让手下腿脚利落的人暗中监视魏延和那三个百人长的行动,在得知他们在离城十里远的一个村庄劫掠时,我们让部队慢慢的向那里移动, 待中午时分,他们劫掠完在附近扎营时,我带领部队突然而至,那些正在吃饭的士兵看到我带着原本应该在其他地方征粮的部队聚过来时,有些吃惊,急忙向我行礼,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领我去头领们的营帐,刚到帐门就听见里面划拳劝酒的笑声,我领着徐悠掀帘而入,他们四人吃了一惊,正放在嘴边的酒和肉都定在了那里。 惊讶过后,他们笑着请我一起做下喝酒。 我冷冷道:“徐悠听令,给他们念一遍行军五十四斩令!”徐悠躬身领命,高声念起兴兵出征时黄忠将军在校军场所定的“行军五十四斩令”, 徐悠的声音像炸雷一样,洪亮高昂,我想营帐外的士兵也应该都听到了吧, 当徐悠念到“行军期间未得军令私自饮酒者,斩!。。。。。。”时,那几个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他们都悄悄的捅捅魏延,希望他能讲情, 魏延还挺够义气,镇定了一下道:“风兄,都是一个营的兄弟,大家也都在一块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干吗这么认真呢?” 我冷冷道:“军令如山!否则何以服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魏延见我不给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努力忍着道:“其实我们也没多喝,大家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高兴一下,枪兵、弓兵营他们不都是这么干的,何必这么认真?” 我高声道:“不管别人如何,我的部队决不允许如此!你们违反军令,伤害百姓,夺人财务,跟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脸穿着官军的衣服?”。 魏延大怒,吼道:“风翼,你小子别逞能,我们给你面子尊称你一声军侯,是看得起你,不给你面子,你就什么都不是,别忘了五百人里我们就有四百人!你想怎么样?”, 那三个百人长也挺了挺胸脯表示支持。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一使眼色,徐悠轮拳将魏延砸了个跟头,魏延似乎还不相信我会突然动手,在地上才明白过来,气的爬起来就要拼命,徐悠不等他站起就扑了上去,拳脚相加,占尽上风。 这时听到动静的龙飞、阿四、阿三也窜了进来,制住了那三个百人长。 战斗很快结束,我们捆绑着他们四个走出了营帐。我的那个百人队正在营帐外围布防,其他百人队的士兵也都凑了过来,每个百人长都有自己的亲信和心腹,但是面对我和徐悠他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让人将魏延他们摁跪在地上,我的个子不高,他们若站着就影响我的形象。 我对着那些聚拢过来的士兵,高声道:“从我从军那一年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一些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参军?我们参军后要做什么?谁能回答我的问题!” 那些士兵交头接耳,却没有人回话,我知道,我已经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我又高声道:“也许各位参军的理由各有不同,我当年参军是因为没有饭吃,军队里有军饷,有饭吃。” 底下一片议论声,看来引起了某些人的共鸣。 我接道:“有些人参军是因为自己经常受土匪、山贼,甚至士兵的欺负,参军后就不怕他们了,甚至可以欺负别人。” 有些人在偷笑,看来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我顿了顿,说道:“但这样做真的对吗?我们受了欺负,就要去欺负更弱小的人,这样做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吗?我小时候也被人打,被人骂,但是我不恨任何人,要恨只能恨自己太弱小,所以,我发誓要做强者,永远不被别人欺负,但也永远不去欺负别人,因此拼命的练功。当自己变的厉害的时候,我们的力量应该怎么用?是用来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还是保护那些受欺负的人?” 士兵们各有各的想法,议论纷纷。 我仔细观察了他们一遍道:“我告诉你们,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家伙,是一些没有用的笨蛋!他们也只配做一些这样卑鄙的事,迟早会被别人杀掉。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保护值得保护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我的部队里只需要真正坚强勇敢的勇士!那些笨蛋不配在我的部队里待。” 我回身指了指那四个跪在地上的家伙道:“大家也都看到,这些欺负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的家伙,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只能跪在这里求饶!任何想和他们一样的家伙,我不处罚你们,自己滚出我的队伍,现在还来得及。” 人群虽有骚动,但还是没有人走,估计是害怕丢脸,或我的打击报复。 我看目的已经达到,高声道:“凡是选择留下的人,我都会将你们当作真正坚强勇敢的勇士对待,若再发现你们之中有欺负百姓,不守军令者,杀无赦!至于这四个人的百人长职务,将会在你们这些人之中,通过比武的形式,重新选出!每个人都有机会!” 这句话引起的反应很大,因为四个百人长的职位空出来,这对于那些一直升不了官的老兵是非常大的诱惑。甚至那些百人长的心腹们也都被吸引到了我这一边。 我将他们四个带到了村里,聚集了全村的百姓,遍数了他们祸害百姓的罪状,并游街示众。 但接着如何处理这四个人就成了问题,杀掉他们似乎有些残酷,说实话,我的行动里面多少是有些公报私仇的目的,所以还是狠不下心要他们的命。 但是无论如何,这四个人不能放,也不能用,光捆着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 二十四:生死之间 第二天,我们回到了县城,在那里,除了阿四的百人队外,我取消了这四百人中伍长以上所有人的军阶,将另四个百人队人员打乱之后进行了重新整编。[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 每十一个人为一个基本战斗单位,称之为十人队。然后通过比武的方式,从每个十人队里选出一个武艺最好的作为什长, 什长自己任命手下两个伍长的人选。 每十个十人队组成一个百人队,其中的十名什长通过比武,第一名担任百人队的百人屯长, 然后自己任命手下的两个五十人长。 不足编制的人员待长官确定之后自行补充。 这种选拔队长的方式,引起了一些军官的不满,但很受士兵的欢迎,这次比武给那些武艺出众,却不受上司喜欢,因而一直升不了职的老兵提供了一次好机会。 一些自感功夫不错的新兵也意识到这是一次出人头地的良机。 为了能够完全控制五百人队的局势,必须要至少三个百人长是自己的心腹才行,因此,我让龙飞和阿三也参与比武,以他们的武艺,非常顺利的成了两个百人队的百人长,再加上阿四控制的我的嫡系百人战队,这样对队伍的控制就更加稳固了。 另两个百人长职务分别被两个久经战阵的老兵取得。虽然他们以前默默无闻,在战斗指挥和军中的威信上稍有欠缺,但我相信有黄笑指导他们兵法,徐悠教他们训练之后,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我战斗中可以信赖的伙伴。 我一直相信,人要变强,必须不停的修炼;队伍要变强;必须刻苦的训练。我让徐悠以最严格的要求来训练五百人队,教授他们战斗的技巧和武艺。黄笑负责教授他们排列阵形和一些浅显的兵法,有时还教他们认几个字。现在的士兵未必将来一辈子都要做士兵,他们都会成长,成为我战斗所依靠的精锐力量,所以现在学点知识和兵法将来一定会有用。 之后,我让黄笑紧急带着人员变动的名册回大军营中禀报黄襄将军。 两天之后,军中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也该好好处理这几个怀有异心的人了。 对于魏延,我非常心痛,他是个好手,功夫不错,也很讲义气,平时大家的关系都很不错,我也一直是将他作为自己的核心成员来看待的,虽然他现在对我有些偏见,但大都是受到别人的挑唆,退一步讲,他的不平衡也很可以理解,毕竟我比他小,功夫也未必有他好,现在却要做我的手下,心里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但一直有这种思想就不行了,我不会允许自己的身边有个怀有异心的人随意出入。如果不能重新作回朋友,他就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可怕的敌人。 因此,我决定对魏延作最后的努力,去劝一劝他,如果可以劝动他,当然最好,重新起用他也不难。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将他和那三个百人长一起除掉。对于朋友,我可以豁出命去保护他,即使死了也值得;对于敌人,我从不手软,李默大哥也说过,对于敌人的仁慈,就会造成对朋友的伤害。 我把自己的想法对徐悠和阿他们说了一遍, 阿四忽然笑道:“大哥,我有一个想法,老魏现在还以为他的那三个朋友才是对他真好,还想着从牢里逃出来到张武将军那里告你的状,幸好被老徐发现,给上了枷板,我们不妨来吓吓他,出出气如何?” 我笑了笑,阿四鬼点子最多,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招,但看他和阿三两人嘿嘿窃笑的模样,再加上他们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小气之人,想来一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我点头道:“好吧,你去安排,看你怎么替咱出气!”阿四领命而去。 不久,按照阿四的说明,我们一行人在军帐做定,让人将魏延和另三个百人长带来,我黑着个脸做在中央不言不语。旁边的徐悠喝令四人跪下,魏延怒而不跪,原本就红的脸气的有些发紫。 我摆手示意算了。 那三个连声求情希望能够放过他们。其实我明白他们的意图,只要他们被放出去,恐怕立刻就会回到长沙城外的大军处向张武告状,虽然我不怕他们的告状,但是小人之口不能不防,何况张武和我非常不合,若不是黄襄将军亲自将我提拔,恐怕张武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升官。(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上司要想挑下属的毛病实在太容易了,但能够对我造成致命伤害的不多,因为我还没有什么把柄让人来抓。 可这次我在县里整编,而且一下换掉了四个百人长,按照规定,百人长以上级别官阶的变动,必须经司隶校尉,再报呈黄忠将军同意方可生效。 如果他编造是非添油加醋说我要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黄忠将军未必会相信这么幼稚的谣言,但是一定会对我进行处罚,因为这个例子他是不允许出现的,说不定我的军侯官职也会丢掉。 所以,在我回到大军营中,将人员变动的情况由黄襄将军转交上去获得批准之前,他们四个谁也不能走,军中的士兵也严格控制在县里,不得私自外出。 徐悠干咳两声,对他们四人大吼道:“你们罪大恶极,理应处死,可作好了上路的准备?” 魏延傲然挺立,仰头向天,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另三人哭求的更甚。 阿四扫视了他们一遍,道:“其实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对于各位,我还是很了解的,按理说,你们的人品忠厚善良,小心谨慎,不应该去残害百姓,违反军纪的,但为什么还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几人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阿四向我道:“不管如何,我觉得各位其实罪不至死,大哥,我们不应该这么武断的行刑,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 那三人闻听此言顿时如同从小失明的瞎子突然看见了中秋的月亮,将阿四看成了生的希望,爬到阿四面前哭诉自己的委屈,辩白道:“我们对风将军向来是敬仰万分,以前我们就把他作为自己学习的榜样,自从他成了我们的军侯之后,我们更是兴奋异常,时刻想着报效风将军,对于阿四将军您,我们也是佩服的紧啊!” 阿四大喜道:“真的吗?哈哈,看来各位将军果然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物!” 阿四向我道:“大哥,你看,这三人似有悔过之心,我们现在又是在用人之际,为什么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呢?”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阿四笑着对那三人道:“你们看,大哥也同意了我的看法,各位将军只要此后好好表现,官复原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说完向徐悠一使眼色。 徐悠的大嗓门又喊了起来道:“放屁!这么容易就把他们放了大哥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平白无故的把他们放了,不要说众军士,老子我就不服!你们三个还敢站起来!给老子跪下!” 那三人面对徐悠的横眉怒目吓的不敢言语,急忙又跪在地上,并偷偷的扯阿四的裤腿,看来能够为他们说话的只有一向嘻嘻笑笑人缘很好的阿四了。 阿四也有些为难道:“徐将军说的也很对,但我觉得三位百人长一向老实,定是受了歹人挑拨,才会犯下如此错误,不知是否如此?” 那三人急道:“正是,正是,我们是受人蒙蔽和威胁的,请风将军明察!”魏延有些不满,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立刻又仰头挺立。 我点了点头,道:“我看三位也不像是故意犯罪之人,阿四说的很有道理,给他们松绑!” 松绑之后,他们三人眼中突然放光,但看了看手持巨斧的徐悠,目光又黯淡下去,连忙低头称谢。 阿四拍着他们的肩头道:“三位死罪虽免,活罪却难逃,就像徐将军说的,你们平白无故的被放众军士会怎么说,风大哥又怎么来消除你们的罪行呢?” 三人齐声道:“请阿四兄指点!” 阿四叹道:“其实很简单,你们若真心悔过,并揭发出在你们背后怂恿主谋之人,也算是戴罪立功,风大哥也好向上面交待,你们恢复官职也才顺理成章嘛!” 三人心领神会,一起向魏延看去,魏延也算是够义气,骂道:“要杀便杀,搞什么花样,老子就是主谋,怎么样,我才不怕!” 那三人也急道:“不错,就是他,就是他,我们都打不过他,我们是被迫的。” 我和阿四会心一笑,命人端出三把短剑。 阿四对那三人厉声道:“既然主谋已经明了,你们还犹豫什么,杀了他!” 三人大惊, 阿四催促道:“不想戴罪立功了吗?!” 那三人闻听此言,不再犹豫,取过短剑向魏延围了过去。 魏延有些吃惊,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们会让他们三个动手行刑。身体带着重枷来回扭动,想要反抗,但被他们三人牢牢摁住,说道:“文长,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风翼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等我们回到大营见到将军,一定替你报仇!” 魏延有些慌乱,不停的挣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视死如归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们。。。。。。别,别。。。。。。不是那个。。。。。。风翼不。。。。。听我。。。” 不等他说完,三人手持明晃晃的短剑便开始向他身上乱捅。 我不知道魏延在看到那三人目光狰狞的将短剑刺在他身上的瞬间是什么感受,但我想他此生都将难以忘记这一刻。 对于这个结果,魏延一定没有料到,从他惊异了慌乱的目光中我看到了绝望。 为什么会绝望呢?特别是那人原本是个不畏死之人。也许是因为背叛吧,自己拼命保护的对象为了生存下去竟然亲手将自己杀死,在短剑刺及魏延身躯的刹那,他的信仰、决心、意志估计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这件事也引起了我的许多思考,作为勇者,我们应该具有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品德和决心。没有这份毅然决然的意志,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怯懦的自私者。但是哪些人值得我们为之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哪些人不值得,我们真的分的清吗? 那三人乱捅了一气,结果魏延却没死,他们手中的短剑反而短了一截,看到他们拿着没有剑尖的短剑发呆,魏延绝望的死灰脸,阿四和徐悠,阿三他们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给他们的短剑是华他在江湖上表演吞剑用的道具,可以伸缩,慌乱中的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这是一把不能杀人的剑。虽然这是一场闹剧,但这件事给我的思考真的很严肃。 我命人将魏延单独关押,将那三个百人长继续关进大牢。或许经过这件事,会让魏延清醒一些吧。 ------------ 第二十五章 :收服魏延 第二天晚上,我和阿四徐悠他们一起去单独关押魏延的县衙大牢,在那里我看到了面容憔悴的魏延,他的神情有些呆滞,又似乎是在思索什么。(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也只是木然的抬头看了看,我和阿四对望了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想到我们的一次玩笑会对魏延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我们在牢房里站定,我清咳了几下,首先言道:“文长,你可有什么话对我说吗?”魏延做着没有说话,徐悠冲上去抓起他啪啪就是两个耳光,不只是魏延被打傻了,连我们都吃了一惊,徐悠吼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种了!以前的威风哪儿去了?老子还等着跟你比武呢,装什么傻?”魏延被打的也许太疼了,多少有了点精神,愤怒和疼痛的刺激总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 我言道:“你要没有话对我说,那我就对你说几句!”我观察到他在听,便接道:“你和我是同年兵,大家都是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兄弟,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好朋友看待,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我从来不会丢弃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为了他们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你也是我的朋友,更是兄弟!”魏延的眼皮跳了跳,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让他坐下,我们几人都席地而坐,大家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士子,也不用讲究什么礼仪,只要舒服就行,我们大都盘腿而坐,双手抱胸。魏延则是蹲在地上,一只手不停的抓着头发。 我道:“虽然你和他们三个想要反对我,但我不怪你,因为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成是我,也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故意顿了顿,接道:“男子汉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既不是靠阴谋鬼计,也不是靠溜须拍马,更不是靠对朋友的背叛!你说呢?”魏延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接着紧咬牙关。 我长叹道:“文长,你知道吗,一个人若想在军队中成就一点事业,闯出一点名堂,真的很不容易。要想成功,绝不能是一个人,而应该是一群人!这个道理是我琢磨了好久才发现的。”这下不只是魏延,阿四、徐悠、阿三、龙飞他们也都向我好奇地看过来。 我笑道:“在咱们荆州,襄阳四将军里面,恐怕没有人比黄忠将军的资格更老、武功更好、战功更高了。但是四将军里面,地位最低的也恰恰是他!为什么呢?”他们都在思考,魏延也多少有了点兴趣,我道:“因为蒯越和蒯良是亲兄弟,蔡瑁的妹妹嫁给了刘刺史,蒯氏兄弟是刘刺史的亲信。总之一句话,他们是一伙的,而黄忠将军不是。”还是阿四的脑子转的快,他笑道:“大哥说的是官官相护?”我点头道:“是的,他们这些人关系亲密,互相帮衬,面对敌人的时候,合起伙来一起将那人打倒,威力可不是一个人能够抵挡的。当年的文聘将军差点丧命就事最好的例子。”阿三不安道:“那他们会不会对黄忠将军下手?”我点头道:“如果黄忠将军要作出伤害它们其中一方的事情时,我想会的。而且黄忠将军未必有能力阻挡,因为他一个人毕竟势单力薄。” 我看魏延已经被我们的话吸引了,便将话题展开道:“同样的道理,在我们的千人队也是如此,千人长张武、五百人长陈恒以及十个百人长里面,也是被划成了好几伙人。而我和李默大哥明显是被排斥在了张武小圈子之外的人,被当成了他们集体进攻的对象。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立功,加上黄襄将军的亲自提拔,我恐怕永远都升不了官!”徐悠晃着个大脑袋骂道:“***,这群没本事的家伙,除了算计自己人之外,没有一个敢拿命去拼的,老子看着他们就不痛快!” 我对魏延道:“为了要跟他们抗争下去,我们必须组建自己的团体,现在我们千人队分成了两大阵营,你可以用心去想一想,自己到底属于那个阵营多一点?” 魏延陷入了思索,阿四劝道:“老魏,你小子也不好好想想,你缺钱被追的时候,是谁借钱给你?你在战斗中遇到危险,是谁分出兵来救你?有了好东西分享时,是谁想着你派我到营里去找了你三圈?”阿三也道:“好好想想,张武这家伙有好事的时候哪会儿想起过你?他身边溜须拍马的人多的很,你在人家的圈子里排行老几?陈恒这小子应该是跟你一个什人队里混出来的吧?他的功夫有你高吗?他杀的人有你多吗?但他是张武的小舅子,所以很早就成了五百人长,比风大哥还早,你是张武家什么人啊?” 徐悠不太会说话,但也要凑热闹说上两句,高声道:“老魏,你的功夫不错,能跟俺老徐对打上百回合的人可不多,你要死了我会很寂寞的。(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阿四看徐悠说话不上道,就急忙打断他道:“你看,风大哥是个爱才的人,只要有才能他就会重用,像我瞎子阿四还有懒鬼阿三这样的货色都被重用,更何况是你这么好的功夫!好好考虑考虑吧!”阿三对阿四的描述多少有些不满,悄声道:“形象,形象!” 我看魏延心智已经有些动摇,便起身道:“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好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团体,让我们一起拼搏!如果愿意,就抓住我的手!”我把自己的手缓缓地伸在他的面前,静静地观察他的反应。 魏延思索了很久,也站了起来,说出了我们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只要你能证明比我强,我就加入,誓死追随!如果你没有我强。。。。。。”我急忙接道:“我就死在你的面前!”魏延也许没有料到我会回答的这么痛快,道:“那也不必。。。。。。”我抬手阻止他说下去道:“就这么定了,怎么证明?” 魏延被关在牢里,而我站在那里,本身就说明了谁强谁弱,但是他很不甘心,这样也好,既可以消除他被捆被游街的耻辱,也可以为他自己找到一个理由。 人们做什么事都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支持自己做下去的理由。 魏延提出了比武,我同意了,我让阿四陪着魏延好好休养三天,三天之后再比,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即使胜了也不够光彩。魏延道:“不必,我的功夫比你强,即使三天不吃饭也比你厉害,不要浪费时间了,咱们出去就比!”我们劝解他无效,我只好同意,让人准备好他的宽背鬼头刀。 在县衙后院的习武场,我将阿四他们五个百人长都找了来,黄笑恰巧也从大军营中回来,带来了好消息。我的心也宽了不少。凝聚精神,准备和魏延一战。 不一会儿,大家都已聚齐,我和魏延两人站在场中间,魏延拿起兵器之后,那种威风凛凛的杀气开始蔓延,双眼放光,精神抖擞,身上那些颓废之势一扫而光。我估摸了一下他的实力,从背后抽出炎阳刀在左臂和左腿各砍了一刀,鲜血涌出,华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要为我包扎,我摆手让他退下,魏延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道:“你这又何必!”我轻笑道:“趁人之危从来都不是我的特长!请吧!”他也知道我的性格,也就不再说什么,右手持刀平推,左手轻扶刀的末端,一招破甲刺,闪电般的向我逼近。在刀法之中,沉重的鬼头刀一般的路数是大力劈砍,特别是像魏延这样力大如牛的人使用沉重的大刀当头劈下,一般的木盾和环手刀很容易被砍断。但是他的第一招却选择了刀兵很少用的刺,我不敢大意,身体右倾,炎阳刀从右侧硬砍鬼头刀的刀身,一阵火花,鬼头刀上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被震向斜上方。魏延似乎早有准备,一个大跨步贴近我的身体,背部紧紧贴着我的前胸,甚至于连我的右手都被挤压在了胸前收不回来。与此同时,他的左手用力把刀末断向上转,右手握刀柄的手反而向下,鬼头刀用力向后捅出,这要被捅上,肚子上非得有个碗大的洞不可。难怪他要用刺,原来只是为了要用最快的速度靠近我的身形。 因为离的太近,唯一可以用的右手又被魏延厚厚的后背压住,要是左手能动就好了,真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唯一逃生的办法就是快速的后撤,当我的小碎步向后退的时候,魏延也向后退,若让我的右手腾出足够的空间,右手上的刀就可以攻击他毫无防备的后背了,那他也就输了。所以他决不允许我退出很远,加上我的左腿受伤,登地的力量不足,根本逃不过他的速度。我被粘上了。 在这电闪雷鸣的一刹那,我想出了无数种可能,但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心一横干脆也就不去想了,拼命加快自己后退的登地力算了。忽然自己的左腿一软身体开始失去平衡向下倒,我灵机一动,右手继续推魏延的后背,魏延继续向后攻,压着我的身体越来越向下倾斜,右腿顺势抬起头向后仰,魏延的鬼头刀擦着我的头发而过,而我的膝盖也恰巧顶住了他的刀柄。 魏延发现一击未中,不敢恋战,一个翻滚离开我一丈远。我也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摆好姿势迎战。两人你来我往五十余回合,因为我的小心谨慎,魏延一时间也无法有效的利用我的弱点, 弱点如果好好利用,就会成为优点。我的一腿一臂受伤无力,一开始的时候,差点因此而丧命,但它们未尝不可作为我诱敌深入的筹码。主意打定,我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魏延大喜挺刀直入。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高手对招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当他以为必定可以将我击败的时候,我受伤的左手发挥了应该具有的作用,手中的短刀架在了魏延的脖子上。 魏延气的大吼大叫道:“你的手竟然没事?你骗我?”我正容道:“不错!我的手和腿确实没有怎么受伤,它们都可以运动自如,只是看起来流了很多血。我可不认为自己有把握凭武功赢得了你魏延魏文长,你可是全荆州军中进了前五名的人。也许两年后我可以赶上你,但现在绝对不行,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魏延气的把刀都丢了,道:“你好卑鄙!”我高声道:“这叫兵不厌诈!作为一个军人,你连这句话都不懂吗?你看我躲避你第一招的时候左手和左脚都不能动,就以为我受的伤很重,这是你判断的失误,怎么能怪别人骗你呢?更何况你当时选择你最拿手的武功作为比试方法,你明知我打不过你,难道你就不卑鄙吗?”魏延哼了一声,但已经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阿四和阿三也乘机道:“比武不光靠力量,还得靠智慧,老魏你都输了,难道要食言吗?”徐悠嘿嘿笑道:“老魏啊,你有啥不服的,我的功夫不比你差吧,我不也被大哥打败了吗,我就服的很。要不咱俩伸伸手?”魏延连忙陪笑摆手道:“改天改天,我饿坏了,吃饱了再说。”徐悠喜道:“太好了,我就等你几天,记住你说过的啊,不许反悔,我手真痒!”魏延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是改天,但具体改到哪一天可就不一定了啊。 不管怎么说,魏延他是败了。虽然我赢得也不是很光彩,但是也没有办法,我的功夫毕竟不如人。因此,我下决心必须要更加努力了,我可不想再像这样卑鄙的取胜了。 因为军中的百人长已经重新确定,而且刚刚得到上面的认可。魏延就只好先留在我的身边做个亲兵护卫了,同时也帮助徐悠训练五百人队的武功。 第二天,我们的部队继续下乡收粮,五天后,粮草置办齐备,我们押运着足够大军食用两个月的粮草返回了大军营中。 ------------ 第二十六章 :战前准备 围困长沙已经有近两个月了,期间虽然有数次攻城,但都收效甚微,因为那大多都是佯攻。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晚上,我们千人队的校尉张武将我和另一个五百人长陈恒招到他的营帐,向我们下达了强攻城头的命令。 陈恒似乎有些兴奋,张武的眉头皱了皱,道:“明天晨时,我们千人队打头阵强攻长沙,黄襄将军有令,这次不同往日,不得军令不得退却,你们两个做好准备。” 我和陈恒躬身领命。我感觉张武似乎很沮丧,想来是得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心里正憋屈吧。之后,他将我们所要攻取的城墙位置给我们指名,我们五百人部负责北门东段五十丈一处,陈恒部在我们西侧。 我点头领命,当兵就是要打仗拼命的,至于上面怎么安排,那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自己服从命令就是。 领命之后我们请退,在走出营帐三步远,张武将陈恒叫住,似乎有话要说,陈恒向我抱拳一笑道:“风兄弟先去,今晚我去你营帐有事请教!” 我也笑道:“客气,恭候大驾!” 回到营帐,我赶紧把徐悠、魏延、黄笑喊出来,他们和我一个营帐,都正在里面说笑。我让他们将阿四、阿三、龙飞、郭用、张成他们五个百人长招来,将明天的军事部署传达下去。 不一会儿,他们风风火火的跑来,我在营帐中居中而坐,他们八个分列两旁,因为是正式军事会议,所以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跪坐在行军毯上。 我首先把从张武处得来的命令传达了一遍。魏延道:“看来攻克长沙的时刻到了,我们担任首攻虽然危险很大,但若成功,功劳也是最大的!” 黄笑摇摇头道:“长沙城还远远没有到能够强攻拿下的地步!他们城内的粮草足够让五万大军坚持一年。况且数次进攻非但没有削弱他们的军事力量,反而为他们提供了练兵的机会,那些参与过守城战的长沙农夫见过死人和鲜血之后,已经逐渐成为了真正的士兵,现在强攻难度很大!” 阿四不无忧虑道:“我也感觉这次强攻,胜利的可能性不大,但张武偏偏把我们安排到最前面,摆明了是要削弱我们的力量,现在跟随我们的都是一年以上的老兵,有的跟了我们三四年,损失一个可就少一个啊!” 徐悠冷哼道:“娘的,那些胆小鬼一到拼命的时候就往后躲,老子可不怕,咱就得给他一鼓劲把长沙拿了,怎么样!” 懒鬼阿三打趣道:“老徐你就是太冲动,真要那么好打,立功的机会能轮到我们么?我看不如这样,明天咱们都多带大盾,尽量距离城墙三丈远,只在护城河边上吆喝和架设云梯、搬运伤者,爬城墙就让那些傻子去做,弓箭又伤不了我们,城上的砖石、火油又烧不到咱,看上去又壮观!”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是懒鬼阿三在数次佯攻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出工不出力向来是他的特长,但这对于保存实力确实很有用。可这样活下来的老兵真的能打硬仗吗?我有些怀疑。 我看他们讨论的有些偏题,便说道:“我们当兵之人,征战才是我们的职责,其他事可以不去理会。有了军令就要遵从,不必在乎他们是否想要削弱我们的力量,胡乱猜测只能让我们心里困惑,于战不利。(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我希望大家牢牢记住我们的职责。为兵者,以服从军令、奋勇杀敌、护卫同伴、保护百姓为职责。领兵者,以服从军令、组织部队、协助同僚、关爱属下为职责。此次攻城是我们职责内的事,还是多谈谈如何破城吧!” 郭用和张成是新提拔上来的百人长,也许是自认还没有得到我的信任的缘故,他们一直很谨慎小心,也没有敢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倾听着别人的话,时而陪着笑一笑。 我道:“郭用大哥,张成大哥,你们都是从军十几年的前辈了,什么战阵也都见过,对于攻城也肯定比我们经验丰富,不妨说一下你们对明天一战的看法!郭用大哥你先来!” 郭用年近三十岁,身体敦厚,从军十几年,大小经历的战阵不少,数年前曾跟随将军出兵南阳攻击黄巾,数战而不死,可谓是精锐了,但出身贫民,也无钱孝敬上官,因此一直担任个伍长而不能升迁。张成的经历和他差不多,自从数十日前我将他们提到百人长的位置上,他们干起活来便分外卖力。他面色有些激动,稳定了一会道:“大人您客气了,我们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兵,可都是瞎混而已,对于攻城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心得。”他和张成对望了一眼,继续道:“既然军令下来,我们肯定就要去执行,所以我们应该想的是怎样对付攻城中的危险,尽量减少损失。” 我点头道:“郭大哥所说很实在!请继续教导我等!” 郭用道:“以我的理解,攻城应该分三个阶段,第一是靠近,第二是爬城,第三是坚守。靠近阶段,我们最大的危险是城墙上的弓箭,但一般只要装备大盾应该可以将伤亡降到最小!爬城阶段最大的危险,往往不是城上的砖石、滚木、火油,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有数的,而且只要功夫够好,都可以躲开!最大的危险却是我们身边的战友和拥挤的人群。那些不懂得攻城要领的战友往往凭着一股热情拼命的往前冲,可到了城墙脚下,又没有足够的云梯让他们爬上去,结果城墙脚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当城上有砖石、滚木、火油倒下来时,想躲都躲不开,人太多了,一死一大片。” 我们都点了点头,在这上面,除了出工不出力的阿三部之外,我们大都吃过这种亏。 郭用道:“可若是人数太少,即使有人能攻上去也没人接应的上,也不行。所以,最好的方法是鱼贯而入,够用就行,不要都挤在城脚下。可这又很难,因为负责进攻的不只是我们一部人马,即使我们的人不往前挤,还有其他部曲的人马,结果是一样的。所以,要想减少损失,只能尽快的攻上城墙,占领城头,这样才能保护城下的人安全。之后就是第三个阶段,坚守城墙,这也是最困难的。因为守城的一方往往会预先留下一支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不参与守城,可一旦有人登上城墙,这些一直养精蓄锐的精锐部队就会蜂拥而至。一个人再勇敢也有力尽的时候,即使黄忠将军在面对千百个人在狭窄的地方围攻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点了点头,攻上城墙我还是有自信的,但要说在上面站住脚,恐怕很难,我一口气杀个二三十人应该没有问题,再多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稍微休息一会儿还可以再战,但在城墙上敌人会给我休息的机会吗? 徐悠比我勇猛一些,但一口气杀五六十人不休息也是会累的,更何况敌人还会用弓箭强弩偷袭。(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所以,若只是我们几个人登上城墙,在敌人精锐士兵的围攻和弓箭弩手的袭击下,能不能坚持一柱香的功夫真的很难说。 我让张成也谈谈自己的看法,张成的身材不高,甚至有些单薄,脸型消瘦却硬朗,给人一种精悍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虽然成了百人长,但根基不深,因此一直对阿四和阿三他们非常恭敬,并一直期待着立功好巩固自己的地位。他见我相问,赶紧拱手道:“卑职很赞同郭兄的看法,我以为,攻城最重要的还是在城墙上站住脚,为此也曾有多日考虑,城墙上之所以站不住脚,原因也就是五个,第一是地方狭窄人员不足,第二是武艺不精,第三是耐力不足,第四是弓箭偷袭,第五个是后援不济。” 魏延赞同道:“长沙城墙宽有两丈,只能容五人并行,要想站住脚,只能尽选强悍之数十人作为坚守之人,否则人多也只是累赘!” 黄笑道:“攻上城墙之后,后续人员应快速跟上,这些人宜多用大盾结阵,向两边扩展,以便有足够的空间让城下之人登城,后援之人登城后,立刻在前锋之后结阵,半柱香之后换下前锋之人休整片刻,半柱香之后再换。如此可保证攻击连绵不绝。” 我赞道:“所言甚是!我们五百人部只负责攻取北门东段五十丈宽一段城墙,架设的云梯每三丈一个,计有一十五个,但我们只积聚主力从一个云梯上攻入,然后守住,便可扩大战果,逐渐攻取整段城墙。公德和文长你们两人速去精选强悍之人五十名。明日冲锋我当为牛头,率十人从中间的云梯上爬城,待我攻上城头之后,公德首先率十人跟上,文长率三十人支援。” 徐悠和魏延起身道:“诺!” 我又道:“阿四、阿三、龙飞、郭用、张成听令,你们所率人马多以大盾防护,虚张声势进行佯攻,每队架设三个云梯,从东到西依次排开。注意人员之间的间隔,在后面的人摇旗呐喊,壮我声势,救治伤者,待有机可乘,迅速登城。” 五人起身道:“诺!” 我刚把头转向黄笑,他便起身拱手道:“笑身为大哥亲卫,定誓死追随左右,绝不退缩!”看着他坚决的表情,我实在无法打击他的积极性,本来是想让他在后方和华他先生一起救治伤者的,这样一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点头道:“去准备兵器铠甲!” 大家都散了去准备,我也把自己的那套轻皮甲和铁马甲脱下,在兵器架上挂好,自己在行军毯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帐外有人道:“风兄弟,陈恒来访!” 我起身迎出帐外笑道:“陈兄来访,兄弟荣幸的很啊,快快请进!”我们携手而入,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亲兄弟。但实际上我和陈恒交往的不多。在以前他是军侯,比我的职位高,我们两人又不属同曲,所以很少和他共事。平时开会我也是向他拱一拱手,他也只是向我点一下头。自从我升为军侯,并征粮回来之后,他对我的态度越发亲近起来,经常以兄弟相称,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敬我一尺,我自当敬人一丈。 时值九月下旬,天气依然炎热的很,在营帐做好之后,陈恒便不停的摇晃手中的一个小蒲扇。看他这样一个身披铠甲的大男人摇晃小扇子,实在是滑稽的很。 我笑道:“陈兄你也太严肃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干嘛不把铠甲脱下,倒还凉快些!” 陈恒摆摆手道:“不可不可,将兵之人不能随便卸甲,影响形象!我不像你,在自己的营帐里,这也不和规矩!” 我呵呵笑了起来,道:“陈兄说的不错,刚才众人在开会的时候,我也是甲胄整齐,毕竟在正式的场合形象还是很重要的。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又不是外人,你装出个样子给谁看呢?” 陈恒也笑道:“有理,有理,那我也脱了吧,一会儿出去再穿上就是,真他娘的闷热啊!” 当兵之人都有些粗鲁,陈恒也不例外,他虽然是靠张武的关系成为的五百人长,可他行事又和张武的蛮横有些不同。李默大哥的新兵百人队归属于陈恒的部曲,我也听李默大哥谈起过,他对陈恒似乎并不十分讨厌。 重新做好之后,陈恒正色道:“刚才听风兄弟说,你们刚刚开完会,可是对明天的事情进行部署?” 我点头道:“是的,明日早晨便要开始进攻,早作准备,免得到时慌张,一旦进攻没有章法,伤亡就会增加,任何一个兄弟的命都很宝贵!” 陈恒面有惭色道:“风兄弟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不瞒你说,我这个军侯做的可比你要窝囊的多啊!平时有事想找个人商量都没有。别看那些人对我很恭敬,实际上还不是看我姐夫的面子,有谁是真正重视我的呢?哎,这怪谁呢,谁让我功夫没有别人好,心思没有别人全,人缘,酒量,钱财那样都不行,可偏偏占这个比他们高的位子呢?” 我看着懊恼的陈恒,观察他的表现似乎不像是在演戏,可就算是在演戏,他自贬身价又图什么呢。于是劝道:“陈兄大可不必如此,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必须先自重。我观陈兄严于律己,身先士卒,这已经做到了自重。只要平时再懂得尊重他人,将手下众人一视同仁,必能得到大家的认同。比如现在,我就觉得陈兄待人和善,风翼觉得陈兄如同兄长一样亲切!” 陈恒大喜道:“真的吗?呵呵,你能这么说,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很久没有遇到能说真心话的人了,我。。。。。。” 我道:“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并没有那么复杂,我听朋友说,君子交友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但我做不到这些,我觉得能和自己性情相近,和自己谈的来的人成为朋友,能赢得他们的尊重就已经够了,至于其他人的观点和看法,我倒是不在乎,比如你姐夫张将军,我和他性情不同,无法相容,倒不是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性情不同而已,正因此,我也不在乎他的看法,不需要他的尊重和认同!”当着小舅子的面骂姐夫似乎有些欠稳妥,但也无大碍,因为我和张武的矛盾已经很深,不管我是不是背地里骂了他,他该想法整治我还是会下黑手的。 陈恒面色一红道:“其实姐夫也不容易,他原本出身农家,后来黄巾作乱的时候才以良家子的身份参加军队,之后靠着自己的打拼终于有今天的地位。你也许不知道他当年有多难,像他这样的良家子从军,无论多大战功,升到什么样的职位,在那些官员和文人眼中也和一个叫花子差不多,姐夫没有少受他们的冷眼和鄙视,却只能赔笑忍让,当时军人的官职升迁都在那些文人掌握中,只是到了近几年才逐渐将升迁之权下放到了军中。我记得小时候,姐夫已经是个百人长,看到一个富家公子在街上欺负一个弱女子,他出手相助,谁知那人是当地世族大家的公子,姐夫后来被打了五十军棍,还得拿礼去登门请罪,人家才算罢休。谁知这么多年后,他自己却成了拦路强抢民女的人。” 听到这些,我也叹了口气,想不到贪财好色,脾气暴躁的张武还有英雄豪迈的青年时刻,但这个环境最终将他造就成了现在的丑陋模样。我可不能像他一样,必须坚定自己的意志才行。无形中张武成了我的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我们感叹一番之后,陈恒才醒悟道:“我这次来,是向风兄弟请教攻城之法,我打的仗不多,又没有人商量,只好向你请教了。” 我看他诚恳,便将我们研究出来的方法对他说了一遍,他一边点头,一遍心中暗记。 见我说完,他想了一会儿,才道:“风兄弟的这个法子攻城确实很好,但似乎是不要命的打法,人员损失肯定会很大啊,别的前任队未必会有这么卖力!” 我摇头道:“其他人我们不要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老拿眼睛看别人,自己就看不清身前的路了!” 陈恒有些脸红道:“姐夫临来前,曾把我叫道营帐,对我说,这次强攻,恐怕是有人专门针对他,想要消耗他这支千人队的力量,所以他要我明日攻城的时候不要太出力,装装样子就好,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高声笑道:“你觉得呢?” 他摇摇头道:“我说不好,总觉得这样有些窝囊,可我手下的百人长大都听姐夫的,即使我愿意拼命,他们也未必肯。” 我道:“军中最怕的就是这个,人人都有私心,这又怎么能把力量发挥到最大,若论军力,我们比长沙城里的士兵要强上很多,但现在我们的将军各个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怕伤亡过大后,别人的势力插进来。可城里的那些人却各个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不能让我们登上城墙,因为我听说城里正在宣传说一旦城破,我们就会屠城,为了他们的家人,这些刚拿起武器的人也会一条心思的拼命阻止我们。由此差距,我们明天必定不能破城!” 陈恒惊道:“你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全力强攻呢?” 我笑道:“传统啊!当年周亚夫的细柳精兵军纪严明,周亚夫死后百年依然是我大汉最精锐的一支步军。霍去病将军出身的羽林卫悍不畏死,千里奔袭匈奴,战而胜之,即使霍将军身死之后,依然是一支纵横沙场的精锐骑兵,原因很简单,灌侯和骠骑将军的严谨和勇猛之风被很好的传承着,这就是好的传统。反过来,我若也像现在的将军们常做的那样算计别人,处处想着保存自己的力量。那我的手下兵将也会这么做。这样一群只会算计自己人,我要他们何用?正因如此,我要么做周亚夫、霍去病这样的大英雄统领着精兵强将,要么战死沙场。苟延残喘非我所愿!” 陈恒神情激动道:“我也愿做大英雄!” 我笑道:“只要你去做,一定会的!” ------------ 第二十七章 :登城死战 当东方泛白,我们起来吃完饭,便开始整装队形,在将军们的带领在列队跑出营寨大门,在北门外集合,每个队伍都按照事前安排好的位置摆阵。(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整个北门积聚了数万士卒,最前方的就是十个手持大盾缳首刀的刀兵方阵,每个方阵五百人,云梯五十个。共有五个千人队参加第一波冲锋。 每个刀兵方阵之后是一支十人组成的车盾保护下的弓箭手。宽约两丈,高一丈的厚厚木盾载在木质轮车上,弓箭手排成两排躲在车后。 弓箭手之后是一万重甲戟兵,和一个三丈高的木质平台,黄忠将军等人便在高台上纵览全局,斗大的黄字帅旗迎风飘扬。 长沙城西靠湘江,因此,全城只有北门、东门和南门三个出口。这次攻城大军只在东门和北门摆开架势,只留南门不攻。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攻心战术吧,当被围困之人发现还有退路的时候,往往就不会再拼死战斗,士气也更容易瓦解。 可他们若一旦从南门逃出,就如同爬出龟壳的乌龟,在野战能力强大的官军面前只有死亡。 东门有刚从襄阳来的刘磐公子指挥,北门有黄忠将军坐镇。 在战鼓雷鸣中,我们的队伍开始向前推进。高大雄伟的长沙城墙在晨光中镀上了一层金光。北门城墙长约五百丈,中央位置是高约十三丈的城门楼,厚厚的吊桥扣在城门上。城墙外围是宽有五丈深三丈的护城河。 我们从距敌五百步的地方开始推进,四百步,三百步,进入三百步之后,全军开始冲锋,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刚好可以射的到我们,战斗开始了。 我大喊一声:“冲!”,每个百人队排成两列,五百人队分成五股,每股中间间隔三丈。当头的十人举盾扛梯子开始冲锋,待他们冲出十步远之后,再有十人举盾扛梯子开始冲锋,以此类推,鱼贯而行,防止乱成一团。 第一支十人小队快速的从护城河上跑了过去,开始架设云梯。为什么他们可以快速的跑过去呢?这是有原因的,在以前的数日佯攻期间,我们的主要任务其实并不是攻城,而是在宽达五丈的护城河上架桥。护城河是从湘江引水,水深两丈,水面距离地面约有一丈,水流较急,也较深,为了能够快速通过,我们进攻时,首先冒着箭雨将长长的云梯架设在河面上,并排着五个云梯之后,在上面铺设又宽又厚的木板,最后在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土,如此一座临时的渡桥就形成了。这样的渡桥可以允许数十个人同时踩在上面,很是结实,而且不怕火,能够对渡桥构成威胁的就是从高达十丈的城头上抛下的巨石,可即使面对城头上砸下的巨石他它也能承受好几天。 我们数天来的做的就是不停架设这样的渡桥,至今在北门密密麻麻的已经架设并保存下了近百个这样的渡桥。渡桥的一端总是有两个车盾守护,一旦城上有人想向下抛巨石砸桥,那些隐藏在车盾后面的神射手就负责将其射杀,如此一来,敌人也放弃了破坏渡桥的打算,也许他们认为这样一些渡桥除了能够让我们快速的通过护城河外也没有更大的威胁。 从渡桥上通过后,十人小队快速的将云梯架起来,靠向城墙,三个人在梯子后面,背靠城墙,一手用大盾护身,一手拼命的将梯子向怀里拉,两个人在梯子前面将梯子向里踩,举起大盾护头,从缝隙里向上寮望,一旦上面有石头、滚木、火油下来便大声吆喝给靠在城墙的三个人知晓,让他们防备。另五个人便开始吆喝着假装爬梯子。在还没有架设更多云梯之前,爬上城也是找死。 城头上的敌人见云梯靠上城头,急忙用长戟向外推,可推了几次怎么都推不动,有一个弓箭手从城头上探出身子想射箭,城墙太高了,要射中墙脚的人,必须探出身体才行,结果从城下车盾中飞来的羽箭瞬间**了他的咽喉。 宽达五百余丈的北门越来越多的云梯架设起来,我的五百人方阵也顺利的完成了架设十五个云梯的计划,十个车盾也从我们攻城队伍的间隙里推进到了距城五十步远的地方,城上城下的弓箭手不停的对射,敌人弓箭手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箭势更加有攻击力,而且有城墙垛口保护;我方的弓箭手有着车盾的保护,而且更加训练有素,箭法更加高超一些,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掩护我们这些爬城肉搏的人,防止敌人对城下造成更大的伤害,那些向墙脚射箭或砸石头的人,如果不探出身去,就伤不到人,可一旦探出身子,城下就有羽箭飞来。 我看时机成熟,拔出炎阳刀,大吼一声,领着黄笑和十个人向前冲去,城上的羽箭带着嗖嗖的声响从耳边划过,有些射在盾上,却不能丝毫阻止我们的行动。我找准一个云梯,对在梯子上佯攻的战友喊道:“你们下来,风翼来也!”他们一听,立刻从梯子两边跳下,紧紧的举盾贴在城墙上。我把大盾随手一丢,左手抓梯,右手持刀向上爬去,黄笑他们也跟着我学,将大盾一抛,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面对城上的弓箭,我的长刀来回拨打,一方面护着自己,同时也护着身后的兄弟。一个大滚木顺着梯子滚了下来,我丝毫不停,长刀一挥,将滚木斩成两段斜飞向了身后。 城上敌人见滚木不行,一个粗壮的大汉,高高举起一块百斤条石向我砸来,数丈距离,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的麻子。 条石砸了下来,我刀锋聚气,大喝一声“开”,条石也被斩开从旁边掉了下去。与此同时一根羽箭从那个大汉的喉咙穿过,只留下羽箭的尾羽不停震颤。 城上的人惊慌失措的将那大汉推开,有个持长矛的举矛就要向下刺,我早利用这个间隙快爬两步靠近了城头,不等他刺下,刀锋一挥将长矛斩断,刀势不停,在他的喉咙开出一朵血花。 在他不敢相信似的摸着脖子发愣的时候,我一跃上了城头,左右砍杀,为黄笑腾出了地方,我向左杀,黄笑向右杀,不一会儿就有了足够空间让十个人都登上了城头。 地下徐悠见了,开天大斧一挥,率领着十个精悍的刀盾手从我们刚才爬上来的云梯上向上冲。 我领着五个人,让他们排成一排站在我的身后,将两丈宽的城墙封住,并不停的向左打。黄笑领着五个人向右打。很快城头上便有三丈宽的地方没有敌人。 但我们也遭到了敌人猛烈的抵抗,我的长刀每砍死一个人,就有两个人冲到我的面前,砍死两个,就有四个冲过来,他们眼睛红红的,似乎根本不把死亡放在心上一样。若不是背后有五个彪悍的兄弟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我恐怕就会被围攻而死了。 敌人注意到了我们这些人,立刻将大量的弓箭手调集了过来,向这里猛射,只是一次齐射,我身边便有两个人满身羽箭倒在了地上,很快就被敌人乱刀分尸,即使我将长刀轮圆了拨打,左臂上也中了一箭。 为了快速爬城,我们上来时都抛弃了大盾,因此面对弓箭手的齐射时遭受了重创,敌人赶紧利用这个优势,从那两个死去的兄弟身上踏过,想从后面对我们进行包围,一旦被他们围上,这些不要命的家伙,即使毫无章法的乱砍乱捅也会给我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正在这危难关头,徐悠震天的叫声传来,即使在这个人声鼎沸的战场也是让人不由得一惊,他的大斧一个圆抡便有三四个人被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满地都是。我趁机护着三个受伤的兄弟向后退,徐悠带着些手持大盾的刀手重新将城头封锁。 我向右边一看,黄笑不比我这边好到哪里去,他的身上也带了伤,虽然徐悠带着的大盾刀手封住了防线,可他还是被敌人团团围困住了,他带的那五个兄弟估计全都伤亡殆尽了。 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箭伤,挥刀将露在外面的箭杆斩断,让三个受伤的兄弟赶紧下城,紧跑两步,猛的一踏城墙垛口,从那五个大盾刀手的头上越过,跳到了黄笑的身边,替他挡住了两支飞射过来的羽箭,护住他向后撤,忽然,我感觉背后一凉,赶紧矮身,黄笑的铁刀从我的头顶上削过,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要是被自己的兄弟给杀了,那才叫个冤枉呢。 我赶紧架住已经疯狂不分敌我的黄笑,一面替他拨打,一面架着他向后退。直到我将他带回安全的地方他还在不停的挣扎喊叫。 也难怪他会如此,黄笑的武功虽然不错,可跟着我近一年来,大的战斗从来没有过,自己也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自从我知道他的身份后,又是特意的将他放在后方。这次亲手杀人,并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敌人乱刀分尸,刺激之大,恐怕是我难以想象的,毕竟是个在富裕之家长大的少爷啊,但经过此战之后,我相信。他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 魏延率领的三十个精锐不断的登城,我让他控制住右边的局势,左边有徐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在黄笑的脸上打了三个耳光,他终于清醒了过来,不禁有些惭愧道:“大哥,我。。。。。。”我阻止他道:“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现在赶紧下城,退到城墙脚下或那些车盾后面去疗伤。”他还想说什么,我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扭头对跟着我的那三个受伤的兄弟道:“我知道你们不想下城,还想替死去的兄弟报仇,但不是现在!”那三个人喊道:“大哥,让我们。。。。。。” 我不等他们说完,骂道:“混蛋,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活下去!你们都是英雄,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我的手指头,你们现在受了伤,难道要去送死吗?要看着我将自己的手指头掰断吗?都给我滚下去!” 黄笑还有些不甘心,我骂道:“快滚!记得在城下把盾牌捡起来,紧紧靠着城墙就不会受伤,最远跑到车盾后面,别让后面的监军把你们当逃兵。” 他们心有不甘的下了城。现在徐悠和魏延两人不断向两边扩展,越来越多的士兵可以从不同的云梯上爬了上了。我阿三和阿四带着人跟着徐悠向左打,让龙飞和郭用带着让去支援魏延。我和张成在中间负责协调,让城下士兵挨着上城的云梯再搭建下城的云梯,一些云梯只准上人,一些云梯只准下人,不断的把伤兵运下城头。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像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我们想一口气破城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就不妨把它当成是一次实战练兵。让士兵结成盾阵,不断的替换前方的人。让那些没有杀过人的新兵刀头见见血,肯定是会有好处的。 一旦受伤便立刻替换下来,让他们下城,让出空间给等待上城的人。现在的城下还是很安全的。 但从东面城楼上的一阵箭雨却打破了我的这个想法,这里是东段城墙和北段城墙的交接处,在每个城墙角,都有这样一个高出城墙三丈的城楼,城楼是两段城墙的交接处,也是平时屯兵的地方,它长六丈,宽六丈,有两个门洞连接东、北城墙。城楼上方也是一个宽阔的平台,因为比城墙还要高出三丈,因此大都是弓箭手把守。并不停的向我们齐射,不少防护不严的兄弟被他们射中大腿、胳膊疼的嗷嗷只叫。 徐悠已经率人攻打到了城楼,但是被阻在那个窄窄的城门洞不能攻入,洞门太窄,徐悠有力使不上,还要应对头顶上的弓箭手,一时间很是被动。 我大怒,就是这些该死的弓箭手让我损失了好多兄弟。我掂刀冲到徐悠面前,喝道:“老徐,借你一斧之力!”说着跃上了垛口,徐悠一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开天大斧平方在垛口上,我踩了上去,他猛的一用力,我被高高抛起三丈高,眼看飞到了城楼上面,左手一柱城墙坚石,趁势借力扭身,一脚踹向一名射手的胸膛,他口喷鲜血倒退五步,倒地不行了。 我也从他的空缺位置落在了城楼上,那些惊慌失措的弓箭手慌忙将箭头对准我,我也毫不留情,伸手打烂身边一人的弓箭抓住他的脖子,提着它护在自己身前,冲到那些射手面前抡刀便砍。那些人慌忙中射箭,大都射偏,其他都被我身前的肉盾挡住。 我感觉手头一沉,看来是身前的肉盾已经死了,再抓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刀锋平削,将他的脑袋砍下,抡起尸身抛向敌人。 有些人惊慌的想从平台中间的梯子下到城楼里面,有些家伙想从里面上来。我不管那么多,先把平台上的人杀光再说吧。 一人举起弯弓想挡住我的刀锋,但那一石硬弓哪里能挡住锋利的百炼钢刀。我连着弓身和他的半个脑袋砍下,红红的颈血和白白的脑浆从被剖开的脑袋里倒出。 那些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都往中间跑,有的直接从孔里跳下去,可那里挤满了想要上来的人,结果都在那里挤成了一团,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刀刀的收割敌人的生命。 不一会儿,又有五六个兄弟被徐悠用大斧子抛了上来,估计是他担心我应付不来上面的局势。 有他们的加入,不一会儿上面的十几个射手都被斩杀完了。有几个长枪兵从中间的梯子上探出了头,我也不理他,待他们上得平台,我立马让人封锁入口。 一个枪兵对我挺枪便刺,他的速度在我的眼中太过缓慢了,我轻轻的闪身紧赶一步向前,抓住他持枪在前的右手,一刀斩落,指头一转刀锋扬起,又顺势将他的左手斩下。接着一脚将其踹翻,他已经没有了威胁,我也懒的杀他,任凭他双臂喷血哭号着在地上打滚。另外几个枪兵面露惧色。 以前我杀人喜欢像李默大哥那样,快速轻盈,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在敌人的喉咙开出血花,这样不但杀人快,而且省力,看李默大哥杀人更像是在看一幕幕精彩的表演。但是自从徐悠跟了我之后,看到他那种大开大合,每次都将对手拦腰斩段,内脏纷飞,或当头劈下,血星飞溅的场面,我的心中便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而且在实战中,我发现这种残忍的杀人手法似乎更适合战场的需要,因为每次徐悠这样杀人的时候,那些敌人往往被吓的扭头就跑或不顾战场上的危险爬在地上吐个不停。 我慢慢的也发现,在战场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钢刀、长枪,也不是弓箭,而是恐惧!震撼人心灵的恐惧,而能够制造这种恐惧的人才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我不顾地上那个人的嚎叫,他叫的越凄惨,他的同伴越慌张,而身边的兄弟越是热血沸腾。 我挥刀将最后一个枪兵的脑袋砍掉,鲜血从颈脖中喷出一尺高,尸体扑通栽倒。我冲身边的兄弟喊道:“学着点!这样杀人才能让他们怕!以后都给我这样杀!”他们高声喝道:“诺!” 城楼里面的人看冲上来已经不可能了,便调集人手齐刷刷的数十根长枪对着入口防止我们从上面下来。我看向下看了一眼,顺手从旁边抓起一个敌兵的尸体,将他的脑袋一刀砍下抛了下去,引起他们一阵骚动,我看有效果,便将四肢一个个砍下丢下去,最后是躯干。地下有人哭了起来,说不定是这死尸的亲人。 战场是残酷的,既然选择拿起了刀枪,就只有你死我活。我不想死,所以只能他们死。 我让那五六个兄弟照我的样子将平台上面所有的尸体都斩碎了,一会儿一起抛下去,这几个人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兄弟,经历过不少战阵,虽然说不上杀人不眨眼,但也差不多,可让他们把十几二十个人分尸,也确实让他们砍的手软,有两个还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弄好之后,我一声令下,几个人将这些东西一股脑的往下砸,低下一片混乱,我也利用这个机会,纵身跳了下去,一招拦腰破,长刀旋转,瞬间便腰斩了周围四五个人,上面的兄弟趁势攻下,我们和徐悠里应外合,很快让徐悠他们攻了进来,并快速的封锁了与东段城墙连接的门洞。 那些敌兵见我们控制了城楼,纷纷跪下来哭求饶命。我命令道:“收了他们的兵器,压回本阵!” 这时,阿三也带了一些人跟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看城楼里面,空间很大,可以容下近百人,但是那些尸体却很碍事,我命人赶紧清理。之后命令阿三带着他的百人队坚守在这里,徐悠留在这里助阵,我再三嘱咐,徐悠万不得已不准上阵杀敌,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压阵,无论如何要守住这个城楼。 ------------ 第二十八章 :黄其论战 我向右边奔去,那里魏延和龙飞他们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从城里调出了一支精锐的部队向他们压过来,城里也有不少的弓箭手向城上不停的抛射,可恨我们没有弓箭,只能举起大盾护着身体。 那些敌人大多手持长矛,专门朝我们刀兵大盾护卫不到的腿部戳,一时间士兵们伤亡不断增加,即使勇猛如魏延也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长矛阵的攻击下节节后退。我看形势不妙,赶紧让冲在最前面的魏延和龙飞回来,退到盾阵后面,让士兵用大盾结成盾墙,这才勉强阻挡住敌人的进攻,可要向前推进,却是再也无能为力。 我也很无奈,我们是刀盾兵,虽然有大盾护身,可手中的缳首刀与其说是进攻利器,不如说是反击类兵器,在敌人长矛的进攻下,我们没有弓箭没有长柄兵器的配合,只能采取被动防守的策略了。 城墙下,重甲戟兵拥促下的木质高台上,斗大的帅旗迎风飘扬,黄忠将军弗须仰望城墙上的争夺,眼睛微咪,在他的身边按剑直立的正是副将黄其和戟兵营统帅向邦。 黄将军笑道:“想不到首先有所突破的竟然是左侧,苏烈的夸口似乎有些过头了,看来我军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啊,向将军!派戟兵前去助战!” 向邦躬身领命道:“诺!”接着安排了一支五百人队向前压了过去。 黄其在黄忠将军身边道:“叛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何不以左侧为突破口,全力破城!”说完眼光瞄了下黄忠将军的脸色,发现平静如水,一时间捉摸不透将军的心思,有些忐忑。 黄忠将军不动声色道:“其儿,为将者,不但要勇猛无畏,还要纵观全局,切不可因小利而被牵心!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黄其心中一惊,但看将军以亲礼称呼,也便称道:“伯父教训的是,小侄受教了!” 黄忠将军嗯了一声,道:“你试着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给我听!” 黄其心中有些激动,他如何不明白这是伯父在有意培养和指点自己,他今年不到二十五岁,可是竟然跻身副将之列,比起自己的堂哥黄襄职位不次。除了自己的武艺之外,伯父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兵法韬略,但他也知道自己实战经验不足,需要多加磨练,伯父能给自己机会,说明自己还是很受重视的。 黄其思索了一会儿道:“叛军原有兵马五万,如果再加上临时征照民夫,有兵七八万之数,但我观城头情况,他们似乎并没有将民夫用来守城,或者说没有用来防守北门和东门!即使如此,北门和东门的守军也各应有两万左右,兵力比我军多,想要攻取确实不易,小侄刚才确实有失计较了!” 黄忠将军点了点头,但似乎还在倾听。[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 黄其见状,赶紧道:“敌兵人数虽众,但不及我军精锐,而且韩玄不懂守城之法,我观他至少有五处过失。” 黄忠将军笑道:“试言之!” 黄其道:“其一,城高而不宽,城头兵力不足。古书有记载,战国时期,城墙大多高有十丈又二,地基宽有二十余丈,城头宽有七八丈,然暴秦统一六国,下令熔天下兵器铸金人十二,又下令焚书坑儒,兵书战策城关机巧尽皆焚毁,并将内地城池高过十丈者拆毁,城石用以铺造无用的直道,从此致使国无坚城。我大汉立国以养民为本,珍惜民力,除却国都雄关,甚少有坚城修筑,如此一来,地基不厚,则容易地道而入。城头不宽,则兵力不足。” 黄忠将军赞道:“说下去!” 黄其道:“其二,城墙陡直,墙脚不设机关,我军可以以此为死角,躲避敌人弓箭,敌若探身,则易为我所乘!墨家有记载,古时城墙脚多设六尺高的削尖木桩,使敌人不能靠近城脚,或将城墙做成下大上小的形状,故有地基二十丈,城宽七八丈的说法,再配以调脚城楼,则弓箭射击没有死角,守城更易。” 黄其受到了鼓励继续道:“其三,叛军城头兵种配合不默契,守城之兵,必须弓箭手,之后有刀盾手掩护,刀盾手之后有长枪手支持。但叛军不懂配合,往往一拥而上,受挫之后又一哄而散。” “其四,城头调度不灵。守城所需各种物资不断的消耗,需要不停的补充,每隔五十米便需要有个城头军需官不断检查所需物品,并向城下发出信号,发出信号的方式各个部队有所不同。我军之中是这样,若需要箭矢向城内摇黄色旗帜。若需要刀盾戈矛,向城内摇晃黑色旗帜。若需要横木、滚石、火油、粪便等物向城内摇晃红色旗帜。若需要援兵向城内摇晃蓝色旗帜。但我观城上调度乱成一团,左侧攻破城墙后很长时间叛军才发觉,向那里才派出援军。” 黄忠将军点头道:“所说有理,那第五呢?”他的眼中很是期待。 黄其道:“第五,墨家守城篇有云,若无必救之兵,则无必守之城。韩玄孤城困守,又无外援,实为不智!” 黄其观黄忠抚须微笑,忽然醒悟道:“难道叛军还有援兵!” 黄忠将军摇头道:“能够与长沙暴乱相联系的无非两方面的人,一是孙坚之子孙策,此人骁勇善战,父亲死后兵力溃散,他投靠淮南袁术帐下,屡立奇功,近期从袁术处借兵回江东大展拳脚,不出数月便聚兵万余,正在对战刘鹞和严白虎。从长沙的密探口中得知,怂恿韩玄造反的正是孙家。但韩玄空有才名,却看不清形势,孙策虽然勇猛,但毕竟根基太浅,因此只能拿比较弱小的刘鹞和严白虎等人下手。他是惧怕我荆州出兵干涉他,因此先用长沙韩玄来拖住我们的手脚,以为自己赢取时间。孙家自保尚且不能,又怎会派兵长途来援。韩玄只不过是个弃子罢了!” 黄其奇道:“伯父为何不将此想法告知刺史大人,若我荆州趁江东战乱之时出兵,定可一举而下,如此,长江以南大半便在我军之手。” 黄忠将军苦笑道:“早在出兵之前,蒯良将军也曾说过袭取江东,主公也有此意,但长沙事乱后,主公立刻命我们出兵,袭取江东的事反而不再提起,我也无可奈何。江东有能人矣!对主公心思琢磨很透,有此人相助,孙策小儿将来成就恐怕无可限量!” 黄其深以为然,点头道:“此时不取,将来必为后患。那另一路是谁?” 黄忠将军摇头道:“也许只是我的多虑吧,韩玄此人虽蠢,却也做官很久,应该不会将希望完全方在孙策身上,但愿另外那个人不要轻举妄动才好,否则,我也顾不得情面了!” 黄其见状不敢多问,放眼向城头上看去。看到刀兵在攻城酣战,而戟兵却只有一支五百人队前去助战,而大队却稳稳的站在后方,不无忧虑道:“伯父,刀兵营是大哥的部队,这样的损耗实力,却为他人做嫁衣,似乎太便宜其他人了。” 黄忠将军也知道向邦不在身边,缓缓道:“都是大汉的军队,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清楚,以后这种分离军心的话语切莫再说!” 黄其四下看了看,除了周围忠心耿耿的亲卫们并没有其他人,有些不甘心道:“诺!” 黄忠将军听他的语气也知道他并不心服,便言道:“这其实也是为襄儿好,不经历战阵,士兵很难成长起来。伤亡的士兵可以很快地得到补充,但是勇猛的战将只有在惨烈的战争中才能脱颖而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襄儿的根基还是太浅了,手下根本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战将,苏烈此人倒是员猛将,可惜不懂兵法。” 黄其闻言若有所得,笑道:“伯父说的是,苏烈带领五千刀兵替代大哥指挥,曾夸下海口要一柱香内攻上城头,可他带人冲上去三次,结果被打下来三次,反倒是左侧的一部在城头牢牢站住了脚。” 黄忠将军道:“左侧领兵者何人?” 黄其身为副将,对于战场部署自然明了,回禀道:“是第三部的张武,平时倒是小看他了。”他又不禁看了一眼争夺惨烈的城头,不无担心道:“笑儿应该也在第三部曲,伯父,是不是……” 黄忠将军脸色微变,最终狠了狠心道:“不经历练,终难成大器。” 黄其劝道:“大哥黄襄只有这一个独子,二哥黄叙又体弱多病尚未有子,笑儿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黄忠将军摇头道:“不必多言!”他又注视了城头一会儿,笑道:“很好,拿下了吊脚城楼,立刻派弓箭手前去助战,一定要把它守住!” 我们正在城头尽力苦撑,忽然看到大队的重甲戟兵赶来,不禁心喜,赶紧将城头上的伤员和一部分士兵撤退到城楼里,空出地方让戟兵上来,有了戟兵的助阵,我们的形势好转了许多,不久又有一队弓箭手登上了城头,我一看,带队的竟然是林童,他现在还是弓兵百人队的头目。我也顾不得和他客套,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安排五十人登上城楼的楼上平台,又有五十人在刀兵的掩护下向城内的敌人抛射。 局势变得对我们很有利,可我心里却有一丝不安,似乎太顺利了,敌人不应该这么弱才对,他们应该有应对这种状况的方法,否则只要其他人也向我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全部占领城头,城墙岂非很快就能攻破,但敌人会用什么方法阻止我们呢? 我趁着戟兵顶在前面的机会,抽空休息一下儿,并找到张成,向他询问,他指着城内苦笑道:“你一看就明白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城内乱哄哄的人一列列的向城头上涌,他们大多扛着一个个草席,或者抱着一个个大坛子,我不禁心惊道:“火攻!”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草席很长很厚,很快被从城头推下,一头系在城墙的垛口上,之后放火,草席上也`不知洒了什么东西,非但不立刻燃烧,反而冒出一阵阵刺鼻的浓烟,顿时城墙上和城墙下都被浓烟所覆盖,那些想攻城的人受不了刺激,各个捂着鼻子向后逃,有些逃的慢的就被城上的弓箭手钉死在了地上。 我们这里也不好受,敌人将一罐罐火油向我们头顶上砸,城头人多,躲又躲不开,罐子用兵器一碰就碎,火油洒了周围的人一身。 我大惊,急忙下令人员往后撤,后面的人赶紧下城往回逃。但还是晚了一点,敌人的一支支火把和火箭`抛来,士兵们的身上顿时燃起来大火,我的刀兵们开始还有大盾防护,但很快连盾牌都燃烧了起来,不得已将盾牌一丢,便找梯子下城,有些来不及下城的,或被人挤得受不了的,都直接从城头上跳下,结果摔成了半死。那些戟兵更惨,一个个浑身着火,越是挤着往回跑,身上的火越大,一群火人挤在一块烧得更厉害。 这把火烧得我牙根都疼,不只是身上的疼痛,更是心中的疼痛。在大火的面前人类的恐惧果然是不可遏止的啊。损失已经不可挽回,我能做的只有尽量的多救人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拖延住敌人,让其他人安全撤下城头。可负责阻击敌人的部队则必须面对敌人的火油和趁机刺过来的长枪,可谓是九死一生。 我顾不得想太多,高声命令张成、郭用和阿三负责指挥城上的人向下撤。我则和魏延、龙飞吆喝着几个人手持大盾冲到了最前线。 躲在长枪兵后面的人不断的将油罐向我们砸过来,虽然有我方的弓箭手对他们攻击,可仍然无法阻止他们的攻势。不一会儿,我的盾牌上便沾染了一层粘糊糊的火油,有些还留到了皮甲上。魏延和龙飞他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久敌人的火把丢了过来,我们即时想躲也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它将我们身上的皮甲和手中的盾牌引燃。 龙飞平时喜欢用双刀,如今也只能将左手刀插回背后,一手持刀,一手抓着熊熊燃烧的盾牌。我们几个也都挥舞着火盾勉强的阻止敌人的前进。 我的长刀来回拨打着面前戳过来的一根根长枪,大火烧着了头发都没有发觉,还是魏延挥刀帮我把火苗斩灭。 他手里的盾牌着着大火,一个油罐抛过来,正巧砸在上面,火苗突然暴涨,他猝不及防,将眉毛烧掉了一半,顿时大怒道:“他***,老子不活了,要烧死我,也得带上你们垫背!”说着举起燃烧的盾牌像个球一样滚向了面前的长枪丛里。 他浑身着火,就像个大火球,加上速度又太快,枪兵们急着戳出几枪没有扎中,他已经钻到了敌人群里,将盾牌一丢,鬼头刀大开大合,完全和敌人搅在了一起,后面的人一时间也不敢再向他身上洒油,生怕伤到自己人。 我心中大喜,魏延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正合我意,既然盾牌无法挡住敌人火油的攻击,那就不妨和敌人搅和在一起,让敌人成为我们防备火油的工具,只要不再受那大火的灼烧,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就大得多了。 ------------ 第二十九章 :誓为英雄 我们几个人手举火盾,如同火球一般冲进敌人丛里,刀起刀落,那些敌军哪里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气势顿时为之一滞,而那些长枪兵一时间调转不过来兵器,我们趁机发挥自己的近身肉搏优势,接连斩杀了几个人。并趁敌人换乱的片刻空隙赶紧把火盾丢了,把身上的火打灭。 不久敌人也学聪明了,他们不再顾及自己的同伴,将油拼命的往我们身上泼,连带着我们身边的敌军也一块算了进去。 我们还好,早就料到可能会这样`,一看形势如此,赶紧往回逃。那些受牵连的敌军有些愤怒了,没成想自己还没死自己的兄弟就把自己抛弃了,也顾不得和我们再纠缠,也急忙向自己阵营的方向挤,趁还没有点火还能活命。 有些跑的慢的就和我们一块被引燃了,被烧的嗷嗷直叫。我们浑身大火,在地上打滚也扑不灭,幸好城头上的兄弟都撤的差不多了,有许多空地方,否则非得大伙挤在一块烧死不可。 我拉起龙飞和一个发狂的兄弟,大吼道:“快到城楼里去!” 城楼里有阿四和徐悠守着,暂时是最安全的地方。 下城已经来不及了,我可不想自己在下城的时候,后背让敌人再钉两箭。 距离城楼还有二十丈,可这二十丈此刻却显得这么的漫长。 在后撤的过程中,敌人的弓箭手趁机对我们疾射,因为盾牌早就烧没了,每人身上又都中了几只箭头,疼是疼,但不是要害。 城楼顶上有林童的弓兵队,不断地射箭为我们作掩护,我们几人终于狼狈的钻进了城楼。 一进去立刻就有几十个兄弟奋不顾身的将我们扑倒,像叠麻袋一样一层层的压在我们身上,终于将我们身上的大火扑灭了。 等他们一个个立起来,将我们从最低下捞起来时,我和魏延、龙飞还有其他三个兄弟,身上不时冒着青烟,弥漫着烤肉的味道,有的地方还有火星,似乎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死灰复燃一般,脸上乌黑,只在眼球转动的时候发现一点白色。铁盔齐沿的地方头发烧焦,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次冲到最前面十几个兄弟,可从火里冲回来的兄弟只有我们六个。想起我们一起向前冲时的义无反顾和一张张熟悉的脸,我实在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安慰兄弟们的话我不想再说,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大口对口的呼吸,我的呼吸并不急促,但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只有如此才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有徐悠和阿四在,我不担心敌人会攻破城楼。好一会儿才从地上坐起来,将头上的头盔摘下,想把身上这件被烧的破破烂烂的皮甲脱下来,一阵疼痛从肩头传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肩有一个箭头,原本有肩甲保护,射得并不深,向回跑的时候随手将外面的箭杆斩断了,但回来后被兄弟们压在身上,无意间被压的更深了,疼得有些麻木了,所以也就懒得理,现在又触摸到,才重新感觉到一丝丝疼痛。 我忽有所悟,赶紧察看他们五个的伤势,龙飞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魏延伸手反摸着后背道:“这群兔崽子,你们就没有好点的灭火方法吗?我后背的长箭杆还没有斩断你们就压上来,差点疼死我啊!” 其他三个也面有苦色,却没有多言,毕竟比起痛苦来,命还是最最重要的。 阿四赶紧过来笑着赔罪,他又小心的帮我把箭头用刀挖出来,伴着着箭头的拔出,一股黑血涌出。他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角为我包扎。 阿四不好意思道:“可恨我们没有金疮药,否则兄弟们都可以得到救治了。” 我放眼看了一下周围,许多兄弟都是浑身带伤,却只能用又脏又破的布条包扎伤口。 在战场上直接战死的兄弟很少,受伤的才是大多数。现在的天气还是很热,如果受伤的兄弟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伤口就会发炎出脓,接着就是溃烂,不久那些伤口溃烂的人就会发烧死去。 所以,战场上最大的伤亡往往不是在敌人的刀下,而是在这些看似小小的伤口上。 我能怎么办呢?金疮药只有校尉级别的人才给发放。我们平时受伤就是抓一把土止血。现在我的队里有了华他先生,他平时采得药草不在少数,但他现在还在城下,撤到城下的兄弟安危可以不用担心了。这也正是我不计伤亡的战斗的原因,因为我知道直接战死的人微乎其微,受伤的才是大多数,而有华他先生在,这些受伤的人就能恢复,将来这些人再面临战阵的时候就远比新兵厉害的多。 可城上的兄弟们怎么办呢?我只能期望一会儿黄忠将军再次发兵攻城的时候,想办法将他们运到城下去吧。 正想着,龙飞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包来,约有拳头大小,我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抬眼发现我在观瞧,笑道:“这是神仙散!” 一说是神仙散,那肯定是和神仙有些牵连了,不管有没有用,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人这个好奇心果然很强烈啊。龙飞把包打开,大家瞪大了双眼等待着观瞧神仙的东西是个什么样子。 黑包打开之后,里面露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像是烧饭用的铁锅的锅底黑。大家有些失望的咦了一声。我有些怀疑这些粉末之所以黑是因为在黑色的布包里面的缘故,于是用手指蘸了一下,发现果然是黑的。 龙飞干咳两声道:“这个之所以叫神仙散,其实就是师傅用来装神弄鬼的道具,大哥和阿四应该见过,在山神庙里制造烟雾的就是这种东西。” 阿四嬉笑道:“你不会是想学你师傅的样子扮成神仙让城里的敌人给咱们送点金疮药来吧!” 徐悠大喜道:“这个办法好,就是不知道他们信奉的是哪个神仙?” 龙飞苦笑摇头道:“这个神仙散有个特点,遇点火星都会点着,我本来一直放在身上是防备雨天生火用的。但我曾听师傅说过,这个神仙散用来止血和治疗伤口也有奇效,但是容易留下难看的疤痕,而且永远除不掉。所以平时我们即使受伤也不用它。刚才在火里面冲杀,我险些忘了自己怀里还揣着神仙散!想起来真是后怕!” 我闻听心中就是一动,赶紧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喜道:“我来试试看,咱们大男人身上有疤痕怎么了,又不是在脸上!” 我把身上的皮甲脱掉,又慢慢腿下被汗水和血水湿透的内衣,裸露出上身,解开阿四为我包扎的肩头。除了那里,我的身上还有其他三处刀伤,一处箭伤。 龙飞将黑色的神仙散掏出一点,仔细地洒在我的伤口上,有些蛰的荒,之后是麻麻的。流血也很快就止住了。我喜道:“这个神仙散不错,至少止血效果很好啊!” 龙飞道:“大哥别动!还没结束,一会儿你忍着点疼!” 我奇道:“药都洒好了,我没感觉有多疼啊!” 龙飞摇头道:“别动,马上就有感觉了!”说着他点着了一个火褶子,慢慢的向我伤口上靠去。一阵磁磁声响,我的身上一阵轻烟冒起,那个疼啊,虽然短暂,可是出奇的疼,就像是什么东西在身上撕咬,我差点喊出来,但发觉一群兄弟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咬牙挺住。接着龙飞一个伤口接着一个伤口点着,最后点完的时候我眼睛都快翻成全白了。 听到龙飞说结束了,我长出了一口气,赶紧闭上眼睛,省得他们看到我的丑样。 我闭着眼睛,却听见兄弟们围着我不停的赞叹。我心中暗喜,自己的忍耐力还是超强的,这种疼痛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得了的,这下你们都服了吧!要是换成阿四不定哭叫成什么样子呢!嘿嘿 忽然听到有人说:“真厉害,伤口已经结疤了,真是好药啊!”有人赞道:“就是,也太快了!不愧是神仙的东西!”“好东西,好东西,我也试试!” 我心中暗怒:“我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有人夸我两句呢?” 大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龙飞也没有顾及,似乎是很兴奋,没想到这个神仙散有这么神奇的作用,于是忙着给其他人治疗去了。 还是阿四懂事啊,他找了件干燥的衣服给我披上,言道:“大哥,我看伤口虽然结疤了,但不要用力过度,否则还是容易裂开出血的。” 虽然有些自作多情了,但幸好没人注意到我的神情,所以也不算太丢人,再丢人的事,只要没人看见就不算丢人,我一直这么认为。 我又仔细察看了一下伤口,竟然真的结疤了,如此一来就不怕它发炎流脓了,只要好好将养,小命肯定是保住了。他们这些士兵可以如此,但我却不能不动啊,这些伤口一会儿肯定还是得崩裂的,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头领呢?一会儿战事再起,其他伤者可以不用动,留在城楼里,等有机会就送下城。 但是无论何时,我却必须掂刀冲在最前面,不管受没受伤,身先士卒,这就是我作为首领的职责。 我披起衣服,向城楼的顶上走,阿四看见后慌忙找了面大盾护在我的身旁。 上到顶上,发现这里平台的地面上积了一层的箭只,想来是敌人从底下进行集体抛射的结果。在平台边上有一层弓箭手,弓箭手身后是一层举着大盾的刀兵。 但现在的形势似乎有些好转了,他们将城楼十丈内的敌人终于压制住了,林童在边缘看了一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冲我冷笑道:“你这个火焰英雄感觉如何?被火烤得滋味很好吧!” 我嬉笑道:“一般吧,他们的火还是稍欠点火候!” 林童皱眉道:“那是不是还得洒点细盐,抹点酱油,烤个七分熟才算好手艺!你这个混蛋,说过多少次,你是一队之长,是一队之魂,怎么办事还是这么莽撞,一点不知道惜命呢?你要真被烧死了,看你的队伍散不散?” 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我下乡征办粮草的时候,有个老神仙给我算过命,说我能活七八十岁呢?对了,敌人情况如何,我看看!” 林童大怒,抬脚就踢,我伸手抓住,谁料他手里还有弓,一下抽到我的手背上,冲着阿四怒道:“赶紧把他带下去吧!看他穿成什么样?小心一箭射死!快下去!” 阿四会意,连拖带拽的把我弄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方又一轮的攻城开始了。因为有这个城楼的支持,城下阿三和郭用他们登城并没有太大困难,只不过是重新在架设云梯而已,原先的云梯都被敌人破坏了。 我们也趁机从城楼里冲出。我穿上皮甲,挥舞炎阳刀,冲在最前面,敌人的火油用的已经差不多了,其他的还没有运过来。再加上城上的弓箭手压制,我们很快就又拓展出了五十多丈。 忽然我发现城下爬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爬上城头后,便发疯般的大吼大叫道:“我要做英雄,我要做英雄!”一边喊着一边大刀乱飞,如有神助。他身后上城的那些人也都学着他的样子,一边大喊一边杀敌,敌人顿时就是一阵慌乱。 我和魏延对视了一眼,这群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勇敢了,难道说黄忠将军请神仙降下仙符神水给他们吃了。 看到他们这么勇敢,我们也不能示弱,大吼连连冲了上去。 我冲到最先爬上城的那个人身边,替他挡着了两支长枪的攻击,顺便将他拽着向后退,他冲的太靠前了,身后已经没有个队友的支持,这种脱离队友支持的冒进简直是找死。 他似乎有些不服,想要挣扎,但看到是我,便安下了心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和他蹲下,防止弓箭手的袭击,笑道:“陈兄,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真吃了仙丹不成?” 那人果然是陈恒,他多少恢复了平静道:“昨晚和你一席话让我受益很多,今天你在城头上的浴火奋战,更是让我既羡慕又羞愧!也许就像你说的,要想成为英雄,就必须自己努力去做,像我这样躲在姐夫后面,永远被人看不起,所以,我要做英雄,哪怕只是一会儿也好,你刚才看见了没有?我喊叫着冲杀在最前面的时候,那些平时不服我的人也跟着我又喊又冲!这种感觉真好!” 我重重的在陈恒肩头上拍了一下道:“你很勇敢,真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再向敌人冲过去吗?我们一起!” 陈恒激动道:“好!我们一起!” ------------ 第三十章 :月夜破城 正所谓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看大军攻了一天都没有什么效果,几次进攻都被敌人顶住,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便找了个借口,和大家一起退下了城头,放弃了那个看似坚固的城楼,我可不想饿了一天,晚上还要在城头上苦守。 虽然黄忠将军下令要我们死守,但大军攻城都可以败退,凭什么我就要困守在城头上,既然都是败,我跟着他们一起退下去似乎也没设什么说不过去的,黄忠将军总不能因为我们五百人队在城头坚持最久而处罚我们吧! 我不求有什么大功,功劳可以让张武领去,但我要为自己手下几百号兄弟考虑,让他们在战斗中得到锻炼是好事,可要说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城楼,连命都不要,我还没有高尚到这个地步。 接下来的五天,我们都在不停的攻击。第六天才算是偃旗息鼓,在大营里休息了起来,我们也都趁机进行战后清点,这几天下来,我的五百人部伤亡近半,战死三十多人,轻伤重伤者一百六十多人,伤残不能再战者七八人。 我让部队里选出一些比较机灵的年轻人跟着华他先生治疗伤者,顺便也学习学习,将来华他先生不在身边的时候,也可以救治身边的伙伴。 安抚的工作不用**心,那是他们每个百人长的职责,我只是顺便转一转,看一看,但这样依然让受伤的兄弟们很感动。 说实话,这次战斗下来,我们五百人部的伤亡是最大的,值不值得呢?有些老兵油子开始说些不中听的话,别的五百人部暗地里也有嘲笑我们傻的。 唉,人这种东西就怕的就是比较,当然还有比较之后的流言。 我知道,肯定已经有人将这次的伤亡作了比较,并刻意的将其作为我领兵无能的证明四出宣扬。 我并不惧怕他们的外队之人对我的嘲笑。我在乎的是自己部队里兄弟们的看法,因为这关乎着军心和我的威望。一旦军心涣散,那就不可能再组织起有力的攻击,一旦我的威望打破,就没有人再会跟着我奋勇向前。 这让我忽然有种感觉,士兵们之所以如此的勇敢奋战,仅仅是因为我,因为他们相信我可以带领他们战胜面前的任何敌人。而我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在最关键的地方,更是让他们坚定了这种信心。 这就是兄弟们奋战的理由吗?这是个好的理由吗?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需要理由,没有人可以毫无理由的去做一件事,更别提是危险的事。也许有人会说是随心而为,但这不也是一个理由吗?或者说是借口。(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当然做事的理由也是有区别的,一个好的理由会让人义无反顾、兴致勃勃地去做事。一个不好的理由却会让人心生迷茫和胆怯。随心而为的事情可以随心而放弃,便是如此。 我听人讲起过以前秦国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叫白起,他简直就是个恶魔,从参军以来,靠着斩杀敌人的头颅为自己积累功勋,竟然从一个小兵一直坐到了候爷,他最厉害的一次,竟然一次坑杀了四十万赵国的降兵,这是个怎样铁石心肠的人,以前我一直无法理解,他杀害没有还手能力的人,心里难道就不愧疚吗?他晚上难道就不做恶梦吗?他不怕那些鬼魂来向他索命吗? 可是现在,从当兵至今,死在我刀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以说,我现在的职位也是用敌人的头颅堆起来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曾恐惧过,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好受些,我每天睡觉前都对自己说十遍同样的话“凡是拿起刀枪的人,不是伙伴就是敌人,为了自己也为了伙伴能够活下去,我必须杀掉敌人!无辜的人是不应该拿起刀枪的,凡是拿起刀枪的人,都不无辜!生死由命!” 没想到这样每天说上十遍之后,自己心中的内疚感慢慢的消失了不少,再杀人时,厌恶的感觉也淡了许多。 从此我悟出一个道理:只要你坚信一件事情,并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那么再做这件事的时候心情就愉快的多。甚至有种为了这种正义而献身也在所不惜的冲动。 林童说我这是在自欺欺人,我笑道:“只要自己内心舒服些,欺骗一下又如何?”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欺欺人的时间长了,就成了坚定的信仰。 不错!只有具有坚定信仰的人才能无所畏惧。我身边的兄弟对我的崇拜算不算是一种信仰呢? 我觉得不算,那顶多算是一种信赖,远没有坚定不移的地步。而且这种信赖还是不可靠的,因为我不是吕布大哥那样的天下第一号英雄,世上比我厉害的武将多了去了,一旦我被打败,这种信赖岂非就要瓦解,士气岂非就要消失? 那么应该在士兵们中间树立一个什么样的信仰呢?什么样的信仰会让士兵们觉得正义无比,又不会因为像我这样的统领失败而消失呢? 我苦苦思索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忽然一个卫兵将我拦住,喝道:“口令!”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驻防区,夜晚像我这样的人来回闲逛,不被怀疑才怪,我急忙回道:“大汉威武!” 忽然我心中一动,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一下解开了,我们都是大汉子民,远不说武帝征伐匈奴,卫青霍去病扬名千古,并发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迈气势,近的来说,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班超定西域,万国来朝,甘罗下南洋直通天边,这是何等的盛世!可是现在呢?我们的大汉皇帝被一群乱臣贼子控制,国家战乱不休,民众困苦不堪,乱民四起,善良的百姓被当作磨刀的工具,奸险小人春风得意,大汉威武也被人当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口号,哪里还有什么威武可言? 不错!我就是要把重振当年的大汉威武作为自己的目标,虽然自己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我是大汉子民!谁规定说我大汉子民不能为我大汉重新中兴而出力?我对当今的天子和权臣是谁并不在意,只要能够中兴我大汉,谁来做皇帝我倒并不在意。 想到这里,自己的内心不由得充实了起来,从军以来一直困惑着自己的一个问题得到了解决,我终于知道自己应该为什么而当兵,为什么而打仗了。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形成,我要把自己的这个信仰变成为我的部队里每个人的信仰,而信仰形成的第一步便是自欺欺人,那么好,我要想办法让部队里的每个人都按照这个想法开始欺骗自己才行,只要时间够长,方法得当,我相信他们会把“重现我大汉威武”作为自己的信仰的。如果有谁拒绝接受这种信仰,我会把踢出我的队伍,一群拿着武器却没有信仰,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打仗的人,是很危险的。 计划还没有实施,便有传令兵来找我,让我到张武将军军帐中议事,到了那里,得到的消息让我很是惊讶,我们今晚就要从地道里钻进城内偷袭。 原来地道一直都在挖掘,这几天的进攻都是疲兵之计。真正的夺城之战就在今晚,而这个主攻的任务黄忠将军交给了我们第三千人队,由我们打头阵,从地道里潜入城内,然后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张武似乎很兴奋,这几天来,因为我们士兵的拼死战斗,他在黄忠将军面前挣足了面子,这次主攻胜利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敌人已经五天没有休息,虽然我们也很累,但我们一直掌握着主动,一来神经没有那么紧张,二来,以有心算无心,不胜利才怪。 为此,他以我部伤亡太大为由负责跟随在陈恒他们的后面,相比较起来,陈恒部在数天的攻城中只伤亡不到百人,似乎比我们更有战斗力。 我也懒得理他的安排有何用意,安排好之后出战就是,我部虽然可以调动的精锐只有两百多人,但若真打起来,我可谁都不怕。 入夜之后,待的三更之分,我们开始秘密的出发。 我们刀兵千人曲作为先锋,趁夜从地道潜入发起了进攻,但让我们吃惊的是,我们冲出地道很远也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正在疑惑间,城墙上火把突然一个个点亮,一块巨大的磐石从城墙上落下,刚好砸在地道上,地道被砸出了一个洞,接着大盆大盆的热油从城墙上泄下,注入了地道之中,一根火把丢下,地道口都被熊熊烈火堵住,外面的军兵不能入内,城内只剩下我们的五百多人面对数万长沙军浴血奋战。 张武见势不妙,招呼一声,就往人少的城内逃去。后面的士兵也慌了阵脚,跟着将军乱成一团。我快速的分析了一下眼前形势。现在敌人的主力聚集在城墙周围,切断了我们和城外的联系,我们就像是瓮中鳖,网中鱼,以数百对数万,往城里逃,只能是离援军越来越远,终归会被堵住杀掉。既然如此,我们唯一的生机就是向城墙冲锋,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迎城外部队进城。虽然我们成功的几率不大,但总比没有强。 于是,我举起一个正在燃烧的木掾,大声吼道:“想活命的弟兄向我看!”这一吼果见成效,士兵们在混乱中突然看见一个高高举起的火种,不由自主靠了过来,城墙上的弓箭手见状,箭如雨点般射来,徐悠抡圆了大斧在我身前护卫。 我背向敌人面向聚集过来的兄弟们喊道:“大丈夫生于世间,不是用来逃跑的!我们之所以被当成先锋攻入城内,是因为我们是最强的部队,我们是无所畏惧的部队。你看看城墙上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一群刚刚拿起刀剑的农夫,我站在这里,他们弓箭都射不准,我们还怕他做什么?” 士兵们越聚越多。城墙上的敌人见状开始用重兵向我们压过来。我继续道:“现在,黄忠将军为了营救我们正在拼命的攻城,由此可见,我们在他的心目中有多重要!黄忠将军还没有放弃,我们自己难道就要放弃吗?”黄忠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一提他的名字,加上城外的喊杀声,士兵们果然恢复了斗志。我接道:“士兵们,结成海潮方阵!魏延,带领你的百人队守好左边方阵。阿四,带领你的百人队守好右边方阵。黄笑,你呆在阵型中间负责协调。士兵们!你们的身前是敌人!身后是战友!挥舞你们的刀,刺进敌人的胸膛,打开城门,迎黄忠将军进城!冲!” 所谓的海潮方阵,其实就是中空的正方形方阵。在外围的士兵受伤或者疲惫,立马后退中间,由身后的战士替换,从而形成连绵不断的攻击波,如同海潮一般,一浪接一浪,永不停息。这需要平时严格的训练和默契的配合,所幸的是徐悠当时训练很严格,虽然这些人在一块训练的时间短,但在危机时刻,也是相当默契。 我和徐悠二人冲在最前面,如同两只猛虎进入羊群中,左右冲杀。徐悠的开天大斧一轮就是一道红波,四五个敌人便应声砍成了两半。我不断使出拦腰破,近六尺的长刀旋转起来,如同旋风,将周遭的敌人大面积杀伤。那些少经战事的长沙兵那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不断后退,再加上他们没有利害的武将出来阻挡我和徐悠的攻势,敌人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而我方士兵也因此而士气大振,阵型更加牢固。 敌人的弓箭部队不断抛射,可我们举起的大盾有效的防护了自己,敌人也无法在自己的弓箭手集体抛射的时候冲过来,我们反而并不如何危机。 我们虽然人数少,但是组织严密,战斗起来有条不紊,信心十足。而敌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散乱不堪,一触即溃,士气低落。我们就像是波浪中的一叶扁舟,虽然危险,但是要沉没,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我最怕的就是持久战。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时间一长,再厉害的猛虎也会被小孩耗死。更何况敌人最厉害的火油攻击还没有用上来。 所以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放下吊桥。我让魏延和阿四稳住方阵的阵脚。向徐悠招呼一声,直向城墙上杀来。城墙由于宽度的限制,反而受到的攻击面小些。我在前面,徐悠为我断后,城墙上一群群的敌人从上面落下,斩杀了大半个时辰,才前进了数百步,但总算是到了城门楼。吊桥的机关就在城门楼的中间。韩玄在城楼上大喊大叫,身边的士兵却不停退却。他见势不妙,在一群人的保护下向城下逃去。 我和徐悠成功的斩杀守在吊桥机关旁的士兵,将其放下,城外吼声连天,攻了进来。魏延带领方阵向城门移动,正好碰见下来逃跑的韩玄,魏延大喝一声,一刀将其人头斩落。余人皆散。他们顺利的打开了城门,城外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我坐在城门楼上,看着初升的太阳,如血般鲜红。 ------------ 第三十一章 :城破之后 稍微休息片刻后,我想到还有些重要的事没做,就把魏延、龙飞、徐悠、黄笑、阿四和阿三六个人找过来。让他们跟着我走。 魏延最为兴奋,他提着韩玄的人头趾高气扬,肩扛大刀环望龙飞等人,说不出的得意。 龙飞倒没说什么,徐悠有些暗恼,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就让这小子捡了去。瞎子阿四此时的眼睛比谁都亮,他和懒鬼阿三对望了一眼,阿三忽然变得很勤奋,笑道:“老魏,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一定有些累了,来来,兄弟帮你拿着这个东西,你也歇息一下!”说着就向韩玄的头颅伸出手去。 魏延似有防备,将头颅向身后一藏,嬉笑道:“这可不行。。。。。。”忽然他发现阿三眼中的笑意,心中暗叫不好。可已经晚了,早就守株待兔的阿四趁手将那宝贝抢了过来,口中啧啧称喜。 魏延大怒伸手就夺,和阿四扭打在一起,阿三大笑着也冲上去,三人笑骂着扭打不停。 我一看有些不像话了,还有正事要办。就喝止他们停手。魏延也闹够了,就把韩玄的人头向我递了过来,道:“大哥,这种东西还得你去上交,功劳也得你领才对,我刚才也是和他们闹着玩的!” 阿四和阿三笑道:“你小子并不蠢吗?刚才还装傻!” 徐悠喜道:“这下好了,大哥把人头献上去,说不定又能官升一级啊,我老徐又能变得更威风了!” 阿四嘲笑道:“大哥升官又不是你升官,你高兴个屁啊!” 徐悠不服道:“大哥官升了,手下人多了,还不是要靠我来管?到时候你小子不听话,老子一样揍死你!” 这话倒不假,徐悠虽然并没有明确的官职,但我实在太懒了,军中的监察和训练工作一般都是由徐悠代劳,现在他俨然就是队里的第二号交椅,看我眼看又要高升,焉能不喜。 我也不客气地把人头接过来,用衣服仔细的包起来,扎到腰上,言道:“像这种大功,不是我们这种小将可以领受的,我会把他偷偷转送给黄襄将军。老魏你也别气馁,功劳我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我风翼在,就决不让兄弟们吃亏!” 黄笑奇道:“为什么不直接呈送给黄忠将军呢?韩玄是首恶,杀了他功劳肯定就是这次长沙之战最大的功劳了。(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何必把功劳转送给他人?” 我苦笑道:“黄襄将军对我有大恩,这也算是我报答他的一种方式吧!更何况每个人福分都有浅薄之分,这么大的福分,我怕受不起!你们之中的任何人也都受不起!”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当着黄笑我不好意思说出来,我在军中没有根基,能有今日全靠的是黄襄将军,只要黄襄将军好,我就能得好处,如果他倒了,我也就完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博取黄襄将军的信任。如果我贪图这次小利而越过黄襄将军把自己的功劳报上去,封赏会有,也许还能官升一级,但最大还能大的过黄襄将军吗?那个时候黄襄将军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产生看法,失去他信任的我,还能够在刀兵营里立足吗? 众人见状不好再言语,他们都不傻,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否则魏延也不会把这个功劳主动让到我的头上了。而他的这个举动,极大地获得了我的好感。 我把手一挥道:“不要再言语,向太守府的内衙前进!” 现在城内乱成一团,太守韩玄虽然死了,但是城内的几万士兵还没有完全放弃抵抗。因为冲进城内的我军对跪地求降的降兵多有杀害者,加上城内一直宣传的一旦城破敌人就要屠城,因此那些不愿做着等死的人,都依然拿着兵器进行抵抗。 我们顾不得和街上的游兵散勇打斗,一阵急行赶到太守府的外围。那里已经有我方人马围攻了。几百敌兵仗着太守府的高大墙头拼死抵抗。我方人马又进的太急了没有带攻城用具,有一些人又急急忙忙的回城外去搬云梯,所以,我们到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相持。 我心中暗喜,太守府还没有被攻破就好。招呼着他们六个找了一个我方人马稀少,敌军防守也松懈的地方,借助徐悠的大斧之力,我们一个个被抛上了几丈高的墙头,落入了府内,接着把徐悠也拽了进来。 我们七个人就像是七头猛虎,府内的那些人哪里阻拦的住,但我也不和他们纠缠,直接朝府内的府库冲去。 到了进前,发现那里依然还有不少守卫,也许他们还不知道韩玄已经死了,城内危机吧。我们冲过去把他么驱散,徐悠接连三斧才把府库厚厚的虎头大铜锁斩开。我和龙飞用力推开大铁门,我们都钻了进去,在里面上住了门口。 我早就算计到一旦大战起来,城内的金银财务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外面的库房存放了,肯定是放在防守最严密,对韩玄来说又最方面的太守府。 面对眼前的金银绸缎兵器,我们都暗暗吃惊,阿四更是夸张的躺在一箱箱的黄金白银上打滚。我也有这种冲动,虽然以前有曹嵩的万两黄金,可眼前聚集的是一个曾经作为长沙国都的城市几乎所有的税收和历年来的财富。不吃惊那真是不可能的。 看到大家都双眼冒金星的呆了好一会儿,我回过神来,赶紧吩咐他们找口袋开始装。懒鬼阿三一下子变成了我们之中最勤奋的人,他找来一个比他还要长大的口袋,快活的拿起一吊吊铜钱往袋里塞。我顿时大怒,一脚踹过去,把袋子里面的铜钱甩的满天飞,喝道:“老子要黄金!黄金!黄金!”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我们不可能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弄走,只好拣最贵重的拿。玉石虽然也很贵重,但在乱世,他实在没有黄金好用。 这次冒险进来,我就是要趁府库被攻陷和查封前好好捞一笔。虽然和大家一起攻陷府库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大伙一起抢,但那样实在有损形象,如果将军们来的再及时一些,更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哪有现在这样随心所欲。 我们每人都装了百多斤黄金,发现门口有些浓烟侵入,想来是门口敌人放火了。 人不能太贪啊,我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口袋,将阿三、阿四和黄笑的口袋里面黄金倒出了近一半,让徐悠和魏延多背些,我也背了三百多斤。这个重量对我不算什么,平时训练的大石头一般都是五百来斤的。徐悠更不用担心,他能力负千斤,魏延也不差。我没有让龙飞负重,一来他是用双刀的,负重不好发挥。二来,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护卫。 我们打开铁门,一股火蛇冲了进来,稍微平复了一会儿,又是弓箭,大家尽力拨打,我瞅准时机,一个纵身跳了出去,身上压着三百斤重的黄金,动作虽然有些不便,可也不是那些普通士卒可以拦的住的,再加上机动灵活的龙飞,不一会儿我们全都边打边撤到了府衙的墙脚。 没有梯子,也不可能再越上墙头了,身上的东西太沉,身后又是一群群的敌人,其中还有弓箭手,跃上城头岂非要成箭靶子。 徐悠见情况紧急,发起了蛮力,将开天大斧子抛给我,双手抓牢肩头五百多斤的黄金,大吼一声向厚厚的院墙撞去,六尺厚的院墙竟然在体壮如牛的徐悠撞击下不停的晃动,那些追兵那里见过这么疯狂的人,看得都有些呆了,连撞了三下之后,只听一声轰隆隆响,三丈高六尺宽的太守府院墙竟然倒坍了一段,我们趁势逃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官兵看到异变都杀将过来,看到缺口里逃出几个身穿自己军服的人,每个人灰头土脸,都还背了个奇怪的口袋,虽然不大,却似乎很沉重的样子。他们刚要开口相问,就听自己的队长喊道:“是小风吗?” 我大喜,一看竟然是李默大哥,本来一起偷袭进的城,可张武慌乱逃跑后,陈恒怕他有事,便带着队里功夫最好的李默大哥去保护张武了,所以夺取城门的时候,李默大哥和陈恒没有参与。 本来我还担心他的安危,可现在看来他正带着人攻打太守府,我也就放心了。 可自己身后背着重要的东西,当着众人不好明言,于是急忙告辞。而李默大哥他们也靠着这段倒塌的院墙冲进了太守府。 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我把背上的黄金袋子交给龙飞。嘱咐他们不要停留,立刻返回营帐,把黄金藏起来。而我则赶紧去找跟随刘磐公子一起从东门攻入的黄襄将军,把韩玄的人头交给他。 之后我们便分开,我快步的向东门处移动,正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走小胡同可能更快,于是一步跨进了一个小胡同,结果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吃惊。 胡同里有个和我一般军服的消瘦汉子,正拿着寰首刀在割一个人的脑袋,那人瞪大了双眼不甘心的呜呜叫。 我大汉军中仍有斩首立功的传统,但我一般不屑于这样邀功,可有些老兵油子却很会捡这种便宜,他们往往会把别人打伤或者杀死的人头颅割下算作自己的战功,这样的人我向来看不起。心中鄙夷了一下,准备走过去。 忽然我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正在被割脑袋的家伙竟然也是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军服,而且大腿上还插了一根羽箭。我顿时明白了,这个消瘦的家伙竟然是在割自己受伤战友的脑袋冒领军功! 一时间我们都非常的尴尬,那个快死的家伙脑袋已经被割掉了一半,已经救不活了,却也还没死,正眼巴巴的望着我,眼神里似乎有求生的**;那个冒领军功的家伙如今是进退不得,如果割下去,自己已经被人识破了,可不割下去,这人也几乎已经算是自己杀死的了,这要被将军们知道,哪还有自己的命在?于是他心一狠,刀头一用力,那人的脑袋掉落,血倒是没喷出,因为刚才迟疑的时候血已经流出了许多。 我还没有问罪,那个家伙就已经嬉笑的向我靠过来道:“这敌人的细作以为穿成我军的衣服就能骗过我,我呸!他做梦!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以后咱们做个朋友!” 我身上的皮甲破烂,他似乎已经看不出我作为军候的标志了。这个人也正是厚颜无耻,这么卑鄙的事都可以说出花来。但我又能如何呢?黄忠将军可是严令不许同军之人自相残杀,违令者斩。我难道明知如此还要动手吗?这要被人看见,连我也要遭罪。算了,还是走自己的吧。到时把这个事情告诉黄襄将军也就是了。 我冷哼一声也不答应,从他身边走过,那人笑道:“小兄弟别走啊,咱们再聊聊!” 我心头暗怒:“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我了!” 我侧身躲过这个突然袭击的家伙,炎阳刀已经出鞘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人本来想一边说话扰乱我的视听一边偷袭,没料到一击落空,心口一阵疼痛,倒地死去,一只手里还紧紧抓着被自己杀害的伙伴的头颅。那可头颅在他倒地的时候似乎还对他狞笑了一下。 这就是报应,再有人来看到眼前的形势,应该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当然,也可能会有可他一样的兵油子将他们两个的脑袋一块儿装到自己的功劳袋里。 但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否则惹上麻烦可就不得了。 ------------ 第三十二章 :计激苏烈 我在纷乱的城内游走,偶尔遇上敌人的散兵,我都赶紧避开了,现在已经没有再杀人的必要了。 终于在东门附近的大道上,我看到了在大队人马拥簇下的黄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向城内开进。我赶紧过去拜见。 黄襄将军笑着问了我一些北门当时的战斗情况,他虽然没有提起黄笑,但我觉得有必要给他说一下,当然得是不露声色的说出来。 我把我手下兄弟在战斗时的英勇表现夸了一下,特别提到我身边的亲卫黄笑,我夸他足智多谋,在战场上英勇无畏,黄襄将军听的眉开眼笑。 我看说的差不多了,朝黄襄将军左右看了看,发现都是他的亲信,这才从腰间把布包摘下来,向黄襄将军递了过去。 黄襄将军有些好奇的接过去,稍微揭开了一点,一看便是一愣,接着仔细看了看,不动声色道:“很好,你立了大功,我会帮你报上去!” 我赶紧躬身道:“将军说哪里话!我得将军厚爱无以报答,只是身有几分蛮力以供将军驱使!哪里敢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是有个小要求望将军同意!” 黄襄将军奥了一声,道:“什么要求说说看?” 我道:“希望将军在城内平定之后能给我们赏十坛酒喝喝!望将军成全!” 黄襄将军闻言这才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好,好,只要好好跟着我,黄某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大喜,赶紧躬身施礼,趁机请退。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喝酒,但若要不提点要求,我怕黄襄将军怀疑我居心不良。 走出了一段距离,我回头看见黄襄将军和身边亲信大笑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些事,我想到城内帮助李默大哥的忙,现在城内虽然已经不会再有强大的抵抗,但我反正闲着没事,能在李默大哥身边帮他一点小忙也是很开心的事,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了。 我首先向太守府前进,那里是李默大哥最近出现的地方,府内想来已经被攻破了,但他们的一队人很可能还在那里驻守。 在向那里行走的路上,我看到最多的是我们这些入城的士兵在性行凶,他们举着明晃晃的寰首刀麻利的砍杀着自己遇到的老百姓,显得英勇无比,他们有的还踹破百姓的家门,几个士兵嬉笑着钻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惨叫声、婴儿的哭声、妇女的尖叫声;有的百姓携家带口的拿着包袱想弃家逃走,被这些士兵围上,又是一阵狂笑;有个士兵想要抢老汉怀里的包袱,想来里面应该有些财产,老汉双手紧紧抱住搂在怀里,士兵抢夺不下,顿时大怒,朝他后背就是一刀戳下,老汉被戳个透心凉,身体向后一躬,怀中的包袱落在了地上,那士兵欢笑着将包袱捡起来,大开看了看,骂了一句“穷鬼!”,将包袱甩开,又奔跑着追逐其他目标去了。(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我心中一阵恼怒,这些家伙和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什么区别?和那些杀害全村的水贼有什么不同?我来当兵不就是想要将来杀光这些强盗和水贼,保护百姓不再受他们的伤害吗?昨晚我又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但要保护我身边的这些百姓,还应该将保护全天下的百姓作为自己的信仰,重振我大汉子民的雄风。 可是现在呢?我发现自己拼了命打开城门,竟然是为了让这些平时打仗躲在后面的懦弱之辈,在城内可以肆无忌惮的杀害百姓?长沙的百姓难道就不是大汉子民么? 我有些痛恨自己,越是痛恨自己,心中的怒火越旺盛,如果不是有军规约束,我真想杀了这些欺软怕硬的混蛋。 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替这些人攻下城门,更痛恨自己力量的弱小,根本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即使我可以阻止眼前的一两个人,但是全城的军队呢?又有几个听从我的命令? 我忽然想到黄襄将军,他的权力比我大多了,或许可以阻止,心念至此,我赶忙再去寻找黄襄将军,到了他们的跟前,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希望他可以下令阻止城内乱杀`百姓,至少应该阻止刀兵营乱杀百姓。 但是黄襄将军和他身边的亲信听到我说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在嘲笑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在孔圣人面前讲学。他们这一笑更是让我怒火三丈,最后还是黄襄将军首先停止笑意道:“你从军时间还是太短,又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不明白带兵的道理和军中的一些规矩,这可以理解,好了,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啊!”他身边的一位亲信将军也道:“这是对我军将士奋勇作战的一种奖励,若非如此,以后打仗那个还肯用力,你小子不要太幼稚了!”其他将领纷纷符合。 我的头嗡的一下有些空白,还不容易才恢复过来,这时黄襄将军和众头领已经远去了。黄襄将军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崩溃。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 我在那里待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冷笑了一下,明白原来我才是这个军队中的异数,我才是这个军队中最大的敌人和蛀虫! 我紧紧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很有力量,但我明白,这点力量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我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为了实现这些,我必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才行!对!只有我获得了更大的力量才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便飞身前去太守府去找李默大哥。结果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李默大哥他们已经离开了。替代他们驻守的是戟兵营统领向邦的亲卫队。我不禁替李默大哥感到不值得,他和兄弟们花了大代价攻下来的府衙,可谓是功劳一件,而且里面还有装有钱帛的府库,只要能够镇守这里,油水多的是,但这一切他似乎都还没来的及享用,就被人赶走了。 我狠狠地向府内瞪了一眼,继续去寻找李默大哥,正走间突然发现前面一阵吵闹。见一群士兵围在一座酒楼入口,吵吵闹闹,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于是不自觉地就靠了过去。 离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两支队伍在对峙,一队在酒楼内,一队在门口,都是刀兵营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对峙什么,争抢什么? 正在这时,从远处过来一个黑脸大汉,身高八尺开外,身上穿着铁叶锁子甲,肩头扛着斩马刀。一看就知道能够配备这样贵重装备的官职定然不小。特别是他的那个斩马刀,我以前只是听人说起过,今天算是见到真物了。那斩马刀柄长三尺,刀身五尺开外,但刀身很宽,足有一尺半宽,七寸厚。远远看去像个门板,我粗略估计那刀起码也得有一百斤靠上。而能用这种刀作兵器的人,定然是力大如牛之辈。我们刀兵营中,最符合这种形象的恐怕就是人称“大刀鬼王”的苏烈了。 苏烈是我们刀兵第三部的直属上司,五千人队统领,牙门将军。也是黄襄将军的左右手。 他到了酒楼门前就是一阵痛骂,从里面走出两个军官来,我一看竟然是李默大哥和陈恒。 苏烈骂道:“是你们那个不长眼的敢抢老子看中的女人?给老子站出来!” 李默大哥上前一步道:“将军容禀!我看到一队士兵在强抢民女,所以上前制止,如此而已!” 站在苏烈身边的一个身上带伤的士兵道:“你胡说,分明就是贪图那个女子的美貌,还把我们兄弟打伤!”他又转身对苏烈道:“将军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兄弟们都说自己是您的亲兵了!可谁想,那个混蛋竟然说:越是这样越要打你!我也早想揍你们将军,谁让他把我们的功劳都抢走了!将军您想,我们虽然武功不济,可也容不得有人这样侮辱将军您,于是就跟他们拼命,结果,呜呜……” 苏烈闻言大怒,道:“混蛋,竟然对我善良的部下施如此毒手,老子岂能容你!” 李默大哥刚想辩解,苏烈便已经当头一刀劈下了,李默大哥赶紧闪身躲开,趁势将黑铁寰首刀拔出。他本来就不善言语,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懒得再说什么,正准备开打。 陈恒赶紧出来调解道:“将军务怒!情况并非如此,请听我一言……”话还没说完,苏烈便怒道:“你是什么东西?” 陈恒红着脸道:“下官是第三部曲的五百人长陈恒,他是我手下的百人长李默……”苏烈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滚一边去,这里哪里轮的着你来说话,叫你们校尉张武过来!” 陈恒从红脸变成了怒脸,但还是不得不小心答道:“张武校尉,他,战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一惊,想不到脾气暴烈的张武竟然就这么死了,不禁有些惋惜。 那个苏烈也愣了一下,毕竟张武是他手下五个千人长之一,常年在一起,感情多少还是有点的。 苏烈也停了一下,似乎是为了纪念张武便准备卖个面子给陈恒道:“看在老张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们计较,只要把那个女子交出来,我可以不再追究!” 陈恒松了一口气,向李默大哥看去,李默大哥却不为所动,摇头道:“办不到!” 苏烈大怒道:“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心中也很生气,这个苏烈虽然厉害,但也不能这么侮辱李默大哥,于是我挤进去高声道:“且慢!” 苏烈怒气更盛,焦躁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一个个无名之辈都出来阻止我!” 我笑道:“在下风翼,同样是将军属下第三部曲的五百人长,既然张武校尉已经不在,那么暂时部曲内的事务自然由我和陈恒兄说了算,如果将军有什么吩咐,也应该是由我们两个来代劳!怎能烦劳将军您亲自动手!” 苏烈上下打量了我几下,道:“你就是风翼?” 我也有些奇怪,难道他听说过我,但感觉又不太可能,我们两个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才对。于是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将军为何在这里和自己的属下吵吵闹闹?有事自当我等代劳!这要传扬出去,别人一定会说我和陈恒兄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苏烈心情平复了一下,指着李默大哥道:“这个李默仗着自己功夫好竟然敢抢我看中的女人,还打伤我的兄弟,还大言不惭地侮辱我!我岂能忍受别人的侮辱!” 我笑道:“这事太好办了!”我转头向李默大哥道:“大哥,请让那位姑娘出来一见!”李默大哥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多犹豫,便进出带了一个姑娘出来。他信任我,所以才不问为什么,我也对他的这种信任深深感动。 那位姑娘一出来,大家顿时都是一呆,女孩很美,虽然衣服有些残破,头发稍微有些散乱,看着楚楚可怜,更让男人生出要将他搂在怀里替她遮风挡雨的冲动。我怀疑她是某个世家的千金,可无论以前家事如何显赫富裕,现在她只不过是案板上的一块肉而已。 我让那个女孩讲述一下自己被抓的经历,还有李默大哥解救她的经过,我特别让她说一下,解救她的时候,李默大哥有没有说苏烈将军的坏话,待一切都说明了。我却并没有让她进去! 我发现苏烈的眼睛也直了,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也就是说,他看中的姑娘什么的本就是鬼话,应该是他的手下为了讨好他抢了一个美女打算献给他,而他来这里闹事,应该是为了出一口气,而不是为了美女。但现在,我想他的目的似乎有些改变了,就从他看着女孩一直没有眨过眼就可以猜出来。 我忽然问了一个令那女孩非常难堪的问题,我言道:“请问你是谁的女人?”女孩羞怯道:“小女尚未婚配…..”这我自然看得出来,从她的头饰和不足十五六的年龄也猜得到她应该还是个姑娘。既然如此就好办了。 我向张武将军道:“将军也听到了,此女尚无人家,既然我们在场的都是好人,为什么不为这个可怜的女子找个好人家呢?现在这个世道这么乱,我想他的夫君应该是个武功高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行,不如我们就以武论胜负,谁的武功高,谁就来照顾这个女孩子吧!” 苏烈身边那个受伤的小兵道:“这个女子本来就是我们将军的,哪里还用比?” 我怒道:“放肆!我们头领尚自谦让不语,哪里轮得上你来胡言乱语!滚!” 那个小兵受了大委屈,可怜巴巴的看向苏烈,苏烈却不以为意笑道:“好!小姑娘不要怕,本官苏烈,今年三十有六,尚未成家,身体健壮,武功高强,不爱赌博,很有上进心,我就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完还挥舞大刀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威武的姿势。 周围那些小兵顿时有点懵,这哪里还是平时的苏烈将军? ------------ 第三十三章 :整顿军纪 我一看目的达到了,于是向李默大哥使了个眼色,李默大哥向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干咳两声道:“既然大家都如此热心,我也就站出来斗胆和苏烈将军战上一个回合!”苏烈也很兴奋,他站出来已经很长一会儿,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和他比试,那他如何能让美女看到自己武功的高强。 我们互相供了一下手,道:“请!”然后你来我往打了四十多个回合,苏烈冲我点了点头,似乎很赞赏我的功夫。他又斜眼向那个姑娘看去,发现她已经完全被我们的战斗所吸引,不禁喜上眉头。 又战了一会儿,我假装不敌,跳出占圈外,拱手道:“将军功夫高强,我不如也!”苏烈大笑道:“你也不错,能够和我对打这么多回合的人可不多啊!但终究还是不如我!” 我淡淡一笑,向李默大哥看了一眼,然后躬身道:“在场的各位武功高强,特别是苏烈将军,我自愧不如,暂且告退,后会有期!”说完扭头就走。 苏烈的功夫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他虽然力量很大,但招式过于简单和生硬,他跟本不是李默大哥的对手。我假装落败,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那个女孩归谁所有。如果李默大哥在乎的话,我想他会打败苏烈的,而且苏烈即时失败了,我不在场应该可以减少他对我的恨意。而且他应该也就没有再找事的理由了吧。 想到这里,我打算还是回营帐吧,这里太乱了。 到了大营看到他们都已经回来,郭用和张成也在,去取钱的时候,我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去,而是将我们的部队带回大营,我可不想城池都攻破了还有兄弟伤亡,那就太不值得了。现在开始讨论分钱,自然不能少了他们的份。 看到他们满脸兴奋的样子。我让阿四报一下这次的收获。阿四道:“经过称量,咱们搬回来一千二百三十二斤黄金,合约一万九千多两!” 我喜道:“这下好了,咱又有钱了,以后给兄弟们的赏钱酒钱什么的肯定不缺了,还可以额外再去多订做些好的铁甲宝刀,光靠军饷真是不够用啊。” 我们在军中管吃管住,军饷有一些是钱,一部分是粮食。这些东西还可以用来养家。但粮食不同于钱,军中管吃,如果没有家人供养,这些粮食就只能卖掉,反正吃不了,可那些奸商们给的价格实在是很低的。总的来说,这些军饷对于没有家庭牵累的光棍汉,可以用来买一些东西,上酒楼喝两回酒,甚至可以攒下来将来娶个媳妇。 但这些军饷对于有家室的人来说,就是一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也只是刚刚够养家而已。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些有家室的军人特别怕死,还怕远行。因为自己死了,一家人就算是没有了依靠。军队对战死的士兵是没有任何补偿的。士兵们如果离开自己的家乡远征,军饷发下来却不能及时的给家里送过去,家中的情况就会很快恶劣不堪。 当兵对那些有家室的人来说果然不是个好职业啊! 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这些钱的用处,最终决定一部分用来作为那些战死的兄弟的安家费,一部分用来奖赏在战斗中勇敢的人。一部分分给每个活着的兄弟,庆祝他们的好运。再留一些作为将来置办药草、兵器的经费。 这些钱我让黄笑掌管,阿四和阿三辅助他。我`倒并不怕黄笑去告发我,因为以前曹嵩的五万两黄金黄笑都替我瞒下了,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商量好这些,我问那些兄弟们都回营了没有,郭用和张成对望了一眼,我感到诧异,问他们怎么回事,郭用这才说道:“大人,本来我们就要回来了,可是。。。可是他们又都自己进城去了。” 我奇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么勇敢啊!你们都没有管住吗?” 张成无奈道:“我们也想管,可是我们刚到城门口就听到有人说黄忠将军已经下了屠城令,大军进城可以逍遥三天!兄弟们听了都高兴的嗷嗷直叫,我也不好意思阻拦兄弟们的财路啊!” 听到这个消息,阿四他们都是一愣,看来他们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大都是四年前参的军,黄笑来的更晚,以前从没参加过这种攻城战,只是听前辈老兵们说过,一旦城破,胜利方往往会让士兵们屠城,有十天的,也有七天的。而黄忠将军只是让士兵们逍遥三天,想来对城内的百姓已经是很仁慈了。 所谓的屠城,并不是见人就杀,而是准许士兵们光明正大的杀人、抢钱、抢粮,甚至还有女人。这对于军饷不算丰厚的士兵们来说是个贴补家用,或者发家致富的好机会。也正因为有这个传统,攻城的士兵们往往奋勇向前。 我尽量压制自己的愤怒,用平静的语气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没去?” 郭用道:“我们两个都是光棍一条,也懒得去做那昧良心的事!” 我大吼道:“好!这才是我们的好兄弟!”营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有些怒吼道:“我们的刀是用来杀敌人的,还是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徐悠最先答道:“杀敌人!”接着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我命令道:“众人听令!阿四、阿三、龙飞、郭用、张成,命令你们立刻进城把那些部下全部带回到营帐,一个半时辰后在我门前集合,所有迟到未归者,斩!”众人听令都是一惊,但没有犹豫,立刻领命而去。 军令中是否有这一条我不清楚,但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屠城时那种不受拘束的随意放纵,又没有太大的威胁,正是那些平时不怎么勇敢的家伙发泄自己兽欲和破坏欲的最佳场合。我的队伍中那些年轻的士兵一旦尝到了这种快感,恐怕就再也难以放弃。 人的心理底线一旦败坏,就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一个半时辰之后,已经中午,那些进城掠夺的士兵这才在百人长们的督促下回到营帐。看到他们一个个不满的样子,我也很不满。 我喝令他们站好队形,场面有些走样,虽然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位置站队,但他们有的手里抓着个包袱,有的身上披着几匹绸缎,有的怀里揣着鼓鼓囊囊的,更有的身边还带着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我一看真是不像话,那干脆再不像话一点吧,我命令将那些受伤的伤员也一块弄过来,不一会儿,场面更加混乱,队伍里又多了许多包着伤口,歪歪斜斜站着的伤兵,更严重的躺在地上,由华他先生和他调教出来的几个机灵小兵照顾。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看着他们的样子,我突然感觉自己以前太懒了,对他们的管教也太松散了,虽然有徐悠教导他们,但多是功夫上的。是时候严厉管教一下了。 我首先下令他们把所有从城中抢出来的东西交出来放到一个空地上。凡是不满的我都让人将其拖出去一顿暴打。不一会儿都西堆了一堆,那些女孩子也跟那些东西站在一起,满脸的惊慌。 我看了看那些心怀不满的士兵,大声说道:“你们这群混蛋,只知道抢劫那些没有还手能力的人,攻城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们这么厉害?你们就像是一群没用的娘们一样,丢我的脸!”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公愤,有几个还冲上来要跟我拼命,我三拳两脚将他们打翻在地,徐悠他们怒吼着维持秩序。但是他们做事似乎不是很卖力,也许他们也觉得我说的实在有些过分了。 我哼道:“看你们一个个的熊样!欺软怕硬的软骨头罢了!你们有本事把东西从我手里抢过去!那些战死的兄弟是英雄!因为他们总是冲锋在最前面,战斗在最危险的地方!那些受伤的兄弟是好汉!因为他们总是毫不畏惧的面对敌人坚守不退!而你们呢?”我看一遍那些站立着的人。 我大声道:“你们这群家伙打仗时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打胜了就比谁都跑得快前去强功劳!遇上厉害的男人不敢对阵,抢杀起那些老人、孩子、女人一个比一个勇猛!你们比起那些英雄和好汉,就是他娘的娘们!还敢有脸跟我争论?” 活下来没受伤的不一定就是躲在后面的怕死鬼,也有一些是真正厉害的角色,但毕竟是少数。所以我这么一说,他们顿时不再言语。 我怒吼道:“从现在开始,我下令,凡是我五百人队的士兵,没有命令不准进城,凡是违反命令的人,杀无赦!徐悠负责监察!” 徐悠高声道:“诺!”说完还威胁性的晃了晃手中的大斧子。众人感到一阵恶寒。 我又言道:“现在开始我要对人员伤亡情况作个调查!阿四何在?领你的百人队出列!” 阿四领着我的嫡系百人队走出队伍,我扫视了一眼着些在战斗中作战最勇猛,伤亡最惨重的百人队,问道:“五十人长可有人阵亡?” 阿四答道:“无!” 我又问道:“十人长可有人阵亡?” 百人队里一些什队里有人开始言语,一共有三个十人长阵亡,我将那三个队伍里受伤最重的三个人定为十人长,之后喝道:“若有谁不服,下次打仗你也伤成如此看看?看你敢不敢?” 我又问道:“可有伍长阵亡?”经过统计竟然有十个伍长阵亡,伤亡率达到了五成。我心中真是心疼地不得了,那些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老兵,就这么没了。 我叹了口气道:“伍长阵亡者,有什长自己任命,现在开始!” 不一会儿,那些伍长也都补充完毕了。 接着我一个个安排剩下四个百人队阵亡五十人长、十人长的人选,伍长由十长选出。 如此一来,我的指挥系统算是恢复了,队伍的骨架又完整了,而那些新提拔上来的人对我的忠心度应该又有所提高吧。 接着,我下令,统计每个战士的情况,哪个战死?哪个受重伤?哪个受轻伤?哪个斩敌多少?他们的姓名、年龄、身高、样貌特征,这些都要统计清楚。 统计的程序是,首先由伍长把五人队里的情况统计出来,报给什长,十长把情况汇总后报给五十人长,五十人长再经过汇总后报给百人长,他们五个百人长直接来汇报给我。 考虑到那些士兵们识字不多,伍长们恐怕很难顺利的完成任务,于是我让黄笑、龙飞、阿三、阿四还有华他先生他们五个识字较多的下去逐个指点,这样一来,可把黄笑和龙飞他们忙了个够呛。从这件事上,我更加坚定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让士兵们都识字才行。 一百个五人队,五十个十人队,十个五十人队,都得由黄笑他们代笔,可想而知这个难度有多大,虽然等待的很枯燥,但是我不允许士兵们解散,一直这样站立着,从中午一直到夕阳西下,他们几个才算是统计完。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要的不只是这个结果,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我要在场的每个人都记住这个过程,以后再有什么事情需要统计,就是这样从伍长开始一级级的汇总上来。 我看了看报上来的名单,将他交给黄笑,高声道:“众军听我号令!大家这些天来的辛苦,我心中清楚的很,我绝不会亏待我手下的每一个兄弟!现在我下令!凡战死的兄弟,每人发放二十两金!有家眷的,我和各位的百人长负责将他的骨灰和黄金亲自送到他的家里。没有家眷的,我们会用这笔钱为他修一座豪华的坟墓!” 听到这句话,底下的士兵一下子开了锅,他们这些士兵既不是国家正规的西园八校士兵,也不是高级将领们的亲兵,一般情况下,战死了,也是白死,根本没有什么安家费。但是现在听到一下给战死的士兵二十两金!那是什么概念?二十两金就相当于二百两银子,二十多万钱,也就是一个小兵十七八年的俸禄! 我抬手让底下人安静,又宣布道:“凡受重伤者赏十两金!凡受轻伤者赏三两金!普通士卒每人赏一两金!除此之外战场之上每斩杀一个敌人,赏一两金!也就是说,如果你受了重伤又杀了三个敌人,可以赏十三两金!” 士兵们一阵欢呼。我又高声道:“这个奖励不分官制高低,士兵们和将领们的奖励标准是一样的!若有将领们不服,你可以不当这个将领,有许多士兵们可以替代你!” 我看效果不错,士兵们刚回来时沮丧的气氛淡了许多,便高声道:“我的话你们可曾听清?”众人叽叽喳喳的喊着,似乎是听清了。 我下令道:“阿四何在?” 阿四知道我又要拿他做样子,于是赶紧出列道:“在!” 我道:“把我刚才下的奖励法则一字不拉的对你的两个五十人长说一遍!” 阿四会意,高声道:“张凡、吕明出列!”两个早年就开始跟随我的青年出列,道:“在!”阿四把我说的话又对他们连个说了一遍。说完,向我躬身道:“回禀大人!传话完毕!” 我点了点头道:“让他们把自己听到的话再一字不拉的说给自己手下的什长们听!” 阿四领命,传唤张凡、吕明,张凡、吕明又把自己手下的各个什长叫出,又说了一遍。之后向阿四回禀,阿四再向我回禀。 我又下令道:“让每个什长把自己听来的话传给手下的伍长听,每个伍长再传话给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听!” 阿四领命,不一会儿回禀说完成。我这才满意道:“以后都给我记住!我下达的命令就是这样一级级的传达下去!若是我的命令有一个士兵没有听清,那个伍长就要重打五十军棍!若有一个伍长没有听清,就要重打他的什长五十军棍!若有一个什长没有听清,就要重打他的五十人长五十军棍!若有五十人长没有听清,就要重打他的百人长五十军棍!”我看到众人有些惶恐的交头接耳。 我高声道:“阿四、阿三、龙飞、郭用、张成。你们可曾听清!” 他们五人赶紧出列道:“听清!” 我道:“把我刚才说的话传达下去,让每个士兵都要明白!” 他们赶紧领命,顿时营帐前面的广场人声嘈杂乱成了一片,那些被抢来的女孩子看到这么多大男人都在说着同样的话,而且是一遍又一遍,也忘记了自己危难的处境,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其实我的声音很大,我说过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我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因为我要他们熟悉这个程序,这个过程,为将来我手下兄弟们多了,或者我们离得很远的时候,我的命令可以清清楚楚地传达到每个士兵的耳朵中。 等命令传达完毕,天已经完全黑了。点起了火把。 最后,我看了一眼那些堆在一边的财物,和那几个女孩子,对士兵们高声道:“记住!我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再去抢!” 众人高声道:“诺!” 我下令吃饭,吃完饭后,各队的百人长到黄笑处领去黄金,给每个士兵发放奖励。 而那些抢来的财物,我让人给李默大哥送去,至于那几个女孩子,我有点头痛,送回正在屠城的长沙城吗?还是留在军中?或者让她们自谋生路? ------------ 第三十四章 :大营训话 半夜,阿四从李默大哥的营帐回来后,非常神秘的凑到我的耳边说悄悄话,其实一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是徐悠和魏延不知道怎么回事,嚷嚷着要他大声说出来,阿四嬉笑道:“我看到了一个美女……” 我想这个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是我刚刚在自己的队伍里将那些强抢民女的家伙训斥了一顿,我怕这些家伙心中有什么活动,于是把李默大哥怎么解救那个女孩,苏烈如何找碴,最后又如何决定以武论胜负决定那个女孩的归属,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言明道:“李默大哥不归我管,所以他怎样我无法评价,可你们若是如此,别怪我手狠!” 他们几个都吐了吐舌头,说我偏心。(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其实他们还真说对了,李默大哥已经三十多了,长年征战,如今身边能有个漂亮的女孩子相伴,实在是个好事,我也替他高兴。 我忽然心有所悟,难怪阿四他们如此热心的提起李默大哥身边女孩子的事,想来是惦记着隔壁帐篷里的几个女孩子! 因为天晚,所以我就暂时把他们几个安排到了我隔壁营帐里,并派人看守,但我想全队的人都在拿眼睛看着我怎么处理这几个女孩,看我会不会有不轨举动。 我摸了摸脑袋,决定明天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这个隐患留在身边越久,对我的威望影响越大。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我就召集所有人再次集中,那些重伤员也没有例外,还是由华他先生他们几个照顾。 我又把那几个女孩叫出来,我侧身问黄笑给她们送饭了没有,黄笑点头说已经安排过了,我这才放心,对低下的士兵道:“昨天教给你们一些上通下达的常识,今天,我要教教你们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军人!让你们牢牢记住我的队伍里面的军法!” 我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道:“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在我手下当兵,除了要遵守军规五十四斩之外,还得遵守我的六条军法!第一条:上通下达,令行禁止!第二条:勇猛杀敌,遇败不慌!第三条:关爱战友,互相扶持!第四条:帮扶弱小,惩恶扬善!第五条:照顾百姓,不抢不拿!第六条:官职不同,奖罚平等!若有违我此六条军法者,视情节轻重,轻者重打五十军棍;重者当场斩杀!汝等可曾听清!” 众军齐声道:“诺!”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几条军法,给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兄弟们好好解释解释,于是说道:“先说第一条:上通下达,令行禁止!这个上通下达,就是要把我的命令一字不拉的传到你们每个士兵的耳朵里,在谁那里出了错,谁就要受罚!士兵们接收到了命令,就要严格的执行,不得有任何的不满和胡言乱语!违者一样受罚!” 为了更加清晰明白,我决定让一个士兵站出来试试看,于是喊道“阿四出列,安排你的队里一个士兵出来操练演示一下!” 阿四出列,并安排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小兵出来。我向阿四下令道:“命令他做几个标准的动作看看!” 阿四下令,那个士兵非常标准的把动作做完。 我点头道:“看到了吧!就是这么简单!我下令后,指挥官们负责传达下去,士兵们严格执行就可以了。” 说完,我又给阿四下了个命令,让那个小兵向前跨五十步!阿四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没有犹豫,向那个小兵命令道:“向前跨步五十步!” 年轻的小兵头几步走的还可以,但是第六步便到了我的营帐前,前面是营帐阻挡,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便停了下来,向我张望了一眼。 我喝道:“没有命令,为何停止?前面不要说是一个柔软的帐篷,就事刀山火海,没有命令,士兵们也不能停止!这才是令行禁止的真正含义!跨步向前!” 小兵毕竟年轻气盛,见得到了我的允许,也便没有什么顾忌,大踏步地撞上我的帐篷,并手脚并用的把它弄倒,踩了过去,看他走了三十多步,帐篷已经被他踩得差不多了,我向龙飞使了个眼色,龙飞高声道:“停!” 那个小兵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我故意怒道:“为何停下?刚才下命令的可是你的上司长官?” 那个小兵这才发现,下命令的竟然是龙飞,而不是阿四,一脸无辜道:“我没有分辨清楚!” 我喝道:“这不是借口!士兵们要听从的是自己直属上官的命令,更要牢记自己直属上官的声音,否则,在战场上,如果有敌人的奸细也给你们下达撤退的命令,你们也听从吗?” 小兵委屈的想哭,但还是勉强道:“不会!” 我看效果已经出来了,便向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兵转身道:“小人赵一” 我点了点头,让他归队。他的名字我也记住了,是个不错的苗子。 低下的士兵有的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不敢言语,只是以目对视;只有我原来的百人队里的士兵昂首挺立,目视前方,没有言语。 我喝道:“各队百人长何在?军中不得命令不许言语!这条最基本的军纪你们难道忘了吗?来人,将阿三、龙飞、郭用、张成四人拿下,重打五十军棍!” 徐悠和魏延也不客气,叫了几个人便将他们拿下,噼里啪啦的便开始打,一点都不手软,我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想在士兵面前这样威风一下了。士兵们顿时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阿四见状也想请罪,他可不想一会儿成为阿三他们四个共同进攻的对象。我摆手制止他,道:“阿四的第一百人队军纪最好,值得表扬!黄襄将军曾许诺过我十坛好酒,等酒来了,全部赏给第一百人队!” 待打完之后,我言道:“有过必罚,有功必赏,这是我的原则!”我又对着被几个士兵搀扶着的龙飞他们道:“你们四个听好了,在你们的士兵们还做不到站立如松,不动如林的情况下,从今天开始,你们四个百人队出操时,嘴里都给我咬一根木棍!什么时候做到了,什么时候再摘下来!现在就去!” 他们四个赶紧领命,木棍很好找,但关键是这样一来,我可就犯了众怒了,士兵们每人嘴上嚼一根木棍,跟牲口一样,他们不恨我才怪。但我也懒得理他们,以前是在打仗期间,我又刚刚担任五百人长,不好向他们下手整顿军纪,可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了战事,我有了大把时间收拾他们,没有良好的军纪,一切都是空谈。 我对那些对自己的待遇愤愤不平的士兵们道:“要想不受这样的屈辱,就好好的遵守军纪!别人可以做到,为何你们就做不到!若你们百人队中还有哪怕是最后一个人改不了这些臭毛病,整个百人队就给我永远嘴里嚼根木棍吧!” 我让华他先生给阿三、龙飞、郭用、张成他们四个上点药。之后命令全队站立,好好体会我说过的话。 我也陪着他们一起站着,屏神凝气,太阳很快升起来了,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我忽然想起旁边还有几个女孩子,于是向他们走去,问她们有什么打算,她们都很慌张,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大概的意思还是想要回家寻找亲人的。 我觉得若是就这样把她们送回正在屠城的长沙,简直和杀了她们没有两样,想了想,之后便决定让徐悠和魏延带着人和她们一块去城里接她们的家人,然后一块送出城去,没有钱财的再送点路费。 自己的杀戮这么重,说不定我们这些人手里就曾沾染过这些女孩子父亲、兄弟的鲜血,这样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大部分女孩都跟着徐悠和魏延他们去找家人了,但是还有一个女孩坚持留了下来。 她说自己无依无靠,希望我们收留,还说她会洗衣做饭,可以为我们做很多事。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她的样子眉清目秀,身材小巧精致,身上是淡蓝色的绸缎,如果说这样的美女是个孤儿,我是不会相信的,但也许她的家人真的死在了战乱中了吧。 我发现士兵们都在用眼睛的余光仔细的观察这里的情况,我心中一狠,正打算拒绝她的要求,这时,华他先生忽然问道:“小姑娘你读过书吗?”女孩立刻激动道:“小女子从小上的私塾!还读过不少医书,像《黄帝内经》……”华他先生兴奋道:“这样就太好了,我一个人在军中又要采药,又要看病,还得教弟子,真的是忙不过来,风将军不妨把小姑娘借给我做徒弟吧!” 我心中一阵庆幸,便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同时言道:“此女以后便是华他先生弟子,也就是我军中的医师,若有人敢去骚扰者,军法从事!” 处理完女孩的事,我便继续静静的站立,太阳越来越热,众人却也无人敢动。那些伤员据华他先生所说,晒晒太阳也无妨,还有好处,我就没有让他们进营帐避阳。那个女孩子非常活跃的帮着照顾那些伤者,士兵们的眼睛余光便不停的随着她的身影转。 中午吃饭休息了一个时辰,我又让他们集合,我决定把其他五个军法给他们讲解一下。 第二条是勇猛杀敌,遇败不慌。我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战场只要你是狼,对方就会变成羊,如果你胆小的像个羊,对方就会变成狼,专门吃你这种怕死的羊!所以你在战场上越是勇猛的像个狼,敌人越是怕你,越会避开你,而你也就越安全。” 我又道:“至于遇败不慌,我们不是神仙,不可能每场战斗都胜利,那么怎么样在战败之后,最大的保存自己手下兄弟们的命呢?” 我让人拿过来一根苇草,在手里轻轻一扯便断了,但是抓过来一大把之后,连扯了好几下都没有扯断。 我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如果我们战败之后这样四散逃命,敌人就会像扯那根苇草一般,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它消灭。我们要想活命,就必须汇集到一块,就像那一大把苇草一般,敌人就不可能轻易的消灭了。然后我们就可以趁机再逃走。” 我看大家都在认真地听,便道:“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每个什长都明确自己的职责,首先汇集自己手下的兄弟,然后去找自己的百长,若在战阵中有什长阵亡,有伍长中一人顶替;若有百长阵亡,有五十人长顶替。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队伍不可一日无长,你们都牢牢记住。” 接着我讲解第三条:关爱战友,互相扶持。 我首先给他们讲了一遍我在昨天小巷子里遇到事,那个割自己战友脑袋冒领军功的家伙,我问士兵们怎么看待这个人,除了那些嘴里有木棍不能言语的人外,其他兄弟都是破口大骂他不是人。 我又喝道:“龙飞上前!”龙飞走路有些不自然,想来那五十大棍打得很实在。 我让他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他神情有些尴尬,特别是那个还在帮助照顾伤员的姑娘向他偷偷看了一眼后,他更加尴尬,但还是把皮甲、内衣都脱了,裸露出健壮的上半身,但上面横七竖八的几道伤口虽然经过了治疗,但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我指着他身上的一道道伤口,给大家讲述这每一道伤口的来历。说完之后,底下的士兵们都有些眼圈红润,有的底下了头。我激动道:“如果让你选择,你是希望自己身边的战友是龙飞一样的英雄,还是那个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割掉你的脑袋的人?” 士兵们高呼“龙飞”、“龙飞”,即使那些嘴里有木棍的人也都不停的挺举着手臂。场面顿时一片沸腾。 我仔细的为龙飞一件件的穿起衣服和皮甲,说道:“是的,我也因为能有你这样的并肩作战的战友而自豪!”龙飞眼圈一红,落下了眼泪,但赶紧扭过头,怕别人看见。 经过今日,他终于成了众人心目中的英雄,当年阻击孙坚一战中失败对他造成的阴影我想也应该彻底消除了吧。 我高声道:“作为战友,当如龙飞!我希望每个士兵都能以他为榜样!保护自己的战友,努力成为英雄!为此,我决定,以后的训练里面加一个项目,以每个十人队为基础,两个伍里面的人,伍长对伍长,士兵对士兵,每天早晨吃饭前,由第一伍人队,背负第二伍人队跑步三里!然后由第二伍人队背负第一伍人队跑回来!之后方能吃饭。” 之后我又解释了后三条,那些都比较简单,大家也都好理解,可施行和操作起来,就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了,必须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并从我们这些将领们做起,才能慢慢的实现。因为我也不急于一时,只是暗暗的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而已。 一直快到了晚上,我对他们的训话才算结束,接着安排了几个细则,让已经从城内回来的徐悠、魏延和黄笑去监察。 ------------ 第三十五章 :巴陵驻防 晚上,刚吃完饭,便有传令兵来传我到黄襄将军营帐听令。 我心中一惊,会是什么事呢?苏烈报复我出得鬼主意?还是我从太守府偷的黄金引起了将军的愤怒?我顾不得多想,赶紧随行而去,到了将军营帐请令之后跨步而入。发现刀兵营中千人校尉级别的人几乎都来了。我不敢无礼,抱拳敬了一圈,便自动站到了最后面。 黄襄将军在灯下瞧书,在他下首坐着两个人,一个威武的黑脸大汉正是苏烈,另一个是红衣服的年轻人,想来就应该是另一个牙门将军陆行了。 苏烈见我已到,侧头向黄襄将军说了一句什么,黄襄将军这才将书放下,言道:“风翼何在?” 我赶紧出列,拱手道:“属下在!” 黄襄将军问了我一些我们千人队中的伤亡情况,我如实汇报了一遍。他又问了我一些攻城战时的情况,和月夜偷袭城门的情况,我又详细的说了一遍,但对于张武慌张逃亡的事情还是隐瞒了,人死为大,无论以前我和他如何不对头,但他毕竟战死了,我也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争什么功劳。 黄襄将军点了点头,安慰了我两句,让我继续努力什么的。我赶紧称谢,之后退回原位。 黄襄将军扫了一遍那些校尉们,说道:“众位以为如何?” 那些人互相看了几眼,终于有个人站了出来道:“张武校尉领兵作战,勇猛非常,身先士卒,不计损失,最终战死沙场,实在是我等的楷模,我等自愧不如!” 黄襄将军冷哼道:“你们还知道这些!我早就说过,战场之上将领必须心无杂念,勇猛对敌!若只懂得保存自己的兵力,充其量一只看门之犬罢了,不堪重用!” 黄襄将军话说得很重,有些人低下了头,有些人在暗暗思索。 黄襄将军接道:“校尉张武,攻城之时不遗余力,身先士卒,这才是我刀兵营中的好汉子,真英雄!他最后虽然战死,但是何其光荣!我已经向刺史大人上表请封,追封他为安远将军!尔等以后应以其为榜样,切毋自误!” 这时,苏烈站了出来道:“将军,张武战死,现在第三部曲暂无统领,不知将军有何安排?” 听到苏烈这个鲁莽大汉这么小心文雅的说出话来,我差点笑出声来,这真的是昨天那个苏烈么? 黄襄将军点了点头道:“不错,军中不可一日无主,既然张武原是你的属下,你觉得谁来担任合适?” 苏烈道:“张武属下风翼武功不俗,而且在此次战斗中作战勇猛,是张武的左右手,在军中威望颇高,可暂任校尉之职!” 黄襄将军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在座各位可有意见!” 众人一看将军都已经同意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而且这明显就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谁敢说不同意。(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称谢。众人也都向我道贺,之后不久就散会了。 之后我赶紧去黄襄将军面前表了一下忠心,黄襄将军也很高兴,赏了我三十坛好酒,说是以前答应过我的。 领着人搬着三十坛好酒往回走的路上,苏烈走了过来,笑道:“小子,怎么样,哥哥我给你出得力不小吧!怎么报答我!” 我笑道:“人都言苏烈将军豪爽不羁,不计小节,果然如此,风某能在将军属下,实乃幸事!” 苏烈哈哈大笑,道:“别拿好听的套我,老子只要你的报答,光说好听的没用!给我几坛好酒得了!”说着就要去搬酒。 我赶紧伸手拦住道:“此酒不可动,我早有言在先,这些都是要赏给我手下兄弟们的,一坛也动不得,哪怕少了一坛,我的信誉就失掉了。” 我看出苏烈的不满,接道:“这些酒不可动,但是我却有更加香醇的美酒来孝敬将军,不知将军可敢去喝?” 一听有酒喝,苏烈又兴奋过来,急道:“有什么不敢?天下还没有我不敢喝的酒!” 于是我说道:“距此城五十里有一个小县城名曰:临湘。上次我在那里征收粮草时,发现当地有一种特别滋味的猴儿酒,明天早上你可以骑马来找我,到时咱们两个就一块去那里喝上两天。”我微顿又道:“就怕你不敢擅离军营,那就怪不得我了!” 苏烈一听还有自己没有听说过的美酒,岂能错过,便言道:“不妨事,黄忠将军已经下令可以屠城三天,在这三天里没有约束,我离开也算不得什么,那就说定了,明早我去找你!” 说完他大笑着远去。 回到营帐,我下令第三部曲的十个百人长和陈恒来见我,并把黄襄将军的任命说了一遍。之后观察他们的反应。 我原来的五个百人长都显的很兴奋,李默大哥和陈恒也很高兴,只有原来陈恒手下的四个百人长笑的很艰难。 我见陈恒没有意见,那就好办得多了,之后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就让大家去休息了,只是把陈恒留下,我打算好好跟他谈谈。 我们坐定之后,陈恒向我恭贺道:“我就知道,风兄弟比我强太多了,这个校尉之位非你莫属!” 我笑着摆了摆手道:“陈兄你太客气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留你在这里,其实是有两件事要和你商量!” 陈恒拱手道:“风兄弟太客气了,从今夜之后,我便是你的属下了,我也该改口了,有事你尽管吩咐便是!” 我知道再客气下去就有些虚伪了,于是说道:“第一件事,我打算在千人队里,为张武将军办一个隆重的葬礼,追忆他以前的功绩,并拿出五十两黄金送回家乡,你是他最亲近的家属,我想这件事有你来操办是最合适的。” 听到这话,陈恒就是一愣。 我解释道:“我虽然和张武将军不和,但那只是因为性格不合,却也没有什么私人的深仇大恨,他从军这么些年来,所立得战功无数,才能积功到这个位置,我们不应该忘掉他的功劳。至于黄金,你放心,我还有许多,你可以去黄笑那里领取!” 陈恒一听,眼角有些湿润,又见我轻松的可以拿出那么多黄金,更是坚信自己败给我并不冤枉,因为我有着太多他不具备的东西。 这件事谈好之后,我深吸了口气,说道:“第二件事,有些难以启口,但我还是得说。你觉得你在这个五百人长的位子上,有多少人信服?” 陈恒默然,摇了摇头,以前有姐夫照应着,还好说,现在姐夫都死了,自己又没有其他根基,以后恐怕更加艰难。 我开门见山道:“我打算把你和李默大哥调换一下位置。说实话,李默大哥无论是武功还是威望,都不是你能够相比的,不要说你,连我都不如他!” 陈恒也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扭转,便低着头没有言语。 我接道:“你其实并不比别人差多少,缺少的只是实际锻炼的机会!以前你有张武将军照顾,看似保护你,实际上束缚住了你的手脚,让你的才能没有得到发挥。现在,一切都得靠你自己的打拼了。我觉得在百人长这个位置上,更加实际,更加能亲近士兵,锻炼自己。” 我仔细观察陈恒的脸色,重重的拍在他的肩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一个是人人妒忌,风言风语的风口浪尖;一个是扩展自己心胸,发挥自己才能的天地,你选择哪一个?给自己信心,把握住这个机会,带好手下的每个士兵,让别人看到你的不凡!好不好?” 陈恒终于咬了咬嘴唇,呜咽着点了点头。我紧紧地抱着他的肩头,笑道:“从此之后,我们就是朋友,还有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我们一起,让我们用自己手中的刀,做出一番大事来!” 陈恒终于哭了出来,单膝跪地道:“大哥……” 他的人生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心里落差极大,我静静的陪着他,让他知道,朋友就是在你最软弱的时候依然对你不离不弃的人。徐悠和魏延、黄笑他们也都走了出来,欢迎新朋友的加入。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烈就来找我去临湘县,我将第一五百人队的事务交给了阿四管理,第二五百人队的军候变更成李默大哥。有他们两个管理,我也放心了不少,跃上苏烈的马背,两人同乘一马,向临湘而去。 我不会骑马,所以只好和苏烈挤一点了。但在马上的感觉,让我下决心,以后一定得弄一匹马骑骑才行。 在临湘的两天,我和苏烈开怀畅饮,远离了战场的喧闹,心情好了许多,这两天下来,我和他的关系又亲密了不少,我也发现这个外表粗框的人,其实心并不坏,至少还没到视人命为草荐的地步。而且性格狂放,是个性情中人,也正因如此,他对李默大哥的夺妻之恨咬牙切齿,声言誓报此仇。 对此我只是不停的大笑,因为苏烈并不是个会耍奸计的人,他的功夫又不及李默大哥,而且我会时刻注意的,想来他要报仇是很难了。 两天后,回到军营,一切恢复正常,刘磐公子正式担任长沙太守,黄忠将军领兵镇守长沙郡。 但是不久,各地的地方官就报告流民作乱,希望官军镇压,加上长沙战乱粮草损失极大,不利于扩充军备。经过将军们商议,决定将一部分部队分派到各县城驻守,一方面筹集粮草,一方面防备流民作乱。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千人队被分到了巴陵县驻防。 在前往巴陵前,我向黄襄将军请求调弓兵营的林童过来,希望他替我求情,这对于他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黄襄将军也乐得卖我一个面子,便把还在弓兵营担任百长的林童调了过来。 ------------ 第三十六章 :进剿水贼 巴陵,又称岳阳,北依长江,交通便利控南北水路,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巴陵城南北长三里,东西宽五里,城内百姓十余万,因北方战乱,流民多有南下者,聚于此处,繁衍生息。城镇周围土地肥沃,灌溉便利,产粮丰富。 巴陵水陆交通,南郡、汉口、宜昌、荆门星布四周。商贾之船络绎不绝,历年丰收赖水草之丰厚。江南之士礼上于人,寻常百姓各爱其家。上敬耋耄,下顺妇孺。百家学子精致学术,各行工人恪守自业。 巴陵古道,舟侧码头。四周丰盈,膏腴之地,透芳香之气。当我们军队开进巴陵城时,我也为这里的气氛所感染,五丈高的城墙,宽阔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城内民房林立,店面如织,人来人往,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我到得城内,采取了林童的建议,将队伍聚于南门安营扎寨,从而避免干扰百姓;且分责不分区,整个千人队驻扎在一处,避免士兵不听号令扰乱民生,破坏军队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接着,我们就开始选好地方,动手修建长期军舍。因为冬天就要来了,所以还要做好防寒准备,虽然南方比北方暖和一些,但有备无患。不一会儿,城中的县令胡仁便带着一般衙役前来给我们接风洗尘。我一一谢过,鉴于军中事多,我要他将供应全军的粮草及早准备好,便没有再和他深谈,胡仁连声称是,退了回去。 我们就地取材,从周围的森林里砍伐树木,制作筑板,在两层筑板间填充泥土夯实,这样外墙就改造好了。 考虑到冬天生火通风的要求。我们将房舍统一盖成宽四丈,长四十丈,高三丈的通房,通房中间用木板隔成十间,每间住十人,一个通房住一个百人队。 全军在城南门驻防,在城门两侧分成两个营区,称为东营、西营。每个营区,建六座通房,五间住兵,一间作为营中将领开会与办公之所。另外,每营设食堂一个,伙师十人。 东营由阿四的第一部驻扎,西营由李默大哥的第二部驻扎。我和林童他们住在东营。 每天清晨,全军定时在南门集合,由林童负责训练。 城中百姓对于我们的到来起初有些恐惧,十几天过去,看到我们并没有什么恶行,便开始慢慢的习惯于我们的存在,但遇到军人时,他们还是有些畏惧。 这件事我和林童交流过,他笑道:“这很正常,以前的军人来到这里,不是要粮便是要钱,甚至还烧杀劫掠,他们心中的军人形象哪能这么快改变过来。” 我觉得也是,于是让他多给士兵们讲一讲爱民护民的道理,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已经从锋利的剑,变成了保护百姓安全的盾。思想必须改变过来,更要搞好军民关系,树立我们的形象。 站稳脚跟之后,我开始对部队的再次整顿。特别是对百人长得任命。并明确每个人的职责。 阿四成为五百人长后,他原来统领的第一百人队,我让魏延担任百人长,同时负责东营的军纪监察。 让一个人身兼两职并非我的所愿,因为部队里的“训练”、“监察”、“照顾士兵”、“协调矛盾”、“指挥作战”这五大职责应该是阿四这个五百人军侯的事,可阿四是个老好人,手段不够硬,军中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所以只好让魏延暂时将“监察”这一方面的责任担下来。 出于同样的考虑,我让徐悠担任李默大哥西营的一个百人长,并负责军纪监察。徐悠这员虎将如果老是留在我的身边担任保镖,实在有些可惜,虽然他的脑子不是很灵活,但也应该好好让他和士兵们接触,以便以后可以独当一面,更好的领兵打仗。 黄笑在我身边当了这么久的亲兵,功劳立了不少,我将他安排到了李默大哥的西营担任了一个百人长。同时负责西营士兵和统领们的读书识字。我给了他一项权力,若有人读书不过关,或者懈怠,顶撞者,可以先打二十军棍再向我报告。他的文才和兵法修养是我们之中的皎皎者,但若不亲自领兵,便无法了解士兵们的真实想法,一旦面临战阵就会手足无措。所以,现在开始让他领兵,与士兵们打成一片,可以让他更快的成长起来。 林童留在了我的身边,负责东营士卒和统领们的读书识字,我也跟着学。同时他还要负责处理队伍中的各种事务,每天训练的时候还要指导两个营士兵们排兵布阵。 因为我老想抽出时间自己练功,所以,整个千人队的指挥权,实际上就落在了林童的身上。 对于他的能力,我从来不曾怀疑,比起徐悠和魏延的勇猛彪悍,林童更善于人员的调度和把握大局。而且他人比较随和,待人比较亲切,因此很快就和阿四、徐悠他们打成了一片。 之后,我将阿四和李默大哥,还有十个百人长找来,向他们讲解自己的职责。统领们需要做的就是“训练”、“监察”、“照顾士兵”、“协调矛盾”、“指挥作战”这五个方面。 训练有林童主要负责,各队统领辅助他。 监察有魏延和徐悠主要负责,各队统领辅助他们两个。 “照顾士兵”、“协调矛盾”、“指挥作战”是每个统领们自己需要下功夫去做的事,自己处理。 安排好这些,我才算是放下了心。平时无事便自己走出军营到僻静的地方练功。 一天,我在树林里练气,一直练了三天一动不动,等到收刀回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天不过才巳时,离中午吃饭还有一个时辰,士兵们都在城外吆喝着操练。 我心中暗动,决定趁士兵们不注意,偷偷回营,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心念一动,便偷偷的紧窜两步奔回东营,心中暗喜,幸好没有人看见,否则对我的形象影响很大啊。 我正要大步跨进厨房,忽然听见里面有动静。赶紧止步。 伙师们开始做饭了吗?看看这太阳,似乎还不到时间啊,他们应该也在外面训练才对。 我偷偷找了个缝隙,向里面观瞧,发现在里面的竟然是那个华他先生的女弟子。这个女孩据她自己说,她叫苏晴。 她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也和我一样饿了偷东西吃? 再仔细观察下去,我发现她神色非常紧张,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包,抖抖索索的靠近水缸。 我们军营里面吃的水都是从河边挑来的,然后储存在大缸里,每个十人队房间有一个大缸,每天清晨调水储满。 厨房里面也有大缸,做饭用的一缸水刚好够我们一营人做一天饭。 她显得紧张而又犹豫,把纸包靠近水缸,又拿开,但过了一会儿又靠近,可是始终没有打开。 我忽然明白了,她这是要下毒啊!这招真厉害,我们整个东营的人吃饭都是靠这缸水,只要药量足,我们五百多人几乎都无一幸免。 难道说他的亲人真的是被我们杀死的?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她过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一直在等机会? 可她什么又要犹豫呢? 我决定在这里好好的观察,并不急于进去拆穿她。 她一直这么犹犹豫豫,直到那些伙师下操,提前回来做饭,她这才慌张的跑了出去。在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她脸上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跟在她的后面,紧走两步,说道:“苏姑娘在军营中可还习惯?” 她吃了一惊,回身见是我,急忙行礼道:“还好,大家对我都很照顾。” 我笑道:“姑娘一个女孩肯在军营中为我们这些粗人治病疗伤,大家都感激得很。如果有人敢骚扰姑娘,就告诉我,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苏晴轻笑道:“没有,有劳将军关心了!” 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当兵的就是这样,吃粮打仗,眼前没有仇人,只有敌人。当我们在战场上和同样拿着刀枪的敌人相遇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根本没有选择。平时无冤无仇,却要以命相搏。这样的事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晴奇道:“将军不喜欢打仗吗?” 我叹道:“如果可以有几亩薄田,可以安安生生的过活,谁愿意每天在刀头上拼命。就像我的那些兄弟,只是因为家里没有粮食,活不下去才来当兵。我希望自己将来有能力可以让他们都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不再过这样的生活!” 苏晴的眼睛有些迷茫道:“可能吗?” 我笑道:“只要有人相信,就一定可能!只要这个乱世平定了,人们自然可以快乐的生活。只要我们有这个想法,敢这么去做,就一定可以。” 苏晴低头不语,我趁机告辞。 她其实并不是个恶毒的人,我没有必要拆穿她。我也不奢望她能够放弃报仇,以后多注意一点就是了。 我不想拿她还没有做过的事情来惩罚她。这样她的一生也就毁了。给别人一点宽容,也为自己积点德吧。 更何况,我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女孩子手上。 又过了几天,我发现自己身上的铠甲经过这次战役,已经破烂不堪,我们千人队里又没有专门修理兵器铠甲的人,于是,我只好穿着便服,到城中去看看有没有铁匠师傅。 结果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我心中不悦,暗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在军中设立一个兵器坊。 正在郁闷间,忽然听见鼓声咚咚响,我还以为是军中出了什么事,仔细一听,是从城中央传来的,走过去一看,只见正对这大街有一座非常气派的大门,坐北朝南,门楼高耸,黑漆红边大铁门,门口两旁各有一尊两人来高的石狮。石狮旁边有一面大鼓,一个老汉正在用力敲打。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官差,将那老汉带了进去。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呼拉的涌了进去。我这才明白,原来是有人到县衙告状。 人人都有好奇心,再加上我还从没进过衙门,于是我也跟着百姓们一起挤了进去。 当我好不容易左挤右抗找到一个好的观看位置的时候,案子已经开审。县令胡仁正在命人将那老汉毒打。 我非常疑惑,便向身边的人打听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对此颇有了解的人道:“这个老汉姓张,因为是个铁匠,我们都叫他张铁匠,手艺不错,人缘也挺好。他有个儿子叫张青,也在他的铺子里打铁。一个月前,本城的大户刘老爷家的公子在他们铺子里定做了三十把铁剑装备家丁。可铁剑造好之后,他们拿起就走,张青仗着年轻气盛,向他们要钱,反而被暴打一通。张青气不过,半夜潜入张府报仇,结果被逮住,打断了腿不说,他们还认定张青和洞庭湖里的水贼勾结,将张家的铁匠铺给烧了。老汉气不过,就来告状。但刘老爷是乡里举荐的孝廉,算是有官级的人。根据大汉律法,民告官,首先要挨一百大棍,然后才能审案。听你的口音像是外乡人吧?” 我点了点头。 他摸着胡须,成竹在胸的说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他还得输!”, 我不解道:“明明是刘家不对在先,为何老汉会输!” 他笑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城里,数刘老爷最富,户下健壮家奴数百,水贼来袭时,连县大老爷都得靠他保护。而且张老爷的公子又快和县大老爷的千金成婚,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所以前两次,县令都以没有人证为由将张铁匠给赶了出去。但这次张铁匠找了一个和他贴边住的孙寡妇作证……” 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神秘的小声道:“昨晚我看见刘府里的人去孙寡妇家了。”他怕我不信,又加了一句:“我和孙寡妇是邻居……” 结局果然像那个人说的那样,孙寡妇临阵变卦,张铁匠白挨了一顿打,被赶了出去,我们这些看客也都散了。 我在门口看着扶着墙根一步步向回挪的老汉,心中有些澎湃。于是赶紧过去将他扶好。 老汉感激道:“多谢你了,年轻人,我可以自己走!” 我坚持。 老汉看我是真心帮他,便也不再推辞,一边走一边叹息道:“想我张某人,一生强硬,想不到老来遇此大祸,难不成是我一生造刀,杀孽太重的报应!” 我道:“张师傅此言差矣,刀可杀人,亦可救人,是杀还是救全在于人,人之过,何加于刀?” 张师傅一愣,不禁多看了我两眼,忽然他看到我背上斜挎直托到地的长刀,笑道:“原来是位刀客,老汉倒是唐突了!” 我笑了笑,于是我们一路攀谈起来。我一直将他送到了家,地方实在偏僻,听说他原来的铁匠铺就在附近,难怪我当时转悠时,连他铁匠铺的遗址都没碰见。 到了家门口,老汉便喊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看到老汉的样子,不禁流起泪来。 老汉急道:“我还没死,哭什么哭?没看见家里来客人了吗?快去倒水!” 这时从屋里一步步挪出来一个青年,二十多岁,身体壮实,左腿抱着厚厚的麻布。他看到老汉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又看到我,连忙请我进我,谢我送他父亲回来。 老汉吩咐老伴烧火做饭,非要留我吃饭,我也不好推辞,于是便留了下来。 那个青年应该就是张青,他见我背着长刀,便以为我是个侠客,非要我讲外面的事情,于是我们就攀谈了起来,张青人很豪爽,我们谈的很投机。 我在他家里待了两个时辰才走,但是他们一家一直都没有谈起过告状的事情,一句也没有,也许他们不想我这个外人也分担他们的痛苦吧。 回到军营之后,我把遇到的事情对林童说了一遍,他突然非常的兴奋,然后让我好好休息,他自有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带着徐悠和龙飞的百人队进了城,中午时分,他派人回来接我进城。我感到莫名其妙,我想进城还需要人来接吗? 阿四和李默大哥耳语了一阵,不一会儿,整个千人队都行动了起来,列成了整齐的两排,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锣鼓,一路敲打着开道,我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中间,李默大哥和阿四也骑着马分在我的两侧,缓缓的向城内行进。 全城的百姓都来看热闹,看到近千士兵盔明甲亮的在两旁开道,三匹马缓缓的走在中间,人们都在猜测着、议论着。 到了县衙,我才知道,原来一大早,林童便以勾结水贼为名,带着人抓了县令胡仁,并抄了刘孝廉的家,他手下那些敢于抵抗的家奴全部斩杀。 而我到县衙只是做个样子,所有的一切林童都已经安排好,他在全城百姓面前遍数了胡仁和刘家的恶行,并予以严办,鼓励城中百姓有冤情的上报,由我们为他作主。 城中百姓平日受到的委屈顿时发泄了出来,许多不敢伸冤的人也都跑来诉苦。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林童很有一套,把事情处理的非常好,城中百姓对我们的看法有了改观,而我也因那次进城游行变得家喻户晓了。 县令胡仁被撤职,财产没收。刘家被抄,家人流放。如此一来,我们就暂时控制了巴陵城的军事、行政和税收大权。然后上书行文向长沙报告。我们举荐了林童担任县令。 那位张铁匠也非常感谢我,我笑道:“张师傅言重了,其实我是有事相求!” 张师傅忙道:“风将军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生感激您的大恩,有用的着的地方,尽请开口!” 于是,我把想在军中设立兵器坊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师傅立马答应了下来。 我还请军中的大夫叶翔为张青医腿,老汉感激之下,什么话也没说,三天之中召集了五十个壮小伙组成了我千人队里的兵器坊队伍。 从胡家和刘家抄出的财产很多,可见他们平时没有少盘剥百姓。林童用这些钱投资了商业和造船业。并减少税收,鼓励城内的商户经营。还安置北来的流民开垦荒地,忙的不亦乐乎,而我却乐的清闲。 一日,有商户来报,他们从水路经过的货物总是被一群水贼打劫,请求我们帮忙。以前的县令因为没有这个实力,所以那些商户也都不指望他,现在我手下有兵将千人,他们以为有了依靠。 对此我在军中开了个会,最终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掉这群水贼。 ------------ 第三十七章 :危难之间 林童和黄笑到附近的乡村安排流民开垦荒地去了,我也便没有再特意通知他。于是让阿三首先去收集水贼们的情报。 三天之后,阿三将情报在军事会议上讲了一遍。原来在八百里洞庭湖的中间有一个岛,叫君山岛,相传,2000年前,舜帝南巡病危,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追之而来,到得洞庭山的时候,得到了舜帝死亡的讯息。二人攀竹痛哭,眼泪滴在竹上,变成斑竹。斑竹坚硬而笔直,是制作弓箭的上好材料。后来两妃死于山上,后人建成有二妃墓。二人也叫湘妃、湘君,为了纪念湘君,就把洞庭山改为君山了。 现在君山被一群水贼占据,贼众千余人。岛上居民多有从贼者。贼首姓甘名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颇通书史,有气力,好游侠;相传两年前曾参加西川农民暴动欲推翻刘璋的统治,结果失败,聚残部流窜到洞庭湖当起了水贼。因其所乘之船必为西川锦帆,人称锦帆贼。 洞庭湖方圆千里,主要入湖河流有湘江、资江、沅江、澧江四水、长江三口、汩罗江、藕池东支、华容河。湖中水草丰美,鱼类资源非常丰富,且为交通枢纽地区。如此重要的地区,岂能让水贼占据。 于是我们连忙准备了五十艘大船装载着八百名士兵,向君山进发,余下二百人由魏延带领把守城池。洞庭之广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当行进了整整一天的时候,我们才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一片小岛的影子。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我一直忽略的问题。我们在侦查敌人的时候,敌人就没有侦察我们吗? 也许是从长沙之战以来一直都很顺利的缘故,使我不知不觉中增长了傲气,多了份对敌人的轻敌之意。 我原本想的是纵船偷袭小岛,以我们部队现在的战斗力,那些水贼绝对不是对手。 但是,我们这些人中除了行船的船夫外都是陆兵,没有水兵,根本不懂得水上作战。如果敌人已经发现我们的意图,在未登岛前便用战船作战,我们该怎么办? 我越想越后怕,而我们的胜机就是敌人没有发觉我们的行动之前登陆,但这可能性会有多大?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赌博,赌注就是我这八百士兵的性命,我越来越矛盾,一方面心存侥幸,一方面害怕敌人如果有圈套在等着该怎么办? 最终我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在附近的一个非常小的岛上登陆,隐藏船只,等待下一步命令。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的矛盾和无能,我无法确定前方敌人是否有准备,但是又不敢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赌,因为我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但是在这里驻扎,离君山岛只有几十里,万一敌人要是没有准备,却因此可以得到消息而防备起来,我也就失去了一个突然袭击的好机会,甚至敌人可能会利用我们的弱点将我们困死在岛上。 我越想越烦躁,最后把阿三找来,让他连夜回去将林童接来,也许只有他有好办法。(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几队出去探听情况的侦查小分队,再也没有回来。我赶紧下令,加强人手保护好我们的航船,岛上的士兵全部衣不解甲,防止敌人偷营。 果然,半夜时分,一群水贼悄悄摸上了我们的小岛,冲进了兵营。 我们趁势杀出,其中有一人,像是个头目,白面无须,一身紧身两档铠,腰悬铜铃,手持分水枪,被背雕漆弓,我的士兵被他打得连连败退。 我们大队人马冲出,将这些水贼团团围住,徐悠大斧一挥迎上了那个头目,两人战在一块。 我见徐悠占着上风也便不再理会,领人向那些喽罗杀去,水贼人心大乱,死伤无数。 正在这时,东面藏航船的地方火起。我大惊,如果航船被毁,我们想不死都难了,于是领着一群人向东面而去,到了那里一看,只见五六艘航船已经着火,大股的水贼正和我的士兵混战。 果然,他们偷营是虚,烧船才是真,幸好我让李默大哥率领三百人在这里驻守,否则情况更加不妙。 我招呼一声带人从侧翼冲了进去。我看见李默大哥正和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恶斗,那人满脸凶相,手持两把磨盘大的巨斧,边打边嚎,甚是难听。 于是我也大吼一声抡刀便上,那人果然不凡,力敌我和李默大哥两人也毫不慌张,但却也只能不断后退。 那大汉见不能取胜,招呼一声,贼众退入水中乘小船而去。我们也不敢硬追,急忙清点船只,浇灭船上的大火。 我让李默大哥他们不要松懈,加强戒备,看来这群水贼相当的狡猾,不可有丝毫大意。 待我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水贼已经被歼,但是唯独少了徐悠,我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道:“原本我们就要全胜,忽然从水上又冲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使双斧的大汉,他冲进包围圈来救那个带铜铃的家伙,夹攻徐悠将军,徐悠将军大怒,以一敌二,那两个人不是对手,仓皇向水中逃去,徐将军去追他们了!” 我暗叫不好,急忙带人去追,到的水边,看到一些士兵在发呆,一追问才知道,原来,那两个水贼将徐悠诱下了水,活捉了去。 徐悠这家伙,武功虽好,但他不会水,如果被人诱入水中,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而那两个水贼焉能不利用这个优势。 我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实在该尽快赶回来的。现在徐悠生死不明,我该如何是好。 我清点了一下人数,战死五人,受伤十六人人,损失航船四艘,杀敌五十余人。敌我双方都损失不小,但我方失了徐悠,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样对待他,我心中便难以平复。 第二天,那些水贼便光明正大的率船围了上来,大大小小的战船数百艘,将我们牢牢的困在了这方圆不足三里的小岛上。 为首一艘大船上,一面锦帆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亮,穿头立着一人,白面无须,一身紧身两档铠,腰悬铜铃,手持分水枪,被背雕漆弓,双手环抱,放声笑道:“风翼将军果然不凡,昨晚之战我差点吃了大亏,在下甘宁,向来以劫富济贫为己任,风将军何以无故伐我啊!” 我在岸上怒道:“你将徐悠怎样了?” 甘宁笑道:“原来他叫徐悠啊!我把他奉若上宾,好的很那!风将军不知什么时候也去我那地牢里做做客啊!哈哈” 我大怒,虽然我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是一想到徐悠身处险境,生死未卜,我就不由得不怒。 李默大哥见我这个样子,连忙组织大家登船守卫,排好阵势准备御敌。但我清楚,如果乘船去水上战斗,我们肯定不是对手,只能寄希望于坚守小岛进行陆战了。 对方也看出了我们的弱点,不断的激我出战,我反而渐渐的冷静了头脑, 这时,从甘宁身后转出一人,正是那使双斧的大汉,他不耐烦地对甘宁道:“甘大哥,咱们跟他们费什么劲,下令进攻吧!” 甘宁摆手道:“不急!他们小岛上没有食物,船上的存粮也坚持不了几天。只要他们出不去,我们就可以将他们活活饿死在岛上!没有必要让兄弟们冒险!” 那人点了点头。 甘宁又道:“周泰,你去吩咐各船的弟兄们,守好自己的位置,不让那些人突围,也别让他们有机会钓鱼,一旦发现,乱箭射之!” 那个叫周泰的应声而去。 ------------ 第三十八章 :智破水贼 我们从黎明到天黑,一直僵持了一天。因为我们太轻敌,并没有打水战的准备,洞庭湖在这个季节又是风平浪静,所以,我们出航时所乘的船,最大不过七丈,面对敌人的战船,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因此李默大哥命令士兵将所有的航船都拖上了岸,聚在岛中心。并命令岛上的士兵在小岛边缘挖壕沟,堆了一面高达两丈的土墙。 埃着土墙搭建了木头小屋,并在木屋上面泼了许多水,之后覆土,士兵躲在屋中生火。门口留少许人持盾警戒,防止敌人弓箭射击和火攻。 这样一来,我们就像是乌龟进了龟壳,安全是安全,但也无法进一步行动了。李默大哥虽然久经战阵,但那都是陆战,所以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水贼们的战船入夜之后,便自动向水中又退却了数十丈,但是包围的形势没有改变,也许他们是怕我们晚上偷袭吧。我本来也有此意,因为军中士兵多是南方人,会水者颇多,趁夜潜水登船偷袭,不失为好招。但是看他们的行动,似乎对此已经有了防备,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入夜之后,月明星稀。我真希望这时能来一场狂风暴雨,将周围的这群水贼全淹死在河里。但天气却越发晴朗起来,只是多少起了些西北风。 我正烦恼间,忽见西北君山方向又驶来了两艘大船,船上灯火明亮,水贼旗帜迎风飘扬。 那些包围我们的水贼正在船上喝酒烤鱼打闹。看见有船驶过来,起身看了看,见是自己人,便又坐下玩乐起来。 但是那个叫周泰的家伙却立于船头,对着驶来的贼船叫道:“来者何人?为什么不听号令,私自离岛?受谁之命?” 来船也不答话,待离得近了,缓缓放下了数条小型艨艟船,借助风力,扬帆向这边冲来,快到近前时,船上忽然火起,燃烧的艨艟船便撞向了贼船。 周泰正待大叫,一支雕翎箭带着风声射中了他的头盔。若不是那铁盔是精铁所铸,周泰早已一命呜呼。 周泰大惊,急忙熄灭身边火把,命人敲锣,全体水贼行动了起来。 我见形势有变,立马集合部队,相机行事。 六七只贼船被大火包围,那些水贼还不及灭火,从那两艘大船上便射出漫天箭雨,贼众一阵大乱。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我趁势率兵乘小船欺近,前去夺船。 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所以我集中所有兵力,去攻打周泰所在的那艘大船,务必一举将其拿下。 周泰的大船高出水面两丈,长二十五丈,宽七丈余,贼兵近百人。一旦拿下他,西面的贼众心就散了。等东面甘宁的大船赶来,我们也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周泰正站在船头指挥,我们仗着夜幕悄悄逼近,在还有七八丈的距离时,被船上负责警戒的人发现,他们一声招呼,无数弓箭手向船舷靠过来,不停的射箭,我们举起大盾保护划桨手,慢慢的靠近。 在离一丈远的距离时,我纵身一跃,抓住船舷,身体顺势一悠甩了上去,挥动炎阳刀,立时斩杀了船边的数名弓箭手,弓箭手身后的刀手向我杀来,我一招拦腰破,旋杀了一大片。 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清除船边的弓箭手和手持近三丈长的长枪向船下乱戳的长枪兵。他们非常好对付,弓兵在近身战几乎没有战斗力,长枪兵因为掉转不过枪头而纷纷弃枪而逃。越来越多的兄弟登上了船。 周泰见状大怒,挥斧杀来,我舞刀相迎。他的大斧很重,再加上他将真气聚在斧上,每砍一下,我都能感觉出强烈的震压。但我的长刀锋利,几个回合之后,他的双斧刃上便多了许多缺口,周泰大惊,不由得加重了斧头上真气的分量,但如此便缩短了他坚持的时间。 这时,李默大哥也赶了过来,我们二人围攻周泰。船上的贼众基本都清理干净了,周泰见状,心中更是不能平静,加上我和李默大哥的连环进击,周泰渐渐露出败象。 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一定要活捉他,然后以他为人质,让水贼们投鼠忌器。所以每当周泰想往船边突破的时候,我都把他拦住。 李默大哥也看出了我的意图。故意露出破绽,周泰大喜,抢攻而上,双斧交错使出了一招“平分秋色”,要将李默大哥拦腰剪断。 李默大哥见状身向后倒,旋身以正面扑地,以右手环首刀伸于胸前柱地。 周泰大喜,正欲双斧抡下砍敌三段时,李默大哥旋动的身形没停,向右一滚,柱在地上支撑身体的刀顺势向左砍出,周泰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左腿自下而上被划出了长长的血口。 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唰唰两刀砍伤周泰的左右手腕,他的双斧落地。 我冲上前去摁住,周泰仗着身强力壮,身体一扭将我扑倒在地,接着连滚带爬的冲向船边滚落了下去,一些小船上的水贼见状将他捞了上船就跑。 大船行动没有小船灵活,眼看就要趁乱逃走,我的计划就要功亏一篑。忽然一人大吼,从偷袭水贼的大船上跃下一人,三拳两脚,将水贼放翻,周泰见状想滚入水中潜逃,那人也跳入水中,照周泰头上就是几拳,将其打昏后拖上了船,我借助火光一看,正是魏延,他怎么来的? 李默大哥也看到这一幕,笑道:“我刚才那招活用了许方的弹枪术,效果还不错吧?” 我也嘿嘿直乐。有了这条大船和周泰这个人质,我们的生机就大了许多,兄弟们的士气也提高了不少。 这时,东边甘宁的大船和船队赶了过来增援。忽然,一条大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船上灯裘火把,亮子油松,照的甚是明亮。 船头一人披紧身战袍,戴淡紫纶巾,手持黑玄弓,背上一壶雕翎箭。 我定眼一瞧,可不就是林童吗?在他身边有一身长九尺的持斧大汉,不是徐悠是谁?我大喜过望。 甘宁见状非常吃惊,遥问道:“你是何人?” 林童在船上放声笑道:“可叹汝等鼠辈,君岛已破,尚不自知,竟还在这里耍威风!乱箭射之!”船上顿时射出箭雨。 水贼们听闻君岛已破,顿时慌乱了起来。甘宁大怒,让众人不要听信谣言,但其实他心中明白,这应该是真的,徐悠的出现就是证明。于是,甘宁为了稳定军心,下令向林童的大船围攻。我怕林童吃亏也命人划船靠了过去。 甘宁摘下雕漆弓,搭箭上弦,向林童射去,林童也积极迎战射了一箭,两箭正好在空中对碰落入水中。 甘宁大惊,又射出几箭,结果都被林童迎头射下,不禁生了敬畏之心,如果接船肉搏,他又怕打不过徐悠,于是不敢靠近,命令手下下水凿船。 林童左手一挥,一排排尖头竹排擦着船边坠入水中,一片片血花泛起,接着数十名精壮口咬短刀跃入水中。 待两船离得只有十余丈的时候,林童右手一挥,数十坛黑油也不知是被什么抛了出去,正好都碎在甘宁的大船上,接着一簇火箭射来,整个大船都着了火,我们的大船也趁势杀到,甘宁见救船已来不及,跳入水中乘小船而去。贼众皆作鸟兽散。 林童也不追赶,命令部队到小岛上休整。 看到林童和魏延在这危急关头出现,再加上徐悠没事,我真是太激动了。可是心中也多少有点奇怪,他们来的也太快了点,按照日程算,我估计阿三到家,找到林童,然后启程到这里,至少得两倍我们到达这里的时间。 后来一问才明白,原来,林童在我们走的当天中午就闻讯回来了,他听说我们已经启程,大怒,命令魏延放弃守城,带领他手下的两百多人并召集了一帮青年凑足了四百人,配备了弓箭,并专门找商行借了两艘特大号的商船,一艘可容两百多人的那种,连夜启程。在半路遇上了回来求救的阿三。 林童将情况听了一遍之后,决定绕远路,首先攻击君山。结果正如他所料,水贼们几乎全军出动围攻我们,岛上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残。林童趁虚而入,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并在水贼们的厅堂里看见了正在胡吃海喝的徐悠。 原来,甘宁和周泰佩服徐悠的武功和胆识,希望他入伙当了三头领。徐悠不干,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因为知道他不会水,也不会划船,于是便任他在岛上随意行走。 林童听徐悠讲完局势后,命人做了侦查,后见起风,便假扮敌船偷袭。 这时,魏延也凑了过来禀报伤亡情况。汇报完,魏延嬉笑道:“大哥,我没有听你的命令,这算不算违抗军令啊!” 我笑着拍着他的肩头说:“好样的,感谢你还来不及,回去给你记功。” 林童幽然道:“其实城池守不守都无所谓,丢了可以再攻下来。你对于我们来说除了是大哥外,更是一面旗帜,是我们大家聚集到一块的理由。如果你出了事,我们的心就散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要有充足的准备再行事!” 面对林童的责备,我红着脸,点了点头。 休整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登船向君岛进发。 我问为什么,林童笑道:“水贼们初闻君岛已破,肯定不敢回去。但是甘宁不是凡人,他好读诗书,很有智慧,他在分析完这次战斗后,就会发现我们这次只来了两艘船,而不是大队战船将其围歼,也就是说,我们的兵力不足。以他的智慧肯定会想到君岛虽破,但现在一定无官军把守。所以,我不追击,就是要给他造成我们要在这个小岛过夜的假相。他探听到此的话,一定会趁机先回君山布防。而这正是我想让他做的。” 我问为什么,林童道:“所谓的兵法,就是想办法让别人将兵力安排到我们想让他去的位置。我们这些人其实只有在陆上才能发挥绝对的优势,今晚之战胜在突然。若白天再战,胜负就不定了,所以,我们要连夜前进,在岛上决胜负!” 黎明时分,我们接近了君岛,我让林童布置任务。 他命令阿四带着阿三、郭用、张成共三百人从正面向敌人的战船发动进攻。必要时用黑油、硫磺焚烧战船,确保没有敌船走脱。 徐悠、魏延、龙飞这三个百人队由徐悠统领,从侧面登陆,在敌军援军来路上拦截。 李默大哥待领剩下的黄笑、陈恒等三百多人也从侧面登陆,带队藏在徐悠队伍侧翼,待双方战起,移动到背后夹攻。 林童和我留在船上观战。我虽然很想领头去冲锋,但林童不许,我刚犯过错,也就不敢和他顶嘴。 敌人的战船上虽然有防备,但人在黎明时分是内心最松懈的时候,加上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来攻,他们措手不及,仓促应战。 那三路人马进展的很顺利,闻讯赶来的甘宁被徐悠挡住一通厮杀,李默大哥趁机从背后杀出,他们队伍大乱,四散逃亡,这反而更容易被消灭。 甘宁仗着勇猛拼命带着三十多人逃到了岛上的翠竹山。 我们登岛之后,首先包围了甘宁所藏的山头。 他是头领,只要将他抓住,这群水贼才算是真正的被消灭了,因为他是水贼们的灵魂,只要灵魂核心不灭,他们迟早会死灰复燃,或在其他地方借尸还魂。 ------------ 第三十九章 :编练水军 我们围山之后,并没有立即攻打。经此一战,我深刻体会到了在这河流纵横的荆州,水军的重要性,特别是我们这个靠着长江、洞庭湖的城市,要没有水军,根本无法确保各方面的利益。 我又不想让长沙的水军插手进来,那么,我们就必须编练自己的部队。 林童建议我最好能够收服甘宁和周泰这群水贼。我也曾经想过,但不知该怎么做。 于是问他该怎么办,林童笑而不答,踱着小步出去悠达了。 我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门道。没有办法,只好先去牢房看看周泰再说。 我到了地牢的时候,发现徐悠正和周泰盘坐在牢中喝酒。守卫的士兵无奈的说:“徐统领非要……”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便走了进去。 周泰双手受伤,手腕包着厚厚的纱布,拿不起东西,徐悠给他的酒碗里放了根芦苇杆。我进去的时候,周泰正在低头吸酒。 徐悠手持烧鸡边吃边吹牛,他正眉飞色舞地说到自己和吕布大战三百回合的事。忽然看到我进来,徐悠的大黑脸变的通红。 周泰看见我也急忙挺直了身体,冷哼一声将脸扭向一边。 我笑着在那里做下,拿起一根鸡腿嚼了起来。 徐悠嬉笑道:“大哥,你也知道,我被俘的时候,他们对我不错!所以……” 我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正因如此,你才是我最看重的好兄弟。不是在喝酒吗?我也来两口。” 徐悠把酒给我倒上,我举起酒碗向周泰道:“周兄弟,以前多有得罪,我敬你一碗!” 周泰把脸扭的更远,哼道:“你割伤我的手!我跟你没话说!” 我笑道:“天下还有这种道理吗?难道凡是打伤过你的人,你都和他们没话说?” 周泰仰头想了想,喃喃道:“也不是,我小时候,师傅就经常打我,有时候我学不会他就用砖头砸我的脑袋,经常肿着,所以后来我的脑袋才长这么大!但我很感激他。还有甘宁大哥,我刚出道时在路上劫财,被他碰见,我们两人打了一场,他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也把他打的断了两根肋骨。但后来我们就成了好兄弟了……” 他顿了顿,忽然看见我和徐悠在入神的听,扭脸道:“我跟你说这些干吗?我跟你没话说!” 我哈哈大笑,看来周泰是个性格耿直的汉子,而且还有点小孩子脾气,估计是小时候被师傅用砖头砸的。 我道:“既然把你打伤不一定就是仇人,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呢?” 周泰怒道:“你们是两个人打我一个!而且还用奸计,我不服!有机会咱们一对一比过!” 我笑道:“那好啊,咱们现在就一对一打一场来!” 周泰气道:“我受伤了!” 我道:“对啊,我就是要在你受伤的时候打你!你伤好了,我反而打不过你了!” 周泰怒道:“你欺负人,算不得好汉!” 我道:“战场就是这么个地方,就是要在你最弱的时候打你,就是要以多胜少,以强胜弱。” 周泰不服道:“我小时候就经常以寡敌众!” 徐悠插话道:“那你经常输了挨打吧?” 周泰红着脸道:“我……有时候我也赢!” 我和徐悠哈哈大笑。 周泰急道:“他们经常是十几个人打我一个,我能赢一回,已经相当不错了。你能吗?” 我笑道:“我能,因为我经常是那十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徐悠也道:“我也能!因为还有我哥哥!” 周泰气的只顾低头吸酒。 我道:“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小的,一个人也很孤独,没有朋友我们会很痛苦,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你有朋友吗?” 周泰道:“当然有!甘宁大哥……”他除此之外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道:“你这么唯一的好朋友,你想看着他死吗?” 周泰道:“我宁愿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 我站起来厉声道:“但你却将他推上了死路!那个人不是你吗?” 周泰吃了一惊,内心慌乱道:“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是我?我怎么会害他!” 我更加严肃道:“是你!你觉得作水贼是个正当的职业吗?你觉得杀人放火、拦路抢劫是正确的吗?他在走上斜路,在向悬崖边上走。但是你这个朋友非但不劝他回头,还在前面给他引路说前面很安全。这个在后面一直支持他,为他冲锋陷阵,将他往死路上推的人,不正是你吗?现在他身边只有三十多个人躲在山里,不出半天我们就可以把他抓住处死。你没有责任吗?” 周泰大惊,裹着纱布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见状走了出去。看来内心已经动摇了。但是以这种人的性格,让他投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能首先劝降甘宁,这样周泰自然就归顺了。我心中暗喜,走出了大牢。 当天中午,我就换了一身轻装,连炎阳刀也没带,没有通知任何人,悄悄上了翠竹山。 山中云雾缭绕,土地肥沃,各种竹类和茶树竞相生长。有罗汉竹、斑竹、方竹、实心竹、紫竹、龙竹、梅花竹、连理竹等多种。其中斑竹上的点点斑痕相传乃舜帝二妃攀竹痛哭时遗留下来的。 我正在欣赏这里的景色,忽然几个大汉冲出将我围住。看来这些人就应该是甘宁手下的那些兄弟。这些人都很壮硕,能从战斗中活着出来,本身就说明了他们的不凡。 三十个人加在一块,战斗力确实也不错,但如果我想逃,他们却也是拦不住的。我也没有反抗,他们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就将我绑住推进了一个山洞。 在山洞里,我看见了正在读书的甘宁。在这么危机的时期,他竟然还能静下心来读书。我不禁佩服起他的冷静来。 甘宁看见我被绑着近来,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想不到风将军竟然屈驾来我这里做客,甘某真是三生有幸!” 我用力一挣抗开众人,绷断了绳索,拱手道:“甘先生客气了,我这次孤身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甘宁面色严肃道:“我乃丧家之犬,风将军此话,是讽刺甘某吗?”继而他冷冷笑道:“你不怕我将你杀了,或以你为人质要挟他们?” 我哈哈大笑,道:“小弟若是胆小如鼠之辈,你认为我会来这里吗?至于要挟,除非我看错人,否则以你甘宁甘兴霸的为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甘宁冷笑道:“那倒未必!” 我也不理他,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下,道:“我一路上山有点渴了,有水喝吗?” 甘宁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吩咐人去找水,不一会儿,一个汉子提着瓦罐,给我往海碗里倒了一碗泉水。 我道了声谢,他面色诧异的退到了一边。 我举碗喝了一口,果然清凉甘甜,不禁一口气喝完,又要了一碗。 甘宁见我不说话,面有忧色的问道:“周泰兄弟怎么样了,我那些被俘的弟兄们怎样了?” 我喝着水道:“你们当时怎么对待徐悠的,我就是怎样对待你的那些兄弟的。人都有良心。好水啊,好水……” 甘宁见我如此说才放下了心。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有事请说,我没工夫陪你绕圈子!” 我立起身形,正容道:“我想请你加入我的军中,帮我编练水军!” 甘宁笑道:“不可能,甘某宁死不降,绝不与朝廷为伍!” 我躬身道:“并非投降,而是我亲自请先生出山!你也并非是归顺朝廷,而是帮助我保护巴陵数十万百姓安居乐业!” 甘宁一愣,他身边那群兄弟也都面露诧异之色。 甘宁顿了片刻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在岛上聚集兄弟,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为己任,也可造福百姓,不必与你为伍!” 我没有给他分析我们大军围山,他们危在旦夕的形势。因为这只能伤害他们的自尊心,使得情况变糟。 我道:“你杀人放火是行侠仗义?你截杀商船是劫富济贫?你为谁行侠,劫富之后又济了谁?恐怕劫来的钱首先济的是你们自己吧!” 甘宁一时语塞,辩道:“我从来是劫财不杀人!” 我怒道:“你没杀人,但是你的兄弟们呢?他们的罪过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么?” 甘宁不语。 我又道:“大英雄当光明正大光明的立于世间,造福天下苍生!请问你的天下在那里?你的造福又在何处?” 甘宁曰:“我小岛上的人全都不受官吏欺诈压迫,这不算么?” 我朗声道:“你的天下就这么小么?你岛上的百姓是百姓,外面的百姓就是猪狗吗?种地的百姓受照顾,行商的百姓就该死吗?他们家里也有父母妻儿,靠他们在外风餐露宿的赚钱养家,他们有错吗?” 甘宁和他的那些兄弟良久不语。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我素闻甘宁甘兴霸乃当今豪杰,好读史书,有勇力。当年为解救西川百姓参加起义对抗刘璋,那是何等的气魄。可如今,为何不敢为保一方百姓安全而出力?” 甘宁问道:“你真的认为我是个英雄?不嫌弃我是水贼?” 我点头道:“英雄不问出身!有能力者当报效天下,这才不负上天赋予阁下的大才!” 甘宁闻言,激动道:“承蒙将军不弃,我愿竭尽全力辅佐将军。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躬身施礼道:“有先生相助胜过百人。有何要求尽管提!” 甘宁提出希望将他原来的手下释放由他来率领改造成水军。我同意了。于是,我们大笑着,并肩向山下走去。 他手下的那些兄弟,原本也都是巴陵百姓,只因受官府欺压所以到岛上当了水贼。现在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而且还成了官军,他们也都非常乐意。 回到营中,大家听我把事情讲完后,也都来向甘宁祝贺。我也遵守诺言将抓住的水贼们全都归由甘宁加以改编。 周泰见甘宁投靠了过来,也很高兴。我很喜欢他这种性格的人,于是将他留在了身边,让他常伴我的左右。 回到巴陵城后,我们庆祝了三天,之后便正式开始由甘宁担任统领编练五百人的水军。 ------------ 第四十章 :落叶归根 零陵和桂阳还没有归附,刺史刘表派到苍梧的太守吴巨也遭到了交州士燮的百般刁难。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为此黄忠将军为了南征决定扩充军备,命令各地驻军自行招募士兵、编练乡勇。 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将军队扩充到了两千五百人。李默大哥和阿四各领一只千人队,甘宁继续编练五百水军。 林童除了要负责处理军中大小事务外,还要负责城中政事,虽然有黄笑辅助,但是也是相当劳累。于是我派人去襄阳把正在负责流民屯田的徐庶先生接来。 现在大量南下的流民在巴陵开垦土地,明年初夏这里将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军中的兵器坊不断为士兵们打造更为锋利的兵器和更为坚固的铠甲,并负责制作专门配备战船的弓弩和旋风炮。 旋风炮是一种利用杠杆原理将物体抛出很远的工具,据说是战国时期有一种比旋风炮更加厉害的抛石机,但现在已经失传。 当时林童火烧甘宁战船时,所用的就是旋风炮。现在水患已没,商业顿时更加兴盛起来,虽然税率降低了,但是每月的收入反而大幅度增加。 等我们有了资金后,便可以在造船厂为我们订制特大号战船了,将来战船的承受力强,我们还可以在船上加筑威力更大的旋风五炮以增加远程攻击力。 一切都在按照林童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而我反而成了闲人,于是便开始练习骑马。 阿四专门从北方商人那里买了一匹雪龙驹,那马浑身雪白,体高八尺,从头到尾一丈。 我非常高兴,现在有了既然有资金,可以很好的装备部队了。我让阿四专门买了一批草原马装备百人队以上级别的将军,并由徐悠和周泰领队组建一支隶属于我个人的骑兵百人队。 其他将领也都很高兴,为此他们还都专门让兵器坊制作了马上作战用的兵器。 魏延制作了长柄还阳刀;李默大哥制作了长柄古月刀;周泰制作了六尺长柄磨盘双斧;阿四制作了丈八啸牙枪,这家伙竟然嫌刀太沉,准备跟甘宁学习练枪;阿三制作了长柄斩马刀。(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其他将官也都制作了长柄大刀。 因为徐悠的开天斧和甘宁的分水枪本身就是长柄兵器,所以就没有再制作。龙飞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双刀。 这些骑马的将官每人统一配备黑玄弓和雕翎箭。林童还专门对他们进行了箭术指导。 林童和黄笑没有制作长兵器,因为他们不需要。我也没有再制作,因为我的六尺长刀已经够长了。 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我也开始练习骑马,马的速度很快,每当我双脚**马肚,伏在马背上的时候,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感觉自己像是在飞,那种感觉真妙!难怪将军们都爱骑马。 但是马的速度太快了不好控制,双腿要是夹不紧就容易掉下来。 有一次,我从城外飞马进城,结果没有控制好,马儿一头撞在城门墙上,马儿仰身嘶鸣,我被掀下马,甩到了护城河里,当守城的士兵七手八脚将我捞上来的时候,我已经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这件事也作为笑柄在城中传了很久。 过了几天,张青来见我,为我特制了马鞍和两个马蹬,替代了左边那中看不中用的上马环。 这样一来,我感觉马更好控制了,而且很安全,甚至可以在马上借助马镫站直身体,这样我就可以更好的借助马的速度和力量使出自己的功夫了。 我大喜,夸他这个发明不错,并让他大量打造装备全军的马匹。 张青见我认可,也很高兴,乐呵呵的去了。后来军中的军官和骑兵对此评价也都很好。而我也借助这个马镫,骑术越来越精起来。 一切走向正规之后,我决定实现我当时在军营中许下的诺言,把那些有家室的战死英雄们的骨灰和二十两黄金送回他们的家乡。(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这件事我很久便打算做,一直没有腾出时间,现在既然我们有了时间,又有了马匹代步,一切就变得更加容易了。 我和阿四他们选出了五个百人长,连带我一共六个人,去将那六个有家室的英雄骨灰送回去。 几十个战死的人,只有六个人可以证明有家室父母,其他人大都是无依无靠的单身,所以很久之前我们就把他们风光的安葬了。 决定好之后,我想去和李默大哥道个别,同时嘱咐他一些事情。 军中虽然有林童管理,而且他在洞庭湖水战中的表现获得了大家的尊重,但毕竟年轻了些,而且他要管的事情太多。 所以,我要嘱咐李默大哥帮着他一些,这些话我已经跟阿四说过,但阿四的威望无论如何是不能跟李默大哥比的。 我吃完晚饭,便向西营走去,到了李默大哥住的房子外,向门口守卫的亲兵点了一下头,走了进去。 李默大哥正在油灯下看书,似乎很吃力的样子。一个红衣姑娘不时给他指点谬误。 我笑道:“大哥你也太用功了,难道黄笑这小子逼的很急吗?” 李默大哥抬头笑了笑道:“我是军侯,若不努力,他人怎能心服。不过说实话,这也真是难为我了,我都这么大了,还得跟那些年轻人一样读书识字,唉……” 那个姑娘见状进了里屋。 我在他对面坐下,也顾不得礼仪,鞋也没脱,盘膝而坐,笑道:“难是难一点,但将来的好处会很多。咱们不能永远做个不识字的小军官吧,总有一天我会真的成为将军,你们也会的!那个时候若不识字,岂不是被那些文人笑话!” 是啊,现在虽然老百姓见了我们都尊称我为“将军”,可那也只是个尊称而已。我心中有个梦想,那就是将来真的被朝廷封为将军,成为卫青、霍去病将军那样威风凛凛,被人永远流传的将军。 李默大哥苦笑道:“你一定可以。但我就没想那么远,我只知道,我要给手下的人做好样子,否则,黄笑做起事来会困难的多!” 正在说着,从里屋走出那个女孩,端着两杯茶,轻轻地放在我们的面前。 我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这不就是李默大哥和苏烈争夺的女孩子吗? 我急忙称谢道:“多谢嫂子……” 闻听此言,姑娘的脸变得通红,向李默大哥瞧了一眼,羞怯的退回了内室。 我向李默大哥看去,他也颇为尴尬。 我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说错话了? 李默大哥干咳了两声,平稳了一下情绪才道:“你不要瞎称呼,我们之间没什么,她只是没有地方去,我才暂时收留她!”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然味道有些苦,但很快嘴里便有了一点余香。 将茶放下,我嬉笑道:“这么好的姑娘直接娶过来不就得了,难道你还嫌弃她长得丑?” 李默大哥紧张的向里屋看了一眼,道:“那有此事,她如此美貌,我怎么会嫌弃?我只是觉得有些配不上她而已!” 我不以为然道:“既然她是美女,大哥你又是英雄,不正合适吗?” 李默大哥有些羡慕的看着我道:“若我还是你这样的年纪,我便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是现在,唉,我年龄已经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李默大哥今年三十有二,女孩据说才十七岁,有着十五岁的差距。现在确实有些富家公子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娶妻生子了。 想到这里我反而有些气愤道:“那些王侯将相世家公子,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危难吓的扭头就跑,可却有福气娶美貌的姑娘为妻,据说有的还纳妾!我们比他们强上何止百倍,可现在大都还是光棍!这个世道何其不公!” 李默大哥似乎也深有感触,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咱们刀头舔血,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用命换来的。凭什么就不能娶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大哥难道非要娶三十多岁的寡妇才算是合适吗?” 李默大哥也摇了摇头,但叹道:“刘姑娘是个好女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我一样也不明白。她应该找个更好的归宿,我这种武夫还是有些粗俗了。” 我反驳道:“精通琴棋书画顶个屁用!真要有用就不会被苏烈的亲兵抓住了。读书只要会意就好,根本不必精通。那些文人公子更是没用,破城之后跑得最早的就是他们,否则也不会把这么多文雅的女孩子留在城里了!现在能够保护他们安全的只有咱们而已,只有有力量的人才能在这乱世中保全她们。没有你,她就是不被杀死,也会被苏烈这样的人抢走。你说呢?” 李默大哥叹了口气,没有言语,也许他正在为女孩的命运担忧,却没想过自己的幸福,他太喜欢照顾人,而往往忽略了自己。 我笑道:“既然如此,我看就这么定了吧,改天我让华他先生替你向她提亲!”提亲这些事,还是得找个长者才行啊。 李默大哥脸红道:“这个……我还没有问过她的意思……不要勉强才好……” 我大笑道:“应该没有问题,大哥你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好好开始准备吧,等我外出回来,你们就把婚事办了。” 李默大哥摇头道:“不急……不急…..”却一脸的期待。 之后我们谈了一些我走后需要注意的事,便告辞了。 第二天,我和众人告辞,背上一个装有骨灰的包袱,带伤二十两黄金,向夏口而去。 我这次负责送的是一个外号疯猴子的兄弟落叶归根。他原名似乎叫杨侯,因为打仗的时候总是哇哇乱叫冲在最前面,所以大家都叫他疯猴子。他是在攻城战的第三天被乱箭射死的,后来从他身上拔出二十三支长箭,三个折断的箭头。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骑着自己的雪龙驹,向他的家乡夏口附近的杨家庄赶去。 一天后,我终于在落日之前赶到了那个村庄。 ------------ 第四十一章 :两难选择 刚到村子的入口,便摇摇看见一队士兵正在巡逻。正在站岗的士兵将我拦住,忽然看到我的帽领,急忙行礼道:“校尉大人,这里已经封锁,如果没有急事还是请绕行吧!” 封锁?我这才有所觉察,难怪一路走过来附近的几个村庄几乎没有什么人存在,原来这里有事发生。 我下马行了个礼,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无缘无故要把村子封锁呢?是何人下的命令?” 士兵恭敬的答道:“我们奉苏飞将军的命令来此驻守,严令不准一个人外出。因为这里发生了瘟疫!” 瘟疫?我心中一惊,这种传染性的疾病一旦发作几乎可以使一个村庄短短的几天内灭亡,那么生活在患有瘟疫的村庄,又不准外出的情况下,村子里的人,应该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了,即使还没有感染的人,也会因为无处躲藏而被感染死去。 下达封锁令,几乎就相当于宣布了村里所有人的死刑。可是要想控制住瘟疫的传染,这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我不禁有些犹豫,据说杨侯还有一位母亲和两个弟弟一直生活在这个村庄。那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 而我又该怎么办呢?转身回去吗?那我当时的许诺就成了空言,怎么对得起身中二十六箭战死的兄弟! 冒险进村吗?这里可是正在闹瘟疫,而且杨侯的亲人说不定都已经死了。我进去还有意义吗? 我有些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向那士兵问道:“我想进去,就一小会儿,可以吗?” 士兵摇了摇头,关切道:“大人,不是小的多嘴,您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个时候进去?苏将军已经下过死命令,只准进,不准出。谁要放出去一个人,就要他的脑袋。您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我顿时又有些犹豫,进去不难,可要再出来,就难上加难了,即使我可以凭借自己的武功硬闯出来,可却要伤害无辜士兵们的性命,再说自己若真的也感染了瘟疫呢?我这样闯出去,岂不是要把瘟疫传给更多的无辜者? 可要不进去,眼前又浮现出杨侯战死的惨状,自己可是亲口面对众多兄弟许下的承诺,就这样作废食言吗?人们都说好汉应该重然诺,轻生死。(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自己是怕死了吗? 正在这时,一个将军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那个士兵回禀了一通。他这才仔细的端详我一翻,问道:“兄弟,是你想要进去?” 我回过神来,看到了这个将军,三十多岁,身材七尺以上,两锊稀疏的胡须,身材壮实,面色和善。 我施了一礼道:“在下黄忠将军帐下刀兵校尉风翼,见过将军!” 那人也拱乐拱手道:“在下黄祖将军帐下牙门将军苏飞!我说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想来我们在襄阳防卫战中应该见过面,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我喜道:“当时我们刀兵营奉命支援东门,想来应该是在那里。不过当时我还是一个五十人长,将军应该不会注意。” 他醒悟道:“对了对了,我记得当时有个小伙子打仗特别勇猛,还总是爱笑。后来听说他还单独追击孙坚之子孙策,并将他重伤,是你吗?” 我点头道:“正是在下,不想此事将军也有耳闻,在下惶恐的很。” 苏飞将军笑道:“果然不错,想不到你短短两年便已经升到了千人校尉,果然是英雄年少啊!” 我躬身道:“谢将军夸奖!” 苏飞向村内看了看,不禁奇道:“你不在长沙,来夏口做什么呢?” 我把事情的原因大概说了一遍。 苏飞好奇的打量了我几遍,赞道:“难怪你可以这么快升到这个位置!有情有义,体恤下属,士兵焉能不拼命报效?我不如也!” 他顿了顿又语,“但这个时候实在不是你讲义气的时候。村内聚集着方圆五十里的百姓,数千人。黄祖将军已经下了严令,只准进,不准出,即使那些行医的大夫进去,在整个瘟疫消除之前,他们也是不准出来的。虽然我们给里面的人供应粮食,可也只是让他们多活两天而已。你这么年轻,没有必要进去冒险。” 通过跟苏飞将军的谈话,我坚定了信心,我必须进去,完成我的承诺。在现场没有人知道这个承诺之前,我还可以劝说自己偷偷的离开。但是,现在既然我已经跟别人提起了,那么我就必须去实现它,因为那对我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督促力量。(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我坚定的向苏飞将军道:“我还是决定进去!” 苏飞摇头道:“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笑道:“我知道,我也不会偷偷的跑出来,这个请将军放心。” 苏飞奇道:“为何非要如此执着?” 我笑道:“因为曾经的承诺,古人重然诺,轻生死。我一直自比英雄,岂能贪生怕死!我意已决,决不会让将军为难!” 苏飞叹息道:“这又何必?就为了曾经的一句话?我有些不能理解你们了,你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二个做出这种决定的人。也许我和你相比真的缺少点什么。” 我并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向他道了一声谢,将雪龙驹留给了他照顾,徒步向村内走去。 既然我已经有死的觉悟,何必让我的马儿跟着我一起去呢? 我向村内走了很远,还是可以听见马儿不停的嘶鸣声。我欣慰的笑了笑,平时那么疼它,果然没有错。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村内的情景还是让我心头震惊。 家家关门闭户,从窗户里不时传出阵阵恶臭。 大街上还是有许多人面色恐惧的躲在墙根,垂头丧气。想来就是那些附近被抓来的村民吧。 天快黑了,我不得不想办法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现在我就是想找人问问也几乎不可能啊。 我到了一个人相对较少的地方,跃上房顶,在那里找个稍为平稳的地方,躺了下来。 一个人静下来之后,我不禁又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为了一个不太明确的目的,我这样做值得吗? 但很快心里便把这个相法抛弃。我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犹豫,因为那样于事无补,还是考虑考虑下一步行动来的实惠。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了架在村口的大锅,里面是煮好的稀粥。官军能够这么做已经是相当难得了。没有直接断绝粮食和水源,而是让村民自生自灭,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我也就是趁这个机会,在一个村民端着饭碗准备进家门的时候,将他拦住,我想,既然他有自己的家,应该就是这个村的人吧,他应该知道一些杨侯家人的事。 果然,经过询问,他给我指点了地方,但却死活不肯领我去。接着将我推出了门外,紧紧关上了门。 找到一个破落的小屋,我刚要推门进去,有个小孩的声音“别进!里面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隔壁的窗户上,窗户纸已经破烂,露出一个小巧的脸庞。 我冲她笑了一下道:“谢谢了”。接着推门而入。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我一阵眩晕,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这个昏暗的屋子里的情景。 一个老年的妇人躺在破烂的被子上,听到声音,用微弱的声音道:“是小三回来了吗?” 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似乎…… 我顺着臭味发出的地方寻找,这个屋子有个隔间,在隔间里,我看到了一口棺材,还有一个死去的年轻人躺在棺材旁的地面上,嘴里咬着一只鞋子,样子似乎很痛苦。 我用炎阳刀在棺材上敲了敲,发现里面竟然有人,那么这个棺材显然不是死去的年轻人为自己准备的。 想起老人的话,和进门前小孩说的。我明白了,躺在地上的应该就是老人口中的小三了,那么棺中的,应该是他的哥哥。 也许在他哥哥死后,这个小三为他哥哥准备了一副棺木,但是他自己也不小心感染上了瘟疫,还没来得及准备,就发作了,他怕隔壁的母亲知道,便紧紧咬着鞋子,不发出声音,也已经死去多时了。 如果再算上已经战死的杨侯,老人的三个儿子都已经死去了。如果老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样? 看着眼前的场景,又摸了摸被上包袱里杨侯的骨灰。我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向老人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老妇人又问了一遍:“是小三回来了吗?” 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三个子死了吧。该怎么办呢?我思考了一会儿,轻声答道:“我不是小三,我是杨侯的朋友!” 老妇人一听,有些高兴道:“是老大的朋友,他还好吗?” 我心中一酸,急忙说道:“很好,很好,他现在升官了,这次他托我给家里寄点钱,您看,这是二十两黄金!” 我把金子拿出了放到老人的手里,手指已经干枯,稍微有些溃烂。 老人虽然看不见,但是摸着手里的金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不停的喃喃道:“老大有出息了,老大有出息了,我们杨家有希望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难过道:“你是老大的朋友,回去跟他说,家里没事,让他好好当官,不要贪污啊,这么多钱哪里是他两年里能赚到的,好好当官以后才有钱赚,告诉他千万不要贪污啊!咱杨家几代才出他一个当官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忍住自己的泪水,连声说:“好、好,我一定给他说,这些钱不是他贪污的,是他立了大功,将军赏给他的。是赏的!” 听到是赏的,老妇人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我就知道三兄弟里面数老大最有本事,早知道就该让老二和小三跟他一块去当兵,要不然老二也不会……”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忽然问道:“小三呢?他出去一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安慰道:“也许他遇到什么事了吧,我进来的时候听说士兵们要一些体格好的人跟他门一块去夏口城往这里运粮食,很可能他是被那些士兵抓夫抓走运粮了。” 老妇人一听,这才放心道:“运粮好,在外面比这里好。”可怜做父母的老想着自己孩子的安危,却没想过没有了儿子在身边她如何过活。 我这才忽然醒悟到,老人没有人照顾,恐怕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吧。想到这里,我赶紧找到他们吃饭用的碗。说道:“伯母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稀粥来。” 老妇人道:“这怎么好意思……” 我笑着出门道:“我是杨侯的朋友,这是应该的。” 出门到了施粥的地方,排了很长时间队,终于轮到我了。在远处的苏飞将军看到我,凑过来,道:“风兄弟,事情办得如何?” 我摇头道:“杨侯还有一位母亲在世,但是两个弟弟都死了。我现在要照顾他的母亲!” 苏飞深叹了一口气,道:“好样的!”说完却又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好对那个负责发饭的士兵道:“再多给他几个馒头。” 我谢过他的好意,领着饭远去。 ------------ 第四十二章 :以血为引 回到小破屋,我给老人喂完饭,便开始收拾屋子。老人的两个儿子尸体不能再在这里放着了。 我将他们移出屋外,准备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正在这时,从隔壁房子里走出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他好奇的看了看我,便向我走来。说道:“最好烧掉!” 我想想也对,据说瘟疫最怕火,便点了点头,去找柴火,中年人也帮我找。 不一会儿找了一堆,将棺木和那具尸体放在柴火上,开始点火,可惜柴火还是不够多,火苗不够大,烧得时间有点长。那股烧焦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即使我这个见惯了死人的战士也觉得一阵阵恶心。 中年人好奇的看着我,道:“瘟疫横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死者的家属不愿意将尸体立刻烧掉,而是遵循着传统,将尸体在家里成殓七天,然后土葬,如此一来死者的家属很快便也感染了瘟疫。像你这么通情达理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我以前在村里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答道:“在下昨晚刚到!” 那人奥了一声,道:“看你似乎很健康,不像感染瘟疫的样子,是被他们强行抓入的吗?” 我摇了摇头,把原因说了一遍。 那人听完`不禁仰天长笑道:“想不到世间还有和老夫一样傻的人,难得难得!” 我这才回想起苏飞当时说过的,我是他见过第二个做出这种决定的人,那么,第一个做出这种决定的人,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位医师? 那医师向我拱手道:“能够在此相遇便是缘份,在下张机,敢问小兄弟姓名?” 我也拱手道:“在下风翼……张机?难道是原长沙太守张仲景先生?” 张机笑道:“你也听说过我?” 我赶紧恭敬道:“常有耳闻,先生医术高超,宅心仁厚,在长沙其间治疗百姓无数,我军中的医师叶翔和华他先生也常常提起您!” 张机点了点头道:“叶翔是我的小弟子,他原来在你军中,表现可好?” 我把叶翔夸了一番,张机先生很高兴。说起华他先生,张机先生摇头笑道:“这个懒家伙怎么肯安心留在你的军营中呢?真是个奇迹。” 我奇道:“张先生和华先生相识?” 张机笑道:“几十年的朋友了。他的医学天分很高,可惜不够努力,所以总是不如他的师兄华佗先生。为此开始捉摸投机取巧,听说后来还走上了坑蒙拐骗的路子,被他师兄训斥,便失去了音讯。想不到在你的军营中。也算不错,不辜负华佗先生的一番心血!” 说道这里,我请张机先生给杨老夫人看病,张先生也不推托,进去检查了一番,让我跟着出去,不无忧虑道:“老夫人已经感染了瘟疫,这种病来得很快,我也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治疗,只能在陈内尽量帮助更多的人预防。为此,我想劝告你,一定要注意了!”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摇头道:“我本以必死之心进来,就没想着活着出去,既然我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张机先生叹道:“你难道不后悔?” 我坚定道:“我不会后悔,后悔只能让我变得软弱,思想产生混乱,要想坚强就必须眼睛时刻盯着前方。即使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下去。” 张机先生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比我还倔!好吧,这是一包药粉,一旦感觉头昏,发烧就吃下去。或者赶紧来找我,明白了吗?”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我点了点头。实际上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我恐怕就已经被感染了,怎么还会去找其他人?把瘟疫传染给他呢? 谢过张机先生,他继续到村内去帮助别人,而我进入小屋照顾杨老夫人。 她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也许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被感染了。想来她的两个儿子因为在外面经常走动的缘故,所以感染的比较早,但为了避免传染给母亲就尽量躲避着,直到两人双双死去,老人也终于被感染了。 我能为他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很有力量,但是对此却一点都没有办法。 我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喜欢紧紧的握住拳头,从而感受自己全身的力量。[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于是便充满了信心。并且告诉自己,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难道我,我确信这一点,就像是确信我可以握紧自己的拳头一样。 但是现在,我感到自己的无能,对于这些将死的人,一点半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老人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停的问我杨侯在军中的事情,我有时候就把自己的经历当成杨侯的故事讲给她听,老人听着时而高兴,时而担心,有时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样陪了老人一天一夜,老人精神已经不行了,听我讲完杨侯的故事,她忽然说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有时间就自己的家看看吧,你的父母一定都在盼着你回去!” 我的父母吗?我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我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在四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忽然,老人让我出去帮她找点东西,而且样子好像很急。 等我再匆匆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去世。也许她感觉到自己病情要发作了,不想让我看见吧。 我没有多说什么,将老人火化然后和他的三个儿子骨灰一起埋在了屋后,还有那二十两黄金一起放在了那里。 在这乱世中,普通人的生命果然是如此不值一提。我在那里默默地站了很久,直到感觉自己也头昏眼花,才找了个房顶,在那里缩成了一团。 我怀疑自己也被感染了,赶紧吃下张机先生为我配的药粉。稍微舒服了一些,但不久,更为猛烈的刺痛和麻痒开始遍布全身,特别是喉咙部分,像是被刺进了几千根钢钉,每呼吸一次都痒的要命,我拼命忍住想要抓挠的冲动,强迫自己盘膝而坐,体内运行真气。 谁知,真气不运行还好,一运行,全身的感觉更加强烈,要停下来吗?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我知道一旦停下来,自己就再也没有斗志抵抗了,只能这样死去。 可我还不想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如果可以多活一会儿,我也会去争取。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可以为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义无反顾。但若是还有生机,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不禁心中有些好笑,这种难受得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那么它最强烈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石头如果抛向天空,它总会在最高处向下落;一支箭射向远处,也总会在最高处坠向目标。那么这种难受的感觉最厉害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倒要体验一下看看。 有了这种思想,我加快体内真气的运行,真气流转速度越快,身体的感觉越敏锐,难受疼痛的感觉越强烈。我一次次的感受着,次数多了,我甚至有种感觉,自己不是在忍受疼痛,而是在享受和欣赏这种感觉刺激。 每当这种难忍的刺痒和疼痛到来的时候,我反而会露出一丝笑容,像是在享受这种刺激,又像是在对它们的一种嘲笑。 终于,刺激在达到顶点之后,开始慢慢的减弱,减弱,最终感觉不到。 我的神经在紧绷之后,松弛下来,便一头栽倒,昏睡了过去。直到再一次刺痒和疼痛的到来。我用故技重施一次,又一次顶了过去。 终于在经受了十二泼冲击之后,体内的异样感觉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饥饿的感觉开始越来越强。 我跃下房顶,走向施粥的地方,排着队领吃的,苏飞看到我像是见到了鬼,急忙将我叫过去,上下左右的打量我。 我奇道:“苏将军这是怎么了?看我的样子这么奇怪?” 苏飞奇道:“你已经三天没有来领吃的了,我以为你已经……”他的眼圈有些红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三天吗?我竟然在房顶在待了三天,难怪这么饿。 我也很感动,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将军对自己这么关心,我岂能不知好歹,说道:“多谢苏大哥惦记了,前几天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感染了瘟疫,所以躲起来运功修养,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么一说,不但苏飞呆住了,连那些前来打饭的百姓也都呆在了那里。一个人竟然可以得了瘟疫,自己好了? 不一会儿那些百姓便扑通扑通的都跪在下地上,求我教给他们治疗瘟疫的办法。 苏飞原本也有些不信,可看看我的脸色,有想想我的为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这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瘟疫岂非可以治疗,只是人们还没有找到办法,而我却正好是个突破口? 不久,张机也闻讯赶来,看到我也是一愣,到了我的跟前仔细的为我检查了一遍,最后满意的笑道:“果然没事,但似乎不久前大病一场。” 我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张机两眼放光,满脸的兴奋。急忙对苏飞道:“有劳苏将军为我准备药草,我有急用!” 苏飞大喜而去,吩咐人按照张机的方子去寻找药草。 百姓看到这里奔走相告,这个病终于可以治了,大家都可以活命了。 张机却没有那么兴奋,他不停的检查当时给我的那包药粉,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给病人吃,也没有太大功效。 数次实验之后,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只有我可以吃了药从瘟疫中活过来呢?难道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 我也看出了他的意思,便笑道:“先生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在下在所不辞!” 张机想了一会儿道:“我想要你的一滴血做药引!” 据说许多时候治病是需要药引子的,相传上古时,羿大神和嫦娥仙子后奉天帝之命下凡间射掉危害人类的九个太阳。可完成之后,天帝却因为太阳是他的儿子而后悔,责罚后羿大神和嫦娥仙子成为凡人。嫦娥仙子为此一病不起,有个神仙同情他们,送了一颗治病用的药丸,却需要药引子才能发挥功效。而这个药引子就是八百里洞庭湖里的一条千年修蛇的蛇胆。 相传这条修蛇体长七十丈,能兴云吐雾,平时以大象为食。后羿大神和他的弟子逢蒙二人凭着神箭射伤大蛇,修蛇惊恐逃到岸边,被后羿大神赶上,用神刀砍成了两半,取出了蛇胆,嫦娥仙子以此为引方才好转。 而修蛇的身体化成了一道丘陵,后世称之为巴陵,也就是我的部队现在驻扎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道:“若能治病救人,风某何吝鲜血!” ------------ 第四十三章 :智者杨云 于是,我刺破手指,将一滴血和药粉混合在一起,张机先生连弄了好几份。 他让几个病人吃下,经过焦急的等待,奇迹终于出现了。 张机先生很兴奋,又经过多次实验,终于找到了治疗瘟疫的办法。在苏飞将军的配合下,村内的瘟疫终于被压制住了。 而张机先生也发现,凡是感染过瘟疫并康复的人,就再也不会被感染。 那么是不是说他们的血也可以做药引子呢? 处于这种考虑,他实验了几次,终于发现确实如此,这样一来也就不必我每天划破皮肤献出鲜血了。 要知道,身体肤发,体内精血,都受之于父母,这样随意外泄是很不吉利的。我虽然不在乎这些,但要我献出救治几千个人的血,我也是忍受不了的。 瘟疫得到控制,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在大家的病情得到好转之后,张机先生建议将村内的人集体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暂时不要分散。 因为这些人虽然都已经治好,可身上也许还带有瘟疫,只是不能发作,一旦碰上外界的人,张机先生怕瘟疫又会传开,所以,先让他们再隔离一段时间,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原来的村子,则是一把大火烧掉,一点痕迹都不要留。瘟疫怕火,希望这样可以有所作用。 苏飞将军同意了这种建议。而那些村民也都变得不再焦躁,没有了生命的威胁,人与人也开始交往起来,不再躲躲藏藏,距人于千里之外。 到了新的地点,晚上,我闲着无事便到房顶上躺着,治病救人我也帮不上忙了。 我不太喜欢热闹,有时候甚至喜欢一点孤独。一个人静静地躲在一边,思考一些事情。 在军营中的时候,虽然自己有很多朋友。但是当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开心的谈笑喝酒猜拳时,我却喜欢保持低调,默默地让别人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而我自己喜欢看着他们欢声笑语,而自己却不愿意加入其中,而是独自享受自己的那份悠闲与安静。 有时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在高兴的时候,我头脑中却有一股冷冷的东西,让自己置身事外,甚至冷眼旁观的感觉。这是内心深处的一种孤独吗? 可为什么会孤独呢?我明明有许多朋友,为了这些朋友,我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但是自己依然有一丝冷漠和孤独的东西从内心最深处涌出。那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为什么连我自己都无法了解? 正想着,张机先生到了我的房下,喊道:“小风,在上面吗?” 我赶紧起身答应,张机先生从院子内的梯子上爬了上来,也和我做到了一起,仰头看看月明星稀的天空,似乎很陶醉这种感觉,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也仰头看着天,难得的清闲机会,我也不想破坏它。 张机先生看了一会儿,道:“这苍穹真是奥妙,深邃而广阔,也不知道天上的神仙是如何生活的?” 我呵呵笑了笑没有言语,像张机先生这样的好人,将来也许会被上天恩准上去享福!而我杀孽太重,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张机先生又道:“如今天下大乱,民生疾苦,也不知道上天是如何安排的?” 闻听此言,我忽有感触道:“这个瘟疫难道就是上天降下的灾难吗?” 张机先生笑道:“是,也不是。” 我奇道:“却是为何?” 张机先生道:“我大汉瘟疫横行,应该追朔到几十年前。那时我大汉军队在边疆与匈奴争斗,我大汉天威,他们节节败退。在他们退无可退的时候,于是便设下毒计,经常将成千上万的牲畜斩杀,尸体抛在我大汉军屯附近和行军必经之地。尸体经过暴晒,便会腐烂,瘟疫因此而生。” 我听得有点心惊。 张机先生继续道:“我大汉军队因此多有感染瘟疫者,因此对于匈奴攻势减弱。而匈奴也反受其害,瘟疫横行,牲畜感染,人员死亡,从此对我大汉再也构不成威胁。” 我摇头苦笑道:“奸计害人者,必遭报应。” 张机先生点头道:“此话不假。但是我大汉军队后来从边疆回还,便将瘟疫也传到了内地。二十年前,我大汉全境爆发瘟疫,因此而死亡者十之二三。巨鹿有神医张角便是利用治疗瘟疫的机会,广收民心。因此才引发了黄巾之乱。话说回来,此张角确实有惊天之才,许多他治愈瘟疫的方法已经失传,可谓一大憾事!” 我奇道:“张角不是祸国殃民的反贼吗?” 张机先生看了看我,这才放心道:“在黄巾作乱之前,我曾任长沙太守,当时见过这个张角一面,他自称大贤良师,医术高超,待人和善,让人一看便生出亲近之心。”过了一会儿,张机先生不无感叹道:“若此人不曾参与谋反,我想,就凭他治疗瘟疫,济世救人,还有高超的医术,都足可以名留史册。可惜啊,可惜!人一旦被名利蒙住双眼,便会走许多错路。”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许多人就是因为对名利等东西有太多的贪欲,结果忽略了自身的变强和周遭的威胁。当危难来临时,再想逃脱,已经无能为力了。 贪欲太能瓦解人的心智了。 张机先生继续给我讲解道:“瘟疫流于世间,若是在太平盛世,还容易控制,但自灵帝以来朝廷不稳,如今,又有乱臣贼子挟持皇上于长安。关东诸侯却个个忙于争夺地盘,互相兼并,杀伐又起,死尸遍地,瘟疫又得以快速流传。相比之下,我荆州之地,刘表大人不轻易对外开战,安抚百姓,出现瘟疫又赶紧封锁。比起那些只知道打仗兼并的诸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我点了点头。刘表大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刺史,至少他没有轻易的将下辖的百姓当成棋子去满足他的名利心。 想到这里,我对刘表大人没有轻易向江东发兵有了一点认同。 我们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月色,没有再言语。又过了两天,我看情况也差不多了。苏飞将军也解除了封锁令。我便打算着回巴陵。 和张机先生说明之后,他嘱咐了我一些话,正赶上有人找他看病,我便没有让他送我,前去苏飞将军那里向他辞行,顺便把我的雪龙马要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似乎有些难堪,但我当时也没说送,只是让他帮忙照顾,既然我没死,他也应该通情达理才对。 找到苏飞将军,发现他正在和一个鹅冠敷带的青年闲谈。我不想打扰,便静立一旁,仔细倾听。 那青年道:“苏将军,你真的不认识甘宁吗?” 苏飞笑着摇了摇头道:“甘宁此人乃是水贼,素有锦帆贼之称。我有耳闻。但是苏某乃是堂堂将军,岂会和一水贼结识。杨先生不要危言耸听,败坏苏某名声!” 那青年急忙道歉道:“是在下冒昧了。望将军务怪!” 我一听他说要找甘宁,这会是谁呢?甘宁的朋友吗?我收服甘宁的时间不长,而且甘宁在民间名声很大,在官面上却默默无闻。因此甘宁在我那里的情况,并无多少人在意。这个人是谁呢? 于是插话道:“不知这是哪位,为何非要寻找那个叫甘宁之人?” 那青年看了我一眼道:“这位是?” 苏飞见是我,便为我们引荐道:“这位是徐州刺史刘备大人帐下军师将军杨云杨在天将军。” 他又指着我道:“这是我的朋友,黄忠将军账下刀兵校尉风翼。” 那个叫杨云的人,笑着向我点了点头。他听到“黄忠将军”四个字的时候,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我向他拱手行礼,之后又把问题说了一遍。 杨云笑道:“我主刘备听闻此处有一人名曰:甘宁,字兴霸。有大才,所以命我前来征辟。” 原来如此,来挖墙角来了。我岂能让你如愿。 我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后来杨云和苏飞两人谈了一会儿,便告辞了。而我也乘机向苏飞说明了要走的意思,他惋惜了一阵,要我有空再相聚。 我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虽然相交的时间不长,但彼此的惺惺相惜还是让人很珍惜。 之后,苏飞不等我要求,便让人将雪龙马牵了出来,马儿看见我又不禁嘶鸣起来。 我笑了笑,也没有多客气,翻身上马,向苏飞道了谢,便骑马道别而去。 马儿还没有跑开,便看见从侧面冲出三匹马。其中之一,便是那个军师将军杨云。 他到了我的跟前,向我抱拳道:“风校尉是要前往何处?” 我笑道:“回我驻守的巴陵县。云将军着是要去哪里?” 杨云道:“听闻黄忠将军镇守长沙,我特去拜会!” 我笑道:“正好同路,不如结伴而行?” 杨云也很爽快地答应下了。 一路和他不断攀谈起来,发现此人言语不俗,见识颇光,想法也常常是匪夷所思。但接触的时间越长,我越感觉他好像很面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那里见过。 攀谈中不知不觉说到国家大事,他缓缓地问道:“风校尉,你觉得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才是最贵重的财富?”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是人!” 他有些意外,笑着看着我道:“说说看!” 我言道:“有人才有一切,没有了人,财富也就和石头无异。” 杨云点了点头,期待我说下去。 我继续道:“有了人,才能有足够的农民种植粮食;有了人,才有足够的工匠生产器械;有了人,才有足够的壮士成为士兵,保卫家园;有了人,才有一切。” 他笑道:“不错!想我华夏始祖轩辕黄帝,当时之所以吞并**,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人数去征服并吞并融合周围的小部落。黄帝和另一个人数众多的部落炎帝部落结合后,实力更是大增,从此没有任何一个部落可以和他们抗衡。即使后来的蚩尤,也被打败,部落里的人被融合。只剩下东夷、西羌、南苗、北戎几个小部落因为太过偏远而没有控制。试想,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数优势,小的部落会被融合吗?你能想象一个外姓之人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定居,却可以在哪里担任村长吗?” 我摇了摇头。外姓之人常常是被排斥的,能接受他留下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会让他担任村长呢?除非这些外姓人数远远超过了当地居民人数。 他接道:“我大汉武帝之时,人口超过五千万。后王莽之乱,光武中兴之后,经过百年休养生息,明帝时已经有三千五百多万人口。可是灵帝之后,朝廷混乱,致使苛刑俊法乱施于民;天灾**却得不到朝廷救济;瘟疫横行;黄巾之乱。如今虽不清楚还有多少人口,但恐怕已经不足明帝之时七成了。” 那也就是说有短短的五十年里有近千万的人减少。我不禁有些吃惊。 杨云不无忧虑道:“如今皇威已经消失,剩下的就是诸侯之间的争霸。我有些担心,即使将来有英雄可以平定乱世,还我大汉朗朗乾坤,那是我大汉经过长年战乱人口锐减,失去对东夷、西羌、南苗、北戎的人数优势,群狼趁机进攻中原。我华夏民族危矣!” 我惊道:“可能吗?” 杨云道:“东夷之中的山越民族经过我华夏子民千百年的打压,已经力量不足,退守江南山岭,不足为患。远在海外的倭岛王化未开,但必为后患,将来必须除之。” “西羌暗连西域诸国,地广人稀,骑兵彪悍,董卓老贼的士兵便是多为羌人,实力雄厚,可在黄巾之初,李文侯、北宫伯玉等人作乱,被我大汉镇压,短时间或许无事,我大汉又有城池修筑,雄关阻道,若有大将镇守,可保无忧。” “南苗之地土地贫瘠,毒气丛生,不适合我大汉子民居住。因此多有蛮王居于此地。他们野蛮无知,不通兵法,兵器缺乏,我大汉子民又不去那里生存,一般也无大碍。“ “但是这北戎却是心腹大患。我黄帝部落最早便是北方白戎部落出身,后来从白戎部中分出,定居于河洛之间,以耕种、打猎为生。白戎部的其它部落进入北方草原,成为了游牧民族,称自己为犬戎。犬戎因为生活困苦,食物不足,经常到我华夏掠夺食物。但一来,因为我华夏部落英雄辈出,尧、舜、禹更是其中佼佼者,犬戎经常失败而归。二来是我华夏技术先进,兵器精良,人民勇猛好战。三来是我华夏之民丰衣足食,身体健壮,而犬戎之民饥寒交迫,体力不足。正因如此,我华夏民族在安全又丰衣足食的情况下人口越来越多,实力约来越强。而犬戎因为食物不足,又无房屋安身,寿命极短,人口一直无法增加。两个民族的实力差距也约来越大。” 我听的很入神,想不到我华夏还有这样的历史。 “从我华夏建族以来,一直领先于犬戎,直到数千年后的大秦统一六国,犬戎也被自己的一个部落匈奴而完全取代。” 我奇道:“这个犬戎和匈奴有何不同?” 杨云笑道:“没什么不同!他们其实还是一个祖先,就像是一个家里有三个兄弟。老大当家,家族的名字就以老大命名。老二当家,就以老二的名字命名。老三当家,自然就是以老三的名字命名了。名字虽然不同,但实际上还是同样留着相同血液的人。” “大秦统一六国,国力强横一时,多次打败匈奴。但内部也有许多危机。秦末,农民不堪秦朝暴政,起来反抗,死者无数,最终被高祖和项羽夺得天下,之后便是数年的楚汉之争,双方人员死亡严重,最后高祖打败项羽取得天下,自以为成功。却不料,匈奴早就在哪里坐山观虎斗,趁机入侵我华夏。高祖不敌,致使数十年间一直处于匈奴压迫之下。这也是我华夏立族一来数千年,第一次被北方戎狄打压的抬不起头。可谓奇耻大辱!”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武帝击败匈奴,卫青、霍去病等人被人们称为英雄的原因。后来光武中兴之后,班超远征西域,窦宪、窦荣北击匈奴,立下不朽战功。因为他们都振奋了我华夏之威!” “可惜,如今天下大乱,战乱四起,疾病横生。和秦末何其相像?我担心将再一次面临匈奴入侵中原的惨剧。” 我沉吟道:“匈奴不是已经被击溃了吗?” 他叹道:“匈奴在我大汉将士的打压下,已经溃散,有的还向西迁徙。但是他们空出来的草原,现在已经被其它民族所占据。其中的乌桓、鲜卑凶猛程度不在匈奴人之下。你知道那些外族人进入中原后是如何对待我华夏子民的么?” 我对此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杀光、抢光,不留活口,野蛮之极。 杨云道:“不错,我大汉诸侯征战,即使占领地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将那里的人都杀死。可草原民族不同,他们的传统是占领一个地方,财富抢光,女人抢走,身高超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杀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听着也非常气愤,如果能够去边疆和那些危害我大汉华夏子民的人战斗,这才是真正的英雄。相比起来,我发现自己一直进行的战斗狗屁不是。 杨云道:“尽早的平定`这个乱世,减少我华夏子民的伤亡,全力对付那些游牧民族,才能保我大汉无忧,我主刘备宅心仁厚,志向高远,在徐州厉兵秣马,立志平定乱世,风校尉若在荆州有不如意时,可去徐州找在下。定不负今日同行之谊。” 我笑着谢过。 ------------ 第四十四章 :双手校刀 一路上和杨云谈得很投机,后来我干脆也暂时不回巴陵了,而是和他一起到了长沙。(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到了之后,他自去拜访黄忠将军,我则去问候黄襄将军,之后便去找苏烈请教一些问题。 为什么要找苏烈呢?其实我是想让他教我几招斩马刀的招式。 通过上次的比武,我发现,斩马刀对阵的时候勇猛刚烈,攻击力非常之强。 我们刀兵在各种兵种之中防御力是最强的。可也正因如此,我们的盾厚,刀短,更适合防御反击,而不是主动进攻。 在狭窄空间内,比如,树林、城墙、街道、峡谷等地进行肉搏时,刀兵自由灵活,也会占到一些优势。可它对于士兵个人搏击能力和武艺要求很高。 在这次战斗中吃的几次亏,让我也发觉,在相同的训练强度下,刀兵的配合最差,战斗力也最弱。要想取胜,必须有比对方更久的训练才行。 而枪兵和戟兵因为兵器较长,战斗的时候,可以在远距离内配合集体攻击,使敌人近不了身,所以,他们对士兵们个人的武艺要求不是很高,更注重的是配合。 但有时候,面前的局势,绝不是一个兵种就可以对付的,比如这次攻城的时候,我们刀兵攻上了城头,可以用盾牌防备敌人的弓弩手,却挡不住敌人长矛阵的集体攻击。而长戟兵攻上城头虽然可以抵挡敌人长矛兵的进攻,却无法防御弓弩手,这个时候,就必须两个兵种互相配合,共同进退。 可问题是,两个兵种之间的配合实在太差了。 兵种进行明确的划分,确实有利于训练和集体配合。从数次对敌的战斗中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的部队在相同的时间内,素质提高是最快的,原因就在于进行了明确的兵种划分,除了在一起训练增加配合默契外,每次打完仗或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可以互相交流经验,因为大家练的都是同一套武功,用的相同的兵器,交流起来也更加顺畅。 可有利就有弊,将全军化成刀、枪、戟、箭、弩五大兵种,虽然使得士兵更加专心于修炼属于自己的那份武功,从而更加精炼,但在五个兵种的配合上往往不尽如人意。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我发现军中每个统领的私心都很重,比如黄襄将军,他早就把刀兵营当成他自己的刀兵营;戟兵营统领向邦也将戟兵营当成了他自己家的财产。 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还能奢望他们之间亲如兄弟般的互相帮助? 再有一个问题,就是兵种之间的分量不够平衡。无论是神箭营还是劲弩营,他们在战场上的作用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兵种小。可是神箭营统领赵翎,劲弩营统领顾同,他们在五大统领之中,地位是最低的。就因为他们的兵种在战场上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所以,在几个月前征伐不听号令的零陵时,是黄襄将军领兵五千,赵翎率三千弓箭手副之。后来又征讨桂阳的时候,是戟兵营向邦为主帅,劲弩营统领顾同率五千弩兵为副。 虽然同样是掌管万人的大统领,待遇却有此差别。 也许从兵种划分完成的那时起,他们的配角地位就已经决定了。因此在我们大军中谁是除了黄忠将军外的第一号人物,只是在黄襄将军和向邦之间游移。赵翎和顾同只是他们两个拉拢的筹码罢了。可他们两个真的心甘情愿吗? 枪兵营统领许成,为人低调,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关于他的传说也比较少。 原本应该互相配合的兵种间有这么多不和谐,在黄忠将军的威压和指挥调度下,可能还不会出问题。但是定南军一天天的壮大,这几个统领迟早都是要独当一面的,可以现在的这种兵种划分来看,任何一个统领靠自己的一个兵种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我在巴陵也算是小小的独当一面了。在只有刀盾兵的情况下,很难取得成效。 所以,我打算将千人队中的一部分人,变成手持长柄大刀的大刀兵,他们的作用就相当于枪兵和戟兵。 再将一部人变成手持双手斩马刀的校刀手。他们将放弃刀兵所有的防御,全力进攻,是肉搏时的锋利尖刀,直插敌人胸膛。 因此,我向黄襄将军说出了我的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把刀兵营中一部分人变成长刀兵呢?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黄襄将军否决了这一提议。 他给我的理由是:花费太大。 确实,单是打造那些长柄兵器,一柄斩马刀至少得有十斤重,比起苏烈的兵器来,实在是节省多了,可也要四十两银子;一把木柄长刀,重量也在十五六斤以上,至少要六十两银子。要装备刀兵营数千人,花费便高的惊人。这还不包括训练和以后损坏修理的费用。 但我总觉得,这不是重点,花费再高,只要可以提高战斗力,也都是值得的。但黄襄将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就说明,绝不是花费的问题了。 个中原因,我猜不出来,也懒得去想。 虽然黄襄将军以花费太高没有同意在全营推广,可也没有明确就说不让我自己给我的部队装备这些兵器啊,反正我也不要他出军费。 打定主意,我便去苏烈的住宅拜访。自从长沙城破,大军也都安顿了下来,特别是数月前征伐零陵和桂阳回来以后,大军也闲了起来,将军们都纷纷从军营搬到了城里的豪华大院里居住。 我向苏烈说明来意,他也很高兴,丝毫没有其他将军那样对自己的武功闭口不谈的忌讳。想来他也是从战场上自己领悟出来的战技,所以才这么大方,没有忌讳。 他听说我要在巴陵训练一支三百人的校刀队,全部使用他的这种斩马刀,立刻要求跟我回巴陵。最近没什么战事,他在长沙城里也挺闷的,正想着找个人出去走走。 我笑着要他不要急,现在人员和兵器都还没有打造好,他去了也没法教。更重要的是,我听说黄忠将军快要过五十大寿了,他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离开。而我也得赶紧回去为黄忠将军准备寿礼。 苏烈觉得也对,便决定半月之后黄忠将军的寿诞过了就去巴陵拜访我。 我笑道:“恭候大驾!” 其实,我这么拒绝让苏烈跟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李默大哥,他就要和刘姑娘成婚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让苏烈去呢? 从长沙回转巴陵因为有雪龙马的缘故,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回到营中,我和大家讲了讲这几天的遭遇。之后便打趣李默大哥什么时候成亲,大家也都在旁边催促,这事阿四比较灵活,这件事我就让他去为大哥操办,反正现在银子不缺,房子城里的县衙有许多空房子,就缺这个准备了。 几天下来,李默大哥的婚事虽然办的有点仓促,却也体面,全城的闲人都来看热闹,酒席也大摆了三天。 可李默大哥的婚礼结束之后,阿四这小子反而有些反常了。 我走过去,看到他在那里低着头想事情,便弯下腰瞅他的脸,笑道:“阿四,你这家伙怎么了,脸红得这么厉害?没见你喝多少酒啊?” 阿四苦笑道:“大哥,你以后能不能别老叫我“阿四”、“阿四”的!” 我哈哈大笑道:“好的,阿四!那我叫你什么呢,阿四!” 阿四向医师房看了一眼道:“其实我姓霍,相传几百年前还和膘骑将军是一家呢?” 我也感到很好奇,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这么久以来,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阿四苦笑道:“我从小流浪,只知道自己姓霍,却没有名字。” 我面容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儿,比起阿四来,我还是幸运多了,至少有个完整的名字。虽然没有像那些文人一样还有一个表字,但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个世上苦难的人真多啊。 想到这里,我拍着阿四的肩头道:“我将自己姓名中的“风”,送给你做名,你愿意吗?” “霍风?我以后就叫霍风吗?我阿四以后也有名字了!我也有名字了……”阿四显得很激动,我却觉得很辛酸。 激动过后,我发现阿四老是一边念着名字一边朝医师房方向瞅。也不知他在看什么。 第二天,他就在军营里把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让人`生出揍他一顿的感觉。但也有例外者,那就是懒鬼阿三,他满脸崇拜的站在那里,脸上说不出的羡慕。 之后不久,阿三也来找我,他的比较干脆,因为他原本姓卫,但和卫青大将军没有一点关系,更和河内卫家扯不上任何关联,但为了省事,我干脆给他取了一个与“青”相对的“红”字,可“红”有些女性化,于是改为“宏”。 之后,在军营里搂肩搭背逢人便告诉名字的两个人开始横行。 但我私底下还是比较喜欢喊他们阿四和阿三,觉得这样亲切,之后便开始准备校刀队的事。 现在巴陵有士兵两千五百人。其中五百是甘宁的水军。一千人是巴陵招的民兵。平时训练,农忙的时候耕作。和水军一样,军饷全部由我个人支付。还有一千人是我的正规部队,他们是靠长沙的军饷养活的,战斗力也最为强悍。 现在实行的管理办法是每个百人队带领一支百人民兵队伍,负责他们的训练。民兵百人队只设五十人长,不设百长。里面的人员安排全部由正规部队百人长安排。 也就是说,现在一个百人长下辖四个五十长,计两百多人。 我的计划是这样:水军和民兵不算,他们还需要大量的基本练习。正规千人队中,我的嫡系百人队全部转成骑兵,由徐悠和周泰领队。后来考虑到江南的情况,我觉得统领由龙飞担任更加合适。 骑兵百人队全部装备大盾一面,搭在马鞍前方左侧。加长的环手刀一把,坠在腰间。一张黑漆弓,三壶箭被在背后。战斗的时候以灵活袭击敌人队形侧翼为任务。正因此,冷静地龙飞,一针见血的性格,比起勇猛好战的徐悠和周泰更适合这种骑兵队的作战特色。 剩下的九百人,其中三个百人队保持不变,依然是大盾加环手刀。他们的主要作用是防御和稳固阵形。因此一向稳重的张成、郭用、黄笑成了首选。 三个百人队集体转化成使用一丈二尺长的木柄大刀的大刀兵。它的作用就像是长枪和长戟一样,远距离攻击敌人,并运用集体推进的方式,像一面刀墙,压制敌人,打乱敌人的队形。一向喜欢投机的阿三、年轻好胜的陈恒,还有原本李默大哥属下的一个百人长成为首选。 最后三个百人队集体转化成使用三尺木柄四尺铁身的斩马刀的校刀手。它的作用就是舍弃一切防御,全力进攻的尖刀,他们将会冲进敌人的阵形内部,斩杀面前的一切敌人,尽可能的制造恐怖。魏延、徐悠和周泰是最佳人选。 大概确定之后,我便让兵器坊开工,巴陵虽然铁矿不多,但好在交通便利,商业发达,换来这些也不是太难,只不过时间上要长一些罢了。 ------------ 第四十五章 :破锋八刀 过了两天,准备好了一些黄忠将军的贺礼,我让黄笑代表我们巴陵送到长沙去。 以我现在的身份,在黄忠将军面前还是排不上号的,所以干脆也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可礼不能不送,而黄笑正是最佳人选,他也应该回家去看看了。 因此我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反正他的百人队也不需要改变,还是按照原来的训练继续下去就可以了,这些自然有李默大哥安排。 黄笑走了之后,我便一心扑到兵器坊,关注兵器的打造。 到的时候,张师傅正在吩咐张青从一个窑洞里搬出一个陶坛子,也就西瓜大小,可看起来似乎重量不轻。 这个窑洞是数月前,张师傅要求让我们帮他建造的,当时我还有些奇怪,张师傅是个铁匠,难道想改行烧陶器?可我也不便多问,因为这些匠人都有一些很奇怪的规矩,自己的手艺向来保密的很,说不定他建造窑洞是想在里面更加保密也说不定。 现在看见张青从里面搬出陶坛,我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师傅真的改行去烧陶器了! 张师傅见我疑惑的目光,嘿嘿一笑,让我跟着去铁匠屋,在那里,他让张青把陶坛打破,结果里面出现一块有许多蜂巢状孔洞的黑色铁块来。 张师傅将蜂窝铁拿出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又仔细察看了一遍,笑道:“火候刚好!”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制铁的一种方法。这和我们现在普遍使用的炒钢法有很大的不同。 张师傅乐道:“这种方法是我祖上西行身毒的时候学来的,将竹叶、木炭、铁粉、药草共一十二样按照分量比例混合之后放在陶坛里封口,在窑里低温烧上七天七夜,便会得到这种类似蜂窝状的上好镔铁,之后再用低温锻打,打造出来的兵器会有一种自然的花纹。其坚韧和锋利程度更胜普通钢刀。” 我大喜,更加锋利的兵器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我再清楚不过。许多时候我就是用自己的宝刀将敌人连人带刀一起斩断的。 于是,我让他赶紧大量打造。 张师傅有些为难道:“这种铁制造非常不易,各种材料的配比,如果稍有差错就会失败。而且一坛要烧上七天,接着还要打造,因为此铁硬度比一般的铁要强,所以花费的时间也更长。因此,打造这样的一把刀,从配料开始到铁刀造成,估计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一把刀就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那几百人的刀要打造到什么时候? 我为难道:“时间太长了!兵器坊里其他人不能也帮你一块打造吗?” 张师傅道:“打造倒是可以,一些手艺较好的还可以用。可是这个蜂窝铁的配方和烧制,必须我们父子两个亲自来才行。这是家传秘法,恕老汉不能外传!” 我点了点头。这是匠人们千百年来吃饭的手艺,也有这个秘法不传外的传统,我也不能强求。[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 我又思考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张师傅和张青你们两个就专门负责烧制这种蜂窝铁。所需的陶罐我自然会找人给你们供应,要多少有多少!所需的铁粉、各种药材,竹叶,你们说出来,我让林童全力给你们提供。这个窑洞我要把它拆了,再在巴陵的山岭中专门建造一个更加巨大的窑洞,派兵驻守。委屈你们两位去那里专心烧制。一窑烧好之后,我会让人运回城中打造兵器,你们两个在那里继续烧制第二窑。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些委屈你们两个了!” 张师傅看了看张青,笑道:“风将军说那里话,我们两个一辈子对您感恩戴德,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张青也附和。 我点了点头,道:“在窑洞和材料没有准备好之前,我想让张师傅先将这块铁打造成一把斩马刀。同时也从各个铁匠中安排一些人来学习,将来好打造兵器。” 张师傅爽快道:“风将军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三天后请来看刀样!” 三天后,我带着李默大哥、阿四、徐悠他们一帮将领都来观看。到了那里,张师傅激动的给我拿出刀样。四尺长的刀身,宽有七寸,厚有三寸。刀背笔直,刀头略尖。狼头吞口;刀把一尺,中空,看来是准备将来安装木柄用的。还没有开刃,但是足有三寸宽的刃部斜带,还是让人可以感觉出它的恐怖。更称奇的是,刀身上真的有流线型的青色花纹,像是水流在缓缓流过。 众人看到刀上的花纹,都不禁摸一摸,发现这果然是刀身自然而成的,不禁又是一番赞叹。 我想试一下它的坚硬程度,便找来一把普通的环手刀,用力向刀身砍去,一阵火花之后,斩马刀上只有一些细小的划痕,而环手刀的刃部却损坏的很严重,这还是在斩马刀没有开刃的情况下。我心中暗喜,这把刀要是开了刃,又装上木柄,不知道威力会如何? 两天后,虽然我们心里也有所准备,但斩马刀成型开刃之后,给我们的惊奇依然很大。一柄鹅蛋粗细的三尺枣木柄和刀身连在一起,狼头吞口,刀把部分一尺长是铁身,二尺长是用白色的麻布条均匀细致缠绕,可以吸汗防止手滑,刀把末端用铜皮包裹。整把刀立地七尺,重有十二斤七两,比起苏烈的重型斩马刀要轻上许多,也更适合普通士兵们使用。 微微泛蓝光的三寸宽的刀刃,让人胆寒,我试了试,竟然可以一刀将普通的铁刀斩断。 大家看到新刀这么有效,对张师傅越发支持起来,我也催促着阿四赶紧把窑洞建好,多找一些烧陶师傅准备陶坛。 正在我们加紧造刀的时候,长沙传来的军报还是让我有些吃惊。(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军中的军报会每半个月传达到各地的驻守将领辖地,通报一下近期荆州附近地区的战况。 这一次的战报中,特别提到的一件事是江东的孙策。他自从去年起兵以来,年仅十九岁的孙策用兵猛锐神速,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他率部由历阳渡江,迅速击破樊能、张英各部,乘胜进攻秣陵,大破笮融、薛礼的部队,然后转而攻取丹阳、江乘等地,进击刘繇于曲阿。刘繇败走丹徒,继又西走豫章。 进击吴郡许贡时,他不由曲阿直取吴郡,而是先夺取钱塘,使吴郡许贡不能与会稽王朗构成联盟,以相抗拒,然后转移兵力北上,一举击灭许贡,攻占吴郡。 攻打会稽王朗时,他率军急渡钱塘江,分王朗的部队相持于固陵。王朗负阻城守,难可卒拔。孙静建议从固陵南面的查渎绕道袭取王朗的后方。他采纳后,命令夜间在固陵正面多燃火种,以为疑兵,而分兵疾趋查渎道,袭击高迁屯,大破王朗军,乘胜穷追猛打,直到东冶,俘虏王朗。 今年春天,他西击袁术大将刘勋,采取调虎离山之计。当他得知刘勋将远离皖城去袭取上缭时,便设计先袭击刘勋。 他派遣使者卑辞厚礼,致书刘勋。刘勋接信后很高兴,不听谋士刘晔的劝谏,亲自率军潜入彭泽,远袭上缭。 孙策探知刘勋已离皖城,即扬言引兵西击蔡瑁、黄祖以报杀父之仇,溯江而上。到达石城时,派遣从兄孙贲、孙辅率领八千人进据彭泽,阻止刘勋回师,亲自与周瑜率兵二万人袭取皖城,俘获刘勋妻子及部曲三万人。刘勋闻讯率军回救,行至彭泽,遭到孙军的邀击,败走流圻。有传言,孙策在皖城纵兵抢掠时,恰好到名士乔玄家,发现他家有二女,皆美若天仙,于是和他的结拜兄弟周瑜各娶一个,同时完婚,一时间传为佳话。 驻守江夏的蔡瑁对此不予理睬,可驻守夏口的黄祖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派遣其子黄射率水师五千增援刘勋,被孙策击破,孙策乘胜追击黄射,被蔡瑁率定东军阻拦于江夏。此时,江东兵马和定东军相持于江夏一时间不分胜负。 对于这件事,长沙传来的命令是“不予理睬”,既然刘刺史没有下令定南军增援,蔡瑁也没有求救,就说明他们对抗孙策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何必费力不讨好的去凑热闹呢? 只要江夏不失,夏口又有黄祖的两万水师驻扎,我们巴陵和长沙都安全的很。 数天之后,火窑造好,张青父子也主了进去,我派兵驻守自不在话下,同时嘱咐林童好好准备铁粉和一切材料供应,莫要延误了时机。 我的刀还没全部造好,苏烈就骑着马自己先来了。 他到了之后,也不顾我为他安排住处,先就是要看看我的校刀队。我苦笑一下,表示刀还没有造好,不过当我把张师傅打造的那把斩马刀拿给苏烈看得时候,他也吃了一惊,听说我是要全部用这样的刀来装备校刀队时,他连声说道:“值得,值得,再多等几天也是值得!” 之后便拿着把玩不停,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让士兵们先用木棍绑在环手刀的刀把上,暂时先学招式。 苏烈对此很不满,他认为如果没有好的兵器,这些士兵根本就学不到他功夫的精髓,我苦笑,等三百把兵器打造好,至少还得半个月 ,时间这样浪费怪可惜的。 苏烈想了一会儿也便同意了,可这半个月下来,他只教了三百个士兵一个招式,那就是端平了刀身向前方刺击。 这么一个简单的招式,大家几年前练习破甲刺的时候早就会了,可苏烈还是让大家拿着加长了木棍的刀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而且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一练就是四个时辰,中间不准吃饭和休息。 更加奇怪的是,他不要求大家刺击的有多么迅速,相反,他要求每个人都必须用最慢的速度,最后干脆定了一个标准,那就是从挺刀开刺的刹那点燃一根香,等这根香燃到底的时候,长柄刀才允许刺击到底,算是完成一个动作。之后又是用一炷香的时间将刺到底的长柄刀慢慢收回来。 原本大家还都有怨言,可看到苏烈身为将军也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训练场,也和大家一样不吃不喝的时候,人们的心理也就平衡了。 苏烈的要求很严格,不停的来回巡视那些士兵们的动作,谁的刀身不够平稳,谁的刀刺的太快了,谁的在香还没有到头就刺到底了,都会被他一顿臭骂。 每次训练完,士兵们都是被弄得浑身发抖,吃饭的时候,手抖得连筷子都握不住。 我有些奇怪,找机会向苏烈建议,能不能让士兵们中午吃点饭,下午接着训练,否则体力下降的太厉害,也影响士兵们的训练不是? 苏烈冷笑道:“我故意不让他们吃饭,就是要他们的体力快速下降!一个人只有在最累的时候继续训练才会提高!总是累了就休息,那是富家公子们的训练方式,要想玩命比别人强,就得在自己最累的时候,还咬着牙挺着!” 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道:“不过说实话,我手下这么多兵,能够这么忍受,却不胡闹的,也就是你的千人队里见过。以前我曾想在全刀兵营推过这种练法,可刚开始不久,他们就有人受不了了,总是在练了三四天后就满口怨言的开小差了。后来竟然还有人去上头告我的状,我又不好随意的处罚人。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我笑道:“只要军中有严格的军纪`,再加上他们面对过生死之战,知道训练的重要之后,他们的忍受力就远比那些新兵强多了!” 苏烈哈哈一笑,将百斤斩马刀扛在肩头,道:“老子一直想训练一支强悍的刀兵纵横天下,可由于种种的原因不能如愿,那干脆就在你这里开始吧!希望这些小子还能坚持的下去。哈哈” 苏烈也许说得不错,人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会爆发出超出平时的力量;只有在最累的时候才能冲破自己认为的能力极限,进而得到提高。我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么? 至于慢,恰恰是为了以后更快而作的准备!就像是开石之技的原理一样。越慢越能发现自己身上原本存在的不足,和自己招式的谬误。 想通这一点,我就给全营下了命令,也开始这样的训练。 半月之后,三百把斩马刀炼成,苏烈也开始逐渐减少这种基本功的练习,而是开始教士兵们他的成名绝技:破锋八刀。 破锋八刀,顾名思义,就是只有八刀。 我们当兵之人,不需要像那些侠客一样系统的学习很多花巧的招式,只需要简单而有效的几个绝招就可以了。正所谓熟能生巧,越简单的招式,越是容易练习,越熟练,速度和准确性也就越高。而在和敌人面对的时候,速度和准确性就意味着生命。 苏烈的夺命八刀据说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从一本古书上学来的,这倒有些让我意外。 后来他在战场上拼斗中慢慢捉摸实践,发现这八刀虽然招式简单,却非常实用。比起那些武将家族流传的功夫更适合我们这些普通士兵。 这八刀都是针对人身上的防护薄弱部位,分别是: 第一刀,迎面大劈破锋刀。针对的部位是人防护较弱的面门。 第二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针对的是肩关节。 第三刀,顺风势成扫秋叶。针对的是膝关节和小腿。 第四刀,横扫千钧敌难逃。针对的是后脑勺。 第五刀,跨步挑撩似雷奔。针对的是裆部 第六刀,连环提柳下斜削。针对的是脖子。 第七刀,左右防护凭快取。针对的是左右手腕。 第八刀,移步换形突刺刀。针对的是腹部。 有了这八刀,校刀队的练习更加紧张起来。而我的长刀队也在阿三他们的组织下成立了。 长刀兵的训练,基本功我让他们参照校刀兵的方式,进行疲劳训练法。而具体的招式,由李默大哥来教。 其实从几个月前大家纷纷打造长柄兵器之前,魏延就曾扭扭捏捏的拿出过一本长刀图谱偷偷的观瞧,结果不幸被阿三发现,于是营里掀起了一股打造长柄大刀的风潮。而魏延就成了大家的师傅负责传授。 虽然魏延一脸的不愿意,可熬不过大家的催促。所以,组建长刀兵比起校刀兵要简单的多。 ps:这其实是当年二十九军杀的日寇闻风丧胆的“破锋八刀”,不好意思,因为同样是双手长刀法,所以我就斗胆拿来用了。 ------------ 第四十六章 :运粮之际 兵行在外,便身不由己。想想从去年秋天出兵征伐长沙以来,到今年五月,已经有大半年了。时间一晃而过,草儿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原本当时说的是去年年底到刺史府赎她出来,现在我已经失约了近半年了。看到李默大哥和刘姑娘恩爱的样子,我也不禁心中大动。不停的盘算着什么时候回一趟襄阳。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我筹划着回襄阳的时候,长江战局发生了变化。 孙策在周瑜的谋划下,首先袭击了夏口的黄祖水军,黄祖再次战败,率残军退到了赤壁。如今孙策大军正在围攻江夏城。 刘刺史命令定南军北上增援江夏。 数天后,长沙各军在巴陵汇合,停留了两天,补充了一下粮草之后,便继续北上。而我没有随大军行进,而是留在巴陵继续督办粮草,并协助押粮官运输。 粮草在战斗中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作为长沙郡内离江夏最近的县城。巴陵自然成了粮草输出的重点地区。 经过去年的开荒,现在巴陵的粮食是有些剩余,可这样长期供应五万大军的消耗,迟早要把巴陵拖垮。 真希望这场战斗能尽快结束,否则巴陵百姓可有苦头吃了。 按照分配的任务,经过十几天的收集,我们用甘宁的水军战船向大军运去了第一批粮草。共计五艘十五丈战船,十五艘运粮宽棚船。此次随行的,除了甘宁的五百水军外,还有我和林童,以及徐悠、魏延、周泰的三百校刀手。 于是每艘战船上载四十个水兵,六十个校刀手。每艘运粮船上二十个水兵,护卫兼浆手。 战船顺湘江而下,经过三天行船快要到达赤壁附近,忽然从江左驶出一队战船二十余艘,近千人的模样,横江向我们拦来,因为我们行进的时候用的是一字长蛇阵形,不一会儿,就被他们当头拦住了去路。 对方船头悬挂的是杏黄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黑色黄字。 黄忠将军的战旗是红底白字。那么这个说不定就是黄祖将军的旗帜了。 待得近了,我们依稀可以看清对面船头上人的面孔。从中间最为高大的楼船里走出一人,向我们打量了一番道:“你们可是长沙运粮队?” 我拱手道:“在下巴陵驻军校尉风翼!正是要运送粮草前往赤壁。不知面前阁下是哪位?” 那人点头道:“在下黄祖将军帐下水军校尉。既然是运粮船,敬请通行吧!水军儿郎,让开道路!” 一声令下,江面上二十艘战船分列两旁,中间露出几十丈宽的通道。 我赶紧笑着谢过。 我向身边的林童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走向船中间让旗兵向后面的部队传达命令去了。 因为江面行船距离一般较远,说话有时听不清楚,因此水军一般会用旗语互通军令。因此在战船的中间部位,那里有木质的平顶房屋,平时住人,战时可以躲在里面从窗户里向外射箭。 木质房屋顶部有一个一丈高,一丈方圆的平台,那里是旗兵们的位置。 不同的军队,水军的旗语是不同的。长沙的水军一般是这样。 前进命令举绿色的大旗,表示一帆风顺。 停止前进的命令举黑色的旗帜,表示前方有黑色礁石阻拦。 警戒状态举红色旗帜,表示前方有火等危险的东西,做好战斗准备。 战斗命令就举白底红色的刀斧交叉图。这个旗帜是旗语中唯一一个有图案的旗帜。 撤退的命令是白旗,表示已经无可奈何,赶紧逃跑。 林童让旗兵在船中央树起了红色的大旗,不一会儿,二十艘船全部树起了红色的大旗。 我和林童所在的大船是长十五丈的战船,船上有四十个水兵,六十个校刀手。共一百战士。紧跟在我后面的也是一艘战船,领队的是甘宁。甘宁之后的战船上是徐悠。徐悠之后是十五艘宽棚运粮船。最后负责殿后的是魏延的战船和周泰的战船。 我让自己的战船驶向那位对方水军校尉的楼船。让出位置让其他船只先行通过。 我站在船头,向那个水军校尉道:“多谢阁下前来迎接,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看了一眼我们正在行进的船队,随口道:“在下姓凌名操。无名之人,实在不值一提。” 我笑道:“相识即是缘分,不知可否让在下上船一叙!” 那人也没有反对。我便纵身一跃跳上楼船。和他闲谈起来。 当我的船队刚刚通过五六艘的时候,我们正站在船边观瞧,忽然凌操眼睛一斜。我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前方是水没有地方躲闪。于是猛地撞向身侧的凌操。 果然,背后偷袭的人用的是劈斩。想来他是怕误伤了凌操所以没有使用横斩。 凌操反应不弱,在我撞向他之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向我刺来。我用手肘将其打落。趁势一滚立了起来。 凌操指挥人向我围攻而来,接着命令全队攻击。一时间他们的战船横插进战场,将我的船队截成了三段。 中间部分的运粮船根本没有战斗力,只有首尾的四艘战船可以对抗他们的战船,却被拦在了外面。 凌操笑道:“风翼小儿!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我大喝一声,抽刀将偷袭我的那个将校拦腰斩断,抡起他的上半身砸向凌操,凌操挥刀格挡,结果那人身上的鲜血和内脏还是撒了他一身。 我哈哈大笑,冲到船舷,斩杀那里的守兵。我船上的水兵和校刀手全部在林童的指挥下弃船向这座楼船上爬来。 凌操满身粘血恼羞成怒,指挥全船的人向我压来。 楼船比起我们的战船更加高大,也更长,足有三十丈,上面有木制楼房,里面可以住兵,也可以从窗户里向外射箭。一艘大型楼船至少可以容纳三百士兵。 那些向我齐刷刷的压过来的长矛兵我倒不怕,以我现在的功夫,他们想要伤我还差的远。我真正担心的是楼房里面不断射出的冷箭。 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船舷,因为那里是林童他们登船的入口,如果我离开了,他们将直接面对敌人居高临下的长矛和弓箭。 坚持了一会儿,林童他们已经有二十多人登了上来。我让他们守好这里,大吼着冲到敌人的长矛丛中,长矛兵一旦被近身就失去了战斗的优势,我也正好利用他们做盾牌防御冷箭。 在敌人丛中,为了防止动作过大,造成周围空间没人而遭冷箭。我不再使用拦腰破等大开大阖的招式,而是利用刀尖和刀的根部进行小动作杀敌。 我左右一挥抓住一个长矛兵的矛杆,快速的近身,右手倒提长刀,从下向上,用长刀的根部切过他的喉咙。趁着刀举起的劲头,用力向后一捅又刺进一个士兵的腹部。如此再三,冲过了敌人的防线靠近了楼房,看到一个窗户里不断射出冷箭,我用脚从地上挑起一柄长矛,用力的甩了进去,只听见“啊”的一声便没有了动静。 我从地上搬起一具死尸用力的塞进窗户将其堵住,谁知不一会儿死尸便被推开,又有冷箭射出。 我大怒,这还没完没了了。 这时正好又有人向我冲来,我紧跨一步躲过他刺出的长矛,顺势抓住,一坳两半,抓起他的身体靠在窗户上,用折断的长矛,用力从肩胛骨穿过,将他钉在了木制楼船上,刚好挡住了窗户。而那人还没有死,痛苦的挣扎,而越挣扎越是痛苦。 窗户里面的射手知道挡住窗户的士兵还没有死,也不好用力将他捅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中大喜,看来用活人挡窗户比起用死人要管用的多啊!于是接二连三的将敌兵抓起来用长矛钉在木楼上挡住窗户,尽量都从非致命的部位穿过,不一会儿十几个人便被钉在了木楼上,痛苦的哀号。 那些敌兵自己的命尚且保不了,哪有闲功夫去救他们,而这些哀号,又极大的降低了敌兵的士气。 林童他们基本都登上了船,看到眼前情景各个精神振奋。校刀队十人一组开始抡起斩马刀向前推进,整齐威猛的刀锋像一面刀墙一般向敌人压去,略有抵抗者,很快就在大刀的前进中被斩成了碎块。那四十个水军也都非常灵活,手持短柄刀,很快的蹿上楼船的顶端,伺机跳下劫杀逃跑的敌军。 我和林童也冲进了楼船内部,正碰上凌操,他举刀就砍,我大喝一声“开!”一刀将他的大刀斩断,凌操站立不稳,林童趁势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凌操“啊”的一声摔向后面,我紧赶一步踩住他的右手,刀尖抵住他的咽喉。 林童叫人找来绳索将他捆绑结实,压下了船舱。楼船上的敌人很快就被肃清了,我方虽有伤亡,但相比之下还是轻的多的。真是一将无能连累三军啊。对方没有利害的武将来阻挡我的攻势,失败也是必然的。 到了船头,我方船队的局势已经相当不妙了。也许是自认偷袭必然成功的缘故,他们并没有放火烧运粮船。也没有派重兵围攻,运粮船,只是有几艘战船左右警戒,防止逃脱。 他们主要的兵力都用在了围攻那四艘大型战船。前方的甘宁和徐悠,后方的魏延和周泰都正在被围攻,而中间运粮船上的三百水兵由于力量分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看了一下眼前局势,首先下令攻击中间看守运粮船的敌船,高大的楼船杀出,敌人很快溃散,我让林童传令让运粮船上的人全部弃船,集中汇合到这艘大船上来。 那些水兵水性都非常之好,很快楼船上也聚集了三百多人,我们向前方赶去,支持甘宁和徐悠,到了近前,大船首先是一阵箭雨,三波箭雨过后,大船撞翻了两艘小型敌船,之后就是近船肉搏。 甘宁和徐悠他们原本是被敌船包围,怕和敌人肉搏顾此失彼,因此放不开手脚,现在包围解开,顿时不再顾及,很快敌人便被消灭,水战不同陆战,想逃都很难。 前部危难解了之后,我们集合力量向后方赶去,对方一看情况不妙,舍弃魏延和周泰,就要逃走。 甘宁深知水战,看出端倪,便做好准备,将其拦住,一通厮杀,对方看向回走行不通,便朔江而上,甘宁大笑,率领魏延和周泰追击而去。 甘宁率领水军主力追敌,我们也不敢再前进,在附近靠岸,等待他们的消息。 ------------ 第四十七章 :江夏激战 入夜之后,甘宁还没有回来,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只能静静的等待了。(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之间林童派了一些人乘坐敌人的小船向下游而去查探赤壁方向的情况。在赤壁上游出现了敌人的水军,难保赤壁不是落在了敌人的手里。 我和林童夜晚无事便去审问俘虏,那个自称凌操的家伙。 凌操浑身被绑,被推搡着进来,我们询问的问题他都报以冷笑。是个硬汉子,我看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东西,便让人把他押了下去,到时候交给黄忠将军,让他们询问好了。 正当那人要被压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你们是如何识破我的?我自认没有破绽!” 我和林童相视而笑,继之冷哼道:“自己猜去吧!” 那人满脸怒色的被士兵们推搡而下。 其实我并没有发现他是江东水兵,只不过我觉得赤壁水军不在下游布防,而选择上游,很可疑。再加上江面宽阔,他们早就应该注意到我们,只需要两三艘小船出面询问即可,完全不必大费周章的将所有战船开出来摆出阵势。而且听到我们的介绍后,毫不犹豫地让开道路。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嘛。 正因此,我才决定小心为上,故意让我的战船靠近他的楼船,防止他突然发难,将我们拦腰截断。那时如果中间部位没有攻击力量,他完全可以在中间从容调度,上下支援,从而将我们各个击破。 不过这些自然不必跟他一个败军之将解释。 第二天天刚亮,从南边出现数艘战船,看到船头的旗帜,我会心一笑,甘宁他们终于回来了。 甘宁追赶敌军半日,于夜间趁敌休息的时候突然攻击,全歼敌残部,俘获三艘十丈战船。 林童奇道:“没有俘虏么?” 甘宁支吾道:“这个……” 他向我看来,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是嫌俘虏麻烦,所以全部杀掉了。我摇了摇头,对林童道:“算了,此事容后再说,先来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吧!探船可有消息传来?” 林童看到我们的表现,估计也猜到了一些,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有再多说,领着大家进入楼船的房间,在那里大家做好,开始分析眼前形势。 林童道:“敌人可以在这里设伏,这就说明黄祖将军的水军已经没有能力控制长江水道了!他在赤壁的水军不是被击破,便是被打压的不敢在长江巡视。我军粮草靠水路运输已经不安全了!” 甘宁赞同道:“林大人说的不错,赤壁虽然易守难攻,但若敌方攻占赤壁西北方的乌林港,趁着大军优势强攻也不是不可攻破,黄祖水军数次败在孙策手中,可见江东水军的厉害!” 徐悠满不在乎道:“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吗?还不是被咱们打的全军覆没!” 周泰也符合道:“就是,那个什么黄祖也太无能了,要是让咱们有几万水军,非打得孙策小儿滚回江东不可!” 甘宁喝道:“住口!幸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如何得了?”甘宁对周泰还是喜欢以大哥自居,而周泰也确实怕他,顿时不再言语。 我笑道:“没有关系,周泰这也是真性情!也许是知道大家都不是外人才如此说,如果在外面,我想他会收敛的。” 周泰立刻兴奋道:“就是,就是,其实我就像风大人说的那样!说话前我早就用眼角扫视周围好几遍了,嘿嘿” 甘宁摇了摇头,也懒得再理他,接着道:“这次胜利,主要还是我们有了防备,而且风大人非常快速的制服了他们的头领。若非如此,我们恐怕早就败逃了。” 林童也道:“这次战斗敌人也就千余人,我们也有八百人,实力差距并不是很大,可对方计策用的好,这不得不承认。” 我点了点头道:“黄祖将军数次失败,恐怕不是败在战斗力上,而是败在计策运用上。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有勇力很重要,但懂得灵活运用自己的勇力更加重要!” 众人点了点头。 不久,探船回报,赤壁还没有被攻克,但黄祖的水军因为连续失败,士气低落,被敌人牢牢地压制在了赤壁不能动弹。 我猜想敌人在赤壁上游假装黄祖水军偷袭我们,恐怕就是想断了我长沙方向的粮道吧。 虽然如此,我想如果我们能够到达赤壁外围,如果里面的水军和我们相互配合,进入赤壁应该不是难事,主意打定,我们开始起程。一天后到达了赤壁,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阻拦。 进入赤壁,我看到了正在港口指挥调度的苏飞将军,赶紧过去打招呼,他也很高兴,说起现在的战况,他忧虑的叹了口气。他不想多谈,我也不好意思追问,毕竟失败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多谈起。 经过苏飞指点,我知道在黄忠将军率兵赶来的路上,孙策便假称长沙援军骗开了城门,蔡瑁不敌,仓皇的出逃到了江夏城的东方小城武昌县城。 不久之后黄忠将军率大军赶来,孙策已经在城中做好了防御准备,黄忠将军数次攻城不克,如今正在城下驻扎和孙策军对峙。 我向他谢过,稍微休息整顿后,率领部队登陆,押运着粮草向黄忠将军大营而去。 一天后到达长沙大军营盘,交上粮草,之后向黄忠将军交令。因为这次是黄忠将军安排我留在巴陵筹办粮草,所以回复命令便可以越过黄襄将军直接面见黄忠将军了。 到了黄忠将军大营,通禀之后,我整理整理衣冠,迈步而入。黄忠将军正在和侄儿黄其谈论,看到我进来躬身施礼,抬手示意我免礼。 我赶紧将令牌上交,并详细汇报了一遍在长江水道的遭遇。黄忠将军单手抚须,沉吟了片刻,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莫非这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如此,我还是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出阵阵不敢正视的威严,于是赶紧低下头。 在他旁边的黄其便显得随和的多,他问道;“那个俘虏可曾带来?” 我回道:“正在我队中,即刻便能押来!” 黄其笑着走到我的身边,在我肩头拍了两下,道:“不错,不错,风校尉此次又立一功,黄将军自然不会忘记,下去休息去吧!” 我赶紧称谢,行过礼之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回到队中,我赶紧把凌操押到了中军大帐。 过了不久,营中战鼓响起,军兵涌出帐外,向江夏城墙围了过去。而我一时间有些迷茫,按说我是刀兵第三部校尉,应该跟着一块出城列阵,但我又是黄忠将军安排的驻军校尉,负责押运粮草,现在我的任务刚刚完成,似乎不应该去多管闲事。即使我现在让士兵蒙头大睡应该也没人能挑出毛病。想到这里,我就让所有的士卒休息。 正在我安排士卒休息之后,刚好看到苏烈将军,他看到我在,便喝道:“你在愣什么?跟在我后面一块出营!” 我苦笑,自己的命真苦啊。但幸好他没有让我带兵一块来,于是就只带着林童两人跟了过去。 大军在江夏城外摆好阵势。而我随在苏烈的身旁,也终于清晰的看清了面前的江夏城。 江夏作为重要的军事要塞,位置非常重要,可以说是荆州和江东的门户。因此经过多年修建城高沟深,防御非常严密,若不是孙策用计,蔡瑁又大意,江夏原本也不会丢失。也正因为孙策用计骗城,所以江夏城防损坏并不大,现在我们长沙大军攻城也困难重重。 大军列好阵势之后,开始叫骂,不久城头出现几名将官,而在中间的那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头戴紫金盔,浓眉大眼,不是孙策是谁?不过看起来比几年前更加稳重。他向城下笑道:“黄忠老儿,有胆便来破城,我自在此等待!” 黄忠将军也不恼怒,命人将那个俘虏凌操推出,遥指城上道:“可认得此人?” 城上有些混乱,孙策急道:“你想要怎样?” 黄忠将军不动声色道:“此人拦我水道,失败被擒,今日我便要以此人为例,劝诫汝等小儿,与我荆州为敌,乱我大汉江山者,状若此人!推出去,斩!” 刀斧手上前,将凌操推到阵前,鬼头刀一挥,脑袋落地。 孙策在城上大叫:“痛煞我也!”不顾众将阻拦,领军出城就要厮杀。 黄忠将军信马提刀,笑道:“孙策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我明白了,这就是军前叫阵,要武将单挑啊。 军中历来有此不成文的传统,便是兵对兵,将对将。一般开战之后,大将是不屑于毫无目的的斩杀小兵的,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的将领才有资格与自己一战。那些士兵们也懂得这个道理,能成为大将的人,各个武功高强,决不是自己一个小兵可以阻挡的,于是自觉不自觉地就把道路让开让两位将军决斗,有些眼力见差的,或愣头青,不知道躲闪,就被大将们路过的时候一刀杀了。 两将相遇之后,开始争斗,武功弱的自然是一死。他死后,自己的队伍没有了头领,又被一个武功高强的武将追杀,不吓的士气低落,落荒而逃才是怪事。 正因此,一些武功不太高的武将为了避免自己哪一天遇上比自己厉害的武将而被杀,便花重金收买一批士兵为自己卖命,当自己不敌的时候,这些士兵要拼命保护自己逃脱。一般士兵是没有这么不要命的,也没有多少人肯为了将军而献身。只有那些收了将军重金或者特别照顾的士兵才会这么做,也就是将军的心腹,这些人后来就演变成了现在统领们身边的亲卫队。 后来这便成为了一种传统,即将军们身边都有一支亲卫队。而且一些自持勇力的人往往不等双方开战,便在阵前叫阵,和对方的大将厮杀。反正一旦开展双方大将还是要捉对厮杀的,那干脆就省去那么多麻烦,直接在阵前打过就是了。 对方武将如果不敢应战,双方士兵们自然就看出谁厉害了,不敢应战的一方士兵明知道自己的将军打不过人家,不一会儿就会被对方追杀,哪里还有心思冲锋杀敌,心里盘算的都是一会儿怎么逃跑的更快一些,保住性命。 也正因如此,发起单挑请求的一方,一般都是在势均力敌或者兵力较少的情况下,自己的武功又比较高,自信可以战胜对方,这才发出单挑请求。 如果自己的兵力雄厚,自己又自信可以用士兵或者亲卫队困死对方武将的情况下,是没有人笨到去请求单挑的。 武将的作用还是冲锋,单挑的情况一般是武将之间。 在后面指挥调度的是统帅,统帅一般不会笨到去阵前单挑,可有时候也是例外。比如现在,黄忠将军的勇力在荆州堪称第一,他亲自出马,自然也无可厚非。对方的孙策虽然也是统帅,但武力也不弱,再加上气昏了头,竟然也答应了要应战。 林童看到孙策怒气冲冲的骑马提枪奔出城池,不禁摇了摇头,轻声在我耳边道:“黄忠将军用诱敌之计,亲身犯险,这还说的过去。可这个孙策,年轻气盛,太过于心浮气躁,身为主帅而不懂得惜身,迟早败在这一点上!” 他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了,曾在各种场合不停的提醒我,我明白他的苦心。但没有办法,我现在一个小小的校尉,如果不拼命,谁肯服我?首先魏延、徐悠他们就会认为我是个胆小鬼不值得跟随。将军们哪里会赏识一个只会用谋略的人?要是那样,我早就被架空权利,被安排到中军大营成了一个军司马,平时只让我出谋划策,根本不会让我领一兵一卒。 唉,要想安逸的在后方指挥调度,还是得有了更大的军职才行。现在正是拼命的时候。 不过他说的也不错,一味的好勇斗狠,就像孙策这样,拥有了一块地盘,明明手下已经有大量的文臣武将,可还是喜欢亲自上阵,迟早败在这上面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孙策出城对着凌操的人头,咬牙切齿道:“公治慢走,看我挑下黄忠匹夫的人头为你送行!”说罢一夹**黄鬃马,抖擞掌中霸王枪,冲向了黄忠将军。 黄忠将军冷笑一声,一转手中血刃大刀,向身后一背,纵马迎向孙策。 黄忠将军的大刀是采五山精铁铸造而成,成型之后,刀刃自然的带有一抹红色,故而名曰:血刃。 孙策报仇心切,二马还未相交,便划空刺出一枪,这一枪看似刺出的早了,实则不然。在枪身刺出之后,孙策右手在前,左手把住枪尾,大喝一声:“霸王破山!”枪头忽然快速的旋转,疾风般的钻向黄忠将军心口。 黄忠将军不慌不忙,双脚**马背,身向左斜,避口心口,喝道:“长河望月!”原本背在身后的血刃大刀自下而上的挑起,避过孙策旋转的枪尖,一刀挑在枪身中间,霸王枪被挑偏。 黄忠将军趁着血忍长刀挑起的高度,喝道:“长河流水”。左手把住刀柄,用力向前一推,右手向后一拉,顿时一刀向后扫向孙策的肩头。 孙策一看不好,狼狈的向马侧一倒,贴在了马的肚子上,这才勉强躲过一刀。 接着二马圈回头来,又是一个疾冲对碰,但这时孙策明显冷静多了,两人你来我往,占了五十多个回合尚未分出胜负。 我在苏烈的身边,看得不禁有些心惊,孙策几年不见,武功已经远胜当初,我和他的差距越拉越大了。我不禁又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自己的武功最近似乎达到了一个瓶颈,无论怎么练都难以再有提高,我自信努力绝不比别人差,吃苦绝对不比别人少,可为什么差距还是在逐渐扩大呢? 孙策虽然年轻,想来也是得到了名师传授,可比起黄忠将军必经少了许多经验,不久便露出了败像。这在这时,江东阵营中又冲出一将,骑着黑马,抖着银枪,背后两根短柄铁戟。向黄忠将军冲来,叫道:“东莱太史慈来也!” 我方阵中黄襄将军一见,也是大怒,催马迎了上去,拦住太史慈一通厮杀。 太史慈颇为强悍,银枪乱舞,黄襄将军挥刀封挡,忽然,太史慈虚晃一枪,黄襄将军赶紧格挡。太史慈调转马头向侧面冲了过去,似乎是要绕过黄襄将军增援孙策。 黄襄将军也急忙追赶,谁料,那太史慈猛地转身,长枪从背后挑出一柄短戟,快速的向黄襄将军甩去,黄襄将军猝不及防,正中肩头,长刀拿捏不稳,落在地上。赶紧圈马向本阵逃去。太史慈岂肯放过这个机会,一边催马追赶,一边用枪从背后再挑出一柄短戟就要甩出。 苏烈见状大吼一声:“奸人!休伤我大哥!苏烈来也!”话音刚落便跃马窜出了十几丈。 苏烈声如炸雷,太史慈也吃了一惊,放眼观瞧,看到一个黑大汉举着一面门板向自己冲来,也是吃了一惊,顾不得追赶黄襄将军,赶紧调整姿势准备迎战。 苏烈仗着力大刀沉,大吼一声,百斤重的巨型斩马刀带着呼呼风声劈下,太史慈不敢硬接,用枪的巧劲去挑,虽然勉强挑开,但是双手发麻,不禁心惊,便尽量不再和苏烈的大刀硬碰,而是四处催马游走,伺机进枪。 而苏烈还是那破锋八刀,无论对方怎么打来都是不管不顾,都是不顾自身挥手便是一刀,直冲敌人要害。他的大刀若要被碰上一点,非死即伤。 这一时间倒是让太史慈有些被动。 可我在战场外看的分明,苏烈也就那样的几招,一旦被对方摸住规律,对方的枪快,一枪便可要他的命。当时我和苏烈对战的时候,便是这样,先是躲闪,只后不久便发现了他的规律和破绽。 看这个太史慈的功夫绝对要比我高明,相信他不久也能看出破绽,那时苏烈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不多,徒步向苏烈跑去。因为我来时没带马匹,这里也没有闲置的马给我骑,只好徒步了。不过在众马将战斗的时候,突然窜出一个徒步奔跑的步将,也确实让双方惊讶了一下。 ------------ 第四十八章 :赤壁失守 我还没有跑到,从江东阵营中又窜出一将,他骑马弯弓便是一箭,箭矢破风而至,这时我若用刀格挡便会拖慢我的脚步,于是身体侧偏向前一个翻滚,躲过了羽箭,继续奔跑,那人见弓箭无效,背弓提刀向我冲来。 到了近前喝道:“某乃蒋钦,无名小将报上名来?” 这可不是跟他纠缠的时候,再晚一会儿,苏烈说不定没命了。 我们刀兵营中黄襄将军受伤,另一个牙门将军陆飞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苏烈危机的程度,而其他如戟兵营恨不能我们这些统领全部死光才好,哪里肯出手相助,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徒步跑出来了,如果可能,帮助苏烈敌挡太史慈一会儿,待到黄忠将军击败孙策,就可取胜了。 可现在对方也又出了一名武将,局势就变得很难说了,于是我决定改变策略,帮助苏烈逃回去算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处,我像老鼠一样,一个矮身从那蒋钦的马肚子下穿过,脚步不停直奔苏烈。 那吴将看我钻来,挥刀就砍,可马上的灵活程度远远低于步下,一刀挥空,赶紧勒转马头,向我追来。 他的马快,很快便要追上,我一狠心,跟他拼了,停住脚步,身体侧面对向蒋钦奔来的马头,右手握刀扛于肩头,左手平伸指向蒋钦奔来的方向。 蒋钦也顾不得考虑我耍什么花样,催马快奔,将马头向左倾斜一下,避免直接撞上我,而是要从我身侧划过,这时我便处于他马匹的右侧,刚好可以让他从右侧挥刀将我劈斩。 就在他到达我左手指五尺远的时候,他的大刀已经抡起。瞅准这个时机,我用力蹬地,向前侧斜飞着出去,身体在半空一个凌空反转,早就扛在肩头的炎阳刀借助这反转之势挥出,正好一刀砍在从身侧擦过的马匹前腿上,马匹受伤,顿时栽倒在地上,蒋钦也栽了下来。 其实我向前方平伸的左手,主要作用还是测量距离。一般情况下,我可以在马匹全力奔跑的时候,从它身前五尺远的时候跳过躲避。但这次为了翻身挥刀,就必须要多出一臂长的距离。 从地上爬起来,我又向苏烈跑去,蒋钦大怒,爬起来就追。这时,在阵中观战的陆飞也发现了不对劲,吆喝一声,催马挥刀也冲了过来。这下可好,对方阵中也有将军冲出。 我赶到苏烈不远处的时候,太史慈显然已经摸透了苏烈的功夫,瞅准破绽,大喝一声:“着!”,一枪刺向苏烈胸口,苏烈挥刀格挡已经来不及,急忙向后躺去,枪尖擦着鼻尖划过。他还没等庆幸,太史慈刺出的枪并没有收回,而是尾部抬高,向下压了过来,枪尖斜刺他的面门。 苏烈这可吓得不轻,但仗着多年打仗的经验,使了个金蝉脱壳,头向斜侧,双腿松开马肚,身体也顺势滑下了马去。(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太史慈枪尖刺中马背,马儿受惊而奔,幸好苏烈及时地甩掉了左脚上的上马环,否则即使不被刺死,也会被马儿狂奔拖拽至死。 苏烈掉下马,太史慈想要趁机将他刺死,我正好赶上,挥刀砍在枪身上,将枪荡开。可也不禁感到枪身劲道十足,不是我可以力敌的,还是赶紧想办法逃走吧。 这时蒋钦也赶了过来,苏烈赶紧从地上爬起,我们四人便混战在了一块。 混战讲究的是配合,配合好了,两个人的力量便会加倍,配合不好,两个人的力量反而不如一个人的力量大。 蒋钦的功夫也许比我和苏烈强一点,但也差距不大,太史慈的要高明许多。可我们四人战在一块,却一时间不分胜负。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和太史慈对敌的时候,感觉身体有种压迫感,他每刺出一枪,我都感觉眼前有数个小小的蛇头晃动,眼睛有点花,若不是苏烈替我封挡,我恐怕早就死了。 是错觉吗?可为什么我感觉蛇头是那么的清晰,甚至可以看见那蛇头张开嘴露出的利牙?但也不可能啊,我在远处观看太史慈和黄襄将军还有苏烈战斗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蛇头出现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种疑问也只是一晃而过,我可不能分心,还是专心的对敌吧。 那个太史慈也看出了一些问题,叫道:“公奕且拦住二贼!我去相助主公!”说完拍马而去。 蒋钦双手把住长柄大刀,拦住我和苏烈,我们两个反而被他一个人拦住不能前进。 太史慈进攻黄忠将军,黄忠将军哈哈大笑,力敌二人,似乎显得还游刃有余。 我和苏烈都是刀兵出身,练的功夫都是一样的,而且他的绝招破锋八刀我也学了,配合起来便比较默契,蒋钦在我们的进攻下,慢慢有点坚持不住了。 陆飞也和江东的那员将战个平手。 早就在后面观战的向邦觉得是自己出风头的时候到了,也催马而出,去相助黄忠将军。 这时,在江夏城头观战的孙静感觉形势不妙,急忙命令鸣金收兵。但江东诸将都被缠住,哪里脱得了身。黄忠将军挥刀荡开孙策,长刀一举,大喝道:“全军抢城!” 顿时,大兵冲锋,气势汹涌,孙静在城上观瞧,知道孙策一旦被士兵围困又有黄忠追杀,情况便难以挽回,也急忙派大军出城相助。 顿时,江夏城下战成了一片。忽然一队右手掂着宽背鬼头刀,左手提着半身铁盾的百人队,在士兵丛中破风斩浪般的冲向城门。 他们身材都在八尺以上,浑身黑色的铁甲,脸上都带着一个黑色的牛头面具,似乎一百头黑色愤怒的野牛。凡是在他们面前阻拦的敌军很快便被斩成了数段踩在了脚下,一时间反而无人敢接近他们,他们也飞快地占据了吊桥入口。 这正是黄忠将军身边最精锐的亲卫队黑牛卫,他为了要阻拦孙策回城竟然让自己最精锐的力量去堵城门,可见他这是要一击而将孙策等将困死啊。 因为孙策他们还在城外,而且大军也都在城外作战,所以城门的吊桥也不敢拉起,现在入口又被人占据,城外之敌已经被成功包围。 城内的士兵着急的要出城接应孙策。城外的士兵,特别是那些将军们的亲卫队,这时真正发挥了他们的作用,用自己的命,悍不畏死的冲上前缠斗我们这些将领,蒋钦在卫士的敌挡下抽身而去。甚至连黄忠将军面对一个个不畏死的卫士用生命拖延他的步伐,也无可奈何,使得孙策和太史慈有了机会跳出战圈。 孙策虽然暂时脱离了战斗,但浑身大汗淋漓,也看出了形势的危急,如果不能打通吊桥通道,时间一长,自己身边的忠心卫士死完了,自己又进不了城,城破那是必然的,自己和身边的将领在敌人大兵包围中,又有黄忠这样的家伙追赶,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太史慈也明白这点,一方面布置士卒结成防线阻挡我方士兵继续靠近城门和吊桥,一方面和孙策朝黑牛卫冲击。 黄忠将军在后面看得分明,刀挂身侧,从背后摘弓搭箭,大喝一声:“着!” 箭似流星直奔孙策后背。太史慈在孙策旁边护卫,急忙用枪去拨,枪身一碰箭杆,那疾飞的箭竟然没有向预料的那样被挑飞,而是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前半截势头不停,,虽然孙策有厚厚的铁甲护背,还是扎进了他的后背。孙策闷哼一声附在了马背上。 黄忠将军早就料到两人功夫不弱,于是便在箭身处捏了一把,将箭杆中心处捏坏五成,箭从弓弦上蹦出又震坏了三成,所以当太史慈枪挑的时候,中心碎裂。可也正因为如此,箭的重量减少了许多,造成的伤害也少了许多。 江东士兵的防线在短时间内封锁了我方士兵向吊桥和城门方向的援兵,很快吊桥上就只剩下那一百黄忠将军的黑牛卫坚守。一百黑牛卫,排成五排,每排二十人,牢牢地阻止了城内和城外敌人的汇合。只要他们再坚持两柱香的时间,我们便可以将困在城外的敌人消灭,那时江东群龙无首,必定失败。 太史慈护着孙策,也深知其中利害,带头向黑牛卫发起冲锋。 黑牛卫不愧是黄忠将军的亲卫队,虽然只有一百人,但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每个人的功夫都可以和一个普通的武将相提并论。像铁刚大哥这样的好手,在黑牛卫里面还有不少。 黑牛卫的压力很大,城里城外的人都知道其中关键,拼命的冲击,头顶上还有城上弓箭手的袭击。但他们毫无惧色。牢牢地守住了吊桥。 这时,孙静看形势不妙,不能再耽搁,传令道:“让祖朗率丹阳锐卒用刀车开路,速速迎主公进城!” 不一会儿,江夏城中一声暴喝,众江东兵让开道路,一群身体壮硕,身披轻甲的人在一个相貌怪异的大汉指挥下,推着三辆并排的刀车快速的向黑牛卫撞去。 刀车宽有一丈,五人推车,车前栽有三尺长的尖刀,密密麻麻,这要被撞上,即使像黑牛卫这样全身重甲的人也受不了。 黑牛卫用铁盾阻拦,但从很远处便开始加速的刀车,撞到铁盾上,便连盾带人一起撞飞了起来,后面的人猝不及防,也被刀车刺了个对穿。 刀车一个冲锋便重伤了五名黑牛卫,刺死了三个。黑牛卫阵形有些乱,可刀车失去了机动性,没有了撞击力,就和一面车盾没太大区别,特别是在这样功夫高强的黑牛卫面前。 但出人意料的是那些刀车兵没有再利用刀车攻击,而是快速的将刀车推向了两边的边缘,推下了护城河。 刀车打造非常不易,军中能有十几辆刀车就相当了不起了。谁会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抛弃了。 还没等黑牛卫反应过来,从城中又高速冲出了三辆刀车。看来他们想的是快速的打通吊桥通道,不惜一切代价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将刀车撤回去再攻击,恐怕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吧。 刀车快速的冲击,巨大的撞击力和锋利的刀尖又对黑牛卫造成了重创。当刀车兵想再次将刀车推下护城河的时候,有一名黑牛卫喊道:“抢过来!” 众黑牛卫醒悟过来,如果将这些刀车抢过来,不久可以阻挡对方高速撞来的刀车了吗?于是开始拼杀抢夺,可也正因如此,阵形散乱了起来。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那个怪异大汉吼道:“祖朗爷爷来也!”率领着那些轻甲大刀的人向黑牛卫冲来。 他们和黑牛卫的重盔重甲不同,他们身披轻甲,有的甚至**上半身,身手敏捷,上蹿下跳的跃过刀车杀来,有的甚至一跃到了黑牛卫的头顶,骑住脖子,招式怪异,不讲究章法。 也许他们的个人武艺不及黑牛卫,但是人多势众,身手灵活,也似乎不怕疼痛,当黑牛卫砍断了他一只胳膊,那士兵仍哼都不哼的扑过来便是一刀。 在这样一群疯狂家伙的冲击下,黑牛卫伤亡不断,队形散乱,终于让对方冲开了一条通道,太史慈护着孙策飞马进城,城头的士卒这时也不管敌我的开始箭雨覆盖,也不再理会城外还在阻敌的士兵,强行关住了城门,扯上了吊桥。 黄忠将军指挥大军用云梯强行攻城,可城头有孙静冷静的指挥,我军连攻三次没有成功,只好撤兵回营。 这一次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孙策受伤,留在城外的士兵全部斩杀。而我方最让黄忠心痛的还是黑牛卫,伤亡过半。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即使冷静如黄忠将军也不禁郁闷非常。 徐悠和魏延他们是在大兵对冲的时候赶来的,原来林童看我徒步冲出去,怕我有危险,所以跑回营中叫来了徐悠他们。可惜战局变化太快,等他们赶到,已经到处都是士兵们在缠斗了。 回到营中,徐悠很不满,埋怨自己没有捞到仗打,只是一些小兵,太让他难有成就感了。 我拍着他的肩头笑道:“这次孙策没死,你还怕以后没有仗打吗?不过我有些奇怪,江夏离他们江东那么远,为什么他非要死守这个地方?” 林童点头道:“不错,江夏若说位置,还是离我们荆州四郡更近,襄阳、江陵、长沙、南郡都可以很快的向这里增兵,比起江东,确实要近的多了。” 我奇道:“但他们为什么不在破蔡瑁之后见好就收,非要等我们大兵围城呢?” 林童笑道:“这其实是个战争主动权的争夺。江夏此处扼长江之喉,上游是我们荆州,下游是江东扬州。我们控制了江夏,进可攻,退可守。占据着主动权,是战是守,全在于我!江东只有处处提防挨打的份。可若江东占领江夏,他们便可以以此为基地,上攻襄阳、中攻江陵、下攻长沙。最不济也可以依城而守。现在他们占据了皖城,又在三江设置军港。有着通畅而雄厚的后援。从此便占据战争的主动权,是战还是守都是人家说了算。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除非孙策是个只求自保的人!” 是啊,孙策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自己开疆扩土,有着强烈的征服**,怎么会是个只求自保的人呢? 又过了两天,我听说,东方武昌城的蔡瑁来联系说他们的军队整顿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伤亡,但至少还有四万军队可用。这样一来就切断了江夏陆上和江东的联系。 黄忠将军已经下令将长沙的一万水军调了过来,并向江陵请求水军助阵,夺回长江江面的控制权。如果有可能再攻克敌方的三江港,切断敌水上的运输线,那么江陵便会成为一座孤城。破城只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只能等待,耐心的等待了。 三天后,一个不好的消息传了过来,周瑜率领水军竟然攻破了黄祖残军的赤壁港,黄祖又再次狼狈的逃窜,似乎是向长沙水军的驻所去了。 这还了得,想不到周瑜如此大胆,他难道不知道赤壁陆上还是我们荆州控制的地盘吗?他的水军也许很厉害,难道不怕我们从陆地上攻击吗? 虽然赤壁靠近陆地的地方多山岭,易守难攻。可不久长沙水军和江陵水军就要到来,到时候我们前后水陆夹攻,看他有多少人马可以抵抗。 果然,不久,黄忠将军便派黄襄将军率刀兵营一万人,神弓营五千弓箭手,从陆地向赤壁进攻。黄襄将军把我也带上了。浩浩荡荡向赤壁进攻。 ------------ 第四十九章 :赤壁大火 赤壁是沙羡港口,周围有赤壁山、南屏山和金鸾山环抱。这3座小山起伏相连苍翠如海,偶有隐士草庵隐现于其间,景色益显秀美。 但此时,这里却是大兵驻扎的暴戾之地。赤壁临江一面是斜岩离地数十丈,长有千丈,怪石嶙峋,汹涌的江水直扑断崖,卷起千堆雪,声如巨雷。岩石似天然城墙,中间只有一地平坦,向河中伸出一掌,建有水军基地。 临陆一面由赤壁山、南屏山和金鸾山三山阻拦,想要进军攻击也不容易。 我们军队一天后到达金銮山脚下,天色已晚,便安营扎寨,同时派出精干之人上山探路。其中有一异人,名叫马三,夜能视物,常被作为夜间的斥候派出。 如果敌人知道了我们的到来,不利用这里险要的地形进行拦截反而是怪事了。 一个时辰后,斥候回报,在通向港口的必经之路上,果然有许多隐藏在草木丛中的敌军旗帜,估计不下三千人。他们隐藏在道路两旁的半山腰,路面狭窄,我们若贸然进入,被山上弓箭、滚石袭击,伤亡必然惨重,莫要小看这三千人,有他们把住道路险要处,我们便无法通过。 行军大帐内,点着油灯。黄襄将军居中而做,紧挨着他的是苏烈和陆飞。其后分列两旁的是我们这些千人校尉。因为我的部队顺序是第三,所以做的还算是靠前。 黄襄将军让我们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仗该如何打。 虽然我做的靠前,但因为我的手下只有自己从巴陵**的三百校刀手,和甘宁的五百水军。这五百水军因为手中兵器短小,并不适合陆上作战,所以我早早的就让甘宁带队回巴陵去了。 手中兵力较少,说话便感觉没有底气。即使我想自告奋勇的冲锋,手里人少,就必然要从其他千人队调拨,但那些人肯不肯为你卖命,就很难说了。如果那些人不肯拼命,战斗的时候自然会拖我的后腿,甚至有可能因为他们的退却,冲乱我那三百校刀手的阵势,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致使士气低落,损失加大。 正因此,我默然不语。 众校尉都不言语,用眼睛关注着自己的上司苏烈和陆飞的举动。(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陆飞扫了一眼苏烈,言道:“大哥,对手既然在山上埋伏,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趁夜分出两支奇兵,分别从敌军埋伏的背后爬上山顶,明日天亮继续进兵,不使他们生疑。当我们进入敌人陷阱的时候,山顶的奇兵趁势杀出,敌军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必然被灭!” 陆飞这个人我接触的不多,他年纪要比苏烈小的多,身材瘦长,面容很平常,但眼皮喜欢低垂,很少用正眼看人,除了黄襄将军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他身上穿着紧身的两档铠甲,披着猩红披风,腰里扎着一条红绸带。很是显眼。 我觉得他应该是很喜欢红色。苏烈却告诉我陆飞更喜欢血的颜色。从做小兵的时候就特立独行喜欢穿红色的衣服。而他这么显眼的装束在战场上面对冷箭、刀枪,竟然一直活到现在,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 黄襄将军点头道:“计策不错!但现在已经午夜,敌军埋伏处,离此尚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们的奇兵能否在天亮前绕远路爬上山顶?” 苏烈起身拱手道:“大哥放心,我亲自带领一队,保证天亮可以从背后上山顶!”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陆飞见苏烈如此,也起身道:“我也愿带领一队,保证天亮前到达!” 黄襄将军闻言大喜,连声说好,命苏烈、陆飞两位将军各带一千人马,即刻启程,悄悄出营,天亮前到达山顶。不得有误!其余各将命将士准备大盾,明日天亮按时启程! 苏烈却拱手道:“大哥,此行要求快速,我只带五百人足矣!” 陆飞看了一眼苏烈,也道:“我也只带五百人足够!” 黄襄将军沉吟道:“此关系到我军成败,你们两个切不可互相斗气。五百人如何足够?对方两边至少也有一千五百多人!” 苏烈笑道:“不知别人如何,反正我只需要五百人足够!我愿立军令状!” 陆飞冷哼道:“偏你便可,我便不能!大哥,我也愿立军令状!” 黄襄将军仔细想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便同意了。 不久,苏烈将军把我叫了过去,又从身边调拨了两百亲卫凑成了五百之数,连夜悄悄的向左面而去。 苏烈将军是满脸得意之色,我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关键时候苏烈将军总能想起我,特别是从江夏城下之战后,他更是把我看成了心腹。忧的是我们这五百人去对敌一千五百人,即使成功了,损失也定然不小。苏烈将军也太好大喜功了,就为了能够扳回面子,压一压陆飞,就这样让我们去冒险,多少有些不值得。 但也顾不上多想,苏烈不停的催促我们快跑。 月光下,我们嘴里都咬着木棍,将刀被在背后,快速的奔跑着,由于黑夜,许多人在崎岖的道路上摔倒,都只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接着爬起来,继续奔跑。 一个时辰后,平时士兵们的训练差异便逐渐显示了出来。我的校刀手虽然兵器比别的刀兵要沉重,但是平时的体能训练非常严格,此时尚没有问题,可苏烈从各队抽调的亲卫,便开始呼吸急促,步伐散乱,有的体力差的甚至不想跑了,苏烈奔过去便是一脚。 即使如此,仍有许多人开始掉队。为了加快速度,苏烈干脆不再勉强他们,让他们找个草窝山洞什么的藏起来,不要再出来走动。以免被对方的斥候发现,耽误了大事。 打伏击讲究便是一个突然性,如果敌人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埋伏地点,肯定会立刻转移。到那时,我们又得小心翼翼的查探,然后才能前进,休息时还得时刻占领着制高点,小心着敌人的突然袭击。 又过了一个时辰,我们终于到了预定地点的山脚下,幸好还有一些月光,我们开始爬山,天光放亮的时候,我们离山顶还有十丈远。苏烈将军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只是派了两个人到山顶查探。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到山顶再休息呢? 苏烈笑道:“不急,黄将军这个时候发兵出动,一个时辰后才能到这里。咱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还有活干!” 见状我也不好多问,只是安排手下的兄弟好好休息。 不一会儿,查探的人下来了,苏烈招了招手,让我跟他去山顶看看。 我们到了山顶,一阵阵东南风吹来,凉凉的,感觉身上的疲倦一下子少了许多。山顶并不大,山腰比较宽厚,树木也比较多,据斥候的消息,敌人就藏在半山腰的树木丛中。 我和苏烈爬在山顶的草丛中,他给我指了指方向,我顺着他手指看去,仔细观瞧,山腰还真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旗帜在树缝中晃动。 苏烈反身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看着有些泛白的天空,轻声道:“歇一会儿吧,一会儿还有活需要去干!” 我也反身躺下,奇道:“什么活?” 苏烈小声笑道:“你若是领兵之人,在山腰埋伏,会不在山顶或者更高的地方留一些警戒的人?刚才在山顶放哨的人在熟睡中已经被除掉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再悄悄把附近其他的暗哨除掉!别人的功夫我不放心,你的可以!记住不要让他们发出声音!”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我的体力就全部恢复了。苏烈看差不多了,便悄悄地潜下山头,除掉了山头附近警戒的暗哨。 一个时辰后,黄襄将军的队伍开始从东方的道路上出现,虽然还没有到达眼前,但极大的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不久,当大军从敌人埋伏出经过时,敌人突然发难,两边箭如雨下,山上滚木擂石奔涌而来,即使大军有所准备,也一时间慌乱成一团。 苏烈看时机已到,命令在山背后休息的刀手越过山顶,向山腰而去。 这时,立在山顶,视野比较开阔,忽然发现对面山头上也有一支队伍正越过山头向山腰而去。 苏烈向我笑了一下道:“陆飞这个家伙也赶到了!” 在山腰的树丛中集合完毕后,我们慢慢的靠近地人,忽然发难,四百多猛虎一样的刀兵,居高临下的冲出,那些正在射箭的敌兵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我们就已经冲到了跟前,长刀一挥,那人便被斩开。魏延、徐悠和周泰带领着三百校刀手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眼前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 敌人在此埋伏的大多是弓弩手,突然被临近肉搏,顿时慌乱的四散逃跑,可山下是我方士兵,身后是要命的刀手,气势破败后不知所措的弓弩手很快被从山下冲上来的士兵围住。 另一边的山上,陆飞率领队伍也是一样的突然发难,山下的士兵再趁机爬山围攻。 整个战场的战斗只有半个时辰不便结束,我们损失不大,歼敌二千余人,只有数百人勉强逃了出去。 从这场战斗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和敌人面对面地战斗,并且取胜,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可是为了这半个时辰的战斗,我们从昨天傍晚便派出斥侯,半夜开会研究对策,连夜赶路上近百里,在山上又潜伏了近一个时辰。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战前的准备,才有了这半个时辰的胜利。 我忽然觉得,任何一场战斗,在开战前的准备工作,早就决定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归属。 那么江东水军战胜黄祖的水军是否也有其必然原因呢? 不久,我们的大军继续向前挺进,但在一个险要的关口,那里被江东的士兵用巨石拦住了去路,我们派人去清理道路,路两旁陡峭的山壁上埋伏的敌兵便放箭阻止,一时间我们被阻拦的不能前进。也不能再像上次一样的偷袭。只好将军队驻扎在附近的半山腰处。 五天后,我们还是一筹莫展。可水军却传来好消息,从长沙赶来的水军已经从正面开始向赤壁进攻了。 又过了两天,江陵的水军也赶到,数次攻打不下,我方水军便屯兵乌林,和赤壁隔江相望,并切断他们的水上通道,断绝其水上补给。而我们虽然被阻拦,但赤壁的敌人也不能出来,从陆上补给的通道也就给断绝了。 赤壁的敌军据说也有一万五千多人,但经过和黄祖水军的数次战斗,人员减少。船只多有破损,战斗力下降严重,这次又在伏击我们的时候损失了两千人,看来已经被我们水陆两面进攻围困在了赤壁不能动弹了。 正当我们盘算着断绝赤壁补给,将其全歼的时候,夜间江面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一直持续了一夜,我们这些将领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江面上的红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原本阻拦我们的敌军已经全部撤走。我们试探着去搬动堆在路上的岩石,也无人射箭阻拦。 虽然感到奇怪非常,但是黄襄将军还是命令快速的打通道路,向赤壁港进兵,快入夜的时候我们才到达那里,一路上竟然也没有丝毫阻拦。 ------------ 第五十章 :兵回长沙 到达了赤壁,眼前的景象再次让我们大吃一惊:空荡荡的营寨外是汹涌的浪涛,里面偶尔夹杂着一些烧焦的船木碎片。 我们在那里又搜索了一遍,确定那里真的连一个敌人也没有的时候,在附近驻扎了下来。 赤壁营寨空无一人,对面的乌林却还在不停的冒着黑烟,江边不时可以看到残破的战船。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我方水军似乎受到了重创。甚至可能已经溃散四逃了。 我和林童带人四处查看了一遍敌军的营寨,发现并没有战斗的痕迹。林童不无担心道:“阿风,你发现没有,我们一直都是在被对方水军牵着鼻子走!他们这是主动撤离的。” 我从地上拽了一根长颈草,在手里揉搓着,喃喃道:“这个周瑜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家伙,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林童叹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准不准?” 我点头道:“说说看!” 林童道:“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必定有其战略目标。刚开始我以为,江东的战略目标就是占领江夏,依靠坚城抗击我们的援军。等我们后援不继,必定后退,那时他就可以从容的控制长江咽喉,占据主动权!” 我奇道:“难道不是吗?” 林童摇了摇头道:“事情到了现在,我发觉自己的猜测错了,他们的战略目标恐怕不是江夏,而是长沙!” “长沙?怎么可能?长沙离这里要远的多,再说他要长沙有什么用呢?” 林童道:“分析孙策平定江东的战略时,我发现,孙策用的最多的两条便是声东击西和围城阴援。这次他占据江夏之后,即没有趁机消灭蔡瑁的残部,也没有继续从江东调动援军入城,我就感到有些奇怪。” 林童向我看来,问道:“当时江东大兵围困蔡瑁,结果将他的五万兵马赶出了江夏城,当时孙策的兵力至少五万以上。你可知现在江夏城中有多少兵马?” 我想了想道:“苏烈曾经说过,他们数次攻城,感觉敌人最多两万人马!” 林童道:“不错!刚到长沙城下的时候,我曾问过一些人,他们说长沙军赶到的时候,江东军士正在撤走,似乎是畏惧黄忠将军的威名,放弃江夏城,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我军突然而至,他们猝不及防,孙策领兵仓皇的向夏口逃跑,结果被我军拦住,一通厮杀,孙策无法突破,不能从夏口上船逃跑,于是便龟缩在了江夏,蔡瑁的部队听说我军到来,两军还合力进攻了一次江夏,差点破城。[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之后,蔡瑁驻兵武昌,我军驻兵夏口附近,断绝了江夏从江上的援兵。所以现在江夏士兵才这么少。但是你信孙策会放弃江夏逃跑吗?” 我摇了摇头。 林童道:“以前我也不信,可是找不到合适的原因解释他们的兵力为什么会一下少了这么多,而且还没有援兵。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以孙策和江夏作为诱饵,希望将我长沙军牢牢的吸引在江夏城下。” “你是说他们故意示弱?这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林童指了指江对面道:“他们一方面示弱,一方面却用水军打压黄祖,拦截我们的水上粮道。目的并不是要断我们的粮草。而是给我们造成错觉,使得黄忠将军下令将长沙水军调过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我奇道:“我们把长沙水军调过来不是对他造成更大威胁吗?他们怎么会希望我们增派水军呢?” 林童道:“黄祖在周瑜面前也许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他们才如此大胆!他们想要进攻长沙,五万精锐部队已经被吸引在了江夏和夏口附近。唯一能够阻拦他们的就是洞庭湖中的一万长沙水军了。如果他们直接攻过去,胜负且不说,肯定是要很长时间的,那时黄忠将军便可从容的退军或者派兵回长沙驻守。但是他们巧妙的利用了我军的盲目自信,以为靠长沙水军加上江陵水军,便可重新夺回长江水道控制权。兵法的作用就是让对手将兵力部署到自己希望他们去的地方。周瑜做到了这一点。” 我仔细揣摩他说的话,不禁道:“你是说,连我们的到来,其实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童点头道:“我们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水军!他们冒着被水陆两面夹攻的威胁,赶走黄祖占据赤壁。他的目的,恐怕是只要让我方水军可以进驻乌林!” “他们冒这么大的危险竟然只是为了给我方水军腾出驻扎的地方?” 林童道:“所谓的地利便是如此,原本驻扎在乌林的周瑜占领赤壁后故意再让我方水军攻破乌林。但是那里恐怕早就预先留有一支奇兵埋伏着。现在虽然盛行东南风,但昨天晚上的大火,绝不是偷袭那么简单,这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我点了点头,任何一场胜利的背后都有着更加艰苦和长期的战斗准备。 林童道:“周瑜如果现在率水军进攻长沙的话,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他不愿意再浪费兵力来阻拦我们就说明了他要快速的直击长沙,而且要一击必中!如果长沙被攻克,你觉得我们会怎样?” 那时,我们不但没有退路,连后援补给都没了,又没有船过江,我们就彻底败了。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决定赶紧去把这件事向黄襄将军报告。林童把我拦住道:“也许是我多虑,你向黄襄将军报告之后,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回师长沙。至于黄忠将军那里。他若知道我方水军被灭,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长沙的安危,定然会退军。可孙策是不会让他回师的。我有预感,那些隐藏起来的江东兵马,那个时候就会行动。” 我大惊,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们将一败涂地。原以为打了几场胜仗,谁知都在对手的预料之中。 我赶紧去营帐找到了黄襄将军,把林童的猜测说了一遍,黄襄将军也担忧起来。命令传令兵将这里的情况快马向黄忠将军报告。接着大军行动,离开赤壁江边,回到山外的大路上。 一夜急行,天亮时分才到达山外的大路。黄襄将军下令大家安营休整,并派出了向长沙的传令兵。 我向将军建议,现在应该尽快地将军队调回长沙,而不是在这里停留。对方的战船,十天后应该就可以到达长沙了。我们即使夜晚不休息的前行,也得十几天才能到,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再浪费时间呢? 黄襄将军叹了口气,耐心道:“我心里也很着急,但是没有军令私自撤军,这是死罪啊!万一我们的猜测出了错误呢?还是等军令来了再前进吧!” 我也很无奈,可一直等到了中午,江夏方面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按说传令兵昨晚出发,又骑着马,应该早就可以回来了啊。黄襄将军又派出了几组传令兵。却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消息。 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便自告奋勇带着徐悠两人骑马前去江夏探听消息。 我们仗着月光,一路飞奔,大约走了一半路程,经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马头忽然下沉,继之马儿一声嘶鸣向前载了过去。我一惊,难道是绊马索?接着急忙抖掉脚上的马环,单手用力在马身上一按,跳了起来。 身体还在半空中的时候,便听见利箭破风的声音,长刀出鞘,迎声斩去,破坏了射向自己的三支箭。双脚一落地,便就地一滚,到了草丛中一动不动。 夜黑看不见敌人的情景,那倒不如躺在地上来的安全。 徐悠倒是艺高人胆大,从马身上跳下来,大斧子一挥挡开箭头,暴喝一声,紧走两步,将一个躲在树上的射手双脚斩断,那人跌了下来。 徐悠这一吼不要紧,立刻招来了数十支箭的袭击。我仔细辩听箭的来源,悄悄地摸了上去,到了跟前便是一刀。 就这样,我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终于冲出了小树林,找到受惊的马匹,赶紧上马,继续赶路。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次阻拦,但好在我们有了防备,却也没人能拦得住我们。翻过一个小山岭就到江夏城外,我大军驻扎的地点了。忽然发觉北方的天空一片通红。翻过山岭,居高临下,看到江夏城外一片火海,杀声震天。 我们驱马急奔,不久遇到了从江夏方向逃来的士兵,听他们说,我军半夜遭到了对方的袭击,损失惨重,黄忠将军也在向这里逃来。 他顾不得和我们再多说,我们也懒得再听。我觉得这样逆行容易造成误会,于是找了一个草木较多的小林子,在那里下马等待。 一旦将军们从此经过,那是和普通士兵是不同的,最大的区别就是马蹄声,只有将军们才有马骑,我们只要听到马蹄声出去询问即可,只要找到黄忠将军任务便完成。 一直等到天色放亮,我们才看到黄忠将军的身影,他正向这里纵马奔跑,手中倒提血刃大刀,背上强弓,可腰间的箭壶却是空的。他的身边是副将黄其,身后还有三十多个卸掉重甲的黑牛卫。 这时,从他们背后追上来一队骑兵,领头的赫然正是猛将太史慈,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老将。众黑牛卫劝黄忠将军先走,黄忠将军不忍让别人代己而死,大刀一挥,反身向敌骑兵冲去。众黑牛卫见状各个感动,也杀了过去。 我和徐悠看的分明,也急忙上马冲了过去。黄忠将军奋战了一夜,力量受损极大,立敌二将有些吃力。我和徐悠杀入战团。徐悠大斧三斩逼退太史慈,黄忠将军压力顿减。独战那老将,老将不是对手,渐渐落在了下风。 徐悠一直在养精蓄锐,太史慈受不住他的大斧之力开始败退。我和黑牛卫攻击骑兵,对方不敌败退而去。我们凭空又多得了十几匹马。 敌军退走,我向黄忠将军说明情况,黄忠将军边行边道:“此消息,昨晚便已传到,是个传令兵临死前传到的。我当时便命一个骑兵队传令你们即刻启程回长沙,难道一直没有消息?” 他顿了顿又道:“是啊,你们来的时候尚有敌人埋伏,我的一队传令兵肯定也是遇难了。” 我询问接下来该如何? 黄其道:“如今敌人已经先我军两天赶奔长沙。水军虽然是逆行,但是船只航行速度不慢,且日夜不停。九天之后便会到达长沙城外。我们大军即使从现在起整顿兵马,一天只休息两个时辰也需要十五日才能到达。维今之计是选一些能干之人骑快马,尽快赶回长沙布防,坚守城墙,等待我们大军回援。”说完向黄忠将军看去。 黄忠将军点了点头道:“我不能去,各营的统领需要安抚人心也不能去。其儿,看来这里最适合的就是你了!” 黄其在马上行礼道:“伯父请放心,侄儿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保长沙不失!” 黄忠将军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我身边骑马的亲卫,你全部带走吧!” 黄其也没有客气,躬身领命。 我见状也言道:“将军,我在巴陵尚有千人,他们训练有素,应该有用。我虽不才,也愿同往!” 黄其笑道:“有风校尉相助,我定能成功。” 黄忠将军点头应允。我们点好人数,拨马便要前行,黄忠将军喊了一声“其儿!”欲言又止,默默地点了点头。 黄其回头笑了一下,纵马而去。我和徐悠紧跟其后,经过黄襄将军大军的时候,我又借了几匹马,带上林童、徐悠、魏延和周泰,直奔长沙而去。 ------------ 第五十一章 :归途论战 我们着急的奔回长沙,但是古语云:欲速则不达,人可以在马上几天几夜不休息,可马儿却不可能整日的载着我们前行,它们也需要休息。荆州马匹并不多,我们大军中的马儿也没有多少,在这次的战阵中又损失了许多,黄忠将军能给我们准备着二十多匹马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因此,我们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只能白天飞马急奔六个时辰,入夜之后吃点东西,继续牵马步行两个时辰,以缓解马力。之后休息四个时辰,天亮继续赶路。 我们累些没有关系,马却是我们速度的关键,所以,入夜我们宁可步行也不能再加重他们的负担。 入夜牵马步行的时候,黄其将军和我并肩而行。虽然我的职位没有他高,但是大家都是年轻人,也就不在乎那么多的繁琐规矩。 我们白天一路上没有多说话,到了现在黄其才向我言道:“风校尉,你对长沙城的防守有什么想法?” 我明白,他这么问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询问我的看法,而是要提醒我些什么,但他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向我命令或指点,而是先询问我的看法,然后再指出我思考中的不足和漏洞,从而使我避免一些错误。 这点和林童倒是很像,而他这种平和的指点方法我也觉得很容易接受,心中对黄其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虽然这是他有意要指点我,但若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难免会被他看扁,于是把自己一路上的思考说了出来,道:“敌众我寡,此不利为一;以有心算无备,此不利为二;城内民心叵测,此不利为三;城内军令不一,此不利为四。不知是否如此,还请将军指点!” 黄其向我看了一眼,虽然天黑看不清表情,但应该还是比较满意的吧。他笑道:“不错,不错。苏烈说过你是员猛将,但我觉得你更像是个智将,心思细密,办事稳妥,难怪黄襄将军只让你单独驻守县城,呵呵。” 他这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起拼命厮杀,我觉得自己并不比别人差,说我是猛将虽然夸大,但还合情理。说我心思细密,办事稳妥,那可就有些夸奖我了,我只不过喜欢比别人多思考些事情,但办起事来却头脑一片空白,只是单凭着自己的一股热情行事,很少花时间去思考,因此我做错了许多事,说错过许多话。幸好有林童他们在我身边经常指点,我才不至于出丑。 我谢过黄其将军的夸赞后道:“将军夸赞让在下惭愧,我办事向来冲动多于思考,后果常常是自己意料不到的,只能说是自己的运气好罢了。说起办事稳妥,我们队里的五百人军侯李默才是最扎实能干的。” 黄其笑了笑,反正还要走上近两个时辰,他也就不在乎说话的跑题之事,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个李默我也多有耳闻,黑牛卫的统领铁刚就多次在黄忠将军面前提起他。我也曾专门了解过他的情况。此人武艺自不必说,为人正直,小心谨慎,几乎没有犯过什么错。在军中一直没被重用,也确实可惜。” 我点头道:“是的,我们队中他的威望最高,大家都很尊敬他。有时候我也想,自己的这个校尉位置,其实应该是他的才对。” 黄其言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知道为什么当时确定第三部曲校尉人选的时候,选你而不是李默吗?” 我摇了摇头。 他恳切道:“因为你身上有种东西是李默所不具备的。那就是拼搏的精神!李默确实很不错,但是近十年来的经历让他逐渐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凡事都稳中求胜,不求必胜,但求不败。这种人在军中可以像柱石一样确保军心的稳定,但却不能让他们像尖刀一般刺穿敌人的胸膛。” 我静静的体会他说的话。 黄其接道:“你却不同,年轻气盛是一点,更重要的是你总是故意将自己放在绝境中,也许面前有许多条路,但是你总是将其他的路封死,只给自己留下一条,并且还是那种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那种。从这条路上冲出,便是辉煌和荣耀,冲不出来便是死亡!我说的对吗?” 我惊讶的向他看去,虽然看不清表情。他似乎对我很了解的样子,这些事情,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可仔细琢磨他说的,似乎跟自己很符合,有几句话甚至说到了自己心里去。 我为什么总是选择这种或生或死的道路呢?也许只是无意中的选择,也许是这种观念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骨子里,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黄其看我不言语,便说道:“我曾经仔细研究过你的几次战例,发现你竟然和我很像,因此便来了兴趣,所以你也不必好奇。选择这种道路的人,心中有一股执著,也可以说是一股信念。在外人看来,就是一股拼搏的精神。这正是一员大将所需要具备的几种精神之一。但也许正是这股精神,将来会要了你的命。” 我好奇道:“此话怎讲?” 黄其道:“这种精神需要隐忍待发,偶尔发作,可有奇效。若一直如此,很容易便会被敌人抓住规律,被人算计。也就和只懂得拼命厮杀的莽汉没有区别了。老道的猎人可以发现猎物经常走动的路线,便在路线上部下陷阱,十有九中。猎物如此,人也一样。千万别让对手发现你心中的执著和规律。因为那将成为你的弱点。” 我点了点头。 黄其道:“你虽然喜欢拼命,但是几次的战果都很不错。所以,我才觉得,你和苏烈他们定然有许多的不同。也许有些细节是我所没有观察到的。” 我拱了拱手道:“多谢黄将军指点!” 黄其轻笑道:“好了,言归正传。就如你刚才所说,长沙城的防守困难重重。首先是我们的兵力。现在驻守长沙的部队,刘太守的私兵亲卫约有一千。征南之时为防止各郡太守拥兵自重,黄忠将军把零陵、桂阳、武陵三郡的兵马大部分都调入了长沙城。零陵校尉邢道荣统兵一千。桂阳校尉陈应统兵一千。武陵校尉巩志统兵一千。因为他们并非我军嫡系,因此并未随军参战,主要负责后勤粮草。全面负责此事的是原枪兵营牙门将军许挥,他在我大军出发后统领三千枪兵精锐驻守长沙,负责城守和兵粮运输事宜,零陵、桂阳、武陵三地兵马受其节制。” 这个我许挥我知道,当时我被任命为驻军校尉,押运粮草就是受他的指挥。 黄其道:“风校尉可征调多少人马入城?” 我思考了一下,我有步军两千,水军五百,在周瑜水军的进攻之下,我的这点水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弃船陆战的好。那么我可以带进长沙城的就是两千五百人,再减去还在黄襄将军大营没有带来的三百校刀手,就是两千二百人,再在巴陵城中征兵的话,应该也可以再召集一千人左右,不过这新召集的一千人战斗力肯定是弱小的很。 于是我禀报道:“若在巴陵多停留一天,可带三千人入城。” 黄其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我们就有了近万人的兵力。再在城中征调民兵,虽然战斗力有强有弱,却也可堪一战。” 我道:“周瑜远道而来,兵力虽然还不清楚,但应该不会超过三万。长沙城险,以我们这一万兵力,抵挡住对方十天应该是可以的。” 黄其苦笑了一下,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接道:“对手精心算计,兵力数量暂且不论,必是精锐。而且城内定然早有奸细潜伏。等待里应外合。据我分析,敌方奸细可能行动的时机有三个,第一个就是敌军刚到,我方注意力猛然被吸引,又心怀侥幸之时。” 确实,人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心头会很紧张,精神过于集中。却也更容易忽略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 “第二个就是夜半至黎明一断时间,大家战斗劳累精神最松懈之时。” “第三个就是苦苦等待,直到数次大战之后,我军疲劳不堪,没有余力之时,突然发难。” 这三个时机,以第一个最为快速直接。战国之时,秦军多用此法,兵临城下,里应外合,一鼓而破城。 第二个时机最是有效。半夜入城出奇不意。当年匈奴寇边多选择半夜用爪链爬城入关。 第三个时机最需要忍耐。奸细需要刻意隐藏自己,苦苦等待。一直待到守城一方即将崩溃的边缘时,充当最后一击重锤。 一般用间的人不喜欢这第三个时机,因为那需要太久的时间,而且自信自己完全可以在敌人即将崩溃的时候率兵一股做气将其击溃。但事情常常不如人意,意志顽强的将领和军人常常可以扭转这种危险的局面。 一旦出现可以扭转战局的将领,也就意味着攻城战将陷入持久的僵局。这时候再想安排奸细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选择第三个时机下手的奸细,有可能是多此一举的蛇足。也有可能是砸碎僵局的一把重锤。而安排这样行动的将军绝对是个对对手足够重视的人。 黄其将军道:“周瑜此来,意在快速取胜。所以,城内如果有奸细,多时在第一和第二时机。但也不排除有其它可能。所以入城之后,风校尉一定要特别注意城门防守和可疑人员举动。还有就是在战斗的时候,即使再激烈,也要留心自己的身后!” 我拱手称谢。 黄其道:“城内虽有近万人,可是分属不同派系,要想统一合作,还需要许多磨合,也需要一个官职更高之人压制各方。这也正是黄忠将军派我回城的主要原因。”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军队最怕的就是军令不一,各行各事,这将会严重削弱部队的战斗力。于是我说道:“风翼及属下兵将定全力拥护将军,任由将军差遣。” 黄其笑了笑,道:“我早说过,若有风校尉相助,我定能成功。呵呵” 不知不觉走了两个时辰后,安排好警卫,大家赶紧休息。 林童和我一个帐篷,他拿着行军毯一边在地上铺,一边说道:“黄将军最担心的事并没有说出来,似乎还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啊!” 我双手抱头,仰面躺着,也深吸了口气,叹道:“是啊,其它都是小事,城内的民心才是重中之重,我们几个月前才烧毁了他们的房子,杀害了他们的亲人、朋友,如今却要靠他们来保护我们,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林童也道:“若周瑜的奸细在城中散播谣言,煽动民众举事,我们腹背受敌,根本坚持不了三日。黄其将军故意对此避而不谈,应该也正在为此事烦恼。” 我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烦得不行。” 林童笑道:“方法不是没有,只是我考虑还不是很成熟。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我做起来喜道:“真的?给我说说,哪怕提醒一点也好。” 林童笑着摇了摇头,倒头便睡,我再叫也不睁眼。 看来他也是没有完全想好啊,以林童的性格,没有把握之前,他是从来不会乱说话的。 我见状也不再多问,旋身躺下,赶紧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 第五十二章 :守卫长沙 第二天我和又询问林童计策,黄其将军也凑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林童,道:“这个就是你的智囊吗?” 我将林童向黄其将军引荐,他们互相认识后,黄其道:“愿闻高见!” 林童谦虚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一点小建议。我想黄将军也肯定想到了,要想稳定长沙城内的民心,首先要取得长沙当地世族的支持。尤其是刘、赵二族的支持。” 黄其将军点了点头。 我有些糊涂了,林童也看出我的迷惑,所以解释道:“长沙城以前曾作为长沙国的都城,虽然后来长沙国被取消,但长沙王却是代代居住于此,当代长沙王刘睿算起辈分还是当今天子的叔父。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实权,类似于富家翁,可数百年的基业,使他在长沙根深蒂固,若能取得他的支持,当有奇效。” “赵家先祖乃是我兴汉之初,在南越建国的秦国大将赵陀。后赵陀归附大汉,虽有反叛,终被镇压,迁族于长沙,至今也有三百多年,实力也很雄厚。” 黄其道:“所言不差,当初进城后我们立刻派兵封锁城内刘、赵等世族大户,防止士兵骚扰,他们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仇恨。” 对此我很不以为然,世族大户便派兵保护,普通百姓便纵兵抢夺,甚至一些富裕官吏人家也遭到了洗劫。普通百姓的怨恨如何缓解? 林童应该是看到了我的不满,但并没有解释,继续道:“世家大族在此地立足数百年,族人众多,归附于他们的农工也非常多,只要他们肯支持,普通百姓是不会说什么的。所以,若能建立一支为数五千的长沙军作为后备,定然会获得世族支持。” 黄其沉思了片刻道:“你是说,允许长沙世族掌握军队!” 林童点头道:“是的,无论是世家还是百姓,对于地域和家族都非常看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只是华夏与戎狄如此,一乡一县,一姓一氏也是如此,说白了,我们这些从襄阳过来的军队终究还是外来人,他们希望掌权中能有自己人。世家大族扩充实力无非两种选择,一是为官,二便是掌握军队。现在局势紧张,组建长沙军,由长沙世族担任统领,这样才能牢牢的把他们的前途和我们绑在一起。只要这个军队的数量能够控制,也不怕他们出乱子。” 黄其沉吟了一下,道:“此事可为,但必须和太守大人商议。请先生继续说。” 林童道:“战阵之上是听不见某一个人的声音的,大家都能听见的金鼓之声。同样的道理,民间的议论纷纷,让人辨不清是非,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充当金鼓的角色,来主导民间的议论,让他们只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即使有别人的声音存在,我们的声音也应该盖过它,淹没它。这样一来,民众自然就会跟着我们的脚步走。” 黄其大喜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城内大肆传播流言!” 林童道:“是的,我们这次回去,可以从巴陵挑几个百姓,假装是从江夏过来的难民,在城内传播流言。说他们攻克城池必屠城,世家大族必定迁往江东等等。” …… 他们两个谈的很开心,我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总感觉他们说的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欺骗百姓,让他们忘记与我们的仇恨,燃起与江东的仇恨。 一晃几天过去,我们终于来到了巴陵,黄其将军先行回长沙布置,我和林童他们在巴陵整顿人马。 我们到达巴陵的时候,甘宁也刚刚率水军回去,见到我突然回还,大吃一惊。我急忙召集手下的首领们商议。最后决定放弃巴陵防守,全部兵力进驻长沙。同时贴出招兵榜文,招募新兵。 乱世出英雄,是因为乱世中人们不甘心手无寸铁的待人宰割,巴陵城中热血的青年也不在少数,与其默默无闻的劳苦一生,倒不如酣畅淋漓的称雄一日。 除了士兵外,我决定把五十人的兵器坊人员也带入城中,他们打仗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兵器铠甲也一时间打造不出多少,却可以修补断弓、断箭什么的,特别是箭支,它属于消耗品,我们会射向敌人,同样敌人也会射向我们,只要把它们收集起来,然后简单的修理加工一下,便又成了一支好箭。 也正因此,巴陵城中的兵器坊东西都要带走,看来得多准备几辆牛车了。同时在山中的镔铁窑洞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其中奥秘,也只要忍痛破坏。 经过一天的准备,士兵招募了不少,甘宁的水军斥候回报说在江面发现了敌人轻舟的踪迹,看来敌人的大队人马到来也为时不远了,巴陵已经不可久留,于是我带着三千士兵赶着十辆牛车向长沙前进。 我骑着雪龙驹,回望了一眼巴陵城,城池依旧,可现在的心境却和刚来的时候是那么的不同。 一百骑兵整齐的排成两列跟在我身后。我们反而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我倒不是怕敌人从后面追击偷袭,他们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但是在这个后有追兵的形势下,队里又多出了一千新兵,紧张和浮躁的心情肯定会有。我和自己的一百亲卫队走在最后面,总是可以起到一点稳定人心的目的,给大家带来一点安全感。 三天后,我们到了长沙城外,城池已经戒严,通禀姓名之后不久,城头上出现了黄其将军的身影。 我们从北门进入,黄其将军却让我们到南门驻扎。林童笑道:“果然不出所料,看来是要我们守卫南门。” 一听这话,徐悠有点受不了了,但也不好表现出来,用手悄悄的捅我的后背。我回过头来,徐悠把大脑袋凑过来,耳语道:“大哥,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黄其那小子,把我们安排到没仗打的南门算怎么回事?” 徐悠的嗓门本来就大,即使捏着嗓子耳语,周围两丈方圆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周泰心直口快附和道:“就是,就是,看你们一路上谈的多开心,我以为这次肯定要受些照顾呢?” 林童笑道:“这就是天大的照顾啊!” 我点了点头,道:“莫再言语,到达营盘再说!” 长沙城北门最为平坦,东门也比较开阔,一直以来就是攻城的主要方向。南门地型复杂,不利于军队大规模展开,因此很少作为主攻的方向,但很可能遭到突袭。当时我们在黄忠将军带领下攻克韩玄时便是从北门和东门而入,南门外埋伏着一支部队,却一直守而不攻就是如此。 到达南门,我们在那里开始搭建帐篷。营盘距离城门口百丈远,即可以快速的赶到城头,也防止敌人的火矢射入城内造成灾害。入夜时分刚刚安顿下来,太守府的传令兵前来传令到太守府议事。 我不敢怠慢,牵来雪龙驹和传令兵赶往太守府。 太守府戒备森严,以前遭受的破坏也得到了修齐,此时里面灯火通明。 进入议事厅,看到上座两个年轻人,一个全身铁铠披挂的正是黄其,他身边那个一身儒服内衬紧身铁甲的便是长沙太守刘磐。 刘磐年纪和黄其差不多,据说是刺史刘表大人的侄儿很得刘表信任。听黄其说,他们二人好像还拜在同一名士门下学习治国之道数载,交情很深,这也是黄忠将军派黄其回还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借着灯光打量他,此人目光沉稳,络腮胡子很黑,如果不是身上的儒服,他将更像一员武将而非文士。 拜见过两人之后,我在末位坐下。用眼打量其他人。紧紧挨着黄其将军和刘太守坐的是两个身体早已发福的中年人,从身上的华丽锦服可以看出他们家境的富裕。 再往下是一个浑身铁甲的黑大汉,茂密的黑胡须盖住了脸,在灯光下看不出什么样貌。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穿金色鱼鳞铠的青年,在灯光下脸色红红,样貌却也清秀。在我旁边的是个中年人,身材瘦小,三绺稀疏的胡须,他总是抚须微笑,可当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下时,眉头总是不经意间的皱一皱。[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 会议还没有开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因为在靠近两个发福中年的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正想间,一阵铁甲叶互相碰撞的“哗哗”声想起,一个沉重的脚步身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个全身铁叶甲的将军走了进来,我一看,正是枪兵营的许挥将军。 许挥将军客气了几句后,会议开始,黄其将军首先将我们逐一做了介绍。那两个发福的中年人果然是刘、赵两家的推荐的年轻才俊,年轻才俊吗?我看了看他们腆着的凸肚没有多言语。 之后讲述了现在的困境,希望大家精诚团结,共保长沙什么的套话。 刘太守道:“局势危机,我等也不必客套,城中军事一切由黄将军做主,内政和后勤事务我来打理!” 刘太守说的很实在也很庄重,他没有像平时一样称呼黄其将军为贤弟,大家自然也看的出来。 黄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来安排军务。刘太守听令!” 刘磐起身拱手。 黄其道:“刘太守负责城中治安和军需后勤事务,确保城内民心稳定,组织百姓运送军需物资上城!” 刘磐躬身道:“诺!” 黄其又对那两个身体发福的中年人道:“刘传、赵送何在?” 两人很不习惯的拱了拱手。 黄其道:“你们二人组建的预备军情况如何?” 二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个道:“已经招募城内青壮五千人,随时可以上城。” 黄其看了看刘磐太守,接道:“既然已经成军,那么这些人正式划归我长沙军列,定刘传、赵送二人为校尉,刘磐太守为统领。你们可愿意?” 二人闻听大喜。预备军划归正式军列,那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出了力,死了人,结果仗一打完部队就得解散,好处一点没有。 这样一支完全由长沙当地人组成的军队,他们二人又是校尉,那么里面的军侯、百人长等等官职岂非都由他们说了算,也就是说这是一支真正他们自己人的部队。二人赶紧领命。 许挥他们这些将领对此有意无意的都撇了撇嘴,这样两个人带的新兵部队能干什么?还不跟废物一样。 黄其也不在乎他们的眼神,继续下令道:“北门历来是主攻方向,敌人从江中上岸,北门更是重要,许挥将军听令!” 许挥站起听令。 黄其道:“北门重地交由许挥将军把手,下属三千枪兵,另配发弓一千张,箭十万支。预备军两千人。一定要确保北门不失。” 许挥躬身道:“诺!”领了令牌退回原地坐下。 黄其接道:“东门地势平坦,方便对手军队展开,位置重要,不可疏忽,零陵校尉邢道荣、桂阳校尉陈应、武陵校尉巩志听令!” 他们三人站起拱手。 黄其道:“命三方人员三千人驻守东门,另配发弓一千张,箭五万支,预备军两千人。我会亲自在东门压阵。” 三人领命。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黄其又看了看我,道:“巴陵校尉风翼听令,命你部三千人驻守南门,不得有失。南门看似无事,实则暗藏玄机,甚至会成为整场战斗的胜负关键,风校尉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我躬身领命。 黄其又道:“西门属水门,应当无事,但敌方前来的是水军,刘太守可派一千预备军到西门驻扎,以防有变。刘传、赵送二位校尉可在西门驻守。” 二人领命。 刚刚组建的五千预备军就这样被瓜分的一干二净,刘、赵二人有些不甘心,可真让他们自己领兵上城打仗,他们还真有点不敢,于是也乐的守卫几乎不可能发生战事的西面水门。 长沙城西面依江水而建,为了方便水运,西面有一个水门,平时主要是江面的货船进出之用。大型战船是无法通过的。但预防万一,黄其将军还是派兵守卫。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营盘,召集大家开会,把黄其将军的命令说了一遍。众人反应不一。林童笑道:“南门会不会打仗全在我们的表现如何,只要计策运用的好,我们是可以打几场伏击战的。” 徐悠一听来了兴趣,急忙追问。 林童也不理会,徐悠有点急。我言道:“要想打仗,必须严守军令,若有人违反军令私自行事,别怪我无情。” 林童道:“正如黄将军所说,南门看似偏僻无事,可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胜负的关键。周瑜此人可以轻松击败黄祖,可见此人的不简单,如果这个南门的玄机他看不出来,那反而有些不正常了。所以南门之战肯定会有,关键看我们怎么应付。” 我点了点头,之后开始整顿军务。因为这次扩招了一千人,甘宁的水军加入部队,还有三百精锐校刀手留在了黄襄将军的大营,全队变成了三千人。编制有些混乱。为了更方便的指挥战斗和下达命令。我觉定把他们进行整编。 第一百人队实有两百人,一百骑兵亲卫,一百步兵,百人长是龙飞。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觉定将龙飞和一百骑兵亲卫单独划出来由我亲自指挥,不再占用第一百人队的编制。第一百人队由甘宁担任队长,全队从水军中抽调两百人,补足三百人。 第二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阿三,其中一百人是长柄大刀手,从水军人员中抽调,补足三百之数即可。 第三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郭用,从水军中抽调,补足三百之数即可。 第四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张承,将水军剩余的一百人补入凑足三百人即可。 第五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魏延,其中一百校刀手留在了黄襄将军军中,从新兵中抽调两百人补足三百之数。 第六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陈恒,其中一百是长柄大刀手,从新兵种抽调一百凑足三百之数即可。 第七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黄笑,从新兵中抽调一百人凑足三百人即可。 第八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徐悠,原有一百校刀手,留在了黄襄将军军中,从新兵中抽调两百人补足三百之数。 第九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周泰,原有一百校刀手,留在了黄襄将军军中,同样的,从新兵中抽调两百人补足三百之数即可。 第十百人队原有两百人,百人长是蔡兴,此人我不太熟悉,原是张武属下,当时我们也没有太深的交情,不过李默大哥对他的评价还不错,想来也应该差不多。他的部队补足三百人便可。 剩下的一些人全部交由林童指挥。 计划好了之后,人员调动便在明天开始就是。 部队整顿完之后,就是安排每个人的任务。这个任务是我和林童仔细商量过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各司其职。南面城墙宽有三百丈,我有十个百人队。让他们每个百人队负责三十丈的一段距离。从左至右依次排开。每隔三十丈插上一面大旗,区分责任区域。每队三百人,可以分成三拨,轮流守城,敌人进攻的时候才全部出动。 我率领自己的一百亲卫驻守在南门的城门楼上,平时养精蓄锐,不参与守城。一旦城墙上有敌方被敌人压制,便率领这一百精锐前去助阵。 阿三和李默大哥这两个五百人长也是如此,从自己的五百人队中选出一些精锐作为机动力量,阿三和他的五百人队在城楼的左侧,李默大哥和他的五百人队在右侧。 任务很简单,徐悠笑道:“我是没问题,但我身边的百人队如果守不住了,我还可以出手帮他们的忙,嘿嘿。” 周泰挥了挥手道:“我也没问题,”说这还拍了拍身边蔡兴的肩头“你坚持不住了我帮你!”蔡兴也没有言语,苦笑这撇了撇嘴。 我喝道:“每个人守好自己的三十丈就好,树立大旗就是要给你们明确区域。只要过了大旗,那就不是你们的责任,哪怕情况再危急也不能出手!救援的事自然有我和李默大哥他们,你们切不可胡乱插手!” 徐悠晃了晃大脑袋,看了看周泰道:“记住,不可胡乱插手!” 周泰白了他一眼,似乎最先提出来的人是他才对,现在倒数落别人。 黄笑道:“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们各司其职,避免不必要的分心吧!” 我应道:“不错,战场之上形势复杂,需要冷静的应对。可身边的一点变动都往往会影响自己的心态,结果造成疲于应付。现在,这场战斗不需要你们考虑太多,只要守好自己管辖的三十丈,其他事情自然由我们来处理,各位请牢记!” 众人领命。 第二天部队开始整编,林童也开始组织百姓向城头运送滚木和石头,因为城内的军需并不是很充足,所以我们南门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弓箭和士兵,但是南门靠近山岭的缘故,石头却特别多,从城头落下的石头有时可以伤好几个敌人,比冒险拼杀强的多。 我带着几个亲卫在城下巡视,忽然有人在城墙上大呼“小心,落石了!” 我抬头一看,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正从高高的城墙上滚下来,而石头下落的地方正好有几个百姓正在弯腰抗木头。 顾不上多想,我紧赶两步快速的使出了拔刀术,炎阳刀从斜下及时的砍到了下落的石头,我凝气于刀锋,硬生生的将石头甩向了身后。 开石之技的应运越熟练,便可以在越短的时间内将巨石斩开,同时也可以越久的保持巨石不被斩开,这是双向的。如果简单的将石头斩碎,它的碎块说不定还是会对底下的人造成伤害。所以,我只好拼着内力硬生生的用刀锋接住石头,将它甩向身后。石头是落地了,可自己的手臂被震的酸疼。 那几个弯腰的百姓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吓的不轻,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中年汉子首先道谢,我摆了摆手。那个人忽有所悟道:“您就是风翼大人!”周围的几个汉子也一阵激动。 我点了点头道:“我就是,你认识我?”我的官职并不大,在长沙城内也少有行走,想不到还有人认识我,不禁有些得意。 那个汉子道:“正是,正是,我们的命都是风大人救的,想不到现在又被大人救一次,大人真是我们的救星。” 我有些糊涂了,我不记得以前还见过他啊。 那人道:“当时在江夏我们村里得瘟疫,要不是风大人用血做药引子,我们一家都活不了……”周围的几个人也随声附和。 我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是从江夏过来的难民。 经过介绍才知道,他们恐惧兵灾所以逃到了长沙,没想到这里这么快也要打仗,就被派去搬木头。他不禁感叹道:“这里也要打仗,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最遭罪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面对他的这番话,我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你说的不错,现在天下大乱,各地都在打仗,没有打仗的地方还有土匪强盗。可我觉得安全的地方不是别人赏赐给你的,也不能靠别人的可怜。安全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有时候还要战斗流血死亡。我们这些士兵守卫长沙为的是什么?肯定不是为了这些石头,也不是为了这些没有性命的房屋。也不是为了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金银财宝,因为要想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从这里送走,送到江陵或襄阳。但是没有!我们要保护的是长沙城,是城里面所有的生命和大家的安全,是为了大家在乱世中有一块安全的地方而战斗!” 那些汉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互相看看对方,其中一个才说道:“要是别人这么说我们肯定不相信。但是大人说是这样,就一定是这样!您用自己的血救活我们的命,我们就跟着您!” 我笑了笑,他们真朴实啊,可长沙城就需要这么多朴实的人。 ------------ 第五十三章 :兵临城下 全城的军民不停的准备军需物资,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在我们到达长沙的第二天,敌人的船队先锋部便已经到达北门,许挥将军趁敌登陆之际果断出击,取得了一定战果,考虑到自己兵力的有限,敌人的战船又源源不断的赶来,撤回了城内。(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敌人登陆整整用了一天,这还不包括留在船上的军用物资,据斥候回报,敌人登陆的人数不下三万。 三万扬州精锐部队,虽然心中有所预料,可现实摆在眼前还是有些吃惊,那也就是说,敌人其实一直在隐藏实力,在与黄祖对战的时候故意给我们造成错觉。 领兵之人应该就是周瑜没错,敌人在北门的主帅大营上悬挂的正是“周”字大旗,东门也有营盘。零陵校尉邢道荣提议趁敌人营盘不稳,半夜偷营,即使杀不了多少人,烧掉他们一些帐篷也是好的,更重要的是打出我们的气势。 黄其否定了这一提议,因为我们现在的任务主要还是防守,拖延时间,兵力缺少正是我们的不足,没必要冒险出击。 其实我也觉得半夜偷袭一下是有好处的,但是既然黄其将军否定了这种看法,想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便没有再言语。 从这一天开始,夜间全城实行戒严,各门守卫负责一片区域,协同太守府的卫队巡逻。 第二天五更时分,黄其将军传来军令,让我们赶紧起床吃饭,因为在北门和东门的城头守卫发现敌人的营帐内出现灯火和炊烟。想来敌人是要在凌晨发动攻击。如果我们吃饭比对方晚一旦打起仗来哪里还顾得上,饿着肚子打仗的滋味可不好受。为了防止敌人夜袭,城内准备了不少干粮,全部做成拳头大硬硬的米团,放在凉水里一泡即可,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凌晨时分,天边出现鱼肚白色时,敌人已经在北门和东门集结,一声令下,吼叫着向长沙城墙发起了第一次冲锋。 南门没有出现敌踪,可说不定在这山丘的林木中就藏有一双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举动,一旦出现破绽,他们就会发动突袭。 北门和东门的厮杀声、擂鼓之声越来越响,可我们这里却没有一点动静,士兵们有意无意的都会向北望一望,将领们更是跃跃欲试。但是没有黄其将军的军令传来,那就说明他们还可以抵挡,不需要我们支援。 厮杀一直到中午还没有停顿过,军令没有传来,大家的浮躁心情却越来越严重。 我们惴惴不安的吃完了中午饭,北门和东门还在厮杀,没有一刻停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北门和东门的士兵在嘶吼着拼杀,城内的百姓有力气的都被调动起来向那里运送箭支、石块、条木、火油,每个人都似乎被紧张的气氛和节奏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可是我们南门的这些士兵竟然是在安静的吃饭,似乎黄其将军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甚至连周瑜这个敌人也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竟然连派兵骚扰一下都没有。 我尚且如此,好战的徐悠更是受不了,霍地站起来道:“大哥,我们出兵去增援吧,咱们三千人窝在这里算什么回事?这里根本打不起来,我早想过了,敌人要是从北面或者东面向南门调兵,我们在东面的城墙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再回来也不晚,咱们就去东门!” 魏延他们也附和,他们不怕打仗,怕的是不能立功,不能立功也就无法出人头地,在这个乱世中打了一辈子仗却无法出人头地跟死了也没两样。 我有些犹豫,向林童看去,林童扫视了大家一遍,又看了看我道:“不妨先派传令兵人向黄其将军请命!” 我点了点头,刚要喊传令人员,一匹飞马奔来。 我的一百骑兵因为要负责守城,战马用不上,城内又正好缺少马匹,于是黄其将军向我征调了那一百匹马作为传令兵的坐骑。 我和将领们都一阵振奋,看来是黄其将军向我们传令要出战了。那传令的小兵用清脆响亮的声音道:“黄其将军有令,风翼校尉驻守南门责任重大,不可疏忽,未得军令不可私自出兵!”说完,小兵在马上拱手道:“告辞!”又绝尘而去。 我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黄笑道:“黄将军想来是怕南门私自调兵造成南门空虚吧!” 李默大哥一直没有多言,这时才道:“黄其将军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现在队伍里人心不稳,议论纷纷分,有的甚至在胡乱猜测,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想了想道:“既然他们闲着没事,所有没有上城的人都给我到城下训练!” 林童向我道:“既然要训练,不妨让城头只留一百人站岗。其他人全部下城训练。这样敌人即不知我们虚实,我们也可以迅速的登城,即使将来我们抽调兵力到其他地方,敌人也从城头看不出端倪。只要我们严防奸细传递消息,可收两全其美之效!” 我觉得他说的在理,便只让每队留十人在城头站岗,一旦出现敌踪立刻报告。 我们在城下排成十个方阵,开始一遍遍的练习刀术,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各个百人长站在自己方阵的前方,统一呼喊着口号练习。 北门和东门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入夜才停。 晚上吃完饭,传令兵传令我到太守府议事。到了那里不久,大家到齐,开始叙说白天的战斗。黄其将军还是那么的沉稳,盔甲明亮,披风整洁,只是脸上多了些杀伐之气。许挥将军面容平静,铁叶甲在灯光下泛着红光。那个黑大汉邢道荣铁甲沾血已经发黑,陈应和我身边的巩志身上也留有战斗过的迹象,不过他们比较注重仪表,想来在来之前已经将身上盔甲的血迹擦掉了,但是从我身边巩志的身上还是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想来他们的血衣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吧。 黄其将军道:“江东兵马一来便是强攻,看来是要和我们对拼消耗。我们东门一天下来士兵没有休息伤亡不小,巩校尉,我们伤亡多少人?” 我身边的巩志起身道:“连带预备军,共死亡一百五十三人,伤三百二十人。其中重伤一百人。” 黄其将军嗯了一声,接道:“许将军,北门伤亡如何?” 许挥将军道:“我们的伤亡也不小,死了一百人,伤了两百人。但我们杀敌数绝对不下五百!” 黄其将军点了点头道:“今天一战,我们各军奋战都很不错,敌人进攻受阻,军中士气上升。不过,敌人用这消耗战,我们还真消耗不起!” 许挥将军道:“不错,敌人从城墙正面全线铺开,我们处处防守,人员一分开,力量越发薄弱,我带着亲卫队四处补窟窿,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今天一战又少了三百战力,明天更是难熬。” 听着他们的讨论,我默然不语,今天大家都在拼命,可我却清闲了一整天,真怕有人来挑刺。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邢道荣向我言道:“今天一天我们都在城头奋战,不知风校尉在干什么?难道只有我们外郡过来的士兵命贱,刀兵部的嫡系就可以在后面享清闲吗?” 我拱手道:“职责所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我也不好意思反驳他的话。 果然,黄其将军沉声道:“邢校尉言重了!零陵的男儿在城头奋战的时候,黄某不也在持刀杀敌吗?枪兵部队不也在浴血奋战吗?长沙的预备军不也同样血洒城头吗?” 邢道荣一时语塞,黄其接道:“南门外到底有没有敌军我们不清楚,可我知道,一旦我们将南门的士兵调到别处,敌人突然袭击那里,我们就有门户大开的危险。” 刘太守也道:“不错,看不见的危险有时才最危险。此事不必再提,还是商议一下明日的退敌之策吧!” 正在这时,忽然城外鼓声大作,喊杀声起,黄其将军霍地站起,许挥将军也赶紧告辞向北门而去。我则跟着黄其将军他们前去东门。 攻城一般很少用夜战,除非确定可以攻破城池。因为夜战昏暗,不利于士兵爬城。如果点然火把,消耗又太大,火把需要松枝或木棍,加上布条浸染油脂许多天才可形成,松枝和木根好找,几万人用的布条和油脂一天下来可是不小的消耗,他们远到而来,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储备供长期消耗,如果城池不能一蹴而就,消耗的东西也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不过现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周瑜的用兵,因为他们很在乎时间,需要在黄忠将军的大军回还前攻下长沙,所以会不会夜间攻城还真说不准。 我们在城头站了很长时间,发现敌人只是击鼓喊叫,并没有真正的攻城,也就放下心来。刚回到太守府,还没坐稳,城外的喊杀声又起,似乎比上一次还要激烈,难道这次才是真的,我们赶到城头,城头的士兵又一次聚齐,可对方的鼓声又消失了。 疲兵之计?黄其将军也想到了,但是却不敢真正的放松警惕,他吩咐士兵按照以前的安排分拨守城,只有等敌人真正攻城时才发出战斗的警报。 黄其将军在城头看了看漆黑的城外,转头向我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清晨带三百人来东门找我!敌人太狡猾,如果不让你事先见识见识,我怕等你突然遇到会不知如何应付!” ------------ 五十四章 :城头迎战 第二天,不到四更我就起床,我把灰色的麻布衣服穿戴整齐,牛皮靴套在脚上将小腿部分用绑腿一圈圈的系牢,站起身来,在地上跺了几下,感觉脚上松紧正合适。之后洗了把脸,简单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接着用红绩将头发束起,我摸了摸因为头发过长而形成的发辫披散在后背。一直忙着事情,头发长了也没顾得上修剪。虽说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可轻去,但太长了就碍事,不易梳理,且显得邋遢,平时的头发长度一般是以发绩包束后余留的部分垂肩为宜。我用手又梳理了一下,感觉它干燥而又硬直,叹了口气,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小节了。 我走到挂置盔甲的地方,那里有一套黄其将军专门从府库中为我挑选的两裆铁甲。 两裆铁甲由前后两片甲组成。前甲由两层厚熟牛皮制成前甲模式,脖子部分形成半月形,在两臂部分空缺,应该是方便胳膊伸展。 前甲比较宽,足有两个肩膀的宽度,长度过腰刚刚遮住了裆部,但是两边各有一尺五寸左右宽度的熟牛皮形成向里凹的桶状向下延伸到了膝盖部位,形成护腿甲。 之后在牛皮上用铆钉将四百多块三寸见方的厚铁片铆在牛皮上,胸口部分还在铁片上加铆一个圆形的铁浮图,铁浮图色泽较黑,形状正是一个咆哮的虎头。 后甲比前甲窄一点,没有那个铁浮图,也没有两边向下延伸的护腿甲。但在顶端多了两条半尺宽的熟牛皮带。熟牛皮带一端被六个铆钉固定在后甲上,另一端有一个半圆形的铁环。 穿戴铁甲的时候头从两条熟牛皮带中间穿过,用铁环挂住前甲上的铁钩,后甲较窄裹住身体向前裹,前甲较宽裹住身体向后裹正好盖住后甲,那两条护腿甲因为向后裹的原因刚好位于身体的左右两侧护住了大腿部分。 之后腰间再从后向前裹一条宽有一尺的熟牛皮带,它的两端有连接用的铁钩和铁环。之后熟牛皮带上再用灰色的布腰带牢牢的扎住。如此一来可以有效地防护腰部。这条宽有一尺的熟牛皮**于美观的需要,制作的很精美,外露的一面制作出了绿色的彩纹。 铠甲穿好后,我从衣架上取下左边的护肩甲,护肩甲也有黑虎的铁浮图,放在肩头正好盖住肩膀和那条熟牛皮带,看上去比较美观,之后用护肩甲上的牛皮绳将它牢牢地绑在肩头就可以了,不过一个人还真有些不好办,只好把阿四叫来帮忙。 两边的护肩都绑好后,我把护腕甲套在小臂上,护腕甲是防止和人对刀时被敌人割伤手臂的,它由一整块两层熟牛皮构成,两边各有五个小孔,用牛皮绳穿过,使用时只需要套在上臂上然后将牛皮绳勒紧就可以了,脱掉时将牛皮绳松掉便可。 我挥了挥手臂,踢了踢腿,跳了跳,感觉这身铠甲重量还可以,穿在身上也不妨碍身体的灵活性,这才满意的将挂有红缨的头盔拿在手中,走出营帐,通知全营起床吃饭。 我选择盔甲并不在意他的防护力有多强,更在意的是它的灵活性。如果要防备敌人的弓箭袭击,我更情愿装备一面盾牌,于是我的背上除了炎阳刀外,又背了一面大盾。 我大口的大口的吃着东西,因为今天要去东门助阵,战斗一旦打起来,中午能不能吃口东西还不知道呢,现在多吃点好坚持久一些,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平时我早饭只吃七分饱,这次破例吃了九分饱,又喝了碗井水,这才摸了摸嘴开始思考前去东门助战的人选。 最终我决定带龙飞带领的一百亲卫队。黄笑从自己的部队中抽出一百人。蔡兴从自己的部队中抽出一百人。带着三百人到东门报到。 南门我交由林童统领,阿四和李默大哥辅助他。即使出现了敌情也没有问题。但是作为军中主力的徐悠、魏延和周泰他们我还是没敢调动。虽然他们一再请战,可现在还不适合他们出战。 黄笑和蔡兴虽然年轻,功夫也不是最好,但是两个人都很精明,这次黄其将军让我们去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填补人员不足的窟窿,应该是让我们熟悉和了解敌人的战法。因此精通兵法的黄笑和机灵的蔡兴显然比徐悠他们更加适合。 整装完毕,我们排成整齐的三列向东门进发,东门大营正在架锅做饭,城外还没有敌情。我就先拜见黄其将军,之后就带着三百人登上城头,在城门楼附近列阵驻守。 望着城外敌军大营里闪耀的点点火光,绵延数里,看来敌人也开始起床准备了。 城头的火把是熄灭的,因为这样容易暴露城头的守卫,从而给藏在暗处的敌人弓箭手以可乘之机。接近黎明前的尤其黑暗。士兵们挺身直立,两耳用力的倾听周围的一切动静。 我回手摸了摸背上炎阳刀的刀柄,深深吸了口气,狠狠的吐出来,一会儿就要和敌人正面对抗,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期待,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以前打仗不管战果如何,功劳总是被自己的头上的将军们领走,这次保卫长沙,自己总算是其中的主力之一,虽然镇守不太重要的南门,可也算是独当一面了,而且黄其将军看样子也有让我担当更重要角色的意思,无论如何,这次保卫长沙绝对是自己的一次难得机会,尽管危险不小,甚至可能失败,但是,在这个乱世,像我这样充满热血的男儿,不怕死亡,怕的是不能建功立业。[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而这一切都需要自己用命来拼。 随着东方的天边一点点变白,敌人营寨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敌人的营寨设在距离城墙两三里的地方。营寨外围先是一道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全都堆在内侧,以方便树立栅栏。被木栅栏包围的营寨里面是整齐的五列营帐。营寨靠近长沙城的一面有许多箭塔,寨门处尤其较多。 敌人渐渐地从营寨出来,在城下五百步处越积越多,这时候我们要是有足够的骑兵的话,我真想带人冲锋一下,定能打击他们的士气。可惜能够征用的马匹实在是太少了。 我方的兵力在警卫兵的信号下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城墙。黄其将军和武陵校尉巩志守卫城门楼附近,这里的战斗往往也最激烈。零陵校尉邢道荣守卫城墙左侧,桂阳校尉陈应守卫右侧。两千预备军主要负责向城头运送弓箭、石头、滚木等军用物资,形势危机的时候也负责与敌人搏斗。一些民夫主要负责的就是运送军用物资和饮水、食物什么的,一般不参加战斗。 我到城门楼参见黄其将军,又和巩志见了礼,黄其将军留我在城门楼上观敌。 攻城主要分成三个阶段,靠近、攀爬、驻守。敌人为了缩短靠近阶段的距离和减少伤亡,首先进攻的是车盾,在宽厚的车盾背后是一个十人队的弓箭手,数百车盾排成三排在士兵的推动下渐渐的靠近了城墙,到达距城五十步远才停了下来。一支支利箭从车盾的缝隙中伸出,瞄向城头。 黄其将军笑道:“人们传言周郎用兵诡谲,可这两天他用兵却是如此的中规中矩,不知背后是否有阴谋,我们应当小心啊!”说完,他命令士兵用火箭射击车盾。 周郎?我有点疑惑的看了看黄其将军,他笑道:“昨日和我对阵的正是周瑜此人,传言周瑜精通音律,风流潇洒,时人言:曲有误,周郎顾。果然是唇红齿白美少年!”说完他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有几分戏虐的味道。 火箭一支支的射出,扎在木质的车盾上开始燃烧,但是很快,车盾开始反击,数千支箭向城头抛洒。城头的士兵早有准备,立刻蹲下用盾牌护身。而敌方车盾背后就有一人趁机不顾生命危险的手提木桶,将一些泥浆泼向车盾将火浇灭。 黄其笑着摇了摇头道:“周郎从昨天的教训中学聪明了。炮手准备!” 我这才发现,在城头每隔十丈就有一个手持红旗的士兵,他们看到黄其将军身边的旗手举起了旗子,他们也将旗子举起,向城内喊道:“炮手准备!” 不久,随着他们的令旗一挥,城内抛石机抛出一块块脑袋大的石块,足有七八斤吧,向城外的车盾砸去,命中率少的可怜,但凡是被砸中的车盾,木质的盾牌往往被砸的碎裂。失去了盾牌保护的弓箭手是很脆弱的,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城上的弓箭手开始向那里齐射。 长沙城内的抛石机是种需要二十人拖拽的轻型抛石机,只能发射十斤以下的弹丸,射程也只有短短的一百步左右。但它比起中型和重型抛石机的好处就在于它发射的速度较快,所以黄其将军才会把城内仅有的七十台抛石机分成两股,分别安排在北门和东门,用来压制敌人的车盾。 城头手持红旗的传令兵根据石头射出的结果给城下的发炮手传达命令,修正坐标。 敌方阵营中也有近百辆抛石机推出,但是比较笨重,看样子像是中型的旋风炮。他们在距离城头一百步远的地方停下,开始向城头抛石。 旋风炮大多用来装备大型战船,用于远程攻击敌人船只,有时重型旋风炮一发石弹三十多斤可以发射出百步远,虽然命中率低,但是一旦打中就可能将敌船砸出一个窟窿,威力很大。而旋风炮用于攻城的时候,主要作用还是用来砸城头上的守军,不过因为射程在一百步内,如果没有弓箭手的配合,容易被城墙上的弓箭手袭击。旋风炮的石弹对于厚厚的城墙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威胁,因为命中率低,对于城头的守军杀伤力也很低,可是它的威慑作用却很大,特别是集中使用的时候,对于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新兵和百姓来说,近百块大石头集中飞过来,确实很吓人。 黄其将军命令城头士兵暂时避其锋芒,找掩体躲避,现在不是硬拼消耗的时候。 三炷香后,敌人的步兵开始趁机搬着云梯越过护城河,前来爬城。而车盾后面的弓箭手也放弃了集中箭雨覆盖,而是寻机伤敌。旋风炮也停止了攻击,开始慢慢的向营寨内退回。 黄其将军命令士兵迅速登城,真正的肉搏战开始了。城头边缘部分往往会高出半个身子作为士兵的掩护,形成锯齿形状,叫做女墙。凸出的那部分叫垛台,凹陷的部分叫垛口。敌人的云梯往往是在垛口以方便从垛口进入。因此,每个靠有云梯的垛口旁都有数个手持刀枪的士兵等候,正对云梯的士兵根据云梯晃动的程度判断敌人在云梯上的位置和人数,从而果断的抛下石块和滚木。即使他们勉强躲过这些爬上垛口,早就躲在两边的士兵就用刀枪将他们杀死。 黄其将军和我站在城楼向下看,他指着正前方一个长蛇阵道:“有没有感觉什么异样!” 那一两排人在盾牌的护卫下,端着箩筐向护城河跑并将土全部倒入河内。 我皱眉道:“他们如果想要过护城河,完全不成问题,他们采用我们当时攻长沙时的计策,用长梯架桥,上面铺上木板和藤席,再覆土,过人不成问题。难道他们想要把攻城槌运过来,从城门突破?” 黄其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看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又向下仔细看了看,护城河填掉的部分已经有三成左右了,想来是昨天便已经开始如此,照这个进度,再有三四天时间护城河会被填通,那么城门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我吃惊的看着黄其将军,他似乎没有一点要阻止敌人的意思。 黄其将军看着我笑道:“他们以为攻破城门就可以破城就太天真了!” 他领我到达城楼里侧,指着城内忙忙碌碌的民夫道:“我昨晚已经和太守大人商议好,在城门口紧接城门挖一条宽三丈深一丈的壕沟,呈“之”字型,蜿蜒曲折长约一里。然后在壕沟边缘设立一丈高的木排,将所有挖出的泥土堆在两侧木排后,形成平台。这样一来壕沟就有两丈深,两边的平台可以站数人,将来即使我方放下吊桥大开城门,只需几百精锐,带领数万百姓,站在平台上单是用石头砸也可让敌人望而却步。” 我心中也不断赞叹,如此一来,只需要我们守好城墙,敌人休想攻入城内。 黄其继续道:“北门城口也在挖壕沟,因为工程较大,估计八天左右才可完成,所以我们必须要坚持这八天城门不破!”说完,他看了看我道:“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们出城的道路也被自己封死了!八天之后,我们唯一可以出城反击敌人的便是南门,敌人唯一可以攻破的城门也会是南门,你明白了么?” 我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拱手道:“多谢将军厚爱,我定不辱使命!” ------------ 五十五章 :牛刀小试 攻城远比守城困难,这我是深有体会的,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守好敌人攀爬的垛口,很少有人能够上城,即使上了城,如果没有后援,被人围攻之下也很难持久。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但是,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能显示出英雄的重要。也许一个人的勇猛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显得很渺小,一个人的勇力也不足以改变整场战局的结果。但是,战场胜负的平衡往往就是那些孔武有力的英雄首先打破的。 在城墙的左侧一段,敌人攻上了城头,一个黄脸汉子用腰刀连劈三人,我方士兵被吓的向后退却,他身后的士兵趁机爬了上来。 一旁督战的百人长看见连忙集合数十人前去打压。在敌人援兵没有展开阵势,城头敌人势单力孤的时候将他们包围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百人长缳首刀一挥,十几杆长枪向前突刺,那黄脸汉子和身边的战士立刻用大盾护身围成了一个圈,同时从腰间摘下一个二斤酒瓶大小的瓦罐,向周围砸去,瓦罐碎裂,里面的液体染了我方守城士兵一身。紧接着又有几个瓦罐飞出,伴随着一个吹燃的火折子,液体遇火而燃,现在东南风又盛,顿时好几个士兵身上着火,抛下兵器就往战圈外围退。 人对于火的敬畏使得其他士兵下意识的躲避,结果这一退却、躲避引起了阵型的混乱,督战的百人长大怒,高声叱呵,为了给士兵们做榜样,他一边骂着一边挺刀向前冲,结果那个黄连汉子看中他的身形,猛的向前冲步,盾牌猛顶在百人长前进的胸口,腰刀趁势从小腹刺入。 百人长一死,士兵们人心惶惶,端着武器不敢上前,黄连汉子趁机扩大战果,扩展出的城头空间越来越大,他身后的敌兵从云梯上不断的上城,局势越来越不利。 忽然一声大喝,黑衣黑甲黑胡须的邢道荣带着亲卫赶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的百人长都被杀了,顿时怒火中烧,手中的长柄大刀呼的向黄连汉子劈来,黄脸汉子后退不得,只好用盾来挡,但是邢道荣的力道太大了,盾牌吃力不住裂成了两半,黄脸汉子正在惊异间,邢道荣的又一刀从上至下劈来,顿时鲜血飞溅,脑袋裂成了两片。邢道荣身边的士兵一见主将如此勇猛,敌人的厉害人物也死了,顿时信心大增,士气高涨,一口气又把敌人全部赶下了城,来不及下城的都被砍成了肉泥。邢道荣命人将那个阵亡的百人长抬下城,重新任命了新人,听到其他地方的呼救,又急匆匆的赶去救援。 右侧的情况还好一些,桂阳校尉陈应手持一把大弓,指挥着一队弓箭手巡视着城头,哪里出现危机,他就弯弓搭箭,箭锋所指手下的弓箭手也一起齐射。 中间的城楼部分也还可以,刚开始的旋风炮击,并没有给城楼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城楼的弓箭手最为密集,且有城楼保护,并不会受到敌方弓箭手的压制,对方的抛石机没敢进入一百五十步内。 但是攻城开始后,对方采用我们当时攻长沙用的浮桥法,快速的越过护城河,开始放火焚烧吊桥,估计是为将来攻城槌过河后直接撞击城门做准备。城楼立刻有人将一桶桶的水浇下去。 有的敌人直接搭建云梯开始爬城,但面对这里最密集的弓箭火力成效不大。 黄其将军站在城楼看着城下敌军的一举一动,缓缓的向对我道:“为将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只是一味的拼杀!观看敌人的出兵阵势,从而猜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然后思忖对策,吩咐下属安排相应的物资;观察士兵的士气和体力,适当的做出鼓励和休整。这都是一个将领需要注意的。” 我拱手道:“受教了!” 黄其接道:“就比如敌人烧吊桥,如果我不是从敌人搬的酒坛子里看出端倪,等敌人真的开始烧了,再去吩咐士兵准备桶水,虽然可以赶得上,但是难免手忙脚乱,内心焦急,心中一急,就会出错。敌人如果是个高手,他会利用你的这个错误做许多事。所以,料敌先机非常重要,从敌人的一些细小行动中猜出他的意图,甚至要提前想到他所没有想到的事并做出防备。” 我点了点头,不过继而苦笑道:“这似乎有些太高深了,我怕自己没有这么聪明!” 黄其也笑了,说道:“没有人一开始什么都懂,需要耐心琢磨,你并不笨,只要用心去想。” 我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比自己聪明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能想到的,估计他们都能想到,比如林童,遇到这样的敌人该怎么办?” 黄其将军哈哈笑了起来,还一会儿才道:“你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陷,就我所见,林童的脑筋比你灵活的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是啊,我一直觉得他比我强!” 黄其将军摇了摇头道:“那倒未必,你没有他的聪明,同样他也没有你的强硬和果断。所以,说谁比谁强并不合适。” 我拱手道:“受教了!” 黄其将军笑着挥了挥手,接着又要摇了摇头,苦笑了几下,似乎在回忆,道:“其实说受教的应该是我!我和刘太守都师从名士求学九载,在求学的第六年,老师新招了一名弟子,他非常聪明,求学一年便在辩论中压倒了我和子坚,我很不服气,多次和他较量都以失败告终,说起来真是丢人。” 我心里苦笑,世上的聪明人真多啊,像黄将军这样的智者都算不上聪明人,我又算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的为人如何?” 黄其将军叹了口气道:“怎么说呢,他很乖巧,对老师和师兄们也很尊敬,办事也很得体,还多次向我请教,按说这都是善意的表示,我可却总觉得他是在故意气我,总觉得他做的每件事都充满了毛病。后来学成下山,临行前,师兄弟们为我送行,小师弟送我一本竹简。我当时很不以为意,回家大开才发现,那正是数年前我自己批注的《战国策》三十六篇,后赠与友人。不知如何后来落入小师弟手中,他却一直把它当成经典不停的研读,上面还有细微的改动,而这正是我疏漏的地方。我当时很感动,也很后悔。他把我当成努力的榜样,而我却因为嫉妒之心处处排斥他。我感到自己很浅薄。” 黄其将军看了看我道:“但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不同的东西。无论是你身边的林童,还是那个资历威望比你高的李默,还是那个比武大会上成名的魏延,你都能够平心静气和他们做同伴,我一开始很不解。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也是一种勇敢的表现,也是一种品德。大家互相承认自己的不足,发挥自己的长处,得到别人的认同,这样才可以融洽相处。” 我摸了摸脑袋,呵呵笑道:“是这样么?呵呵” 旁边的黄笑插口道:“是的,我觉得大哥就是这样的。” 黄其看着黄笑点了点头。 正说着,黄其忽然道:“不好!” 我赶紧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支全身红色的铁甲军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带领下爬上了城墙。 大汉尚火德,大汉军队多穿红衣。但是那是灵帝之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西园八校和边防正规军才会穿的军服,普通的地方军队是没有的。 现在一支红色铁甲队的出现,也许正是当年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朝廷正规军为骨干组成的精锐。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红甲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几股士兵拦截不住,邢道荣又带着亲卫队亲自去堵窟窿。邢道荣又是仗着力大刀沉大喝一声劈下,那红甲将领将手中的宽背大砍刀一举道:“开”。两兵器相交,二人都被震的向后退后两步。 黄其将军一看邢道荣遇到了敌手,立刻派我前去助战。我不敢怠慢,带着龙飞他们向那里赶去。 那红甲将军看出邢道荣有点力道,沉下心来,准备慢慢的应付。邢道荣却越来越急,敌方的红甲军上来的越来越多,形势对自己也越来越不利,于是急切进攻,二人战在一起,一时间不分胜负,士兵们也混战在一块,邢道荣的亲卫战斗力不弱,紧紧的堵住主将的两侧,防止有人从侧面向邢道荣进攻。但是普通的士兵却没有红甲军精锐,渐渐落在了下风。 我带着龙飞他们加入战团,一记立劈华山劈向一个红甲士兵,那人矮身举刀架住了我的刀锋,我不禁吃了一惊,自己的速度如此之快,那人在和别人混战中竟然可以反应过来,果然是江东的精锐。不及多想,刀向下压,那人被压的满脸通红时,我快速的抽刀使出了破甲刺,那人忽觉压力消失,身体轻松下意识的长身,结果我的炎阳刀正好刺到,一刀刺破铠甲扎入心脏。 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我的亲卫们和敌方的红甲军单打独斗基本战个平手,这可不行,于是高声命令士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使用“双拳”战术,所谓的“双拳”战术就是平时的十人队分两个五人队,两个五人队里伍长对伍长,士兵对士兵,结成二人小组训练,脚对脚睡觉,象征着人的两只拳头,一只拳头打人,一只拳头防卫。二人配合,攻守兼备。 城头红甲军虽然上来了不少,但毕竟还是不足,在我带领的士兵“双拳”战术下,暂时得到了压制,黄笑和蔡兴在狭长的城头谨慎的布置着兵力。我和龙飞则杀入最前端去相助邢道荣。 邢道荣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自己也被敌人压制的节节后退。龙飞双刀飞旋使出了一击拦腰破,一大片红甲兵被逼退,我趁机挺刀刺向那个红甲将军,那人觉出异样,急忙右脚后撤小半步,重心下压,宽背大砍刀横着挡住了我的刀尖。 我继续用力前顶,红甲将军一时间抽刀不得,邢道荣也看出机会,当头又是一刀。 那红甲将军左脚大步后撤避开邢道荣的刀锋,身体向左旋转,手臂抬起,大喝一声,使出了旋身斩,从斜上方向我的腰砍来。我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刀身立起,挡住砍来的刀锋,右脚早起,一脚踹向他的胯间。那红甲将军因为用的是旋身,身体重心原就不稳,胯间挨了一脚,顿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邢道荣一刀劈空,正在郁闷看见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以最快的速度,将长柄大刀端平,向前猛的突刺。长柄大刀的突刺虽然不如长枪的锋锐,但是却比长枪更有威力。 大刀突刺忽然被一面铁盾牌挡住,红甲将军趁机后撤站起,那个持盾挡住邢道荣大刀的也是原红甲小将,他横眉立目,紧咬牙关,看来硬抗邢道荣的力道也是很吃力的。 我向小将攻去,被旁边的红甲兵阻拦了一下。 早有士兵见状不要命的扑过去双臂抱住邢道荣长柄刀的刀柄,邢道荣一时抽刀不得,又有红甲兵向举刀向他砍去。 我一看形势不妙,舍开他人挥刀将抱住长刀柄的红甲兵双臂砍下,邢道荣面对过来的敌兵也暂时松开了刀柄挥拳将敌兵砸飞。看到长刀无碍,赶紧抄起,向后退了一步。 那员小将向我攻来,被龙飞拦住,我也乘势攻击,那红甲将军也加入战团,片刻邢道荣也挺刀攻入,红甲将军再也顶不住身上挨了几刀在士兵们拼死护卫下逃下了城头。 敌人暂时退下城头。可我方又死伤了三十人,邢道荣心有余悸的看着城头的红甲死尸,一边命令士兵们将盔甲拔掉,一边言道:“***,这群家伙真厉害,昨天就是这群家伙伤了我一百多人,这还不到半天,***。” 说完,他又转头向几个端着瓦罐的兵士吼道:“你们干吗?给我下去,那么宝贵的火油就这么点!用完就没了。都给我准备好了,在底下等着,听到我的命令才准上城!” 他又看了看我道:“还别说,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们还得多死几人才能把他们压下去,以前错怪你了,别计较。” 我笑道:“邢校尉性情中人,都是为了守城,怎会计较。” ------------ 五十六章 :甘宁领命 城门楼右侧的陈应带着亲卫也在城头督战,他背后背着强弓,右手拿着缳首刀,左手不停的指点分配兵力。 战局一直僵持,攻守双方都还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优势。 几个月前的长沙之战消耗掉了太多的军事物资,否则的的话,单是足量的火油,就足以让敌人望而却步,还有长沙储备的浓烟毡席也都消耗的所剩无几。 我领兵回城楼向黄其将军复命,他点了点头,让我静观敌人的出兵阵势和用兵之法。 而黄其将军则皱眉看了看北城墙和东城墙交接处的吊脚城楼,不一会儿,传令兵过来言道:“军令传到,许挥将军请将军放心,他已加派兵力。”黄其将军点头说了一声:“好!” 城门口前方的敌兵依然用长蛇阵势在填堵护城河,我不无担心道:“将军既然要延缓他们攻破城门时间,何不用弓箭射之!” 黄其将军笑了一下,指着城下道:“你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田忌是谁? 我身边的黄笑轻声提醒道:“战国时齐国大将田忌与齐王赛马,三局皆输。后用孙膑之计,三局两胜,堪称经典。” 孙膑我知道,林童和黄笑总是把孙武和孙膑挂在嘴边的。于是我照着黄笑的提醒说了一遍。但是至于孙膑用了什么计策,为什么反而能赢两局,我就不太明了了。 庆幸的是黄其将军也没有在追问,而是笑言道:“田忌用自己的下等马与齐王的上等马对阵,结果自然是输。可是田忌用自己的上等马对阵齐王的中等马却赢了。用自己的中等马对阵齐王的下等马又赢了一局。于是三局两胜。同样的道理,我手中的弓箭手如同我的上等马,而对方的填城士卒则是对方手中的下等马。我城中弓箭储备已经不足,东门五万支箭,五百专司弓箭手每人只有一百支箭可用。他们不是弓兵营的精锐弓箭手,精准暂且不论,一旦慌张就会乱放箭,增加浪费,即使再精打细算,一日的消耗也在三十支箭左右,也就是说四日之后我们将没有弓箭对城下的弓箭手进行压制!那时城头守卫将更加艰难。” 黄其叹了口气,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跟着伯父征战,有时总觉得伯父不够气魄,手笔不够大,总是幻想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怎样、怎样,这几天我才明白,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士兵要吃、喝、穿、住、睡。兵器会损坏、消耗、丢失。战争会受到上官、民心、士气、天气等等因素的影响,而这都需要统帅面面俱到的想到并解决。”说完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所以,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城下的弓箭手射来的箭,如果收集的好,不是也可以用吗?” 黄其道:“我已经命令士兵收集,但有五成左右是坏的,特别是那些射中人的羽箭,大多被折断,箭杆踩的粉碎。我已命令城内兵器营加紧收集修理,也许可以在多坚持几天。不过,还是不可太过浪费,特别是这些填城士卒,对付他们我自有方法。” 我忽然想到自己带进城的五十个兵器坊的工匠,张青父子一直带着他们驻留在我的军营中,因为南门没有战斗,所以他们一直都闲着,于是向黄其将军推荐。 黄其将军很高兴,下令让他们立刻进入兵器营帮忙。 黄其将军看了看那些端着箩筐端土的敌兵,轻轻一笑,传令道:“速放吊桥!弓箭手准备!” 吊桥的机关就在城门楼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八人转的绞盘,控制了吊桥的升降,一般情况下吊桥的放落是缓慢有序的,因为怕放的太快吊桥落地时的震荡对木质的吊桥有损坏。 但是现在黄其将军下令是速放吊桥,那么只需要松开机关,千斤重的巨大吊桥就会快速的拍下去,而那些正在填护城河的敌兵猝不及防,当时就被砸死了十几个人,而吊桥也因此得到缓冲,没有什么损坏。 吊桥突然落下,敌兵显然是吃了一惊,再加上他们都是一些端着箩筐的士兵,一时间没有组织起来发动攻击,吊桥趁机缓缓的拽了起来。 过了三柱香的时间,敌兵又开始恢复秩序填河,黄其将军再次故伎重演,压死了几个人,但是对方显然有了些准备,那些在旁边护卫的盾甲兵开始趁机踏上吊桥向城门跑去攻击。(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吊桥沉重,放下容易,升起来就比较耗时间。而且吊桥上的人越多,吊桥升起的难度也就越大。 但是黄其将军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感觉穿过吊桥进入城门口的人够多了才下令弓箭手用火箭射击,并命令将吊桥拽起。 盾甲兵可以承受弓箭射击,却经不住火的攻击,有些人向后退却,有些人则拼了命的向前跑,随着吊桥的渐渐拽起,还在桥上的人被迫滑向了城门,吊桥完全拽起的时候,那些敌兵就完全被竖起的吊桥和城门关了起来。 这时得到军令的城门守卫打开城门,冲向了那些没有后援的江东士兵,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黄其将军笑了笑,瞧向敌人的中军大营,道:“浪费几十支火箭换他们几十人的命,还是比较赚的。此计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给他们一点小教训,让他们填河都心惊胆战,时刻担心头顶,这也就够了,再用的话,周郎就要想出对策了,呵呵。” 我称赞黄其将军的机智和小心谨慎。 黄其将军摆手笑道:“要说小心谨慎,我想还是加强一下城墙交界的吊脚城楼吧。攻城往往需要一个突破点,然后需要一个坚守点。再以突破点扩大战果,以坚守点巩固战果。而城墙交界处的吊脚城楼正是这样一个地方。” 黄其将军指着北方北城墙和东城墙交界的吊脚城楼道:“我记得当时攻城时,你的五百人队就是靠着那个吊脚城楼才在城墙上站稳脚跟的吧!” 我点头道:“将军知道的真清楚,是的,当时我就是占据了那个城楼,大概可以容纳百人左右,进可攻,退可守。将军的意思是?” 黄其将军点头道:“不错,但是那个城楼有许挥的枪兵精锐把守,又刚增加了兵力,应当无事。我想让你做的是接手东城墙和南城墙交界的吊脚城楼。那里原本是你和陈应共同防守,现在我交给你全权负责,并适当的时候接应陈应。” 我拱手道:“领命!”顿了顿有些遗憾道:“我来东门却没有帮上什么忙,心中有愧!” 黄其将军看了看周围的局势道:“这是好事!说明这些郡兵越来越强了。闲话不说,传令兵拿我令旗和你一同前去交割。去吧!” 看到黄其将军这么干脆,我也不再客气,拱了拱手转身带着龙飞、黄笑和蔡兴下城,从城下走至南端,再上城,接手吊脚城楼。 长沙城的面积不小,它西靠江水而建,城墙将它团团围住,但是城池虽分东、南、西、北四面城墙,且互相连接,却不是真正的正南正北四方城池,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平地,东面和北面比较平坦,所以城墙建造的也比较中规中矩,但是南面却是丘陵地带,东面城墙从北向南开始一路攀高,城墙从一个丘陵的顶端穿过,而吊脚城楼就恰恰处在丘陵的最高处。说是丘陵,也不过近百丈高的土丘而已。 丘陵一部分在城内,大部分却在城外,护城河从丘陵的外围流过。也正因此,攻击这个吊城楼就必须越过丘陵脚下的护城河,然后攀爬到丘陵的顶端才能架云梯攻城,难度很大。可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因为一旦这个城楼失守,敌人完全可以依靠这里的高地势,用弓箭手对周围百丈进行压制,我们城内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敌人的观察之内了。 想到这里,我让黄笑和蔡兴下城回到自己的队伍,只留下龙飞和一百亲卫驻守,同时命人传来第一百人队的甘宁。 甘宁的防区原本就在这个城楼周围三十丈,我决定把吊脚城楼交给他来防守。 甘宁到了之后,我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言道:“你觉得如何?可以接受吗?” 甘宁没有立刻回答,他巡视了一下城楼内部和顶端,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才拱手道:“属下领命,绝不辜负大哥所托!” 我笑着点了点头,甘宁和徐悠不同,他从来不会为了面子而去做自己没有信心的事。看到他答应,我明白他定然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放下心来。 不久甘宁将自己的部队调来一些人,我也乘机让龙飞带亲卫队回南门大营。而我则留在这里关注东城墙的战斗,如果有需要可以出兵助战。 不久到了中午,我和甘宁没有下城,决定在这个城楼里吃饭,并接着观察局势。不一会儿林童和阿三也上来询问情况,顺便带着午饭和平底水桶。我们在城楼里盘腿围坐,吃着午饭,喝几口井水。林童询问我情况,我简单的说了一遍。林童也讲了讲他上午的安排,他向南门外派出了斥候,侦查城外山岗林木中是否有敌人埋伏。同时要求部队依然像昨天一样坚持训练,不过强度并不大,各队的统领除非有军令不得离防区太远,以防突变。阿三也因为防区离这里近才得以跟了过来。 懒鬼阿三今日特别勤奋,眼睛一会四处乱转,一会儿又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倾听我们的谈话,还煞有介事的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点着头轻吟“不错,不错!” 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小子估计一会儿准借口先走,情报都探听明白了,他自然要在我和林童回营之前,先到大营里去威风一下,显示自己消息的灵通。他和阿四最爱这个调调,估计阿四也正在城下某个地方藏着等着接应他吧。 阿三在摸着下巴装深沉,甘宁竟然也摸着下巴似乎在沉思,我不禁笑道:“阿三倒也罢了,兴霸在想什么?” 甘宁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我想吃点肉!” 吃肉?我和林童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甘宁脸有点红道:“不满三位说,我从前在大湖中那是天天大鱼大肉,入了咱们巴陵水军也是每天有鱼吃,野味我也没少打。可自从进了长沙城,按说应该是到了大地方,反而天天吃白饭,就青菜,嘴巴有点淡,让大家见笑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也感觉自己碗里的饭味道差了好多。但是也没办法,现在围城时机,好酒好肉,都是先供给着那些城头浴血奋战的战士们,我们实在不该有什么怨言。不过甘宁应该是高兴,下午说不定就能打仗,士兵们只要表现好点,晚饭说不定就有肉了。 林童呵呵笑道:“想不到我们的甘大统领也有为了吃一点肉而失神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最迟三天,有咱们大口吃肉的时候!” 我向林童看去,他冲我坚定的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有了计较。 听到吃肉一词,早就在那里一直观察的阿三尽量掩饰自己的兴奋,借尿遁下城而去。 ------------ 第五十七章 :作战方针 下午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当夕阳西垂时,火红的颜色铺满江面,与天边的红霞交相呼应,那红霞反映出的晚光将整个长沙城笼罩在内,似乎是在为双方战死的勇士做最后的祭奠。(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我站在南门的城门楼上,和林童一起向南望。长沙是个大城,居民几十万,除了城内的官衙、士卒、商贾、大族,还有许多依附大族的工匠、佃农,小商小贩各色人等。 长沙在鼎盛时期,人太多,城外的护城河外便有大量的农庄和佃户、商贩居住的房屋,围绕着长沙城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居住区,居住区外便是广阔的农庄,而靠近城池的田地农庄因为离城较近,灌溉也比较便利,所以大多都是大族和商贾们购置的产业。远离城池,甚至那些偏远的丘陵地带才偶尔有一些贫瘠的土地归平民所有。 虽然越是在大城市,平民越是难以有自己的产业。 但是人们还是源源不断的搬迁过来,因为在大城市周围生活不但购买东西更方便,消息更灵通,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住在郡城的百姓自觉不自觉的就认为比小乡村出来的百姓高贵。 因为战争,城池周围的百姓都搬进了城内安置,但他们遗留的房屋却往往被攻城者拆除加以利用。南门因为地形崎岖,高低不平,原本的住户就少,大多是一些猎人或者离城更远的山坡上开荒的百姓。 战乱一起,百姓为了安全可以躲入城内,但是同时也就没有办法再进行生产,只能在城里做吃山空。 我们军人和官府好好些,自然是城内配给供应,吃饱还是没问题的,普通的百姓估计就没这么好命了。 城内粮食储备足量还好,若是不足,那些没有用处的百姓就会被首先抛弃。即使将来勉强击退了敌人,农时可能也已经耽误了,但是官府却不会丝毫心软,还是足额甚至加收额外的赋税,果然无论胜负最苦的还是百姓啊。 我叹了口气,如果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击退敌人,那就太好了。 林童看我叹气,抿了下嘴,没有多少什么。过了一会儿轻轻吟道:“锦绣河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王侯争相威风在,谁理百姓抱子哭。” 我细细的品味他这几句话,谁理百姓抱子哭?我想发动战争的孙策肯定是不会理的。我们这些出身平民的士卒将领虽然想理却也是有心无力。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威风的都是那些王侯将相诸侯豪强,承受苦难的就是普通百姓,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林童望向远方,脸上写满了期待道:“遇明主,匡扶汉室,平定天下纷乱,这才是解救百姓的根本之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天下除了和善爱民的刘刺史外,哪里还有什么明主?可是以刘刺史的个性,爱民守土自然没有话说,要匡扶汉室似乎有点难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但也没有反驳林童的话,心中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天黑吃完饭后不久,李默大哥亲自带队的斥候回来了,据他们所说离城三里的柳林沟,在上午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下午再经过时却发现藏了一队人马,经过查探,竟然有三千人之多。 我吃了一惊,三千人?而且是今日刚刚进驻,难道今夜南门会有行动? 林童也有同感,详细询问了一下敌人的装束和物资情况,断言道:“他们都是轻甲环刀,又没有太多的杂物粮草,很显然是要今夜抢城!他们的内应也应该会在今夜行动。” 我点了点头,让龙飞传令十个百人长前来,不一会儿,除了正在带队执行宵禁巡逻的蔡兴都到了。我嘱咐他们让所有没有任务的士兵衣不解甲,在帐篷内等候,城墙的守卫除了城门和吊脚城楼加派兵力,其他一切照旧,以免打草惊蛇。 之后,我就和林童赶紧备马赶往太守府,向黄其将军禀报。 入夜之后城内宵禁,街上空荡荡的,我和林童、龙飞三匹马飞奔,街道上“塔塔塔”的声响不断回荡。 在经过路口一个岗哨的时候,士兵的喊道:“何人?” 龙飞在我身后喊道:“校尉大人前往太守府!” 哨兵行礼,让开了道路,这时一人带着两队士兵举着火把赶了过来,道:“百人长蔡兴见过大人!”说完眼睛快速的扫了一遍我身后的龙飞和林童,这才放下心来,一挥手让那两队士兵让开道路。 我冲他点了点头道:“城外发现敌踪,今夜不比从前,加强戒备!” 蔡兴躬身领命。 我双腿一夹马肚正要让马跑起来,忽然身后的龙飞喊道:“大人小……”心字还未出口,一枚飞刀在火把照耀下红光一闪向我咽喉射来。 再拔刀封挡已经来不及,下意识的举起右臂护在咽喉前,飞刀刺到我的右手护腕上,牛皮被刺破,扎入了肉里。有点疼。 站在我面前的蔡兴见此变故,立刻喝道:“大人快下马!”接着转过身子看向飞刀射来的那个二层酒楼的房顶,眉头一皱道:“将火把抛向房顶!” 我身边的几个士兵将火把向房顶抛去,我身边一暗,刺客想要寻找目标难了许多,而蔡兴和龙飞仗着飞向房顶的火光一闪,看到了埋伏在房顶的人影。龙飞纵马向前,蔡兴抽刀徒步飞奔。到了酒楼前,龙飞下马一脚踹开酒楼的门,拔出双刀向二楼冲去。而蔡兴则平地一跃数丈抓住房檐翻上房顶,喝道:“休走!” 刺客我倒并不在意,刺客的飞刀虽快,但在我全神戒备下休想伤我,我伸手把住飞刀把子,一把将它从小臂上拔了下来,很疼。不过幸好有两层牛皮护腕,入肉不深,感觉很疼也就是没有什么毒。 我端详了一下飞刀,很精巧,也很锋利,我把它小心的收藏了起来。 林童关切的问我伤势如何,我活动了一个手臂感觉没什么,笑道:“无碍!”。不过心中也很庆幸,幸好当时他射的是我,若射向林童那就麻烦了。也许他是通过我和士兵的对话才确定我的身份的吧。但也可能他早就认识我,今夜就是专门埋伏在这里等着伏击也说不定。 不过想不到的是,蔡兴这小子竟然有这样好的轻身功夫。我曾听徐庶先生讲过,江湖侠客中有一种轻身功夫,可平地凌空数丈,飞檐走壁,今日算是见到了。 我的兴致也上来了,推开身前护卫的士兵,上马笑道:“夜来无事,不妨追这小贼玩玩!众兵听令,随我前去追贼!” 说完催马向前,众兵紧随在后。 蔡兴和刺客在房顶打斗了两下,这时龙飞也到了酒楼二楼,从窗沿处一跃抓住飞檐,翻身上了房顶,刺客一看形势不妙,转身跳跃而去,轻身功夫也很厉害,不一会儿龙飞就追赶不上了,只有蔡兴紧随其后,我和林童则骑马在地上追击,林童已经从马背上取了弓箭拿在手中,瞅准刺客跳跃在空中的时机大喝一声道:“着!” 箭似流星直奔刺客。那刺客正在跳跃之中,身体腾空,变招极为困难,在羽箭将要射中他的瞬间,寒光一闪,“叮当”一声,他发出的飞刀射中了箭头,逃脱了一劫。 但也正因此,身体在空中扭动以至于落地不稳,身体拧了一下,身后追击的蔡兴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喝了一声,将缳首刀猛的甩出,一道银光射中刺客,那人闷哼一声在房顶站立不稳滚下了房顶。 等我和林童赶到刺客掉落下来的小巷时,只模糊的看见蔡兴站立在那里,他说了声:“大人!”便没有再言语。 不久士兵们举着火把到来,只见蔡兴站立的脚边有一个趴伏在地上的男子,我上前查看了一下,喉咙已经被刀割破,血留了一地,正是那个刺客。 龙飞看了一眼蔡兴道:“你杀了他?”蔡兴没有回答。 我将缳首刀从那刺客的大腿上拔下来,递给默然不语的蔡兴,转头对龙飞道:“那人是自杀的!刀伤在前喉,右手握有飞刀。” 蔡兴叹息道:“他见大腿受伤已无法逃脱,为避免被俘,快速的自杀,我没来得及阻止。他很强悍!” 我点点头道:“虽是敌人,但值得敬重。他的尸体你来处理,好好埋葬吧!” 蔡兴致谢。对于同样是江湖出身的对手死亡,他的心情肯定是很复杂的。 林童嘱咐道:“城内死士定非一人,应该加强戒备!” 我点头道:“不错,龙飞回营通知李默大哥加派人手巡查!” 龙飞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地上的刺客,很不甘心的领命回营。 蔡兴道:“大人身边怎能没有护卫!我派人跟随!” 我和林童翻身上马,道:“不必,我要赶紧向黄其将军禀报。你专心巡查吧,小心些!”说完策马向太守府而去。 到了太守府,进入厅堂见到黄其将军,我把斥候在南城门外的发现说了一遍,又简单的提了一下路上遇到的刺客。 黄其将军沉吟了一下,命人去请刘太守、许挥将军和东门的三个校尉。不久他们到齐之后,黄其将南门的发现和城内有刺客一事说了一遍。 黄其将军接道:“果然不出所料,南门已经发现敌踪,风校尉又遭暗杀,今夜恐怕不能太平。” 刘磐太守抹了一把络腮胡子言道:“既然主攻是南门,北门和东门恐怕也会受到冲击,也应该加强防备,否则敌人很可能会把佯攻变成强攻!” 黄其将军道:“但是南门一仗准备怎么打?风校尉有计较吗?” 我拱手道:“已有应对之策。”说完看向林童,示意他来详细说一说。林童在计策筹谋方面比我强很多,只是一直没有太多施展的机会,这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我觉得还是让给他比较好,毕竟他有着比我更高的志向。 林童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接道:“主动出击!” 黄其将军和刘太守吃了一惊道:“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林童言道:“敌人若行动,定然是在某个特定的时辰,首先由城内的内应在南门突然袭击,斩关落锁,打开城门,然后发出信号,南门外的潜伏军就会乘机进城。为了牵制我方兵力,他们同时会在北门和东门发动佯攻。而主力则趁着夜幕悄悄的移动到南门外,从南门集中优势兵力一鼓作气突破入城内。” 黄其将军道:“所说不差,但那又如何?” 邢道荣喜道:“我们趁他们主力调到南门偷袭他的大营,对吧?这两天净受鸟气,咱们打出去,给他们点厉害,我说的对不对?” 林童还没答话,巩志便皱眉道:“不行!我方兵少,又不及对方精锐,贸然冲击对方坚固的营寨,不智!敌人若回师,我们只能无功而退,更是影响士气。” 林童点头笑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此战不需大胜,只需要完整的吃掉他的一部分,就可让他痛彻心扉。而南门外埋伏的三千敌兵正是最佳选择!” 黄其将军道:“但是正如你所说,他们精心算计,南门除了那三千人,敌兵的主力不也正在向那里移动吗?” 林童笑道:“那三千敌兵是今日下午刚刚潜伏在那里的,想来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才避开了我们的耳目。他们入夜后定然会想办法向护城河靠近。但是北门和东门的士兵调动则要迟许多,大兵调动的声音极为明显,即使是夜间的骚扰战鼓声也不能掩饰。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怀疑,他们定然是在午夜之后才会行动。而这个时间差,刚好可以被我们利用!只要一举吃掉这三千人,定然比攻击他的中军大营还让他难受!” 黄其也有点动心,问道:“你有把握吗?战斗一起,他们定然知道行动已经泄露,恐怕会立刻从东门大营派兵增援,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你有把握在那么短的时间将他们消灭吗?” 林童看了看我,接道:“单凭我们南门三千人还不行,需要许挥将军支援我们一千精锐枪兵、东门的五百弓箭手、太守大人的一千亲卫队。当我们在南门开战后,北门和东门聚集百姓登城,擂鼓呐喊,以造声势,如此方有胜算!” 说完林童默然不语,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有些颤抖。这也难怪,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在正式的军事战斗中出计策,而他的这第一计,不但风险大,而且涉及的人也太多,每个人的心思不一,这也不是黄其将军一个人说了能算的,所以很可能会被别人说是好大喜功,不切实际而否决掉。 我悄悄的抓了抓他的胳膊,冲他笑了笑,我觉得他的这个计策还是挺有魄力的,如果成功成效一定也很好。 黄其将军看了看刘太守,刘太守笑道:“此计虽然冒险,但是我很喜欢,我将一千亲卫交给南门指挥!” 黄其大喜,道:“五百弓箭手也可调到南门听令!” 许挥将军苦笑道:“舍命陪君子,我的一千枪兵立刻向南门进发!” 黄笑看了看周围的诸位将领道:“刘太守要统筹全局所以不能指挥这次出城作战。我今晚要坐镇东门,也不能去。许挥将军需要坐镇北门也不能去。看来即得地利又得人和的只有风翼校尉了。” 我大喜,急忙躬身领命。 之后黄其将军命其他将领立刻回防区,准备战鼓,铜锣,发动百姓。大家都匆忙的又离开了太守府。 得到认可,林童心情舒畅了许多,我和他骑马向南门而去,路上我笑道:“你的这个计划,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林童想了一下道:“九成把握。但是只要有那一成失算,我们就可能功败垂成,这次城内几乎集中了最大的一股军力,若失败了,长沙将再也守不住了。但我相信,只要是你来指挥,那一成的失算就不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严肃道:“不错!失算绝不会出现!” ------------ 第五十八章 :夜半激战 回到南门大营我开始召集军队列队。(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半个时辰后北门的一千枪兵在枪兵校尉许照的带领下赶来。我不禁感叹了一下,难道枪兵营的统领都姓许不成?怪不得有人私底下称呼枪兵营为许家军,这么说来,许方好像也是枪兵营出身。 但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这似乎跟我也没有太大关系。 和许照见过礼后,不一会儿,一千太守府亲卫在一位黑甲将军的带领下赶来,朗声道:“太守府亲卫统领向雄奉命前来,风校尉多多照顾了!” 此人声音洪亮,气势逼人,话语中似乎有些不甘愿的味道。据说他原本是襄阳刘刺史府中的亲卫营副统领,刘表刺史怕刘磐在长沙镇不住局面,所以从自己的直辖亲卫中调拨了五百人,之后又从民间征发五百良家子共一千人,由向雄统领归刘磐使用。也正因他是刘表刺史的心腹,所以比我们一般人都傲气许多。现在是需要合作之时,我也不和他计较许多,轻笑一笑拱手道:“仰仗阁下之力,愿我等马到成功!” 之后东门的五百弓箭手也在校尉陈应的带领下赶来,我和陈应还算熟悉,客气了一下,便开始点备人员。声名军令。 我让甘宁带三百人镇守城门。蔡兴的三百人继续在城内巡查以备不测。 我和其他统领共带南门约两千五百刀兵,北门一千枪兵,太守府一千亲卫,东门五百弓箭手,共五千军力出城作战。 因为是夜间突袭,所以所有的马匹不能随行。每个人还要口中咬一根小木根。我还命令五千人每人除了不准点燃的火把,还要背一捆稻草。如果运气好那些江东兵还在柳林沟没有行动的话,五千捆稻草丢下去点着,够他们喝一壶的。 城头吊桥落下,我们五千大军默不作声的出城摸黑向南方三里外的柳林沟而去。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队斥候,他们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小心的查探周围的动静。我们后面的军队就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夜间大家都亦步亦趋生怕掉了队。 今夜没有月亮,天上的星星却很明亮,不停的闪耀,虽不是太明,却也正好为我们摸黑行军提供了那么一点光亮,而这样的天气真是偷袭的好时机啊。我不禁心中兴奋,看来老天都帮着我。 人对于黑暗有种天生的恐惧,因为不知道黑暗的深处藏着什么威胁。特别是经过山丘上的树林时,尤其黑暗,给人的压迫也最重。渐渐的最初的兴奋开始变得有点不耐烦。 我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也许这是错觉,但还是有点担心,将嘴上的木棍拿下来,悄悄的询问前面的斥候,道:“不是只有三里吗?还没到吗?” 那斥候轻声道:“大人明鉴,道路崎岖不得不走许多弯路。而且望山跑死马,虽然说是只有三里,可真要按脚程算,不下五六里。” 我点了点头,但考虑道夜间他可能看不见,于是又道:“嗯,明白了,还要多久才到!” 斥候道:“还有片刻!” 我道:“好的,小心侦查。” 斥候告退。我的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安。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刚出城时的兴奋全然没有了,而且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我小声的嘱咐,让人将李默大哥找来。 不久李默大哥来到我身侧,我轻声道:“大哥,是你带领斥候侦查的时候发现敌军的吧?具体经过再详细的跟我说说好吗?” 李默大哥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问,接道:“我们出城向南巡查五十里内的情况,上午的时候从柳林沟经过并没有发现什么行踪。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才回来,再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发现几个行踪可疑的人在伐木头,于是我悄悄的跟上去查看,结果发现他们在柳家山和将军岭之间的柳林沟安营扎寨。人数很多。我悄悄的靠近,查点他们的帐篷,竟然发现有三千人之多。营寨的主旗是个大大的“黄”字,我想在江东有名望的就是那个将文聘将军击伤的黄盖了,大惊之下,我赶紧回城禀报。这一切我都和林童说过了。” 林童也疑惑道:“你难道有什么怀疑吗?” 我没有回答林童的话,继续道:“当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帐篷多不多?” 李默大哥想了想言道:“没什么奇怪的,他们的帐篷搭建的很好,还用木材加固了,人们也都忙着做饭,感觉和我们行军宿营时一样,没什么特别!” 我和林童对望了一眼,林童吃惊道:“你是说这会不会就是引我们前去偷袭的一个圈套?” 我皱眉道:“有几点可疑的地方。这也是我刚才忽然觉得路走的有点时间太长才想起来的。第一,对方为什么选择柳林沟藏身?那里地形低洼林木茂密便于藏身不错,但是一旦两头被堵住,就陷入了绝境。如果领兵之人真的是黄盖,这样一个沙场老将会犯这样的错误吗?第二,对方快入夜的时候才到的柳林沟,而且是轻甲环刀,也没有什么辎重,很显然是要快速的突破。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搭建帐篷,还用木材加固。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让士卒在那里找草窝蹲到晚上,然后立刻向护城河附近移动。” 林童道:“难道这真是黄盖的诱敌之计?” 我道:“还没有查明,也不敢断言。可我有点担心。一旦我们和黄盖打起来。对方若从后面截断我们的退路,或者以败兵的身份诈开城门,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查明敌人的实际情况再说!” 之后,我命令大军停止前进,同时命人将魏延找来。魏延来了之后,让魏延、李默大哥两个人去柳林沟再查看一番。在此之前部队暂停前行,若是别人问起原由,我就说是发现前方敌踪,已经派人前去查探,其他人原地待命。 不管是不是圈套,现在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以魏延和李默大哥的武功,查探这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过了一会儿他们回来了。 事情果然像我担心的那样,敌方的营帐处点着火把,很是明亮,但柳林沟内的帐篷里没有士兵,守卫的士兵很多是用稻草编成的稻草人。 而他们真正的主力就隐藏在对面的将军岭上。人数很多,具体数字不详。 我叹道:“果然如此。幸好没有莽莽撞撞的冲过去。” 林童拍了拍脑袋道:“是我太过于轻敌了吗?当时我要是选择加强城头的防守,以逸待劳就好了。也许是我太想立功了,阿风,抱歉!因为我的失误让五千兄弟陷入危机。” 李默大哥也道:“既然证实是个圈套,趁我们后路没有被截断之前赶紧撤回城里吧!” 魏延和林童也都符合。 我摆手道:“不行!无功而返只会更加打击士气。既然出城就一定要赢一场!” 林童道:“话虽如此,但是若我后路被断,不但我们五千将士性命不保,长沙城还有陷落的危险。我愿承担这次失利的罪责,阿风你不必为难!” 我苦笑道:“其实我并没有想着为你开脱责任。我只是觉得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会!我第一次手里握有五千兵马,当年冠军侯对战匈奴的时候也是我这个年纪,也不过才这点兵马吧!我一直期望自己能够像冠军侯这样成为真正的大将军,开疆扩土,建功立业,现在我终于有了一次机会,人生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将来恐怕黄其将军再也不会信任我,给我这样的机会了。” 我顿了顿接道:“这次明知对方有陷阱,我还是要打,有点像是赌博!老魏你喜欢赌,但是你的赌注最多就是几两银子,而这次我的赌注却是五千将士的生命和整个长沙城!想起这些就让我兴奋!” 林童和李默大哥看我的眼光有些异样,但魏延的眼睛却炙热起来。 我自我解嘲道:“我的想法真的有些自私。但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与其在城内窝囊的等待别人建立功勋,我更希望用自己的命和手上的一切赌这一局!”说完静静的观察他们三人的反应。 魏延最先道:“大哥,我听你的。老子还没有赌过这么大的!” 林童和李默大哥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开始商量下一步对策。我道:“既然要打,就要有些把握,黄盖部暂时不能动。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拦截我们后路的敌军。但是敌军到底会在哪里截断我们后路呢?” 林童道:“我猜会在护城河附近拦截我们。原因有三。其一是那里靠近城门,他们可能要在我们和黄盖开战之后假装败兵诈城门,所以不能离城门太远。其二,即使诈开城门失败,城门也是我们必然回归之地,且地形相对便于部队展开,有利于发挥他们野战强的优势。那时东门和北门应该也都打起来了,也不可能再有兵力从城内出来接应。其三,那里是离敌人东门大营最近的地方,便于出兵和支援。” 我赞同道:“好。我想也是。既然如此,我们就立刻回兵在那里设下埋伏,等待他们。至于黄盖,也需要有人在这里牵制他。” 我想了想,对魏延道:“老魏,你和郭用两队六百人留在这里,你来带队,等我们回去后,你向黄盖发动佯攻,先放火点了他们在沟里的帐篷。然后想办法牵制住他。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好。” 魏延想了想道:“应该可以!” 之后,我们就将各队的统领和许照、向雄、陈应都找来。我道:“刚才斥候回报,除了南边的黄盖部,在护城河边也发现了敌军埋伏的军队。我决定,留魏延三百人在这里牵制黄盖老儿。其余的将士连夜回师,从侧面对哪些护城河边埋伏的敌军攻击。出其不意,方能有成效!”之后命令郭用留下配合魏延。 接着我让所有的士兵将身上带的稻草全部堆在我们回师的路上,将道路几乎堵住,只留了几个小小的通道。 我提醒魏延道:“敌人若真是三千人,兵力就是你们的数倍。而且对方是百战老将。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不敌,可以从前方退回到这里,点燃这里的稻草。然后回城。这样我就知道黄盖已经攻过来了,好有个准备的时间!” 魏延道:“放心!” 我道:“能不能拖住黄盖至关重要。在我们伏击敌兵时,黄盖的三千生力军若加入的话,就全完了。但是我又不能给你更多的士兵。因为对敌伏击,要速战速决,必须有个人数优势。明白吗?” 魏延笑道:“如果我把他拖住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比他厉害十倍!哈哈。” 我点头道:“有干劲就好!” 大军回师,我们在距离南门不远处的一座丘陵上埋伏了下来。静静的等待魏延和郭用的动静。不久,南边火光四起,喊杀声大作。魏延动手了。 南方的火光如同一个信号,不久整个北门和东门也都被火把照耀的红如初晨,与此相比,南门显的平静许多,林童小声道:“怎么回事?” 我耐心道:“耐心点,应该快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南门忽然起了一阵骚乱,城头上还有打斗的声音。不久吊桥竟然缓缓的放了下来。 许照大惊道:“不好,城内肯定有内应!城门要被打开了,我们应该赶紧回援!”说完就要起身。 我一把将他摁住,轻声道:“不要乱动,城内有我六百人,不会有事。耐心给我等着!” 但是城门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继吊桥放下后,厚重的城门也开始一点点打开,开门时那“吱吱呀呀”的声响让我们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我心中也不禁暗急,甘宁这家伙干什么去了? 统领太守亲卫的向雄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领着自己的亲卫就要回城。我喝道:“徐悠,擒住他!” 徐悠紧走两步上前抓住向雄摁倒在地上。 我趁机言道:“若有人再敢私自行动,视军法,杀无赦!” 我心里也并不平静,这实在是一场赌注太大的赌博,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必须保持冷静,必须有耐心。我想起了小时候老人们讲的故事。狼是一种非常凶残而狡猾的动物,他们捕捉速度飞快的花鹿时,并不急于追击,因为鹿的速度比它们快。它们总是爬在草丛里,静静的看着花鹿,耐心的等待他们吃饱喝足,肚大腰圆,影响奔跑速度的时候才突然出击,贪吃的花鹿就成了它们口中的美餐。只有那些有经验只吃半饱的花鹿才会幸免于难。 我现在就是等待猎物的野狼,必须要有耐心,等待最贪吃的猎物出现。 城门在即将打开的时候,忽然停顿下来,里面的厮杀声更烈,但是城门却缓缓的开始关闭起来。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从东面奔跑而来,趁着还未拽起的吊桥,越过护城河向城门进攻,还没关住的城门又被打开了一条缝,仗着城门口的火把,可以看见他们全身的红色铠甲。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江东精锐的红甲军都被派来了。这一队士兵显然只是先锋,在他们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士兵从夜幕中而来。 林童急道:“怎么办?兴霸他们顶的住吗?” 我没有回答,这实在说不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动,敌军的将领还没有出现,我想要猎杀的主要对象还没有出现。现在出击还不是时候。 吊桥开始缓缓的升起,虽然缓慢,甚至又有一些红甲士兵越过了护城河到了城门口。可吊桥终于完全升了起来。看来那些被困在城门口的敌兵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兴霸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久数千敌兵在南门外排开了阵势,一员骑马的将官看了看城头的守卫,既然目的没有达到,便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集合士兵开始向南行军,想来是以为我们正和黄盖激战,想要从背后偷袭,断我们的后路吧。 看看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让全军听令,随时准备突击。当敌人进入弓箭射程时,我命令弓箭手先发出一波箭雨,接着全军点起火把,从山丘上向下发起了冲锋。 面对突然的打击,人们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都有一个惊慌失措的过程,一支军队也是如此。我们就利用这个时机,对他们进行了包围。而陈应则率领弓箭手在高坡上向下不停的射击。 也许是自信自己的强大和计策的成功,红甲军的人数并不是太多,只有两千左右。我们人数占优,但是我也知道必须快速的斩杀他们的将领,令他们群龙无首,这样才可以既打击士气,又削弱对方战斗力。 想到这里,我带着龙飞和一百亲卫队直扑那骑马的红甲将军。 那红甲将军冷静的指挥士兵排成一个方圆阵型,自己则躲在阵中,他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吗?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我们在努力对他们进行着围杀,但最让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南方燃起了熊熊大火,那应该是我们留在路中的稻草,难道说魏延已经抵挡不住黄盖了? 不好,这么算来,大火可以抵挡黄盖一阵,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现在的局势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分出兵力去阻击黄盖的进犯。 见好就收,撤入城内吗?我有些犹豫,最终咬了咬牙,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趁黄盖还没来之前尽快取胜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稳据阵中的红甲将军,思忖着对策。想了一会儿,我让龙飞将徐悠、周泰、李默大哥找来。我决定和他们几个加上我的一百亲卫队,组成陷阵敢死队,拼了命也要把敌人的阵型打开一个缺口。然后以攻击见长的枪兵就趁势攻入,扩大战果。 打定主意,我们排成矢锋阵型,我和徐悠做箭尖,李默大哥和周泰在我们身后掩护。一百亲卫再在后面掩杀。 锋利的箭尖碰上红甲军的坚固防御,徐悠开天大斧一挥,几个士兵被拦腰斩断,我们趁机攻入,一路斩杀向前,因为不用担心背后的安危,面前几乎没有太大的阻力。 我们打开敌人防御的缺口后,许照立刻派枪兵进入,长枪如锋芒,不停的向前突刺,缺口越来越大。 我们渐渐的靠近红甲将军,也许是怕动摇军心,他一直没有离开过阵营的中心闪避。看到我们到来,大吼一声跃马向我冲来,手中的宽背大砍刀高高举起用力的向我劈下。 我举刀硬接,一声铛响,我的手被震的发麻。红甲将军仗着马速和力大刀沉的攻击,果然不是可以硬接的。 红甲将军圈回马来,又从远处开始加速举起大刀向我劈下。我正想闪身躲过。在我身后的周泰早挡在我的前面,抡起磨盘斧接住那一刀,喊道:“给我停下吧!” 周泰力大,硬生生的架住红甲将军仗着马速挥出的一刀,红甲将军吃了一惊,宽背大刀受到磨盘大斧的阻力,连带着马速也慢了下来。 徐悠岂肯放过这个机会,开天斧一挥,那红甲将军顿时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半。 我大喜,赶紧割下那个几乎碎裂的敌将头颅,大声喝道:“敌大将已死,众男儿建功立业正在此时!随我绞杀残敌!” 敌将领的死亡虽然不会让所有的敌兵都丧失战斗力。但是对他们的士气打击非常大,又没有了将领的发号施令,下层将官无所适从,普通士兵没有战心,虽有战斗力无法施展,四处突围,却终究被斩杀大半,只有一部分突围了出去。 对此我也不在意,此战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围困那些士兵容易让他们产生背水一战的战意,徒然增加伤亡而已。而且黄盖也快来了。于是让士兵们赶紧打扫战场,撤回了城内。 大兵安全回城,而且这一战斩杀了敌方一员将军,杀敌一千多,而且都是精锐的红甲军,战果已经很显赫了。我也终于送了一口气。 甘宁和蔡兴来见我,我看到他们浑身的血迹,甘宁身上还带着伤,可以想见当时城门的战斗有多激烈。但这还不是我最关心的事,因为魏延和郭用还没有回来。 我命令城头全部点起火把,城门楼点起篝火,整个南门照耀的如同白昼。 我回营骑上雪龙驹,让甘宁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我骑马持刀站在吊桥上,看着南方的丘陵。 李默大哥不放心我的安危,带着徐悠和周泰并五百士兵在吊桥边上列左右成两阵。 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不想关城门,因为那意味这将他们抛弃。我希望在这里可以等到他们活着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南边的喊杀声似乎弱了许多,我们的心都是一紧,难道说…… 我坚持守候着,不久一队残兵从丘陵上奔逃而下,我大喜,迎上前去,只见他们满脸烟熏火燎色,郭用身受重伤,被几个士兵架着。李默大哥见状立刻让城内让开道路,林童赶紧带着他们回城准备药草安置。 六百多士兵断断续续回来的只有两百多人,且大多带伤,魏延跑在队伍的最后面,衣甲披斜,头盔也掉了,蓬乱着头发,扛着长柄大刀,似乎连挥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后面的敌兵也追了过来,一员老将在马上大叫:“贼子!哪里走!给老夫死在这里吧!” 我拍马赶去,拦住老将,魏延喘着粗气,连声招呼都打不成,便仓皇的向城内跑去。 那老将见魏延逃跑,舍开我就要去追,大骂道:“兀那贼子,害我千名江东男儿性命,还想活命,呀呸,不杀你老夫不姓黄!” 我见他孤军深入,身后的亲卫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正是好机会将其围杀,便没有阻止,而是紧随其后,让他尽量的靠近城墙,那里有徐悠和周泰等着他。 ------------ 第五十九章 :建功立业 老将丢开我就要去追击魏延,我在他身后拍马追着,看看快到了城墙附近,老将似乎并没有考虑我还在身后,就当我不存在一样,从背后取弓抽箭就要射。 我双腿猛夹马肚,雪龙驹猛的加速,我的长刀举起,照着他的后脖子砍去。 老将想来正是黄盖,若能将其击杀,今晚一战就堪称完美了。 但黄盖不愧是百战老将,在关键时刻发现了我,脖子一缩,我的长刀擦着他头盔的红樱而过。与此同时,黄盖双手松开了弓与箭,在它们掉落的瞬间,左手猛一拽缰绳,战马减速,右手抽出铁鞭反手就是一击。 我没料到对方有这么快的反击,吃惊之下,向后猛躺,这才堪堪躲过。 黄盖见到有人阻击,目的也已经无法达成,便拨转马头,开始后撤。 黄盖由于愤怒,又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而孤军深入,身边的亲卫都还没有赶到,这正是将其围杀的绝好时机,我岂能就这么放他走了。于是快马追了上去。 雪龙驹本就是草原上优秀的战马,速度远超一般战马,不一会儿就赶上了黄盖,将其拦住,我的刀术讲究的就是简单而快速,强烈的攻击性是它的特点。而黄盖的双铁鞭却是招式千变万化,双鞭配合,攻守兼备。我一时间奈何不了黄盖,黄盖也无法摆脱我的攻击。 我并不在意招式有多少,重要的是对每一招的练习熟练程度,单是一招拔刀,我每天几乎都要重复练上两千次,用心体验每次出刀的轨迹之间细微的差别,以寻求最简单的出刀轨迹,而它也就是最快的出刀路线。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徐悠和周泰他们领兵赶了过来,黄盖见势不妙,突然变招,攻击顿时犀利起来,我有些顶不住,黄盖趁机又向后逃。 我感到有些吃惊,黄盖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当年将文聘将军击败的就是他。面对这样的强敌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赢,只是想要缠住他,然后等徐悠他们来了之后,一起对付他,所以靠着自己年轻气盛,爆发力强的优势,用一连串的猛攻,和他对打二十个回合还是有自信的。 但是刚才的突然变招,让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是他看破了我的招式,还是面对危机时突然的潜力爆发? 但也不及多想,我和徐悠他们又围杀了上去。黄盖武功不俗,力敌我和徐悠、周泰三人,但也只能且打且退。 黄盖用一条铁鞭挡住周泰的磨盘斧,另一条铁鞭击打周泰的马头,周泰虽然拨马躲过,但黄盖趁着周泰的空隙,又脱身向后而去。 看到战场经验丰富的黄盖连续两次从我们三人的包围中逃脱,我心中猛的一惊。 我和徐悠、周泰他们骑马的时间不长,马战的经历更是少,面对这个骑战经验丰富的老将,经验上的欠缺抵消了人数的优势,但奇怪的是,我们却能一次次的将这个骑战经验丰富的老将围住,为什么呢? 我回头看了一下城门,因为大家兴奋的围堵黄盖不知不觉已经离城门几百步远了。我心中一惊,赶紧下令全军回城,我和徐悠断后。 能够杀了黄盖当然成效更大,可现在的形势我们根本困不住他,这个老当益壮的将军绝不是那种年轻轻狂的将领可以比的。现在既然已经取胜,没有必要再贪心的谋求更大的战果,否则自己可能会像贪吃的花鹿一样,反而成了别人的猎物。 我们退却,黄盖却反身杀了回来,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他身后的江东士兵也杀了出来,我和徐悠周泰带队在后面掩护,勉强的敌住黄盖和他亲卫的攻击,缓缓的向城内撤去。 李默大哥看形势不妙,也召集这弓箭手登上城楼,在敌人进入一百五十步范围内时开始射击。 就在这时,东面也有了军队赶来的声响。 我们在城墙上弓箭手的帮助下撤入了城内,拽起了吊桥。黄盖的部队和从东面赶过来支援的将领在南门外会面,指点着城墙,述说着什么,但是没有强力攻城,也许他们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攻城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吧。 看着城下举着火把连绵到山丘上的敌军,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自己没有这么贪心,果断的下达了撤退命令,否则,这一次来之不易的胜利就要丢失了。 这时城下的黄盖一个人骑马进入了弓箭的射程内,在护城河边上对城头喊道:“老夫黄盖,官拜镇夷将军。今夜之战,让老夫颇为震撼,不知此战何人指挥?可否一叙!” 甘宁在城头命令士兵弯弓搭箭,瞄准了黄盖,道:“好机会!” 我摇头道:“不可!非英雄所为!即使杀了他,传出去也被天下人耻笑!他敢来,我如何没有胆量应答?” 于是,我在城门楼向他拱手道:“黄老将军之名多有耳闻,晚辈风翼在此有礼!” 黄盖听到我的名字,似乎非常吃惊,过了一会儿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就有此功,足见能力超群,想来风家也是荆襄大族,这才培养出如此才俊,使得小小年纪便居此高位,施展才华!” 我笑道:“老将军错了!此战之功,全是将领团结一致,不分你我;士兵恪守职责,勇敢杀敌而来,我可不敢冒领军功!至于说智谋,还是将军高明,看到城门口的形势,便立刻使用诱敌之计,也只有将军这样经验丰富懂得机变的人才使的出来,我们后辈该好好学习才是!” 黄盖朗声笑道:“好,好,胜利却不骄傲,倒是和我家少主伯符很是相像。不像那些普通的世家大族,没有本事却整天叫的比老虎还响亮,心比天高,手比脚低,在朝为官还可以,在军队里打仗就只能藏在别人背后冒领军功。我想风家世族对后辈的教育一定非常好,才有你这样的人才!”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指挥这次战斗的人竟然如此年轻,而且还亲身战斗在最前方,若早知是你,我想我会最先将你擒住的。” 我道:“两军对阵死伤难免,虽然老将军对我谬赞,但下次相见,定要取你性命!” 黄盖哈哈笑道:“有气魄,和我家少主相似,我家少主孙策年轻有为,雄才大略,尤其喜爱招揽青年才俊共创基业……” 林童忽然喝道:“擂鼓!”顿时城头鼓声如雷。黄盖的声音被完全掩盖住了。我看了看林童,会心的点了点头。城下的黄盖见鼓声不停,只好拨马而去。 林童凑近我悄声道:“兵不厌诈!人道黄盖智勇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三言两语就挑拨了城内的军心。你得小心了。刚才向雄和许照的脸色很难看。” 我苦笑道:“程普、黄盖、韩当、祖茂是孙坚手下的四员大将,亲如兄弟,韩当死在我手上,他应该恨死我才对,如此称赞,没鬼才怪。” 不久,南门的敌兵撤去,北门和东门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这次作战以胜利告终,我和林童、向雄、许照、陈应提着红甲将军的人头去太守府禀报战果。胜利的消息虽然早已让传令兵送过。但是太守和黄其将军还是要我们详细的汇报一下当时的情况。 太守府各部校尉以上级别的人都到了,还包括从未登城战斗过的刘传和赵送。 会间,我讲述了一下战斗的经过,重点说了说太守亲卫和枪兵、弓兵的英勇战斗。接着将红甲将军的人头奉上。 在奉上人头之前,我已经调查过,此人乃是江东的领兵大将郑当,字适时,三十二岁,平定黄巾之乱时跟随孙坚,积功至校尉。后孙坚死,随孙贲投入袁术军中。孙策借兵回江东时,此人大力协助,多有战功。他利用孙坚旧部为班底,选江东子弟组成红甲军。红甲军在对战王朗时,利用孙静的计策,绕行三百里,从王朗背后趁夜偷袭,大获全胜。在皖城截击刘勋时顽强战斗最终逼迫刘勋逃向豫章落草为寇。 邢道荣在城头和他多有对战,我请他做了确认,这才向黄其将军禀报。 黄其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此战如当头一棒,足够让周瑜难受很久。更重要的鼓舞了士气。明日士兵全部供应肉食,参加出城作战的供应双份。但是只有一天。” 我们都谢过将军。 黄其将军一个个夸赞了参战的将领,但唯独对我却没有一言评价。 会后,众人散去,黄其将军却唯独让小兵在半路将我叫回。 黄其将军和刘太守还在那里端坐。见我回还,让我坐下道:“知道为何没有表扬你的战功吗?” 我摇头道:“我不需要知道,将军如此定然有用意。没有对我说明我也就不需知道。只要继续做好自己分内事便可。” 刘太守道:“黄将军这是为了保护你!” 黄其也道:“黄盖和你对话的事很快就有人向我禀报。而且此次战功赫然,眼红的人很多,心怀嫉妒的人也很多,尤其是一些世家将领。如果他们起了和你一较高下的心思,对现在的战局不利。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 我笑道:“有你这一句话,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 一夜的激战,不知不觉过了四更,我抓紧时间回营再睡一会儿。回到南营。进了大帐发现林童在油灯下静静的坐着,思考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边脱着身上的盔甲一边道:“在想什么?” 林童还是没动,看着灯草燃烧,道:“我在想今夜一战。我的失误太大了。” 我笑道:“可是我们最后还是赢了,这就够了!” 林童摇头道:“不。这次胜利来的很幸运。如果严格按照我的计策来,这一次是输定了。因为将官是你,才孤赌一掷的拼了一把,结果的胜利也很侥幸。如果不是魏延和郭用拼光了人阻止黄盖来援。我们还是输。所以说,这次胜利的很幸运。我期盼的是自己能够像管仲乐毅那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靠幸运根本不行。” 我言道:“任何计策都是人来用的,再好的计策如果用的人不行,结果还是输。所以我觉得,比起计策,还是人的作用更大。” 我的铠甲已经脱掉了一半,背后够不着的地方,我让林童帮忙。他一边帮我解着护肩甲一边道:“我不能期盼着每次都能遇到像你和魏延这么可靠的统领。好的计策应该是让一个最平庸的人也可以击败一个聪明的智者。” 我笑道:“你还想去哪里?我和魏延不就在这里吗?” 林童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 第六十章 :再次夜袭 第二天一早,从府库早早的送来了肉食,大厨们急忙忙活,做了一顿美味的猪肉炖菜。大家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谈论着昨夜的大战,脸上闪耀着荣光。 相比之下昨夜负责守城的甘宁、蔡兴部士卒显得有些失落。昨夜他们遭到城内敌人内应的突然袭击,伤亡不小,后来靠着甘宁的勇猛和蔡兴的及时回援才保住了城门不失。但城外对郑当的围歼战开始后,甘宁却下令士卒全部驻守城头不准参战。 差点失掉城门防守,窝了一肚子气的士兵,原本就很委屈,又不能出城作战,只能眼看着别人立功而眼红,因此对甘宁很是不满。 但我对甘宁的表现却很赞同。他不同于徐悠的勇往直前,不计后果;也不同于魏延的心志坚定,百折不挠。他最突出的还是他的冷静沉稳,顾全大局。 如果守城的是徐悠,在平定城门之乱后一定会立刻出城和我们会合共同围杀敌将。但是甘宁不会,他放弃了立功的机会,只是为了确保我有一个安全的退路。也正因此,交给他的任务我都很是放心。 吃完早饭,士兵集合,我夸奖了昨夜作战勇敢的士兵和将领,之后特别提到甘宁和蔡兴为我们解除后顾之忧而坚持在城内的行为。接着各部统计自己部队伤亡的人数。而林童则负责到城内召集百姓募兵,填补人员的损失。 这一战伤亡之重,功劳之大莫过于魏延和郭用。早操礼毕我就去华他先生的军医所去看望受伤的士兵和魏延郭用他们。 华他先生的医师房在大营附近的一栋宅院内,我到了那里,探问了一下士兵的伤情,就到了郭用的床边,他身体受伤比较严重,据说是被黄盖在后背打了一鞭,当时就口吐鲜血,差点人事不省,后来魏延断后,让士兵架着他先往回跑,这才捡了一条命。 我到的时候,华他先生正在给郭用号脉,我问他情况如何,华他先生说已经没有大碍,静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郭用道:“那黄盖太厉害,我打不过他!还好有老魏。” 魏延伤势多为皮肉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主要是劳累。一夜的休息下来也有了精神,凑过来道:“那是当然,我是很厉害的。要不是杀普通士兵太累没力气了,非得取那老贼人头不可,竟然敢骂我,下次见他决不轻饶!” 我笑道:“还吹牛,昨晚一路狂奔双手把着刀柄扛着大刀往城里跑的是谁?” 魏延摸了摸脸道:“老郭,那人是你吧?我记得我进城之前还站在吊桥上叉腰大笑了三声,那老贼见我气势强大,吓得扭头就跑。我本来想去追的,但看到大哥在,就没好意思抢功,实际上,我还有绝招没使出来呢!” 郭用苦笑道:“这才刚天亮,夜还没到,你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魏延嬉笑道:“这就对了,睁眼说瞎话是瞎子阿四的拿手绝活,现在他是咱们的上司,我巴结还来不及,学一学也很正常嘛!” 这时阿四也刚好从外面进来,喝道:“这可不得了!绝技让你学走,我以后如何过活?”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魏延向他行礼完道:“那我把我的赌术教给你如何?” 阿四笑道:“你忘了你的赌债谁帮你还的了?” 魏延醒悟道:“这倒是,如果你也每天输的脱裤子,你肯定要逼我还钱了!”不过想了一会儿喜道:“没事,还有大哥在!” 我摆手叹道:“你们怎么不学好呢?看看我,浑身的优点,不要说学,就是每天多看我一眼,就比现在强!” 他们几人听完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接道:“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刘太守和黄其将军已经同意我们从城中招募青年或者直接从预备军中挑选人员填补人员的损失。经过商议,决定让你们两个的部队优先挑选。精壮人员供你们先补充。” 魏延和郭用很是高兴。其中尤以魏延为最。郭用身体暂时不能行动,那么挑选人员只能让魏延代劳。但以魏延的个性,最为强壮的当然是先补充到自己的百人队,同样的优先选择权,郭用多少还是吃亏。 阿四也明白这点,提醒魏延道:“你小子别光顾着把壮实的往自己队里挑,郭用让你代劳,就是信任你,要懂得平衡明白吗?” 魏延感到冤枉道:“我是那样的人吗?老郭,咱俩要好,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憨厚的郭用点了点头道:“是的,你是!” 安抚好魏延和郭用,我继续在那里向叶翔询问其他士兵的伤势和恢复情况。那些受过伤的士兵,能够从战场活着回来本来就已经很了不起,康复后训练将更加努力,也就是以后我部队的主力,因此必须要重点保护才行。 医师房除了华他先生和叶翔之外,还有二十个年轻机灵的小兵,这都是一直跟着华他先生帮忙的人,现在也都有了一定的急救能力。 我平时很少伤病,所以很少到医师房,今天到了医师房突然想到了那个叫苏晴的姑娘,我曾经让龙飞监视过她一段,后来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样才取消,但是心里总是有些愧疚,虽然她未必知道我曾让人监视她。 苏晴正在后院井边洗战士们身上的血衣,我正好转到这里,便顺便进去打个招呼道:“难为苏姑娘为我们洗衣服,我代兄弟们谢过了!” 苏姑娘见是我急忙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弗了弗垂到眼前的刘海,将它们梳拢到耳鬓,这才言道:“大人夸奖了,这是应该的。不过,以前没有洗过太多衣服,现在才明白干净的衣服不是平白无故就能穿在身上的。” 我看了看她因为在水中洗衣而发红的手,才离开水那么一会儿,很快就变得晶莹雪白,忽然有种很异样的感觉,紧紧握了握自己淡黄而有力的手,感叹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啊。 因为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苏姑娘也不好意思开口,局面有点僵,我们两个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很是尴尬。幸好后院没有旁人,不然非传出笑柄不可。 一阵风吹来,挂在竹竿上的衣服来回晃动,苏姑娘拢了拢眼前的头发,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呆下去只能出丑,于是赶紧告辞,这时突然发现阿四在墙角的身影。 我告辞而去,在墙角逮住正准备逃走的阿四,他显得很紧张,赶紧扯着我远离后院。我笑道:“你小子在干吗?” 他耸了耸肩头,把衣服往身上裹了裹道:“我最近感觉身上有点冷,可能是病了,我想到后院多找件衣服穿。”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还真是挺烫的,特别是脸,红红的,再加上阿四游移的眼神,看来病的不轻,连注意力都不集中了。 我准备让叶翔好好给他瞧瞧,阿四连忙拒绝,我坚持了一下,但看他生龙活虎的蹦跳了两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便作罢。刚准备离开,阿四突然道:“大哥,那个……” 我应道:“什么?” 阿四支吾道:“那个……苏姑娘为我们洗衣服还真是很辛苦啊,呵呵” 我点头道:“不错,也真难为她,你有空就多派几个人帮帮她吧!”说完我抽身而去。阿四这小子在盘算什么呢?不过好像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让他自己忙活去吧。 我们南门照例还是没有受到什么冲击,东门和北门今天的战斗似乎也比前两天要轻松,太阳还没有下山战斗便结束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们照例是补充人员损失,在城下训练。林童不断地派斥候出城探听情报。这一天的战斗中午便结束了。敌人的攻击一天比一天弱,而且有情报显示他们夜间有一部分人开始向战船上撤退。 周瑜要撤走了吗?我感觉不可能。几千人的伤亡对他们还不是很严重,而且算时间黄忠将军的大军回师还有六七天。他们不应该这么快就撤走。 我虽然这么想,但是城内有的将领持不同意见。夜间黄其将军召集我们商议。 邢道容认为这两天来,江东士气低落,兵无战心,他们定然是准备撤走,我们应该趁机夜袭,扩大战果。 黄其将军摇头道:“敌军一败不过损失千人,实力未损。撤退不太可能。我们盲目出击,只能落入他们的圈套。我们当务之急不是伤敌,而是保长沙不失,这就够了!” 邢道容很不服气的准备反驳,陈应拉了拉他的衣袖,邢道容这才没有再言语。 许挥将军是个一向主张进攻的强硬派,他言道:“这两天的表现确实像是圈套。盲目出击不可。”说完看了看邢道容。邢道容别过脸去,咬了咬牙。 他顿了顿接道:“但我军也可将计就计,不去袭击他们的大营,而去焚烧他们战船上的粮草物资。周瑜远道而来,物资被毁,补给不易,军心动摇,必然撤退。我虽不才,愿领兵出击。” 面对许挥将军的请命,黄其一阵犹豫。如果那人是邢道容,他可以轻易的否决,但他是统领城内最精锐的枪兵营将军,论经验和威望都比他和刘磐要强,简单的否决不但伤害许挥的颜面,更可能动摇军心。黄其沉思了一下,问道:“许将军对此战有什么计划?有多少把握?” 许挥笑道:“周瑜虽有名头,但毕竟年轻,想我纵横沙场十五年岂会看不穿他的用意。他无非是在城外埋伏兵马,等待我们出城后堵住我们的后路。如此小计我怎会上当。我们出其不意,从西面的水门准备船只,里面填充柴草硫磺,待今夜四更时分,纵船放火,焚烧他们的战船,可收奇效。” ------------ 第六十一章 :英雄本色 面对许挥将军的请命,黄其将军不好意思否决,而且许挥将军的计策也似乎行的通,便准许他今夜作战。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太守府的一千亲卫负责接应。东门和南门也彻夜防备,以备不测。 我们领命而出,走出太守府,邢道容回首看了一眼,哼道:“别人出城作战便是妙计,老子出城就是狗屁!真他娘的窝囊!” 看着陈应和巩志拉着邢道容远去,我叹了口气,邢道容确实是员猛将,但多少有些鲁莽,黄其将军这样压制他未尝不是在保护他,只是他不一定能够理解。 感叹了一下,我驱马向南门大营而去。 经过连夜的准备,近两百艘宽蓬船满载着柴草和硫磺准备在了西面的水门。长沙城中水军剩余的五十艘战船载着两千枪兵跟在这两百艘宽蓬船的后面,准备在敌人战船着火后,趁机扩大战果。 三更时分,西面的水门缓缓打开,因为水门较窄,战船通过的速度也不是很快,接近四更的时候,船队才全部通过,接着摸黑向北面敌人停泊战船的地方划去。 我们南门的战士都衣不解甲的守在营帐内等候消息。在大多士兵都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北方的江面终于爆发出了喊杀之声,接着便是冲天的火光。 我走出营帐,登上城楼,站在高处向北望,虽然看不很分明,但是那冲天的火光显然是纵火烧船的景象。 心中欣喜,这一次要是可以将江东的战船和军用物资烧掉一部分,周瑜想要赶在黄忠将军大军回来前攻克长沙城的企图就彻底破灭了。城内的军民将会信心满满的坚持到黄忠将军的到来。 战斗过了小半个时辰,江面的战斗渐渐沉寂,战场转移到了江边沿岸,我有些吃惊,难道说许挥将军率部开始登陆攻打敌人在江边的营寨? 这样勇敢是勇敢,但多少有些鲁莽。 正想间一匹快马飞来,一传令兵急道:“风翼校尉何在?” 我下城答话。 传令兵道:“黄其将军有令,命风翼校尉急派两千士卒赶往北门!不可延误!” 我一听这话头有些不对,问道:“所为何事?” 传令兵拨转马头道:“许挥将军兵败被困北门河岸。”说完拍马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身边的林童对望了一眼,他也显得有些不解,但不敢怠慢,急忙召集士兵们走出营帐集合,士兵们集合之后,我安排了一下任务,命阿三、郭用和魏延的三支部队留守南门驻守,其余两千人全部跟随我向北门进发。 甘宁和蔡兴的部队士卒显得很是兴奋,终于轮到他们作战了。 可我却满心忧虑。许挥这次亲自领兵出城,两千精锐枪兵若都被困北门河岸,一旦被对方消灭,对城内的军事力量和士气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我们斩杀了他们的大将,歼敌千人对他们来说是断掉了一指,对整体实力损害不大。可我们若损失了这两千枪兵和许挥将军,就如同被砍去一臂。难怪黄其将军这么着急的让我领兵过去,想来是要我们出城接应的。 北门的战斗非常激烈,许挥将军的战船还没接近敌船就被伏击了,江东的战船从三面包抄过来,原本准备烧毁敌人战船的小船被敌人引燃,反而造成了许挥将军阵中的混乱,面对敌人的三面包抄,撤回西面的水门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靠岸,期望从北门回城。 但是周瑜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枪兵营损失了几艘船后,一登岸,立刻被对方的大军包围。 不足两千的枪兵营在许挥将军的指挥下努力突围,向北门靠近。城内的黄其将军发现状况后,立刻调太守府的一千亲卫到北门支援,然后分别给东门和南门下达了调兵命令。 许挥将军出城之前将北门防御交给校尉许照负责,亲卫营的向雄领兵到北门后,许照立刻和他合兵一处,出城接应许挥将军,周瑜并没有大加阻拦,而是将许照和向雄的部队引入深处,又围困分割,想要分而食之。(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想来周瑜是故意采用围城打援的方法,将许挥部困住却不马上消灭,以其为诱饵,引诱城内的部队出城,再加以消灭。若我们城内的主力都被消灭在了城外,长沙城被攻破也就是旦夕之间了。 东门的邢道容和陈应率领着零陵和桂阳两郡的兵马赶到,看到眼前的形势,也立刻指挥兵马冲了出去。 邢道容一直憋了一口气,现在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他和陈应二人不敢分兵,两千人如同一支锋利的箭矢直插围困许照的敌兵。 夜间作战,灯裘火把无数,在夜间晃动的火光,点点闪耀,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特别是敌我双方完全混战在一起的时候,很难区分敌我。 周瑜采用这样围城打援的方法确实很不错,可惜是在夜里,因为视野受到限制,一旦有人冲破防线,打破阵型敌我混战在一起,局面就非常混乱难以控制。 如果他们单纯的用大兵围困许挥将军,然后抗击我方援兵,直到完全吃掉许挥枪兵营,在这目标单一,分工明确的包围中,许挥将军和枪兵精锐都难逃厄运。 但是周瑜还是太贪心了,幻想着以许挥为诱饵,又分割包围了许照和向雄,形成了三个包围圈。甚至打算着再将邢道容和陈应的部队也分割包围。 敌人兵力的分散,意味着我方胜利的希望。 邢道容勇猛异常,不但打败了拦截的人马,还很快打通了和许照的联系,然后又合兵一处攻向围困向雄的敌军最薄弱处,一番苦战,三部人马汇合。 向雄的部队伤亡三、四百人,不敢再向前冲,主动撤回了城内。但是邢道容和陈应的部队士气正盛,许照也一心要救回许挥将军,于是继续向许挥将军被困的敌方汇合。 邢道容爆发出的勇猛极大的鼓舞了士气,让江东将士大为震惊。接连两个包围圈被打破,敌人已经无法在十丈外分清敌我,众人混战在了一起。 就在这种混战中,邢道容率部打破了封锁和许挥将军的部队汇合了。 部队汇合后,许照领兵与许挥合兵一处断后,邢道容和陈应则领兵作为先锋向回杀。 眼看着离吊桥只有百步远的时候,周瑜的弓兵开始了齐射,一开始,周瑜是将许挥部队作为诱饵,现在既然出现了意外,他也不再留情,大量的弓兵开始仰角抛射,一次齐射便给许挥部的枪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接连三次的齐射彻底瓦解了许挥部的斗志,士兵们开始疯狂的向回逃窜。 枪兵营的溃败冲散了邢道容部队的阵型,而且使他们的后背亮给了敌军。 邢道荣果断的下令,和陈应兵分两路,陈应继续领兵向回打,打通回城的路。而他则领兵回头拦截敌人从背后的攻击。 邢道容的回援很及时,堪堪挡住敌人的攻击,填补了因枪兵营的溃败而造成的后防空当。 面对敌人的围攻和箭雨袭击,邢道容的零陵士卒伤亡惨重,但依然坚持,保护着前部缓缓地后退。 我们南门的军队赶到北门的时候,通向吊桥的道路已经打通,我的部队还没有来得及向城外冲,城外的枪兵营残部就蜂拥的奔逃回城,我们只好暂时让他们先进城,等待新一步的命令。 陈应的部队在吊桥口布防,一批批的枪兵残部通过吊桥逃回城内,许挥和许照也在亲卫的保护下撤退了回来。 这时,战局又发生了变化,老将黄盖的部队从东门赶来增援,直插陈应和断后的邢道容部队中间的空隙。一下将他们截成了两段。 老将黄盖迎战邢道容,二人战在一块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邢道容的部队在主将被困的情况下,被江东兵马逐渐的围死,再也没有突围的能力。 驻守吊桥的陈应见邢道容被困,率兵又杀了回去,要替他解围。但是又有一支江东兵马将他们也围困了起来,领头的一员将领二十多岁,面黄睛赤,形容古怪,骑马舞刀拦住陈应。 眼看邢道容和陈应被困,我正要率兵出城接应。这时,逃回城内的许挥高声下令,拽起吊桥,关闭北门。 我大吃一惊,难道他们没有看到还有将士留在城外吗? 我让林童带着士兵在城门口待命,急忙跑上城头,找许挥理论。 在城门口找到正在包扎伤口的许挥将军,我急道:“城外将士仍在奋战,将军何故下令关城?” 许挥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道:“敌兵实力强大,接应已不可能。我方士卒新败,无力再战!” 我拱手道:“我南门将士刚到,风某愿领兵出城接应!” 许挥叹了口气道:“城外敌军数万,你的那点人马管什么用?现在我方枪兵受损严重,能够勉强守住城门,保长沙不失才是关键!” 我坚持道:“我愿一试!即使不能全部救回,只要守住吊桥,就是给城外兄弟生的希望!哪怕只救回一人,我也愿一试!” 许挥将军没有言语。 许照见状道:“风兄弟你不要意气用事!下令关城许将军也很不好受!但是形势如此,你看看城下,敌人有多少人马?邢校尉和陈校尉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我们已经无能为力!退一步讲,即使我们能够坚守吊桥,损失一千人救回八百人的战斗,你认为值得吗?” 我盯着许照道:“值得!至少我会让那些为我战死的兄弟们知道,我不会抛弃他们任何一个人!” “放肆!”一个我不认识的将领满身鲜血的指着我的鼻子道:“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在许挥将军面前如此放肆!以为自己打了一场胜仗就了不起了,我呸!还不是仗着我们枪兵营的兄弟……” 一个耳光结实的打在那个满身鲜血的将领脸上,许挥将军放下颤抖的手,满脸怒容道:“滚!再要胡言乱语就给我滚!” 那个将领扑通一声跪在许挥的面前,像个孩子般嗷嗷哭了起来,呜咽道:“大哥……我心疼啊…….那么多兄弟都死了……我心里难受啊…….” 许照也别过脸去,擦了擦眼睛上的泪水。 我也咽了口唾沫,到嘴边的话确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许挥将军拍了拍我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人生中还有许多你不愿意接受的事。但有时候就是这样!” 我咬了咬牙,求许挥将军出城接应已经不可能。我转身而去,寻找黄其将军。 询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黄其将军所在的地点,他呆呆的看着城外,我赶紧言道:“请大人下令打开城门,我……” 还没有说完,黄其将军便打断我道:“许挥将军怎么说?” 我言道:“许将军不同意开城,,但是……” 黄其将军再次打断我道:“那就不要再说了!” 我急道:“可是…….” 黄其将军有些呜咽道:“已经晚了…….” 我向城外看去,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包围圈内最后的一点火把也落地熄灭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战局的变化太快了,快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救人的人反而被别人抛弃,这算什么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战,我们可谓伤亡惨重,亲卫营因死伤而丢在城外的近四百人。枪兵营损失近千人。零陵和桂阳的两郡兵马全军覆没。城内的主要战力一下子损失了近一半。这一战算是彻底的失败了。 敌人没有再趁机攻城,北门外的火把渐渐的都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黄其将军命令我带兵两千到东门驻防,填补邢道荣和陈应部队被灭后的人员空当。 我命令甘宁、阿三、张成、郭用四部共一千二百人留守南门,以甘宁为统领。 命阿四带领魏延、徐悠、蔡兴三部镇守原来邢道荣的防区。命李默大哥带领黄笑、陈恒、周泰三部镇守原来陈应德防区。 我则和龙飞带领一百亲卫驻守在东门的城门楼。 经过昨夜一战,东门损失的不只是两员大将和两千士兵,更是严重的影响了士气。那些因受伤而没有参加昨夜大战的零陵和桂阳的士兵听闻主将被关在城门外,顿时闹翻了天,如果不是他们因受伤而无力作战,恐怕早就已经发生了哗变。 武陵的巩志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剩下的武陵郡将士中弥漫着一种悲哀的情绪。 再次见到黄其将军的时候,他的面容非常憔悴,似乎一夜未眠。面对这种动乱的军心,他也非常痛苦,见到我在城门楼等候,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真的很后悔,当时要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坚守不出的话,也不会有此败!” 见到黄其将军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应道:“事事难料,将军也不想这样,重要的是如何应付眼前的困难。如果将军也意志消沉,那普通士兵将更加无所适从!” 黄其将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眼前的局势,好好想想…..” 我摇了摇头,退出了城门楼,现在的局势下鼓舞士气是何等的困难。我也是想的头疼,却一筹莫展。 林童来到我的身边,看了看敌人的大营,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但是那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林童道:“周瑜此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尽管我们已经非常小心,可还是上了他的当。” 我叹了口气道:“当时许挥将军的计策,我觉得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周瑜又是如何料到的呢?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就知道我们进攻的重点是北门,而不会是东门呢?” 林童道:“这正是周瑜厉害的地方,他应该算准了城内将领的性格,所以才能准确的作出判断!黄其将军果断而有谋略,但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威望不足。他可以压制邢道荣,却不能压制许挥。而对你在南门一战最为嫉妒的恰恰正是以许家和向家为代表的世族将领。所以,我们若要出城,东门必然会被否决。北门的许挥则可凭自己的威望迫使黄其将军同意。这也许都在周瑜的算计之内吧。昨晚我没有想到着些,可见我比他还是差了许多!” 我紧紧地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很有力,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劲道。看向江东的大营。有这么厉害的一位对手,应该是自己的荣幸吧。 当太阳升起两竿高的时候,敌方的大营终于有了动静,如流水般的大军蔓延到了东门城外,一员白马银盔的将领在众将拥簇下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只见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粉红色的嘴唇,嘴角微翘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微笑。身披亮银光明甲,头戴双龙戏珠银头盔。**一批雪白的战马。远远望去,还真是粉雕玉琢般的一个美少年。 如此风流人物,连黄盖都跟在他的身后,想来只有周瑜此人才有此气势。 那周瑜向城上道:“城上将士恪守本分,浴血奋战,瑜甚钦佩,然城内领兵之人为一己私欲,置众将士于危难之地;为一己之功,弃城外将士生死于不顾。实让人不齿!我江东之主孙策孙伯符年轻有为,一向待士兵如兄弟,且为原长沙太守孙公之子,有乃父之风。我方对待投降士卒一向优厚。若将士归顺定然重用如初,且俸禄加倍。” 说完,他一挥手,两辆华丽的马车从阵中驶出。 城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因为坐在华丽马车中的两人竟然是邢道荣和陈应。 他们两个穿着绫罗绸缎,身旁放着大块大块的金条,躺在马出里逍遥。还有两个江东美女在给他们嘴里送水果。 这一幕真是让我们目瞪口呆。想不到江东对待俘虏如此的优厚。马车和绫罗绸缎、黄金也还罢了,想不到还准备了美女。这难道也是他们从江东的时候就带在船上的么? 周瑜和车上的二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二人的马车开始缓缓向护城河靠了过来,不久到了弓箭的射程内。 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他们这两人显然是来劝降的,有人主张趁他们未开口动摇军心前将他们射杀。 黄其将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可!现在军心已经动摇了。射杀了他们反而更激起城头士兵的反感。正好,我也有话对他们说!” 马车驶近,邢道荣从车中跳出。直截了当道:“昨夜我们被围困,无人救援,兵败被俘。” 黄其将军点头道:“我计策失误,又没能力救援,我对不起死难的众兄弟!” 邢道荣哈哈笑道:“你可知道我那些兄弟面对围困没有一个求饶,一直战斗到最后一人吗?” 黄其将军道:“我知道,当时我就在城头看着,他们都是好样的!” 邢道荣喝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兵救援?哪怕是只开着城门,也有些兄弟可以跑回去!但是你们把我们完全仍在了城外!” 黄其道:“是的,那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派兵出城。我不想说我是被迫无奈才关闭城门,反正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但我只能如此。” 邢道荣忽然哭了起来,道:“我恨你,我当然恨你。我还恨那个那个像老鼠一样逃回城的许挥。但是我的兄弟永远都活不过来了。” 黄其道:“我只能说,他们是好样的,都是英雄。” 邢道荣道:“他们当然是好样的,他们当然是英雄。你现在发现我们零陵和桂阳的男儿才是这城里最棒的对不对?他们是最棒的对不对?” 黄其道:“是的,我以前怎么那么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将士在我眼前我竟然没有发现。他们才是最棒的。”说完黄其也有些呜咽。 邢道荣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陈应的马车道:“老陈听到了没有,咱们才是最棒的。” 邢道荣的神志恐怕已经不清楚了,一会哭,一会笑。 黄其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投降我也不怪你……” 邢道荣道:“投降?老子会投降?我从没想过要投降,我的兄弟都战死了,我怎么会想着苟活!我只是想有这个机会,让你亲口告诉我你以前是多么有眼无珠,让你知道我们都是好样的。我不能让我着些兄弟就这样白白的战死,连一个名头都没有。现在好了,老陈,你也听到了,你也可以向你那帮死去的兄弟解释了。你在路上等我,我来了。” 说完,邢道荣抽出一把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脖子,倒地身亡。 这时我们才发现,陈应早已死去,衣服上没有血迹,想来是在昨夜便已战死。邢道荣在悲愤之下,为了替两郡战死的兄弟讨一个说法,这才假装答应周瑜的条件,来到城下,而且必须要陈应跟他一起来,一起听听这些话吧。 邢道荣和陈应在生前,部队被定为二流战力。因为不是定南军嫡系的缘故被处处排斥。他们两个人因为是外郡官员,在长沙也不被重视,甚至是黄其将军也有意无意的忽略他们两人的价值。 可就是这样两支不被看好的部队,两个被人忽略的人在北门成功的解救了枪兵营和亲卫营。在孤单无援的处境中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显示出了惊人的战力和意志。 他们两人一直在期盼着表现自己的机会,期盼着别人的认同。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直到邢道荣死之前,他们才得到了自己期望的认同和赞扬。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但愿他们都在天有灵,可以接受到这份迟到的认同吧。 ------------ 第六十二章 :热血男儿 邢道荣的死,让城上和城下都很吃惊。(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城上的黄其将军没有想到邢道荣如此壮怀激烈。城下的周瑜也没有想到这个黑黑的将军如此重情义、轻富贵,兵败被俘后如此的厚待仍然不能让他归心。 我和邢道荣并不是很熟悉,几天来的接触也只是让我觉得他是个鲁莽而直爽的汉子,喜欢对士兵们喊喊叫叫,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城下的这一幕却让我看到他是个怎样重情义的男子汉。 普通士兵中也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平时很不起眼,比起那些机灵好动,喜欢炫耀的人,他们平庸的让人忽略。但是他们心中却有一股劲头,希望得到称赞和羡慕的渴望。 在战斗的关键时刻,当许多平时高调喊叫的人因为怕死而不敢上前时,这些一直默默无闻的人却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意志。这正是我大汉立国四百年来不屈不挠,渴望荣耀的尚武精神。 周瑜见邢道荣自杀而死,立刻下令让士兵向前去将那两辆马车带回。原本在马车上的美女和车夫这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匆忙着就要驾车离去。 黄其也看出其中端倪,一声令下,弓箭手立刻将车夫和马射成了蜂窝,吓得哇哇直叫的美女躲在车棚里不停的哭泣。 接着黄其将军立刻下令放下吊桥,自己亲自领兵要去将两位将军的尸首抢回。这未尝不是一个振奋士气的好机会。 江东的兵马杀到,城头上不计代价的射出箭雨拖延时间。吊桥缓缓放下,黄其将军带着亲卫最先从城门冲出。我带着士兵紧随其后。 周瑜见我们出城,立刻下令将全部兵马都压了上来。 黄其将军一马当先,使一条白杆红缨枪,手腕一抖就是几个枪花,抖动的枪花直到点中一个士兵的喉咙才停下。黄其将军后手一撤,枪头从那士兵的喉咙抽出,**一条血带。接着又是一抖,枪又刺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黄其将军战斗,惊奇之下多少有些意外。他既然和黄忠将军是本家,为何不用刀而用枪呢? 但旋即又释然,将领们使用长柄兵器大多都是随个人喜好。刀势沉重威猛,枪走轻灵直接。想来是黄其将军的体质并不适合练刀所以才用枪的吧。身为刀兵营统领的阿四不就弃刀用枪了吗,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黄其将军面对众多的敌人,奋力去夺回两位将军的尸首,这种行为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黄其将军拼了命的向前冲,我赶紧在吊桥口布置兵力。命阿四和魏延的六百人守卫吊桥的左侧。命李默大哥和徐悠的六百人守吊桥的右侧。中间空出五六丈宽的地方供黄其将军撤退之用。 敌人数万人蜂拥而来,如果我们的左右翼不牢固,无论是哪一面被突破,被截断,冲入敌阵的黄其将军都将失去退路。当时邢道荣和陈应的部队就是中间连接的部位被截断,结果被围困在城外全军覆没。我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江东的士兵最先到达马车附近,他们举着大盾,冲到马车跟前,见马已死,推开车夫,用刀将马车和马的辕绳斩断,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拉起来就往回跑。 除了车上的尸体,上面还有绸缎和黄金,留在城下岂非太可惜了。 我们虽然晚了一步,但幸好他们拉着马车走的不快,黄其将军纵马追赶他们跑出百步远,终于赶上,一枪刺中一个拉车士兵的后背,那人啊的一声扑倒,跟在黄其将军后面奔跑的亲卫,纵身跳上马车,手脚并用的爬过车顶,从上跃下一刀将一个拉车的士兵脑袋劈掉半个。拉车的士兵们开始惊慌,纷纷抛下车子,抽出兵器格斗,也因此,车子停了下来。我方越来越多的士兵赶到。 但有利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对方的大部兵马都赶了过来,虽然距城一百步仍然在我方弓箭射程内,但是敌人源源不断的围过来,而且城上的士兵怕误伤自己人,不敢大胆的射,黄其将军逐渐陷入了苦战。 一个面黄睛赤,形容古怪的将领徒步推开众人,渐渐向黄其将军靠了过来,他身上穿一件非常简单的蓝色铠甲,裸露的不分,露出他那古铜色鼓鼓的肌肉,手中拿的是一把江东最常用的四尺吴刀。吴国自春秋战国争霸时便以产宝刀闻名,其中四尺宽刃吴刀刀身弯曲,又叫吴钩,以锋利和韧性强而著称,中原兵器与其对碰多被斩断。 那古怪的将领渐渐靠近黄其将军,喝开众人,提刀迎战黄其将军。黄其将军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也看出那个古怪的将军威胁最大,于是集中精神向他刺出一枪。 那将军身体一侧,躲过枪头,向前跨了一步,右手的吴刀猛的砍向白杆长枪的枪杆中央部分。 黄其将军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此人的速度如此之快。枪杆是白蜡杆,韧性虽足,可要真的被这样一个将军结结实实的砍中,恐怕也要折断。 因为刺的劲道太大了,枪向前刺击被敌人躲过后,那人又向前跨了一步,他的吴刀砍的是长枪的中间部位,白杆枪长一丈二尺,此时再将枪向回抽已经来不及了。(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把枪向外摆也很难逃过对方的刀锋。 黄其将军见势双手一抖,长枪像棍子一样向那吴将的身上扫去。因为距离太近,即使扫上也不会有什么力道。但是也恰恰因为贴近了那人的身体,他的吴刀力道还没有用足就碰上了长枪杆,再加上白蜡杆的弹性,两件兵器相交又被弹开。 黄其将军后手一抽,长枪被抽回去,居高临下,瞄准吴将的要害,如同拉满铉的箭矢,蓄势满满的就要射出。 那吴将见一击无效,立刻又矮下身形,一个旋转,凑近黄其将军的马腿,一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被困在兵堆里无法奔跑的马匹反而成了累赘。黄其将军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的马匹。对付普通的小兵,在马上居高临下还有些优势。对付武功高强的将领这反而成了劣势。 有句话叫鞭长莫及,因为在马上长兵器也有够不着的地方,那吴将就是在那里矮着身子,一刀砍向了马腿。 马腿被砍断,悲鸣了几声倒下,那吴将早滚了几滚躲到了一旁观看。黄其将军见势不妙,急忙甩开马镫,长枪向地一柱,纵身跃起,这才避免了马摔倒时,腿被压住的命运。 那吴将见黄其将军落马,嘿嘿笑道:“在下陈武,能对战黄其将军我很荣幸,但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投降可免此后受辱。” 黄其将军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挺枪迎了上去。长枪一抖四五个枪头,点向陈武眉心。 陈武不敢怠慢,向后撤了一步并抬刀封住自己面门。 黄其将军见状后手一攥后把,喝道:“着!”,向前跨了一步,前腿弓后腿蹬,长枪向前刺出直击陈武心口。 长枪的刺击原本就是直接快速,黄其将军的武艺不错,这一招使出来更是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一枪来的太快,陈武急忙向后退,但谁知身后有人,被挡了一下,陈武大惊之下,一个侧身躺了下去,长枪擦着他的衣甲边而过正好刺中陈武身后的那个士兵。 陈武不肯错过这个机会,他利用黄其将军抽枪的时机,就地两滚靠近黄其将军的身形,想要近身搏斗。 长枪的威力在于远攻,被人近身就非常危险。 陈武的吴刀更是近身肉搏的利器。他双手把刀,向着黄其将军的腰间斩去。黄其将军竖枪拦住。 陈武的武功不俗,在近身搏斗中黄其将军越来越吃亏。又斗了五六回合,黄其将军回身撤走,陈武大喜,急忙追赶,忽然黄其将军回身使出了点枪术。 黄其将军的点枪术和许方的又有所不同。许方靠的是自己的寸劲连击。黄其将军却是将枪别在身后的突然袭击。 黄其将军猛地转身,长枪递出。如同盘踞的毒蛇扑向它的猎物。 这一枪来的很突然,因为黄其将军的身体挡着,陈武没有看见这一枪的来势,当看见的时候,枪已经冲到身前了。 陈武在大惊之下,双脚使劲点地向后倒飞。但还是慢了一步,枪头扎住了他的胸口。但幸好,胸口的护铁为他缓冲了一下,而他本身又是向后倒飞,枪头的劲头刺破护甲扎破了他一层皮肉后便没有了劲力。 黄其将军见一枪击退陈武,急忙招呼着我方士兵搬运邢道荣和陈应两位将领的尸身。 陈武险险的捡回一条命,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又飞身扑向了黄其将军。而这一次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小心谨慎了许多。黄其将军压力顿增。 在确保了两翼的安全后,我和龙飞带着亲卫队赶到了前方来支援黄其将军。 龙飞见陈武,挥舞双刀迎了上去,替黄其将军解了围。我也挺刀斩杀数名敌兵。 黄其将军喘着粗气道:“速将两位校尉的尸身运回!” 我也知道现在的局势,敌兵越来越多,死战不是办法,赶紧达成目的,然后撤退才是上策。 龙飞的武功还不是陈武的对手,但他们两个都近身肉搏型的,四十个回合间是不会分出胜负的。只要龙飞能够缠住最厉害的陈武,我和黄其将军就可以趁机打开局面。 我冲上马车,一刀劈死一个敌兵,面对车上有门帘的蓬屋不敢冒进,用刀劈开马车篷屋的门帘,意外地看到里面还有两个已经吓的缩成一团的女孩。战争就是这样,原本无辜的她们也被牵扯进来,只是为了达成某一方的企图所利用的工具。她们没有死真是天大的造化。 我也无心伤害她们,单手抱起里面邢道荣的尸体,跳下马车。又杀了两个拦截我的人,将尸身交给我的一个亲卫,让他带着赶紧回城。 此时,黄其将军也让人找到了陈应的尸体,目的总算是达成。接着就是撤退了。 对方看出了我们的企图,蜂拥的压上来。阿四的左翼受到了黄盖的大力冲击。幸好魏延战住了黄盖,士兵们拼死抵抗,才确保了左翼的稳固。 李默大哥的右翼压力也很大,但是有他和徐悠领队,敌将不是对手,防线也算稳固。 我们有步骤地逐渐撤退。城头上有林童和巩志的弓兵支援。越向城墙靠近,压力就越小。 部队渐渐的撤回了城。负责断后的龙飞还在和陈武激战。两人的刀来回碰撞,龙飞脱不了身,但他显然是拼了命了。跟随龙飞一起断后的五十多人在敌人围困中也是拼了命的厮杀。 自那夜我遇刺,龙飞就非常自责,感叹自己一点忙都没有帮上,空为亲兵队统领。后来的南门围困郑当之战。因为我和徐悠周泰冲在最前面,龙飞也没有什么机会表现,一直非常郁闷。这次负责断后,他显然是拼了命了。 吊桥口的人越来说少,护城河岸边的敌人却越来越多,他们举着大盾防护城上的箭雨,在吊桥口围了厚厚的一层,似乎准备着随时冲过吊桥。 也许周瑜并没有想到今天还要攻城,所以冲过来的士兵都没有带什么攻城器具。面对宽宽的护城河没有办法,只有围攻吊桥了。 此时城门还没有关,若他们蜂拥冲过来,也很可能冲过城门,进入城内。 面对眼前的局势,黄其将军没有退回城内,他持枪站在了吊桥口,似乎是要牢牢守住这里,等待断后的兄弟们回来。 我冲他点了点头,带着魏延的一队人马,冲向龙飞,和他一起向陈武砍了过去。阿四和李默大哥和徐悠三人站在吊桥口上,牢牢地守在那里。 林童在城上看到眼前的局势,立刻命令将火箭、火油、石块一股脑的向下抛。原本负责城头防守的黄笑、陈恒、蔡兴、周泰也要下城支援,被林童喝住。现在不是人多就能起作用的时候。 我们救援回龙飞他们,让他们通过吊桥撤回了城内。面对敌人的围攻,不能一股脑的撤退,那容易被敌人尾随入城。而且吊桥上的人太多了吊桥也拉不起来。 黄其将军下令士兵们回城。不一会儿吊桥上就只剩下黄其将军、李默大哥、阿四、魏延、徐悠和我六个了。我们六人守住宽宽的吊桥口,面对敌人的长枪刀剑,努力厮杀着。城头的林童也急忙命令拽起吊桥。 只有我们六人,拽起吊桥的压力还不是很大,随着吊桥的缓缓拽起,我们也也慢慢升高,高到了敌人够不着的程度,顺势滑了下去,从城门跑了进去。 随着城门的关闭。城内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 第六十三章 :城门攻防 黄其将军的身先士卒、英勇断后,极大的鼓舞了士气。[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两位统领的尸身被抢回,也多少扫去了城头士兵心中的阴霾。 之后,黄其将军命人准备棺木,成殓妥当,待长沙之围解除后,择风水宝地厚葬两位统领。 城下的周瑜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原本以为靠着邢道荣的厚遇,可以瓦解城内的军心,如果邢道荣被黄其射死,城头的黄其将军也将威信扫地,那些武陵的士兵和将领必定心灰意懒,只要稍加时日,城内的细作再煽风点火,东门便可不攻自破。 但没有料到,邢道荣会自杀而死,黄其又亲身出城。结果反而弄巧成拙,鼓舞了城内的士气。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想要再用计策诱敌已经不可能了。吃过亏的黄其应该再也不会上当。 在计策没有作用的情况下,剩下的只有强攻了。 周瑜命令城下的江东兵马暂时撤退,然后收拾攻城用具,中午时分,强攻开始了。 东门和北门同时打响。南门照例是没有敌兵。我想倒不是他们不想攻打,除了那里地形不利外,这更是一种攻心战术,期望着我们在强大的压力下,放弃长沙城,从南门突围,转向武陵或桂阳等地。 可一旦如此,不但黄忠将军将没有退路。我们的野战能力不如敌军的情况下,只能不断的逃亡。当周瑜在长沙站稳了脚跟。那时以此为基地,再次南征,我们在武陵和桂阳也站不稳。 周瑜的大军照例还是先推出了抛石机,这种中型的抛石机每台都需要几十人拖拽,而且射程又短。只能在城下车盾弓箭手的掩护下进攻。 面对这些弓箭手和几乎没有防护的数千抛石机部队。若有一支骑兵,冲出城外,定然可以将它们大部分摧毁。可城内的马匹,满打满算不过两三百匹,即使全部组成骑兵,人数和声势也不足出击。 在城内弓箭不足的情况下,黄其将军小心谨慎的精打细算,让弓箭手不要随意射击,单个射击没有什么作用,必须留着足够的箭矢,等待着关键的时候,发射可以压制敌人的箭雨。 敌人在整整一个时辰的远程打击后,开始搬云梯攻城。我们被石头和弓箭压下城头的士兵再次登城,和他们开始了肉搏。 成外填塞护城河的部队又开始运作了,护城河已经被填了一半,整个填通只需要再有两天时间。而我们城内挨着城门挖的壕沟还需要四五天才能完工。 看着眼前的局势,黄其将军明白,一旦壕沟被填通,城门被攻破已经是旦夕之间了。 如果是襄阳的城门,黄其将军还不会如此担忧,因为襄阳的城门是仿造长安的城门建造,不但宽厚,而且有五层城门,除了最外面的大包铁木门,里面还有四道千金闸门,由城楼的机关升降。想要攻破城门简直难上加难。所以面对那样的城门,敌军宁可从城墙上攻入,也不会费心思去攻城门。 但是长沙的城门不是如此。长沙虽然是大城,但所处之地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在当年秦始皇下令拆毁内地坚城之后,再也没有恢复当年的规模。因此,城门只是单门。若包铁城门被攻破,敌人就可以直接突入城内了。 黄其将军思考了一下,接着便下令城下挖壕沟的民夫,将原本宽三丈、深一丈,长一里的壕沟变短,将距离缩短为半里,且日夜开工,务必在两日内完工。北门的建设也是如此。 一旦这挨着城门挖的宽三丈、深一丈、长半里的壕沟建成。我们就再也没办法从东门和北门出入了。当然敌人也没有能力从那里攻进来。 战斗到日落西山,天色完全黑下来,双方才停止了战斗。城下抛下了无数具尸首。我们城墙上也是躺满了死去的弟兄。 入夜,我们将城头的兄弟一个个搬下去掩埋,城下也有士兵在收敛尸体,黄其将军命令弓箭手不准放箭。 这一战下来,战死了一百多人,受伤的两百多人,且大多是被敌人的抛石机砸死砸伤的。 如此大的伤亡让我们的军力又一下减少了一成还多。北门的枪兵损失也很严重,他们原本就是打了败仗,士气正低的时候又遭攻击,士气又是一降。 算一算时间,这已经是周瑜围城的第五天了。 我们城内的主力枪兵营三千人损失了一千多人,零陵、桂阳共两千人全军覆没,武陵一千人战死了三百多人,通过补充勉强凑够满员。我从巴陵带来的三千人大小战事下来死伤了六七百,人员补充还不是很足。太守亲卫营一千人损失了近四百人,正在补充。 新组建的预备营五千人除了战死的一千多人,还要从中抽调人员补充其他部队,现在所剩下的也就不足两千人了。如果再减去刘传、赵送驻守西门的一千预备军,真正还战斗在东门和北门的预备军只有一千多人。 短短的五天时间我们就损失了近一半的军力,随着人员的减少,我们压力也将越来越大,能不能坚持到黄忠将军到来还真说不准啊。 之后的两天,江东还是毫无顾忌的强攻。我们城头的士兵越来越少,伤亡越来越大,被敌人撕开的裂口也越来越大。我和龙飞他们四处填补窟窿,也越来越累。城头原来的预备军除了战死的基本都被抽调完了,全部用来填补正规部队的人员损失。即使如此,每日的巨大消耗,使得城头的部队人员编制缺失严重。 更让人担心的是,护城河已经被填通了。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周瑜命人推出了一个两丈宽的大车,车有两轮,车头有尖刀。车上有一口巨大的油锅,油锅里装满了火油。举着大盾的士兵冒着城头箭雨的威胁,将大车推过填塞坚实的护城河,猛地撞向城门口竖着的吊桥。 吊桥是厚圆木排列编订而成。大车的尖刀撞入吊桥内,牢牢地抓住。士兵们点燃了车上的油锅。大火燃起,焚烧吊桥。 城上向油锅里倒水,火不但没灭,反而更盛。 城上用石头砸,油锅被砸破,火油浸染大车,大车燃烧,火势更盛。 最后还是黄其将军想到用土来灭火。城下一袋袋的土被运上城墙,硬是用四五十袋土将火生生埋住。但此时吊桥已经被烧得损坏不少了。 接着城下又是接二连三的故伎重演,还用装满火油的瓶子硬生生地砸向吊桥。木质的吊桥染上火油,一烧不可收拾。 第八天的上午吊桥终于被烧毁,城门也被烧得十分严重。 看看城门口只完成了七成的壕沟,黄其将军下令民夫后撤,太守刘磐的亲卫队五百人赶来驻守在城门口两侧的土堆上。 随着敌人攻城锤的不断撞击。中午时分,城门终于被摧毁。 敌人欢呼着从城门口冲入,还没等高兴,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就摔进了一丈深的壕沟内,后面的士兵不明所以,不断地向前挤,越来越多的敌人跌入沟内。 城门口的壕沟除了向地下挖深一丈,还将挖出来的土堆积在两旁,又积了一丈高。战在土堆上的士兵将石块,瓦片一股脑的向跌入深沟内的敌兵砸去。 进入沟内的敌兵面对两丈高的敌人,够又够不着,想要跑又爬不上一丈深的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闯,结果那三丈宽的壕沟两旁都是敌人,而且这壕沟还曲曲折折,长的看不到头。 在这种狭窄而曲折,两旁又站满敌人的沟里,很少有人能跑出百步远。大多是在城门口跌入沟内,跑出三四十步就被砸得脑浆迸裂,死尸在地。 后面的江东兵马看出城门口的形势不妙,不再勉强的向前冲。他们躲在城门洞里,观察了眼前的阵势,然后派出弓箭手射击。但可惜城门洞内的角度很难调整角度。而且土坡还高出地面一丈,土坡上的人只要把头一缩就可以躲开弓箭。但若有人跳入沟内,只要门口弓箭保护的范围内还好,一走远立刻就被两边的人用石头砸死了。 弓箭手也不敢跳入沟内,在一丈深的沟内,地面又有一丈高的土堆,那简直是找死。 可要不能前进,这好不容易攻破的城门岂非白费了力气?江东士兵们很郁闷。将情报禀报给了周瑜。 周瑜命令士兵举着大盾,结成密密麻麻的龟壳阵型,一鼓作气从沟内冲过。 面对举着大盾,象龟壳一样的长条,在土堆旁的刘磐没有刻意阻拦,而是慢慢的放他们进来,同时召集百姓,搬运大量的石块和泥丸。 因为石块的采集不容易,黄其将军命人将土掺合一些稻草毛发,混合成二三十斤重的泥丸,晒干后,砸在人头上,那也是很厉害的。 待几百大盾兵像长有鳞片的长蛇般从壕沟内通过时,刘磐命人象征性的砸两块石头,待冲在最前面的大盾兵跑到了壕沟的尽头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出口,尽头是陡直的三丈宽、两丈深的地面。想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这时,刘磐太守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两旁的士兵和百姓冲出,一股脑的将石块和二三十斤重的泥丸向下砸,数万百姓在片刻间,就将那几百大盾兵埋在了沟内。一丈深的壕沟几乎被填平了五尺。 幸好地面上还有一丈高,否则下次敌人再进攻就麻烦了。因此,刘磐太守决定不再将壕沟加长,而是不断加深和加高。 几百大盾兵全部被活埋在壕沟内让江东气愤难当。面对敞开的城门却无法攻入,也是非常郁闷。 周瑜见强攻不行,就发挥了填护城河的精神,命填护城的部队,继续从城外运土进城来添沟。 但是面对城门楼上的阻拦,城内土堆两旁近距离的打击,计划很难实现。 最后周瑜一狠心,决定用人命来填平我们的壕沟。既然用几百举大盾的士兵可以将壕沟填平五尺,那就再用一千人将壕沟填平!战斗打到这份上,要是能用千人将沟填平。江东士兵就可攻入城内。到时候同样肉搏,长沙城被占据就是必然的事了。 又是一波敌兵冲入壕沟内,再一次的落石和泥丸的掩埋,敌兵再次被掩埋,壕沟几乎都快被填平了。只剩下露出地面的一丈土坡,刘磐感觉到这样下去已经没有优势可言了。 刘磐太守和黄其将军商量后,决定派兵暂时拦截住城门口的敌兵,以便城内有足够的时间将壕沟内的尸体和石块、泥土清理。 城墙上压力很大,不可能再抽调兵力。单靠太守的亲卫很难起到作用,我在考虑之下,决定冒险将南门的一部分人调过来,但这样一来,南门的士兵将大量减少,敌人若出其不意的攻击南门,我们将没有余力救援。城破将成不可逆转之势。 在仔细考虑之下,黄其将军同意要赌上一把。若不在城门口拦截,敌人近日便可用人命填平壕沟,长沙城立刻就会被攻破。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上一把。 想到北门也可能遇到的遭遇,黄其将军将城内最后一股生力军---西门的刘、赵二人的一千预备军调入了北门许挥部听令。 战斗已经打到这份上,只能期望对方出现失误了。 ------------ 第六十四章 :英雄之血 我下令让镇守南门的甘宁、阿三和张成共九百人赶到东门帮助刘磐太守的亲卫营守卫东城门,以便使得城内有足够的时间清理壕沟内的尸体和土石。 郭用的伤还没完全好,我让他继续带着三百人在南门虚张声势,期望周瑜不要攻击那里吧。 东门口的周瑜不肯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准备,很快就又派出了部队进攻。亲卫营的统领向雄带着五百人正在北门助战。因此刘磐太守亲自带着五百亲卫冲到了城门里拦截敌兵。 刘磐虽然是文官,没想到竟然也有一身好功夫。他那一脸络腮胡子果然不是白长的。 城门口的壕沟几乎被填平了,刘太守掂着横刀冲下一丈高的土坡,冲到城门洞里将里面封锁。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抵抗敌人的进攻。余下的百姓开始跳入坑内清理壕沟。因为壕沟里的东西不像初挖时的那么磁实,土块、石头比较松散,尸体也比土好清理,因此速度很快。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儿就向下挖了一尺多深。 但好景没多长,江东的长枪兵被派了过来。长枪兵结成阵型,整齐的向前突刺推进,那绝对不是手持短兵器的亲卫营可以抵挡的。许多士兵还没够着敌人,便被对方长枪刺了个对穿。只有那些功夫好经验老到的士兵才能抓住时机砍断对方的几杆枪头。 用盾也很难防住长枪的集体突刺,因为枪可以上下左右的扎,盾总是来不及防护。 刘磐太守的部队被一步步地向后逼退,眼看就要被逼出城门洞。一旦敌方冲过城门洞,城内的壕沟又被填平,只有一丈高的土坡已经阻挡不住他们了。 这时,城头上的黄其将军也没闲着,他命令将不多的火油从城门上方倒下,并着数十捆稻草。城门口被大火封锁。敌人城外的援兵无法进来了。城门洞里的几十名长枪兵有些慌张。 甘宁他们的九百士兵这时也赶了过来,刘太守和他们一鼓作气,冲入城门洞,几十个长枪兵没有退路只好死战,但还是经不住甘宁他们的攻击而覆没。 再厉害的兵种,再厉害的人,如果失去了后援,也将无所作为。 但可惜城门的大火可以阻拦敌兵一时,却不能持久。为了拖延时间,刘太守命令从城内调来大量的稻草、柴火,甚至连附近的几家农舍也给拆了,就是为了凑足燃烧的木材。 大火封锁城门,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想办法应付火灭后的危机。 甘宁觉得要对付长枪兵,必须要同样使用长兵器。他建议将我从巴陵带来的三千军兵中所有使用长柄大刀的部队抽调出来,集中到城门口听命。 我同意了,从城头抽调走的长柄刀兵由甘宁他们的部队中其他人填补。但即使如此人数也不过三百。 甘宁不以为意,他认为城门口这样狭窄的地方作战,不需要太多人,三百精锐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人可以帮忙守城或者挖深壕沟。 城门口的大火经过了近一个时辰才灭。敌人又冲了过来,甘宁手持分水枪,带领着三百长柄大刀手堵在了城门口。(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甘宁站在城门刚刚烧完还在冒着火星的灰烬中,意气风发,他决定要将敌兵拦截在城门外,这样除了城门洞的长柄大刀手,城头的黄其将军也可命令用弓箭和石块助战。 城门口的激战远比城墙上要激烈。因为攻击城墙还需要费力的攀爬城墙,我们守城的士兵还有个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 但是城门口的平地对决却是实力与实力的较量,敌我双方的攻击面积虽然只有城门那三丈多宽。但是双方的攻击连绵不绝,如同一个绞肉机,不断吞噬双方士兵的性命。 甘宁、阿三和张成三人各领一百长柄大刀手,每隔一会儿就替换一次。并不断的将受伤的士兵向后运送。 即使勇猛如甘宁也没有体力一直坚持在最前方,总是战斗一会儿之后就得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同时从各部中抽调人员编入长刀编队,拿起战死和受伤的前辈丢下的长柄大刀一会儿接着上。 我一直认为,一支部队只要他的核心骨架没有被打散,那么只要及时地补充人员的损失,他就不会消失。他的战斗力也会得到延续。 可即使如此,一个时辰下来,甘宁、阿三和张成也都累的气喘吁吁。人员伤亡不下两百。虽然三百人的长柄大刀手因为不断补充没有减少,可是里面的老兵越来越少,新兵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谁愿意这样硬拼。 终于,城内的壕沟清理的差不多了,得到情报的甘宁率领着三百长柄大刀手且战且退,接着一个个跳入一丈深的壕沟内,向曲曲折折的壕沟深入退去。 追击到城门里侧壕沟边上的敌兵见状不敢硬追。偶尔几个不小心被挤下壕沟的敌兵立刻就被飞来的石块砸死在里面。 得到消息的周瑜郁闷非常,好不容易填平的壕沟又被挖深,难道再要自己用士兵的性命来填? 刘磐太守和甘宁他们则信心满满,既然可以抵挡他们一轮进攻,他们就有自信抵挡他们第二轮、第三轮的进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双方终于罢兵回营。 好不容易攻开的城门现在成了摆设,夜间派人去守也是毫无意义的。 负责攻击城墙的部队也很不满。明明敌人的城门都打开了,为什么不从城门进去,反而要我们拼命冒险爬城墙? 而负责从城门口攻入的部队更郁闷,有苦说不出。 原本攻克敌人城门是件好事,现在反而成了军中互相埋怨、士气低落的一个原因,造化真是弄人啊。 夜间吃过饭,甘宁负责的部队立刻在城门口设置了鹿角和尖刺。并派人守卫。 而刘磐太守鉴于白天的作战情况,决定连夜加深壕沟,加高两侧的土堆。于是又召集百姓连夜干了起来。壕沟越深,敌人攻克的难度就越大,我军伤亡也就越小。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长沙被围困的第九天。(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江东又开始了进攻。 这次他们拿出了爬城墙的劲头,一条条三丈来长的短小轻便的云梯被敌兵运进城门,打算跃入壕沟内,依靠着云梯爬上土堆,俨然一副攻城的架势。 江东一上来就这样仗着云梯跳入沟内架设云梯攀爬,倒是让土堆上的甘宁他们吃了一惊,他们如同蚂蚁一般的从云梯上往上爬,加之壕沟本就两丈多深,爬上七八下就可爬上来,倒是将甘宁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反映过来之后的甘宁和刘磐太守,一面绞杀从上土坡的敌兵,一面命令百姓向地下抛石头。 近距离的搏斗,士兵们是不怕的。百姓们在看到敌人在壕沟里上不来、够不着的时候也很勇敢。 但是眼看着眼睛红红的江东士兵手中抓着武器从梯子上往上爬,距离自己只有几尺远,人人都可看清对方的脸上几个麻子,普通百姓就害怕了。生怕自己一石头砸不准,那个士兵手中的武器就扎到自己身上,吓的扭身就跑。 虽然这些敌兵可以仗着云梯快速的登上土坡,可惜他们毕竟是在我们的长沙城内作战。我军占据着地理的优势。黄其将军再次从城门楼降下火油和柴堆,大火封锁住了城门口,趁着对方后援不继,甘宁大吼一声,带着士兵们一个冲锋下去,将他们全部消灭在壕沟里。之后趁着城门口的大火还没灭,收拾敌兵的尸体兵器,登上壕沟,拽起云梯。 这就是地利的优势,只要我们控制着城墙,就可以居高临下的封锁城门口,虽然只是暂时的一会儿。但这暂时一会儿的时间,足够甘宁他们做许多事。 而黄其将军他们这样一小股一小股的放敌兵进来,然后封锁,再消灭,实在是消耗敌兵实力的好方法。为了筹集足够燃烧的火油和木材,城内许多荒废的宅院又被拆毁了。 一次次打退敌人的进攻,我们虽然劳累,但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心中也有一丝惬意。 中午时分,我们再次打退了敌人一波进攻。看看升到中天的太阳。肚子开始咕咕直叫。 趁着战斗的间隙,中午吃饭用的干粮和井水也被一桶桶的运了上了城墙。 我从怀中摸出一个干饭团,闻了两下,感觉还能吃,便咬了一口,阿四从水桶里淘了一碗甘甜的井水给我递过来。我吃一口又干又咸的饭团,喝一口水。饭团里面放有盐,我们士兵打仗出力太过,必须要补充体力,盐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但掺在干干的饭团里,过上个两三天,那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幸好长沙的井水甘甜爽口,不然还真是难以下咽。 正在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向城上走来,她的神情很慌张。城头上满是血迹,甚至还有一些断裂的尸体残骸。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有人坐在敌人的尸体上慢慢嚼自己的饭团,一不小心饭团掉在了地上,沾上了不少血污,他也毫不在乎,用满手是血的手擦了擦接着放在嘴里嚼。可那个女孩子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吧,紧张也是必然的。但她上城来干什么呢?这可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还没等我询问,那个女孩就朝我走了过来,怯怯道:“大人我想给我哥哥送饭,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看到她那紧张的表情,我和阿四哈哈大笑,但想到这样可能让女孩子更紧张,于是我干咳了两下止住笑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在那个部曲?” 那女孩说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阿四也摇了摇头,这几天战斗损失很大,不断有新兵补充进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很可能。于是我道:“你到两边问问,这个人我不认识,别人也许知道。但是城头非常危险,送完之后赶紧下城,不可久留,明白了吗?”女孩点头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女孩转了回来,还是满脸的紧张道:“我找不到我哥哥,大人没有见过他吗?” 她的话问的很可笑,但是我却笑不出来,也许女孩子的哥哥已经战死了吧,这样的事太多,死了也没有人记住他的名字。我心情沉重,想着要怎么安慰女孩,这时阿四道:“也许他在其它地方执勤,也许受了轻伤正在医师房躺着休息呢,别担心,只要长沙兵围解了也许他也伤好回家了!” 是啊,虽然不能确定她的哥哥是不是活着,但只要还没证明他死去,就应该怀着良好的愿望。 姑娘点了点头,正要走,忽然又转过身来,将胳膊上的篮子里的两碗米饭端出了出来,送到我们面前道:“我找不到哥哥,这碗饭就请大人吃吧。” 米饭还冒着热气,上面盖了两片青菜叶子,一看就比我手里那个又干又咸的饭团美味多了。我咽了口唾沫,将两只碗送回她的篮子道:“留给你的家人吧!军中有令不准随便吃百姓之食!” 姑娘再三推让终被我拒绝。阿四咂巴咂巴嘴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军中当时下达这条命令的时候,主要是考虑到城内还有敌军的奸细,怕他们在食物中投毒。所以规定士兵只准吃军中饭食。当然,面对女孩的盛情,我自然不会把这个理由告诉她。只是说这是爱护百姓的军纪。 女孩见我不收,正要离去,忽然看见黄其将军从城下巡视完上来,便道:“我去问问那位将军吧!”我觉得无所谓,便没有阻拦。 女孩靠近黄其将军询问情况,卫兵们原本还想阻拦,黄其将军看到她从我这边来,便摆了摆手道:“无妨!” 他们一起走到了城门楼那里,黄其将军听完女孩的话,想了想道:“去城下刘太守和许挥将军那里查查,看又没有这个人?”几个亲卫应命而去。女孩赶紧答谢。 我笑了一下,黄其将军就是这样,老好人,太过热心了。 正在这时,城下又喊叫声起,江东又开始进攻了。 我匆忙的吞下最后一口饭团,将刀从背后抽出,招呼兄弟们开始上城对敌了。 黄其将军见战斗又起,让那女孩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这时,突变忽起。那女孩从篮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向毫无防备的黄其将军刺去。 黄其将军挥手将她的手腕抓住,摇了摇头,眼中尽是悲悯之色,也许他早看出女孩有问题。我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可没等吃惊的嘴巴闭上,黄其将军身后一个士兵从腰间抽出一杆短刺狠狠的刺入了黄其将军后腰。 我喊叫已经来不及,带着龙飞向城门楼冲去。黄其将军闷横一声,回身一脚踹向那背后刺客的小腹,发现突变的巩志也立刻带兵将那刺客围了起来。 我和龙飞赶到两刀砍断那人双手,愤怒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其剁成了肉泥。士兵们刚想要再杀了那个女孩。黄其将军一只手捂着后腰,一只手抓着那女孩的手腕道:“算了。这孩子只是被人利用,罪不至死。” 确实,那个女孩软手软脚,即使一个普通士兵都可躲过她的偷袭,更何况是黄其将军,重要的是那个混入我军中的刺客。想来他是故意安排这个女孩来转移黄其将军视线,好让自己下手更有把握。 不过像黄其将军这样遇到了偷袭仍然不迁怒于人,将领中还真是没有几个。 那女孩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呜咽道:“我父亲死了…我哥哥也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弟弟,他们威胁要我这么做,不然杀了我弟弟…我们家就弟弟一个男娃了,他死了我家就绝后了…” 有人正待要打骂,黄其将军阻止道:“不要难为她了。小姑娘,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派兵去救你弟弟!” 女孩停止了哭泣道:“真的吗?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娘死的时候一个劲的对我说,我们家不能绝后啊,求求你了大人!” 黄其将军笑了一下道:“我会救他的,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愿意给我的人带路吗?” 女孩使劲地点头。 黄其将军点了几个亲卫,我让龙飞也带了十几个人,由那女孩带路,我嘱咐龙飞,把那些奸细的人头都给我带到城上来。龙飞领命而去。 敌人攻城已经开始,黄其将军将自己的猩红战袍往身上裹了裹笑道:“一点小伤而已,你们不必在意,回去领兵御敌吧!” 我们看黄其将军谈笑自如,似乎确实没有大碍,便回到了自己防区。 敌攻我守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又一波的攻击被压制住了。我向黄其将军走去道:“又打下去了,如此消耗,不只我们,恐怕周瑜也无力承受吧。” 黄其将军站在城门楼,由左右两个亲卫扶着。腰挺得很直,看着城下退去的敌兵,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他的脸色却出奇的苍白。 这时龙飞他们也回来了,每人腰里别着两个人头。龙飞将抓奸细的经过说了一遍,那些江东奸细果然还留在女孩的家里没有转移。龙飞先在外面设了埋伏,然后冲进去救那男孩。里面的奸细受惊而出,被弩箭长刀所杀。 黄其将军道:“那两姐弟如何?” 龙飞道:“已按将军吩咐妥善安置。” 黄其将军苍白的脸上又浮现了一丝笑容。忽然向前栽倒。 ------------ 第六十五章 :英雄之泪 我急忙去扶黄其将军,两边的卫士也急忙搀扶,黄其将军总算被扶住,没有栽在地上磕破面门。 黄其将军有些昏迷,被我们摇醒,苦笑了一下道:“不要声张,扶我起来,送我下城回营。” 我见他站立起来都难,想要背他,被他拒绝。黄其将军非常艰难的站起来,扶着我的肩头道:“不要声张,我们慢慢下城。” 我会意,命龙飞在我们周围站了一圈人,趁着敌人没有攻击的间隙下城。 黄其将军不让人扶,只是让我站在他的身侧,用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头,慢慢向下走。 我们下城之后,避开人群,赶到城下不远处的东门大营黄其将军的营帐。一到那里黄其将军就坚持不住了。我们赶紧把他放到床上,因为考虑到他的伤在后腰不敢让他躺着,勉勉强强的让他爬着。接着赶紧让龙飞去把华他先生找来。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血渍,血很粘稠,不记得在哪里沾上的,再抬眼一看黄其将军的后背,猩红的战袍有一大片变成了暗黑色,而那正是在受伤的后腰处。 我大吃一惊,一把抓住护卫黄其将军的一个卫兵的胸口喝道:“黄其将军的伤口没有包扎吗?为何如此多血?” 那卫兵委屈道:“我们上了金疮药可不管用,用布包了三层,可还是有血渗出来,止不住!” 我吃惊道:“难道你们就这样让黄将军流血流了一个时辰?为何不下城找医师?” 黄其将军在那里爬着道:“不要难为他们了,是我的意思。敌人正在进攻,大家都在奋战。我若受伤下城,于军心不利。” 我看了看伤口处还在往外浸的血,摇头道:“可是将军你……” 黄其将军摆手道:“你我都是领兵之人,应该知道眼下的局势,大家之所以能够抵住江东的进攻,全靠的是一股胆气,若我受伤下城,军心涣散,胆气丧失,我就成了长沙的罪人。” 说完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我紧紧握住。黄其将军道:“我们领兵之人,一旦对敌,就不再是一个人,我们一举一动都影响着手下将士们的生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或伤痛而影响大局。你当谨记!” 我点了点头。 不久华他先生来了,他让人解开黄其将军的衣服,赫然看见后腰上一个拇指粗细的三棱形伤口。 华他先生将一包神仙散向那三棱形的伤口上撒,刚撒上去就被冒出的血冲开了。 华他先生一狠心,将整包的黑色粉末都倒在了伤口上,小心的涂抹,擦拭掉多余的部分后,点燃了火折子。 一声吱吱响,一阵轻烟冒起,疼的黄其将军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那些黄其将军的亲卫一见如此,冲上来就要掐华他先生的脖子,被我拦住。 黄其将军的后腰出了一个大伤疤,虽然还有血丝渗出,立刻用上好的金疮药撒上后,用白布包了起来。 之后华他先生又望、闻、问、切了一番,开出药方让人去抓药熬药。 这时刘磐太守也闻讯赶了过来,急忙询问情况如何。华他先生摇了摇头道:“那刺客用的是三棱透甲锥。这三棱锥多用在劲弩的箭头上,秦弩便多是此锥头,一旦被射中,箭头拔出,却有一个奇怪的三棱伤口,很难止血。我大汉立国之后便明令禁止再用此种箭头。但在江湖游侠中,尤其是刺客之中,多有应用。此次的三棱透甲锥粗如拇指,造成的伤口太大,黄其将军又未能及时止血,失血已过多,若那透甲锥刺入体内过深伤了五脏,形势就更不妙了。” 这时城外又有了进攻的动静,黄其将军道:“我这里还好,你们速速回防。我受伤的事暂时不要对太多人提,就说我在太守府有事处理。” 我和刘太守对望了一眼,军情紧急,也不容我们多想,嘱咐了一下华他先生便登城御敌去了。刘太守也赶到城门口带领百姓去防卫。 又打退了敌人几次进攻,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我顾不上吃饭带着林童、龙飞向黄其将军的营帐冲去。 刘磐太守已经在那里了。我悄悄走到华他先生的身旁,小声问道:“病情怎样?” 华他先生摇了摇头道:“已经尽力了。失血过多,又伤及内脏……都怪我医术不精!” 是啊,身上血液授之父母,一旦失去岂可再来?更何况一下子失去这么多血!即使医师的医术再高明又能如何?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怎么会这样?黄其将军一直表现的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怎么会这么严重,华他骗我么?他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可黄其将军怎么会伤这么重?他要死了么?我看了看黄其将军因为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的脸。他正努力笑着跟刘磐太守交谈。 我忽然发现他苍白的脸上有些泛黄,是不是血液恢复的迹象,我满怀希望的指给华他先生看,华他先生闭上眼摇了摇头。 不久许挥将军也来了,黄笑也来了。许多将校都来了。黄其强打笑颜谢过他们的好意,然后就让我们退下了,只留下刘太守、黄笑似有话说。 我们从华他先生那里知道,黄其将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应该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们知趣的退下。黄其将军忽道:“小风你也留下吧!” 我心中一喜,紧走两步倒他跟前道:“将军……” 黄其将军在床上躺着,侧过头道:“不要喊我将军了,总是将军、将军的喊着,我都听烦了。”说完他艰难的笑了一下,接道:“我喊你小风,你就喊我大哥吧,这样亲切些。” 我点头喊了一声,黄大哥点了一下头道:“你们下午打的不错,看来即使没有我,你也可以应付城头上的局面。” 我摇头道:“没有大哥在,我总觉得不踏实。” 黄其笑了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起巩志,你更加勇敢更有大局观念。有你在我放心许多。” 刘磐太守也道:“黄其兄对你很赏识,多次向我提起你,你干的也确实不错。好好干吧”。 我拱手谢过。 黄其将军接着扭头向黄笑,伸出了手。黄笑跪着接住。 黄其拉着他的手道:“笑儿,我受的伤很重,不能跟你们一块上城了,但是你身为我们黄家的男儿,不能坠了我们黄家的威风,明白吗?” 黄笑跪在床头道:“叔叔不用担心,侄儿在城头迎战,绝不给黄家丢脸。” 黄其道:“你有没有怪你爷爷和父亲狠心?你一直在最前面作战,真是难为你了!” 黄笑摇头道:“幸亏爷爷如此,我才认识了许多值得信赖的伙伴,能够和风大哥一块并肩作战我也觉得很高兴!” 黄其并不比黄笑大多少,但是他看向黄笑的眼神却是长辈们的那种慈爱。他点了点头道:“好,好,伯父常说,男子汉不经历练,终难成大器。这句话说的很对,我以前还不理解,现在算是明白了。我以前在军中位高权重,仗着伯父的威望所有的将领都夸我年轻有为,对我尊敬有加,但是没有几个真正值得信赖的朋友。在长沙独自领军的这几天,虽然时间短,可是让我感觉很充实,也拥有了真正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伙伴。”他向我和刘太守看了看。 刘太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咱们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不说这个!” 黄其接着向黄笑道:“我们黄家的威望从来不是自封的,也从来不靠别人的吹嘘、奉承,我们是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我们在战场上发挥自己的本领,在战斗中结识自己可以信赖和依靠的生死弟兄。笑儿,要想成为伯父那样的英雄,你就一定要珍惜自己身边的朋友知道吗?不要像叔叔这样,邢校尉和陈校尉这么好的兄弟,直到死了我才发现他们的好……”说到这里黄其有些呜咽。 黄笑拼命的点头。 黄其向我道:“小风,笑儿就交给你了。” 我点头道:“我不会随意放弃一个兄弟!” 黄其点头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可以依靠的人。你总是有许多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但你总是能说到做到,这才是让我最放心的地方。” 说完,黄其闭上眼睛,在床上躺着,似乎在回忆道:“我记得小的时候,那时我五岁,二哥黄叙八岁,他体弱多病,不能像大哥一样练武,在外面玩的时候常常被人欺负,有一次,有几个小子在外面拦住了他,声言要打他,让他下跪才能免打。当时我也出去玩,正好路过撞上,笑儿,你知道我当时怎么做的么?” 黄笑道:“叔叔一定是冲上去和他们拼命,要不就是跑回去叫我爹。叔叔小时候也许就非常聪明,给他们那些坏人使点小计策吧!” 黄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时我确实很聪明,看到眼前的状况,他们也朝我围了上来,于是我就说:我们家大人都出门了,我想去叫人也不行!我又没力气,我不会帮忙的。他们一听很高兴,看我又瘦又小,就放了我,继续逼二哥下跪,我当时还有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二哥虽然体弱,可骨头很硬,就是不跪,被他们打的满头是血也不叫疼。” 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想不到会是这样。黄笑还有些不敢相信道:“可是……可是…..” 黄其接道:“那些人打的累了,就一哄而散了。但二哥却一直靠着墙壁没有倒下。这时伯父才从墙角走了出来,抱起我和二哥回家去了。我那时才知道伯父早就发现这里的事了,但是他就是藏着没有出手。伯父在抱起我的时候,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他轻轻皱了皱眉。” 黄其忽然用手捂住了双眼呜咽道:“可你们知道吗?伯父的这个皱眉在我心头埋藏了多少年?每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就深深的自责,怪自己当时怎么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每当想起这次皱眉我都拼命的学艺,我要比别人强,我要让伯父为我骄傲,我要想让他笑着对我说我是黄家的好男儿……”黄其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捂着眼睛,但是泪水却挡不住的从指缝渗出。 黄笑安慰道:“叔叔当时太小了,这也是情有可原。而且爷爷和父亲常说,你是我们黄家最有本事的人,将来也一定会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人,爷爷总是这么说!” 黄其摇头道:“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我一直想做一件大事让伯父发自内心的认同我。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没有完成伯父的嘱托,我辛辛苦苦学艺这么多年,吃得苦比谁都多,我也好想和天下英雄较量较量啊…….我真的不想死……”黄其将军掩面而哭。 黄笑也被感染哭了起来。我的内心悔恨无比,当时我怎么警惕性那么差,如果早点发现那个女孩有问题,那个刺客就不会这么容易得手了。要是我早点发现黄其将军受的伤,他只要得到及时救治也不会这样。我怎么这么糊涂! 黄其将军在悲愤和遗憾中渐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如同哥哥一样亲切教导的将军,面对这样一个宽宏大量、聪明睿智、待人和善的将军,因为我的失误而使他受伤的将军,他在我的面前哭泣着死去。这算什么呀,我咕咚一声跪在了他的床前,眼泪不自觉的冒了出来。感觉自己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抓又抓不到,摸又摸不着,这种感觉在心头越积越厚,终于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 我从军以来第一次落泪,我原本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流泪,即使第一次上战场面对战死的几个战友我也没有这么伤心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黄其将军满腹的才学还未来得及施展,内心的遗憾无法形容。为什么好人不会得到好结果?为什么有才能的人还没施展就这样死去?我们经过这么多苦难,离胜利越来越近了,他的愿望也快要实现了,怎么在这个时候? 我越想越悲恸,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 第六十六章 :大战结束 黄其将军去世的当夜下了一场大雨,似乎老天也在为英雄们做最后的祭奠。(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雨一直下来两天两夜,城外泥泞不堪,壕沟里有五尺多深的积水。城内无法排出的水都流到了里面。 雨还在下,周瑜的江东兵马却已经开始向战船上撤退了。长沙城被围十二天后,敌人目的没有达到,我们胜利了,城头上执勤的士兵将这个消息传回来时,全城的军民都登上城墙欢呼。我却高兴不起来。独自抱着我的六尺长刀蹲在城门楼的墙根上,静静的听人们的欢呼与欢笑。我发现自己内心的那股孤独更明显了,明明在人声沸腾的地方,我却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 周瑜大军撤走的第二天,黄忠将军的大军先锋开到了城下。 半日之后黄忠将军的中军也抵达城下。由于北门和东门城内深深地壕沟和沟里五六尺深的水,大军只好绕道南门这才勉强进了城。 黄忠将军看着原本宏伟的长沙城如今城门被烧毁,护城河被填平、城内又深又长的大壕沟、壕沟旁无数被拆毁的民房,长沙城墙满目疮痍,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些天来的守城之战是多么的艰辛。 黄忠将军回城之后,我们向他做了禀报。我们领他到了黄其将军、邢道荣、陈应的三所棺木前,黄忠将军命人打开,黄忠将军在邢、陈二人的棺木前道:“你们做的很好!” 走到黄其将军的棺木前时,黄忠将军的嘴角不停**,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这样静静站了良久。黄笑将黄其将军临死前的遗憾说了一遍。 黄忠将军面色沉重,身体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似的,双手扶住棺木,之后摇头道:“我实在应该让他早些成家,当他成家之后,才会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情!我虽然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成才,但我更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生活。襄儿从小爱武,跟随我出生入死,所以我把他留在军中;叙儿体弱多病,所以我从不强求他练习武艺,只是让他读些诗书,明白人生大义;其儿聪明伶俐、好胜心强,所以我送他到水镜山庄,之后又提供机会让他发挥。为人父母者从来都不会去记恨孩子们的缺点,发现他们身上的缺点时,父母更多的是担心孩子以后会不会因此遭难。我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如果他早些对我说,或者我早点发现的话,也就不会让其儿带着这样的遗憾走了…….” 黄忠将军很伤感,被黄笑和黄襄将军苦苦相劝才离开。 城内在逐渐的恢复,那是刘太守和黄忠将军的事。我所关心的只是我从巴陵带来的三千士兵。如今跟随我一块出来的人死去了七八百,医师房里还有一千多。我嘱咐华他先生人手不够用的时候再从士兵中挑选机灵的年轻人帮忙。 苏烈将我带去江夏的三百校刀手还了回来。他感叹这三百校刀手战斗力的强悍,决定有时间自己的部队里也要组织一批。 几天之后,黄忠将军招我去,表扬了我在长沙保卫战中的功绩,决定升我为牙门将军,将原本属于长沙预备军的一千人、零陵、桂阳、武陵的残军,连带着我从巴陵**来的士兵整合成一个五千营,由我任统领。 五千营仍归属刀兵序列。 武陵校尉巩志被升为牙门将军调入定南军中任职。刘传、赵送保留校尉之职。但是所有剩下的预备营都要整编进入五千营。他们两人等于又被架空了。 虽然我被黄忠将军称赞,却觉得受之有愧,整个城防的设想和布置都是黄其将军的功劳,可是我却在最后领取功劳,感觉非常惭愧。 我领命而出。整编并不费多大力气,零陵和桂阳的部队只剩下医师房里的一些伤兵,他们不会多说什么。武陵的巩志部队早被打残,里面最多的还是从原预备营抽调的长沙人,他的影响力已经不大,而且他又被升职,也不会多说什么。五千人的预备营早就被各部队抽调空了,刘传和赵送早就成空架子了,反对也没有作用。 用了几天的时间,我们将部队编制好,我任命阿四为第一千人队校尉,阿三、张成副之,为我的嫡系千人队。李默大哥为第二千人队校尉,蔡兴副之。甘宁为第三千人队校尉,周泰副之。魏延为第四千人队校尉,郭用副之。徐悠为第五千人队校尉,陈恒副之。 龙飞负责从各队挑选精壮补充我的一百亲卫,跟随在我的身边。 黄笑在此战中的表现不错,得到了锻炼,鉴于五千营里文化人才的缺少,决定把他调出来,让他协助林童,二人共同管理五千营的普通事务。 之后我将校尉人选的安排上报黄忠将军,得到了他的认可。 校尉人选确定后,我让这五个校尉分别安排他们下属的军侯、百人长然后上报给我,我同意之后再上报黄忠将军。 部队的骨架确立好之后,命令也都可以上通下达了。虽然有些部队人员还有缺失,等情况稳定之后,再从各地征召补充吧。 又过了几天,黄祖率领着水军残部从江陵赶到长沙来了,美其名曰助战。可谁都知道,周瑜的水师已经退往江夏南边的赤壁港。(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为了防止周瑜的再次进攻,黄忠将军命令我的五千营再次驻扎到巴陵,作为抵抗江东的前站。 我觉的这实在是个好机会,只要我们厉兵秣马,黄忠将军迟早有一天会率兵攻打江夏,为黄其将军报仇。那时候我就作为先锋从巴陵出兵,到时候再和周瑜一较高下。 长话短说。 回到巴陵,整顿军备,安抚百姓,补贴那些战死男儿的家属,林童忙的不亦乐乎。 可就在我们补充士兵,勤加操练的时候,从襄阳传来了军令,荆州与江东和谈了。 江东愿意让出江夏城,但需要将洞庭湖边两座小城巴陵和巴丘让给江东。且同意他们的水师暂时留在这里。 面对一座大城换两座小城的建议,刘表刺史同意了。我们接到军令只好从巴陵又撤回了长沙。 我心中郁闷非常,怎么说不打就不大了?黄其将军的仇不报了么? 后来我才知道,江东孙策的活跃表现,终于引起了袁术的注意,他向孙策借粮,孙策不与,他大怒发兵要攻占江东。孙策为了避免东西两头作战,决定与荆州和谈,并将江夏的主力抽调出来拉回曲阿助战。 江东故意舍弃江夏城,一来江夏离江东较远,兵少不足以防御,兵多则江东防御不足。 而且江夏战略之地在于水军咽喉,如今荆州水军新败,周瑜的水军刚好控制着长江河道,如果再能控制洞庭湖用来训练水军,那就更好了。 荆州并不缺乏能人,蒯良将军就首先上书劝刘刺史乘机攻打江东,孙策首尾难顾,不但江夏可以收回,还可以一鼓作气冲入江东之地,和袁术共分江东。黄忠将军也上书请战。但都被否决。刘刺史不愿意再动刀兵,接受了孙策的议和条件。蔡瑁又回到了江夏镇守。黄祖也率领着几千残军兴冲冲的回到了沙羡。 就这样,江东与荆州的第一次吴楚之战以两败俱伤的结局落下了帷幕。 我在城中却非常的郁闷,有时候又感到很失望。忽然有一天,徐庶先生从襄阳来这里看我了。以前我曾让人去找他,让他到巴陵帮我管理城池,他以帮助难民安排耕地为由拒绝了。先在清闲了许多,他又开始四方云游了。正好到了长沙了看我。 徐庶先生从襄阳赶来,我让他和林童他们相见,林童和徐庶先生两个人非常投缘。但是他带来的一个消息却让林童面色一天天阴沉。终于有一天,我在军中找了他一圈也没找到,问值班的士兵,他们说半夜时分,看见林将军骑马向北去了。 我大惊,赶紧去问徐庶他到底说了什么。徐庶面色深沉道:“刘刺史的公子刘琦要成亲了。新娘就是蔡邕的女儿蔡琰……”我没等他说完,冲了出去,骑上雪龙马,背上炎阳刀,一路向北追赶而去。 两天两夜后,我终于在距离襄阳城十里之遥的树林中追上了身背弓箭的林童。他的面色苍白,眼带透紫,肯定是两天没有合眼。 他没有我的马快,我冲上前一把将他拽了过来,用力一甩丢到了地上。骂道:“你这个混蛋,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 林童也不答话,从地上爬起,坐到一棵树下,眯起了眼。 我见状也跃下了马,走到林童身边坐下,缓缓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回刺史府去看看琰儿姑娘?为什么不叫上我,我可以帮你啊!” 林童闭着眼睛道:“进府很容易,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没必要牵扯进来!”我道:“恐怕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吧?从你不辞而别的举动中我就看出来了,你没有打算再回去,对吗?” 林童顿了片刻道:“我第一次见琰儿妹妹是在我六岁的时候,那一年我父亲送我去蔡先生家里拜师。我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缀花红衫的小姑娘,她留着两条小辫子,正在院子里读书。本来我不想上学,但是一看见他,我就决定再也不走了。为了能引起她的注意,我拼命的学习,终于有一天,我在诗赋会上难住了她,当时她惊异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兴奋了好几天。后来,我们慢慢的认识,熟悉起来,我曾经暗下决心,今生一定要娶她为妻,否则决不苟活。后来,我父按照我的心意向蔡家提亲。蔡邕先生也同意了。但是,我家突然遭变,父亲被董卓所害。幸得恩师舍命相救,将我们母子送出了城。我本来以为我和琰儿妹妹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但是上天又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决不能放弃,我不相信上天安排我们重逢只是为了让我看着她嫁给别人!所以我打算进府去亲口问问琰儿妹妹,她是心甘情愿嫁给刘琦的吗,如果是,我扭头就走,但从此我也没打算再活着。如果她是被逼的,我会带她离开,到一个世外桃源,清清静静的过一生。我的这点要求过分吗?”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如果换成是我的草儿,我的行动恐怕比他还激烈。我仔细想了想道:“我觉得没有必要去问!我们直接进去将人抢出来就是了。如果你问,我猜琰儿姑娘一定会说她是自愿的!” 林童睁开了眼,疑惑道:“为什么?” 我抓了抓脑袋道:“我也不是太懂,但是我感觉她应该会这么说!” 林童也醒悟道:“对啊,琰儿妹妹这么聪明,又时时刻刻为别人着想,她一定会这么说!但是,她真的喜欢过我吗?她从来没有亲口说过……” 我照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道:“是男子汉就把她抢过来!只要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就够了,男儿就应该用自己的手和刀去抢夺属于自己的东西!畏首畏尾的像个什么?” 林童毕竟从军久了,心中豪气也增长了不少。听我这么一说,他也坚定了信心。目光坚定了许多。 他想了想道:“我决定了,今晚就去把琰儿妹妹救出来,然后带她远走高飞!但是阿风,你没有必要再跟来了。我一个人就已经足够!” 我笑道:“算了吧,你的步战功夫我还不知道。你一个人进出刺史府绰绰有余。但是想再带个人出来,恐怕就难了!这点我比你强,我来帮你扛人!” 林童摇头道:“我是为了琰儿妹妹,为了自己的幸福。你又为什么呢?现在你的基础已经打得很好了,将来封侯拜将都有可能,不值得为我牺牲掉这一切!” 我哈哈大笑道:“你为你的幸福,我是为我兄弟的幸福。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情景吗?” 林童也笑道:“记得,那一天我去为母亲求药,结果在路边被人撞倒跌在了你的身上。当时我只觉得你身上像火一样滚烫。” 我也回忆道:“是啊,因为我的血是一直燃烧着的。当时我们都小,还很穷,几乎是一无所有。但是我们都在笑。现在的地位和财富都是这几年我们奋斗得来的回报。失去了有什么可惜?大不了从头再来,变的一无所有而已,这种生活我们又不是没过过。” 林童也变得激动道:“跟我一齐去,可能会被杀,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或者无穷的追击,还有你巴陵的那些兄弟,你不后悔!” 我笑道:“李默大哥说过,只要觉得目的够重要,就一定得有付出一切的勇气。为了你,值得!至于我那些兄弟,他们没有我照样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是你若没有我,说不定会死!” 我们两人把手紧紧握在一起。我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叹,当江山和美女让你二选一的时候,人们往往选择江山,因为有了江山之后就自然会有无数的美女。所谓的美女在这些天下英雄心中只不过是生命的点缀。有几个英雄肯为她们付出生命?直到我遇见吕布大哥,看到他为了貂蝉姑娘甘愿牺牲一切的行动时,我才明白,这才是真性情的血肉男儿。现在林童也是一个,能够帮助这样的好男儿,是我一生的荣幸。 ------------ 第六十七章 :逃离襄阳 刺史府的刘小姐与向善公子的婚事因为战争的缘故一直拖到了现在,正好刘琦也有意成婚,于是两场婚礼订于同一天举行,很是轰动,襄阳城里都在谈论着这件大事。 婚礼是在后天,但现在整个襄阳城都动了起来,一幅喜气洋洋景象。我有些怀疑刘刺史同意与江东议和就是为了抽出时间来为儿子、女儿准备婚丧嫁娶!但是我们长沙那些战死的将士尸骨还没有寒啊! 从各地来的将领和官员络绎不绝的到来,其中自然有我们长沙的官员,黄忠将军因为悲愤没有来,刘磐太守和黄襄将军作为代表而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尽量的避开他们。 按照林童的计划,我们先休息了一天,勘查地形、安排器具、养精蓄锐,待精神恢复后,便连夜潜入了刺史府。 没心情观看府中的彩灯红绸,悄悄的摸到琰儿姑娘的房间击倒里面的婆子丫环,林童撕下面巾,露出了脸庞。 琰儿姑娘激动地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我赶紧劝他们少叙情,敢紧走。 琰儿姑娘露出了犹豫,我不等她说话,轻轻照她后脑勺一磕将她打昏,扛起来就走。 我们飞身向府外跑去,到了外面,我让林童带着琰儿姑娘先去城门口等我,我反身又跃了进去,既然我已经豁出去了,那么草儿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于是我故伎重演将熟睡中的草儿也扛了出来。 这时醒过来的婆子丫环正大呼小叫,整个刺史府顿时戒了严。我乘乱带着草儿向外逃。 正当我要跃过墙头的时候,忽然一只飞箭从背后射来,我扭身抬脚将箭踢飞,一个声音大叫道:“在墙头,别让他跑了!” 我急忙跃下,一溜烟向城门口跑去。 我到得北城门,见到林童,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旦被人发现,便由林童带着蔡琰和草儿骑上我们藏在林中的马向北逃。而我则背起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稻草人,从城中穿过,从西门突破,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待机而逃。 此时城门未开,我们在城墙上作别。林童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你一定要活着!我们在洛阳会合!” 我点了点头,让他照顾好草儿。林童抱起蔡琰和草儿跃下了城墙,向林中藏马的地方而去。我也赶紧背上稻草人向西门飞奔。 正当我奔跑间,只听见后面马蹄声大作,一队骑兵举着火把向我追来,并大声招呼其他的同伴。 我大惊,想不到刘表将他的亲卫营精锐骑兵都用上了。他们边追边射,我靠着自己的耳力好,在前面边跑边闪。眼看就要被追上,幸好也已经到了西门,我折身从甬道向城墙上跑,城墙上早有人防备,但我冲上前去,一脚踹翻一人,纵身跃下了城墙。 那些骑兵急忙呼唤开城门,我也就利用这个机会,找到了我藏在城外的雪龙马,一跃而上,策马飞奔。 正所谓欲思其胜,必虑其败。我和林童早考虑到万一被发现的情况,所以决定在北门放两匹马,在西门放一匹马。但雪龙马该放在哪边呢? 最终我决定将它放在西门,如果我们行动顺利,没有雪龙马的神速,我们依然可以脱险,即使失了匹宝马也值得。万一我们被发现,被迫实施第二步计划,那么西边的雪龙马就能救我的命。好钢就应该用到刀刃上。 我策马西奔,身后骑兵紧追不舍,他们见我怀中抱着一个女子,以为是蔡琰,大叫大嚷,并伴随着弓箭射出。 我的雪龙驹身体长大,速度也比一般的马快,但是目标也大,在月光下看的更是分明,跑出数里,马**上便扎了好几根箭,幸好它身强力壮,才没被敌人追上,忽然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条河宽有六七丈,水流急促,其波甚紧,这便是檀溪。对于在襄阳生活了三年的我,对此当然非常熟悉,当时挑选路线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一点,我的骑术不精,只要马儿能够把我载到溪边,我就可以顺利的利用水遁逃的无影无踪。 于是,我赶紧下马,在雪龙马身后一拍,任它奔走而去。我和它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接着我抱起稻草人,跃进了深深的溪水中。当那些骑兵追赶到这里的时候,在黑黑的河水里,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而已。 中午时分,我已经逃出了很远,即使有追赶、搜索的骑兵也被我轻易的躲过了。这里树林茂密,野草丛生,想找人实在太难了。 正在我得意地窃笑时,忽然从树上落下来一物,我双耳耸动,闪身躲过,一个大柿子烂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看,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小八字胡,穿着一身儒袍,拿着一把奇小的芭蕉扇的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大惊,以为是猴子成了精,并穿着人的衣服来此吓人。 于是紧握刀柄吼道:“你是什么妖怪?在此想要害人吗?” 那人嘻嘻笑道:“你这人好没礼貌!但宽宏大量如我自然不与你计较。但请去其他地方偷笑,莫在此处打扰老朽读书!” 我心中暗笑,这个人不但长得可笑,而且说话也是这么可笑,他的样子虽然显老,但年龄恐怕也不会超过三十,竟然自称老朽,难道他真是是个千年不老猴? 于是我笑道:“阁下年龄几何?为何自称老朽?还有,你说我打扰你读书,你的书在何处?我怎么就没看见?” 那人嘻嘻一笑从树上跳下,摇着自己的小扇道:“老朽今年二十有七,至于书,天地万物皆为我书,花草树木都是我师。聪明如我者世间几人?你不能理解也很正常啊年轻人,千万不要自卑!” 我听的直翻白眼,但我对他身上的装备很感兴趣,特别是那个奇小的芭蕉扇,整个扇子只有拳头大小,扇柄更短,只有两三寸长,那人就是用几根手指捏着来回的扇动,在这个比较寒冷的冬天里不停的摇来晃去。 还有那身儒士的服装,作工很是讲究,但是穿在面前这身高七尺的男人身上,却给人一种猴子成精的感觉。 但是现在我正逃命,哪有工夫在这里跟他瞎耗,于是我猛咳几下,收回自己心中的笑意道:“请先生原谅,我本无意,我现在就走!” 那人抬手阻道:“且慢,前来抓你的官兵就在前方的村庄内,你想去落网吗?” 我心中一惊,继而冷冷道:“阁下这是何意?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官兵为何要抓我,我可是良民!” 那人嘻嘻笑道:“良民会穿着夜行衣,浑身水渍的来到树林里偷笑吗?风翼将军!” 闻听此言,我的第一反应是双耳倾听周围的声音确定周围是否有危险。(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发现周围并没有埋伏时,我才心中缓和,静静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摇着小扇道:“襄阳城中黎明时分就开始了对你的通缉!罪名是私闯刺史府,意图行刺!半个时辰前就有官军到我们这里贴出了告示,悬赏三千两噢!” 我心中开始疑惑,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我呢?但后来想想也不奇怪,城中的侦查部队也不是吃干饭的,我们在襄阳城又住了一天,难免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只要他们抓不到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我的罪名,看来刘表是怕丢人啊。但眼前这人怎么一眼就看出是我呢?我疑惑的看着他。 那人嬉笑道:“明察秋毫如我者,世间几人?明。。。查。。。。秋。。。”他还和着曲调唱起来了。 我赶紧向他拱手,求他歇歇嘴,万一把官兵再招来就不好了。 我躬身道:“在下确是风翼,敢问先生大名?” 那人忽然满脸严肃,厉声道:“君可闻凤雏、卧龙,堪比管仲乐毅之语!” 我本来想说不知,但看他那满脸严肃的样子,怕他生气又唱起来,于是忙道:“听过,听过,很有名啊!我听过很多遍!” 那人闻言乐开了花,笑道:“你瞒你说,在你面前的就是被人敬仰的凤雏---我,庞统,庞士元是也!” 我是一个武者,哪里听过这些名字,但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于是捧场道:“先生大名真是如雷贯耳,让小弟佩服万分,能够在此得见,真是我三生有幸!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去登门拜访,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我拔腿就要跑。 谁知庞统竟然还当真了,满脸笑意道:“那太好了,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来,来,我领你去看看,以后来拜访我就到此处!” 我心中暗自叫苦,结果被庞统拉着进了一个竹林中的庄园。 这座庄园占地不大,却非常精致,里面的松、竹、石、水位置都是恰到好处,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置身于其中不禁将外面世界的残酷都忘得一干二静,我不禁心生向往,如果我和草儿将来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一辈子,那该多好啊。 正想间,从屋里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几下。 庞统笑道:“老叔,这是我的一位崇拜者,我引他进来认认门,你没什么事吧?去帮我做饭吧!我得招待客人,腾不开手!” 那个中年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削在庞统脑袋上,吼道:“子曾经曰过:非礼务视,非礼务听,非礼务动!这是你的客人,按照礼仪,该你来照顾一切,包括做饭!但我看你可怜,忙不过来,就委屈我自己暂时帮你接待客人吧!公子请进屋,我们屋里喝茶叙谈!请!” 我看他这么客气,赶紧谦让,进了里屋。庞统见状无奈的向厨房跑去。 分宾主落坐之后,两个年轻漂亮的侍女端着两个精致的红木盘轻盈的走来,将两杯热茶放在了我们面前。 我心中越来越好奇,天下还有这样的叔侄俩,放着家里这么多仆人不用,自己下厨做饭,高人行事难道就是这么奇怪。 这时,那位中年人和我搭话,我急忙躬身应答。通过攀谈,我才知道,此人姓庞名德字山民,因为在此地德高望重,因此人人都称他庞德公。他和庞统是亲叔侄,自己比庞统大十五岁,父母死的早,他跟随大哥长大,长兄如父。也因此他和从小看着长大的庞统关系特好,常常乱辈,却也不以为意。 数年前庞统之父母丧,叔侄二人便相依为命。庞德公说到激动处,放声痛哭,叹息兄嫂早亡,自己和侄儿至今未婚,上天不公等等,我也不禁同情起他来。 不久,饭菜做好,我尝了一口,味道甚佳,不禁对庞统的厨艺大加赞赏,庞统面有喜色,斜视其叔。 庞德公也不示弱,二人目光凌厉相对,持久不散。 我饿了一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开肚皮大吃大嚼起来。等我吃饱摸着自己圆圆的肚皮打嗝时,他们两人还在对视。 我由衷的喜欢他家这种吃饭的风格,可以让客人尽情的吃个够,而没人抢,痛快。 不久,天快黑了,庞统让我在此处住下,而我也贪恋他做的美食,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半夜时分,我忽然听见有敲门声,不一会,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稳重的声音道:“请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故人求见。” 接着听见一个响亮嗓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不必了,水镜老弟你深夜来看望愚兄,我敢不倒履相迎,真的,你看我的脚,没穿鞋,真的没穿……” 那几个人哈哈笑着进了庞德公的屋子。 不一会儿,庞统来到我的门外道:“老风,出来一下,给你介绍两个朋友,我知道你醒了。出来吧!” 我不禁佩服起庞统的智慧来,他那看似幼稚的表面下,隐藏着大智慧。他肯定是想到以我的功夫和警惕性,肯定已经发现有人进来,而他又怕我多疑猜忌,所以半夜叫我去。可见此人是个心细如发,而且懂得为别人考虑的人。 我急忙走了出去,笑道:“我是早醒了,但是有一个请求!你可以叫我小风,或风翼,不要喊我老风,很难听啊!” 庞统笑道:“没问题,老风,我明天就改如何?” 我苦笑道:“好…好吧!” 我到了客厅一看,里面除了庞德公外,还有一位中年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二目如电,似乎可以看穿人的一切。他正看着我捻须轻笑。在他身边还有一青年,估计也就十七八岁,他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他也仔细的审视了我一会儿道:“徐元直所推崇之人也不过如此!”。 庞德公淡然一笑。我心中一灵,徐元直,难道他们说的是徐庶? 我用心一想,也是,很可能这些人都是徐庶的朋友,而且徐庶以前一定在他们面前为我说了许多好话。难怪他们对我这么好。 那个中年人摆手对青年道:“孔明不可无礼。我观风将军蕙质兰心,非常人可比。前程不可限量啊!” 这些表扬的话我虽然爱听,但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后来经过介绍我才知道,那个中年人复姓司马,名徽,字德操。号水镜先生。那个青年是他的弟子,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号卧龙先生。 我听的有些吃惊,水镜先生?难道是黄其将军的师傅?我不由得尊敬起来。而且他们还是徐庶的朋友,我就更不可无礼,连忙躬身施礼。然后我们就谈了许多话。 我觉得那个叫孔明的人虽然有神仙之貌,话语也非常在理,但是眼神中总有一股俯瞰别人的气势,我很不喜欢。 不知不觉中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世间什么东西才是最强大的? 我已经被他问的有些烦了,特别是每当我回答不上来,或回答的不如他意时,他嘴角的冷笑,更是让我难以忍受。 我是没念过多少书。但我生活这么多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时时刻刻要尊重别人,难道他这样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竟然连这个常识也不懂。 于是,我随口答道:“是武力!……” 孔明道:“错!智者以知识打天下,故有姜尚兴周八百年,张良兴汉四百载。仁者以德治天下,故有仁者无敌之说。哪里是什么武力?” 水镜先生点头微笑。 我看到他们的态度,心中火大。于是站直身体道:“请问阁下是否聪明的智者?水镜先生是否敢当仁者之称?” 他们笑道:“某虽不敢称此,只是得窥门径耳!” 我在他们语落的瞬间,已经拔刀出鞘,从他二人头上削过。然后归刀入鞘。他们一愣,只看见我的手放在刀柄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二人的发冠已散,他们吓得面色苍白,接着头发慢慢披到了脸前挡住了眼睛。 我大声道:“请问二位,你们的智与仁在我的刀锋面前有何作用?我若想杀你们眨眼之间事!你若想杀我,须待何时?但凡世间事,皆围绕武力而行。姜尚兴周靠的是西祁数万精壮。张良兴汉靠得是辖下百万雄师。朝廷稳固靠的是边疆士卒拼命。哪一样离得了武力?武者习武是为了获得武力;文人读书是为了运用武力;朝廷养军是为了控制武力;百姓安生是因为恐惧武力。哪一样不是围绕武力而行?所以,世间最强的东西就是武力!绝对强大的武力!” 说完,我也不顾及他们的反应,信步走出了客厅。 刚走出客厅我就后悔了,自己一时冲动怎么连黄其将军的师傅也得罪呢?不禁感到非常自责。 不一会儿,庞统跟了出来,笑道:“小风啊,哥哥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让孔明在我面前出这么大的丑,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嘿嘿,看他以后再敢在我面前显摆!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看到庞统那可笑又可爱的样子,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笑着跟他向厨房走去。 ------------ 第六十八章:分道扬镳 第二天,水镜先生和孔明就早早的走了,我也没出来和他们告别,省的尴尬。 后来我向庞德公道歉,怪自己言语不周,将他的朋友气走了。 庞德公哈哈大笑道:“贤侄客气了,水镜向来自负,这次让他吃点亏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且我和他是多年的交情,不会因这点小事而不快,你放心好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他问起我私闯刺史府的事,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林童的去向我却没说,并不是我不信任他们,而是没有必要。 他们听完连连夸我有义气。接着齐声问道:“那个蔡琰姑娘美不美?” 看着他们两个色迷迷的样子,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不娶妻。 在这里住了两天之后,我便打算要走,庞统和庞德公看我执意要走也不好再阻拦,便领我到后院去选一匹马代步。 我刚走到后面就听见马儿的嘶鸣,似乎很熟悉,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我放生的那匹雪龙马。 我喜出望外,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庞统道:“那天清晨,我看到一群官兵牵着一匹受伤的白马,那马虽然被套依然不断左冲右突,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匹好马,于是花大价钱从那些官兵手里买了过来,牵到后院给它疗伤。原来是你的马,真乃天意!” 我急忙谢过,抱着马头细细的抚mo,雪龙马也欢快的嘶鸣起来。 庞德公自言自语道:“可叹孔明一直标榜仁者无敌,却不知真正的仁者就在眼前!马儿尚能识得,而你却不能,可叹,可惜!” 我告别他们一路飞奔向西,打算从房陵转道向北,经南乡、武关,再折道向东过弘农,渑池,到达洛阳。一路上不敢耽搁,十天后,我依约到了洛阳城。 洛阳因地处洛水之阳而得名。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古代伏羲、女娲、黄帝、唐尧、虞舜、夏禹等神话,多传于此。相传伏羲氏便是根据河图和洛书画成了八卦和九畴。并形成了以洛阳为中心的河洛文化和河洛文明。 这里原本的特产是丝绸和小麦。但自从董卓焚烧洛阳迁徙百姓入长安后,这里已经是人烟稀少,荒草满地,豺狼蛇蚁横行于世。 洛阳城里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和残垣断壁。城内居民不过数百家。每日在城墙外耕种,于后山砍柴度日。 我看到林童和草儿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荒废的院子里烧火做饭。他们看我安全脱险也都非常兴奋。现在诸侯割据,刘表的实力也就是局限于荆州而已,到了这里,我们再也不必担心追捕了。 洛阳是林童和蔡琰的家乡,这个院子是当年他们一起读书学习的地方,虽然很破,但是稍加修饰之后,也可遮风避雨,只是这里的气温比起襄阳冷了太多,一到晚上,冷风吹得人心惊。 我还好些,草儿有些受不了,我将被子都裹在她的身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之后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望着那广袤的天空,听着怀中草儿轻微的呼吸声,我兴奋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商量以后的出路,林童认为留在洛阳城里无益,他想去山里隐居,琰儿姑娘爱静,也同意。 虽然草儿不能适应这里的寒冷,但是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去,所以就一起到附近的周山去。 我和草儿一起骑着雪龙马,每当马飞驰时,她都吓得闭上眼,用力向我身上靠,而我就借机把她抱的更紧,我心中偷笑,时不时地让马儿飞奔一段。 林童和蔡琰在后面两马并行,不紧不慢的跟着。有时我向林童偷偷示意,但他面色微红,仰头看天,终究没有胆量提出和琰儿姑娘同乘一马的要求。 我们在周山的半山腰安了家。 林童负责去山中打猎。现在人少兽多,所以食物暂时不成问题。我就在山中砍伐树木,以我现在的刀法,砍断树木已经非常的轻松,我用砍来的树木,按照巴陵军舍的制作方法,先将原木剖成两半儿,制成筑板,然后在两层筑板中间填泥夯实,制成屋墙,然后再加房顶。 我们一共制了五间房,我和林童一间,草儿和琰儿一间,还有一间厨房兼饭厅,一间储藏室,一间马屋。 为了防止外面野兽进来,我在房子周围十丈方圆用原木制做了高三丈的围墙和结实的木门。 生活安定下来之后,我就常和林童上山打猎,草儿和琰儿在家做饭,或者用我们打来的野兽皮做衣服。 林童用枣木和虎筋为我制作了一张弓,弓箭也是自制的,这样打起猎来才方便。 而我也不得不跟着林童学习箭术。 起初我以为射箭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有足够的劲拉的开弓就行了,谁知一用才知道,原来想要射中一样东西是这么难。 后来在林童的指点下我发现射箭其实和练刀也有很多相同之处,比如,眼力、力量和气。射箭和进刀一样,必须要有凌厉的眼神,可以看准动物停顿的瞬间。 拉弓需要一定的力量,力量越大的人,越能很好的保持弓的稳定。弓越强劲,射程越远,威力越大,但是需要的力量也越大,相传黄忠将军可以开五石的弓,那是何等的强劲。 还有就是气,一呼一吸之间的波动就会在手头上产生轻微的震动,从而影响精确度。所以射手们发箭前往往是深呼一口气,直到弓箭射出才会松气。 但是这样容易伤元气,时间长了就会特别累,真正的高手特别注意调节自己的呼吸,当体内真气运行的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的时候,呼吸间的波动已经几乎为零了,这样不但可以加快射箭的次数,而且使得元气消耗很小,从而坚持更长的时间。 为了不让林童耻笑,我每天一空下来就练习拉弓,首先让自己的真气和拉弓的姿势配合默契再说。 一个月下来,我已经可以非常稳当的射中固定的箭靶了,于是飘飘然,感觉自己真是学武的天才。 但是每天打猎的成绩却是非常可怜,如果是我自己一人在这里生活的话,估计早就饿死了。 打猎过程中,本来我已经瞄准了,可那些小兔、小鹿一动一动的老是让我射偏。 我抱怨说这些东西老是动来动去怎么射的中! 林童说那好办,他搭弓上箭,一下儿射中它的脑袋,将其订在了地上,笑道:“好了,这下它不动了,你射吧!” 我顿时没了言语,看来我得好好研究一番了。 林童劝我道:“箭术不但需要眼力好,而且特别讲究经验,只有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才能研究出个门道,不要急!”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也就不急于求成了,反正有他在,我们肯定饿不着。 但是每天吃肉也让人心烦,幸好草儿的厨艺不错,琰儿姑娘也在她的调教下手艺见长,但这也不能持久,于是我就经常骑马去很远的城镇将吃不完的野味卖掉,买些米面和盐回来。 不知不觉,我们在山中过了新年,那一天山中下起了大雪,我们聚在一起,围着火炉赏雪烤肉,我忽然心中一动,牵着草儿的手,骑上雪龙马向山顶奔去。 白白的雪将整个山头染成银色,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树上的积雪在我们马匹的震动下簌簌直落。 草儿披着那件自制的狐皮裘,我紧紧地抱着她,乘马站在山头,俯瞰山下一片莽原,心情舒畅。 草儿头贴着我的肩膀,闭着眼睛。我们良久没有说话,静静的体味这种互相温暖的感觉。 慢慢的雪在我们身上积了一层,马儿也轻轻叫了一声,我才轻轻的在草儿耳边说道:“嫁给我好吗?” 草儿的身体颤抖了几下,满脸通红,扭身看着我道:“嗯!” 我静静的说道:“我这人命不好,又穷又懒,但是我很幸运,能够遇到你,从此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跟着我这样吃苦受罪了,你愿意吗?” 草儿点了点头道:“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你知道吗,那年第一天进刺史府我哭了一个晚上,我知道我不能为你做什么,所以我只能让自己尽量不拖累你,但是和你分开的感觉真的很痛!我再也不要经历那种感觉了。” 我眼睛有些湿润,我心中暗暗发誓,我们从此再也不分开。我要好好干活,多挣点钱,让她过上好日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当我们商量着婚礼的事情慢慢到达小院儿门口时,我忽然发现门口步迹混乱,大门紧闭。 我心中一惊,连忙下马,纵身跃上墙头向里偷看,只见一对衣衫华丽却破烂不堪的男女正在火炉旁放口大嚼,林童和琰儿姑娘站立在他们身旁。 在门口有数个全身铠甲的人走来走去。我心中疑惑,但也顾不得细想,一个鹰展跃向一个士兵的头顶,依靠下落的劲头将其踹翻在地昏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围了过来,被我三拳两脚放翻,忽然背后一凉,我感觉出这是刀锋的寒气,急忙旋转身形并使出了拔刀术,一声脆响,一个满脸威严的将军模样的人连退三步,手里只剩下半截环首刀护在胸前。 我们刚要再动手,林童喊了起来:“且慢动手,都是自己人!” 我向那将看了一眼,急忙向林童跑去,他见我来,急忙向正在火炉旁大吃的少年道:“陛下,这便是我的好兄弟风翼,原为襄阳定南军将军!” 那个破烂少年看了我一眼,便又低头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好…好…你们救驾有功,都是功臣!…朕一定重赏你们…好吃…” 林童赶紧向我示意让我参拜,这就是皇帝?真是让人太失望了,若是在以前军中时,我还会心潮澎湃,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了草儿,打算安闲地生活,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向他简单的行了礼,转身向门外走去,草儿还在外面受冻呢。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和草儿上山之后,便来了一个将军和五个士兵保护这一对十一二岁的少年夫妇来院里投宿,并求粮。 林童开门一看便认了出来,那个少年正是蔡邕先生最小的弟子,原为陈留王,现为大汉献帝的刘协。 二人想见抱头痛哭。刘协诉说自己不堪忍受李傕郭汜的欺凌,在太尉杨彪,太师董承的帮助下拼命逃回洛阳,结果在半路被李傕郭汜兵将追杀,狼狈不堪,幸得身边的忠臣皇甫骊领御林军拼命保护才逃脱,至今已经两日没有进食。 林童赶紧将食物奉上。刘协和他的伏皇后、董贵妃也顾不得颜面和威仪,放口吃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我回来了。 听完他们的介绍,我才知道,和我拚刀的那人原来叫皇甫骊,确实有点本事。 我在和他打过一次招呼后,就刻意躲开了,只希望这群人尽快走,不要扰乱我们的生活。 谁知,事与愿违,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这里,吵吵嚷嚷,甚是热闹。 而我和草儿为了避开他们便和我的雪龙马待在了马棚里亲亲我我,胜过跟他们在一起低头哈腰。 第二天清晨,忽然听见山脚下杀声震天,屋里人声更加嘈杂,并夹杂着哭声,我出于好奇,跃上墙头向山下看去,只见山下枪刀映日,金鼓震天,当头一将马上持枪,背后一面大旗,上写一个李字。 他们将山围而不攻,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我正在观察间,那个叫皇甫骊的人走到我的面前道:“风将军,圣上有请!” 我从墙头下来,向他拱了拱手便信步向屋里走去,我跨步进门,那里面的一群老头马上对我大声叱呵,说我没有规矩。 那个少年刘协道:“无妨,风将军,我听林司徒说你是天下少有的猛将,现在朕正处于危难之中,请将军不辞辛苦,为朕击败山下的乱贼!” 林司徒?我看了看站在刘协身边的林童,难道说他已经被封为司徒?司徒位列三卿岂是普通人可以当的?就算是林童与皇上是旧相识,林童又出身显赫,再加上救驾之功,但也有些太过了,这对林童未必是件好事啊。 我看出他眼中的笑意,看来是真的。 于是,我躬身道:“圣上夸奖了!在下乃一介武夫,空有蛮力耳!若要破敌,必须智勇之士,请圣上明鉴!” 刘协看了看身边的林童,接道:“风将军不要谦虚,朕现在就封你为振威将军,统领朕现在所有的军队,望将军马到成功,壮我大汉皇威!” 他竟然连大汉皇威都搬出来了,我若再推辞,那群老头估计又要七嘴八舌了。 于是我行礼道:“谢圣上恩典!”。 之后我让皇甫骊将所有能上阵的人都找了过来,连同三个年轻一点的太监,总共才七十八个人,可是山下敌军至少一万众。这仗可如何打? 我正在犯愁,一人转到我的身侧道:“将军可知山下之贼是谁?” 我忙说不知。 那人弗须笑道:“此人姓李名乐,是终南山中落草的贼寇,近日被李傕郭汜收买,故而在此截杀我等,以待二贼矣!” 我看此人谈笑间不露声色,话语清晰而透彻,顿生仰慕之心,急忙行礼道:“在下风翼,敢问先生大名?” 那人急忙将我搀扶道:“罪臣贾诩,字文和,将军只需呼我字便可!” 我躬身施礼道:“贾先生客气,适才先生所言似乎另有深意,可否明言教我?” 贾诩点了点头道:“李乐草寇,见利忘义之辈,为利来,必为利往!将军只需许其高官厚禄,其人必反戈。且终南山三寇李乐、韩暹、胡才,各怀心思,见利忘义。我们再修书韩暹、胡才,同样以利诱之,令其阻击李傕郭汜,则我等可趁机进驻洛阳。然后发出敕令,令山东诸侯进军讨贼,大势可定。但可惜我曾随李傕,乃戴罪之身,圣上不肯听吾言!” 我道:“先生之言甚是,请为我带笔写信给韩、胡二人,我现在就下山去对付李乐!” 说完,我让皇甫骊带着那七十八个人和我缓缓的下了山,他们在我身后一字排开。 我在前面骑着雪龙马,肩扛炎阳刀,大喝道:“山下何人?为什么拦截圣驾?” 李乐生的獐头鼠目,在旗下嘿嘿笑道:“终南山大王李乐是也!你是何人?” 我不答话,策马向他冲了过去,李乐也不含糊,挥枪向我迎来,在二马相错的瞬间,我长刀劈下,刀锋灌注着我十分真气,一刀将他的长枪斩断,之后刀交左手,右手一伸拽住他的披风,用力一拉,拽到了我的马上,旋归本队。 他的那些人马见状吼叫着就要冲过来,我大喝一声,右手将李乐高高的举过头顶,左手长刀平伸,那些人气势为之一缩。 我朗声道:“若有敢前者,我将李乐碎尸马前!” 李乐仰面朝天,在我的手中来回的扭动却无法挣脱,见状也急忙大喊:“不要靠前,退回去,退回去……” 皇甫骊见势大喜,急忙令那七十八个人横在我的马前,防止敌人射箭。 我也将李乐放下,挡在我的身前,轻声道:“我听说李傕郭汜许你高官厚禄,但不知你若战死,他们如何补偿你?” 李乐哀求道:“将军饶命,我只是一时误听人言!我保证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笑道:“那倒不必,你今生作孽太重,我来送你一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乐哭道:“将军千万不可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孩子。我若死他们可怎么活!” 我笑道:“这好办,白波帅韩暹、胡才已经来书信说愿意投靠朝廷,皇上准备封他们为大将军,并赏金万两。我只要通知他们,让他们将你家里的老小一起杀死,这样不就可以让你们一家团聚了吗?” 李乐闻言大惊,慌道:“我若死,我那一万多弟兄必定会群攻上山,将你们全部杀死!你怕不怕!” 我摇头叹道:“可怜你空有将军之名,却不知士卒多已投靠韩、胡二人,他们二人垂涎你的部队久已,在书信中就说要皇上将你的兵马全部分割给他们,可怜你还蒙在鼓里!” 李乐惊道:“他们两个真的已经降了?…….” 我道:“英雄当识时务。现在皇上马上就要回到洛阳,山东诸侯的百万兵马很快就要赶来勤王,李傕郭汜二人现在是众叛亲离,兵少粮缺,否则也不可能收买你!他们马上就要灭亡,意图谋反弑君,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作为帮凶也得如此!” 李乐放声大哭求我放过他,他愿意戴罪立功。在他百般恳求下,我看时机已到,便封他为横江将军,划归我的手下,常伴我的左右。 他非常兴奋。接着我让皇甫骊将那一万贼中进行了整编。皇上及众大臣见围兵已解非常高兴,任我为护军将军领兵护卫他和群臣前去洛阳。 我奏请皇上将贾诩先生任命为我的参军,皇甫骊为副将,李乐为我的亲卫将军,浩浩荡荡的向东进发。 行无数里,后面一支大军赶来,我见状不敢松懈,急忙令部队摆阵,但那些贼兵平时很少训练,更谈不上摆阵,正在混乱间,那只人马到前,当头两将滚鞍下马,见刘协便拜,原来是杨奉将军和董贵人的父亲董承。 皇上让我和他们相见,大夸我的勇猛,我们互相见礼。 我忽然看到杨奉的背后站着一人,身高八尺,和徐悠长的很像,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徐悠一直念叨的哥哥徐晃徐公明。 我和他一见如故,谈起了徐悠,他也非常感慨。 不知不觉,我们就进了洛阳城。 军兵们忙着开始收拾皇宫,而我开始考虑以后的出路,于是去找林童,但是他很忙,连去了三次才找到他,我问他还想不想一起去山中隐居。 他面有难色道:“我家世代为官,能够辅佐皇上整顿朝纲也是我父亲的遗愿,所以我决定留在皇上身边帮助他!” 我怒道:“现在天下混乱,群雄并起,绝不是你一个书生能改变的了的,我们干嘛还要趟着浑水?” 林童深沉道:“正因为如今天下大乱,才更需要我们协助皇上重振皇威,平定乱世,这样才能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一人安逸却陷天下于不义,我不齿如此,琰儿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我的心情你不能理解!” 我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咬了咬牙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林童坚定的摇了摇头道:“阿风,我希望你也留下,现在皇上正在用人之际,皇上对你也很重视,有你我辅助他,一定可以平定这个乱世,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我也可名垂青史!”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狠狠的吐出来,冷冷道:“人各有志,我不强求,祝你成功。我是个很平凡的人,没什么奢望,只想和草儿平静的生活!后会有期!” 说完,我转身而出,连夜和草儿骑着雪龙驹向南而去。 ------------ 过年回家 向大家请一个月的假,过完年回来接着写。谢谢。 ------------ 第三卷:落雨 ------------ 第六十九章:客栈偶遇 我和草儿一起离开洛阳,向南而行,周山已经不能再回去了,荆州的麻烦还没有了,也是回不去的,到哪里好呢?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安身之所吧,从洛阳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朝廷赏赐的财物,暂时应该没有生存之忧,可若无可以安身立命,清净自然的地方,心中总是没招没落的,没有安全感。 有人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可是,现在许多高明的人都喜欢隐居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甚至有一些学子为了自抬身价,故意隐居在深山,却不时的出来遛一圈,告诉人们他就在某某山的某某沟中第几棵树旁边的山洞或草屋隐居,外号某某某,从而渴望别人来找他出山。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隐居的目的是为了避开世俗的困扰,安静自然的生活,男耕女织,养鸡喂狗,生儿育女,安闲终老。大隐于市井确实很难被发现,在太平盛世还可以,但在乱世,市井更容易被卷入战争之中,哪里还能达到隐居的目的。 所以让我选,我也会选择安静的深山。但这样没有被战火所扰,且适合居住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得看自己的缘分能不能碰到了。 我们急行了一天,在太阳依薄西山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岔路口,冬天百草枯萎,加之天灾人祸,数里没有人烟,很是荒凉,一眼看去像是看到了天边。我看了看这两条在荒野中延伸到远方的小路,咧嘴笑了笑。 草儿和我坐在雪龙马上,我怀抱着她。草儿听到我的笑声,微微的侧了侧脸道:“翼哥哥,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走啊?” 我干咳了两声,却不知如何回答,我少小从军,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即使后来护送商队的时候也是由糜芳的商队领路,对于中原的地势我却知之甚少,现在身边没有兄弟,让我单独和人出行,对于道路和地形的迷茫,让我顿感无助。 好吧,我承认我是迷路了,但是在草儿的面前我怎么能承认自己无能呢?却一时间想不出好的说辞,于是支吾道:“这个…呵呵….应该…嘿嘿…” 草儿闻言回过头来笑道:“你不会是不知道怎么走吧?我们迷路了吗?”说完抿了抿自己的小嘴,却挡不住酒窝中透露出的十足笑意。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急忙转移话题道:“你还笑的出来,天快黑了,不担心吗?” 草儿用力向我身上靠了靠,后背紧紧的贴着我的胸膛,脑袋向后微仰靠在我的肩头道:“我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走到哪里都一样,天再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我心中一暖,这话说的真是让人舒心啊。男人就应该是一棵参天巨树,站立在她身旁为她遮风挡雨,抗拒霹雳闪电,这是我们的责任。而能够得到她的认同,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幸福。 沐浴在幸福中我也心情释然,既然如此,走哪条路已经无关紧要了。我猛的一夹马腹,雪龙马会意,选了一条直冲自己的小路奔跑了起来。 天色依稀黑下来,也越来越冷,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中掌着六盏大油灯,店里面积不大,规规矩矩的放着六张大桌,其中一桌几个粗狂的汉子正在吃喝叫嚷。 掌柜的在柜台上拨打着算盘,感觉到我们进门时的冷风,抬起头来,眼睛瞄了瞄我们的包袱,之后是高大的雪龙马,立刻喊道:“小二,快来招呼客人!”说完这些,他才上下打量了下我和草儿,道:“客人快进门,外面冷的慌,屋内暖和!” 一个短小精悍的小二肩头搭着毛巾,踩着小碎步,快速的迎到我们面前,接过我手中缰绳道:“客人请进屋自做,我去将马儿牵入后院马棚,好草好料,您放心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和草儿进屋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掌柜的笑呵呵的为我们端来一壶热茶,笑道:“贵客远来,先喝杯热茶暖暖!” 我抬手谢过。掌柜又瞄了一眼我们沉甸甸的包袱,退了回去。 我给草儿倒了一杯茶,草儿双手接过笑咪咪的捧着却不去喝,我也倒了一杯自喝了,看到她的举动笑道:“怎么不喝?老捧着干嘛?” 草儿笑道:“暖手啊,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变暖和了?”说着放下杯子,双手捂在我的左右脸颊上,果然是暖暖的。 草儿道:“一路上怪冷的,看,你的脸多凉,给你暖暖,呵呵” 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女孩子的心思果然比我要细腻啊,她看到一杯热茶首先想到的却是为我带来一点温暖,我却只想着去喝,这就是差距啊。 由于自尊心在作怪,我干咳一下道:“好了,好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草儿抿嘴忍笑环顾了一下四周,掌柜的还在低头打算盘,旁边那桌的汉子很都在仰头喝酒,于是耸了耸肩道:“没人看见!” 不一会儿,那牵马去后院的小二回来了,紧到我们跟前道:“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我道:“有什么好吃的吗?”我这个人别的还好,就是嘴馋。 小二报了一堆菜名,我选了几样,又点了些汤饭。 不久热菜热饭上来,我和草儿吃了两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不禁夸了两句。 草儿不服道:“我也会做!” 我呵呵笑道:“等咱们安定下来买了锅再说吧!” 草儿夹了一口青菜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一只手却托着粉腮,眼睛看着斜上方,似乎在琢磨,又像是在回想,道:“哼,还没有我做的一半好吃呢!” 这倒是真的,在周山的时候,草儿展露出来的厨艺确实让我们叹为天人,但正所谓糖多不甜,天天吃她做的美味,时间长了难免就想换换口味。于是我傻呵呵的笑了笑,接着低头猛吃。 草儿又想了想道:“也是,我在刺史府的时候就听一些姐妹们说,如果一个人天天吃好吃的东西,头发就容易掉,最后成了秃子,刘刺史就是这样,我观察过他好几次,他头顶的头发快掉光了,每天用发冠盖着,要不是刘小姐提醒,我都没看出来。我可不希望你的头发也掉光了,呵呵” 我笑道:“怎么可能呢?我这么潇洒,怎么会成为秃子呢……” “秃子!”邻桌的一个光头大汉蹭的站了起来,大叫道:“谁?谁敢取笑老子!是你吗小白脸?” 真是祸从口出啊,对面这位光头大汉很显然是最忌讳别人提某个词语的,我却在无意中大声说了出来,草儿的声音细,他估计是没听见,我的嗓门大,被他抓了个正着。 对于冒犯别人的地方,我自然要赶紧道歉,道:“误会,误会,刚才我只是想起了其他事,绝没有冒犯壮士的意思!” 那光头大汉不依不饶,咧嘴叉腰骂道:“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底气十足,唾沫星子横飞,想来是个练家子。 草儿受不了那人的唾沫星子,赶紧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拱手道:“刚才是我无意冒犯,做为赔罪,各位壮士今日的酒食就由我来请了!” 那光头大汉毫不领情,左手叉腰,右手单指点着我的鼻子道:“有钱了不起?我呸,你就是个小白脸,小!白!脸!”最后三个字还故意用了重音,说的义愤填膺。 三番四次被人说成是小白脸,我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还可以,除了常年征战有点黑外,基本还算的上是英俊潇洒吧,今日被人如此称呼,无疑又是对我相貌的一种肯定,于是回头对草儿道:“看到了吧,我都说过了我很帅气潇洒,连这位壮士都这么认为呢?” 草儿抿嘴轻笑不语。 那光头大汉见我不再理他,顿时又是怒火三丈,和他一起同桌喝酒的几个人也都在煽风点火。 正当光头大汉要动手的时候,一直做着没有言语的一个汉子道:“住手!学武是用来打架的吗?” 那汉子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年不过三十,脸颊消瘦,目光沉稳,向我拱手道:“一些误会,不值一提!” 继而对光头大汉道:“侠客行走,在于扶危救困,非为争强好胜,再若如此,就不要再跟着我,回家种田去吧!”说完扫视了一遍其他人,众人都低下了头。 我拱手道:“在下确实有言语不周之处,望见谅,这顿饭我来请了,也算是不枉认识几位好汉一场!” 那汉子笑道:“小兄弟豪爽,我等也就不做女儿态,在下王威,江湖人称:钻天龙。敢问阁下?” 我拱手道:“在下风翼,和妹妹避难南下,在此相遇,荣幸!” ------------ 第七十章:颖川王家 风翼众人渡过长江,清点人数,记有骑兵一百人。步兵精锐五百人,亲卫一百人,另有医师、铁匠、随从家眷等人五十。 将近八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兵少容易遭受山贼、县兵的围杀。兵多容易引起州城的注意被堵截。 如此,风翼众人刻意绕高重兵囤积的州城,专从小县穿过。这一路行来,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风翼众人几乎没有刻意携带后勤的粮草,都是由风翼从系统商城内购买,如此一来,行军速度自然是一日百里。历时一月,终于到了洛阳地界。 众人在洛阳稍事休息,风翼从自己系统商城内又买出几十袋稻米,许多卷心菜、风干肉等物,让众军大吃一顿。 带着徐庶等人骑马勘察了一下周围环境。 洛阳,大汉古都,四周山上环抱,中间一马平川。如此福地,却因为董卓乱政,火烧洛阳,致使如今洛阳城墙残破,内里瓦砾遍地,空无一人,如同鬼域。周边的良田因为百姓或被杀,或迁徙,导致荒草遍地,蓬蒿中野兔、灰狼出没。却少见人烟。 这还是中华文明的摇篮之地吗?这还是大汉数年前最繁华昌盛的福地吗? 哎! 林童原是洛阳人士,触景生情,长叹不语。 徐庶祖籍也是京兆人士,这里原属于少年时的回忆,早如云烟消散,看不见一丝模样。 风翼登上残破的城墙上,他抽刀出鞘,遥指瓦砾遍地的都城,高声道:“总有一日,我会再来,必将此处恢复华夏昌盛模样!” 众将也都心潮澎湃,心中对黄河北岸的河东郡充满向往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留在洛阳发展? 这里残破如斯,没有人口种田,没有人口当兵,没有人口来收拾满城的残砖乱瓦,如何敢在此立足?君不见虎牢关门大开,关东诸侯却无一人前来占领洛阳? 这都是董卓造的孽啊。 在洛阳停留两日稍事休整之后,继续出发向西。 一路上所见,都是人烟稀少,贫困不堪。百姓见到他们,皆畏惧远避。据传,董卓乱政洛阳时期,麾下的十几万西凉军马,经常四下出击,劫掠周边百姓,然后斩首当作乱贼领取军功。后来董卓焚烧洛阳,迁徙百姓西向长安。一路向西,所见处,皆是满目疮痍。 数日之后,风翼众人到达了三门峡镇,这里归属弘农郡地界。 相传大禹治水时,凿龙门,开砥柱,在黄河中游这一段形成了“人门”、“鬼门”、“神门”三道峡谷,三门峡即由此得名。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人烟的小镇,风翼众人在此驻扎了三日。 一开始,居民惊慌万分,还有大户组织民壮想要对抗,后看到风翼众人并没有作恶,还出钱到镇内购买物资,这才放下心来。 停留三日之后,继续向西,进入蒲州芮城地界,在这里有一处黄河古渡,名曰:风陵渡口。 相传上古圣人女娲为风姓,她死后所葬陵墓称为风陵。此处的渡口,便称为风陵渡。原本,风陵渡口乃是河东、河南、关中咽喉要道,向为兵家必争之地。魏国与秦国的古战场就在这里。 但如今,郭汜李傕龟缩在长安城,紧守潼关,也就是秦时的函谷关。关东之地无法顾及。因此风陵渡竟然没有一兵一卒把守。 相传,风姓是华夏最为古老的姓氏。上古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氏的父亲燧人氏就是风姓,伏羲氏随父姓风,妻子女娲氏随夫姓风。身为风氏后人,风翼虽然家道中落,只是一介平民。但对祖先们的敬仰却丝毫不减。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祭拜一番的。 从系统商城内购买了一些五谷、三牲、香烛。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风翼率领众将对女娲陵墓进行了祭拜。 “叮,宿主触发高贵血脉,麾下将士拥护度+10” 自此,在军中便开始流传一种风翼将军乃是女娲娘娘直系后人的谣言。众将士对风翼的忠诚度普遍有了个提高。 我靠,这也行? 风翼有些无语,这算是无心插柳啊。 这么算起来,自己荣耀lv6技能拥护度+60,高贵血脉拥护度+10,初始拥护度就能达到+70,如此一来,只要自己不虐.待,苛责,军中基本不会出现叛乱的情况了。 ------------------------- 自风陵渡过了黄河,北上两日,就到了河东郡中心蒲坂县城,又称智邑。乃是春秋时期晋国智伯所处封地。蒲坂扼蒲津关口,当秦晋要道,是古河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蒲坂现称永济市,东邻运城,西临黄河,南依中条山,北接临猗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兴平初年(194年)四月初六。 八百军兵进驻浦坂县城,县里的衙役民兵哪里敢阻拦,慌忙前去禀报县令老爷。 浦坂县城,天朝称为永济市,是山西省最南端,靠近黄河的县级市,归属运城市管辖。 浦坂建城历史悠久,正所谓:尧都在浦,舜都在坂。早在部落联盟时期,蒲坂地带就是华夏文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了。这里神话传说众多,比较有名的就是伏羲氏的河图洛书,女娲氏的造人传说。 浦坂县令乃是当地王氏宗族子弟,姓王,名安,字广平。王家虽然是当地大族,但私兵家奴也才不过百人,哪里敢对抗进城的八百军兵,更何况这些军兵一看就是历经杀伐的军中精锐。 县令王安放下小心思,带着自己的副手县丞王洪,掌管衙役和民兵的县尉刘唐,掌管户籍田册的主簿王兴。另有功、廷、户、仓、集、兵、狱诸曹吏员。一行十几人带着猪羊等物品前来见风翼。 县令王安见风翼威风凛凛的骑在白马上,年龄不过二十岁,相貌坚毅,仪表堂堂,知道乃是领头之人,急忙行大礼道:“下官浦坂城县令王安携全县官吏前来拜见大人!” “免礼!”风翼微微抬了抬手。 县令王安又将县丞王洪、县尉刘唐、主簿王兴三人介绍了一番,而对功、廷、户、仓、集、兵、狱诸曹吏员则一笔带过。 风翼微微颔首示意。 县令、县丞、县尉、主簿四个乃是国家发俸禄的官员,而功、廷、户、仓、集、兵、狱诸曹则是县衙自己雇佣的吏,当然没资格让风翼去关注。 “敢问将军名姓,来自何处?为何来此啊?”县令王安见风翼还算好说话,便壮着胆子问道。 周泰横眉怒目,半截兵器出鞘喝道:“混账!将军的目的岂容你质问!” “呲啷”“呲啷” 伴随着周泰的怒斥,一百亲兵皆将环首刀抽出半截,明晃晃的闪着渗人的白光。 县令众人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顾忌一丝颜面,早就抱头逃走了。县令身为主管兵事的县尉刘唐也算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自然可以看出这些士兵都是见过血的精锐,那一身杀气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心中暗骂县令多管闲事,何必多此一问,就算知道了,你还能阻止他们行动怎地? 风翼微微一笑,抬手一示意,众亲兵整齐划一的将刀归鞘。风翼和蔼的对县令众人道:“本将风翼,乃是新任的平虏将军,河东太守。此次前来便是要接管整个河东郡的。各位对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个屁!县令王安众人心中暗骂。 朝廷正式的将军衔,一级大将军。二级骠骑、车骑、卫将军。三级四征将军、四镇将军。四级四平将军、四安将军。其他皆为杂号野鸡将军。 平虏将军?这算是个什么名号?杂号罢了。 还有河东太守这个职务。你有太守金印么?朝廷会派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军人来当太守么?太守那可是秩比千石的一方大员啊。 县令王安看着骑在马上,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少年将军,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也没敢质疑风翼的说法。现在礼崩乐坏,大汉天子都被郭汜李傕困在长安,到处都是军阀割据一方。有兵就是草头王,自己怎么质疑人家?哪有证据可以质疑人家? 王安暗叹一声,识时务为俊杰,自己一个小小县令,何必惹恼这些强人呢,于是躬身施礼道:“下官王安见过平虏将军、太守大人!” “下官见过平虏将军、太守大人!”其他官吏见县令王安先服软了,他们也不会跳出来当出头鸟,纷纷躬身施礼。 “嗯,本官一路兼行,有些乏了。各位且去,明日我等再于县衙相会!” “诺!” “将军大人,今晚请在县衙住宿吧,下官将住房腾出来。” “不必了,我自在军营中安歇。请派一熟悉本地之人为我等住宿指引方向。” “县尉刘唐愿效犬马之劳!”刘唐瞅见这个好机会,急忙上前自荐。 风翼点头应允,在县尉刘唐的带领下,八百军兵迅速控制了县城四门,然后在原民兵安置所住了下来,等有机会在扩建成标准的军营。众人当夜杀猪,宰羊,大肆庆祝了一番。将近两月的行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第二日,风翼带着、徐庶、阿四、李默众人来到县衙,接受县衙众人的效忠。他们的职务风翼没有变动,依然保持原样。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人心。只是将府库和粮仓派士兵驻守,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叮,恭喜宿主占领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系统升级中......” “叮,系统升级完毕。骑砍系统,括弧,残破版,升级为骑砍系统1.0版。” “叮,系统地图开放,具体应用请宿主自主探索。” “叮,系统图书馆开放,具体应用请宿主自主探索。” 。。。。。。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风翼心中暗喜。 打开自己的系统,除了人物面板、系统商城外,多了一个地球仪形状的地图和宫殿模样的图书馆。 打开地球仪,球体转动,自动停留在了东亚板块,黑黑的屏幕上,有着海岸线和黄河、长江、太行、秦岭、万里长城等地标性实物,只有一个小亮点在黄河几字拐弯处闪耀着。风翼推测,那应该就是自己所在的浦板城。 风翼思考了一下,然后像孙悟空在东海龙宫面对金箍棒一样,心里念道:“大些,再大些!” 果然,自己的视角如同从高空十万米,慢慢降到了高空一万米一般,浦板城越来越清晰可见。 “近些,再近些!” 视角停留在高空一千米左右,风翼可以尽情俯瞰整个城池及周边,隐约可看街上来往的行人走动。 但是浦板城之外则被迷雾笼罩。看来这些迷雾中属于未归附地区,等待我的探索啊。 风翼又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地图分三种模式,分别是高空模式、资源模式、行政模式。 第一种:高空模式。就是自己现在看见的这种,如同在高空俯瞰的卫星一般,以最真实的模样呈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愿意,自己甚至可以用来偷.窥,咳咳,当然,我肯定不是这种人。 第二种:资源模式。就是视角切换,地图变成平面地图,上面会以图案的形式标注出辖区内各种资源点。比如盛产谷物的地方,图案是束稻谷。有铁矿的地方,图案是方形铁块。有煤矿的地方,图案是块黑炭。有树木资源的地方,图案是条形木块,等等。仔细看了一下,浦板城已显示地区内的资源,除了稻谷也就点渔业了。这可不行,得加大探索力度,有此神技,不加以利用,是要遭天谴的! 第三种:行政模式。会将周围的乡、镇、世家庄园的势力范围用红色虚线标注出来,并注上姓名。会将已建成的道路用黄线标注出来。比如,浦坂县城之外,有十乡六庄,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这可以让自己对周边的政治形态一目了然。 风翼又点开系统图书馆。 图书馆里就像是系统商城一般,罗列着各种书籍、图纸,还都明码标价出售。比如,金创药配方5000贯。大黄弩制作图纸6000贯,山文甲制作图纸8000贯等等。或许是系统级别不够,或许是时代的限制,所有关于热兵器的相应图纸一概没有,连最普通的火药配方都无。 风翼摸了摸下巴,这图书馆也是一大宝库啊,有空再好好琢磨一番。 此后两天,风翼都在安抚城内民心,视察城内情况。 浦坂县历来便是河东郡的郡置所在,城墙高有三丈,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城墙需要好好修缮才行。 风翼在安顿下来之后,便开始招兵买马。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河东地界民风彪悍,从来不缺乏拼一把的人。 徐悠前去杨县寻找自己的哥哥徐晃,希望能将他招来。风翼亲口承诺,若是他能来,一个千人军侯绝对少不了。 龙飞带领他的一百骑兵前去周边的县乡传扬风翼太守的到来,要求各县来浦坂晋见。 阿四、李默、魏延、甘宁、林童等人则负责招兵,以麾下百人为基层军官,预定目标是再招兵五千人,凑够六个千人队。风翼开出的条件是必须良家子弟,一旦录用,每月俸禄一贯,粗粮一石。立功之后,俸禄相应增加。 浦坂这种县城,一下招募五千多人,已经是相当大的招兵比例了,甚至已经有些影响本地农耕。 但风翼不得不如此。穷兵黩武是因为风翼知道,就在本年的六月份,白波贼郭大将与黑山贼张燕战于太原。然后郭大引狼入室的引入南匈奴,结果造成张燕败退,郭大身死,南匈奴一路南下劫掠。河东郡也不能幸免。 如果不在六月份之前拥有自保的能力,不但自己保家卫民击退匈奴的愿望无法实现,连自己浦坂的小小基业能够保全都很难说。 大丈夫生于世间,总要拼上一把的,危机也代表着机遇。 众军开始招兵之后,当地参军子弟踊跃。风翼也放下心来,准备前去南边二十里外的中条山探索一番。又是本县的县尉刘唐自告奋勇的带风翼前去。 四月初九,风翼在周泰和二十亲兵的护卫下,由县尉刘唐带领,一起骑马赶向中条山。 对于中条山的印象,风翼只停留在历史课本中的抗日战争时期“中条山”之战,具体里面有什么矿产,矿在何处,就不太明了了。 一路南行,风翼询问原本负责这里治安的县尉刘唐道:“刘县尉,本县人口多少?” 刘县尉拱手道:“城里有户三千,人口近两万,周围有十个乡,六个世家大族的庄园,约有万户,五万多人吧!”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风翼奇道:“约有七万?那人口可真不少。要知道山外有的地方可是千里无人烟啊!” 刘县尉笑道:“我县西面临着黄河,南边临阵大山,只有北面通着并州。北方的匈奴一直有并州兵马阻挡,没有什么兵祸。当年黄巾造反时,我们这里也没有受到什么灾祸。故而人多。” 风翼点了点头,难怪,这里环山守水,易守难攻,是个好地方。 风翼道:“这里县民如何过活?” 县尉道:“我县平地较多,如今有田地二十万顷,多以粟谷麦为主。西边临着黄河,水源丰富。北边有一五姓湖,那里盛产鱼虾,也可养活万人,往南就是连绵大山,森林茂密,飞禽走兽也有不少。一会儿打打猎,让将军尝尝我们这里野味!” 风翼呵呵笑道:“真是盛情难却啊。都有什么野兽?” 刘县尉一见风翼来了兴趣,也来了精神,眯着笑眼道:“有斑斓虎、金钱豹、飞天金雕、大麋鹿、山羚羊、野猪、狐狸很多很多。” 风翼道:“那山中可有什么好的树木?” 刘县尉道:“树木那还是随处可见,大都是几人合抱粗细,千年树木那都很平常。” 风翼心中一动,道:“那可真是好极了。” ------------ 第七十一章:侠客越兮 风翼一路上和县尉刘唐相谈甚欢。 刘县尉手下的三个衙役牵着六条大狗在前方带路。那些狗四尺左右高。大都是黄黄的皮毛,微白的脚爪,宽大的嘴吧,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这是河东郡有名的守山犬。其中有一条与众不同,浑身棕黄,高有五尺,脖子上有着厚厚的鬃毛,状如雄狮,看到周泰众军不禁呲牙吼了一声,声如闷雷,风翼也不禁一惊。周泰和身后的二十名士兵更是噌的一下抽出了刀来。 刘县尉见状急忙喝止那大狗,向风翼行礼道:“风将军不要见怪,这狗见了生人就是如此,熟悉就好了!” 见到那大狗在六条狗中傲然挺立,如同鹤立鸡群般,风翼嘴巴撇了撇,这不是西域神犬藏獒吗?怎么河东地界会有?不禁奇道:“刘县尉,这狗为何与众不同,如此雄壮?” 刘县尉面露喜色,自豪道:“其他五只是本地的黄犬,而这只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一头獒犬!名曰:黄狮!下官平时无他爱好,唯好养犬。这种獒犬生长在西域羌人聚集的高原之上,体型巨大,生性勇猛,不惧虎豹,更可贵的是忠心耿耿。我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它收服的。” 风翼暗叹一声,古代的藏獒家生野养,凶悍异常。不像二十一世纪,好好的草原奔跑者,被圈在三尺见方的笼子里,再勇猛的性子折磨个几年也变怂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质疑,藏獒名不副实。 风翼感叹了一番,继续前行。在路上,刘县尉见风翼对獒犬都比较感兴趣,接着道:“獒犬在羌人中又被称为神犬,又叫苍猊,乃是神兽狻倪的后代。每当有新犬降生,则用箩筐装起,放在屋内最隐蔽处,十日不给它吃喝,若有小犬可以熬过十日不死,则拿出来给母犬喂养。经过如此严厉挑选出来的獒犬,长大之后必然非常强壮,在高原之上羌人小孩将他们当成马骑,还可以放养羊群。” 风翼呵呵笑道:“这犬有牛犊般大小,小孩来骑也不愁托不动。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高大的犬类。” 刘县尉见众人的目光都带着羡慕般的看那只獒犬,便有意卖弄学识道:“我中原猛犬多已经灭绝,驯养的家犬往往体型较小。但是西域草原上还有一种白犬,体型巨大,嘴巴较长似狼而非狼,被当地部族称为祖先。在北方匈奴的铁勒部靠近极寒之地,还有一种灰色的大犬,体型巨大如熊,能够与熊搏斗而不落下风。我五年前曾经在太原越家见过一次。” 说完,他有些遗憾道:“可惜,如今乌桓、鲜卑部落不听从王命,随意打仗,商路断绝。这种大犬想买也是买不到了。” 风翼笑道:“你已经有了这样的猛犬,心中还不满足吗?” 刘县尉也笑道:“有好东西,谁还会嫌多呢?我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让将军见笑了。” 风翼一笑置之,接着问道:“风某有一事不明,浦坂城乃是河东郡郡置所在,为何城内却无一点防守?我大军开到时,竟然无一兵一卒拦截?” 刘县尉拱手赔笑道:“风将军代表朝廷,乃是河东郡太守,平虏将军,我等欢迎还来不及,哪敢阻拦......” “说实话!”风翼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额,这个吗,实话不满将军说”刘县尉满脸尴尬道:“下官负责县内民兵与城防事宜。但县令王大人却说,如今乱起,河东郡却长期缺乏郡守,各县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即便贼人来了,我们也抵挡不住,既然抵挡无用,干脆就大开城门好了,还少受些战乱之苦!” “那如果贼人前来劫掠城内百姓呢?”风翼问道。 刘县尉长叹一声道:“王家乃是当地大族,自有家族庄园高墙庇护,就算劫掠一二百姓,又与其何干?” 这个刘县尉的话不可尽信,但世家子弟不顾百姓安危却也是事实,如此懦弱,绝不可委以重任。于是风翼不动声色,对刘县尉赞赏了两句,继续前行。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中条山脚下的昭平湖畔,大湖一眼望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有多宽多大,平静的湖水上飞鸟悠然的盘旋。湖边是一片水草之地,其中也偶尔夹杂着一些荷叶。顺着湖畔众人走了几里地看到了湖边的一个小村庄,村民有的正在编织渔网,有的正在修补小船,有的正在湖边简易的小码头上从船上卸下一筐筐的鱼。大家都在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见到我们到来,立刻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扭头就向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村长,来客了!村长,来客了!” 不久,一个老头走出了村外,几个精壮的汉子跟在身后,看到风翼急忙快步迎上来,到刘县尉跟前躬身施礼道:“老汉拜见刘大人!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 刘县尉清清了嗓子道:“老刘头,你太客气了。本官这次是陪着几位大人到山里去打打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嘛!两位大人向来爱民如子,更不喜欢扰民,你就不要大张旗鼓了,让身后的人都散了吧!” 老刘头急忙唯唯称是,让身后的年轻人退后几步,但却没有要退去的意思。自己还是恭敬的在风翼等人面前弓着腰,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风翼和周泰对视一眼,笑着对老刘头道:“老哥哥怎么称呼?” 那老刘头见风翼发问,又见到刘县尉恭恭敬敬的态度,不敢怠慢,恭敬道:“老汉姓刘,名虎,排行老大,今年五十有七,是这个刘家村的村长,也是这里刘姓一族的族长。” 他抬头看了风翼一眼,接道:“我家里有个婆娘,我还有三个儿子。我还有三个兄弟…….” 这老汉还真有意思 刘县尉喝道:“老刘头,将军是问你叫什么,你啰嗦那么多干吗?” 风翼摆手阻止了刘县尉道;“这没什么,老人家说这么多,足见心底坦诚!不必见怪。” 老刘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是,是!” 风翼道:“咱们去村里转转吧。”说完当先走入了小村内。似乎对这种湖边的小村庄很感兴趣。 风翼一行人,跨马带刀,在村里闲转着。那些村民见到了都好奇的看着,小孩子们跟在军兵身后一蹦一跳的,似乎幻想着自己也穿着铁甲,挎着腰刀,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 风翼向身边的老刘头询问道:“村里人口有多少?” 老刘头道:“一百二十三口,还有五家寡妇。” 风翼哦了一声,接道:“这围着大湖还有其他村庄吗?” 老刘头道:“有的,再往西南十里地还有一个溪口村,人也不少。” 风翼点了点头,看到正在修船的几个村民,问道:“会造船的人多吗?” 老刘头见风翼说话一直客客气气,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脸上也有了点笑容,道:“我们村里平时就是下湖大鱼,或进山打猎,所以这船只要是年轻人都会造一点,山上木头多的是!” 风翼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了一圈后,风翼大致看了一下这个村子的结构,南面是湖,北面是山,他们村子坐落的位置还算是宽敞。采光很好,冬天也可用大山来挡避寒风。村子里除了那个清理出来的湖边码头,便是没有规则建造的木质房屋,道路也因此而显得歪歪扭扭。 大致看了一下,风翼就决定要继续上山了,因为继续前行,山势难行,便无法再骑马,众人将坐骑寄养在村内,便有年轻的村民过来熟练的牵着去湖边吃草去了。 众人将马背上的弓箭兵器收拾好带在身上,便走出了村外,那老刘头还跟在后面。 风翼拱手道:“老哥哥请回吧!不必送了!” 老汉笑了一下,但还是用眼睛看了看刘县尉道:“那晚上的宴席……?” 刘县尉道:“将军们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操心了。但尔等拳拳之心,我心甚慰啊!散了去吧!” 那老刘头听到这,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待走出了很远,风翼不禁问刘县尉道:“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打猎?” 刘县尉道:“自然,这里是距离上山最近的一个村子,我和他们都熟悉的很!” 风翼又道:“那宴席是怎么回事?” 刘县尉脸有点红道:“这个……村民非常热情,每次我打完猎下山,他们晚上都会准备宴席招待!” 风翼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这个热情,恐怕有点假,以威压人,强迫村民招待才是真的吧。 继续前行两里,面前的大山是中条山脉南端,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儿茂盛的生长,树间挂满了绿叶。 一行众人连带着六条狗,相对于鸟鸣山幽的树林,真可谓是浩浩荡荡。一直上到了半山腰,也没见到几只猎物,只有一些高大树木上的小鸟、松鼠、猴儿时而窥探。 风翼不禁叹道:“这里的猎物也并不多嘛!” 刘县尉脸色有些难堪道:“将军见笑了。打猎向来是悄悄的摸索,我们这么多人,这样大的声势,它们远远的听到动静就跑远了。” 风翼点头道:“有些道理,那我们是否分开捕猎呢?” 刘县尉恭敬道:“分开也好,现在散开,中午时分在山顶汇齐。不过一定要小心,山中有虎豹,分散开来,危险也就大了!” 周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斧头道:“将军由我保护,还怕它们不来呢?” 其他亲卫也都是自信满满,众人都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还会怕孤零零的虎豹吗? 商量了一下之后,十名亲卫向左边走。十名亲卫向右边走。风翼和周泰带着刘县尉以及他手下的三个衙役从中间走。 分开走之后,人在一起的声响小了许多,衙役们身边的狗渐渐的也活跃了起来,来回的跑动着,似乎发现了什么野兽的踪迹。其他人都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风翼对于打猎并不是很热心,而是很关心山中这些粗壮的树木,不是的询问一下刘县尉这是什么树种,山里一般都用它们做什么。桦树、枫树、杨树、橡树、水杉、银杏、冷杉、青檀、椿树、铁杉、青线柳等等,其中不乏造船用的硬木。 走了一段距离,有些累了,众人找到一条山中小溪,在那里歇一会儿,喝点水。 在小溪旁,我发现一些与周围树种不同的白皮树,树高有四五丈,枝条长而洁白,而且斜枝非常少,不禁有些好奇道:“这白皮树是何树种,有何作用?” 刘县尉喜道:“将军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种树的不凡来!此树名为白蜡树。树上有白蜡虫,而白蜡虫则可以吐出白蜡。白蜡既可以用来照明,又可以治疗伤病。不小心划个伤口,抹点白蜡过不几天就能全好。真真是好东西啊。城里的草药铺子、行脚大夫常来山上采集这种树上的白蜡,但是一般都在秋季,春天见不到的。” 风翼感到很有意思,可以用来治疗伤口?士兵打仗正需要这样的良药,于是问道:“一棵树上一年能产多少?” 这个问题可把刘县尉问住了,他不好意思道:“这个…….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平时除了那些上山采药的,也就是上山打草的娃子们采些白蜡吃吃。这要问一棵树产多少白蜡,这还得问药铺的掌柜,我回去给将军打听打听。” 风翼奇道:“这白蜡还能吃?” 刘县尉道:“白蜡刚产出来像水珠一样,干了就变成白白的霜一样,吃在嘴里那是甜甜的,娃子们最喜欢吃了。比果子甜多了。” 风翼笑道:“既然这东西这么好,又能治病疗伤又好吃,怎么不见人大量种植呢?” 刘县尉面带疑惑道:“好吃是好吃,可惜再好吃也吃不饱,一年也没有果树上的果子产量大。要说治病疗伤,咱们普通百姓又不懂怎么下药,有了这东西也没用啊。” 风翼道:“产量大的话可以卖钱啊!” 刘县尉笑道:“山上有的采,谁来买这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还真有人专门种这种东西,但不是为了养白蜡虫子产白蜡,而是为了取枝条编筐子的。这白蜡树喜欢长在水多,土厚的地方。刘家村往南有个溪口村,那里的村民就在河边常种这种白蜡树,取树上的枝条,编织箩筐什么的,白白的,挺好看。” 风翼点头道:“想不到这树还有这种作用。” 刘县尉道:“这树也是奇特,韧性特别好,一般的树枝晒干之后,一弯就断。但是这树干了之后你弯成半个圆它也不断,一松开又恢复成了原样。游侠中人有一种大枪,长有一丈三尺,用的就是这种树干做的,弯成半个圆都没问题,松开了还是原样的直!游侠儿都叫这种枪杆叫白蜡杆。”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周泰有些反应道:“原来长枪的白蜡杆就是这种树做的啊!” 风翼向周泰道:“幼平也听过这种白蜡杆吗?” 周泰点头道:“长杆兵器之中,一丈八的叫长矛,使用枣木和榆木做杆。木硬,枪头锋利,适合戳刺!一丈三的叫大枪,使用柔韧性较强的木料为杆。木韧,弹性足,使用听劲可以抖出十几个枪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矛的杆是越硬越好。而枪的杆则是弹性越强越好。这种白蜡杆据说是木头里面用来造大枪最好的一种了。” 风翼道:“既然白蜡杆做枪杆比硬木好,那为什么军中的长枪还是喜欢用硬木呢?” 周泰道:“枪法变化多端,依靠枪的弹性使出招式,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太复杂了,他们哪里能够掌握?长矛简单易学,只有常年练武的武将才会发费时间在琢磨枪法之上。俺就不喜欢这个弯弯绕,还是斧头砍来看去用的爽快!” 众人哈哈一笑。 刘县尉也答话道:“周校尉所言甚是,这白蜡杆制作也不容易。需要从小树苗起派专人照看,清理树干上生出的斜枝,防止它有枝杈或者长歪。一般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长成婴儿手臂粗细的树干来,这时候才能截取下来做兵器的杆子,太麻烦了。” 风翼摇头笑了笑,原本还抱有希望,给自己的骑兵一人制作一杆白蜡杆的骑枪,看来是不容易了,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又歇了一会儿,用皮囊取了些水,众人继续向山上爬,忽然狗儿们吠叫起来,三个衙役也一脸兴奋的喊道:“鹿!有鹿!” 几条大狗在前面追赶,风翼几人就在后面追,穿过几百步远的灌木丛,终于在一小片空地中,看到了被大狗们围住的两只梅花鹿。 一条小鹿,应该还只有几个月大,已经被一条大黄狗扑倒在地上了,锋利的犬牙咬在小鹿的脖子上,小鹿正在拼命的挣扎,四肢不停的踩着地。其他的狗并没有一拥而上,因为那样乱咬容易将皮毛弄坏,由此可见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猎狗。 一只大些的母鹿见到小鹿被咬住,又从远方折了回来,举着自己短小的鹿角来撞击,渴望将小鹿从犬嘴中救出。但是其他的大狗岂能让她如愿,顿时将它围了起来,不停的大叫,寻找机会出击。 那条叫黄狮的獒犬却并没有参与围捕,它此刻正悠闲的趴窝在地上,看着远方,高昂着脖子,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 周泰指着黄狮对风翼道:“大哥,它还真懒啊,看那坐卧的模样,真是条好狗!” 刘县尉不以为意道:“黄狮要是上去咬,它一口就能把母鹿的脖子咬断,但一般这样的小场面它很少出手!” 风翼点头道:“还真有些犬中大将的风范。” 刘县尉听到风翼夸奖,脸上也很是有光。 母鹿的角毕竟太小,对围着她的四条大黄狗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只是凭着一股救子的勇气,低着头,挺着角撞来撞去,去没有什么作用。 大黄狗似乎也并不着急出击,来回的**她,耗费着她的气力。 小鹿的悲鸣声越来越小,在犬牙之下,它的脖子应该快要断了,母鹿急了,拼命一跳,想要冲出包围圈到小鹿的跟前。但是大黄狗们可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条壮硕的大黄狗趁着母鹿跳起来,在空中无法变换动作的机会,也一跃而起,猛的咬住她的脖子,用力的甩了几甩,与母鹿一起落地,打了几个滚。其它大黄狗也都一拥而上用爪子身体摁住母鹿,不让她动弹,却不下口,唯恐伤了鹿皮被主人斥责。 看到大局已定,刘县尉让三个衙役上前去将大小二鹿绑起来扛上,那些衙役绑好之后,从背后的口袋里取出几块肉饼子一个个的喂给立了大功的大黄狗们。刘县尉也取出肉饼子走到没什么功劳的黄狮面前,抚着它的鬃毛,将肉饼塞到了它的嘴里。 刘县尉对我道:“将军真是好运气啊!一般山上多有羚羊、麋鹿,像这种美丽的梅花鹿不但皮毛漂亮,而且肉也比羚羊、麋鹿好吃多了!将军幸运,连带着下官也沾些光啊!下官对于烧烤也有些研究,还带了不少佐料,中午一定要让下官给将军烧烤这道美味啊!” 风翼笑了一下没有多言。 众人继续前行,因为人少,行动隐秘了许多,而且有狗儿在前面探路,猎物也就更容易被发现了,一路上他们搭弓上箭,倒也射中了不少猎物,野兔、山鸡、冠鹅倒也射了不少,还有遇到了一群羚羊,和一头路过的野猪。不过因为众人打的猎物已经够吃了,再打也没什么必要,就放过了它们。 有了这些收获,众人都很高兴,仰头望天,高大的林叶遮蔽了天空,偶尔一小片露出蓝蓝的天来。一声尖厉的嘶叫从天空传来,一只大金雕在众人头上飞过。 刘县尉顿时来了兴致,虽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身手还是非常矫健,他说了一声“让将军看看我的箭法!” 说完便快速的向金雕盘旋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完成了搭箭上弦的动作。众人也都在后面跟着。 到了一块树木较少的地方,刘县尉前腿蹬后腿躬,扎稳下盘,双臂一用力,拉弓如满月,箭指苍空,一声脆响,羽飞天际,金雕凄惨一鸣,如线般掉落下来。 众人纷纷上前夸赞,风翼笑道:“刘县尉果然神射!” 刘县尉也乐呵呵的笑道:“下官当年也曾在并州五原郡服役,跟随丁刺史在草原打败过匈奴与乌桓人,下官的一手射术便是那时候练就的。本来我想射中金雕的脖子,可终究还是偏了些,只射中腹部!”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阵感叹,射中天空中的飞禽,能射中就不错了,还讲究射哪个部位?一个小小的县尉便有如此射术,那当年纵横并州的飞将吕布射术该如何恐怖? 早有一个衙役带着大黄狗去前方搜寻金雕掉落的地方了。谁知前方忽然猛烈的传来一阵犬吠,身边的其他大黄狗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叫了起来。那头叫黄狮的獒犬抖擞精神快步的冲了过去。 众人也都不敢怠慢,莫非前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当赶过去时,大狗们都正在狂叫着追赶什么东西,只有那个带狗过来捡金雕的衙役跌坐在地上,周泰一把抓住将其问他怎么回事,他虽然已经回过神来,但说话还是带着颤抖道:“老虎,是老虎!” 听到有老虎,周泰他们都是精神抖擞,刘县尉显的也很兴奋,要是能够打到老虎,这回到城里可就有面子了。 众人奋起直追。前面的大狗一直在追寻老虎的踪迹,不久我们听到了大狗惨烈的叫声。恐怕老虎已经被追烦了,准备反击了。 风翼加紧脚步,当他们赶到时,发现那里一片血迹,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身长一丈三,肩高五尺,重约四百斤,应该是一只五六岁的成年雄虎。雄虎逃跑应该是顾及人在附近,可被一群狗追着,终于恼羞成怒了。 老虎的嘴巴上挂着血,一只大黄狗已经被咬断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其他黄狗摄于猛虎的威严谁也不敢再上前,只有那只名叫黄狮的獒犬还在与雄虎搏斗。 雄虎虽然只有半成年,但是体型比起獒犬还是巨大,力量也大,它的扑咬都是致命的,黄狮不敢硬碰硬的对拼,它猛的向旁边一跳躲开了,脚步一落地,便蹭的又窜起来,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雄虎的身体。但可以,雄虎太雄壮了,它的一撞只是让雄虎晃了一下,而自己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雄虎见对方被反弹回去,岂肯错过这个机会,抬起痰盂般大的爪子啪就是一巴掌拍过去。 黄狮向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顺势向地上爬了下去,让自己的脑袋尽量的低,终于躲过了虎虎生威的一虎爪。 雄虎见一巴掌没拍着,身体一扭,粗壮的尾巴啪的一下甩了过去,速度太快了,黄狮刚刚想抬起头看看情况,就被一尾巴甩中脑袋,被打的翻了两个滚才站稳身形。 但黄狮丝毫不惧怕,它晃了晃脑袋,脖子上如同雄狮一般的鬃毛竖起,从嘴里送出了几口气,如同雄狮一般的怒吼,又扑了上去,这一次它主动进攻。 雄虎也不是吃素的,它见对方主动攻过来,正对了自己心意,也对扑过来,互相用爪子对挠。 黄狮在力量上不是雄虎的对手,可是速度上却占有优势,它和雄虎如同人立一般对碰了几下爪子,便迅速的矮身,一个翻滚到了雄虎的肚皮低下,自己仰面躺着,举起四爪,朝着老虎最脆弱的白肚皮爪了起来。 老虎吃了一点亏,肚皮上被黄狮的爪刀划了几个口子,但它也不好惹,就着爬下来的势头,低头就朝着黄狮的脖子咬了下去,这要被要上,那就是一口致命。 黄狮也知道厉害,在地上又是叨登了几下,向后缩了一下躲开雄虎的大口。 雄虎低头要咬,却发现对方又向自己肚子下面缩了缩,嘴吧够不着,怒吼一声,四肢平地跳起五尺高,即避开了黄狮的爪刀,又可以在空中扭动腰肢,调整自己的位置,对准身下这只狡猾狗的喉咙。 黄狮见雄虎腾空而起,急忙打了两个滚跳出了战圈外,对方居高临下,那可不是好惹的。 老虎落地之后,见对方躲开,便变换招式,它故意背对这黄狮,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但是回走的速度却特别慢,慢的像是在悠闲的漫步。 黄狮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猛的扑上去咬对方的屁股,一口咬中,锋利的犬牙刺破了虎皮。尖锐的爪刀抓在老虎身上,刺入皮肉。雄虎身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口。 但是这却正中了雄虎的诡计,老虎最擅长的绝招之一,就是返身击,利用对方的大意,和转身的突然性,咬住对方的脖子。雄虎突然的返身一击,让黄狮措手不及,牙齿和爪刀都还在雄虎的皮肉里面,一时间抽不出来,就是抽出来了,也耽误了时间。 在千钧一发之际,黄狮凭借着自己超凡的爆发力,返身跳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雄虎的虎牙已经咬住了它的脖子。 这个时候黄狮脖子上浓密而厚稠的鬃毛终于发挥了作用。黄狮拼命的缩着脖子,用力甩了几下,挣脱了开了,脖子上的一撮鬃毛被咬掉了,脖子里也出了血,但这个结果总比被咬断脖子毙命强多了。 虽然受了伤,但是黄狮却并不退缩,它晃晃脑袋,后冲到了雄虎面前,不停的唔唔低叫,似乎很是不服气。但这次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出击了。 雄虎似乎有些蔑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败将,准备得意的离开了。其他大黄狗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都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甚至连叫声都变成了呜咽一般的细小。 在临走之前,雄虎为了震慑群狗,猛的冲向一个呜咽的黄狗,一下子将其扑倒在地,巨大的脚爪踩在上面,直起身子仰头吼叫了一下,似乎是在宣誓自己才是山中之王!虎啸声中,其他黄狗顿时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四散逃跑而去。只有黄狮还在冷静的注视雄虎的举动,一步也不后退。 雄虎看了看一直不退的黄狮,后看了看身下已经被吓的簌簌发抖的黄狗,终于没有低头去咬黄狗的喉咙,因为它也不想自己低头攻击的时候,被对方趁虚而入。 雄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纠缠就要转身离去,忽然一支雕翎大箭飞来,一箭射中老虎的脖子,力量之大,甚至贯穿了虎脖。雄虎在疼痛之下大吼一声,转身再战,接着第二支箭又飞来了,正中虎腿。 在众人的称赞之中,刘县尉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却不想那雄虎皮厚肉满,这些伤势都不致命,已被激怒,不顾身上箭伤,大吼一声,一跃两丈远,已经冲至眼前。刘县尉再搭箭已来不及,三个衙役,吓的跌坐在地。 “呀,呸!”周泰双斧一架,如同一面铁壁一般,当头拦住雄虎,骂道:“孽畜,俺来战你!” 那雄虎人立而起,粗壮的前爪挥舞,是为猛虎三招之“扑”。周泰毫不畏惧,大喝一声,身体后撤半步,躲开扑击,两把板斧翻飞,一斧头将雄虎前爪砍中,鲜血飞溅。 那雄虎嗷的一声,疼痛难忍,双前爪落地,一个踉跄。又猛的一个贴山靠向周泰撞来,是为猛虎三招是“掀”。周泰身体雄壮,不躲不闪,使出千斤坠,双脚抓地,硬抗撞击。 “走你!” 老虎身长一丈三,重量约有四百斤。却与周泰碰撞中没有占什么便宜。 周泰在力量对抗上没有落下风,顿时气势更加高涨。 “死来!” 周泰斧头自下而上,划破了雄虎肚皮。 雄虎再受重创,已心生畏惧,猛然转身尾巴一甩,是为猛虎三招之“剪”。那尾巴如同钢鞭一般扫来,如果周泰躲避,它就可以趁机遁逃。 周泰艺高人大胆,不退反进,低头伏地,一个翻滚靠近雄虎,双斧并斩,雄虎后腿就被砍断。 “嗷呜!” 雄虎疼痛难忍,反身就咬,周泰左手斧一插,顶住虎口,老虎大口被斧头塞满,难以闭合,正狂躁间,周泰翻身骑在虎背上,高举右手斧,接连挥下,雄虎被压制在地,不久便被砍死当场。 “周校尉威武!” “周校尉威武!” 周围接连的赞叹声。 那些四散逃开的黄狗见到雄虎死了,主人又在身边,顿时勇猛起来,围着死虎不停的大叫,似乎实在辱骂和泄愤。 脖子还在流血的黄狮见到雄虎被杀,并没有什么兴奋的举动,只是围着雄虎转了一圈,然后昂头高叫了一声。 刘县尉见到死了一只黄狗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到黄狮也受了伤,急忙关切的过来从包中拿出一些白色粉末,又拿出一个肉饼子,显的很是关切。 周泰满身虎血,大笑着走到风翼跟前道:“大哥,这是一头成年雄虎!俺杀了,给大哥做个坐垫!” 风翼也哈哈大笑,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将周泰脸上血迹擦了擦道:“我得幼平,如同得一猛虎。如今两虎相争,风某得益也!” 刘县尉也忙道:“风将军所言甚是,周校尉勇猛真是更胜猛虎啊!” 众衙役也纷纷附和。 周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站在了风翼身后,神采飞扬的表情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 第七十二章:山贼家贫 什么叫血性? 某个人身材高大,力大无穷,面对比他弱小的人挥舞起簸箕般大的巴掌就是一顿胖揍,威风凛凛。可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又立马跪地求饶。这种人叫有血性吗? 风翼觉得,这只是一种欺软怕硬的奴性而已。 有些人身小体弱,智慧也不出众,甚至还常被人欺负,但是他们仍然努力生活下去。面对生活中的困苦、疾病、贫穷也从来不放弃希望。 风翼觉得这就是一种血性! 血性不是暴躁的欺软怕硬,血性是一种自尊自强、敢于抗争的高贵品质! 鹿很弱小,但是面对生死关头,它们还懂得用自己的角来殊死抵抗。 相比起来,家中蓄养的羊群,面对野狼它们甚至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所以,羊群比起野鹿来,已经失去了它们的血性。 家犬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一旦不敌,就会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但是獒犬黄狮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却敢打敢冲。所以,二者相比起来,黄狮显得更有血性。 那么我们人呢? 面对强盗入室,胡虏入侵,大汉子民是不缺乏血性的,长达四百年的骄傲,让他们崇拜血脉复仇和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汉之后,五胡乱华,北方汉人即便是被当做两脚羊杀戮,在那最困难的年代,也依然保持充足的血性,武悼天王挽吾汉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北方汉人在杀胡令的号召下,硬生生保住了汉人生机,五胡相继泯灭,而汉人永存。 后来,经过大宋程朱儒理学的血性阉割,元朝之厄,明朝八股,到了大清彻底的成为了以做奴才为荣的民族,悲哀之处不足言表。 很多人嘲笑清末革.命党的幼稚,鄙视他们用暗杀、爆炸的方式革命屡屡失败,讽刺中山先生只会嘴遁救国,嘲笑民党被军阀抢夺革.命果实。却不想一想,在清末那个民智未开,汉人以做“奴才”为荣的时代,率先觉醒,不惜牺牲性命以唤醒民族血性,是多么艰难的任务,他们的付出又是多么的伟大! 而一代伟人,又是在民智如此,血性低落,奴性泛滥的时代,硬生生带领五万万同胞崛起于东方,是多么的不易。 想的有些远了。 但是风翼很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汉人开拓进取,血性澎湃的年代,这也是个大有可为的年代。 收回思绪,风翼看了看眼前的猎物,他们一行人的收获不少,单那只雄虎就重有四百多斤,三个衙役根本抬不动。另有野鸡、野兔若干。 于是,刘县尉冲着一个衙役吩咐道:“快到山下的村子里喊人,就说将军杀了一只雄虎,多派些人来抬下山。” 衙役见不用自己抬,兴奋的一拱手,下山喊人去了。 刘县尉倒是会省事,而且这虎什么时候变成是我杀的了? 风翼笑道:“这虎是刘县尉所射,幼平所杀,可与我没什么关系!打虎英雄是你们才对!” 周泰呵呵一笑道:“属下这是替大哥代劳。否则以将军的武艺,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刘县尉也道:“就是嘛,我们都是跟随将军上山的,这打到的所有猎物自然都是将军的,我们哪里敢贪功啊!” 风翼摇头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两个衙役和猎狗在这里照看老虎尸首和其他猎物。风翼和周泰、刘县尉轻装上阵,继续向山顶走。 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一旦有功,功劳全部是头领的。一旦出错,过错全部是属下的。若头领是个明白人,懂得对属下奖罚分明还好。若头领是个糊涂人,只亲近奖赏谄媚无能之人,疏远贬斥辛勤耐劳之人,那他的团队迟早必败。 以一人品行而决定一伙人的命运,到底好不好? 虽然可以满足头领呼风唤雨的虚荣感,满足眼前的一时荣光。但是长远来看呢? 狼群之中再强壮的头狼也有被后起之秀赶出狼群孤独致死的一天。 与其将团队的未来寄托在头领个人的品行上,倒不如像二十一世纪般,将未来寄托在完善的制度上,用制度规则来约束所有人。 风翼一边看着路两边的风景,一边默默的向上爬,周泰和刘县尉见风翼一直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随便答话。 因为没有了猎物的拖累,也不再想去捕猎,只是一心一意向上走,所以在路上停留的时间短了许多。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登到了中条山脉外围一座山的最高峰。 峰顶面积不大,几十步方圆的样子,山顶岩石块块,没有什么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树木。但是这样一来,视野没有阻碍,倒也广阔起来。 在狭小的屋子内,人的想法会简单而封闭。可是在山林之中,面对眼前高低起伏波澜壮阔的一切,自己的心思却如同冲出笼子的小鸟,可以纵情飞扬。想法不断的扩展再扩展。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站在山上的高处俯瞰,心胸会非常舒畅的缘故吧。 风翼纵身跃到一块大岩石上,望着东边连绵不绝的层层大山,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很舒服。不自觉的将自己背后的炎阳刀抽了出来,高高举起,放开心胸,长长的喊了一声。声音随风而远,在山谷中不停的回荡,再回荡。 中午时分,另外两路的二十名亲卫也都赶了过来,看到他们背着沉重的猎物艰难的爬上山来,想来射猎的收获也都不小。 到了山顶几个背猎物的士兵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风翼看了一眼他们背的东西,一只麋鹿,两只野猪,还有一堆小东西,还真是贪心啊。 风翼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咱们就到下面的五棵树下去吃点东西吧,中午也饿了。” 周泰有些奇怪道:“要吃东西,这里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下去啊?” 风翼指了指当空的太阳道:“山顶虽然有风,可惜没有树木遮阴,如今已经四月,太阳当空,你不觉得热吗?” 周泰摸了摸脑袋道;“说的也是!” 众人也都有些饿了,于是下到树木较多的一块地方,架火烤肉。 山中白天较短,所以山民向来只吃两顿饭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吃一顿饭。太阳落山的时候再吃一顿饭。中午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山外的富庶之地,或者城里讲究一日三餐不可少,晚上熬夜了还有夜宵吃。可是大多数人还是早晚两餐,中午饿的时候随便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就是了。 但是,在军中,风翼却将中午饭作为正餐,要求士兵们按时吃饭。高强度的训练,如果没有食物作为补充,是很容易造成身体亏空的。 这次猎物较多,也只是将小猎物烤了烤,蘸着盐分吃,大的野猪、鹿子却是留着晚上用的。刘县尉果然有烧烤的好手艺,外带了许多调料,这一顿大家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之后,大家又喝了些清水,摸摸肚皮,倒也惬意。不久在半山腰守着猎物的衙役带着一群村民也跟了上来,禀报说猎物都抬下山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于是风翼让村民将野猪等大型猎物也都抬下了山去。他们好轻装前行。 他们继续向东,就是一道山谷,中间溪流潺潺,有诗曰:奇峰霞举,孤峰标出,罩络群泉之表,翠柏荫峰,清泉灌顶。 众人到了山谷之中,只见树木茂密,溪流流淌其间,有水的山才有了活力,才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在溪流之中,鱼虾很多,溪水清澈见底,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游动的东西。特别是在水流平缓的地方,或者有回流的地方,鱼虾更多。 刘县尉带人在水边寻找了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将军快来看,真是美味啊!” 风翼和周泰凑过去一看,刘县尉指着水中一条四尺长的东西道:“这便是娃娃鱼!” 刘县尉口中所说的娃娃鱼其实一点都不像鱼,反而有些像蜥蜴,只不过它的脑袋较大,嘴里还有细密锋利的碎牙。四只蜥蜴一样的爪子,一条扁平的尾巴来回的扇动水流,向前游。它的体型较大,怎么也得有五六十斤重。学名叫大鲵。 看着娃娃鱼光滑灰暗的皮肤,周泰皱着眉头道:“样子有些恶心。为什么叫娃娃鱼呢?我原本以为它应该长的像娃娃一样可爱呢?” 刘县尉道:“周校尉有所不知,这鱼虽然样子丑了点,但是它喜欢生活在干净的溪流中,以鱼虾为食,所以肉很干净,也很好吃,又鲜又嫩。是难得的佳品。” 周泰又皱了皱眉头,想来是没有什么食欲的。 但是刘县尉陶醉在自己的解说中并没有觉察,继续道:“至于它为什么叫娃娃鱼,将军和周校尉请看!” 说完他找了一根棍子,朝这鱼戳了几下。娃娃鱼受疼,叫了起来,声音竟然像是一个小娃娃在哭泣一般。风翼和周泰顿时都是一惊。 刘县尉看到他们脸上吃惊的神色,心中更是得意。 其他亲卫正在不远处洗脚,听到娃娃鱼的叫声,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道:“荒山野岭的哪来小孩子的哭声?” 刘县尉更是得意,解释了一下。众人过来看来看到这娃娃鱼,也是啧啧称奇。 刘县尉继续道:“这制作娃娃鱼时,可采用剖杀、宰杀和烫杀等几种方法,其中以烫杀为最佳。就是放上一锅清水,将娃娃鱼放入水中。然后在灶中填柴加热。待清水慢慢烧开,这鱼也就受不了热,拼命的叫唤,还伸出小爪子想要爬出来。这时候就用锅盖把盖子盖上,手里再拿一根小棍子,专门敲打它伸出锅盖的爪子。这样的话,这鱼就越是挣扎,裹在它身体表面的粘液等脏东西就被煮出来了。而且还不出血,血留在肉里面,肉味更是鲜美!煮熟之后拿出来用凉水清洗干净,切成块状,配上葱姜蒜青菜丝鸡肉块等等,用调料放油爆炒。装在盘子里,再用蒸笼蒸透。拿出来,淋上滚烫的香油。那个美味,真是,啧啧!” 周泰问道:“那这鱼在锅中的叫声是否也像我们现在听到的这样?” 刘县尉笑道:“正是啊!” 周泰想象着一个小孩子在水中哭泣着被煮熟的情景,转过头去,胃里有些难受。 风翼也干咳了两下,对摸不着头脑的刘县尉道:“这鱼先不要管了,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招呼人继续赶路吧!” 刘县尉急忙应了两声,领人准备去了。 周泰将水囊打开,连喝了几口说,对风翼悄悄道:“大哥,这种东西,咱们可不能吃!” 风翼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不想吃。有伤天和!” 众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风翼看了看这里险要的地形,树木倒是很多,可如何运出去,倒是需要细细思量。或许这条河会是一个突破口,回去之后要详细问问周围的村民百姓才好! 既然此行考察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看看天色,虽然太阳还很高,可再爬一座山返回去时,天恐怕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于是风翼招呼一声,大家开始返回。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返回到了山下的刘家村。 风翼命人将野猪、梅花鹿等猎物在村内宰杀,分出许多肉送给村内百姓,引得老村长感激不尽。 而将死去的猛虎交由五个亲卫带回县城军营内,剥皮、剔骨、腌肉,老虎一身是宝,可不能浪费了。 第二天,风翼又与老刘村长详细的谈了谈入山伐木的事宜,村民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原来他们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在山内伐木,然后顺河而下,水流会将漂木冲至大湖之中。 而用这种方式最多的就是溪口村。 那溪口村正处于山中河流入湖口。 风翼又在刘村长的引领下,到了溪口村,溪口村里大多人都姓胡,擅长造船与编筐。村内环境比起刘家村要好上许多,风翼看到村民院墙所用的石头,竟然都是石灰石!山中不远处,必有石灰石岩层! 在中条山中有盘亘了三日,心中有了计较之后,风翼便返城了。 军中一更关闭营门,二更休息。风翼虽然是将军,可也不能无故违反军纪。所以必须要在一更前赶回去。一路急行终于在吃饭前赶了回去,到了城里,风翼将一些猎物送给刘县尉,道:“刘县尉做事勤恳,风某看在眼中,若有机会,希望以后能更多交流!” 刘县尉兴奋的连连作揖,他费尽心思的陪同打猎,不就是求的这句话么!他在这个有名无实的县尉位置上坐的太久了。 回到营中,风翼命人将打到的猎物剖杀,皮毛留下,其余肉食全部分给各营将士。此时,徐悠也从杨县回来,跟随他一起前来的有一名大汉。只见此人八尺五寸身高,一身灰布袍,绿头巾,四方大脸与徐悠八分相似,络腮胡子,面容沉稳,一双眸子透露着精明与冷静。 此人莫非就是曹魏五子良将中以治军严谨著称的“壮侯”徐晃! 风翼正襟而起,抱拳道:“兄台莫非就是公德念念不忘的兄长,徐晃徐公明么?” 徐晃上前一步,单膝跪倒,抱拳行李道:“某正是徐晃!先前愚弟得将军庇护,徐某感激不尽,请受某一拜!”说完低头行了一礼。 风翼赶紧搀扶。 徐悠也扣着鼻孔道:“老大,我跟风老大的关系还用说什么谢字?你就是太不爽利!” 面对风翼的搀扶,徐晃丝毫不动,继续道:“河东郡如今风雨飘摇,百姓人心惶惶,得闻将军驾临河东招兵买马,徐某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武艺,愿献于将军,成就大事!” 风翼大喜,用力将徐晃搀扶起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得公明相助,胜却千军!如今我军初创,留有千人部曲军侯之职以待公明,不知公明,可敢担当此任乎?” 徐晃向来自诩武艺高强,在整个河东地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好汉,单纯在武力上说,除了自己那个有点憨直的弟弟,从未遇过对手。可刚才风翼搀扶他的时候,徐晃明显可以感觉出来,风翼的力量竟然完全碾压自己!而且此人胸襟广阔,一见面便委任自己重任。 难怪自己这个憨直的弟弟如此尊重这位风翼将军,果然有超凡的气度,跟随这样一位,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打定主意,徐晃躬身道:“敢不效死!” “好!好!好!,摆宴,上酒,今日军中解除酒禁,为公明接风洗尘!” 徐晃见风翼如此礼遇自己,心中感动,言道:“某在河东多有亲朋故旧,他们也都是此地的游侠与豪杰,此次都跟随某一起前来投靠将军,望将军收留!” “大善!公明可将这些人编入你的千人部曲中,则其优良者委任官职,只需要将名单报送我审批便可!” “遵命!”徐晃得如此信任,心中开怀。 之后,阿三张羡、阿四李慕、李默大哥、魏延、甘宁、林童、龙飞、周泰等人都来到风翼账中,为徐晃接风洗尘。 众人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徐悠听闻周泰在山中搏杀一虎,顿时拿眼睛瞅着周泰,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周泰被看的浑身发毛,酒都没法好好喝了。不禁道:“徐哥,你这是作甚?” 徐悠哼道:“老周,你可知道,你加入之前,风老大身边的亲卫队长本来是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此次跟随风老大进山的肯定是我,搏杀猛虎的肯定也是我!结果这些好处,都被你小子给占去了。不行,一会儿你非要跟我战上一百回合才行!” 周泰有点无语,他还真有点打不过徐悠,而徐悠这个憨直的家伙仗着将军的宠信经常找人比武,大家又不好拒绝,结果许多人都被虐过。周泰只好将眼睛瞅向风翼,求他解围。 风翼哈哈笑道:“喝酒不比武,哪儿能显出我男儿本色?比,比,大家一会儿都上场露两手!” 这下倒好,大家都落水了。 徐悠倒是高兴的很。 吃喝一番之后,徐悠与周泰两人空手交战了一百多回合。李默、甘宁、龙飞等人也相继上场,徐晃也与魏延对战了几百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徐晃对风翼阵营中的武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怎么着也应该能独占鳌头,却不想这些人中,魏延、甘宁、周泰等人的武艺都不在自己之下。李默、林童、黄笑等人兵法娴熟,张羡、李慕、龙飞等人也都是精干之才。 果然,是人才济济。 自己投靠在这样的一方豪杰手下,定然也不会埋没自己的一身本领! 风翼抿着小酒,看着麾下武将更加熟络,心中满意,酒肉加上战斗,果然是男人最佳的交友手段! ------------ 第七十三章:自立自强 半月之后,农历四月二十三。 征兵工作正式完成,征发了附近青壮记有五千五百多人。加上自己原来带来的八百多人,共有六千多兵力。 “叮,部队整编完毕,名称变更” 河东新兵(以荆州老兵为骨干整编的河东郡新兵) 攻击:25 防御:25 血量:50 体力:500 纪律:30 士气:30 移速:40 ---------------------------------- 部队整编之后,融入了大量新兵,部队战斗力下降很严重。 风翼对将领进行了任命: 全军军师:徐庶。 第一千人队军侯阿四李慕,徐悠副之。 第二千人队军侯李默,张成副之。 第三千人队军侯魏延,郭用副之。 第四千人队军侯甘宁,陈恒副之。 第五千人队军侯林童,黄笑副之。 第六千人队军侯徐晃,刘唐副之。 龙飞单独负责一百骑兵,周泰单独负责一百精锐亲卫。 阿三担任总后勤官,杨云副之。 华多担任总医师官,叶翔副之。 人员分配完之后,各队主官开始各司其职的展开训练工作。扩军所需的武器装备,将领铠甲,全部由风翼从系统商城兑换,五千五百多套装备,一下花去了风翼六万多贯,风翼的家底一下子被搬空,如今自己的财产只有区区一万贯左右。 后续养军花费绝对是个无底的大洞!粮食还可以用县内的库存对付,但每月的军饷都要付出去六千多贯,这样下去,最多两个月,风翼就要破产了。 风翼将县中的政务交与县令王安处理。将军队事务交由各队主官负责。但他牢记一句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意思就是,作为主公,很多事情可以放权,让属下去做。但唯有两件国家大事,不能假手他人,那就是祭祀和军权。 所以风翼虽然放权魏延、徐晃他们,但放的是训练权,军事调动权和征兵权却不允许他们轻易动用。而且风翼总是会在一早一晚训练开始与结束时,与新兵们讲讲话,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给他们发军饷之人,谁才是值得他们效忠之人。加上系统的光环加成,技能“荣耀lv6”+60的拥护度,“高贵血脉”+10的拥护度。军心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另外一项祭祀,风翼也牢牢抓在手中。 四月二十六,正是祭祀“后土娘娘”这个丰收之神的日子。 风翼非常重视,在城外起九尺高台,带着县城各官员和曹吏,各乡族老,大族家主,一起进行了盛大的祭祀活动。徐庶作为风翼的狗头军师,自然出了不少点子,还写了一篇华美祭文。 祭祀当天,风翼高冠华服,踏足高坛。坛下人头密密麻麻的观礼人员。进献三牲,众人六礼之后,风翼鼓足丹田之气,念出了那篇华美祭文。 风翼声音悠扬洪亮,坛下众百姓虽然不解其意,却听着抑扬顿挫,也是不明觉厉。 祭文念完,以烛火烧祭之后。风翼决定为自己的身上刷一层神话的外衣。 他事先从系统商城内兑换了十袋土豆,双手伸向天空,仰头高喝道:“厚德载物,请求赐福!” 话音一落,九尺高台上突兀的出现了十袋土豆。没办法,系统自带的物品栏就十格。 坛下众人见风将军刚向后土娘娘请求赐福,竟然真有的有福祉赐下!这难道不是神迹么?以前年年祭祀,也没见后土娘娘赐福过谁,为何如此偏爱风将军? 坛下众人议论纷纷。 风翼用眼睛余光看到坛下反映,嘴角挂笑,又高举双手喊道:“厚德载物,请求赐福!” 又是十袋土豆出现。 竟然还有?坛下众人议论声更大,后土娘娘竟然如此偏爱风将军! 风翼又高举双手喊道:“厚德载物,请求赐福!” 又是十袋土豆出现。 事不过三,风翼放下了双手,微闭双眼,即是酝酿气氛,也是给坛下众人以反应的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那些军兵说过,风将军乃是女娲娘娘的直系后裔!” “对啊,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都是上古大神,难怪后土娘娘对风将军如此厚爱!” “后土娘娘主管山川大地,四季物产。有后土娘娘保佑,咱们今年一定是个大丰收年啊!” “对啊,对啊,就是不知道后土娘娘赐给风将军的那一袋一袋的是什么神物?” ...... 风翼闭着眼睛倾听坛下议论纷纷,看时机差不多了,便睁开双眼,双手平压,坛下众人见状连忙闭上嘴巴,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风将军有何话说。 “风某刚才有幸得后土娘娘召见,授予种田秘籍,并高产作物种子三十袋。” 风翼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土豆,说道:“此物形状如豆,却长在地下,故而名曰土豆。亩产可达一千五百斤。”风翼这还是往少了说,现代社会亩产可达两千公斤,也就是四千斤。如果有好的地块和合理的管理能够使亩产达到3000公斤,也就是六千斤。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出产的土豆,产量绝对没有问题,但考虑到地块和浇水等影响,风翼只是说能产一千五百斤,已经是很保守的估计了。 但是这话在坛下,却顿时引起了轰动。 按照汉朝的计量单位,一升有四斤,三升为一斗(12斤),十升为一石(120斤)。 “什么?一千五百斤?那可就是十二石左右啊!我一亩谷子也不过才打不到两石。世上真有如此高产的作物么?” “真要有这么高的产量,就算赋税交到四成,我们家也不会挨饿了!” “这么厉害的东西,恐怕也就是后土娘娘等神仙才有的物件了!” 县令王安也激动的直哆嗦,问道:“风将军,此神物真的能产一千五百斤么?” 风翼点头道:“后土娘娘便是如此说的,风某相信后土娘娘不会欺骗与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后土娘娘是上古大神,主管大地丰收,以她老人家的神力,自然可以,自然可以!那么,这个土豆......” 县令王安见土豆只有三十袋,自然是想自己家族先分配一些。 风翼却视而不见,高声对台下道:“后土娘娘有言,浦坂城百姓年年供奉,虔诚无比,故而赐下神物,让百姓丰衣足食。此物虽少,但不可吝啬。今日将其中一半做成熟食,以回馈乡邻!” “抬大锅来!” 早有军卒将军队做饭用的大铁锅抬出五口来,现场开始搭灶台,点火烧水。 一些乡内族老和大族家住都纷纷劝说风翼不必如此浪费,还是留着种子多撒几亩地才好。 而那些围观的普通百姓却兴趣盎然,纷纷盼着,这高产神物是什么味道! 风翼让士兵们做的土豆做法是后世山西土豆的传统吃法,叫“洋芋擦擦”,就是将它是将土豆切成稍粗的丝,再拌以干面粉,使每一根丝上都均匀地裹上一层面衣,然后上屉蒸熟。用不起眼的土豆做成的洋芋擦擦,色泽金黄的土豆泛着淡淡的油光,土豆的清香洋溢开来,吃上一口,既有薯条的口感和嚼头,又有肉末的鲜香。 一个时辰之后,“洋芋擦擦”出锅,没有太多调料,单单配上一些陈醋,那味道就相当不凡了。吃过的人都说好。 一个如此高产,味道也不错的农作物,让众人都无比期盼起来。 大餐结束之后,风翼见效果显著,自己推广土豆的口碑算是竖立起来了。便告诉众人,土豆种植需要先育芽,五月份也可种植,九月就能丰收。想要种植的人,五日后,皆可去县衙领取芽苗。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随着这些人的口口相传。风翼将军是女娲娘娘直系后人,得后土娘娘赐福高产种子一事便在四里八乡传播开来。 风翼回到县衙,又兑换出一百多袋土豆,估计能播种两千亩左右。都交由农曹老吏负责育芽。同时命令县令王安,号召百姓开垦荒地,种植土豆。 如今好田都已经种上作物,想要扩种土豆,除了等下季,就只能在开垦荒地上下功夫了。 五日之后,各大家族都从县衙取了一大批土豆发好芽的种子,估计能种上一千亩。零散的百姓上县衙求种,也有五百亩。 县衙自己招募人手开垦的荒地,也开垦了五百亩。 那些远方乡村前来求土豆种子的百姓听说没有了,都连连叹气,恨下手晚了。 再多兑换种子,风翼自己的小金库都不够了!种子不要钱啊! “小钱钱,真心甜!鼓钱包,放腰间!多努力,战鹰犬!天下梦,早日圆!” 风翼心中暗自唱着小曲。但是看到自己小金库里只有九千贯的资金,皱起了眉头。 这钱不能再花了,要不然下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 风翼不禁开始琢磨着怎么赚点外快。河东郡有三大财源,煤炭、铁器、池盐。 河东郡财源,其一曰煤炭。 自汉武帝时期,便有了使用煤炭来炼铁的传统。现在煤炭每10斤作价1文钱。 1文钱是多少价值呢?如今一斗米才6文钱,一斗十二斤重,也就是1文钱可以买两斤的米。 十斤煤换两斤米,不算贵,也不算便宜,主要是煤炭从地里随便挖,这就相当可观了。 山西省地界历来不缺煤矿。浦坂县也是如此,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块煤矿就在浦坂县城十里外的乡镇平地上,还是露天煤矿,非常容易开采,当地人称之为舜都煤田。 风翼对这块露天煤田很满意,如果发动人进行大规模开采,一人一天大约可以挖十筐煤,每筐50斤,那就是500斤,作价50文。 只是不知道这刚挖出来的煤炭,系统是否收购?得空可以去试试看。 河东郡财源,其二曰铁器。 大汉铁器已经全面替代青铜,铜也变成了贵金属,一般作为货币之用。铜与铁价比例大概是10比1.也就是10斤铁价值1斤铜这样的。 炼出的铁块,1斤大概价值50文钱左右,相当于100斤米。如果制作成兵器,附加值进一步增加。一把五斤重的铁环首刀,作价5贯,也就是5000文,价值激增20倍。制作成农具,价格会稍微低一些。因此,铁器历来是国家重要财源,西汉时还实行盐铁专卖,东汉时便取消了,变成许可经营,很多大家族、商人参与其中。 风翼在系统的资源地图中可以看到,河东郡内铁矿不少,但是铁矿最丰富,开采时间最久的的地区在浦坂西北方两百里的河津县。 河津县城建于三千五百年前的商朝时期,位于汾河和黄河汇流的三角地带。东迎汾水与稷山县为邻,西隔黄河与韩城市相望,南有台地与万荣县毗连,北依吕梁山与乡宁县接壤。 这里矿产资源丰富,依靠生铁冶炼工艺,非常兴盛和富裕,每日冶铁工坊产铁可达300斤,每斤50文,就是15贯的收入。一月收入可达450贯。如果将铁块再进一步加工成为兵器、铠甲、农具,价值如果激增20倍,就是9000贯的收入。河东郡八成的铁器都产自河津县,并销往外郡,所以那里向来富裕。 根据龙飞回报,那里县城被耿氏宗族控制,对风翼的到来很是排斥,似乎有招兵买马对抗的迹象。 若想占领那里,少不得一场战争,可风翼初来乍到,新兵太多,还需时间训练,暂时只能放下。 河东郡财源,其三曰池盐。 浦坂城东北一百里外有一大湖,名曰运城盐湖。相传四千年前黄帝大战蚩尤,蚩尤之血幻化成了盐湖。这里是河东盐文化的发源地,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这里产的池盐供养着北方三州近百万百姓食用。按照从池盐批发出去的价格算,每斗盐300文的价格来说,每斤盐50文左右,价格是米价的五十倍。如果再经过商人们长途跋涉的运输,到了卖给百姓手中,已经升到每斗500文左右了。 盐虽然也是调味品,但是与葱、姜、蒜、酱、醋等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吃葱、姜、蒜、酱、醋,人还能活着。可长期不吃盐,人身体就受不了。 所以盐既是调味品,也是生活必需的消耗品。就算价格再高,人一样得买。 据查探,运城盐池,每日产的池盐有四十筐左右,每筐50斤,那就是2000斤。每斤作价50文钱,一天的收入就有100贯左右。一月下来就是3000贯。真是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据龙飞探查,运城县城被河内太守张扬派遣的大将高义控制,他们高筑城墙,一副据财而守的模样。 哼!这么算下来,大部分的财源都被别人占据,自己手中有点价值的也就是煤炭了。 风翼心中暗暗琢磨,如何去赚取经费了,粮食暂时不缺,没有钱,什么都玩不转。 风翼轻装简从,只带了一个十人队的亲卫,来到了舜都煤田。 这里的煤老板是个姓刘的商人,名叫刘球。经营煤炭生意已经二十多年,手下雇工十余人,每日能出煤5000斤左右,大约五牛车的量,都是用牛车运往外地冶铁工坊。 在煤老板刘球的带领下,风翼简单看了看这里的环境,简单,脏乱,工人们浑身漆黑的在煤田中挖掘,然后用筐子背到大院里,每个工人每天能得10文钱的工钱。 风翼到了大院里煤炭堆积的地方,屏退众人,俏俏的使用系统收取这些煤炭,结果却毫无反应。 妈.蛋。这些原材料,自己的系统商城竟然不收! 风翼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系统商城内卖的货物和曾经收取的物品。大都是经过粗略加工过的,比如土豆、小麦、大米、豆子都农产品,也都是经过收储等多道工序后的成品。肉类和鱼类制品,新鲜的没有,大都是经过处理的熏肉、熏鱼等能长期储存的。 自己曾经卖给商城的东西,比如破损的刀剑、铠甲等,也都是制成品。 自己刚打的猎物,系统是不收的,非得割好的肉熏制完,剥好的皮硝制完才能卖出。 山中的铁矿石、铜矿石,石灰矿石,系统也是不收的,只有制成了铁锭、铜锭、石灰粉才有价值。 同样,这些刚挖出的煤炭系统也是无法收取的,看来得进行加工才行了。 煤炭的加工品有什么呢?焦炭?蜂窝煤? 唉,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一试! 风翼命亲卫们带了十斤煤回去,给了那煤老板刘球一文钱。 回到城内,风翼花了十贯钱,从系统图书馆中下载了一张“蜂窝煤模具制作图纸”,上面有蜂窝煤铁质模具的制造方法。又花了五贯钱,下载了一张“蜂窝煤炉具制作图纸”。 然后招来后勤部的阿三和铁匠张青父子,让他们根据这张两图纸进行制造“蜂窝煤模具”和“蜂窝煤炉子”。 历史上,煤炭用于炼铁始于汉代,用于取暖,始于北宋。用于炼焦炭,始于明朝。 但,这不是说,汉朝人就无法创造出宋朝才使用的东西,实际上,有了设计图纸,技术上根本没有难度。 汉朝人一直使用木柴烧火,所用的炉子叫“灶”,现代农村保留的大锅灶就是那种模式,这种模式的大锅灶,只适合烧柴禾,不适合烧煤块。所以汉朝时定都长安,唐朝时定都长安,光是那百万人口烧柴,硬生生将长安周围的森林砍伐一空。原本水土丰美之地,变得逐渐荒漠化,再也不适合大规模居住了。所以在宋朝之后,再也没有朝代选择定都长安。 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与长安等关中地区大规模砍树烧柴,不无关系。 到了宋朝时,选择定都开封,百万人口烧火所需柴薪量巨大。但是,平原地带森林少,木柴少,所以出现了直筒状的“炉”,用来烧煤,煤炭用于取暖才逐渐扩展开来。 风翼决定,让这一进程,提前八百年出现,还能减少木材的砍伐,有利于环保呢! 张青父子拿到两张图纸,兴奋异常,又是一种从没见过的新事物将从他们手中出现。不过两天时间,他们就将“蜂窝煤模具”和“蜂窝煤炉子”制作了出来。 将煤炭砸碎成粉,添加一些黄土做粘合剂,加水搅拌成泥。用模具将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扁平圆的蜂窝煤球。晾晒半天之后,风翼俏俏使用了系统。 “蜂窝煤球。重量:1斤。价值:0.2文。” 好!好!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煤炭进行初步加工之后,果然是可用的!附加值增加了一倍。 不知道将这些煤炭炼化成焦炭,附加值会增加多少? 风翼心中一动,从系统图书馆中,花费了100贯下载了一张“土法炼焦炉设计图纸”。 这个土法炼焦炉是当年大.跃.进时期,中国人民自己创造出来的智慧结晶,虽然比起工业化的工艺产量低了些,质量次了些,污染大了些,还是很适合汉朝时代练焦炭所用的。 风翼让后勤总管阿三张羡拿着五百贯,去舜都煤田,收购煤老板刘秋手中的煤田所有权,将煤田牢牢控制在军队手中。 让张青率领五十工匠专门负责“蜂窝煤模具”和“蜂窝煤炉子”的制造。 将“土法炼焦炉设计图纸”交给了张老爷子,他在巴陵时就有有过造窑炼铁的经历,所以将这项工作交给他,完全没有问题。 后勤副总管杨云负责协调人手和物资供给,确保张老爷子的土法炼焦炉尽快建成。 十天之后,五月初七。 阿三出资五百贯购买煤田,煤老板刘秋感激涕零,他一天卖煤5000斤,作价才五百文,除去付给十个工人一百文,才赚400文,一个月下来才12贯,抛去运往河津县的运费,一月能赚10贯就算不错了。一年才120贯左右。阿三拿出的五百贯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四年多的收益,已经是不小的数字了。所以刘秋很爽快的就将煤田卖出。 张青负责的“蜂窝煤模具”已经积累了五十多个、“蜂窝煤炉子”一百多套。却因为铁锭不足的缘故,暂时无法再造了。 如今产铁大县河津县与风翼对峙,铁锭越发难以购买了。 风翼决定扩大舜都煤田的开采量。但是浦坂县内的闲散劳动力经过征兵,已经所剩无几。不可能再专门征发用于挖煤。 所以,风翼经过思考之后,决定诱之以利。号召百姓在农闲时期来挖煤,煤场按照十斤煤1文钱的价格进行收购,多劳多得。 如果按照一筐煤五十斤算,一筐就能赚5文钱。一个人如果勤劳,专职做运煤工,差不多能背十筐,那就是50文钱。一月下来就是1500文。如果做兼职,一早一晚,也能挖两筐,每天赚上10文钱。 要知道,一名士兵一月的军饷才不过1贯,也就是1000文左右啊。 所以,这个招募令一下达,很多周围的村民都踊跃参与,连县城内一些生活困苦的市民也都在空闲时去背上两筐。一文钱可是一斤米。一筐煤就能赚五文钱,这兼职的买卖做得。 挖煤人数的增多,需要的箩筐也数量激增,也让中条山下溪口村箩筐编织户发了一笔财。 风翼专门聘用了五十个煤场工作人员,将百姓运来的煤筛选。成块的好煤存储,将来运到炼焦炉,炼成焦炭。而散碎的煤,和煤粉则用碾子碾碎,和上黄土,用蜂窝煤模具变成一块块扁又圆的蜂窝煤。 百姓固然可以得利,但是风翼通过加工,附加值获利更多。每天平均下来,能够收煤300筐。如果全部用来做蜂窝煤,一天能赚15贯。一月下来就是450贯。 看起来似乎不多,却能细水长流,利国利民。 目前自产的蜂窝煤除了供应军中烧火之用外,其实根本卖不出去。但是风翼有系统商城在,根本不怕没有销路,直接卖给商城,每斤0.2文钱。产量再多也不怕会出现产量过剩的情况。 土法炼焦炉建在一个小河边的土坡上,建成之后,风翼也去现场进行了参观,一百多米长的土质焦炉,十几个烟筒冒着黑烟。有污染环境的嫌疑,但是如今这种状况,还是以发展为前提,再兼顾环境建设吧。 这一次炼焦炉,一次可以装500筐煤块,合25000斤。周期为十天。 又过了十天,五月十八。炼焦炉出焦。开炉,出焦,洒水,冷却,一整套工序下来。焦炭变成银灰色,拿在手中碰撞,有金属声,这才算是好焦炭。 经过称量,成品焦炭约有12000斤左右。差不多两斤煤块才出一斤好焦炭。如果是现代工艺的的话,1.3斤煤块就能出1斤好焦炭。差距太大了。 “焦炭,重量:1斤。价格:10文。” 哦,想不到附加值增加了这么多!风翼心中暗喜。这几乎是原煤一百倍的附加值了。 不过再仔细想一想,焦炭炼制不易,而且作为炼铁的重要材料。一斤铁能卖50文,这么一对比,焦炭一斤10文,也算是良心价了。 看到试验成功。用系统商城将所有的焦炭回收,卖了120贯,收入小金库中。 一炉五百筐,十天那能赚120贯。按照现在煤田的采煤量,十天3000筐,完全足够再开5个炼焦炉。 这样六个炼焦炉一起开工,十天赚720贯,一个月就能赚2160贯。抛去各种开支,还能剩2000贯左右。 这生意做得! 至于蜂窝煤生意,不再扩大规模,反正现在也赚不了多少钱,主要用于维持煤场开支,推广新炉具,慢慢培养市场吧。 打定主意后,风翼专门让后勤副总管杨云全面负责煤田各种事宜。扩建炼焦炉,制作蜂窝煤,推广新炉具。 不知不觉,又半月过去。进入了六月份。 土豆两千亩的种植量已经全面完成。 舜都煤田的产煤量平稳在每日三百五十筐左右。 蜂窝煤销售每月达到五万块,结余可以维持煤场正常开销。 新式烧煤炉具已经在富裕家庭渐渐推广开来。 六个炼焦炉全面投产。 。。。。。。。。。。。。。。。。。。。 六月初三,一个不好的消息自运城方向传来,运城驻守大将高义举行河东诸县会盟,共商讨伐伪河东太守风翼事项。计有十二个县参与会盟。其中,运城县出兵五千,河津县出兵五千,其他十个相对贫困的县共同出兵五千。共计一万五千军势,誓要踏平浦坂,诛杀伪太守风翼! 还有九个县正处于观望之中。 这便是河东郡如今二十县的态势。 如今新兵训练已有一月,如果在战场上加上自己的技能加成,可以达到郡县战兵的水准。而那些县城征发的不过是普通民兵,如何能与自己对抗?即便他们有三倍兵力,风翼也凛然不惧。 月初时,风翼支付六千军兵军饷,六千多贯,如今,囊中只余五千贯费用。若是再无额外进项,下个月恐怕就会出现亏空。看来,是时候扩张自己的地盘,重新寻找财源的时候了。 ------------ 第七十四章:布衣之怒 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泛起的是一圈波澜。 风翼知道,自己这颗石子进入河东郡,相当于在司隶、雍州、并州三界交错处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也。 就算风翼再看不起各县组成的讨伐联军,也不敢大意。 面对眼前的局势,风翼和军师徐庶一起商议对策。 大厅之中,一面长宽各有两丈的大地图挂在墙上。这是风翼亲手所画的地图。 风翼道:“军师,我军进入河东,如同石子入水,已经打破了司隶、雍、并三处的平衡。以风某看来,以运城县、河津县为首的地方势力,不过只是走在前台的小丑。其后必有大势力隐身其后。” 徐庶仔细看着地图,手捏须髯,悠悠道:“河东周边三大势力,河内太守、并州群雄、雍州军阀。此三者中,河内太守张扬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这次介入,也只是因为想要继续控制运城盐池,发盐税财罢了。不足为虑。” 风翼点头道:“军师与我所见略同。河内与我河东相隔数重山脉,交通不便。若真是他,反而好办了。” 徐庶继续分析道:“并州群雄三大势力白波贼、黑山贼、南匈奴如今正在争夺太原郡,暂时无力关注河东。他们的可能性也很低。唯一让人可虑的,反而是与我军隔河相望的雍州军阀。” 风翼深以为然。 如今的雍州军阀共分为三大势力。 其一,便是狡狐李傕、恶虎郭汜两人的长安势力,每人手下三万西凉精锐,共计六万人马,控制长安周边郡县,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二,便是豺狼樊稠、忠犬张济两人的牛辅旧部,每人手下两万西凉精锐,共计四万人马,居无定所。 其三,便是野马段煨的董卓旧部,手下三万西凉精锐,镇守华阴、潼关。 他们三股势力虽然都是脱胎于董卓的西凉军,却龌龊不断。 当年狡狐李傕、恶虎郭汜、豺狼樊稠、忠犬张济同为董卓女婿牛辅麾下部将。吕布在王允的主谋下诛杀董卓、牛辅。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将在毒士贾诩的撺掇下起兵反攻长安,于新丰之战,击败吕布,斩杀徐荣,击退段煨,占领了长安。但,李傕、郭汜仗着自己兵多,将樊稠和张济排挤在朝廷之外,一直让他们与西凉马腾、韩遂,华阴段炜等人作战,消耗他们的兵力,还打算吞并他们的兵马。因此,两方势力,面和心不合。 至于段煨,乃是当年董卓直属部将,董卓亲自安排他驻守上郡的华阴,镇守潼关。但是段炜此人素来有忠汉之心,其在华阴时候,勤修农业事业,不掳掠百姓,百姓得以安乐。当年吕布杀了董卓,段煨便主动归降汉帝,被汉帝任命为中郎将。 后来,李傕、郭汜、樊稠、张济从西而来,反攻长安,吕布率领徐荣、段煨在新丰迎敌,吕布战败,徐荣战死,段煨无奈,只好向东退回华阴,继续守着潼关。 按照历史的进程,风翼记得历史上写的是,樊稠与张济因为连年镇守边关与马腾、韩遂交战,手下兵力折损过半,不足两万,一直居无定所,没有根据地,长此下去,迟早被长安的李傕郭汜吞并。于是二人便向汉帝提议,想要东出潼关,前往弘农和渑池驻扎。 李傕和郭汜表面上答应樊稠、张济的要求,派遣部将胡封带大批酒水前去劳军,当夜,胡封趁樊稠醉酒,将其刺死。张济在侄儿张秀的保护下带领残部杀出重围,向东逃亡。路过段煨镇守的潼关时,段煨念在旧情份上,放张济东去,张济便屯兵弘农。 这便是今年雍州主要发生的大事了。 难道说,是想要东出潼关的樊稠、张济想要谋夺自己的河东郡? 风翼摇了摇头。樊稠、张济要东出潼关,必须经过段煨镇守的华阴。段煨有什么理由资助自己的敌人,让他们扩展势力呢?后来段煨放张济出关去弘农,未尝不是见张济与李傕郭汜已经撕破脸皮,只剩残兵败将,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反而可以作为自己对抗李傕郭汜的盟友,这才放行的。 别看段煨一副爱民守土的模样,在雍州地界,连吕布都被打败逃亡,而他却能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的窥视下,守住的领土,还慢慢发展壮大,最后反攻了长安。此人绝对不可小视。 段煨镇守的华阴、潼关距离自己的河东郡,可是只有一条黄河啊! 风翼皱起了眉头。 如果运城、河津等县会盟来讨伐自己的时候,段煨再突然出兵渡过黄河北上,那自己将彻底败亡。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风翼道:“军师,若是雍州军阀来攻,该如何是好?” 徐庶走到大地图前,手指一击点在黄河边上,说道:“关键便在此处,风陵渡!” 风陵渡,风翼当然知道,早些时候渡过黄河北上河东郡,他们就是从这里渡河的。此处黄河水较窄,宽度只有三百多米。距离潼关只有二十里远。 徐庶道:“自古黄河天险难以逾越。从河西郡进入河东郡的黄河古渡只有这么一处,便是风陵渡口。只要把守住此处,便可确保我河东平安。” “以多少兵力为宜?”风翼不禁问道。 “镇守此处者,需是一名精通水战的将领。一千人兵力或许捉襟见肘,但是若在风铃渡口建设营寨,多布草人,虚张声势。或许可以拖延时间。待我军北上平定叛乱,彻底拿下河东二十县,便有足够资本再行招兵买马,巩固风陵渡口!” 风翼道:“军师的意思的是,兵贵神速?” 徐庶点头道:“然也!此战关键便在于用最快的速度抢占风陵渡口,虚张声势。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叛逆,整合河东二十县。” 风翼皱眉道:“也就是说,南守,北攻!” “不错!南边风陵渡口虚假防守。北方运城全力进攻。在下建议,浦坂城内只留两百兵丁守城,其他军兵全部派出!浦坂城防守与否,都不再重要了!”徐庶坚定道。 “风某倒不是忧虑全军出动。风某有自信,我便是全军的旗帜与灵魂,我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大军中心。我忧虑的是,我方若南下渡口一千人马,能北上作战的只有五千,面对一万五千敌军,还主动出击,追求速胜。伤亡必定很大!”风翼有些疑虑道。 徐庶沉吟片刻,长叹一声道:“此乃生死存亡之战,胜则如鱼得水。败则无容身之地。我们还没有妇人之仁的资格!将军,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我大汉子民从不吝啬一死,只求死的有意义。若将军心有不忍,那就以少胜多,用辉煌的胜利来告慰那些战死的勇士吧!” 风翼眼光一凛,沉声道:“好!此战,本将必将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让牺牲,必定有价值!那么,北攻的要点在何处?难道我们要在平原上与对方大军列阵对攻吗?” 徐庶又将手指在地图上一点,道:“此战关键便在此处,解良城!” 河东解良古城,风翼自然知道,武圣关羽的老家嘛。公元前四五百年,春秋时期晋国智伯在此筑城。 徐庶继续分析道:“解良城,该城正处于我浦坂城与运城中间位置、距离我方60里,距离运城40里。它东靠中条山,北依硝池、盐池。硝池南北长十里,东西宽五里。盐池南北长五十里,东西宽六里。两池之间有一条两里宽五里长的狭长通道。解梁城便处于这个狭长通道的关键处。因此,若是想以少胜多,让对方优势人马施展不开,抢占解梁城,便势在必行。” 风翼对照着地图分析了一番,深以为然,道:“言之有理,就在此处与乱贼决一死战!” 说完朝屋外喊道:“,擂鼓聚将!” 三通鼓毕,众将前来。 风翼将运城十二县会盟,举兵一万五千的情况通报了一下,众将都义愤填膺,纷纷叫嚷着要给这些狂妄之徒以教训。 风翼下令道:“甘宁听令!” “在!” 甘宁出列,单膝跪地抱拳。 “命你率领麾下千人部连夜赶往南边风陵渡口,建设营寨,虚张声势,严密防备潼关内雍州兵马攻打!” “诺!” “龙飞、周泰听令!” “在!” 龙飞、周泰二人出列,单膝跪地抱拳。 “命你二人率领骑兵队、亲卫队,于日落之前赶到北方三十里外解良城外,以龙飞为主,周泰副之,于明日清晨拿下此城!” “诺!” “阿四、李默、魏延、林童、徐晃听令!” “在!” 五人出列,单膝跪地抱拳。 “命你五人各帅本部千人部整顿行装,日落之后,随我出征。此战,魏延为先锋官!” “诺!” “阿三、华多听令!” “在!” “命你二人用半日时间装备军需粮草、兵器。阿三为后勤官,华多为医疗官,日落之后,随我出征!” “诺!” “诸将!此战乃是我等进入河东地界第一战,也是我等能否入主河东的关键一战!望诸位与我同心协力,奋勇杀敌!” “诺!”众将轰然应道。 ------------ 第七十五章:冒然入山 黑胡子逃走,我也不急于追赶,有这么一个敌人存在,才有将周围几个村庄联合起来的理由,要是黑胡子死了,这人心也就散了。 经过一番努力,周围的四五个经常被压榨的村庄都同意了联合起来,现在刚刚初春,还不到农忙的时节,于是每个村庄抽出二三十人不等,凑足了一支一百人的民兵队伍。 这一百人在哪里驻扎?他们的粮食由谁来供应?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单独一村负担这么多壮劳力的伙食肯定不行,经过商议,这些人都自带十日粮食,统一在离山寨最近的高山屯驻扎。我来负责训练他们。 一支百人对设立了十个十人小队,基本上的原则是本村人编入一个小队,队长由村民自己推选出。 经过几日简单的训练,我们开始主动向山贼进攻,一百人的队伍攻击山寨。 民兵多是山边人,平时爬惯了山,进山倒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的战斗力。而且我也明白,真正想要灭掉黑胡子,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何况还有一个越兮。 但是让这些民兵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主要是让他们经历一下这样的事,以后也就有了保护自己村庄的自信和勇气。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和越兮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断的破除敌人的埋伏和阻挡,身后的民兵气势汹汹的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很是壮观。 我们攻上他们的老巢,黑胡子早吓得单身从小路向西边连绵不绝的山脉中逃去。 这卧虎山是秦岭山脉的边缘,再往西就是绵延几千里的秦岭深山了,里面山岭起伏、草高林密、百兽丛生,山里人很少敢向大山深处走,那里连绵无际的原始森林不知隐藏着多少威胁。 村民们认为黑胡子一个人逃到里面去,估计是出不来了。我也觉得,这一战可以称的上是完胜了,黑胡子的本事非常有限,即使再活着出来,村民们也不会再怕他了。 但是越兮冷笑了一声,挺戟追了下去。对于他来说,这是他出道的第一战,结果消灭这样一群山贼还要一百多个不会功夫的村民帮着,最后还让贼首给跑了,这要传到江湖上,他的脸面何在? 越兮义无反顾的追下去,我吩咐了民兵的几个十人长一些话,也追了上去。 越兮还是太年轻了,总让人有些不放心,自己虽然也不怎么样,但遇事至少还比他冷静一些。当时的王威大哥可以帮助萍水相逢的我,我又为什么不能帮助别人呢? 侠的精神不就在于帮助他人吗? 我追上了越兮,他向我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并不领情,冷哼道:“幸好只有你一人,否则又给本少年添累赘!” 我摇头笑了一下,看来他还在记恨我的计策。越兮本来就准备自己一个人上山灭了黑胡子。结果是我强烈要求让村民们自己报仇,我们只起带头作用便好。当时许多人都同意了,那个老家人福伯更是不想让小少爷遇险,更是积极的赞成。 越兮觉得很委屈,却也听话没有私自上山。想来是越家的家教甚言,且言出必行,而他在家里父兄们的面前屈服顺从也成了习惯,便默默的接受了。 但他心里肯定很恨我,如今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借口单独行动,我又跟来,真是煞风景啊。 越兮在前面走,我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注意四周的异动。 走出不久,我闻到一股怪味,提醒道:“小心,有东西过来了!” 越兮冷哼一声,金戟脱手而飞,没入灌木丛中,到了近前一看,一匹野狼,脑袋被金戟穿透,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连嚎叫一声都没来得及,便一命呜呼了。 越兮伸手将金戟拔下来,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一路上都盯着我,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儿,亏你那只狗鼻子!我扎死你,我扎死你!”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瞟我一眼。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真是孩子气,但又不得不提醒道:“狼是群居之物,这里有一个,附近必定有一群,还是小心些为好!把戟上的血擦干净,免的狼群报复!” 越兮原本正从袖中掏出一块细麻布,但听我这么一说,将麻布又揣回了袖子里,笑道:“如此甚好,本少年还正有力无处使呢!” 说完,把戟向肩头一扛,又向前而去。 山中的树木茂密高耸,几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处处可见,大树旁边是高树,那些不及大树枝粗叶茂的便努力长的更高,高树旁边还有刚成长出的小树,小树旁边还有一人高的灌木,之下是荒草和连绵数十丈的藤蔓。 在这样茂密的树林中行走,几乎找不到什么小路,只能不断的砍开前面的枝叶灌木,忍受着脚下藤蔓的牵扯,又要时刻小心提防周围可能埋伏的野兽。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发现一些人行走所开辟出来的道路,人开出的路和林中常有的兽道是不同的。人开出的路周围的草木有明显的折断迹象,且枝丫斜出。而兽道草木比较顺滑,像是用手不断的抚mo后的弯曲。 我们顺着那个像是人新开出来的道路一直追下去,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山中林叶茂密,比起平原落日更早,没有办法,夜间赶路太危险了,我们只好先找个地方睡一晚,明日继续追。 越兮平时没有在这树林中露宿过,顿时有些为难,回头看了看我,干咳了一声道:“天色已晚,别走了,暂时歇息吧!” 我点头道:“好啊!”之后便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越兮看我不出声,便硬着头皮,四处看了看,指了指一处荒草茂密的地方道:“这里怎么样?草挺多的,躺在上面应该很软和!”说完又瞟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询问。 我故意装作没有看见,道:“你觉得这里好,就在这里吧!我去找点吃的。一会儿回来!”说完向林中而去。 我离开越兮便开始探查周围的地形,夜间露宿安全是最重要的,在平地上不但容易受到四面攻击,而且蛇虫鼠蚁也很多,我可不想半夜睡觉的时候被毒蛇咬一口。 而且,在林中生存,水也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来的匆忙,身上根本没有携带水带等物,此时已经干渴难耐,必须要找到一个离水源近的地方休息。 我一边查探着,顺手打了两只野兔,还有一只刚从洞里爬出来的刺猬,不过这东西的刺太难着手,我随手又给仍了。 高山密林中,必有水源,这是常识,我小心查探着,用耳细致倾听周围的声音,终于发现了流水声,在那里发现了一处冒着热气的泉水。 我听人说过,世间有一种可以冒热水的奇异泉水,名为温泉,四季常温,乃天地造化。 这眼温泉水流潺潺,汇集在了附近的一处潭中,潭水面积三十丈方圆,溢出的部分,从缺口缓缓的向东流去。 人们都说流水不腐,流动的活水是决对不会有毒的。我爬在潭边,用手捧了一捧,喝到嘴里有一股甘甜。扑棱一声,一条鱼翻出水面在潭水上激起了一阵涟漪。 林中这样一碧潭水,想来就是林中动物赖以生存的源泉了,那么每日来这里饮水的动物当不在少数,凶猛的野兽恐怕也不会少,那么碧水潭边就是一个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也不宜久留。 我四周看了看,发现这水源的上方二十丈左右的地方有一处山壁,山壁陡峭高有百尺。 在这山壁之下,应该是个好的露宿之所,那里离水源较近,而且背靠石壁,至少后背是没有危险的,再在跟前架上两堆火,那就更是安全了,只是石壁之下也都是石头,晚上躺在上面可能有些不舒服。 主意打定,我回去寻找越兮。找到他时,他正在草里面坐着,荒草茂密,他坐在里面我几乎看不见他。 我喊了他一声,将手里的两只野兔晃了晃,越兮见我回来,有些不安道:“我怎么觉得在这里坐着不踏实呢?” 我笑道:“当然不踏实!这里没有依靠,四面受敌,草高地平,晚上有野兽爬到我们身边都发现不了。还不能生火,否则风吹草动,连带着周围的草木都烧着了!” 越兮不断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也是这么担心的。那该去哪里?”说完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人们在遇到难题时,总是希望别人能想到好办法,这也正是两个人比一个人的优势所在。 我点头道:“跟我来吧!”我把他带到了我找到的山壁下,在那里越兮先是小跑着到泉水边喝了几口水。他回来后第一次正眼看我道:“你的运气真不错,一找就有这么好的地方!” 我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这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的,哪里是凭运气遇到的,不过这些自然也没有必要对他说这么清楚。 接着我们才开始割野草铺在地上做床铺。寻找干柴准备架火烤肉。 一切准备完毕,我们生起了火,火石是我随身携带的必备品。 用火石引燃干草,看着快速燃烧的火苗,先添一些干草继续烧,待有了一定的底火,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向火中添加较细的干柴,等这些细小的干柴燃烧起来,才正真可以添加大木块,这时的火才具备了烤肉的能力。 在火堆两旁挖个坑,将顶端有枝杈的较粗的木棍插在里面埋实,再用石头围住根部,防止被火烧断。 之后就是将野兔用小刀剥皮,除去内脏,用一根被削去外皮的干净木根串着架在火上,慢慢的烤熟。 今日进山太突然,身上根本没有携带油盐,这就注定了野兔肉烤的再金黄滴油,也免不了淡而无味的命运。 虽然没有摸细盐、酱油等调味品,但我的手艺不错,不停的翻滚肉身,兔肉滋滋做响,表面的油脂不停的冒出来,我小心的翻滚涂抹,尽量将这些油脂都涂抹在肉上,不让他们白白的落入火中,这样可以让肉更加外表金黄,内里松软。兔肉在火中渐渐散发出熟肉的清香。 越兮坐在我身边的石头上,拄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 ------------ 第七十六章:浴血峡谷 肉的味道虽然淡了点,但至少还是熟的,吃饱之后,再到潭边用双手做碗捧了些水喝了,倒也悠然自得,摸摸肚皮,打个饱嗝,往面前的火堆上添些干柴,靠着石壁,身下垫着厚厚的干草,也挺暖和。 如今已经初春,天气渐渐变暖,不过夜晚的寒气还是比较重,特别是树林之中,又挨着潭水,空中的湿气一层层的化作白雾,四处飘散。越兮守着火堆,盘膝而作,似乎是在运行什么气功。 我听人说过,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练功法门,秘不外传,这也是为什么普通百姓自学成才的几率小的可怜的缘故。战场拼杀的大将也有自己悟出来功夫的,比如像大刀鬼王苏烈,可那更多的还是外在的筋骨功夫,比起世家出身的黄襄将军、许辉将军,他要差上一大截。 李默大哥和我也练气,但那基本上都是根据《道德经》上的文章自己领悟出来的,非常不系统,而且还有许多错误的地方。许方年纪轻轻可以战胜李默大哥,恐怕也与他许家世祖出身,从小练习家传气功有关。孙策短短三年武艺突飞猛进,除了他的底子好,恐怕他们孙家和师傅传授的功法也占很大作用。 我在战场上练就的功夫,加上自己琢磨的练气方法,武艺虽然有了很大进步,但是最近总觉得达到了一个瓶颈,再也没有办法获得突破,有一种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感觉。 看到越兮练气,心里要说没有一点妒忌那是不可能的,但没有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何必强求,还是仔细的琢磨自己的功法缺陷在哪里吧。 我也盘膝而作,抱手归一,让气息运转全身,慢慢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轻盈,浑身的气开始向外发散,发散出去之后便如水汽般融入空中,飘散而去,一个时辰下来,体内的气越来越少,身体开始感觉的累,忽然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种幻觉,一片空旷的田野,我站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拳头大的小石球飞速向我冲来,他们在我身上相撞,瞬间粉碎。 我吃了一惊,不过还好它们都碎了。 正在我庆幸的时候,左右两边又出现两个小球,样子大了一倍,变成了两个拳头大小,又开始快速的向我撞来,终于又在我的身上两颗小球碰在一起,碎了。 接着左右两边又出现了小球,这次竟然有碗口大小,我心中疑惑,这是怎么了?一次比一次大,难道是两颗小球碰碎后合在了一起? 似乎像是在配合我的猜测,碗口大的小球碎裂后,又出现了盘子大小的小球,而且冲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在苦苦的忍受着,这是干嘛?还没完没了了。一次次的变大,直到两边的小球大到了房子般大小,还是一次次在我身上碎裂后变的更大,我有些受不了,谁能忍受房子般大的球一次次的从身上压过去再碎裂? 球还在不停的变大,大到了我不能想象的地步,可它还是在不停的变大…… 忽然从九天之外传来一声惊雷,我心中一惊,眼前的景像慢慢的开始消失,我使劲挣了几次眼,可睁不开,大地似乎摇晃了起来,我这才借着大地之势咬牙睁开了眼。 越兮摇晃着我的肩头,道:“怎么样?你没事吧?喂?听的见吗?怎么不说话?” 我冲他一笑道:“多谢,我没事。” 可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感觉身上一股凉气,不禁打了个冷战,一摸额头,都是汗珠,浑身也都被汗浸透了,冷风一吹,当然凉的厉害。 我赶紧凑近火堆,越兮用眼睛瞟了我几眼,没有多说话,跑到林中捡了一大堆干柴,一根一根的添加,把火生的旺旺的,他一边添柴,一边抽空瞄我一眼,像看什么奇怪的动物。 他没有发问,我也暂时懒的回答,不断的搓着手,挺着胸膛,尽量凑近火,让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越兮看了一会,哼了一声:“你真是个怪人,把衣服脱下来烤不是更快吗?” 我冲他点头笑道:“谢了,不过这样也可以烤干。”一边说着,我一边背靠着火堆,烘烤后背。 越兮冷笑了一下不再言语。靠在干草上,似乎睡去。 我背靠着火堆,烘烤后背,感觉着后背暖烘烘的,看来是有效果了。不一会儿竟然闻到一股怪味,忽然醒悟,急忙转身,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不料背上的火星把我们铺在地上的干草也给点燃了,干草易燃,蔓延速度又快,我顾不得灭背上的火,对着干草堆一顿猛踩,可作用不大。 我急忙喊叫越兮小心,他翻身做了起来埋怨道:“干嘛?”手腕猛的一抖发现火已经烧到身上了,一个暴跳起来,窜出几丈远。 越兮在远处看我还在地上猛踩,大叫道:“你的背,你的背上有火!” 我一看这些干草是踩不灭了,随他去吧,干草多的很,再找就是。 越兮看我背上的火很大,也不不知如何帮忙,手忙脚乱道:“水,水,跳水里去!” 水谭倒也不远,可我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再弄湿,不是还得烤吗。 于是我急忙到了一个块平地,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火终于被压灭了。 我躺在地上,闻着从自己背上冒出来的一股股青烟,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命犯凶星吗?真他吗倒霉呀。 越兮见我没事,顿时也恢复了冷静,趾高气昂的从我身前走过,道:“我早说过!不听我之言,吃亏在眼前!” 嘿,这人真可恶,你走就走,就不能从我身后走吗?说话就不能说两句“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算了,算了,今天倒霉催的。我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说什么话,忽然西方的山林里一阵震天的咆哮,在空旷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好气势!我和越兮都不约而同的赞道。 这一声响似人而又非人,声音奇大不说,里面包含的野性十足,与其说是人声,不如说是野兽的怒吼。 不一会儿,像是回应这声咆哮,一声野狼悠长哀怨的长嚎响起,接着四面八方响起了嚎叫。 在寒夜里,这等声势的叫声为夜间增加了一份肃杀。 越兮向我看道:“去瞧瞧?” 我摸了摸被烧了一个大洞的麻布粗衣,将长刀握在手中,点头道:“走!” 森林中自然有森林的法则,每一个山头基本都有一只或一伙称霸的野兽。人道一山不容二虎。这块地方显然应该就是野狼的领地,在狼群的面前,猛虎也得退让三分,是什么东西贸然闯入了这块地方?看来这领地的强者之战是不可避免了。 我们小心的潜行,为了避免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我们刻意从下风向顶着风前进,翻过了一个小小山头,终于在一道峡谷中,发现了异样。 我和越兮埋伏在高坡上,放眼观瞧,只见模模糊糊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和嘶吼的狼群战斗。 情况不明,我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静静的趴着,用耳朵倾听战斗的发展。 我们也有些后悔,这大半夜的跑来这里看热闹,结果却因为黑看不到,走吧,又不甘心,毕竟还能听见。 一夜激战,嘶吼不绝,双方似乎都没有让步的打算。 经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色渐渐的放亮了。 经过一夜心惊胆战的我们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几十丈宽的峡谷到处都是血迹,野狼的残肢断骸满地皆是,那不是刀斧的结果,是被生生撕裂造成的。 一只两丈高的红色巨猿正抓起一只撕咬自己腿部的野狼,用力的拽起,野狼紧咬不放,巨猿用力过度,连带着自己腿上的一块血肉也撕了下来。它高高将野狼举起,双膀一用力,将野狼的脑袋拽了下来,抡起来向其他试图进攻的敌人砸下。 巨猿?好厉害的家伙。相传上古时代巨人和巨兽横行于世,身长千尺的修蛇、可以飞天的猛虎、体型如山的野猪、翅膀一动就是飞沙走石的大鸟,这种巨猿应该也是巨兽的一个种类吧。 在那样严酷的环境中只有同样身高数丈、力大无穷的巨人才可以生存。 后来女娲娘娘看到她亲自制造的小人越来越少,便命令天上的神兽巨龙下界帮助人类。因此,以黄帝为首的炎黄部落得到了上天神龙的保护,一些人类拥有了骑乘神龙战斗的能力,黄帝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有的被赐予化身为龙的能力,比如他的领军大将应龙。有的被赋予龙的印记,变得英勇无畏、强大无比。 在神龙的帮助下,人类最终战胜了巨人和巨兽。甚至有一些巨人臣服在黄帝手下,曾有巨人军团帮助黄帝在逐鹿之战中对抗蚩尤。可是巨人生儿育女特别慢,随着战争的发展,他们越打越少,时至今日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神龙也被作为我炎黄之祖与保护神升天成为了四天五帝。 难道说,在这些无人踏足的地方还有巨人和巨兽的存在? 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莫名的激动,有巨兽有巨人,那在荒野之中会不会也有一些年幼还未升天的神龙呢?说不定真的会有哦。 我在兴奋的想着,可是那头巨猿的处境却有些不妙了。 野狼虽然伤亡惨重,但还有三十多只野狼在一匹白毛狼王的指挥下,忽左忽右,耗费着血色巨猿的体力,并趁它不注意,冲上去咬上一口。 白毛狼王个体颇大,高有六尺,常有一丈二余,这可比普通的大狼大出许多。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相传小狼出生棕黑,成年变灰黄,十二年会变白,那是年老成精的表现。白狼生存不易,若能在毛发变白之后生存三年,便会拥有一定的灵性,体力恢复青春,凶猛狡猾无比。林中的猎人一般看见白狼向来是扭头就走的。 白狼若能够再活十二年毛发会变红,衰弱异常,甚至要靠其他野狼施舍度日。若能熬过三年,不但体力恢复,体型更是有极大突破。不过这都只是传说而已,没有人真的见过红毛的野狼。 白毛狼王的身边有左右各有三只身高五尺的大狼,它们很显然就是狼王的护卫,不时的嚎叫几声,像是在催促其他的野狼进攻,而自己却不离开狼王身边半步。 看来野狼也是和人一样等级分明的。负责进攻的野狼中也是分工明确,七八头身体矮壮的成年野狼身边总是有几头体瘦却灵活异常的幼狼,矮壮的成年狼不时的做出挑逗动作,引起巨猿行动,体型高大的巨猿行动相对迟缓,一旦出现了可乘之机,灵活的幼狼便冲上去撕咬。 ------------ 第七十七章:我心如铁 面对野狼的进攻,巨猿的体力在一点点的消耗,虽然它身高两丈,力大无穷,可若从昨夜算起,它已经坚持了四个时辰,也亏它有这种野性和耐性。 巨猿的毛色发红,却红的异样,有些地方甚至便黑,越兮伸手指了指道:“你发现没有,它的腹部!” 我点了点头,那里红的特别,还不断有血冒出来,奇怪的是那个伤口,并不像野兽撕咬,而是一条横长的长缝,是刀伤! 越兮也道:“我看那是刀伤,而且我观察了,整个巨猿身上这样细长的刀伤不下百处,而且都是在非致命处,它的毛色恐怕就是这样被染红的!” 越兮的眼力确实不错,离的这么远,而且还有长毛阻挡,他都能看出那是细长的刀伤,果然不简单。 也许这只巨猿首先被什么人重伤了,狼狈逃到了这里,而野狼们发现有强者闯入自己的领地,而且还是一个受伤的强者,于是决定消灭它。 越兮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相信,继续道:“这只巨猿每行动一次,身上的毛色便变红一分,我这才发现的!你不相信吗?” 我点头道:“我信,而且那人还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也许他伤害巨猿的目的只是为了玩耍!如此多的伤口,却没有一处致命伤,那将会面对巨猿多么愤怒的反抗?若是我,自信没有这个能力!” 越兮第一次赞同我的话道:“我也做不到。这么厉害的一个大家伙,也许拼了全力我可以杀了他,但自己也得重伤,可要说耍弄它,我不行!这么多的伤口,那人真够残忍的!你说会不会是黑胡子干的?” 我摇了摇头,道:“不会。黑胡子没有这份功夫,也没有这份胆量!” 越兮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又忍住了,继续观看下面的野兽之战。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深山之中不但有巨兽,还有高人,黑胡子和他有关系吗?若是有,这次进山,吉凶真是难料啊! 越兮指着狼群里的那只白毛狼王道:“那个应该就是狼王吧?看着就厉害,它为什么不上前战斗呢?” 我沉吟了一下道:“狼王是一支狼群的首领,也是它们信心的来源。现在的形势,即使狼王亲自上,也未必能赢,若它战败了,狼群也就败了。所以,在有确实的把握取胜之前,狼王只能采用这种消耗巨猿体力的方法,而他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到来,做最后一击!” 越兮冷笑道:“如此懦弱也配当狼王?我若是首领,一定冲杀在最前面,躲躲藏藏用奸计害人,小人所为!” 战场的将官不但需要勇猛的身手,更需要冷静的头脑,因为他是整个部队的精神支柱,他的作用是调动部队的士气,运用战术打败对手。领头冲锋是调动士气的一个好办法,但不是全部! 我以前也喜欢领头冲锋,可一旦和敌人混战在了一起,我就会聚集一些人留在阵中,随时支援进攻受阻的部队。 一个好的领兵者,最擅长的应该是打破僵局、鼓舞士气,而不是冲锋在最前面。 可面对越兮,和他辩论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笑道:“也许吧!” 越兮有些生气道:“你知道吗?你很讨厌啊!” 我奇道:“哦?为何?” 越兮瞪着我道:“你这个人说话总是有许多小动作!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可你总不明着说,非要点头或者摇头,让我们非要看着脸不可!” 我感到有些冤枉道:“这从何说起?” 越兮冷笑道:“我早发现了,你说话有个规律,对事情的对错从来不去评价,对就点头,错就摇头,开心就抿着嘴,不开心就满脸笑容,说真话的时候喜欢皱眉头,说假话的时候就嬉皮笑脸!要不知道这些秘密,很难理解你话中的真正意思!如果我们闭着眼睛听,都还以为你说的是实话呢!可睁大了眼睛看着你的表情,你就再也骗不了我们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骗人?这话怎么说!” 越兮喜道:“还说没骗!记得你教那些村民练功夫的时候怎么对我说的吗?你嬉皮笑脸的说:公子武艺高强我们当然知道,到时候公子在前方迎敌,我们在身后列阵呐喊,壮壮声势总还是可以的!这话说的真好听,可后来呢?功劳全让他们抢了!我倒成了帮忙的!你还说没骗?我们都已经发现了,只要你笑着回答别人的话,估计都是骗人的!所以我们听你说话,全都非常小心的看着你的脸上表情!” “你们?”我越发奇怪,自己真的这么让人烦吗,怎么没有发现呢?真是惭愧。 越兮道:“当然是我们,可不只是我。我发现村里每个和你说话的人都是这样,看着你的脸,小心翼翼的,生怕上当受骗。连风羽兄弟听你说话都要看你的脸色,你还说你不够坏!”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呵呵笑了起来,又怕被峡谷中的狼听到,努力压低声音,用手捂着嘴。 越兮喜道:“看看,看看,又来了!” 我忍住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话方式,每件事的对与错都是相对的,所以我只能表示我对他的看法是同意还不是反对!说心里话的时候,我需要认真的思索,并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所以表情严肃。有些事我觉得无所谓,或者我认为不对,可是也没有什么坏处,我就会笑着应对,避免争吵。别人听我说话看着我的脸,我觉得那是对我的一种尊重!我听你说话的时候也会看你的脸啊。” 越兮冷哼道:“你以为我不懂么?尊重一个人应该低着头才对!我在家里和父亲大人说话从来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我家里的仆人听我说话也从来不敢抬头!” 我摇头道:“我乃草民,不需要别人对我低头哈腰。能够认真听我说话就已经很感激了。” 越兮道:“没出息!我常听人说,大丈夫应该横行天下,让所有人都对自己刮目相看,对自己敬若上宾。如果随便哪个百姓都跟我平起平坐,我的威严何在?何来尊重?还有你,以后对本公子说话,最好低着头,不然我总觉的你像是我大哥跟二哥一样在教训我!” 我苦笑一下道:“那我就不看你呗!”说完,扭头继续看峡谷中的野兽之战。 越兮看我不理他,也觉得有些无趣。 巨猿四肢着地,不时用爪子拍击面前的野狼,有时候像人一样站立起来,腾出双手抱起大石头抛出去。 野狼动作灵活,不停的引诱巨猿出击,然后灵活的闪开,但还是有一些经验不足的幼狼一不小心就被拍成了肉饼。 可随着世间的流逝,巨猿渐渐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当它四肢着地拍打地上的野狼时,重心放低,脑袋离地只有七八尺高,那白毛狼王见时机正好,毫无征兆的窜了上去,一道白影,凌空一跃一丈高,踏在了巨猿宽大的肩头,张开大嘴,冲着巨猿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 也幸好巨猿的脖子粗大才没有被咬断,但在那样的薄弱部位受伤,仍让巨猿疼痛难忍,不禁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同时巨猿向人一样直立了起来,防止再被野狼窜上来,一只前爪向肩头猛拍。白毛狼王见一击有效,也不恋战,急忙闪身向巨猿身后跳去,躲开了那沉重的一拍。 随着白毛狼王的一声嚎叫,那几只身强力壮的野狼护卫也加入了战团,也许它们已经觉得,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吧。 峡谷有一个山洞,洞口只有六七尺高,黑咚咚的,似乎很深的样子。 里面慢慢的露出了一个雪白的小脑袋,渐渐的整个身子都钻了出来,一只雪白的小猿猴? 我和越兮都吃了一惊。难怪这头巨猿面对这么凶险的攻击都没有逃走,原来是为了保护这里的小猿猴。 这里是它们的家吗?应该不是,那个山洞只有六七尺高的样子,恐怕只能容下小猿,而不能容下巨猿。很可能他们是被某个人重伤,巨猿抱着小猿逃到了这里,发现了这个山洞暂时把它放在了里面,正准备治疗伤口,不料又被一群维护地盘的野狼围住了。 白毛小猿猴只有五尺来高,看上去还比较稚嫩,对眼前的局势还不是很了解,也许它一只藏在洞里,直到听见巨猿的那声哀嚎,忍不住钻了出来,向正在战斗的巨猿爬了过去。 白毛狼王一见这只小猿,立刻叫了一声,两只野狼护卫撤出战斗,快速的向小猿扑去,它们一只堵住了洞口,一只不停的在小猿身上制造伤口,却不下杀手。小猿猴身上不断的出现伤口,雪白的毛发也开始出现红斑,每受一下伤害,都“嗷嗷”叫一声。 小猿的叫声让巨猿分了神,不住扭头向那里看,想要过去却被群狼死死的缠住。 白毛狼王趁巨猿分神的时机又窜到了它的肩头,又故技重试的咬向脖子,巨猿疼痛,下意识的立起,腾出前爪就要向肩头拍。但这次在低下负责攻击的野狼护卫抓住了机会,一起扑上去,疯狂的撕咬巨猿的脚趾、腿部,一只身体宽厚的野狼护卫还利用自己的体重,猛的撞向巨猿受伤的腿。 巨猿受疼,又猛的被撞,重心不稳,“呯”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巨猿倒地,野狼岂肯错过这个好机会,一窝蜂的窜到它的身上嘶咬。 还是白毛狼王有经验,专挑巨猿柔弱的脖子咬,巨大的嘴巴,锋利的牙齿,咬住之后还死命的抖两下脖子,誓要撕下块肉来方罢休。 那两只负责挑逗小猿猴的野狼护卫也没闲着,它们玩的不亦乐乎,巨猿它们打不过,可只有五尺来高的小白猿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小猿腿上、背上、胸前都已经血迹斑斑了。一只野狼护卫觉得这样很好玩,抬起一只巨大的前爪,啪的一巴掌打在小猿脑袋上,把小猿打的嗷嗷一声叫,晕晕乎乎就要倒地。 小猿的哀叫引起了巨猿的愤怒,它拼命大叫一声,四肢合拢,在地上打起滚来,一些没有防备的野狼就被压在了身下活活压死了。巨猿打了几个滚,想要站起,可还没有弯曲四肢,白毛狼王又带着野狼护卫窜上了它的背,打滚是很费体力的,尤其是体型巨大的动物。面对小猿焦急的嚎叫,巨猿顾不得背上的野狼,向小猿爬去。 一只野狼拦在了巨猿面前,巨猿急着去救小猿,猛的一巴掌扫出去,可能这里面还包含着它十分的愤怒,这一掌显的格外有力,野狼腾空飞起三丈多远,好一个空中飞狼啊,接着脑袋着地一命呜呼。 白毛狼王岂能让巨猿接近小猿,小猿是诱引巨猿分神的一个重要诱饵,急忙发出号令,那两只一只挑逗小猿的野狼护卫得到命令急忙咬着小猿的耳朵,拽着它转移。 于是小猿被两只野狼拽着来回跑,而巨猿就在后面爬着追赶,野狼们就在巨猿背上撕咬。战局的胜负越来越明朗化了。 越兮看的咬牙切齿道:“真卑鄙!你觉得呢?” 我冷冷道:“我是个坏人,心如铁石。” 越兮白了我一眼接道:“我觉得这样做太卑鄙,不是大丈夫所为,虽然它们是野兽不是人,可是我觉得……” 我从背后抽出炎阳刀,道:“想去就去,不用找理由!” 越兮也把金戟一挺道:“走!”带头冲了下去。 野狼似乎没有发觉山坡上还有人在观战,看到我们晃荡着兵器奔过来,有些疑惑,也许它们一生都没有见过人是什么样,正在思索我们是什么动物,趁他们分神间,越兮的金戟已经刺穿了一只野狼的腹部,用力一甩飞出多远。 白毛狼王也看出了我们的敌意,急忙指挥分兵迎敌。 越兮一直憋着一股劲,现在终于得到了发泄,金戟上挑下刺左劈右砍,比起巨猿的力大无穷,越兮是力量与速度都要胜野狼不止一筹,几乎各个都是一击致命。 我也没有闲着,快跑两步,追向那两只拽着小猿的野狼护卫。一只野狼护卫见我冲来,反身呲牙咧嘴的向我一个狼跃扑来,我闪身躲过,长刀横放,野狼从我身侧跃过,倒地不起,下半shen不断有血液浸出。 另一只野狼也摆出进攻的架势,我不等它攻击,大喝一声长刀劈下,狼头应声而落,血液喷出几尺高。原来狼和人一样,砍头都要喷血的。 炎阳刀身上沾了几滴狼血,我轻轻一甩都滑落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可怜的小白猿,正在睁着大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事情。 虽然它不是人,可和人在无助时的表情是何其相似啊。 再看越兮,他正杀的起劲,那些狼即使再灵活,可终究比不得头脑灵活又经常锻炼身手的越兮。 我们的出现让白毛狼王的计划功亏一篑,这一战下来它们这一只狼族几乎是要灭族了,对我们的恨意充分表现在了它血红的眼睛中。 它果断的下令放弃对巨猿的进攻,全力围攻越兮。有一句话叫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人一旦不要命起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会爆发出超出平时数倍的力量。动物也是一样。在白毛狼王的命令下,几只野狼立刻发动了自杀性袭击。它们几乎同时进攻,分别咬向越兮的不同部位,咬住之后,即使被金戟刺破了肚皮、砍下了脑袋也紧紧咬着不放,哪怕只剩一个狼头仍死死的咬住越兮身上的一块肉不送嘴。 还不断的有野狼自杀性的扑上来,它们已经不在乎生死,除非在它们未近身前将其杀死,否则一旦咬上就绝不松嘴直到咬下一块肉来。 越兮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有些心怯,身上挂着的几只被斩断了头颅,仍死死不放的狼头,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不自觉的不停后退,可后面也有了野狼进攻,顿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我一看形势不妙,轮刀砍断一匹狼,接着一招拦腰破,旋杀几只打开了一条通道,接近越兮和他背靠背道:“看我怎么做!跟着学!” 说着大喝一声抓住一只扑过来的野狼,也不顾其它野狼的撕咬,轮刀将其砍成了数断,每砍一刀都要大吼一声。接着再去抓另一只。 我喝道:“记住,杀它们的时候要大吼,让它们知道我们的气势!只有你在气势上压过它,它才会怕!这些野狼就是敌不过巨猿的凶猛气势才采用奸计,因为它们怕了!咱们也得让它们怕!随着我喊:杀!杀!杀!” 越兮受到了我的感染,心中的胆怯一扫而空,也跟着大喊起来!现在比的就是一个气势,谁的气势强,谁就能赢。 每种东西都有自己的忍耐限度,野狼也不例外,它们的自杀性袭击一次次被粉碎,面对却是两个越杀越凶悍的人,再一次次的失败面前,它们终于崩溃了,开始四散逃脱。 白毛狼王在逃走前,回头狠狠的盯了我们一眼,那眼里包含的是多少怨恨与不甘。我也向它瞪了一眼,人所面临的争夺远比你们这些野兽残酷,所以意志也比你们坚强。 野狼退去,我和越兮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有满地的野狼残肢断骸,特别是那些死了依然睁着大眼咬着我们身体的野狼头颅。我用刀尖一点点撬开它们的嘴才将这些弄下来。如此的奋不顾身,若它们是人类,绝对是值得尊重的战士。 越兮摇晃着脑袋道:“想想真是后怕啊!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很弱的野狼发起疯了这么恐怖!真太可怕了!” 我点头道:“任何不要命的东西都是很可怕的!”忽然我感觉有些凉风,扭头一看那巨猿正向我们扑过来,我急忙搂起越兮打了个滚,巨猿那双巨掌正落在我们刚才坐着的地方。 越兮惊道:“这怎么回事?我们帮了它……” 看到巨猿那血红的眼珠,我顾不得和越兮多说什么,拉起他就跑。 知道我们跑出了一道山梁,看看后面没有东西追来,这才放下心来。绕了个弯回到了昨夜我们露宿的潭水边,喝点水,洗洗手脸上的血污,又找了点东西填补了一下肚子,这才安稳了许多,找了个地方静静的坐下来休息。 越兮还是有些不忿道:“我们救了它,可它还想偷袭我们,真太可恶了,为了它我们差点死掉,早知道这样我就……” 我接道:“早知道会怎样?就不救了吗?你救人就是为了回报吗?” 越兮道:“当然不是……” 我笑道:“那不就得了,既然帮助别人不是为了回报,那还计较他们的态度干什么呢?” 越兮急道:“可是……” 我打断他道:“我早说过,想要帮忙就去帮忙,不要找什么理由。因为在你为自己的行动寻找理由的时候,你也就在琢磨获得别人怎样的回报了!助人本是快乐事,可一旦掺杂了私心杂念,一旦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便心生不满。” 越兮不解道:“难道他们不应该回报么?” 我摇头道:“帮助别人是自己的心愿,别人没有求你去帮,你也没有义务去帮。这全在你自己判断。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就走,这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帮助别人为了回报,或者帮助别人却要受到惩罚!” 越兮更加不解道:“帮助别人还会受到惩罚?还有这样的事吗?” 我想起了邢道荣的遭遇,可这样的事似乎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对此不了解的人讲,于是笑道:“以后就明白了!” 越兮看着我的脸道:“你又在说假话吧。我都看出来了。不过也许你说的对。你说的假话其实对别人也没有太大害处,有时候听着还挺舒服的。” 我怎么听这话有些别扭呢,苦笑了一下道:“谢谢夸奖!” 越兮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睛看着天,似乎在思索道:“你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平时看着一会儿狡猾一会儿又像个傻子,烤火都能把衣服烧着。可关键时候却有一股惊人的气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有点琢磨不透。” 我笑道:“那就再多琢磨琢磨。” 越兮点头道:“我觉得你这个人还算是半个好人,虽然离风羽兄弟差远了,不过我可以把你当成朋友。既然是朋友,你就求我帮你办几件事吧!你在峡谷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你人情,你就求我为你帮个忙,我把人情还了!你说怎样?” 我摇头道:“我不需要帮忙!” 越兮道:“不会吧,每个人都有许多难处的,你也一定有,对不对?你求求我呗,让我帮帮你!我爹说了,行走江湖不能欠人人情!我可不是有恩不报的人!” 我靠在石壁上,打了个哈切道:“你真的想帮忙?” 越兮非常真诚的点了点头。 我道:“那你就值会岗吧,我熬了一夜,困死了,想睡一会儿,你看着点,别让野狼过来把我叼走就行了。”说完闭上了眼睛。 越兮急道:“别别,换个别的行不行?咱们再聊会儿,留我一个人多闷!你醒醒!” ------------ 第六十七章:逃离荆州 人生在世不称意,莫如逍遥天地间。 既然荆州已经待不下去,风翼也不会留恋。天地之大,总有我用武之处。 风翼对照近期的官府邸报,印证自己上辈子在课堂上学的历史知识,互相对照一番之后,琢磨自己下一步去向何方。 往东,可去江东孙策处,孙策有霸王之资,统一江东只是时间问题。但风翼不愿去,一是刚刚对战过,心有仇恨。二是孙家人才济济,孙策死后孙权也是能人,而且太能活了。若是去了江东,五十年内都没有独立的机会。 往西,可去蜀中。但那里是刘焉的地盘。但人家是正统的大汉皇亲,虽然刘焉会在今年兴平初年病发而死,然后他的儿子刘璋会。刘璋就算再无能,也是大汉血脉,在这个极讲究出身的时代,想要在蜀中谋反,简直是地狱难度。也只有同样姓刘的刘备入蜀才勉强被认可。风翼一介贫民出身,想在蜀中搞事,想都不要想。 往南,可入交州。但那里人烟稀少,蛮族众多。想要慢慢种田发展,没有二十年根本起不来,还得不停的面对蛮族的各种袭击。民族矛盾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向西北,可入雍州,那里军阀郭汜李傕控制汉帝,前去投靠就是沾染一身晦气,被天下人谩骂为助纣为虐。而且郭汜李傕气量狭窄,嫉贤妒能,去了也是憋屈。 再向西,可入西凉。但西凉人向来排外,马家父子高傲野蛮。去了也没有发展。 向北,可投曹操。曹操雄才大略,乱世枭雄,麾下人才济济。可惜,对于胸怀争霸天下之念的风翼来说,只会将其当作对手,而无法将其当作主公啊。 濮阳城吕布,当世无双的猛将,与自己还有些交情。可惜此人只能共患难,难以共富贵。 徐州的刘备,手下关羽、张飞有万夫不当之勇,新得徐州,正是用人之际,风翼若去投靠,定然会被重用。但,以仁德之名得天下的刘备,魅力高,心腹黑,运气又差到极点。自己到了他麾下,真怕兄弟们被他忽悠走。然后跟着他四处流浪啊。 河北袁绍,四世三公,在河北威望无双,即便是后来官渡之战败北,传位给儿子,也没人敢造反,就可以想象袁家在河北的统治如何稳固了。去了只能给他打工。 淮南袁术,根本不做考虑。此人即将狂妄自大的称帝,被人群起而围攻致死,去了就去跳进火坑,而且是再也爬不出来那种。 幽州公孙瓒,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今杀了刘虞,总督北方四州,威望一时无双。手下骑兵精锐,还有好几年的风光可过。自己一个荆襄楚人去北方靠头,也算不得什么离奇的事。孙策手下的大将程普还是右北平人,韩当还是辽西人呢。但是去辽东有个缺陷,那就是公孙瓒威望太高,自己难有好的发展。公孙瓒不是庸主,相反,还是个相当强悍的英雄人物。他以强硬的态度对抗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勇猛,威震边疆。是幽州的英雄。即便后来战败,在高楼自.焚时依然有大批将士追随。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也是在公孙瓒死后,才去另寻明主。由此可见公孙瓒在幽州的威望。 大的诸侯不能投靠,只能靠自己自力更生了。 如今哪个地方没有诸侯关注,还是块飞地呢? 河东郡! 河东郡位于山西运城周边,下辖20县,计有三十万户。 河东郡之所以成为一块诸侯忽略的飞地,原因就在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 河东郡东边是洛阳,西边是长安。北边是并州,南边是黄河。 它本身隶属于洛阳司隶校尉府管辖。但洛阳因为大火和迁都早已残破,司隶校尉跟随皇帝到长安去了。 而长安的郭汜李傕又是西凉人,一直来的策略就是紧守潼关,防备山东诸侯,所以对潼关以东的河东郡战略性放弃。 北方的并州如今早已乱成了锅粥,南匈奴、黑山军、白波贼,三股最大的势力互相征伐,简直就是一个小战国。并州刺史之位在丁原死后,悬空多年。所以并州方面根本没有精力顾及河东郡。 唯一对河东郡有点想法的,就是河内太守张扬了。张扬此人原本是并州刺史丁原麾下,丁原被吕布杀后,带领残部躲到河内郡,如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诸侯。河内郡与河东郡紧邻,张扬想要扩展实力,一直有兼并河东郡的想法,但是此人办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简单来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所以也不足为虑。 按照历史正常发展,兴平元年夏,白波贼与黑山军会在太原大战,白波贼首领郭大勾结南匈奴,击败了黑山军张燕部。结果,郭大引狼入室,被南匈奴单于休屠各偷袭,郭大被杀,属下四将中杨奉投靠了李傕,韩暹、李乐、胡才率领残部败退到河东郡。自此并州被南匈奴霸占,汉人被大肆屠杀,十室九空。 嗯,应该在白波军败退河东郡之前赶紧去竖起自己的大旗。如此一块飞地,时不我待啊。 主意打定,风翼将属下的十五名仆从战将招来,诉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徐悠最为高兴,因为他就是河东杨县人,对那里非常熟悉。他的大哥徐晃也还在河东老家。如今能打回家乡去,自然最是高兴。 其他众将对风翼忠心耿耿,只是可惜了如今打下的基业。 风翼道:“我自得天书传授,便立志平定天下动乱。能与众位兄弟相识、相知、富贵同享,生死与共。这是风某的荣幸!现在巴陵五千军马,是我们一起拼死挣下的家业,说要舍弃,大家心有不甘,我能理解。但是,自从你们成为我的仆从战将,便注定了从此不会平凡,区区一个巴陵,区区五千人马,只是我们征途中的小插曲,在前方,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们去征服,会有更波澜壮阔的战斗等着我们去参与。现在我命令!” 徐悠、李默众人顿时挺胸抬头,面容严肃的听风翼下令。 风翼下令道:“龙飞率领一百骑兵,带齐三日干粮,黄金千两,即刻前往夏口,前去寻找黄祖部将苏飞将军买通一条过长江北上的道路。” 龙飞拱手道:“诺!” “此去河东郡,路途遥远,诸侯地盘错综。五千人马我们无法带走,只能挑选精锐。阿四、李默、魏延、、甘宁、林童听令,命你五人在半日内,每人挑选一百精锐。随我等北上。” 阿四、李默、魏延、甘宁、林童拱手道:“诺!” “周泰听令,命你率领一百亲卫即刻前往县衙,收缴县衙府库内的粮食银两。在校场集合!” 周泰拱手道:“诺!” “阿三、杨云、华多听令,命你们将军中家眷、识字的后勤人员和医师营学徒,全部集合。准备好北上的船只,随时准备离开。” 三人拱手道:“诺!”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之后,风翼特意将医师营叶翔,和巴陵县令徐庶找了过来。 “二位,风某如今已经是待罪之身,荆州已无我容身之地。但我不会坐以待毙,准备北上离开。两位可愿随我离去!” 叶翔心思比较单纯,自从进入风翼的医师营之后,对风翼关爱士卒的行为非常赞赏,再有亦师亦友的华多先生,更是不愿意分开,于是拱手道:“我无依无靠,只有一身医术,愿跟随风大哥,尽绵薄之力!” “好!不愧是仲景先生的弟子,医者仁心!你这个兄弟,风某认下了。” 风翼又将目光转向徐庶,这才是他最在乎的一位人才。 徐庶素有侠义,在风翼如此危难之时,如何肯独自存身呢?刚认识的时候,徐庶只是想在风翼手下暂且容身,后来风翼花万贯让他安置流浪百姓,让徐庶心有感动。到后来风翼推荐徐庶担任巴陵县令,让徐庶有了施展才华的空间,这才有了知音之感。如今,风翼的罪名里头就有一条是“无端杀害前巴陵县令”,徐庶自知如果风翼倒了,他也难以洗清罪名,所以只好跟随风翼一条路走到黑了。 徐庶拱手道:“良禽择木,风将军仁德爱民,庶愿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能得先生之助,风某不胜荣幸!” 风翼确定叶翔和徐庶两人愿意跟随自己北上之后,便也故技重施,一套迷信的说辞,让两人成为了自己的仆从战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肝胆相照,热血同疆。” “不离不弃,无病无伤。” “牢记誓言,苍天在上。” “誓言已成,恭喜两位加入队伍”风翼笑道。 姓名:叶翔(一级强化)3322 等级:lv1 血量:47/47 体力:470/470 力量:8 敏捷:9 智慧:19 魅力:18 忠诚:83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仁者医心:仁慈的人有一颗救人的心。 ------------------------------------------ 姓名:徐庶(一级强化)2233 等级:lv1 血量:64/64 体力:640/640 力量:16 敏捷:18 智慧:27 魅力:25 忠诚:85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嫉恶如仇:性格直爽,对坏人坏事如同对仇敌一样憎恨。 3.敏而好学:天资聪明而又好学。 -------------------------------- 叶翔和徐庶一脸惊奇的体会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暂且不提。 半日之后,巴陵军营校场之上。 风翼登台,看着麾下五千兵马,心有不舍,却无可奈何。任由阿四、李默、魏延、甘宁、林童他们将精锐挑选出来。这才向众军抱拳行礼一圈之后,言道:“众位与我生死与共,经历数次大战存活至今,是缘分,是情谊,是兄弟!然,如今的定南军被奸徒陷害,先是解职黄忠将军,又污蔑我通敌。风某问心不愧,却不会束手就擒,无奈之下将奸徒杀了。荆州已无我立足之地,此次我将北上中原,以求自保。” “将军,别走......” “将军,带着我走吧......” “将军,我们信你,留下啊......” 台下众兵听闻,都纷纷乱成一团,出言挽留 “够了!乱哄哄成何体统,难道风某离开,你们就不再是定南军将士了吗?难道你们就忘了我们定南军的军规了吗?“ 风翼一声大喝,将众人平复,继而无奈道:“我虽离开,但定南军的荣耀仍在。你们参军很多是为了保护家乡父老。他们都还在楚地,希望你们以后能继续为保护桑梓父老拼死而战!风翼叩首了!” 说完,风翼双手抱拳前伸,深深鞠了一躬。 “将军......“ 台下一片动容。 风翼礼毕之后,继续道:“临别之际,无以为报。风某做主,将营中这半年的积蓄分给大家,留下的众人,每人十五贯,粮十石。” 普通军兵一月军饷才钱一贯,粮一石。风翼发的奖励,几乎是他们一年多的军饷了。众人立刻激动起来。 安抚完众军。风翼立刻让阿四、李默、魏延、甘宁、林童带领着挑选好的五百精锐先行坐上大船向北,追赶龙飞的前锋骑兵部队。 杨云和华多、叶翔带着些家眷和医师营学徒随后跟上。 阿三作为后勤官,继续留下,开始负责发放粮饷。 周泰率领一百亲卫维持秩序。 风翼则和徐庶留在校场安定军心。 “向雄被杀,此消息既然公开,恐怕当晚长沙便会得到消息吧!你既然还有心思耽误半天时间给众兵分粮饷?”徐庶笑道。 风翼满不在乎道:“我既然敢杀向雄,就自然有脱身之策。如今的长沙城内,定南军早已不是黄忠将军统领时的定南军了。区区张允,我岂会怕他!” “张允无能我多有耳闻,新掌控定南军,军中悍将恐怕对其多有不服。调动不易。然而你别忘了,如今的长沙太守韩玄,乃是原长沙太守韩真的族弟。你杀了韩真,正是他的死敌。他手中可是有一支长沙子弟军的。若他得知你胆敢反抗,怕会立刻出兵来剿灭你!”徐庶提醒道。 风翼冷笑一声,守卫长沙时,韩真手下的民兵素质如何,自己可是一清二楚。那种货色,来再多也是无用。只要定南军中真正的精锐不出动,没人可以奈何他。 天色将晚,军营中的粮食和钱财基本都分完了,风翼这才带着徐庶、阿三、周泰和一百亲卫坐上战船,一路向北而去。 长沙城内,当天夜晚,太守韩玄得知风翼杀了向雄潜逃而去。顿时大喜,急忙去军营寻找张允。 而张允因为饮酒过量,正在酣睡,哪里顾得上理会他。 第二天一早,韩玄再次去寻找张允,一番诉说之后,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对于风翼这种挑衅世族的平民寒士非常痛恨,立刻就决定发兵攻打。 张允擂鼓聚将,结果姗姗来迟的将领们却不是很给张云面子。 枪兵营统领许挥曾经与风翼并肩作战,对此攻打风翼当然不情愿,以半年前长沙守城战伤亡过重为由,暂时训练新兵中。 刀兵营黄襄将军也因为是黄忠之子的缘故被革职在家。如今的刀兵营由苏烈统领。他正对张允充满着不满,刚革职了自己的老上司,就想要攻打自己的小兄弟。哪里会给张允面子,冷哼一声,别过去头不言不语。 其他各营主将见势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一时间让张允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骄兵悍将历来如此,只认主将,不识统帅,更何况是张允这个突然空降过来的主帅,众人不给他面子,他根基不稳,依然毫无办法。 张允气的脑门发黑,青筋直跳。暗暗发誓一定要上书刺史刘大人,添油加醋的编排一通,让这些不给自己面子的混蛋好看! 韩玄见张允无功而返,心中暗骂废物,连忙出动韩家内的精锐私兵,加上长沙子弟组成的民军,凑足了一万人。张允又强制定南军出兵,从定南军抽出两万人,凑足三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向巴陵。 磨磨蹭蹭花了四天才到。而这时,风翼已经离开四天了。 更让韩玄和张允咬牙切齿的是,他们为了加快行军并没有带太多粮草,如今到了巴陵,打开府库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顿时欲哭无泪。 最后只好又花了三天时间在当地强征给养。搞的巴陵百姓怨声载道。此时,距离风翼离开已经七天了。 韩玄和张允相对无言。原本他们向上隐瞒了风翼造反的消息,想着派兵镇压之后再上报,也算是一个小功劳。 可如今功劳没有,还让人跑了,这就是大过了。 韩玄和张允无奈,只好联名写好奏章上报襄阳刘表。信中写风翼造反,韩玄与张允出兵镇压,双方大战七日,终于将风贼击败,风贼率残兵败将向北溃逃。请求刺史大人下令封锁长江,捉拿风翼。 两日后,长沙的奏章到了刺史刘表面前。刘表简单看了看,不过是区区一个校尉作乱,下令沿江各地严密捉,拿便不再放在心上。 而此时,风翼早已使用收买了黄祖,从有过交情的苏飞将军手下买通了一条过江的路线。悠然上岸,北上进入了淮南之地。 ------------ 第七十章:抵达河东 风翼众人渡过长江,清点人数,记有骑兵一百人。步兵精锐五百人,亲卫一百人,另有医师、铁匠、随从家眷等人五十。 将近八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兵少容易遭受山贼、县兵的围杀。兵多容易引起州城的注意被堵截。 如此,风翼众人刻意绕高重兵囤积的州城,专从小县穿过。这一路行来,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风翼众人几乎没有刻意携带后勤的粮草,都是由风翼从系统商城内购买,如此一来,行军速度自然是一日百里。历时一月,终于到了洛阳地界。 众人在洛阳稍事休息,风翼从自己系统商城内又买出几十袋稻米,许多卷心菜、风干肉等物,让众军大吃一顿。 带着徐庶等人骑马勘察了一下周围环境。 洛阳,大汉古都,四周山上环抱,中间一马平川。如此福地,却因为董卓乱政,火烧洛阳,致使如今洛阳城墙残破,内里瓦砾遍地,空无一人,如同鬼域。周边的良田因为百姓或被杀,或迁徙,导致荒草遍地,蓬蒿中野兔、灰狼出没。却少见人烟。 这还是中华文明的摇篮之地吗?这还是大汉数年前最繁华昌盛的福地吗? 哎! 林童原是洛阳人士,触景生情,长叹不语。 徐庶祖籍也是京兆人士,这里原属于少年时的回忆,早如云烟消散,看不见一丝模样。 风翼登上残破的城墙上,他抽刀出鞘,遥指瓦砾遍地的都城,高声道:“总有一日,我会再来,必将此处恢复华夏昌盛模样!” 众将也都心潮澎湃,心中对黄河北岸的河东郡充满向往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留在洛阳发展? 这里残破如斯,没有人口种田,没有人口当兵,没有人口来收拾满城的残砖乱瓦,如何敢在此立足?君不见虎牢关门大开,关东诸侯却无一人前来占领洛阳? 这都是董卓造的孽啊。 在洛阳停留两日稍事休整之后,继续出发向西。 一路上所见,都是人烟稀少,贫困不堪。百姓见到他们,皆畏惧远避。据传,董卓乱政洛阳时期,麾下的十几万西凉军马,经常四下出击,劫掠周边百姓,然后斩首当作乱贼领取军功。后来董卓焚烧洛阳,迁徙百姓西向长安。一路向西,所见处,皆是满目疮痍。 数日之后,风翼众人到达了三门峡镇,这里归属弘农郡地界。 相传大禹治水时,凿龙门,开砥柱,在黄河中游这一段形成了“人门”、“鬼门”、“神门”三道峡谷,三门峡即由此得名。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人烟的小镇,风翼众人在此驻扎了三日。 一开始,居民惊慌万分,还有大户组织民壮想要对抗,后看到风翼众人并没有作恶,还出钱到镇内购买物资,这才放下心来。 停留三日之后,继续向西,进入蒲州芮城地界,在这里有一处黄河古渡,名曰:风陵渡口。 相传上古圣人女娲为风姓,她死后所葬陵墓称为风陵。此处的渡口,便称为风陵渡。原本,风陵渡口乃是河东、河南、关中咽喉要道,向为兵家必争之地。魏国与秦国的古战场就在这里。 但如今,郭汜李傕龟缩在长安城,紧守潼关,也就是秦时的函谷关。关东之地无法顾及。因此风陵渡竟然没有一兵一卒把守。 相传,风姓是华夏最为古老的姓氏。上古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氏的父亲燧人氏就是风姓,伏羲氏随父姓风,妻子女娲氏随夫姓风。身为风氏后人,风翼虽然家道中落,只是一介平民。但对祖先们的敬仰却丝毫不减。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祭拜一番的。 从系统商城内购买了一些五谷、三牲、香烛。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风翼率领众将对女娲陵墓进行了祭拜。 “叮,宿主触发高贵血脉,麾下将士拥护度+10” 自此,在军中便开始流传一种风翼将军乃是女娲娘娘直系后人的谣言。众将士对风翼的忠诚度普遍有了个提高。 我靠,这也行? 风翼有些无语,这算是无心插柳啊。 这么算起来,自己荣耀lv6技能拥护度+60,高贵血脉拥护度+10,初始拥护度就能达到+70,如此一来,只要自己不虐.待,苛责,军中基本不会出现叛乱的情况了。 ------------------------- 自风陵渡过了黄河,北上两日,就到了河东郡中心蒲坂县城,又称智邑。乃是春秋时期晋国智伯所处封地。蒲坂扼蒲津关口,当秦晋要道,是古河东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蒲坂现称永济市,东邻运城,西临黄河,南依中条山,北接临猗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兴平初年(194年)四月初六。 八百军兵进驻浦坂县城,县里的衙役民兵哪里敢阻拦,慌忙前去禀报县令老爷。 浦坂县城,天朝称为永济市,是山西省最南端,靠近黄河的县级市,归属运城市管辖。 浦坂建城历史悠久,正所谓:尧都在浦,舜都在坂。早在部落联盟时期,蒲坂地带就是华夏文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了。这里神话传说众多,比较有名的就是伏羲氏的河图洛书,女娲氏的造人传说。 浦坂县令乃是当地王氏宗族子弟,姓王,名安,字广平。王家虽然是当地大族,但私兵家奴也才不过百人,哪里敢对抗进城的八百军兵,更何况这些军兵一看就是历经杀伐的军中精锐。 县令王安放下小心思,带着自己的副手县丞王洪,掌管衙役和民兵的县尉刘唐,掌管户籍田册的主簿王兴。另有功、廷、户、仓、集、兵、狱诸曹吏员。一行十几人带着猪羊等物品前来见风翼。 县令王安见风翼威风凛凛的骑在白马上,年龄不过二十岁,相貌坚毅,仪表堂堂,知道乃是领头之人,急忙行大礼道:“下官浦坂城县令王安携全县官吏前来拜见大人!” “免礼!”风翼微微抬了抬手。 县令王安又将县丞王洪、县尉刘唐、主簿王兴三人介绍了一番,而对功、廷、户、仓、集、兵、狱诸曹吏员则一笔带过。 风翼微微颔首示意。 县令、县丞、县尉、主簿四个乃是国家发俸禄的官员,而功、廷、户、仓、集、兵、狱诸曹则是县衙自己雇佣的吏,当然没资格让风翼去关注。 “敢问将军名姓,来自何处?为何来此啊?”县令王安见风翼还算好说话,便壮着胆子问道。 周泰横眉怒目,半截兵器出鞘喝道:“混账!将军的目的岂容你质问!” “呲啷”“呲啷” 伴随着周泰的怒斥,一百亲兵皆将环首刀抽出半截,明晃晃的闪着渗人的白光。 县令众人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顾忌一丝颜面,早就抱头逃走了。县令身为主管兵事的县尉刘唐也算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自然可以看出这些士兵都是见过血的精锐,那一身杀气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心中暗骂县令多管闲事,何必多此一问,就算知道了,你还能阻止他们行动怎地? 风翼微微一笑,抬手一示意,众亲兵整齐划一的将刀归鞘。风翼和蔼的对县令众人道:“本将风翼,乃是新任的平虏将军,河东太守。此次前来便是要接管整个河东郡的。各位对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个屁!县令王安众人心中暗骂。 朝廷正式的将军衔,一级大将军。二级骠骑、车骑、卫将军。三级四征将军、四镇将军。四级四平将军、四安将军。其他皆为杂号野鸡将军。 平虏将军?这算是个什么名号?杂号罢了。 还有河东太守这个职务。你有太守金印么?朝廷会派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军人来当太守么?太守那可是秩比千石的一方大员啊。 县令王安看着骑在马上,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少年将军,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也没敢质疑风翼的说法。现在礼崩乐坏,大汉天子都被郭汜李傕困在长安,到处都是军阀割据一方。有兵就是草头王,自己怎么质疑人家?哪有证据可以质疑人家? 王安暗叹一声,识时务为俊杰,自己一个小小县令,何必惹恼这些强人呢,于是躬身施礼道:“下官王安见过平虏将军、太守大人!” “下官见过平虏将军、太守大人!”其他官吏见县令王安先服软了,他们也不会跳出来当出头鸟,纷纷躬身施礼。 “嗯,本官一路兼行,有些乏了。各位且去,明日我等再于县衙相会!” “诺!” “将军大人,今晚请在县衙住宿吧,下官将住房腾出来。” “不必了,我自在军营中安歇。请派一熟悉本地之人为我等住宿指引方向。” “县尉刘唐愿效犬马之劳!”刘唐瞅见这个好机会,急忙上前自荐。 风翼点头应允,在县尉刘唐的带领下,八百军兵迅速控制了县城四门,然后在原民兵安置所住了下来,等有机会在扩建成标准的军营。众人当夜杀猪,宰羊,大肆庆祝了一番。将近两月的行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第二日,风翼带着、徐庶、阿四、李默众人来到县衙,接受县衙众人的效忠。他们的职务风翼没有变动,依然保持原样。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人心。只是将府库和粮仓派士兵驻守,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叮,恭喜宿主占领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系统升级中......” “叮,系统升级完毕。骑砍系统,括弧,残破版,升级为骑砍系统1.0版。” “叮,系统地图开放,具体应用请宿主自主探索。” “叮,系统图书馆开放,具体应用请宿主自主探索。” 。。。。。。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风翼心中暗喜。 打开自己的系统,除了人物面板、系统商城外,多了一个地球仪形状的地图和宫殿模样的图书馆。 打开地球仪,球体转动,自动停留在了东亚板块,黑黑的屏幕上,有着海岸线和黄河、长江、太行、秦岭、万里长城等地标性实物,只有一个小亮点在黄河几字拐弯处闪耀着。风翼推测,那应该就是自己所在的浦板城。 风翼思考了一下,然后像孙悟空在东海龙宫面对金箍棒一样,心里念道:“大些,再大些!” 果然,自己的视角如同从高空十万米,慢慢降到了高空一万米一般,浦板城越来越清晰可见。 “近些,再近些!” 视角停留在高空一千米左右,风翼可以尽情俯瞰整个城池及周边,隐约可看街上来往的行人走动。 但是浦板城之外则被迷雾笼罩。看来这些迷雾中属于未归附地区,等待我的探索啊。 风翼又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地图分三种模式,分别是高空模式、资源模式、行政模式。 第一种:高空模式。就是自己现在看见的这种,如同在高空俯瞰的卫星一般,以最真实的模样呈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愿意,自己甚至可以用来偷.窥,咳咳,当然,我肯定不是这种人。 第二种:资源模式。就是视角切换,地图变成平面地图,上面会以图案的形式标注出辖区内各种资源点。比如盛产谷物的地方,图案是束稻谷。有铁矿的地方,图案是方形铁块。有煤矿的地方,图案是块黑炭。有树木资源的地方,图案是条形木块,等等。仔细看了一下,浦板城已显示地区内的资源,除了稻谷也就点渔业了。这可不行,得加大探索力度,有此神技,不加以利用,是要遭天谴的! 第三种:行政模式。会将周围的乡、镇、世家庄园的势力范围用红色虚线标注出来,并注上姓名。会将已建成的道路用黄线标注出来。比如,浦坂县城之外,有十乡六庄,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这可以让自己对周边的政治形态一目了然。 风翼又点开系统图书馆。 图书馆里就像是系统商城一般,罗列着各种书籍、图纸,还都明码标价出售。比如,金创药配方5000贯。大黄弩制作图纸6000贯,山文甲制作图纸8000贯等等。或许是系统级别不够,或许是时代的限制,所有关于热兵器的相应图纸一概没有,连最普通的火药配方都无。 风翼摸了摸下巴,这图书馆也是一大宝库啊,有空再好好琢磨一番。 此后两天,风翼都在安抚城内民心,视察城内情况。 浦坂县历来便是河东郡的郡置所在,城墙高有三丈,却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城墙需要好好修缮才行。 风翼在安顿下来之后,便开始招兵买马。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河东地界民风彪悍,从来不缺乏拼一把的人。 徐悠前去杨县寻找自己的哥哥徐晃,希望能将他招来。风翼亲口承诺,若是他能来,一个千人军侯绝对少不了。 龙飞带领他的一百骑兵前去周边的县乡传扬风翼太守的到来,要求各县来浦坂晋见。 阿四、李默、魏延、甘宁、林童等人则负责招兵,以麾下百人为基层军官,预定目标是再招兵五千人,凑够六个千人队。风翼开出的条件是必须良家子弟,一旦录用,每月俸禄一贯,粗粮一石。立功之后,俸禄相应增加。 浦坂这种县城,一下招募五千多人,已经是相当大的招兵比例了,甚至已经有些影响本地农耕。 但风翼不得不如此。穷兵黩武是因为风翼知道,就在本年的六月份,白波贼郭大将与黑山贼张燕战于太原。然后郭大引狼入室的引入南匈奴,结果造成张燕败退,郭大身死,南匈奴一路南下劫掠。河东郡也不能幸免。 如果不在六月份之前拥有自保的能力,不但自己保家卫民击退匈奴的愿望无法实现,连自己浦坂的小小基业能够保全都很难说。 大丈夫生于世间,总要拼上一把的,危机也代表着机遇。 众军开始招兵之后,当地参军子弟踊跃。风翼也放下心来,准备前去南边二十里外的中条山探索一番。又是本县的县尉刘唐自告奋勇的带风翼前去。 四月初九,风翼在周泰和二十亲兵的护卫下,由县尉刘唐带领,一起骑马赶向中条山。 对于中条山的印象,风翼只停留在历史课本中的抗日战争时期“中条山”之战,具体里面有什么矿产,矿在何处,就不太明了了。 一路南行,风翼询问原本负责这里治安的县尉刘唐道:“刘县尉,本县人口多少?” 刘县尉拱手道:“城里有户三千,人口近两万,周围有十个乡,六个世家大族的庄园,约有万户,五万多人吧!” 风翼奇道:“约有七万?那人口可真不少。要知道山外有的地方可是千里无人烟啊!” 刘县尉笑道:“我县西面临着黄河,南边临阵大山,只有北面通着并州。北方的匈奴一直有并州兵马阻挡,没有什么兵祸。当年黄巾造反时,我们这里也没有受到什么灾祸。故而人多。” 风翼点了点头,难怪,这里环山守水,易守难攻,是个好地方。 风翼道:“这里县民如何过活?” 县尉道:“我县平地较多,如今有田地二十万顷,多以粟谷麦为主。西边临着黄河,水源丰富。北边有一五姓湖,那里盛产鱼虾,也可养活万人,往南就是连绵大山,森林茂密,飞禽走兽也有不少。一会儿打打猎,让将军尝尝我们这里野味!” 风翼呵呵笑道:“真是盛情难却啊。都有什么野兽?” 刘县尉一见风翼来了兴趣,也来了精神,眯着笑眼道:“有斑斓虎、金钱豹、飞天金雕、大麋鹿、山羚羊、野猪、狐狸很多很多。” 风翼道:“那山中可有什么好的树木?” 刘县尉道:“树木那还是随处可见,大都是几人合抱粗细,千年树木那都很平常。” 风翼心中一动,道:“那可真是好极了。” ------------ 第七十一章:力搏猛虎 风翼一路上和县尉刘唐相谈甚欢。 刘县尉手下的三个衙役牵着六条大狗在前方带路。那些狗四尺左右高。大都是黄黄的皮毛,微白的脚爪,宽大的嘴吧,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这是河东郡有名的守山犬。其中有一条与众不同,浑身棕黄,高有五尺,脖子上有着厚厚的鬃毛,状如雄狮,看到周泰众军不禁呲牙吼了一声,声如闷雷,风翼也不禁一惊。周泰和身后的二十名士兵更是噌的一下抽出了刀来。 刘县尉见状急忙喝止那大狗,向风翼行礼道:“风将军不要见怪,这狗见了生人就是如此,熟悉就好了!” 见到那大狗在六条狗中傲然挺立,如同鹤立鸡群般,风翼嘴巴撇了撇,这不是西域神犬藏獒吗?怎么河东地界会有?不禁奇道:“刘县尉,这狗为何与众不同,如此雄壮?” 刘县尉面露喜色,自豪道:“其他五只是本地的黄犬,而这只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一头獒犬!名曰:黄狮!下官平时无他爱好,唯好养犬。这种獒犬生长在西域羌人聚集的高原之上,体型巨大,生性勇猛,不惧虎豹,更可贵的是忠心耿耿。我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它收服的。” 风翼暗叹一声,古代的藏獒家生野养,凶悍异常。不像二十一世纪,好好的草原奔跑者,被圈在三尺见方的笼子里,再勇猛的性子折磨个几年也变怂了。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质疑,藏獒名不副实。 风翼感叹了一番,继续前行。在路上,刘县尉见风翼对獒犬都比较感兴趣,接着道:“獒犬在羌人中又被称为神犬,又叫苍猊,乃是神兽狻倪的后代。每当有新犬降生,则用箩筐装起,放在屋内最隐蔽处,十日不给它吃喝,若有小犬可以熬过十日不死,则拿出来给母犬喂养。经过如此严厉挑选出来的獒犬,长大之后必然非常强壮,在高原之上羌人小孩将他们当成马骑,还可以放养羊群。” 风翼呵呵笑道:“这犬有牛犊般大小,小孩来骑也不愁托不动。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高大的犬类。” 刘县尉见众人的目光都带着羡慕般的看那只獒犬,便有意卖弄学识道:“我中原猛犬多已经灭绝,驯养的家犬往往体型较小。但是西域草原上还有一种白犬,体型巨大,嘴巴较长似狼而非狼,被当地部族称为祖先。在北方匈奴的铁勒部靠近极寒之地,还有一种灰色的大犬,体型巨大如熊,能够与熊搏斗而不落下风。我五年前曾经在太原越家见过一次。” 说完,他有些遗憾道:“可惜,如今乌桓、鲜卑部落不听从王命,随意打仗,商路断绝。这种大犬想买也是买不到了。” 风翼笑道:“你已经有了这样的猛犬,心中还不满足吗?” 刘县尉也笑道:“有好东西,谁还会嫌多呢?我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让将军见笑了。” 风翼一笑置之,接着问道:“风某有一事不明,浦坂城乃是河东郡郡置所在,为何城内却无一点防守?我大军开到时,竟然无一兵一卒拦截?” 刘县尉拱手赔笑道:“风将军代表朝廷,乃是河东郡太守,平虏将军,我等欢迎还来不及,哪敢阻拦......” “说实话!”风翼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额,这个吗,实话不满将军说”刘县尉满脸尴尬道:“下官负责县内民兵与城防事宜。但县令王大人却说,如今乱起,河东郡却长期缺乏郡守,各县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即便贼人来了,我们也抵挡不住,既然抵挡无用,干脆就大开城门好了,还少受些战乱之苦!” “那如果贼人前来劫掠城内百姓呢?”风翼问道。 刘县尉长叹一声道:“王家乃是当地大族,自有家族庄园高墙庇护,就算劫掠一二百姓,又与其何干?” 这个刘县尉的话不可尽信,但世家子弟不顾百姓安危却也是事实,如此懦弱,绝不可委以重任。于是风翼不动声色,对刘县尉赞赏了两句,继续前行。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中条山脚下的昭平湖畔,大湖一眼望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有多宽多大,平静的湖水上飞鸟悠然的盘旋。湖边是一片水草之地,其中也偶尔夹杂着一些荷叶。顺着湖畔众人走了几里地看到了湖边的一个小村庄,村民有的正在编织渔网,有的正在修补小船,有的正在湖边简易的小码头上从船上卸下一筐筐的鱼。大家都在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见到我们到来,立刻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扭头就向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村长,来客了!村长,来客了!” 不久,一个老头走出了村外,几个精壮的汉子跟在身后,看到风翼急忙快步迎上来,到刘县尉跟前躬身施礼道:“老汉拜见刘大人!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 刘县尉清清了嗓子道:“老刘头,你太客气了。本官这次是陪着几位大人到山里去打打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嘛!两位大人向来爱民如子,更不喜欢扰民,你就不要大张旗鼓了,让身后的人都散了吧!” 老刘头急忙唯唯称是,让身后的年轻人退后几步,但却没有要退去的意思。自己还是恭敬的在风翼等人面前弓着腰,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风翼和周泰对视一眼,笑着对老刘头道:“老哥哥怎么称呼?” 那老刘头见风翼发问,又见到刘县尉恭恭敬敬的态度,不敢怠慢,恭敬道:“老汉姓刘,名虎,排行老大,今年五十有七,是这个刘家村的村长,也是这里刘姓一族的族长。” 他抬头看了风翼一眼,接道:“我家里有个婆娘,我还有三个儿子。我还有三个兄弟…….” 这老汉还真有意思 刘县尉喝道:“老刘头,将军是问你叫什么,你啰嗦那么多干吗?” 风翼摆手阻止了刘县尉道;“这没什么,老人家说这么多,足见心底坦诚!不必见怪。” 老刘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是,是!” 风翼道:“咱们去村里转转吧。”说完当先走入了小村内。似乎对这种湖边的小村庄很感兴趣。 风翼一行人,跨马带刀,在村里闲转着。那些村民见到了都好奇的看着,小孩子们跟在军兵身后一蹦一跳的,似乎幻想着自己也穿着铁甲,挎着腰刀,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样子。 风翼向身边的老刘头询问道:“村里人口有多少?” 老刘头道:“一百二十三口,还有五家寡妇。” 风翼哦了一声,接道:“这围着大湖还有其他村庄吗?” 老刘头道:“有的,再往西南十里地还有一个溪口村,人也不少。” 风翼点了点头,看到正在修船的几个村民,问道:“会造船的人多吗?” 老刘头见风翼说话一直客客气气,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脸上也有了点笑容,道:“我们村里平时就是下湖大鱼,或进山打猎,所以这船只要是年轻人都会造一点,山上木头多的是!” 风翼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了一圈后,风翼大致看了一下这个村子的结构,南面是湖,北面是山,他们村子坐落的位置还算是宽敞。采光很好,冬天也可用大山来挡避寒风。村子里除了那个清理出来的湖边码头,便是没有规则建造的木质房屋,道路也因此而显得歪歪扭扭。 大致看了一下,风翼就决定要继续上山了,因为继续前行,山势难行,便无法再骑马,众人将坐骑寄养在村内,便有年轻的村民过来熟练的牵着去湖边吃草去了。 众人将马背上的弓箭兵器收拾好带在身上,便走出了村外,那老刘头还跟在后面。 风翼拱手道:“老哥哥请回吧!不必送了!” 老汉笑了一下,但还是用眼睛看了看刘县尉道:“那晚上的宴席……?” 刘县尉道:“将军们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操心了。但尔等拳拳之心,我心甚慰啊!散了去吧!” 那老刘头听到这,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待走出了很远,风翼不禁问刘县尉道:“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打猎?” 刘县尉道:“自然,这里是距离上山最近的一个村子,我和他们都熟悉的很!” 风翼又道:“那宴席是怎么回事?” 刘县尉脸有点红道:“这个……村民非常热情,每次我打完猎下山,他们晚上都会准备宴席招待!” 风翼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这个热情,恐怕有点假,以威压人,强迫村民招待才是真的吧。 继续前行两里,面前的大山是中条山脉南端,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儿茂盛的生长,树间挂满了绿叶。 一行众人连带着六条狗,相对于鸟鸣山幽的树林,真可谓是浩浩荡荡。一直上到了半山腰,也没见到几只猎物,只有一些高大树木上的小鸟、松鼠、猴儿时而窥探。 风翼不禁叹道:“这里的猎物也并不多嘛!” 刘县尉脸色有些难堪道:“将军见笑了。打猎向来是悄悄的摸索,我们这么多人,这样大的声势,它们远远的听到动静就跑远了。” 风翼点头道:“有些道理,那我们是否分开捕猎呢?” 刘县尉恭敬道:“分开也好,现在散开,中午时分在山顶汇齐。不过一定要小心,山中有虎豹,分散开来,危险也就大了!” 周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斧头道:“将军由我保护,还怕它们不来呢?” 其他亲卫也都是自信满满,众人都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还会怕孤零零的虎豹吗? 商量了一下之后,十名亲卫向左边走。十名亲卫向右边走。风翼和周泰带着刘县尉以及他手下的三个衙役从中间走。 分开走之后,人在一起的声响小了许多,衙役们身边的狗渐渐的也活跃了起来,来回的跑动着,似乎发现了什么野兽的踪迹。其他人都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风翼对于打猎并不是很热心,而是很关心山中这些粗壮的树木,不是的询问一下刘县尉这是什么树种,山里一般都用它们做什么。桦树、枫树、杨树、橡树、水杉、银杏、冷杉、青檀、椿树、铁杉、青线柳等等,其中不乏造船用的硬木。 走了一段距离,有些累了,众人找到一条山中小溪,在那里歇一会儿,喝点水。 在小溪旁,我发现一些与周围树种不同的白皮树,树高有四五丈,枝条长而洁白,而且斜枝非常少,不禁有些好奇道:“这白皮树是何树种,有何作用?” 刘县尉喜道:“将军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种树的不凡来!此树名为白蜡树。树上有白蜡虫,而白蜡虫则可以吐出白蜡。白蜡既可以用来照明,又可以治疗伤病。不小心划个伤口,抹点白蜡过不几天就能全好。真真是好东西啊。城里的草药铺子、行脚大夫常来山上采集这种树上的白蜡,但是一般都在秋季,春天见不到的。” 风翼感到很有意思,可以用来治疗伤口?士兵打仗正需要这样的良药,于是问道:“一棵树上一年能产多少?” 这个问题可把刘县尉问住了,他不好意思道:“这个…….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平时除了那些上山采药的,也就是上山打草的娃子们采些白蜡吃吃。这要问一棵树产多少白蜡,这还得问药铺的掌柜,我回去给将军打听打听。” 风翼奇道:“这白蜡还能吃?” 刘县尉道:“白蜡刚产出来像水珠一样,干了就变成白白的霜一样,吃在嘴里那是甜甜的,娃子们最喜欢吃了。比果子甜多了。” 风翼笑道:“既然这东西这么好,又能治病疗伤又好吃,怎么不见人大量种植呢?” 刘县尉面带疑惑道:“好吃是好吃,可惜再好吃也吃不饱,一年也没有果树上的果子产量大。要说治病疗伤,咱们普通百姓又不懂怎么下药,有了这东西也没用啊。” 风翼道:“产量大的话可以卖钱啊!” 刘县尉笑道:“山上有的采,谁来买这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还真有人专门种这种东西,但不是为了养白蜡虫子产白蜡,而是为了取枝条编筐子的。这白蜡树喜欢长在水多,土厚的地方。刘家村往南有个溪口村,那里的村民就在河边常种这种白蜡树,取树上的枝条,编织箩筐什么的,白白的,挺好看。” 风翼点头道:“想不到这树还有这种作用。” 刘县尉道:“这树也是奇特,韧性特别好,一般的树枝晒干之后,一弯就断。但是这树干了之后你弯成半个圆它也不断,一松开又恢复成了原样。游侠中人有一种大枪,长有一丈三尺,用的就是这种树干做的,弯成半个圆都没问题,松开了还是原样的直!游侠儿都叫这种枪杆叫白蜡杆。”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周泰有些反应道:“原来长枪的白蜡杆就是这种树做的啊!” 风翼向周泰道:“幼平也听过这种白蜡杆吗?” 周泰点头道:“长杆兵器之中,一丈八的叫长矛,使用枣木和榆木做杆。木硬,枪头锋利,适合戳刺!一丈三的叫大枪,使用柔韧性较强的木料为杆。木韧,弹性足,使用听劲可以抖出十几个枪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矛的杆是越硬越好。而枪的杆则是弹性越强越好。这种白蜡杆据说是木头里面用来造大枪最好的一种了。” 风翼道:“既然白蜡杆做枪杆比硬木好,那为什么军中的长枪还是喜欢用硬木呢?” 周泰道:“枪法变化多端,依靠枪的弹性使出招式,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太复杂了,他们哪里能够掌握?长矛简单易学,只有常年练武的武将才会发费时间在琢磨枪法之上。俺就不喜欢这个弯弯绕,还是斧头砍来看去用的爽快!” 众人哈哈一笑。 刘县尉也答话道:“周校尉所言甚是,这白蜡杆制作也不容易。需要从小树苗起派专人照看,清理树干上生出的斜枝,防止它有枝杈或者长歪。一般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长成婴儿手臂粗细的树干来,这时候才能截取下来做兵器的杆子,太麻烦了。” 风翼摇头笑了笑,原本还抱有希望,给自己的骑兵一人制作一杆白蜡杆的骑枪,看来是不容易了,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又歇了一会儿,用皮囊取了些水,众人继续向山上爬,忽然狗儿们吠叫起来,三个衙役也一脸兴奋的喊道:“鹿!有鹿!” 几条大狗在前面追赶,风翼几人就在后面追,穿过几百步远的灌木丛,终于在一小片空地中,看到了被大狗们围住的两只梅花鹿。 一条小鹿,应该还只有几个月大,已经被一条大黄狗扑倒在地上了,锋利的犬牙咬在小鹿的脖子上,小鹿正在拼命的挣扎,四肢不停的踩着地。其他的狗并没有一拥而上,因为那样乱咬容易将皮毛弄坏,由此可见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猎狗。 一只大些的母鹿见到小鹿被咬住,又从远方折了回来,举着自己短小的鹿角来撞击,渴望将小鹿从犬嘴中救出。但是其他的大狗岂能让她如愿,顿时将它围了起来,不停的大叫,寻找机会出击。 那条叫黄狮的獒犬却并没有参与围捕,它此刻正悠闲的趴窝在地上,看着远方,高昂着脖子,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 周泰指着黄狮对风翼道:“大哥,它还真懒啊,看那坐卧的模样,真是条好狗!” 刘县尉不以为意道:“黄狮要是上去咬,它一口就能把母鹿的脖子咬断,但一般这样的小场面它很少出手!” 风翼点头道:“还真有些犬中大将的风范。” 刘县尉听到风翼夸奖,脸上也很是有光。 母鹿的角毕竟太小,对围着她的四条大黄狗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只是凭着一股救子的勇气,低着头,挺着角撞来撞去,去没有什么作用。 大黄狗似乎也并不着急出击,来回的**她,耗费着她的气力。 小鹿的悲鸣声越来越小,在犬牙之下,它的脖子应该快要断了,母鹿急了,拼命一跳,想要冲出包围圈到小鹿的跟前。但是大黄狗们可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条壮硕的大黄狗趁着母鹿跳起来,在空中无法变换动作的机会,也一跃而起,猛的咬住她的脖子,用力的甩了几甩,与母鹿一起落地,打了几个滚。其它大黄狗也都一拥而上用爪子身体摁住母鹿,不让她动弹,却不下口,唯恐伤了鹿皮被主人斥责。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看到大局已定,刘县尉让三个衙役上前去将大小二鹿绑起来扛上,那些衙役绑好之后,从背后的口袋里取出几块肉饼子一个个的喂给立了大功的大黄狗们。刘县尉也取出肉饼子走到没什么功劳的黄狮面前,抚着它的鬃毛,将肉饼塞到了它的嘴里。 刘县尉对我道:“将军真是好运气啊!一般山上多有羚羊、麋鹿,像这种美丽的梅花鹿不但皮毛漂亮,而且肉也比羚羊、麋鹿好吃多了!将军幸运,连带着下官也沾些光啊!下官对于烧烤也有些研究,还带了不少佐料,中午一定要让下官给将军烧烤这道美味啊!” 风翼笑了一下没有多言。 众人继续前行,因为人少,行动隐秘了许多,而且有狗儿在前面探路,猎物也就更容易被发现了,一路上他们搭弓上箭,倒也射中了不少猎物,野兔、山鸡、冠鹅倒也射了不少,还有遇到了一群羚羊,和一头路过的野猪。不过因为众人打的猎物已经够吃了,再打也没什么必要,就放过了它们。 有了这些收获,众人都很高兴,仰头望天,高大的林叶遮蔽了天空,偶尔一小片露出蓝蓝的天来。一声尖厉的嘶叫从天空传来,一只大金雕在众人头上飞过。 刘县尉顿时来了兴致,虽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身手还是非常矫健,他说了一声“让将军看看我的箭法!” 说完便快速的向金雕盘旋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完成了搭箭上弦的动作。众人也都在后面跟着。 到了一块树木较少的地方,刘县尉前腿蹬后腿躬,扎稳下盘,双臂一用力,拉弓如满月,箭指苍空,一声脆响,羽飞天际,金雕凄惨一鸣,如线般掉落下来。 众人纷纷上前夸赞,风翼笑道:“刘县尉果然神射!” 刘县尉也乐呵呵的笑道:“下官当年也曾在并州五原郡服役,跟随丁刺史在草原打败过匈奴与乌桓人,下官的一手射术便是那时候练就的。本来我想射中金雕的脖子,可终究还是偏了些,只射中腹部!”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阵感叹,射中天空中的飞禽,能射中就不错了,还讲究射哪个部位?一个小小的县尉便有如此射术,那当年纵横并州的飞将吕布射术该如何恐怖? 早有一个衙役带着大黄狗去前方搜寻金雕掉落的地方了。谁知前方忽然猛烈的传来一阵犬吠,身边的其他大黄狗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叫了起来。那头叫黄狮的獒犬抖擞精神快步的冲了过去。 众人也都不敢怠慢,莫非前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当赶过去时,大狗们都正在狂叫着追赶什么东西,只有那个带狗过来捡金雕的衙役跌坐在地上,周泰一把抓住将其问他怎么回事,他虽然已经回过神来,但说话还是带着颤抖道:“老虎,是老虎!” 听到有老虎,周泰他们都是精神抖擞,刘县尉显的也很兴奋,要是能够打到老虎,这回到城里可就有面子了。 众人奋起直追。前面的大狗一直在追寻老虎的踪迹,不久我们听到了大狗惨烈的叫声。恐怕老虎已经被追烦了,准备反击了。 风翼加紧脚步,当他们赶到时,发现那里一片血迹,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身长一丈三,肩高五尺,重约四百斤,应该是一只五六岁的成年雄虎。雄虎逃跑应该是顾及人在附近,可被一群狗追着,终于恼羞成怒了。 老虎的嘴巴上挂着血,一只大黄狗已经被咬断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其他黄狗摄于猛虎的威严谁也不敢再上前,只有那只名叫黄狮的獒犬还在与雄虎搏斗。 雄虎虽然只有半成年,但是体型比起獒犬还是巨大,力量也大,它的扑咬都是致命的,黄狮不敢硬碰硬的对拼,它猛的向旁边一跳躲开了,脚步一落地,便蹭的又窜起来,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雄虎的身体。但可以,雄虎太雄壮了,它的一撞只是让雄虎晃了一下,而自己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雄虎见对方被反弹回去,岂肯错过这个机会,抬起痰盂般大的爪子啪就是一巴掌拍过去。 黄狮向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顺势向地上爬了下去,让自己的脑袋尽量的低,终于躲过了虎虎生威的一虎爪。 雄虎见一巴掌没拍着,身体一扭,粗壮的尾巴啪的一下甩了过去,速度太快了,黄狮刚刚想抬起头看看情况,就被一尾巴甩中脑袋,被打的翻了两个滚才站稳身形。 但黄狮丝毫不惧怕,它晃了晃脑袋,脖子上如同雄狮一般的鬃毛竖起,从嘴里送出了几口气,如同雄狮一般的怒吼,又扑了上去,这一次它主动进攻。 雄虎也不是吃素的,它见对方主动攻过来,正对了自己心意,也对扑过来,互相用爪子对挠。 黄狮在力量上不是雄虎的对手,可是速度上却占有优势,它和雄虎如同人立一般对碰了几下爪子,便迅速的矮身,一个翻滚到了雄虎的肚皮低下,自己仰面躺着,举起四爪,朝着老虎最脆弱的白肚皮爪了起来。 老虎吃了一点亏,肚皮上被黄狮的爪刀划了几个口子,但它也不好惹,就着爬下来的势头,低头就朝着黄狮的脖子咬了下去,这要被要上,那就是一口致命。 黄狮也知道厉害,在地上又是叨登了几下,向后缩了一下躲开雄虎的大口。 雄虎低头要咬,却发现对方又向自己肚子下面缩了缩,嘴吧够不着,怒吼一声,四肢平地跳起五尺高,即避开了黄狮的爪刀,又可以在空中扭动腰肢,调整自己的位置,对准身下这只狡猾狗的喉咙。 黄狮见雄虎腾空而起,急忙打了两个滚跳出了战圈外,对方居高临下,那可不是好惹的。 老虎落地之后,见对方躲开,便变换招式,它故意背对这黄狮,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但是回走的速度却特别慢,慢的像是在悠闲的漫步。 黄狮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猛的扑上去咬对方的屁股,一口咬中,锋利的犬牙刺破了虎皮。尖锐的爪刀抓在老虎身上,刺入皮肉。雄虎身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口。 但是这却正中了雄虎的诡计,老虎最擅长的绝招之一,就是返身击,利用对方的大意,和转身的突然性,咬住对方的脖子。雄虎突然的返身一击,让黄狮措手不及,牙齿和爪刀都还在雄虎的皮肉里面,一时间抽不出来,就是抽出来了,也耽误了时间。 在千钧一发之际,黄狮凭借着自己超凡的爆发力,返身跳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雄虎的虎牙已经咬住了它的脖子。 这个时候黄狮脖子上浓密而厚稠的鬃毛终于发挥了作用。黄狮拼命的缩着脖子,用力甩了几下,挣脱了开了,脖子上的一撮鬃毛被咬掉了,脖子里也出了血,但这个结果总比被咬断脖子毙命强多了。 虽然受了伤,但是黄狮却并不退缩,它晃晃脑袋,后冲到了雄虎面前,不停的唔唔低叫,似乎很是不服气。但这次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出击了。 雄虎似乎有些蔑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败将,准备得意的离开了。其他大黄狗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都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甚至连叫声都变成了呜咽一般的细小。 在临走之前,雄虎为了震慑群狗,猛的冲向一个呜咽的黄狗,一下子将其扑倒在地,巨大的脚爪踩在上面,直起身子仰头吼叫了一下,似乎是在宣誓自己才是山中之王!虎啸声中,其他黄狗顿时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四散逃跑而去。只有黄狮还在冷静的注视雄虎的举动,一步也不后退。 雄虎看了看一直不退的黄狮,后看了看身下已经被吓的簌簌发抖的黄狗,终于没有低头去咬黄狗的喉咙,因为它也不想自己低头攻击的时候,被对方趁虚而入。 雄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纠缠就要转身离去,忽然一支雕翎大箭飞来,一箭射中老虎的脖子,力量之大,甚至贯穿了虎脖。雄虎在疼痛之下大吼一声,转身再战,接着第二支箭又飞来了,正中虎腿。 在众人的称赞之中,刘县尉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却不想那雄虎皮厚肉满,这些伤势都不致命,已被激怒,不顾身上箭伤,大吼一声,一跃两丈远,已经冲至眼前。刘县尉再搭箭已来不及,三个衙役,吓的跌坐在地。 “呀,呸!”周泰双斧一架,如同一面铁壁一般,当头拦住雄虎,骂道:“孽畜,俺来战你!” 那雄虎人立而起,粗壮的前爪挥舞,是为猛虎三招之“扑”。周泰毫不畏惧,大喝一声,身体后撤半步,躲开扑击,两把板斧翻飞,一斧头将雄虎前爪砍中,鲜血飞溅。 那雄虎嗷的一声,疼痛难忍,双前爪落地,一个踉跄。又猛的一个贴山靠向周泰撞来,是为猛虎三招是“掀”。周泰身体雄壮,不躲不闪,使出千斤坠,双脚抓地,硬抗撞击。 “走你!” 老虎身长一丈三,重量约有四百斤。却与周泰碰撞中没有占什么便宜。 周泰在力量对抗上没有落下风,顿时气势更加高涨。 “死来!” 周泰斧头自下而上,划破了雄虎肚皮。 雄虎再受重创,已心生畏惧,猛然转身尾巴一甩,是为猛虎三招之“剪”。那尾巴如同钢鞭一般扫来,如果周泰躲避,它就可以趁机遁逃。 周泰艺高人大胆,不退反进,低头伏地,一个翻滚靠近雄虎,双斧并斩,雄虎后腿就被砍断。 “嗷呜!” 雄虎疼痛难忍,反身就咬,周泰左手斧一插,顶住虎口,老虎大口被斧头塞满,难以闭合,正狂躁间,周泰翻身骑在虎背上,高举右手斧,接连挥下,雄虎被压制在地,不久便被砍死当场。 “周校尉威武!” “周校尉威武!” 周围接连的赞叹声。 那些四散逃开的黄狗见到雄虎死了,主人又在身边,顿时勇猛起来,围着死虎不停的大叫,似乎实在辱骂和泄愤。 脖子还在流血的黄狮见到雄虎被杀,并没有什么兴奋的举动,只是围着雄虎转了一圈,然后昂头高叫了一声。 刘县尉见到死了一只黄狗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到黄狮也受了伤,急忙关切的过来从包中拿出一些白色粉末,又拿出一个肉饼子,显的很是关切。 周泰满身虎血,大笑着走到风翼跟前道:“大哥,这是一头成年雄虎!俺杀了,给大哥做个坐垫!” 风翼也哈哈大笑,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将周泰脸上血迹擦了擦道:“我得幼平,如同得一猛虎。如今两虎相争,风某得益也!” 刘县尉也忙道:“风将军所言甚是,周校尉勇猛真是更胜猛虎啊!” 众衙役也纷纷附和。 周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站在了风翼身后,神采飞扬的表情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 第七十二章:接风洗尘 什么叫血性? 某个人身材高大,力大无穷,面对比他弱小的人挥舞起簸箕般大的巴掌就是一顿胖揍,威风凛凛。可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又立马跪地求饶。这种人叫有血性吗? 风翼觉得,这只是一种欺软怕硬的奴性而已。 有些人身小体弱,智慧也不出众,甚至还常被人欺负,但是他们仍然努力生活下去。面对生活中的困苦、疾病、贫穷也从来不放弃希望。 风翼觉得这就是一种血性! 血性不是暴躁的欺软怕硬,血性是一种自尊自强、敢于抗争的高贵品质! 鹿很弱小,但是面对生死关头,它们还懂得用自己的角来殊死抵抗。 相比起来,家中蓄养的羊群,面对野狼它们甚至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所以,羊群比起野鹿来,已经失去了它们的血性。 家犬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一旦不敌,就会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但是獒犬黄狮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却敢打敢冲。所以,二者相比起来,黄狮显得更有血性。 那么我们人呢? 面对强盗入室,胡虏入侵,大汉子民是不缺乏血性的,长达四百年的骄傲,让他们崇拜血脉复仇和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汉之后,五胡乱华,北方汉人即便是被当做两脚羊杀戮,在那最困难的年代,也依然保持充足的血性,武悼天王挽吾汉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北方汉人在杀胡令的号召下,硬生生保住了汉人生机,五胡相继泯灭,而汉人永存。 后来,经过大宋程朱儒理学的血性阉割,元朝之厄,明朝八股,到了大清彻底的成为了以做奴才为荣的民族,悲哀之处不足言表。 很多人嘲笑清末革.命党的幼稚,鄙视他们用暗杀、爆炸的方式革命屡屡失败,讽刺中山先生只会嘴遁救国,嘲笑民党被军阀抢夺革.命果实。却不想一想,在清末那个民智未开,汉人以做“奴才”为荣的时代,率先觉醒,不惜牺牲性命以唤醒民族血性,是多么艰难的任务,他们的付出又是多么的伟大! 而一代伟人,又是在民智如此,血性低落,奴性泛滥的时代,硬生生带领五万万同胞崛起于东方,是多么的不易。 想的有些远了。 但是风翼很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汉人开拓进取,血性澎湃的年代,这也是个大有可为的年代。 收回思绪,风翼看了看眼前的猎物,他们一行人的收获不少,单那只雄虎就重有四百多斤,三个衙役根本抬不动。另有野鸡、野兔若干。 于是,刘县尉冲着一个衙役吩咐道:“快到山下的村子里喊人,就说将军杀了一只雄虎,多派些人来抬下山。” 衙役见不用自己抬,兴奋的一拱手,下山喊人去了。 刘县尉倒是会省事,而且这虎什么时候变成是我杀的了? 风翼笑道:“这虎是刘县尉所射,幼平所杀,可与我没什么关系!打虎英雄是你们才对!” 周泰呵呵一笑道:“属下这是替大哥代劳。否则以将军的武艺,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刘县尉也道:“就是嘛,我们都是跟随将军上山的,这打到的所有猎物自然都是将军的,我们哪里敢贪功啊!” 风翼摇头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两个衙役和猎狗在这里照看老虎尸首和其他猎物。风翼和周泰、刘县尉轻装上阵,继续向山顶走。 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一旦有功,功劳全部是头领的。一旦出错,过错全部是属下的。若头领是个明白人,懂得对属下奖罚分明还好。若头领是个糊涂人,只亲近奖赏谄媚无能之人,疏远贬斥辛勤耐劳之人,那他的团队迟早必败。 以一人品行而决定一伙人的命运,到底好不好? 虽然可以满足头领呼风唤雨的虚荣感,满足眼前的一时荣光。但是长远来看呢? 狼群之中再强壮的头狼也有被后起之秀赶出狼群孤独致死的一天。 与其将团队的未来寄托在头领个人的品行上,倒不如像二十一世纪般,将未来寄托在完善的制度上,用制度规则来约束所有人。 风翼一边看着路两边的风景,一边默默的向上爬,周泰和刘县尉见风翼一直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随便答话。 因为没有了猎物的拖累,也不再想去捕猎,只是一心一意向上走,所以在路上停留的时间短了许多。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登到了中条山脉外围一座山的最高峰。 峰顶面积不大,几十步方圆的样子,山顶岩石块块,没有什么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树木。但是这样一来,视野没有阻碍,倒也广阔起来。 在狭小的屋子内,人的想法会简单而封闭。可是在山林之中,面对眼前高低起伏波澜壮阔的一切,自己的心思却如同冲出笼子的小鸟,可以纵情飞扬。想法不断的扩展再扩展。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站在山上的高处俯瞰,心胸会非常舒畅的缘故吧。 风翼纵身跃到一块大岩石上,望着东边连绵不绝的层层大山,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很舒服。不自觉的将自己背后的炎阳刀抽了出来,高高举起,放开心胸,长长的喊了一声。声音随风而远,在山谷中不停的回荡,再回荡。 中午时分,另外两路的二十名亲卫也都赶了过来,看到他们背着沉重的猎物艰难的爬上山来,想来射猎的收获也都不小。 到了山顶几个背猎物的士兵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风翼看了一眼他们背的东西,一只麋鹿,两只野猪,还有一堆小东西,还真是贪心啊。 风翼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咱们就到下面的五棵树下去吃点东西吧,中午也饿了。” 周泰有些奇怪道:“要吃东西,这里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下去啊?” 风翼指了指当空的太阳道:“山顶虽然有风,可惜没有树木遮阴,如今已经四月,太阳当空,你不觉得热吗?” 周泰摸了摸脑袋道;“说的也是!” 众人也都有些饿了,于是下到树木较多的一块地方,架火烤肉。 山中白天较短,所以山民向来只吃两顿饭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吃一顿饭。太阳落山的时候再吃一顿饭。中午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山外的富庶之地,或者城里讲究一日三餐不可少,晚上熬夜了还有夜宵吃。可是大多数人还是早晚两餐,中午饿的时候随便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就是了。 但是,在军中,风翼却将中午饭作为正餐,要求士兵们按时吃饭。高强度的训练,如果没有食物作为补充,是很容易造成身体亏空的。 这次猎物较多,也只是将小猎物烤了烤,蘸着盐分吃,大的野猪、鹿子却是留着晚上用的。刘县尉果然有烧烤的好手艺,外带了许多调料,这一顿大家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之后,大家又喝了些清水,摸摸肚皮,倒也惬意。不久在半山腰守着猎物的衙役带着一群村民也跟了上来,禀报说猎物都抬下山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于是风翼让村民将野猪等大型猎物也都抬下了山去。他们好轻装前行。 他们继续向东,就是一道山谷,中间溪流潺潺,有诗曰:奇峰霞举,孤峰标出,罩络群泉之表,翠柏荫峰,清泉灌顶。 众人到了山谷之中,只见树木茂密,溪流流淌其间,有水的山才有了活力,才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在溪流之中,鱼虾很多,溪水清澈见底,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游动的东西。特别是在水流平缓的地方,或者有回流的地方,鱼虾更多。 刘县尉带人在水边寻找了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将军快来看,真是美味啊!” 风翼和周泰凑过去一看,刘县尉指着水中一条四尺长的东西道:“这便是娃娃鱼!” 刘县尉口中所说的娃娃鱼其实一点都不像鱼,反而有些像蜥蜴,只不过它的脑袋较大,嘴里还有细密锋利的碎牙。四只蜥蜴一样的爪子,一条扁平的尾巴来回的扇动水流,向前游。它的体型较大,怎么也得有五六十斤重。学名叫大鲵。 看着娃娃鱼光滑灰暗的皮肤,周泰皱着眉头道:“样子有些恶心。为什么叫娃娃鱼呢?我原本以为它应该长的像娃娃一样可爱呢?” 刘县尉道:“周校尉有所不知,这鱼虽然样子丑了点,但是它喜欢生活在干净的溪流中,以鱼虾为食,所以肉很干净,也很好吃,又鲜又嫩。是难得的佳品。” 周泰又皱了皱眉头,想来是没有什么食欲的。 但是刘县尉陶醉在自己的解说中并没有觉察,继续道:“至于它为什么叫娃娃鱼,将军和周校尉请看!” 说完他找了一根棍子,朝这鱼戳了几下。娃娃鱼受疼,叫了起来,声音竟然像是一个小娃娃在哭泣一般。风翼和周泰顿时都是一惊。 刘县尉看到他们脸上吃惊的神色,心中更是得意。 其他亲卫正在不远处洗脚,听到娃娃鱼的叫声,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道:“荒山野岭的哪来小孩子的哭声?” 刘县尉更是得意,解释了一下。众人过来看来看到这娃娃鱼,也是啧啧称奇。 刘县尉继续道:“这制作娃娃鱼时,可采用剖杀、宰杀和烫杀等几种方法,其中以烫杀为最佳。就是放上一锅清水,将娃娃鱼放入水中。然后在灶中填柴加热。待清水慢慢烧开,这鱼也就受不了热,拼命的叫唤,还伸出小爪子想要爬出来。这时候就用锅盖把盖子盖上,手里再拿一根小棍子,专门敲打它伸出锅盖的爪子。这样的话,这鱼就越是挣扎,裹在它身体表面的粘液等脏东西就被煮出来了。而且还不出血,血留在肉里面,肉味更是鲜美!煮熟之后拿出来用凉水清洗干净,切成块状,配上葱姜蒜青菜丝鸡肉块等等,用调料放油爆炒。装在盘子里,再用蒸笼蒸透。拿出来,淋上滚烫的香油。那个美味,真是,啧啧!” 周泰问道:“那这鱼在锅中的叫声是否也像我们现在听到的这样?” 刘县尉笑道:“正是啊!” 周泰想象着一个小孩子在水中哭泣着被煮熟的情景,转过头去,胃里有些难受。 风翼也干咳了两下,对摸不着头脑的刘县尉道:“这鱼先不要管了,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招呼人继续赶路吧!” 刘县尉急忙应了两声,领人准备去了。 周泰将水囊打开,连喝了几口说,对风翼悄悄道:“大哥,这种东西,咱们可不能吃!” 风翼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不想吃。有伤天和!” 众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风翼看了看这里险要的地形,树木倒是很多,可如何运出去,倒是需要细细思量。或许这条河会是一个突破口,回去之后要详细问问周围的村民百姓才好! 既然此行考察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看看天色,虽然太阳还很高,可再爬一座山返回去时,天恐怕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于是风翼招呼一声,大家开始返回。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返回到了山下的刘家村。 风翼命人将野猪、梅花鹿等猎物在村内宰杀,分出许多肉送给村内百姓,引得老村长感激不尽。 而将死去的猛虎交由五个亲卫带回县城军营内,剥皮、剔骨、腌肉,老虎一身是宝,可不能浪费了。 第二天,风翼又与老刘村长详细的谈了谈入山伐木的事宜,村民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原来他们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在山内伐木,然后顺河而下,水流会将漂木冲至大湖之中。 而用这种方式最多的就是溪口村。 那溪口村正处于山中河流入湖口。 风翼又在刘村长的引领下,到了溪口村,溪口村里大多人都姓胡,擅长造船与编筐。村内环境比起刘家村要好上许多,风翼看到村民院墙所用的石头,竟然都是石灰石!山中不远处,必有石灰石岩层! 在中条山中有盘亘了三日,心中有了计较之后,风翼便返城了。 军中一更关闭营门,二更休息。风翼虽然是将军,可也不能无故违反军纪。所以必须要在一更前赶回去。一路急行终于在吃饭前赶了回去,到了城里,风翼将一些猎物送给刘县尉,道:“刘县尉做事勤恳,风某看在眼中,若有机会,希望以后能更多交流!” 刘县尉兴奋的连连作揖,他费尽心思的陪同打猎,不就是求的这句话么!他在这个有名无实的县尉位置上坐的太久了。 回到营中,风翼命人将打到的猎物剖杀,皮毛留下,其余肉食全部分给各营将士。此时,徐悠也从杨县回来,跟随他一起前来的有一名大汉。只见此人八尺五寸身高,一身灰布袍,绿头巾,四方大脸与徐悠八分相似,络腮胡子,面容沉稳,一双眸子透露着精明与冷静。 此人莫非就是曹魏五子良将中以治军严谨著称的“壮侯”徐晃! 风翼正襟而起,抱拳道:“兄台莫非就是公德念念不忘的兄长,徐晃徐公明么?” 徐晃上前一步,单膝跪倒,抱拳行李道:“某正是徐晃!先前愚弟得将军庇护,徐某感激不尽,请受某一拜!”说完低头行了一礼。 风翼赶紧搀扶。 徐悠也扣着鼻孔道:“老大,我跟风老大的关系还用说什么谢字?你就是太不爽利!” 面对风翼的搀扶,徐晃丝毫不动,继续道:“河东郡如今风雨飘摇,百姓人心惶惶,得闻将军驾临河东招兵买马,徐某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武艺,愿献于将军,成就大事!” 风翼大喜,用力将徐晃搀扶起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得公明相助,胜却千军!如今我军初创,留有千人部曲军侯之职以待公明,不知公明,可敢担当此任乎?” 徐晃向来自诩武艺高强,在整个河东地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好汉,单纯在武力上说,除了自己那个有点憨直的弟弟,从未遇过对手。可刚才风翼搀扶他的时候,徐晃明显可以感觉出来,风翼的力量竟然完全碾压自己!而且此人胸襟广阔,一见面便委任自己重任。 难怪自己这个憨直的弟弟如此尊重这位风翼将军,果然有超凡的气度,跟随这样一位,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打定主意,徐晃躬身道:“敢不效死!” “好!好!好!,摆宴,上酒,今日军中解除酒禁,为公明接风洗尘!” 徐晃见风翼如此礼遇自己,心中感动,言道:“某在河东多有亲朋故旧,他们也都是此地的游侠与豪杰,此次都跟随某一起前来投靠将军,望将军收留!” “大善!公明可将这些人编入你的千人部曲中,则其优良者委任官职,只需要将名单报送我审批便可!” “遵命!”徐晃得如此信任,心中开怀。 之后,阿三张羡、阿四李慕、李默大哥、魏延、甘宁、林童、龙飞、周泰等人都来到风翼账中,为徐晃接风洗尘。 众人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徐悠听闻周泰在山中搏杀一虎,顿时拿眼睛瞅着周泰,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周泰被看的浑身发毛,酒都没法好好喝了。不禁道:“徐哥,你这是作甚?” 徐悠哼道:“老周,你可知道,你加入之前,风老大身边的亲卫队长本来是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此次跟随风老大进山的肯定是我,搏杀猛虎的肯定也是我!结果这些好处,都被你小子给占去了。不行,一会儿你非要跟我战上一百回合才行!” 周泰有点无语,他还真有点打不过徐悠,而徐悠这个憨直的家伙仗着将军的宠信经常找人比武,大家又不好拒绝,结果许多人都被虐过。周泰只好将眼睛瞅向风翼,求他解围。 风翼哈哈笑道:“喝酒不比武,哪儿能显出我男儿本色?比,比,大家一会儿都上场露两手!” 这下倒好,大家都落水了。 徐悠倒是高兴的很。 吃喝一番之后,徐悠与周泰两人空手交战了一百多回合。李默、甘宁、龙飞等人也相继上场,徐晃也与魏延对战了几百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徐晃对风翼阵营中的武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原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怎么着也应该能独占鳌头,却不想这些人中,魏延、甘宁、周泰等人的武艺都不在自己之下。李默、林童、黄笑等人兵法娴熟,张羡、李慕、龙飞等人也都是精干之才。 果然,是人才济济。 自己投靠在这样的一方豪杰手下,定然也不会埋没自己的一身本领! 风翼抿着小酒,看着麾下武将更加熟络,心中满意,酒肉加上战斗,果然是男人最佳的交友手段! ------------ 第七十三章:寻找财源 半月之后,农历四月二十三。 征兵工作正式完成,征发了附近青壮记有五千五百多人。加上自己原来带来的八百多人,共有六千多兵力。 “叮,部队整编完毕,名称变更” 河东新兵(以荆州老兵为骨干整编的河东郡新兵) 攻击:25 防御:25 血量:50 体力:500 纪律:30 士气:30 移速:40 ---------------------------------- 部队整编之后,融入了大量新兵,部队战斗力下降很严重。 风翼对将领进行了任命: 全军军师:徐庶。 第一千人队军侯阿四李慕,徐悠副之。 第二千人队军侯李默,张成副之。 第三千人队军侯魏延,郭用副之。 第四千人队军侯甘宁,陈恒副之。 第五千人队军侯林童,黄笑副之。 第六千人队军侯徐晃,刘唐副之。 龙飞单独负责一百骑兵,周泰单独负责一百精锐亲卫。 阿三担任总后勤官,杨云副之。 华多担任总医师官,叶翔副之。 人员分配完之后,各队主官开始各司其职的展开训练工作。扩军所需的武器装备,将领铠甲,全部由风翼从系统商城兑换,五千五百多套装备,一下花去了风翼六万多贯,风翼的家底一下子被搬空,如今自己的财产只有区区一万贯左右。 后续养军花费绝对是个无底的大洞!粮食还可以用县内的库存对付,但每月的军饷都要付出去六千多贯,这样下去,最多两个月,风翼就要破产了。 风翼将县中的政务交与县令王安处理。将军队事务交由各队主官负责。但他牢记一句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意思就是,作为主公,很多事情可以放权,让属下去做。但唯有两件国家大事,不能假手他人,那就是祭祀和军权。 所以风翼虽然放权魏延、徐晃他们,但放的是训练权,军事调动权和征兵权却不允许他们轻易动用。而且风翼总是会在一早一晚训练开始与结束时,与新兵们讲讲话,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给他们发军饷之人,谁才是值得他们效忠之人。加上系统的光环加成,技能“荣耀lv6”+60的拥护度,“高贵血脉”+10的拥护度。军心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另外一项祭祀,风翼也牢牢抓在手中。 四月二十六,正是祭祀“后土娘娘”这个丰收之神的日子。 风翼非常重视,在城外起九尺高台,带着县城各官员和曹吏,各乡族老,大族家主,一起进行了盛大的祭祀活动。徐庶作为风翼的狗头军师,自然出了不少点子,还写了一篇华美祭文。 祭祀当天,风翼高冠华服,踏足高坛。坛下人头密密麻麻的观礼人员。进献三牲,众人六礼之后,风翼鼓足丹田之气,念出了那篇华美祭文。 风翼声音悠扬洪亮,坛下众百姓虽然不解其意,却听着抑扬顿挫,也是不明觉厉。 祭文念完,以烛火烧祭之后。风翼决定为自己的身上刷一层神话的外衣。 他事先从系统商城内兑换了十袋土豆,双手伸向天空,仰头高喝道:“厚德载物,请求赐福!” 话音一落,九尺高台上突兀的出现了十袋土豆。没办法,系统自带的物品栏就十格。 坛下众人见风将军刚向后土娘娘请求赐福,竟然真有的有福祉赐下!这难道不是神迹么?以前年年祭祀,也没见后土娘娘赐福过谁,为何如此偏爱风将军? 坛下众人议论纷纷。 风翼用眼睛余光看到坛下反映,嘴角挂笑,又高举双手喊道:“厚德载物,请求赐福!” 又是十袋土豆出现。 竟然还有?坛下众人议论声更大,后土娘娘竟然如此偏爱风将军! 风翼又高举双手喊道:“厚德载物,请求赐福!” 又是十袋土豆出现。 事不过三,风翼放下了双手,微闭双眼,即是酝酿气氛,也是给坛下众人以反应的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那些军兵说过,风将军乃是女娲娘娘的直系后裔!” “对啊,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都是上古大神,难怪后土娘娘对风将军如此厚爱!” “后土娘娘主管山川大地,四季物产。有后土娘娘保佑,咱们今年一定是个大丰收年啊!” “对啊,对啊,就是不知道后土娘娘赐给风将军的那一袋一袋的是什么神物?” ...... 风翼闭着眼睛倾听坛下议论纷纷,看时机差不多了,便睁开双眼,双手平压,坛下众人见状连忙闭上嘴巴,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风将军有何话说。 “风某刚才有幸得后土娘娘召见,授予种田秘籍,并高产作物种子三十袋。” 风翼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土豆,说道:“此物形状如豆,却长在地下,故而名曰土豆。亩产可达一千五百斤。”风翼这还是往少了说,现代社会亩产可达两千公斤,也就是四千斤。如果有好的地块和合理的管理能够使亩产达到3000公斤,也就是六千斤。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出产的土豆,产量绝对没有问题,但考虑到地块和浇水等影响,风翼只是说能产一千五百斤,已经是很保守的估计了。 但是这话在坛下,却顿时引起了轰动。 按照汉朝的计量单位,一升有四斤,三升为一斗(12斤),十升为一石(120斤)。 “什么?一千五百斤?那可就是十二石左右啊!我一亩谷子也不过才打不到两石。世上真有如此高产的作物么?” “真要有这么高的产量,就算赋税交到四成,我们家也不会挨饿了!” “这么厉害的东西,恐怕也就是后土娘娘等神仙才有的物件了!” 县令王安也激动的直哆嗦,问道:“风将军,此神物真的能产一千五百斤么?” 风翼点头道:“后土娘娘便是如此说的,风某相信后土娘娘不会欺骗与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后土娘娘是上古大神,主管大地丰收,以她老人家的神力,自然可以,自然可以!那么,这个土豆......” 县令王安见土豆只有三十袋,自然是想自己家族先分配一些。 风翼却视而不见,高声对台下道:“后土娘娘有言,浦坂城百姓年年供奉,虔诚无比,故而赐下神物,让百姓丰衣足食。此物虽少,但不可吝啬。今日将其中一半做成熟食,以回馈乡邻!” “抬大锅来!” 早有军卒将军队做饭用的大铁锅抬出五口来,现场开始搭灶台,点火烧水。 一些乡内族老和大族家住都纷纷劝说风翼不必如此浪费,还是留着种子多撒几亩地才好。 而那些围观的普通百姓却兴趣盎然,纷纷盼着,这高产神物是什么味道! 风翼让士兵们做的土豆做法是后世山西土豆的传统吃法,叫“洋芋擦擦”,就是将它是将土豆切成稍粗的丝,再拌以干面粉,使每一根丝上都均匀地裹上一层面衣,然后上屉蒸熟。用不起眼的土豆做成的洋芋擦擦,色泽金黄的土豆泛着淡淡的油光,土豆的清香洋溢开来,吃上一口,既有薯条的口感和嚼头,又有肉末的鲜香。 一个时辰之后,“洋芋擦擦”出锅,没有太多调料,单单配上一些陈醋,那味道就相当不凡了。吃过的人都说好。 一个如此高产,味道也不错的农作物,让众人都无比期盼起来。 大餐结束之后,风翼见效果显著,自己推广土豆的口碑算是竖立起来了。便告诉众人,土豆种植需要先育芽,五月份也可种植,九月就能丰收。想要种植的人,五日后,皆可去县衙领取芽苗。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随着这些人的口口相传。风翼将军是女娲娘娘直系后人,得后土娘娘赐福高产种子一事便在四里八乡传播开来。 风翼回到县衙,又兑换出一百多袋土豆,估计能播种两千亩左右。都交由农曹老吏负责育芽。同时命令县令王安,号召百姓开垦荒地,种植土豆。 如今好田都已经种上作物,想要扩种土豆,除了等下季,就只能在开垦荒地上下功夫了。 五日之后,各大家族都从县衙取了一大批土豆发好芽的种子,估计能种上一千亩。零散的百姓上县衙求种,也有五百亩。 县衙自己招募人手开垦的荒地,也开垦了五百亩。 那些远方乡村前来求土豆种子的百姓听说没有了,都连连叹气,恨下手晚了。 再多兑换种子,风翼自己的小金库都不够了!种子不要钱啊! “小钱钱,真心甜!鼓钱包,放腰间!多努力,战鹰犬!天下梦,早日圆!” 风翼心中暗自唱着小曲。但是看到自己小金库里只有九千贯的资金,皱起了眉头。 这钱不能再花了,要不然下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 风翼不禁开始琢磨着怎么赚点外快。河东郡有三大财源,煤炭、铁器、池盐。 河东郡财源,其一曰煤炭。 自汉武帝时期,便有了使用煤炭来炼铁的传统。现在煤炭每10斤作价1文钱。 1文钱是多少价值呢?如今一斗米才6文钱,一斗十二斤重,也就是1文钱可以买两斤的米。 十斤煤换两斤米,不算贵,也不算便宜,主要是煤炭从地里随便挖,这就相当可观了。 山西省地界历来不缺煤矿。浦坂县也是如此,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块煤矿就在浦坂县城十里外的乡镇平地上,还是露天煤矿,非常容易开采,当地人称之为舜都煤田。 风翼对这块露天煤田很满意,如果发动人进行大规模开采,一人一天大约可以挖十筐煤,每筐50斤,那就是500斤,作价50文。 只是不知道这刚挖出来的煤炭,系统是否收购?得空可以去试试看。 河东郡财源,其二曰铁器。 大汉铁器已经全面替代青铜,铜也变成了贵金属,一般作为货币之用。铜与铁价比例大概是10比1.也就是10斤铁价值1斤铜这样的。 炼出的铁块,1斤大概价值50文钱左右,相当于100斤米。如果制作成兵器,附加值进一步增加。一把五斤重的铁环首刀,作价5贯,也就是5000文,价值激增20倍。制作成农具,价格会稍微低一些。因此,铁器历来是国家重要财源,西汉时还实行盐铁专卖,东汉时便取消了,变成许可经营,很多大家族、商人参与其中。 风翼在系统的资源地图中可以看到,河东郡内铁矿不少,但是铁矿最丰富,开采时间最久的的地区在浦坂西北方两百里的河津县。 河津县城建于三千五百年前的商朝时期,位于汾河和黄河汇流的三角地带。东迎汾水与稷山县为邻,西隔黄河与韩城市相望,南有台地与万荣县毗连,北依吕梁山与乡宁县接壤。 这里矿产资源丰富,依靠生铁冶炼工艺,非常兴盛和富裕,每日冶铁工坊产铁可达300斤,每斤50文,就是15贯的收入。一月收入可达450贯。如果将铁块再进一步加工成为兵器、铠甲、农具,价值如果激增20倍,就是9000贯的收入。河东郡八成的铁器都产自河津县,并销往外郡,所以那里向来富裕。 根据龙飞回报,那里县城被耿氏宗族控制,对风翼的到来很是排斥,似乎有招兵买马对抗的迹象。 若想占领那里,少不得一场战争,可风翼初来乍到,新兵太多,还需时间训练,暂时只能放下。 河东郡财源,其三曰池盐。 浦坂城东北一百里外有一大湖,名曰运城盐湖。相传四千年前黄帝大战蚩尤,蚩尤之血幻化成了盐湖。这里是河东盐文化的发源地,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这里产的池盐供养着北方三州近百万百姓食用。按照从池盐批发出去的价格算,每斗盐300文的价格来说,每斤盐50文左右,价格是米价的五十倍。如果再经过商人们长途跋涉的运输,到了卖给百姓手中,已经升到每斗500文左右了。 盐虽然也是调味品,但是与葱、姜、蒜、酱、醋等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吃葱、姜、蒜、酱、醋,人还能活着。可长期不吃盐,人身体就受不了。 所以盐既是调味品,也是生活必需的消耗品。就算价格再高,人一样得买。 据查探,运城盐池,每日产的池盐有四十筐左右,每筐50斤,那就是2000斤。每斤作价50文钱,一天的收入就有100贯左右。一月下来就是3000贯。真是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据龙飞探查,运城县城被河内太守张扬派遣的大将高义控制,他们高筑城墙,一副据财而守的模样。 哼!这么算下来,大部分的财源都被别人占据,自己手中有点价值的也就是煤炭了。 风翼心中暗暗琢磨,如何去赚取经费了,粮食暂时不缺,没有钱,什么都玩不转。 风翼轻装简从,只带了一个十人队的亲卫,来到了舜都煤田。 这里的煤老板是个姓刘的商人,名叫刘球。经营煤炭生意已经二十多年,手下雇工十余人,每日能出煤5000斤左右,大约五牛车的量,都是用牛车运往外地冶铁工坊。 在煤老板刘球的带领下,风翼简单看了看这里的环境,简单,脏乱,工人们浑身漆黑的在煤田中挖掘,然后用筐子背到大院里,每个工人每天能得10文钱的工钱。 风翼到了大院里煤炭堆积的地方,屏退众人,俏俏的使用系统收取这些煤炭,结果却毫无反应。 妈.蛋。这些原材料,自己的系统商城竟然不收! 风翼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系统商城内卖的货物和曾经收取的物品。大都是经过粗略加工过的,比如土豆、小麦、大米、豆子都农产品,也都是经过收储等多道工序后的成品。肉类和鱼类制品,新鲜的没有,大都是经过处理的熏肉、熏鱼等能长期储存的。 自己曾经卖给商城的东西,比如破损的刀剑、铠甲等,也都是制成品。 自己刚打的猎物,系统是不收的,非得割好的肉熏制完,剥好的皮硝制完才能卖出。 山中的铁矿石、铜矿石,石灰矿石,系统也是不收的,只有制成了铁锭、铜锭、石灰粉才有价值。 同样,这些刚挖出的煤炭系统也是无法收取的,看来得进行加工才行了。 煤炭的加工品有什么呢?焦炭?蜂窝煤? 唉,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一试! 风翼命亲卫们带了十斤煤回去,给了那煤老板刘球一文钱。 回到城内,风翼花了十贯钱,从系统图书馆中下载了一张“蜂窝煤模具制作图纸”,上面有蜂窝煤铁质模具的制造方法。又花了五贯钱,下载了一张“蜂窝煤炉具制作图纸”。 然后招来后勤部的阿三和铁匠张青父子,让他们根据这张两图纸进行制造“蜂窝煤模具”和“蜂窝煤炉子”。 历史上,煤炭用于炼铁始于汉代,用于取暖,始于北宋。用于炼焦炭,始于明朝。 但,这不是说,汉朝人就无法创造出宋朝才使用的东西,实际上,有了设计图纸,技术上根本没有难度。 汉朝人一直使用木柴烧火,所用的炉子叫“灶”,现代农村保留的大锅灶就是那种模式,这种模式的大锅灶,只适合烧柴禾,不适合烧煤块。所以汉朝时定都长安,唐朝时定都长安,光是那百万人口烧柴,硬生生将长安周围的森林砍伐一空。原本水土丰美之地,变得逐渐荒漠化,再也不适合大规模居住了。所以在宋朝之后,再也没有朝代选择定都长安。 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与长安等关中地区大规模砍树烧柴,不无关系。 到了宋朝时,选择定都开封,百万人口烧火所需柴薪量巨大。但是,平原地带森林少,木柴少,所以出现了直筒状的“炉”,用来烧煤,煤炭用于取暖才逐渐扩展开来。 风翼决定,让这一进程,提前八百年出现,还能减少木材的砍伐,有利于环保呢! 张青父子拿到两张图纸,兴奋异常,又是一种从没见过的新事物将从他们手中出现。不过两天时间,他们就将“蜂窝煤模具”和“蜂窝煤炉子”制作了出来。 将煤炭砸碎成粉,添加一些黄土做粘合剂,加水搅拌成泥。用模具将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扁平圆的蜂窝煤球。晾晒半天之后,风翼俏俏使用了系统。 “蜂窝煤球。重量:1斤。价值:0.2文。” 好!好!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煤炭进行初步加工之后,果然是可用的!附加值增加了一倍。 不知道将这些煤炭炼化成焦炭,附加值会增加多少? 风翼心中一动,从系统图书馆中,花费了100贯下载了一张“土法炼焦炉设计图纸”。 这个土法炼焦炉是当年大.跃.进时期,中国人民自己创造出来的智慧结晶,虽然比起工业化的工艺产量低了些,质量次了些,污染大了些,还是很适合汉朝时代练焦炭所用的。 风翼让后勤总管阿三张羡拿着五百贯,去舜都煤田,收购煤老板刘秋手中的煤田所有权,将煤田牢牢控制在军队手中。 让张青率领五十工匠专门负责“蜂窝煤模具”和“蜂窝煤炉子”的制造。 将“土法炼焦炉设计图纸”交给了张老爷子,他在巴陵时就有有过造窑炼铁的经历,所以将这项工作交给他,完全没有问题。 后勤副总管杨云负责协调人手和物资供给,确保张老爷子的土法炼焦炉尽快建成。 十天之后,五月初七。 阿三出资五百贯购买煤田,煤老板刘秋感激涕零,他一天卖煤5000斤,作价才五百文,除去付给十个工人一百文,才赚400文,一个月下来才12贯,抛去运往河津县的运费,一月能赚10贯就算不错了。一年才120贯左右。阿三拿出的五百贯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四年多的收益,已经是不小的数字了。所以刘秋很爽快的就将煤田卖出。 张青负责的“蜂窝煤模具”已经积累了五十多个、“蜂窝煤炉子”一百多套。却因为铁锭不足的缘故,暂时无法再造了。 如今产铁大县河津县与风翼对峙,铁锭越发难以购买了。 风翼决定扩大舜都煤田的开采量。但是浦坂县内的闲散劳动力经过征兵,已经所剩无几。不可能再专门征发用于挖煤。 所以,风翼经过思考之后,决定诱之以利。号召百姓在农闲时期来挖煤,煤场按照十斤煤1文钱的价格进行收购,多劳多得。 如果按照一筐煤五十斤算,一筐就能赚5文钱。一个人如果勤劳,专职做运煤工,差不多能背十筐,那就是50文钱。一月下来就是1500文。如果做兼职,一早一晚,也能挖两筐,每天赚上10文钱。 要知道,一名士兵一月的军饷才不过1贯,也就是1000文左右啊。 所以,这个招募令一下达,很多周围的村民都踊跃参与,连县城内一些生活困苦的市民也都在空闲时去背上两筐。一文钱可是一斤米。一筐煤就能赚五文钱,这兼职的买卖做得。 挖煤人数的增多,需要的箩筐也数量激增,也让中条山下溪口村箩筐编织户发了一笔财。 风翼专门聘用了五十个煤场工作人员,将百姓运来的煤筛选。成块的好煤存储,将来运到炼焦炉,炼成焦炭。而散碎的煤,和煤粉则用碾子碾碎,和上黄土,用蜂窝煤模具变成一块块扁又圆的蜂窝煤。 百姓固然可以得利,但是风翼通过加工,附加值获利更多。每天平均下来,能够收煤300筐。如果全部用来做蜂窝煤,一天能赚15贯。一月下来就是450贯。 看起来似乎不多,却能细水长流,利国利民。 目前自产的蜂窝煤除了供应军中烧火之用外,其实根本卖不出去。但是风翼有系统商城在,根本不怕没有销路,直接卖给商城,每斤0.2文钱。产量再多也不怕会出现产量过剩的情况。 土法炼焦炉建在一个小河边的土坡上,建成之后,风翼也去现场进行了参观,一百多米长的土质焦炉,十几个烟筒冒着黑烟。有污染环境的嫌疑,但是如今这种状况,还是以发展为前提,再兼顾环境建设吧。 这一次炼焦炉,一次可以装500筐煤块,合25000斤。周期为十天。 又过了十天,五月十八。炼焦炉出焦。开炉,出焦,洒水,冷却,一整套工序下来。焦炭变成银灰色,拿在手中碰撞,有金属声,这才算是好焦炭。 经过称量,成品焦炭约有12000斤左右。差不多两斤煤块才出一斤好焦炭。如果是现代工艺的的话,1.3斤煤块就能出1斤好焦炭。差距太大了。 “焦炭,重量:1斤。价格:10文。” 哦,想不到附加值增加了这么多!风翼心中暗喜。这几乎是原煤一百倍的附加值了。 不过再仔细想一想,焦炭炼制不易,而且作为炼铁的重要材料。一斤铁能卖50文,这么一对比,焦炭一斤10文,也算是良心价了。 看到试验成功。用系统商城将所有的焦炭回收,卖了120贯,收入小金库中。 一炉五百筐,十天那能赚120贯。按照现在煤田的采煤量,十天3000筐,完全足够再开5个炼焦炉。 这样六个炼焦炉一起开工,十天赚720贯,一个月就能赚2160贯。抛去各种开支,还能剩2000贯左右。 这生意做得! 至于蜂窝煤生意,不再扩大规模,反正现在也赚不了多少钱,主要用于维持煤场开支,推广新炉具,慢慢培养市场吧。 打定主意后,风翼专门让后勤副总管杨云全面负责煤田各种事宜。扩建炼焦炉,制作蜂窝煤,推广新炉具。 不知不觉,又半月过去。进入了六月份。 土豆两千亩的种植量已经全面完成。 舜都煤田的产煤量平稳在每日三百五十筐左右。 蜂窝煤销售每月达到五万块,结余可以维持煤场正常开销。 新式烧煤炉具已经在富裕家庭渐渐推广开来。 六个炼焦炉全面投产。 。。。。。。。。。。。。。。。。。。。 六月初三,一个不好的消息自运城方向传来,运城驻守大将高义举行河东诸县会盟,共商讨伐伪河东太守风翼事项。计有十二个县参与会盟。其中,运城县出兵五千,河津县出兵五千,其他十个相对贫困的县共同出兵五千。共计一万五千军势,誓要踏平浦坂,诛杀伪太守风翼! 还有九个县正处于观望之中。 这便是河东郡如今二十县的态势。 如今新兵训练已有一月,如果在战场上加上自己的技能加成,可以达到郡县战兵的水准。而那些县城征发的不过是普通民兵,如何能与自己对抗?即便他们有三倍兵力,风翼也凛然不惧。 月初时,风翼支付六千军兵军饷,六千多贯,如今,囊中只余五千贯费用。若是再无额外进项,下个月恐怕就会出现亏空。看来,是时候扩张自己的地盘,重新寻找财源的时候了。 ------------ 第七十四章:解良之战(一) 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泛起的是一圈波澜。 风翼知道,自己这颗石子进入河东郡,相当于在司隶、雍州、并州三界交错处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也。 就算风翼再看不起各县组成的讨伐联军,也不敢大意。 面对眼前的局势,风翼和军师徐庶一起商议对策。 大厅之中,一面长宽各有两丈的大地图挂在墙上。这是风翼亲手所画的地图。 风翼道:“军师,我军进入河东,如同石子入水,已经打破了司隶、雍、并三处的平衡。以风某看来,以运城县、河津县为首的地方势力,不过只是走在前台的小丑。其后必有大势力隐身其后。” 徐庶仔细看着地图,手捏须髯,悠悠道:“河东周边三大势力,河内太守、并州群雄、雍州军阀。此三者中,河内太守张扬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这次介入,也只是因为想要继续控制运城盐池,发盐税财罢了。不足为虑。” 风翼点头道:“军师与我所见略同。河内与我河东相隔数重山脉,交通不便。若真是他,反而好办了。” 徐庶继续分析道:“并州群雄三大势力白波贼、黑山贼、南匈奴如今正在争夺太原郡,暂时无力关注河东。他们的可能性也很低。唯一让人可虑的,反而是与我军隔河相望的雍州军阀。” 风翼深以为然。 如今的雍州军阀共分为三大势力。 其一,便是狡狐李傕、恶虎郭汜两人的长安势力,每人手下三万西凉精锐,共计六万人马,控制长安周边郡县,挟天子以令诸侯。 其二,便是豺狼樊稠、忠犬张济两人的牛辅旧部,每人手下两万西凉精锐,共计四万人马,居无定所。 其三,便是野马段煨的董卓旧部,手下三万西凉精锐,镇守华阴、潼关。 他们三股势力虽然都是脱胎于董卓的西凉军,却龌龊不断。 当年狡狐李傕、恶虎郭汜、豺狼樊稠、忠犬张济同为董卓女婿牛辅麾下部将。吕布在王允的主谋下诛杀董卓、牛辅。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将在毒士贾诩的撺掇下起兵反攻长安,于新丰之战,击败吕布,斩杀徐荣,击退段煨,占领了长安。但,李傕、郭汜仗着自己兵多,将樊稠和张济排挤在朝廷之外,一直让他们与西凉马腾、韩遂,华阴段炜等人作战,消耗他们的兵力,还打算吞并他们的兵马。因此,两方势力,面和心不合。 至于段煨,乃是当年董卓直属部将,董卓亲自安排他驻守上郡的华阴,镇守潼关。但是段炜此人素来有忠汉之心,其在华阴时候,勤修农业事业,不掳掠百姓,百姓得以安乐。当年吕布杀了董卓,段煨便主动归降汉帝,被汉帝任命为中郎将。 后来,李傕、郭汜、樊稠、张济从西而来,反攻长安,吕布率领徐荣、段煨在新丰迎敌,吕布战败,徐荣战死,段煨无奈,只好向东退回华阴,继续守着潼关。 按照历史的进程,风翼记得历史上写的是,樊稠与张济因为连年镇守边关与马腾、韩遂交战,手下兵力折损过半,不足两万,一直居无定所,没有根据地,长此下去,迟早被长安的李傕郭汜吞并。于是二人便向汉帝提议,想要东出潼关,前往弘农和渑池驻扎。 李傕和郭汜表面上答应樊稠、张济的要求,派遣部将胡封带大批酒水前去劳军,当夜,胡封趁樊稠醉酒,将其刺死。张济在侄儿张秀的保护下带领残部杀出重围,向东逃亡。路过段煨镇守的潼关时,段煨念在旧情份上,放张济东去,张济便屯兵弘农。 这便是今年雍州主要发生的大事了。 难道说,是想要东出潼关的樊稠、张济想要谋夺自己的河东郡? 风翼摇了摇头。樊稠、张济要东出潼关,必须经过段煨镇守的华阴。段煨有什么理由资助自己的敌人,让他们扩展势力呢?后来段煨放张济出关去弘农,未尝不是见张济与李傕郭汜已经撕破脸皮,只剩残兵败将,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反而可以作为自己对抗李傕郭汜的盟友,这才放行的。 别看段煨一副爱民守土的模样,在雍州地界,连吕布都被打败逃亡,而他却能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的窥视下,守住的领土,还慢慢发展壮大,最后反攻了长安。此人绝对不可小视。 段煨镇守的华阴、潼关距离自己的河东郡,可是只有一条黄河啊! 风翼皱起了眉头。 如果运城、河津等县会盟来讨伐自己的时候,段煨再突然出兵渡过黄河北上,那自己将彻底败亡。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风翼道:“军师,若是雍州军阀来攻,该如何是好?” 徐庶走到大地图前,手指一击点在黄河边上,说道:“关键便在此处,风陵渡!” 风陵渡,风翼当然知道,早些时候渡过黄河北上河东郡,他们就是从这里渡河的。此处黄河水较窄,宽度只有三百多米。距离潼关只有二十里远。 徐庶道:“自古黄河天险难以逾越。从河西郡进入河东郡的黄河古渡只有这么一处,便是风陵渡口。只要把守住此处,便可确保我河东平安。” “以多少兵力为宜?”风翼不禁问道。 “镇守此处者,需是一名精通水战的将领。一千人兵力或许捉襟见肘,但是若在风铃渡口建设营寨,多布草人,虚张声势。或许可以拖延时间。待我军北上平定叛乱,彻底拿下河东二十县,便有足够资本再行招兵买马,巩固风陵渡口!” 风翼道:“军师的意思的是,兵贵神速?” 徐庶点头道:“然也!此战关键便在于用最快的速度抢占风陵渡口,虚张声势。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叛逆,整合河东二十县。” 风翼皱眉道:“也就是说,南守,北攻!” “不错!南边风陵渡口虚假防守。北方运城全力进攻。在下建议,浦坂城内只留两百兵丁守城,其他军兵全部派出!浦坂城防守与否,都不再重要了!”徐庶坚定道。 “风某倒不是忧虑全军出动。风某有自信,我便是全军的旗帜与灵魂,我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大军中心。我忧虑的是,我方若南下渡口一千人马,能北上作战的只有五千,面对一万五千敌军,还主动出击,追求速胜。伤亡必定很大!”风翼有些疑虑道。 徐庶沉吟片刻,长叹一声道:“此乃生死存亡之战,胜则如鱼得水。败则无容身之地。我们还没有妇人之仁的资格!将军,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我大汉子民从不吝啬一死,只求死的有意义。若将军心有不忍,那就以少胜多,用辉煌的胜利来告慰那些战死的勇士吧!” 风翼眼光一凛,沉声道:“好!此战,本将必将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让牺牲,必定有价值!那么,北攻的要点在何处?难道我们要在平原上与对方大军列阵对攻吗?” 徐庶又将手指在地图上一点,道:“此战关键便在此处,解良城!” 河东解良古城,风翼自然知道,武圣关羽的老家嘛。公元前四五百年,春秋时期晋国智伯在此筑城。 徐庶继续分析道:“解良城,该城正处于我浦坂城与运城中间位置、距离我方60里,距离运城40里。它东靠中条山,北依硝池、盐池。硝池南北长十里,东西宽五里。盐池南北长五十里,东西宽六里。两池之间有一条两里宽五里长的狭长通道。解梁城便处于这个狭长通道的关键处。因此,若是想以少胜多,让对方优势人马施展不开,抢占解梁城,便势在必行。” 风翼对照着地图分析了一番,深以为然,道:“言之有理,就在此处与乱贼决一死战!” 说完朝屋外喊道:“,擂鼓聚将!” 三通鼓毕,众将前来。 风翼将运城十二县会盟,举兵一万五千的情况通报了一下,众将都义愤填膺,纷纷叫嚷着要给这些狂妄之徒以教训。 风翼下令道:“甘宁听令!” “在!” 甘宁出列,单膝跪地抱拳。 “命你率领麾下千人部连夜赶往南边风陵渡口,建设营寨,虚张声势,严密防备潼关内雍州兵马攻打!” “诺!” “龙飞、周泰听令!” “在!” 龙飞、周泰二人出列,单膝跪地抱拳。 “命你二人率领骑兵队、亲卫队,于日落之前赶到北方三十里外解良城外,以龙飞为主,周泰副之,于明日清晨拿下此城!” “诺!” “阿四、李默、魏延、林童、徐晃听令!” “在!” 五人出列,单膝跪地抱拳。 “命你五人各帅本部千人部整顿行装,日落之后,随我出征。此战,魏延为先锋官!” “诺!” “阿三、华多听令!” “在!” “命你二人用半日时间装备军需粮草、兵器。阿三为后勤官,华多为医疗官,日落之后,随我出征!” “诺!” “诸将!此战乃是我等进入河东地界第一战,也是我等能否入主河东的关键一战!望诸位与我同心协力,奋勇杀敌!” “诺!”众将轰然应道。 ------------ 题外篇:一个童话小故事 今天又顾不上写了,把上大学时写的一个童话剧传上来,大家将就一下吧,谢了。 狼和小猪(根据童话《三只小猪》改编) 序幕: 从前,有三只小猪,因为家里穷,于是离开妈妈各自闯天下,猪阿大当了农夫,用稻草盖了一间茅棚;猪阿二作了工人,用木柴搭了一间小屋;猪阿三成了医生,用石头凿了一座房子。 一天,一匹大灰狼,在邪恶本性的驱使下,利用祖传绝技“狂风一口吹”,先后吹坏了猪阿大的茅棚、猪阿二的小屋,并将二猪残酷的杀害。 但他的野心在阿三猪的面前破碎了,他的“狂风一口吹”无论如何也吹不倒石屋。恼羞成怒的大灰狼会轻功,想从屋顶的烟筒里爬进去,谁知,聪明的阿三猪正烧滚了沸水等着他,于是大灰狼被煮死在锅里。 阿三猪的美名流传。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大灰狼有个弟弟叫杀手狼,哥哥活着的时候常常欺负他,于是他抱出去流浪做了杀手。 杀手狼上场:我的哥哥就是臭名昭著的大灰狼,他活着的时候总是欺负我,于是去我出去做了杀手,人称杀手狼。最近听说猪圈里出了一位英雄叫阿三猪,他杀了哥哥后被称为“猪界豪杰”。这倒是个好消息。如果我再杀了阿三猪岂不是会成为灰狼族的民族英雄而永垂不朽!嘻嘻,以前我挺恨哥哥的,不过我现在才发现他还是很可爱的,原来他出生的全部价值就是被阿三猪杀死,然后让我替他报仇,以便使我成为民族英雄! 作为一个很出色的杀手,凡事都要有个筹划,好!我现在就制定一个复仇计划:1,我要奔回家乡,在全体族人的面前发誓要杀死阿三猪,从而赢得舆论上的支持。2,暗地里迫使嫂子将哥哥三分之二的财产转让给我。残酷的生活告诉我们一个真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3,将“狂风一口吹”进一步升级成为“暴风一口吹”。4,杀死阿三猪成为民族英雄永垂不朽。--------唉,我为什么会这么聪明,这么才思敏捷,能想出这么伟大的计划呢?(摸出一把小镜子,照)可能是我长得太帅的缘故吧。 第一幕 降至中午,大瀑布前,有道高狼须眉皆白,穿着僧衣僧帽,盘腿打坐。 有道高狼:(睁开眼看了看将至中天的太阳)童儿,一会儿做饭少蒸几个窝头! 少年童狼:为什么呀师父? 有道高狼:(意味深长,摸着胡子)一会儿必有客到! 童狼:(会心一笑)明白! 高狼:记住,客人不走,千万不要来叫我吃饭. 童狼:弟子记住了(下) 杀手狼:(上)计划的第一第二两步完成得非常顺利,因此为了将“狂风一口吹”升级,我不辞劳苦,来到深山老林,求有道高狼前辈指点。 杀手狼上前拜见有道高狼,高狼还礼。 山手狼:前辈,我的哥哥大灰狼被阿三猪野蛮而残忍的杀害,求前辈指点击败他的方法! 高狼:阿弥陀佛!施主,怨怨相报何时了! 杀手狼: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我誓报此仇! 高狼:(叹道)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起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杀手狼大惊,不解,目瞪口呆。 高狼:(闭目)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杀手狼拜伏于地,请求不吝赐教。 高狼:(笑)此等高深之语,你应回家善加揣测,不可自误,去吧! 杀手狼:(没得实惠,想要软磨硬泡,嬉笑道)前辈,我饿了,走了一天,可有吃的,来两口! 高狼:(大不悦)近日粮食短缺之极,你看,我的童儿都到邻村要饭去了,你喝两口水充充饥吧! 童儿:(穿着拖鞋,拿着破碗,应声而上)师父,我要饭回来啦! 杀手狼(大惊)前辈原来如此艰苦朴素,清心寡欲,不但没有吃的,穿得也是那么艰苦,您那可怜的小童儿穿的鞋,连鞋带也没有一根呀! 童儿:大侠,我穿的是拖鞋! 杀手狼:拖鞋!,奥。。。。。,前辈,我身上还有一大块肉,送给您吧! 高狼:(大惊)我佛慈悲!贫僧早已吃斋,何必枉造杀蘖,岂不闻佛家有云:扫地莫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如此血腥场面,吾实不忍看,童儿,快将此等浊物拿开! 童儿应命,拿起肉,一溜烟没了。 杀手狼讨了个没趣,不好久留,又苦于没有得到实惠,正犹豫 高狼:你附耳过来! 杀手狼大喜,忙凑过去,不住点头,之后,请辞,昂首挺胸而下。 童儿:(上)师父,肉已经用五花酱油,和江苏细盐调好了,可以开饭了吗? 高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物虽非你我所杀,却要被你我所食,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们一定要为他念一天的超度经文。噢,对了,一定要把肉夹在窝头里,或做成包子,莫要让我看见,去吧!我佛慈悲! 童儿:是,师父!(窃笑) 高狼:(忽有所悟)且慢,你的手艺向来不好,还是为师亲自下厨吧! 童儿:(暗叹)我本来想趁师父念经的机会偷偷多吃两口肉,没想到这也被他发现了,作小和尚真难啊! 第二幕 杀手狼自从得高狼指点,每日不停的练习,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当然,牙也忘了刷,澡也忘了洗,再加上他先天的特性,呼出来的气味 便带有浓重的异样气息,一天,杀手狼觉得自己的武功练得足够高了,便站在一棵大树下,昂首挺胸,深呼吸,气聚丹田,紧走全身,“噗”“噗”轻轻吹了两口,做热身活动,在他面前五丈远处飞过一只苍蝇和一只蚊子,他们因为毫无思想准备,应声而落。 杀手狼:(笑)牛刀小试,果见成效! 苍蝇:(倒在地上痛苦自责)以前我在厕所,粪坑,乃至气味更为浓厚的地方尚且泰然自若,今天怎么就被熏晕了? 蚊子:(苏醒过来)苍蝇大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你在厕所届是出了名的坚韧隐忍,但就小弟今日所见,您还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度啊!何不去接受这位大侠的熏陶,以便成为我们厕所届的骄傲和耐臭大师! 苍蝇:(深以为然,很义气的说)同去,同去! 蚊子自觉浅薄,谢绝,苍蝇便只身飞到杀手狼的面前打躬作揖。 苍蝇:大侠,您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臭气大仙,请您不断地吹我,让我在您的熏陶下茁壮成长起来吧! 杀手狼大喜,因为,第一,他不断努力的成果得到了别人的肯定,第二,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从杀手,变成了大仙。第三,他有了首位崇拜者。大喜之下,他做事便分外卖力。 苍蝇做好了接受熏陶的准备,第一口气吹来,苍蝇只觉得,恶臭铺天盖地卷来,使它犹如置身于气味高度浓缩的粪坑中,他感到臭气分子正穿过他的皮肤在体内聚集,但他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于是坚强的忍受了下来。 第二口气吹来,苍蝇双眼发黑,四肢抽搐,几欲呕吐,但他想到只要体内臭气有了大仙一半浓度便会超凡脱俗,一旦回到族中便会有一番好光景。如果哪只母苍蝇不喜欢自己,吹上一口气,她便会满脸笑容的扑到自己怀里;如果哪只公苍蝇看不起自己,只要吹上一口气,立即就把他熏死当场;如果谁在选举时不愿意投自己的票,吹上一口气,他们就会立马崇拜的大呼自己的名字。。。。。。。 还没有想玩,第三口气已经吹来,苍蝇带着美好的愿望与伟大的理想,双腿一蹬,两翅一僵,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掉在地上,死了。 杀手狼:(不无感叹地说)多么好的一只苍蝇啊!,为了不断向上攀登,为了在某些领域做出突出贡献,为了祖国和人民,他无私的奉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在通向光明的道路上倒下了,唉,不过,这也正好说明我身上文化气息的浓厚! 由此,杀手狼信心倍增,认为实施第四步计划的时候到了。 第三幕 杀手狼上,看到田地里一只肥头大耳的小猪仔正兴高采烈的拔萝卜。 杀手狼:(笑)喂,老兄,你就是传说中的英雄少年,阿三猪吧? 小猪:(大吃一惊,跑又跑不掉,于是也笑)不,我是小猪弟!人称“打抱不平似武松,劫富济贫赛李逵”的便是在下! 杀手狼:(微笑)不要骗我了,你如果不是阿三猪,在他家的菜园里干吗? 小猪弟:(正色)阿三猪是个卑鄙下流无耻的伪君子,他行医故意不收穷人的医药费,造成不正当竞争,害得许多同行因为没有病人而失业; 他还捐资修建山村小学,还经常亲自去讲课,无非是为了培养少年儿童错误的审美观和价值情趣,好树立个人崇拜;还有,他在几个月前用诡计暗害了一位勇敢的狼武士,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出了一本叫《我是怎样杀死大灰狼的》畅销书,欺世盗名,沽名钓誉。我最痛恨这种人,所以,我来他的菜地里偷些胡萝卜,以作劫富济贫之用! 杀手狼:(大怒道)住口!,我是阿三猪的朋友,对他非常仰慕,不远万里而来,你竟敢在我的面前诋毁它,走,跟我见阿三猪去! 小猪弟:(连忙摆手)且慢,有话说!实不相瞒,其实……像阁下这样英明俊朗,正直无私,嫉恶如仇的人,怎么要和虚伪的阿三猪为伍呢!狼兄,我劝你还是及早回头的好! 杀手狼:(大笑)刚才只是个玩笑,其实我也是正义之师,不知可否领我去消灭这个大坏蛋! 小猪弟:(大喜)一个人若是作恶多端,上帝必定会派一位天使来消灭它,莫非,您就是那位外表,冰冷内心火热的狼天使?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杀手狼:(仰天长笑)好说好说,你很有眼光!快领我去吧! 二人来至阿三猪的石屋前,只见府门大开。 杀手狼:(要向前冲)天助我也! 小猪弟:且慢,狼兄,你可知上次那位狼武士是怎么死的? 杀手狼:这个。。。。。。。 小猪弟:便是被阿三猪骗到屋里暗害的。否则,以狼武士的文才智慧,勇气武艺,十个阿三猪也不是对手!你说是吧,狼兄!所以屋内必有机关! 杀手狼:(正色)不错,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我没说,想试探你一下,猪老弟果然机智,且有义气! 小猪弟:(献计)狼兄不如这样,我们来个“守株待兔”法,埋伏在这里十天半个月,不怕阿三猪这个奸贼不出来倒垃圾、上厕所、办坏事什么的! 杀手狼:(故作深沉,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是条好计,可惜等得时间太长。不如用“抛砖引玉”法,猪兄,你去门口把阿三猪引出来,我伺机行事,只要成功,你我都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小猪弟:(面有难色)很危险哪!。。。。。再说,我怎么骗他呢? 杀手狼:就说你妈妈的了急病,请他去医治! 小猪弟:(大哭)我妈死了一年多了! 杀手狼:要不就说你爸爸跑步时扭伤了脚! 小猪弟:(急道)可我爸爸上个月刚截了肢! 杀手狼:(怒)或者说你在路上发现了一大堆金砖,让他帮忙去搬,怎么说都好啦,关键是把他骗出来!亏去,不要推三阻四!! 小猪弟:(十分不情愿的向前爬去,还不时回头哭丧着脸道)掩护我! 杀手狼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一会儿,小猪弟到了门口,站直身体回头笑了笑。 杀手狼:(暗骂)贱人,笑什么笑,快说话啦! (只见小猪弟纵身跳进了石屋) 杀手狼:(赞叹)猪兄好勇敢!只身进入虎穴与恶魔搏斗,这种顽强拼搏,不怕牺牲的精神实在值得学习!待我杀死阿三猪成名之后,在记者招待会上也顺便提他一提!----------只不过这与计划有违! (紧接着是石屋关闭,且有上锁的声音) 杀手狼:(大惊)猪兄弟遭暗算啦!(大骂阿三猪)卑鄙啊,卑鄙!。。。。。。。 (只听屋内传来小猪弟的声音) 小猪弟:臭老狼,和我阿三猪斗法你还太嫩了!,唉,你身上的气味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和你呆上半天,恐怕我会折寿十年! (杀手狼恍然大悟,对着屋子破口大骂,骂累之后) 杀手狼:(冷笑)是你逼我出绝招的,我要对你进行有史以来最恐怖,最野蛮,最残忍的惩罚!--------暴风一口吹! 阿三猪:(躺在床上,拿着胡萝卜,翘着二郎腿,看着小人书,)我不是被吓大滴! (杀手狼扎好马步,昂首,挺胸,深呼吸,气聚丹田,劲走全身,猛然张口。一股强大的气流呼啸着冲向石屋,顿时风云变色,大地为之颤抖,一阵狂卷,烟尘灰雾四起,什么也看不见了) 杀手狼:(从背包里拿出刀叉杯盘,油盐酱醋,牙签等物,还在颈上围了一圈白布)房子一定是倒了的!阿三猪可能顽固不化的拿着一根胡萝卜做武器和我搏斗,结果被我一口咬死;也可能阿三猪被吓得心惊胆战,想趁混乱逃走,结果被我一砖头飞去砸死;也可能他见房子被毁自知不敌,跪在我的面前求饶,结果被我以“没有骨气罪”踢死;也可能他被倒塌的房子砸成重伤,奄奄一息,被我一口唾沫淹死!。。。。。。总之,阿三猪是死定了,但是,我以什么方式杀死他才能显示出我的优雅风度呢?。。。。。。 (烟尘灰雾消散,那座石屋却依然奇迹般的耸立在那里,只是阿三猪被吹晕了。原来,有道高狼,传授的秘诀,第一句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杀手狼贪财好色,就跳过去了,结果神功只炼成了一半,这才至有今日之败。 虽受挫折,杀手狼却愈发坚毅而刚强) 杀手狼大骂一阵,发现天黑了,于是决定先找个地方投诉,明天再作计较。 第四幕 夜里,杀手狼突然想起有道高狼的话,连忙洗了个澡,刷个牙,换套新衣服,买瓶辣椒油,拟定了第二天的作战计划 第二天,杀手狼扛着锄头,穿着缀花小红袄,上,挖坑,葬花。 阿三猪:(心道)这不知是哪里来的可怜人,受了委屈,跑到这个地方来哭!(隔门问道)唉,你是谁? 杀手狼:我是仁慈,宽厚,悲悯,善良,充满爱心与正义的好人狼啊! 阿三猪:好人狼先生,你在干什么? 好人狼:鄙人游历至此,看到残红殒落,心中伤悲,俗语有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正好成全它们。(继续葬花,且念词)“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阿三猪:(奇)你所念“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似乎很有深意,不知是谁所作? 好人狼:是曾经随唐僧西天取经的朱钢鬃大侠,在高老庄务农之时,看到秋天百花凋落,一时伤感所作! 阿三猪:(大喜)他是我的远祖! 好人狼:(大惊)原来是名门之后,难怪这么谈吐不凡,风liu潇洒,气宇轩昂,英武雄壮,一看就知道很有爱心很有才华!大有先祖遗风! 阿三猪:(掏出小镜子,自我欣赏了一番)不敢当,不敢当。。。。。。不过,你没见过我,怎么能这么精确的描绘出我的样貌,慧眼独具的看穿我的内心哩! 好人狼:(叹)一粒灰尘中可以看见整个世界,一只手可以握住半个地球,何况你门上有拇指般大的一个孔,再说了,你那金子般的身躯发出灿烂的光辉,又岂是一道门可以阻挡得了的! 阿三猪:(笑)那倒也是。 好人狼:(哀求)不知可否让我瞻仰您的全貌,为您端茶倒水,刷牙洗脚!您知道,我对朱钢鬃大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今日如能为他老人家的后人效劳,不负此生也! 阿三猪:(大笑)有品味!(开门,门打开了一半,却发现好人狼直流口水,惊,)怎么流口水? 好人狼:(忙抹了一把)不,是泪水! 阿三猪:泪水为什么从嘴里流出来? 好人狼:牙痛! 阿三猪:牙痛嘴里就要流泪吗? 好人狼:因为。。。。牙痛不是病,痛起来可真要命!痛得我真想大哭一场,但,男儿有泪不轻弹,有泪只向肚里咽,咽的太多了,自然就有一些溢出来了! 阿三猪:原来如此。。。。。。不过请恕我直言,你长得很像昨天的那只杀手狼! 好人狼: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告诉我们: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发展之中,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此地之我非彼地知我,就像人不能两次跨入同一条小河!像猪兄这样学识渊博,善于思辩的人,想来一定可以了解! 阿三猪:这个。。。。。这个。。。。当然。。。。。当然! 好人狼:唯物论还告诉我们:物质是不依意识的转移而转移的。所以,不怕实说,杀手狼便是昨日之我! 阿三猪:(赞叹)狼兄,你真的好真诚,好坦白! 杀手狼:岂止是坦白,我简直想要把我的一颗心掏出来放在你的面前! 阿三猪:(拍手)好啊,好啊!让我也长长见识! 杀手狼:(叹息)猪兄,在您伟大的灵魂面前,怎能显见我这颗卑微的良心,就如同在太阳的普照之下,怎能看见孤寂缥缈的繁星!猪兄天资聪颖,一定懂得这个道理! 阿三猪:不错,不错,只是你把我比作太阳,虽然我也是光彩照人 ,但这仍给我以很大的压力。不过请放心,我一定会戒骄戒躁,不怕困难,不畏艰险,勇攀,高峰,并树立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一心想着祖国和人民,国家是机器,我是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拧。积极宣传,大干十天,争取在三年内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从而使自己成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谢谢!谢谢! 杀手狼:(赞叹,鼓掌)好,有志气!像你这样思想健康的朋友,我交定了! 阿三猪:(喜)狼大哥! 杀手狼:(笑)猪贤弟!(走至门口)猪贤弟,你不请我进屋坐坐吗? 猪贤弟:(很想开门,但仍有忌讳)我屋里很乱,见不得人的,这样谈也是一样嘛! 狼大哥:(笑)不错,此处环境优美,空气清新,你我兄弟隔门谈天,无形中营造了一种朦胧美的意境!看到这么美的意境我不禁心潮澎湃,诗兴渤发,想作诗一首。 猪贤弟:让小弟也来欣赏一下大哥的才华! 狼大哥:(清清嗓子)空山新雨后 猪贤弟:好! 狼大哥:跑来一群猴 猪贤弟:妙! 狼大哥:母猴离群相乱走,向我只招手! 猪贤弟:好诗,好句,好才华!意境美妙却不乏生动,话题新颖又不乏幽默,吸收了现代诗派与古典诗派的精华,却又不拘俗套。那句“母猴离群相乱走”打破了五言律诗的陈规,无论是字面还是内涵都有许多可供挖掘之处啊! 狼大哥:(拱手笑道)见笑,见笑。虽然我是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但这只是我随便作着玩的,不要过分抬高我嘛!啊!我们应该谦虚!谦虚是美德呀,同志们! 猪贤弟:(再拜)狼大哥,你又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不知什么时候您也教教我作诗? 狼大哥:其实作诗并不是我的擅长! 猪贤弟:(大惊)难道大哥还有更加擅长的本领!是什么? 狼大哥:(自豪)看动画,翻小书,东游西逛,窃玉偷香。 猪贤弟:(更惊)啊!听您的口气,您莫非就是灰狼祖四大色狼之一! 狼大哥:(喜)岂止!我还是四大色狼之首!怎么样,厉害吧! 猪贤弟:(崇拜)岂止是厉害,简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关于您的风liu韵事,江湖上盛传不衰,并且我特别喜欢读您根据自己生平事迹写成的书! 狼大哥:(更喜)真的吗? 猪贤弟:当然,我很喜欢您写的那本涉及第三者插足的书,名字叫《怎样杀死情人的丈夫而不让警察知道》。这本书内容深刻,语言生动,将浪漫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完美结合,揭露了当今社会婚姻制度的种种弊端,表达了对社会的强烈控诉。我一口气读了七遍,并将它保存了起来,待我有了儿子,等他长大做教科书读! 狼大哥:(哈哈大笑)其实这本书我还并不太满意,太表面化了,因此,我经过多年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深层挖掘人物内心世界,努力以人物立戏,并注重人性和道德修养的深层联系。最近刚完成一部书叫《色狼的艺术人生》。这本书在欧美和东南亚地区发行后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和好评。 美国著名作家“布什道尔先生”评价说:“这本书的作者有着崇高的艺术追求和人生理想,充分阐释了人性在当前社会的具体表现和发展走向。这本书和作者一样优秀”。 英国学者“梅楚索丽女士”说:“我简直惊呆了,在他和他的书面前,我发现自己竟是个无知的小可怜!” 俄国摩丝可大学教授“梅杜果叶药硕斯基”说:“清新的文笔给我们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内容深刻到,我做梦,都会梦见书中的美女一个个来到我的床边和我聊天!”。。。。。。。。 诺贝尔基金会的人也一致认为我的书最有希望获得下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猪贤弟:(崇拜)这么了不起!我也想买一本来读读! 狼大哥:何须去买,我可以送你一本,但是可惜只有英文版的,在国内还没有正式发行。 猪贤弟:(惋惜)为什么不出中文版的呢? 狼大哥:会受批判的。再说为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为国争光,用英文版最为合算!你也知道,诺贝尔文学会的人汉语水平在你我面前是非常可怜的小白痴!再加上他们的反华情绪!哎。。。。。 猪贤弟:(愤恨)真是可恶! 狼大哥:(笑)其实一看他们的样貌和猴子那么相似,就知道他们在进化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小障碍,还没完全进化成功,人格上有缺陷!对此我们应该给于相当的同情,理解和宽容嘛! 猪贤弟:狼大哥,你真伟大。不过我想问一个原不该问的问题! 狼大哥:贤弟,但说无妨! 猪贤弟:你何以在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与昨天判若两人! 狼大哥:(早有准备)我们不是天使,谁也不能完美无缺,但我们更不是人类,在不断的欺骗与报复中过日子! 猪贤弟:(赞)有道理! 狼大哥:报复意味着灾难,在你伤害别人的时候,也往往伤害了自己。为了报复的快意,生活要你付出血的代价! 猪贤弟:深刻! 狼大哥:谁有意识去洗雪自己的仇恨,但实际却身陷无法自拔的梦幻之中,既看不见别人,更看不清自己,生活,对他们来说,只能是无穷的 鸿沟,无穷的冲突,无穷的灾难,永远无法解脱!。。。。。。。。(眼中落泪) 猪贤弟:(亦哭)大哥,你哭啦! 狼大哥:(揉眼)不,是沙子进了眼睛,(泪流的更多)。我将清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想不到,连我的兄弟也不相信我!(号啕大哭) 猪贤弟:(亦大哭,非常内疚)我实在应该把狼大哥请进屋里,让到座上,奉上一杯热茶,陪大哥聊天以释怀。 (阿三猪太过伤感,在打开石门的前一秒钟,哭昏了过去) 杀手狼:哎呀,哎呀,煽情太过火了!不过,这也正好说明我的智慧和我身上文化气息的浓厚!只不过,要知道,冲动这东西最要命,它可以使你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不顾后果。不知道阿三猪冲动过后,留给我的是金黄的沙滩,还是龌龊的淤泥地? 果然,阿三猪醒来后,冷静了许多 杀手狼暗思,这个奸人看来没有开门的意思了,只好实行下一步计划。 杀手狼:(笑)猪贤弟,我来的时候,看到西边有一片野苹果林,我填我们一起去摘苹果吧! 阿三猪:(原本心中内疚)好啊,我们明天苹果林见! 杀手狼:(窃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阿三猪,明天就拿你下酒!唉,我怎么这么聪明呢?(拿出小镜子,照)原来我又长帅了一点! 第五幕 杀手狼回到住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第二天自己扑向毫无准备的阿三猪,并将它撕碎的场景。兴奋的双眼发出红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再加上白天装哭,眼睛里抹了太多的辣椒油,又洗不掉,双眼红肿,一闭上眼便刺得流泪,他在兴奋和痛苦的交织中一夜失眠,直到鸡叫 三遍才昏昏的睡去,因此迟到成了必然。 当他第二天赶到的时候,阿三猪已经坐在树上开始吃苹果了。杀手狼不会爬树,轻功也不行。所以只好站在树下,并思考该以什么借口吃掉阿三猪。 忽然他发现阿三猪摘了一个青涩的苹果,咬了一口,可能是不好吃,随手丢掉了。 杀手狼:(跑过去,捡起那个青涩的苹果)噢,贤弟,你竟然野蛮而残酷的杀害了一个未成年的苹果。 阿三猪:可是,是你要我一起来的呀! 杀手狼:(正色)不错,但我邀你来试吃那些饱经沧桑,厌恶尘世而自愿落地的成熟果!(说着从地上捡起一个烂的发紫的苹果咬了一口)你看我!但你却如此残忍的将一个少不更事,年轻有为,前程远大的未成年苹果咬了一口,哦,我为你感到羞耻! (对这青年苹果衷心祷告)亲爱的苹果朋友,愿你们生者好好活下去,死者得到永远的安息,阿门!。。。。。但是作为正直善良,追求完美的我。怎能容许恶势力横行而置之不理!哪怕这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着,杀手狼露出凶狠的目光)猪贤弟,为了青年苹果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为了正义得到伸张,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安定,我必须忍痛吃掉你,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杀手狼做好了“暴风一口吹”的准备活动,他自信在户外,阿三猪再也逃不出他的神功范围) 阿三猪:(号啕大哭)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直至今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罪孽深重,血债累累,即使千刀万剐也难平国人之愤,只是,在我被狼大哥吃掉以前,我想用自己这条卑贱如纸,一无是处的生命为人们做最后一点点贡献。请允许我为狼大哥摘一口袋成熟的苹果吧! 杀手狼:(暗思,我正想做猪肉苹果皮萨饼,我又不会上书树,两全其美)于是同意。 于是阿三猪在树上,一边哭,一边摘,一边摘,一边哭,摘了足足有六个小时,才装满一口袋。 杀手狼在树下,打着雨伞,穿这胶鞋,站在阿三猪眼泪汇成的小溪里。六个小时早已让他口干舌燥,心急如焚了,一见苹果落了下来,连忙跑过去,先吃上两个再说,接着,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口袋移到干燥的土地上,抬头一看,阿三猪早已不见踪影。 杀手狼大骂“又中他的奸计了!”。 正当他灰心丧气时,忽然发现苹果树后面的一个土洼中汇集满了阿三猪的泪水,酷似一个小湖泊,并有水泡不停冒出,不久,水泡也没了,杀手狼感到奇怪,仔细一探发现了阿三猪的尸体。 原来,阿三猪想趁杀手狼吃苹果的机会从树上跳下逃走,谁知一则树太高,重力加速度过快。二则地面被泪水打湿变软,他又正好跳入小湖泊中,四肢深陷泥中拔不出来,结果,便被淹死在了自己哭出的泪湖里。正所谓,算尽机关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杀手狼见阿三猪已死,想到自己将获得的荣誉和地位,不禁仰天大笑,谁知笑的太厉害,一口气没接上,咽死了。和阿三猪一起倒在了泪湖里。 ------------ 第七十八章:意外之喜 我们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伤口好了一些,因为急着去追寻黑胡子,不愿意耽搁太久,便又四处去寻找踪迹,算起来我们进入山林已经两天了,若耽搁的太久,我怕草儿她会担心。 通过寻找,我们终于又发现了一些踪迹,不管是不是黑胡子留下来的,我们只能依着它追下去了。 山中的地势复杂,我们又寻找了整整一天,日落时分忽然在一块山坳中,发现了一些亮光。 亮光即为火,有火便有人!我和越兮心中大喜,对望了一眼,向那里冲了过去。 山峰与山峰之间总是会有低地,地势狭小的叫峡谷,地势平坦的就叫山坳。 这一处山坳面积不小,地势也很平坦,树木很多,也许应该归功于那条从山坳静静流过的小溪。 我们慢慢的靠近那有亮光的地方,随着越来越近,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那亮光也越发在黑暗中显的灼眼。 人们总是对黑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也许是因为黑暗极大的限制了我们的感官吧,有种变成了瞎子的感觉。对黑暗的恐惧促成了我们对光明的渴望,虽然只有那么一点亮光,可有一寸光亮总会少一寸黑暗。 跨过一条小溪,我们来到了三进木屋房前,光亮便是从屋中的窗户中发出来的。 在这野兽丛生危机四伏的荒野中有人居住,这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黑胡子吗?应该不会,仓促逃跑的他是不会这么快在这里立足的。 不管这里住的是谁,夜间来访总得讲点礼数,我急忙整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正要准备敲门,屋内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未插,但等客来!” 我和越兮对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不大,非常简洁,踏土地面,屋中一面方桌,四条长凳,与城中富贵人家木质地面,跪坐用的毛毯与长条桌很是不同。 屋内方桌上一盏油灯,四五个灯草将屋内照的很是明亮。方桌上首正对着门口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年龄看似五六十岁,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们。 方桌的下首背对着我们坐着一个黑衣服的大汉,看不见样貌,但身体却似乎在不停的发抖。 我拱手向那老人道:“晚辈风翼和朋友追逐东山作恶的山贼头目一路到此,夜晚无处借宿,特来打扰,请前辈见谅!” 越兮也拱手见了礼。 那老人坐在长条凳上,腰挺的笔直,如同一杆标枪。用手弗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道:“有朋远来,不亦乐乎!你们追寻的可是此人!”说这用手一指对面。 我和越兮赶紧一看,那个浑身发抖的黑衣大汉,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可不就是黑胡子吗!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越兮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也开心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黑胡子怎么会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他被擒住了?还是他有靠山有恃无恐? 我赶紧向那鹤发童颜的老人看去,却发现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却没有丝毫其他的表示,既没有允许我们抓人,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用手拽了一把越兮的衣袖,冷静了一下心神,向那老者行礼道:“多谢前辈将此人抓获,我等铭记不忘!也替被他欺压的百姓感谢前辈高义!” 那老者笑道:“两位小友可入座,你们要找的可是此人!” 我们在长条凳上坐下,虽然和地毯上的跪坐不同,却也很是舒服。 我又回头看了看黑胡子,用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之后点头道:“正是此人!” 老者道:“他作恶可多?” 我点头道:“不少!”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其实我对黑胡子做的恶事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具体还真说不上来几件,所以只好用搪塞之词来蒙混过关,面对老者的笑声,我也不禁有点脸红。 越兮不知道老者所笑何事,悄悄的在我腰上捅了两下,悄声问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老者止住笑后又道:“罪可致死?” 我思考了一下,道:“这要将他抓回后由百姓决断!” 老者点头道:“那就是说,罪未必致死,至少你是无法断定他生死的,可是如此?” 我还没有回答,越兮一把掐住黑胡子的脖子,冷哼了一下道:“他当然该死!这还用问吗?” 黑胡子把脑袋垂的更低,一声不吭,也许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无谓的哀求与逞强只会死的更快,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倒是个聪明人。 老者笑道:“为何他当然该死?” 越兮高昂着头道:“他是山贼!” 老者继续道:“为何山贼就一定该死?” 越兮道:“因为山贼是坏人啊!被他欺负的老百姓多惨!他不该死吗?” 老者笑道:“坏人?呵呵,好人?哈哈,你怎么区别坏人与好人的?” 这么一问,越兮有点懵,用力的想了一想,道:“坏人就是对别人很坏的人,就是欺负人的人!好人就是对别人很好,还总被欺负的人!我们做侠客的,就是要杀坏人,帮好人!这就叫行侠仗义!” 老者道:“为何别人杀人就是作恶,你自称侠客后杀人就是行侠仗义呢?” 也亏的越兮耐性好,虽然被问的越来越烦,但他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被问烦后大发脾气,而是开始思考起来,这也许正是他们越家家教甚严的作用吧。 越兮想了一会儿,道:“因为我们行侠仗义杀的都是坏人!而坏人杀的都是好人!” 老者笑了一下,讲起了故事:“从前有一少年,非常酷爱练武,为了练武他把家财耗尽,四处寻访名师,父亲因为有这样一个儿子抑郁成疾,病死床上,母亲也因父亲离世悲痛欲绝,不久也去世了。而这个少年却为了练功,始终没有回家祭拜过。师傅责怪他不懂孝道,将他逐出师门,少年不服,与师决斗并将其杀死。你觉得这个少年是好人还是坏人?” 越兮鄙夷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他当然是坏人!” 老者不动声色道:“有一少年喜爱练武,发誓要成为天下第一,吃尽苦头寻找名师,苦练六年。他的父亲不赞同他练武,希望他能继承家业继续经商,可他临死的时候听说儿子正在学习一种高深的武艺,他虽然不赞同,可是却不愿意再阻止,告诉妻子自己死后暂时不要告诉儿子自己的死讯,以免他分心。父亲死后半年,母亲也去世了,这时家人才来报讯。少年得知情况后放声大哭,冲着家乡磕了九个响头,接着便去继续练功。他不想让父亲对自己的好心变成空想,只有自己成为了真正的天下第一才能报答父亲的恩情,才有脸回家祭拜。但是师傅觉得他没有孝道将他赶出师门。打破了他父亲的期望,也击碎了他的梦想。更重要的是师傅说的那句:你注定和你爹一样没出息!让他动了杀机。通过比武他杀死了师傅,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突波。你觉得这少年怎样?” 越兮想了想道:“他杀死师傅虽然不对,但情有可原,不算是好人,可也算不上是坏人…….” 老者继续道:“有一人独背利剑行走南北,路过一个村庄,发现一个青年被城中的一个富商打断双腿,家中只有瞎母一人,结果二人无依无靠,瞎母首先饿死,青年请求此人为他报仇。此人答应,杀了那个富商。你认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越兮道:“应该算是好人吧。因为那个富商是个坏人。” 老者接道:“有一人家财万贯,良田千顷,为人乐善好施,总是拿钱救济穷人,灾年降低税租,遇上灾民便施粥济民,但是他的仆人却和自己的小妾私通盗取财物私奔,被他发现打断了双腿,而那仆人怀恨在心,找来刺客复仇。刺客应约将富人杀死。这个刺客是好人,还是坏人?” 越兮道:“是坏人!因为他杀了好人。” 老者道:“这故事中的少年和侠客其实就是一个人。你为何一会儿说他是好人,一会儿又说他是坏人呢?” 越兮道:“是一个人吗?”他多少有点吃惊。 老者点头道:“确实是同一个人,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有时候同样一件事,从不同的方向看,就会有不同的结论。好人与坏人也不是绝对的。换一个角度看,好人也许就成了坏人,坏人也许就成了好人。” 越兮摸了摸脑袋有点犯迷糊道:“会这样吗?” 看到越兮这样迷茫的样子,我用手拉了他一把。向老者道:“前辈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告诉我们,看人不能简单的以好和坏区分,杀人前更应该三思而行,不能只凭自己的一时好恶就定人的好坏生死,对吗?” 老者点了点头道:“这个世上动辄以正义之名杀害无辜的事,实在太多了。轻率的杀人未必是好事。” 老者用手指点了点黑胡子道:“你该死吗?” 黑胡子立刻苦求道:“我不该死!我就是平时懒点,家里的田地被官府收回后没有办法,当了山贼。我也从没有杀一个人。唯一死在我面前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我让他用刀砍我,结果他自己吓死了,这怎么能怨我呢?我实在太冤枉了!” 我摇了摇头道:“既然做了山贼,就应该有死的觉悟。当你欺压百姓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一天百姓会起来反抗你。现在是你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黑胡子哭道:“这怎么能怨我呢?我抢他们东西也要费力气的啊!只能怪他们打不过我嘛!要是他们再厉害点我不就抢不了他们了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我受苦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来帮我,我好不容易有点家业,你们就跑来要杀我!我的命也太苦了!”说完不停的摸起泪来。 面对一个哭泣的大男人,这到让越兮有点犯难了。互相拿着刀枪对阵的时候,越兮可以一戟刺穿他的喉咙没有丝毫内疚。可现在却有点下不去手了。 老者道:“即来便为客,依我看,你们不妨就先在这里住下,吃些饭,明日再商议。” 我看天色也确实晚了,于是同意。 ------------ 第七十九章:高人在座 方桌上有一些碗筷和剩饭。 老者道:“饭否?” 我们摇了摇头。 老者让黑胡子再去弄些饭食,黑胡子连忙点头应承着,收拾了一下桌子下厨房去了。 这个老者有能力独自在深山中生活,而且让这个山贼头子如此恭敬的留在此处,想来老人的本事定然不小。出于好奇,也想到进门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询问老人的姓名,于是拱手道:“前辈独居深山,想来定是位高人,但不知尊姓大名?” 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姓申名屠,久不在江湖,你们可曾听过!” 申屠?我对江湖上的事情本就不太了解,对此只能微微一笑,客气道:“久仰久仰……” 越兮有些沉思道:“申屠?我似乎听我父亲说起过,但是记不清了,想来您应该是位武林前辈吧?”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你的父亲若是越岚那小鬼的话,我倒真的可以说是你们的前辈。” 越兮喜道:“您认识家父?” 老者点头道:“有过一面之缘,交过一次手,但当时他的武功尚未有成,近些年听过他被尊称为戟圣,或许有了不小的进步吧。” 听他的口气越兮多少有些不悦,不过出于对老者的尊重也没有出言顶撞,又聊了开来。 不久,黑胡子端了上来一些饭食。两碟油炒的野菜,一碟酱,一碗肉,五碗米饭,米饭颜色发黄想来不是精米,可能里面还参杂了一些小米。 老者指着饭食道:“荒山之中没有好饭,米粮也都是老夫自己种出来的,莫要嫌弃。” 我一笑道:“前辈言重了,深夜留宿我等已经感激不尽,怎会嫌弃。”越兮看我话已经说出,虽然对这些饭食有些不爽,也便不再言语。 我倒不怕黑胡子在饭里下药,因为我也感觉的出来,这个叫申屠的老者,武艺之高,已经远非我和越兮可以想象,他若要庇护黑胡子拿下我们,根本没有下药的必要。 我抓起筷子,道了声谢便吃了起来,米饭入口虽然粗糙,但是解饿。又夹了两口野菜,味道不错,想不到黑胡子这等粗人还能做出如此饭菜来,倒也难得。 一天多没有吃过盐了,嘴巴就有些淡,口味也跟着重了起来,吃了几口野菜感觉味道不够,便蘸了些酱吃,这才心满意足,连吃了两碗米饭。 抬头看了看越兮,他正如小姑娘般一粒米一粒米的夹着往嘴里送,细嚼慢咽,倒也文静,可惜不像个男子汉。 回想一下他昨晚吃烤肉时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搞不通怎么会有如此差距。难道是嫌饭不好吃?考虑到越兮这个少爷的口味,怕他吃不惯这些粗饭,我便尽量的多吃野菜、生酱,把那碗肉都留给越兮。 越兮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米饭,夹了几口肉,便推脱吃饱了。 我一看饭还剩下两碗,怎能浪费,就着桌上的残羹风卷残云,样子虽然不好看,却很受用,饭饱之后摸摸肚皮,打个饱嗝,人生快意尽在其中啊。 老者看我吃完,笑道:“可饱?” 我应道:“九分饱!已然足够!” 黑胡子撇了撇嘴道:“你可真能吃啊!”发现越兮瞪着他,急忙缩回了头去。 我喜道:“吃的多才能顶饿啊。如今天下能有口饭吃何其幸运?” 老者点头道:“明白粮食得来之不易,才能尝出饭食中的香味。”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我说的,却让越兮脸上不禁有一些发红。 吃饱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由黑胡子带着前去休息。深夜没有什么消遣,估计除了睡觉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但让越兮有些不忿的是,我们竟然要和黑胡子在一间房里休息。 总共三间房屋,老人独处一间,杂物厨房一间,可不就剩下一间可以住人了?而且这里原本也是杂物间,我们睡觉也就是在杂草堆上铺下毯子,然后一人一条皮毯盖身御寒。屋里虽然简陋,却比露宿强上太多了。 想到老人这里条件有限,也只能和黑胡子挤挤了,严格说起来应该是我们挤占了黑胡子的住处才对,但他却敢怒不敢言。 屋内干草太多,怕引起火灾,我们躺好之后,便赶紧把灯吹灭了。越兮和我把皮毯铺在一起,黑胡子则离的远远的,他也怕我们半夜一时兴起把他杀了,那就麻烦了。 刚刚躺下,一时不能入睡,越兮道:“风兄,你发现没有,这个老人身上有一股惊人的气势,我估计他比我爹都差不到哪里去,江湖上这样的高手屈指可数,但是这个名字,申屠?我似乎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应该不是个没有名气的人才对。” 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贸然将黑胡子带走,必须要得到老人的同意才行,但看他的意思似乎有意要庇护黑胡子,这就让人有点为难了。” 那黑胡子估计也没有睡着,听见我们的议论,有些忍不住道:“你们在说谁?谁是黑胡子?不会是指我吧?” 越兮哼道:“除了你,谁还有这样的胡子?” 黑胡子有些不忿道:“不要侮辱人!我也是有名有姓的!” 越兮哼道:“你不是姓黑,叫胡子么?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名姓?” 黑胡子怒道:“胡说!我姓吴,名发,字有财。这才是我的字号!” 越兮不禁有些好笑道:“本公子也还只有名,而无字,你一个小小山贼竟然有名有字岂非可笑?风兄,你有字了吗?” 我叹道:“还没有!” 黑胡子有些得意道:“我岂能跟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娃娃一样?我祖上也是有名望的人!吴起听说过吗?那是我的老祖宗!怕了吧?” 我和越兮几乎同时呵呵笑了起来,且不说吴起当年在变乱中有没有后代存活,就是有,若地下有灵看见后世儿孙如此模样,估计气的都要从地低下钻出来。 黑胡子并不理会我们笑中的含义,自己也悠然冷笑了几声,道:“我吴发可不是凡人。十五岁离家闯荡天下,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都多,否则也不会自立山头,被那么多兄弟拥戴。” 这黑胡子的胆量倒是突然大了起来,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越兮冷哼道:“明天就带你回去,到时候看你还横不横?” 黑胡子一骨碌从地上做起来,骂道:“屁!知道这老神仙是谁么?他是我师傅!对我好的不得了,你们有本事打败他再说吧!” 我明白了,看来这个黑胡子果然有点小聪明,看到我们对老者忌讳,便拿起鸡毛当成了令箭,想要用老者的名号为自己撑腰,如果我们相信了他的话,估计他要乐的满地打滚了。 我言道:“你也不必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想这位屠老伯最看中你的恐怕是你的厨艺,而不是学武的天分吧?” 黑胡子噎了一下,继而道:“你管我!做饭不是本事啊?老神仙早说了,要把我留下,凭你们两个的本事,想把我带走,你们就做梦吧!” 越兮在黑暗中抓起一物朝黑胡子砸去,黑胡子哎吆了一声,越兮道:“做不做梦也不是你说了算的,闭上你的嘴巴!” 黑胡子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接下来便果真没有了声响。 虽然越兮看似占到了上风,可我们心里都有了一层忧虑,若那老者果真干涉,问题就复杂了。放弃黑胡子远去?这脸面往哪儿放呢? 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向老者提出了要带黑胡子离去的意见。老者非常干脆的拒绝道:“此人虽然与我非亲非故,但是既然来了这里,那就不是谁想带走就带走的。你们也不行!” 我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我们此行并非为了私怨,而是为了村中百姓,但是老者一笑置之。 越兮有些不忿道:“非要打败你才可以吗?” 老者兴趣盎然道:“你不妨试试!” 越兮见事已至此,不再多言,抽出兵器,谨慎的摆出了进攻的架势。他也知道老者不是凡人,自己此战很可能会败,但年轻的热血让他可以忽视实力上的差距而斗志昂扬。 老者左手弗须,笑呵呵的看着越兮,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半尺左右的飞刀,是的,那刀尾处的红绸显示,那绝对是一把可以飞出去伤人的飞刀而不是匕首。 越兮首先进攻,金戟并未像平时一样大开大合,而是非常直接的从斜下方陡然刺出。 利用腰腹之力突然爆发的寸劲而使出的招式,快如闪电般袭向老者小腹。如此这般直接快速的攻入要害,也可见越兮对老者的重视。 对于越兮的突袭,老者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他的右手看似很慢,却偏偏非常及时的迎住了越兮的金戟,右腕一抖,化解了戟上的力道,并顺势甩了出去。 越兮感到自己一招落空,想要变招时却发现自己的力道竟然被牵引而下,顿时如登楼百尺,一脚踏空,旧力用尽,新力却生不出来,一头向老者身侧栽去。 还好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反应快,这才避免了栽倒的难堪,但脸色却愈发难看,他明白了自己和老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越兮咬了咬牙,又挺戟攻了上去,老者用右手的两根手指夹着半尺长的飞刀,来回挡了几下,又接机带力将越兮甩了出去,这次差点连手中的金戟都拿不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越兮明白老者手中看似轻巧的飞刀,一旦和金戟相撞顿时便如同陷入泥潭,自己越用力陷的越深。有时候又突然爆发出一股怪力,将自己引向一边。 这说明老者的气远在自己之上,对气的运用也远远高明于自己,一开战自己便陷入了他的气场之中任其摆布。 越兮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怒火,要想打破面前的僵局,必须用更强大的气一招将对方的气场打破,于是气运金戟峰端,大喝一声“火!”一只浑身浴火的红鸟从金戟顶端飞出,奋翅直击老者面门。 老者似乎也吃了一惊,右手一挡,凌空一翻一丈开外,这才躲过红鸟袭击,但是右手衣袖却被烧掉了一大块。 我心中吃惊到了极点,刚才飞出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兵器的顶端飞出,叟忽见又不见了,我的错觉吗?可老者的衣袖明明被烧掉了啊,这是一种武艺么? 越兮正在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老者看了看自己被烧焦的衣袖,呵呵笑道:“想不到你如此年轻便领悟到了以气化形的境界,果然英雄出少年。” ------------ 第八十章:有所突破 越兮一击不中,顿时气喘吁吁,也没了力气。 老者微微一笑道:“还要打吗?” 越兮噎了口唾沫,有些不甘心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老者向我看来,我摇了摇头,越兮尚且落败,我就更不行了。面对这样的高手不能斗上一斗,实在是遗憾,但我也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样就是上去也纯粹是丢人现眼。怎么办呢?知难而退的离去?还是继续劝说老者? 我正在犹豫间,那老者对越兮道:“你的基础不错,可惜还太年轻,气势与经验不足。不过我也不倚老卖老,如果你们可以接我三招而不败,我就同意你们把人带走,这样可好?” 黑胡子虽然对老者说的话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这个越兮也不过才在老神仙的手下过了三招就成这德行了,要是换成老神仙攻击,他焉能活过三招?心情又不禁好了起来。 越兮心中也是一动,自己虽然不及老者,但未必连三招也接不下,但今日是不行了,修养一天明天再斗吧,以气化形实的副作用也实在是太大了。 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心中也不禁有些跃跃欲试,战胜老者不可能,但是三招,我就不信会有多厉害。于是上前拱手道:“在下愿来领教前辈的武艺!” 老者一笑道:“很好。” 我从背上抽出炎阳刀横在身前,和老者对面而立,中间七尺远,面对这样的高手,拔刀术是不能用的。 老者右手一抖,那柄飞刀又到了两根手指中,轻道:“第一招!”他的身形顿时化成了一道残影向我攻来。 当我发现自己看见残影时就明白对方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目力所及,我连对方的身形都没有看清楚如何来抵挡? 我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对方的飞刀就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速度太快了,快到让我误以为那飞刀原本就一直放在我脖子上。 老者的身形已经站在我的面前,炯炯有神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这时才下意识的要用自己的长刀防护,可紧接着就是一阵泄气,自己已经输了。 想不到我竟然如此不济,可心中又有一股兴奋,原来武功还可以练到如此境界?自己以前在战场上没有遇到这样厉害的敌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老人收回了飞刀,大笑着远去。留下满脸奸笑的黑胡子对我们两个不停斜视。 早饭过后,老者扛起了犁头,让黑胡子牵出一头壮壮的黑牛要去下地翻耕,现在正值初春,万物开始复苏,大地也从僵硬中苏醒,正是翻耕的好时机。老人让我和越兮也一块前去帮忙。 农活我倒也干过一些,何况平时看的也多了,所以倒了并不陌生。越兮多少有些好奇,也有些手足无措,围着黑牛来回转悠,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昨晚来的匆忙也没顾得上打量这个山坳,现在天色方亮,面对山中这块平坦的土地,不禁有些感叹。山坳面积有方圆五里左右,平地上石头很多,但却也有厚厚的一层泥土,上面树木高大茂密,灌木依附其中,枯草繁盛,春天到来,从根部冒出一曾绿芽。一条两丈宽的小溪从高山上流下,汇集成源源不断的活水从山坳中流过,循着低地一路而去了。 老者的住所离小溪只有十丈远,平时取水、洗漱倒也方便。房屋周围有一圈不太高的院墙,院墙周围几十丈范围的高树、灌木、杂草被清理的很干净,临近小溪还有一块围上了木栅栏的田地,面积也就是一顷左右,一条引水渠围绕四周,有点像是城池周围的护城河,想来是为了便于浇灌。 老者套上黑牛,黑胡子在前面牵着,他把着辕头扶着铁犁。并吩咐我和越兮在后面跟着,用锄头砸碎被铁犁翻出的大块的泥土。土块太大或者结晶变硬对于种下去的种子是不利的,虽然现在还不到播种的时候,可先把它们弄碎才好进行下一步工作。 一个上午就这么来来往往重重复复的工作,真是枯燥无味啊,但对于培养耐性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我在干活的同时分了点神,观察身前老者的行动。他的脊背挺的笔直,身体行走平稳,步与步之间的距离非常标准,甚至连在泥土中踩出的脚印深度都是一样的,在深浅不一、松软度不一的泥土中踩出深浅一样的脚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难道说老者在干活的同时仍在不停的修炼? 人人都有喜新厌旧的心理,正因此,面对不断重复而且单调的事情,心中便会产生烦躁,也就是常说的失去了耐心。而能够忍受重复单调的限度就是一个人的耐性。一个人的耐性直接关系到他可以面对重复次数的多少。 一般情况下,耐性越强的人,承受能力越强,遇到事情时也就越冷静。而冷静决对是战斗中必备的心理素质。 身体的肉体锻炼比较容易,奔跑、跳跃、举重等等都可以让身体不断的得到强化。而心灵的锻炼则相对艰难一些,这些摸不到、看不见的东西如何强化一直是个难题。一直以来,我是通过长时间的静立不动来磨练心灵的,今日看来,这种田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还能同时锻炼肉体,真是一举两得。 中午时分,田地不过才翻耕了两三成,老者倒也并不着急,让黑胡子回屋去做饭,我们就在田埂上闲坐着休息。牛儿也被解开了,自由的去四处转转饮些水,便卧在地上嘴巴一动一动的,像在哼着小曲。 我想起早晨的对战,特别是从越兮戟端飞出的红鸟,有些好奇道:“那个红鸟是怎么回事?以气化形又是什么意思呢?” 越兮有些支吾道:“这个……不好说……” 见他面有难色,我猜自己肯定又问到了一个江湖上忌讳询问的问题,有些尴尬。 那老者申屠倒是没有什么忌讳道:“若我猜得没错,那红鸟应该就是你们越家擅长的火凤朱雀了吧!而以气化形就是将弥漫在体外的气幻化成实体,并可以脱离身体进行远距离伤敌。” 我非常吃惊,将气化为实体?远距离伤敌?好深奥的东西,但是自己却又隐约间感觉已经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又有些兴奋。 我询问道:“气如何能够化成实体呢?” 老者道:“气可分为内气与外气,内气又称真气,是为气之源头,外气是内气的外溢。体内任督二脉打通后,内气不断循环积累,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可冲出体外,形成外气。外气若要幻化成形,除了需要大量的内气支援外,形成的过程和方法更是各武林大家密不外传的绝技。绝技方法的不同,也造就了幻化后形状的不同,不过最有名望的也不过是龙、虎、蛇、鹤、凤五形而已。” 我更奇道:“何谓任督二脉?” 越兮奇道:“你不知任督二脉?体内之气从何而来?” 我有些犯傻道:“一呼一吸不就是气么?呼吸与力道结合,长期磨砺,不就产生气了吗?我会开石之技,用的便是气与力的结合。” 越兮不解道:“你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了吗?要不然怎么形成外气的呢?我练习内气五年,任督二脉被打通后也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形成了外气的。” 我摇了摇头,连任督二脉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我道:“我是按照《道德经》书上的字句自己琢磨的。” 老者点头道:“原来如此,没有名师指点的人常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中尤以军中为多。呼吸之气与力结合,其实并非真气,而是呼吸之气,也就是阳刚之气,即为督脉之气。”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泄气,原来自己还引以为豪的“力、技、心、速、气”五位一体的练功方法中,自己的气根本就是“假气”! 老者继续道:“人之为物,有血肉骨骼和经脉构成。血肉骨骼为支架,经脉才是根本。其中,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能改善体质,强筋健骨,促进循环。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你所修炼的正是呼吸之气的阳脉之气。阳刚过剩则易折,若无血气阴脉互相补充,难有更大进步!” 听到这些教诲,我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多谢赐教!”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在劳累中吃完晚饭,我独自走到小溪边,想着老者的话,比起越兮,我的基础差了好多,而且自己的气还是不完整的气,难怪最近总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如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取得进步,比起孙策我已经差的太远了。 老者的一番话在以前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估计李默大哥,甚至连铁钢大哥都不一定知道,看来要想冲出瓶颈获得突破,必须要练会真正的气才行! 对于身体的经脉,我询问了一下申屠老伯,他并没有像越兮一样遮遮掩掩,非常爽快的给我讲解了不少,对于身体的穴位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运气之法老者虽然只是简单的一说,但对我却是极大的助力。 今夜月明星稀,按照老者说的运气顺序,我让自己体内的这股“假气”开始流动,速度很慢,却很有效,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忽然,自己的身体变的轻盈,浑身的气开始向外发散,发散出去之后便如水汽般融入空中,飘散而去,体内的气越来越少,身体开始感觉的累,忽然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种幻觉,一片空旷的田野,我站在中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拳头大的小石球飞速向我冲来,他们在我身上相撞,瞬间粉碎。 我心中暗惊,这场面似乎在哪里见过? 两边的石头一次次的相撞变大,一次次的变大又相撞,我醒悟过来,上次练气的时候遇到过,当时要不是越兮将我摇醒,结果不堪设想,今天怎么又遇到这种情况?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随着两边的石头越变越大,不断的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最后终于受不了了,头脑一阵发昏,眼前不断出现一些以前的场景,思维混乱之极。 不知过了一瞬还是很久,天空中洒下一片雨露,落在身上暖暖的,头昏脑胀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自己又回到了田野上,两块巨石撞在一块并没有再次碎裂,而是开始互相对着旋转、旋转,每转一圈就变小一点,每转一圈就小一点,一次次的旋转后两块石头终于消失,田野里刮起了暖暖的风,围绕着我来回的吹动,意识越来越清醒。 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小溪边,天空月明星稀,身边流水潺潺。忽然发觉自己头顶的百会穴上有暖气涌入体内,这才发现身后有人。 暖气渐渐减少,一双大掌离开了我的百会穴,我回过头一看,正是申屠老伯,想来应该是他帮助了我从危难中出来。 我急忙称谢,申老伯把手一挥道:“你的根基本就不错,只是运气不得法无法冲破任督二脉,刚好见你差点走火,便助你一把。”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说我的任督二脉已经被打通了?我赶紧运气试试,气息速度快了几倍,而且以前一到胸口便炙热的气现在似乎融合了一些清凉的东西,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我起身再次向申老伯道谢。 他立起身来,仰头看了看月亮,悠然道:“功夫有了进步才能和我多对战一会儿,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很古怪的神情,在月光下惨白惨白。 ------------ 第八十一章:以攻待守 得到申老伯的帮助打通经脉对于以后的练气是非常有好处的,自己以前练功都是靠的自己摸索,简单的招式还行,一些深奥的东西却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 申老伯回屋休息去了,而我则兴奋的一夜无眠。 越兮见我久久不进屋休息,也走了出来,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在我身边坐下,询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经脉被打通的好消息说了一遍。越兮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摇晃了一会儿脑袋,才道:“风兄,你应该知道,我们家传的武艺都是有规矩的,绝不能外传,所以有许多事情我不能对你说。” 我点头道:“这我也知道,没什么的。” 越兮继而笑道:“不过现在好了,这位申老伯似乎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他不但教会你运气的方法,还帮你打通经脉,这对你是件好事。不过我对这位老伯也越来越好奇了,武艺岂能轻易传授?是他看你资质好?还是高人行事就是这么奇怪?” 我有些小满足道:“看来是我的资质太好了吧!” 越兮撇了撇嘴道:“要说资质也应该是我比你好!我五岁练功,七岁练气,十二岁打通经脉,到如今也有四年了,怎么说也比你强些吧!” 我斜眼瞪他,越兮干咳了两下道:“嗯嗯,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随口说说而已,只是感觉有点反常罢了。我其实挺为你高兴的,真的,真的!” 我想了一下,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幸运了,人们都说名师出高徒,可想得到名师的传授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没有人指点一个人像无头苍蝇般乱琢磨,浪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走了多少的弯路。要是没有人指点,自己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去打通经脉什么的。 我向老人住的木屋看了看,心中对他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的屋内昏暗,在旁边房内黑胡子的呼噜声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安静。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越兮便早早的起身,要准备和申老伯对战三回合了。 申老伯似乎也很期待,两人便拉开了架势,我和黑胡子也都起床,在旁边观战。 申老伯进攻的第一招还是飞速的近身,身形化为残影,右手的飞刀向越兮的脖子伸出。 越兮的眼力和动作要比我快上许多,他的金戟是长柄兵器,不利于近身战,于是身体一矮,向右侧翻滚,手中的金戟顺势从下向上刺出。接下了第一招。 申老伯身形向前冲,一击落空,冲势减弱,旧力用尽而新力未生,面对突然斜刺过来的金戟,想要变招是很难的。 但他似乎早就留有余力,面对身侧刺过来的戟尖,左手一挡,趁着戟的进攻势头受阻,左脚已起,起势不高,离地只有一尺,幅度也不大,但胜在速度快,一脚踢中金戟的硬杆。越兮手中一震,虎口有些开裂,金戟脱手而飞。越兮并不在乎,闪出一丈远,赤手空拳的摆好架势,似乎并不打算认输。第二招也算过了。 申老伯微微一笑,再次攻来,速度依然快的惊人,越兮赤手空拳更利于近身战,所以瞅准他攻过来的路线,左手微挡,右手同时直击申老伯面门,这招守中带攻刚出手便发现了不妙。先是左手格挡了一个空,右手击出也只是打中了一个残影。此时申老伯的飞刀已经放在了越兮的右侧脖子上。进攻中竟然可以改变自己的轨迹?越兮心服口服的认输了。 每一个动作,都是由身体某部位由起势---落势这两点一线构成的,叫做一式,一式或者几式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连贯的动作,叫做一招。 无论招式多么复杂、由多少式组成,每一式两点一线的规律使得每一招都有自己特定的轨迹,把握住了这个轨迹就可以提前预防了。 但是申老伯竟然可以在短时间内突然改变自己招式的轨迹,这就使得功夫更加诡异、难以破解。就好像是抛起的石头,直上直下可以很容易的接住。可若抛起一根鹅毛,特别是在风中,想接住就不容易了。 越兮终归还是没能敌过三招。看到他有些气馁,我倒有些不知好歹的要去向申老伯领教了。 申老伯的第一招还是没变,快速近身。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动作,虽然感觉还是有些残影,也就是说自己的眼力还没有快到可以看清的地步。但是比起昨天却清晰了一些,看来经脉被打通后,自己又有了进步了。 我依然没能躲过第一招,但是申老伯却鼓励道:“已经比昨天强了!”这让我一阵兴奋。 之后的一天,依然是枯燥的耕种田地,吃饭、睡觉。 此后数日,每天早晨申老伯都是那简单的三招,几乎没有变过,而越兮却在熟悉的三招下屡战屡败。失败的刺激反而激起了我们的斗志,每天即使在耕田、吃饭的时候,心里琢磨的都是怎样破解那三招。而我终于在田地全部耕完的第四天,清晰的看清了申老伯进攻的身影,知道自己也肯定挡不住,于是快速的闪开了一丈远。 我没想到自己筋脉打通后身体的强化速度会这么快,这次看清申老伯的身形并成功的躲开,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眼力、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进攻虽然不足,自保能力确实上了一个台阶。 可还没等我从兴奋中回过味来,申老伯的脚已经踢过来,由脚尖、膝盖所迸发出来的寸劲踢出来的寸腿速度飞快,我抵挡不及,正中胸口,只觉得胸口一股不可抗拒的压力,自己就飞出了三尺远,接着感觉到疼痛,呼吸有些困难,伴随着嘴角一甜,一丝血溢出。想来申老伯已经脚下留情了,否则我飞出的可就不是三尺而是三丈了。 趁着接下来的几天无事,我和越兮都在认真的琢磨应对的策略,申老伯的三招变化并不大,就像是故意给我们出的三个难题一般,但想要解开却不是那么容易。 越兮正在琢磨着用自己的绝招来撑过申老伯的第三招,所以常常一个人躲在无人处练习,而我则主要是练习抽刀、挥刀、收刀各三千次,之后就是练气。 终于有一天,我闪身躲过了申老伯的第一招,紧接着便将长刀横推在胸前,申老伯若是再要踢腿,碰上锋利的刀锋恐怕就要被斩断,也亏他变招迅速,快速的将出腿的位置抬高,直踢我的脑袋。但此时我已经有了防备脑袋一歪躲过,终于算是过了第二招。但奇的是,申老伯一脚踢空,不等力用老,猛的收回一小半再次踹出,正中我面门,鼻子一酸,血就流出来了。幸好他用的力道不大,否则鼻梁非得断了不可。 申老伯哈哈一笑,伸手把跌坐在地上的我拽起来,道:“短短数日能有如此进步,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把鞋子脱下,将鞋底捂在鼻子上一阵猛吸,味道虽然有点臭,可是鼻血很快就止住了。 我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瓮声瓮气道:“我发现您每一招后面都后手,让晚辈实在是防不胜防。” 申老伯道:“你可知与人对敌分几个步骤?” 我摇了摇头。 申老伯道:“共分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进攻。进攻又分两种,全力进攻和余力进攻。第二个步骤:防守。防守分为两种,被动防守和进攻防守。人们对战无非就是来回重复这两个步骤而已。” 我道:“全力进攻和余力进攻怎么理解呢?” 申老伯的兴致似乎不错,言道:“全力进攻便是招招全力以赴,求快求狠,如同亢龙升天,勇往直前。多用于对战比自己弱小的人。若是遇上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如此全力以赴,便不能持久,且钢太硬则易折,力道太足则易老。遇到比自己高明的人,一眼便可看破你招式力道用老的瞬间。那时你力道用老,新力未生,敌若出手,只能等死了。” “余力进攻,就是十分力中,七分进攻,三分保留。如同青龙探爪,预防一击不中,及时变招。”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他总是可以在关键时候变招,并不是他的速度不够快,而是怕重伤我所以只用了几分的力,但是留有的余力多,所以变化也就防不胜防。 申老伯继续解释道:“被动防守就是指面对敌人的进攻,进行抵挡,甚至躲开、逃避,只要化解对方的进攻,不让他伤害到自己便可。如同蛟龙入海,先想着自己不受伤害,然后伺机伤敌。 “进攻防守则是将防守和攻击变成一个动作从而缩短反击的时间,让敌人措手不及。如同神龙摆尾,不退反进。最简单的比如:截击。” “所谓截击便是主动出击代替防守,瞅准对手进攻的轨迹,在半路上将他拦截,从而达到防守的目的,同时也可打击敌人。” 我喜道:“这与兵法中的伏击战倒是相似!” 申老伯道:“世间法则皆有相通之处,一法通,万法通。对战中的步骤和法则很简单,关键是如何应用,有人侧重一力降十会,有人侧重技巧的变化万千。有人侧重速度的风驰电掣。有人侧重气息的毁天灭地。他们都各有千秋,但无论侧重那种,都离不开一个“心”字。心境的层次直接决定了一个人临战时可以发挥出多少战力,江湖历来便不缺乏心境清明坚定的弱者击败心境不稳的强者,这种故事也正是激发热血的年轻人不断向武林前辈挑战的动力。记住,练武先修心,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 第八十二章:各奔前程 在申老伯的指点下,我抓紧时间修炼,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可是感觉到自己体内气息越来越蓬勃,使出来的招式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威力。 而越兮经过几天的琢磨终于又向申老伯发起了挑战。这次越兮一出手便使出了以气化形之术,一只斗大的火鸟展翅飞出,直向申老伯击去。 申老伯似乎早有防备,身形一矮向右侧躲开。越兮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身体一转,长长的金戟借着转身之力横斩,一道范围极大的圆弧波纹向四周散开。我离他们有两丈远也感觉出了这道文波的威力,急忙拉起黑胡子向后跳,但还是晚了一步,被荡过来的波纹推了个跟头,就像是有一个大力士在背后死命的推了一把。虽然没什么伤害,可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了一跳。 而原本距离越兮很近的申老伯闪身躲开金戟的攻击范围,见波纹到来,并没有躲避,让这波纹从身上扫过,衣角乱飞人却纹丝不动,紧跟着上前一步,在越兮脑门上一推,越兮站立不稳,倒退两步摔在了地上。 看似威力巨大的圆弧形纹波就这样被申老伯轻易的化解掉了,越兮郁闷非常。 申老伯摇了摇头道:“吓唬人可以,威力还是差点!” 越兮有些丧气道:“我还以为您不敢硬接呢?我还盼望着您闪身躲避,然后我伺机取胜呢。” 我凑过来安慰道:“威力不错,推我一个大跟头。” 申老伯道:“你的火凤朱雀威力不错,若是与你功力相当之人对战,一击便可致命。但遇上功力比你深厚之人,对方若是硬接,或者用气硬碰,它的反噬之力会让你经脉受损的!以后要切忌!至于你的第二招,将气分散开来,更是愚蠢的招式,威力全都散出去了如何伤敌?只能吓唬无能小辈了。” 越兮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原来老人一直躲避自己的火凤并不是不能应对,而是不想伤害自己,心中越发尊敬。于是急忙道谢。 申老伯见越兮虚心,便接道:“你的思路本是不错的。面对躲闪灵活的敌人,就可以利用真气形成一定的攻击范围,让他避无可避。但是这个范围要把握好,太大了威力就要减弱,太小了又罩不住他。” 越兮听到申老伯的认同,心中也高兴了起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申老伯点头道:“看你一只火凤有升斗般大小,威力还是太弱,想当年你父亲一招火凤朱雀体长十数丈,如房屋般压来,势要将眼前一切烧毁,对手除了硬接之外,根本避无可避。所以,增强自己的真气和实力才是关键,不要太过分心想一些投机取巧之事!” 越兮被点破心事,脸面有点红润,他就是感觉自己实力短时间难有提升,所以想出一些怪招取胜,谁知败的如此惨。 听到申老伯说火凤可达十数丈,那威力就实在太惊人了,可世上真的有如此功夫吗?若有,在战场上为何没有见有人使出来呢?难道这些只是江湖人的功夫? 我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申老伯奇道:“你当过兵吗?” 我点头道:“确实当过数年!” 申老伯笑道:“战场不比江湖,一来战场向来是众人作战,非一人天地。二来战场战将倾心兵法谋略,不像我们江湖中人几十年如一日的研究武功。以气化形难以修炼,即使江湖中人,练成者也都可称为一流高手了。三来以气化形太费心神真气,一击威力虽大,可之后身体虚弱,容易被敌人所乘。斗将单挑的时候还可能会有人使用,混战之中使用则是得不偿失。” 我奇道:“以气化形只能用一次吗?” 申老伯道:“只要真气不尽,就可多次使出。但是对战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你认为需要使出几成真气才能对敌形成威慑呢?恐怕不使出五成真气是不足以对敌的。所以即使全盛时刻,要想对敌取胜,以气化形也只能使用两次而已,若不成功,便只有等死了!” “若是对战不起眼的敌人,每一次使出的真气量都很小的话,自然可以用很多次,但如此小威力的进攻,也只能欺负一下小人物而已,但如此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底牌,是很愚蠢的。对上与自己相当的人,此等进攻又微不足道,甚至成了不必要的浪费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当时越兮一击之后便气喘吁吁的。这个以气化形虽然威力巨大,但应该相当于是最后的绝招了,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使用,越是高手越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底牌,难怪从军这么多年没有见有人使用过。 在申老伯的指点下,我和越兮又兴奋的开始修炼。但这却惹恼了黑胡子。终于有一天,趁着申老伯离开家的时候,黑胡子冷嘲热讽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厚脸皮啊!输了这么多次还嫌不够么?算了吧,回家去吧!为了我留在这里这么多天,连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喜欢白吃白喝的人世上为什么就那么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好多天了吗?我一直沉迷在老人的指点中,竟然忘了自己进山来的目的,甚至忘了山外的村庄草儿还在等着我!我使劲拍了拍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草儿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还不如这几招功夫吗?还是我感觉草儿离我太近了,所以就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她的存在?以前不在一起的时候日想夜想,终于在一起了,反了习以为常忽略她的存在了,自己怎么这么贱呢?进山想来已经很多天了,没有一点消息的情况下草儿该多着急?不行,得赶紧回去! 越兮也想起了可能正为自己担心的福伯,心中的愧疚变成了对黑胡子的恼怒,冲上去抓住黑胡子的领子就要打,威胁道:“再让你胡言乱语!回去也得带着你!” 黑胡子知道申老伯不在家,心中也有点慌,生怕我们不辞而别,把他也带回去,顿时口气软下来道:“别这样,别这样,我这也是为你们考虑嘛!况且人得讲信用不是!” 越兮气道:“你作恶多端,还跟你讲信用作甚?” 黑胡子委屈道:“都说我作恶多端,你倒是说说我做过多少恶事了?我不过是混口饭吃,还真不让人活了?” 越兮道:“你一个十五岁离家闯荡的山贼,最后还创办了诺大的家业,敢说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黑胡子道:“我这都是吹牛啊!我十五岁的时候田地被收走了,在家里活不下去,就投靠了黑云山的裴元绍大哥,当时他见我做的一手好菜就留我在山寨做饭。此后数年一直是个厨子而已,一次抢劫也没做过。后来黄巾造反被镇压,我心中害怕就回了家。到了家里我怕被人看不起,就信口吹牛自己学了一手好刀法,谁知道还真有兄弟来投靠我。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后来我就一直留在个这山上。我可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啊!” 听他这么一说,越兮有些丧气,原本想一战成名,谁知道山贼大头目竟然是靠谎言起家的厨子!顿时身上如同被泼了一身凉水。原本紧抓黑胡子的手也松开了。 我也丧气了好一阵,于是和越兮商量,等申老伯回来,就向他辞行。 谁知一直等到半夜,申老伯才回来,而且身上似乎还带着伤。我和越兮一直没去休息,见申老伯回来,急忙迎了上去,看到他胸前的伤口大吃一惊,还有谁能伤的了申老伯这么厉害的人物? 几天来的相处,我们已经把他当成了绝世强者的存在,连越兮也承认即使他父亲也未必会强过申老伯,可是今天他竟然被打伤了! 我懂一些包扎的知识,赶紧和越兮忙活了起来,闻声醒来的黑胡子也是一阵心慌,赶紧去烧热水给申老伯清洗伤口。 申老伯的伤口很长,他回来不久便昏迷过去了。我们满头大汗的忙活了一夜,天色将亮的时候才止住血,控制住伤势。 第二天我让黑胡子弄些米粥来喂申老伯吃些,越兮在这里照顾申老伯,而我则背着箩筐上山去采些草药。在军中为了自保我有时候也向华他先生请教医术,对此多少有些了解。如今刚是初春,只能采些埋在地下的根系药草,一直翻检枯草到了日落西山才兜着那些宝贵的根茎赶回了小屋。 申老伯一直昏迷了两天才醒了过来,而我们三个一直守在身边,见他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好奇心也不禁上来了,是谁能够击败如此强大的申老伯?虽然感觉询问有些不妥,有些揭申老伯伤疤的嫌疑,但心中的好奇心盛,不禁问出了口。 申老伯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知道伤我是何人,就不怕他追来吗?” 我和越兮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忘了考虑了!”暗叹自己的经验太浅,明知还有强敌,当时就应该立刻带着申老伯转移的,幸好这两天那人没有找来,否则我们岂不是一直傻傻的等着他们找来。 申老伯沉吟了一下没有言语。 这时忽然听到屋外一阵脚步声,其中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想不到躲在这里,出来受死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光怕不管用,我看着越兮道:“我出去缠住他们,你和黑胡子带着申老伯打破屋墙从后面逃跑!”说着将炎阳刀持在了胸前。 越兮一把将我拉住道:“不行,你的功夫太差,根本挡不住,还是我来,你带着他们走!” 申老伯静静的看着我们没有言语。黑胡子知道自己的功夫不行,所以伸手去扶申老伯准备从后面逃走。 我看出越兮眼神中的坚决,他虽然有时做事冲动,还有点幼稚,但是心中的豪迈之气很盛,遇到事情的时候决不逃避。我伸出手掌,道:“既然如此,你我兄弟共同迎敌,大不了一个死而已,阴阳路上还可结伴而行!” 越兮也伸出一掌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使劲握住道:“好!我们结伴而行!” 越兮走到屋角在那里用金戟划开一个洞,让黑胡子扶着申老伯逃走。之后我们两人来到门口,怕门口有人埋伏,先打开门,丢出一条凳子,见没有动静,这才挥舞着兵器猛的杀出。 但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们吃了一惊。越兮首先看到了福伯,而我则看见了女扮男装的草儿。他们见我们两个从屋内杀出,先是一惊,继而兴奋的跑着迎了上来。 福伯拉着越兮问长问短,摸摸胳膊摸摸肩,乐的合不笼嘴。而草儿则委屈的一头扎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她这一哭也让我心中一片柔软,长刀回鞘,双手抱着她,轻轻的安慰着。 还没等我们从相遇的喜悦中回过味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申屠老儿逃走了吗?” 我这才注意到和草儿一起来的人中还有一个黑须黑袍的人,他的年龄似乎也在五十岁上下,全身上下黑漆劲装,背后一把宽大的黑色刀鞘,身体笔直、身体宽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力。难道他就是打伤申老伯的人? 越兮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那黑衣人愣了一会儿,喜道:“是邓伯伯吗?” 那黑衣人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道:“小越兮已经长大了,伯伯都快认不出来了!” 越兮遇到了长辈顿时又兴奋起来,在黑衣人面前问长问短起来。 这时黑胡子扶着申老伯走了屋子向我们走来,原来他们并没有趁机逃走。 黑衣人见申老伯出来,眼睛立刻露出精光,将越兮护到身后,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被黑胡子扶着的申老伯一把将黑胡子推开,自己摇晃了两下挺直了身体,吃力的笑道:“败给你我并不觉得丢人,我只怪当年师傅太偏心!我的努力绝不比你少,只是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便不能修炼本门秘法,所以我并不是败给你,而是败在师傅的偏见上!” 黑衣人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偏执的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修武先修心,这还是当年我入门的时候你教给我的,为何道理你懂,自己却做不到呢?” 申老伯道:“并非我做不到,而是人们对我太过不公!”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或许我的妇人之仁是错的,杀了你也许反而对你好些!”说着就要从背后抽刀。 我一见形势不好,急忙挡在申老伯的身前,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兮也急忙站出来阻拦,经过一番解说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我们两人进山,一走就是半月,把草儿和福伯急坏了,几次进山寻找但是山中野兽太多,不敢深入只好重新回到村中,恰好遇到了从此路过的邓展,邓展人称刀圣和越家颇有渊源,听过越兮遇险,也跟着一起进山搜索。 在搜素的过程中遇到了以前的师兄申屠。申屠以前号称断刀客,为人喜怒无常,为了练功父母丧竟然不归家守孝,而且还因为怨恨杀了师傅,江湖人以其为败类,四处追杀。但是此人武艺太高,凡是追杀的反而被其所杀。邓展年轻时也曾参与追杀,但不幸落败。后来此人杀戮无数,喜怒无常杀人从不需理由,手中一把镔铁刀因为杀人太多在雷电中断为两段。一时间人们传说此人遭天怒,竟然连宝刀都不耻他的为人,断为了两节,弃他而去,因此人送外号:断刀客。 邓展此次和申屠相遇,料想我们是被他所害,顿时交手,邓展武艺已经大进,申屠不敌而走。 听到这样的话,我和越兮面面相觑,再看看相处了一段时间的申老伯,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了救一个山贼而与我们反复交战、指点的人竟然是个恶魔?这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相信。 申老伯将我和越兮推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上天虽然对我不公,世人虽然对我不公,但我岂会惧怕?每个人的宿命也许上天早已经定好,我们无法改变,但是我可以选择不接受!如果上天真的要你今天在这里杀了我,我可不会乖乖的按照这个荒谬的命运来等死,来吧,我会让你看看我死时的悲壮!”说着将手中的飞刀弹到指尖,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黑衣邓展冷哼一声就要动手,我急忙横在申老伯身前,向邓展拱手道:“大侠且慢,请听我一言!” 邓展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你是何人?” 越兮怕邓展突然出手连我也伤了,急忙道:“邓伯伯,他是我的好朋友!” 邓展听如此说,眼神也缓和了一些。福伯和草儿反而有些疑惑,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这么好了。 我明白申老伯只不过强撑一口气而已,若是动手,恐怕连一个回合都顶不住。于是道:“大侠请听我将,您见多识广,一定懂得这个道理,人是会变的。有些好人在诱惑之下可能变成坏人,一些坏人在悔恨之下,可能变成好人。申老伯在深山中隐居了这么多年,心性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样,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呢?” 邓展冷冷道:“这些话你或许应该对被他杀的那些人的遗孀讲!” 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邓展说的不无道理,原谅了杀人的人,如何向被人人的家人交代? 申老伯不顾伤势,哈哈笑了起来,道:“我杀的人大都是要来杀我的人,他们身死只能怪武艺不精。别人杀我便是天经地义,我若杀人便是罪大恶极。哈哈…但这已经不重要。”他转向我道:“你为何要如此袒护我?” 我道:“也许是因为您帮助过我。我觉得您不是坏人!” 申老伯摇了摇头:“你太年轻了,记住,对你好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也许他别有用心。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别的打算?” 我被问的一愣。 申老伯道:“实际上我从没有想过要帮你,之所以用比武的方式将你们留下,不过是我平时太孤单了,想要人陪陪说说话。一旦你们打算离开,我会立刻杀了你们。” 我和越兮都吃了一惊,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申老伯道:“我以前曾经养过一头白猿,平时就以伤害它为乐,有一次她竟然逃走进了深山。我追寻它到了深山白猿的部落,将其他白猿杀尽,将其带回。几个月后她竟然生出了一只小白猿。在我一次练刀之后,这只白猿带着小猿逃走再也没有回来。还没等我去寻找,便发现了有人进入,这可是比白猿更好玩的东西,现在明白了吧,你们不过是我闲时玩乐的玩具!” 听到这话,我们心中更是吃惊,连黑胡子都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 申老伯道:“现在你们还认为我是好人吗?” 越兮别过头去没有说话。我皱眉想了一会儿道:“你确实不是个好人。我们在进山来的路上曾经遇到过那只白猿,看到她身上的刀伤我就知道伤他的人一定是铁石心肠的人。” 申老伯嘴角动了动没有言语。 我接道:“但是你虽然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对我有恩的人。我没有资格恨你,也没有理由阻止别人杀你。我所能做的只有帮你像个英雄般死去!”说完向邓展躬身施礼道:“大侠请听晚辈的一个请求。此人是生是死我没有理由干涉。但是希望大侠能给他一些时间疗伤。让他可以站立稳当,有能力挥出自己的刀,英雄只应战中死,不能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杀掉!若大侠不答应,我虽武艺不精,也愿誓死阻拦!” 申老伯轻蔑道:“我不需要这样的施舍!”我不为所动,仰头看着邓展期待他的答复。 邓展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移开目光道:“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毕竟也是个人物,英雄只应战中死,说的好,我给他几天时间疗伤。” 申老伯哈哈大笑,伴随着不断的咳嗽,也不断有血咳出。他摇头看着我,道:“风小子,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而且你比我还固执!你就不怕救了一个坏人反而害了更多人吗?” 我道:“我不会用别人还没有犯过的错来惩罚别人。我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你曾对我们说起过好人与坏人的区别。我觉得好与坏虽然不同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们不是别人,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我们要做的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按自己心中的正义来做事,这就够了!” 老者笑道:“若别人认为你的正义是错误的,甚至是邪恶的,那又如何?” 我笑道:“我心中的正义、好坏只有我自己可以去修改补充,别人的想法只是参考,只有我认为别人的意见正确,我才会采纳吸取,用以修正我心中的正义,并变成我的东西。所以归根结底,对与错,正义与否,都还是我心中的看法,而不是别人的。别人的看法可以参考,却不是我行动的理由和依据!” 申老伯点了点头道:“我这一生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太在乎别人对我的态度。我不能容忍他们对我的不公、蔑视和污蔑。所以我杀那些人没有丝毫犹豫,直到我遇到自己的妻子,我才开始反思我是否非杀那些人不可。是否只有伤害别人自己才能存活下去?” 他一下似乎安静了许多,把手搭在我的肩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儿子,如果他活到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说完他闭眼使劲摇了摇头道:“可是在他一岁的时候跟着他母亲一起去了,我在这里给他们立了坟,打算一生守护在这里。我不想死,因为知道他和晓雯那么好的好人一定会上天享福,而我杀戮太重肯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我更怕被灌迷魂汤。我真的想多思念他们一会儿,我不想死……”他双手都扶着我的肩头,呜咽起来。 草儿在一边看着,也不禁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申老伯闭眼狠狠的摇了摇头道:“我听说,杀戮太重的人,若是被仇人所杀,魂魄就不能完整。但要是被心怀仁德的人杀掉,就可以得到解脱。小风,你愿意帮我解脱吗?”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被问的一愣,急忙摇了摇头。 申老伯紧紧抓着我的肩头,指甲刺的生痛,道:“小风,你一定要帮我。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我知道你心地宽厚,满怀仁德,绝不是装出来的模样。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如果你能让我解脱,让我和晓雯和孩子相聚,我永远都会感激你!帮帮我,帮帮我!” 望着申老伯白白的头发,憔悴的脸庞,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痛,这与刚见到他时的样子差距实在太大了。我咬了几次牙,终于点了点头。 申老伯眼神中透出说不出的喜悦,道:“好、好,我妻儿埋葬的位置你应该知道吧!我死之后把我同他们合葬,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我默默点了点头。申老伯从袖见抽出一把一尺长的飞刀,送到我的眼前道:“这就是伴随我一生的断刀,死在刀下的人有五百四十六人。它杀气太重。晓雯不喜欢,于是我把它打磨成了一把飞刀,我没有别的东西送你,你就拿着防身吧!” 我接了过来,入手极沉,通体红色,也许是铁质如此,也许是被杀戮太重渗成的血色。申老伯见我接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心事终于了了。而我也就在他微笑的那一瞬间,炎阳刀飞出,手起刀落,申老伯的人头斜落,我伸手接住,他的笑容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死在我刀下的也已经不下百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可此时心中还是难受的厉害,凝於在胸中久久不散。 众人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刀,顿时都是一愣。我也不做解释。抱起申老伯的尸体,向西边的那座坟茔而去。 经过一天的忙活,我给申老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鞋袜,将他下葬。找了一块大石头,利用开石之技剖成了一面墓碑,但上面并没有写字,申老伯的是非由后人叙述去吧。他已经笑着去了,这就够了。 我和草儿黑胡子越兮在那里烧了一天的火。把一些家具、衣物、被褥什么得都烧给他。 第二天,我们才开始出山。申老伯去了,黑胡子顿时没有了依靠,越兮看他可怜,想到他还有一手好厨艺,于是让他跟着自己。黑胡子顿时兴高采烈的致谢。 两天后,我们走出了大山。而我和草儿也该准备去寻找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了。人太少的地方是不行的,草儿没有功夫,面对野兽我怕他吃不消。 越兮见我们执意要分开,很是不舍,我道:“暂时分别并非永远不见,若是有缘定会相遇,后会有期,说完和草儿骑着马向南而去。” ------------ 第八十三章:落户轩辕 我们向南不敢进入荆州地界,所以就到了颍川阳翟城西面的轩辕山。 轩辕山位于阳翟城的西南方向,山上有片轩辕林,那是一片很大的原始森林。但这里有着许多奇妙的传说。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关于轩辕黄帝的传说了。传说轩辕山便是轩辕氏居住的地方,他曾在此娶西陵氏女,因此这座山叫做轩辕山。并在山顶上树了一面石碑铭记。 山中有一泉,四季泉水喷涌,缓缓顺流下山,形成一条小河,名洵水。我们到了这里的时候,发现山坳里住着上百户人家,他们靠泉水的灌溉种植小麦,在轩辕林中打猎、砍柴为生,在此山中,还盛产朱砂和硫磺。每到农闲时节,山民便到山中采集此矿,然后下山到阳翟去卖,生活很是不错。 当我们骑着马在村中留宿时,村民们都很热情,许多小孩跑过来摸雪龙驹的腿。 但是当我们决定在这里住下来的时候,他们开始变的冷漠。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如果你正在吃饭,有个朋友来拜访,你会非常开心的请他一起吃,但是这个朋友如果从此就不走了,打算常年留在你家吃饭,估计很少有人能忍受。 所以我也不去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会接受我们,我有这个自信。接着我就用了一天的时间挨着村子盖了三间木屋,另在屋子周围树了一圈院墙。村民们都用惊奇得眼光看着我们。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可以一个人这么快盖起一座房子吧。自此他门对我们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我们和越兮分手的时候,他送了我们一些散碎银子,于是就用这些下山买粮,然后我每天上山砍柴、打猎、平整荒地,打算等开春后种点谷子什么的。我计划好了,一旦我攒够了钱,就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将全村人都请来,风风光光的把草儿娶进门。 为了生存我苦练箭术,两个多月过去了,我的本事明显见长,每天傍晚回家时所带的猎物都比其他青年多,看到村民们羡慕的眼光,心中美滋滋的。 时间长了,我们和左邻右舍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草儿常常和村里的大嫂、大妈在街里晒着太阳缝补衣服、纳鞋底、聊家常什么的,村里的小孩知道我的箭术好,常常来向我求活着的小兔、小松鼠什么的,我也很乐意帮忙。有时候,我们家里打到的猎物多了吃不完,就让草儿给家里困难的人送些,他们看我们都很友好,也便主动来我这里串门,一来二去,大家也慢慢接受了我们的存在。 因为我现在已经用不上刀剑,所以我把炎阳刀锁在了柜子里,申老伯送我的一尺飞刀我做了个刀鞘插在腰间护身。 但是每天晚上我都能听见幽怨的哭声,我到草儿的房间去问她,她说听不见,让我别疑神疑鬼。可我回到自己的屋里,刚刚睡下,又听见了哭声,那个声音细腻而幼稚,哀怨而无助,我大惊,以为是见了鬼,我仔细寻声探索,最终将目标定在了柜子里。 这时我才忽然醒悟,那是我的刀!它在半年前开了血蚀,现在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意识,看到我将它抛弃,内心伤痛,于是就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我心中顿生愧疚,它就像是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而我现在就要将它抛弃,让它在无穷的孤独与寂寞中慢慢死去。如果我从小就被人抛弃,那种伤痛会是怎样的呢?于是,我将长刀取了出来。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适合再背着长刀了,怎么办呢?这时草儿听见我这里的动静也披着衣服走了进来,她见我犯愁,知道我舍不得长刀,便找来麻布,撕成长条,将长刀连刀带柄全部裹了起来。她让我将它背在身上当作扁担使,我大喜,炎阳刀也发出轻微的鸣吟表示兴奋。 第二天我就用它挑了一担两百斤的柴下山卖去了,同时还买了一柄砍柴斧。我为了早日发家致富,制定了一个工作计划:每天清晨砍一担三百斤的木柴下山去卖;上午打猎;下午开垦荒地;傍晚再砍一担柴给村中的伤残孤寡者。 每月逢一逢九,乃是山下阳翟城集会的日子,村民多有挑柴赶集者,但我觉得大家都去卖柴,竞争必然激烈,还不如采山中的灵芝、何首乌等药草更划算,结果我大赚了一笔,大家见状也都纷纷跟着学。我见卖草药的也多了,于是就专挖朱砂、硫磺,城中的大户盛行长生炼丹,对此需求很大,我又赚了一笔,村民见我卖的很快,以为我有门路,便向我请教,让他们也沾点光,于是,我把自己认识的炼丹户介绍给他们,我自己又去卖起了柴。 四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非常温暖,我从市集上买来谷子开始在田里播种,虽然我小时候家里种的是水稻,但也偶尔种些谷物,所以我很在行。 一天傍晚,我刚从地里回来,草儿刚把碗筷摆好,还没等洗脸吃饭,村长胡大叔领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举着火把要上山,从我家门口经过时,向我喊道:“阿风,快出来,我们一起上山去找人!” 我急忙赶了出去,一问才知道,村里有一群小孩上山去玩,现在还没有回来,家里人担心,就让村长帮忙去找,我一听,没有二话,拿起一根松枝跟着他们向山上走。我们走出数里,大声地呼喊,可是以我的耳力竟然听不到孩子们的一点声音,心中也不禁担心起来。 这时,轩辕林的深处传出了一声狼嚎,接着一群群的狼叫在山中此起彼伏,这种如哭似泣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震。胡大爷的嘴辰在火光中不停的抖动,村民们也都乱作一团。 我赶紧问这是怎么回事,胡大爷稳定心神道:“你刚来不久,所以不知道,我们轩辕山的山神是只白色的大狼,三年前,我们误伤神狼,结果第二天它就让数百条饿狼袭击了我们村子,把所有的牲畜都给咬死了,有几个年轻人出来抵抗,也被咬死拖进了林子里。后来,我们年年向山神供奉牛羊猪马,才保得村子平安,可现在它们又回来了,一定是我们哪里又得罪了山神!那些小孩恐怕已经成了祭品了!” 村民们都默然,那几个孩子的家长看到眼前的形势,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再催大家上山。 犹豫片刻后,胡大爷咬了咬牙对那几个孩子的家长道:“我打算让大家回村,明天上供祭祀山神,你们有什么意见?” 那几个人眼中含泪无奈的点了点头,接着大家一窝蜂的向山下逃去,生怕山神在后面追来将他们带走。 我虽然信神,但是我从来不惧怕伤害百姓的邪神,于是我故意走的很慢,看到那些人下山,便放开脚步向山上飞奔,我背后的炎阳刀也因为兴奋而铮铮作响。 为什么我不向村民说明,并让他们帮忙呢?因为这些人已经被吓怕了,跟他们说了只能遭到他们的阻止。而且山上情况不明,让一些不会武功的人上去冒险也是不值得的。 树林中的藤蔓时不时的牵扯我的脚步,所以我放慢了速度,但走出一里多地,我的松枝火把已经烧没了,天气也开始变糟,乌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亮,加上茂密的森林,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于是索性闭上了眼,双耳耸动,认真的倾听周围的一丝丝声响,鼻子仔细的分辨空气中的味道。 忽然,我隐隐约约听见一丝孩子的哭声,还有生还者!我顾不得危险,向那个声音来的方向摸了过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但是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也越来越浓,也就是说狼群就在附近。背后长刀一凉,我下意识的拔刀砍去,一声狼嚎,我感觉有个东西被我打了出去,这时我才想起,我的长刀外面裹着麻布,现在它更像个棒子而不是刀。 在我一愣的瞬间,感觉自己右腿一凉,接着是锥心的痛,我用力抬脚要将那狼踢飞,但是它死死的咬住毫不松口,随着我的腿上下晃动就是不掉下来,似乎非要将我的腿咬断才罢休,正在着急间,更多的恶狼扑近了我的身体,顿时浑身数处受了伤,在我决定破刀出鞘的瞬间,那刀已经冲破麻布弹出了刀鞘,伴随着一阵耀眼的闪光,这一闪让我看清了眼前的局势,数十头恶浪眼映绿光将我包围,我顾不上许多,握刀在手凭着那一闪的记忆将身上死咬的恶狼斩成了两段。 血腥加恶臭弥散了这里的空间。我已经无法依靠嗅觉感觉狼的位置,只能依靠自己的耳朵仔细的辨认。忽然,一声狼嗥,周围的狼全都嚎叫了起来,四面八方哪里都有,少说也有上百只,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我的耳朵已经不能清晰的辨认恶狼从何处进攻了。现在的我 就像是瞎了眼的聋子,我的嗅觉也被漫天的血味封闭,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 我的视觉、听觉、嗅觉已经没有作用了,除了没有什么作用的味觉,就只剩下身体的触觉可以利用了。于是我急忙全身运行真气,让它充满全身各个部位,这样即使被咬也不会伤的太重,而我就靠身体的感觉再作出反击。这种被动式的打法让我受尽了苦头,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这时,我若逃跑因该不是问题,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跃上树头躲避,但是我分辨出了,那群孩子就在附近的地面上,不管是什么方法使他们保住了命,但若坚持的时间久了,他们估计全都会被吃掉。既然我选择了上山来救他们,便绝没有再逃避的理由! 在黑暗中面临群狼的围攻,我只能依靠自己的真气护住全身,一阵阵寒意不停向我袭来,接着身上便一阵阵疼痛,然后我再根据身体疼痛的方位挥出刀去。吃亏的次数多了,我也总结出了经验,每次恶狼扑在我身上之前,都有一阵寒意在心头一闪,这是为什么呢? 我忽然想起雨夜顿悟开石技的情况,真气在全身快速的流动时,会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气圈,也可以将我身体的感觉敏锐程度扩大,内力不同的人,这种气圈和敏感程度的大小也有差别,普通人也有这种气圈和预感,只是很微弱,受过训练的人,预感会强些。那么这种寒意,难道就是物体进入我的真气范围之内时,真气的震荡?既然如此,如果我将真气圈的范围扩大,那么是否可以提前预感到恶狼的进攻呢! 近些天来,我没少在气功上下功夫,但是还只是局限于将真气在体内运行,如何将真气向体外大面积的扩散呢? 人在危急的时刻,往往能爆发自己体内的潜能,脑子也转的特别快。有些人觉得自己一到紧急时刻就发昏,那其实就是因为脑子转的太快了,已经超过了他平时的思维速度,使得他反映不过来。 所以人需要注意平时的训练,使得自己的思维够快,以适应紧急时刻的状况。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我们气功的原理,我用力将真气从毛孔内逼出,一开始还有些障碍,甚至还很难受,但慢慢的开始顺畅起来,到了后来,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肉体存在了,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已经和整个森林溶为了一体。 在这个整体中,我清晰的感觉出了周围其它气团存在。我明白了,其实每个人、每个动物都在呼吸,所以周围都有一个气团,只是很不明显,一般人感觉不到,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现在我的真气将自己的气团范围扩大,和其他气团相交时,便产生了碰撞,虽然轻微,但现在的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狼群在我的气团下已经暴露无遗,我已经可以明确的辨认它们每一只的位置了。不禁心中大喜,挥舞起炎阳刀纵身向前,四面砍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些恶狼便被斩杀殆尽,而我还陶醉在领悟武技的兴奋中,手舞足蹈,练起了刀兵八式,结果一头撞在树干上,头上起了个大包,疼得我只咧嘴。 而这疼痛也让我冷静了下来,还有些孩子等着救呢! 我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在我的左前方有了动静。这时原本明亮的月亮也穿出了乌云,皎洁的月光也从树杈间洒了进来。一群孩子喊了起来:“是风叔叔,风叔叔,我们在这里!” 我急忙拖着伤腿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在林中有一处高约数十丈的断壁,断壁中有一凹穴,五六个孩子就在那凹穴里挤着,****足有五尺高,三尺宽,那些恶狼之所以没能进去,是因为****站着一个成年人,手持一件很奇特的兵器守卫。 我大惊,以为是轩辕黄帝显灵。走到近前借助月光才看清,此人是个老头,但是他鹤发童颜精神非常好。 我越发怀疑他是神仙,急忙行礼道:“在下风翼,谢谢老神仙救助这些孩子!” 那人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来,我这把老骨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谢谢你小伙子!” 凹穴里的孩子们七嘴八舌道:“爷爷可厉害了,他看到我们个小上不了那些大树,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藏起来,他一个人在外面对付一群狼……” 那老者弗须微笑,他看到我受伤的身体,急忙从背后的小包里掏出来一些东西,借助月光为我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我连声称谢。 那老者道:“医者父母心,老朽乃是四方游医,姓华名陀,此次上山为寻一味草药,谁知想要下山时天色已晚,恰好又碰见这些孩童在此贪玩,本想带他们下山,便碰到了狼群,幸好你及时赶来了。这里哪位是你家孩童?” 我笑道:“哪个也不是,是他们的父母让我替他们来寻找的!您是华佗先生?久闻大名,您就是华他先生的师兄吧?” 华佗听我说起华他也是一阵感叹,当他听说华他在军中行医的时候,欣慰的笑了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感觉这样在山上太危险了,于是决定赶紧下山。 我又转向那些孩子道:“小猴子们,你爹娘让我来找你们,快些跟我回去!” 他们也都嬉笑着蹦了出来,有些还搂着我的腿拜师,让我教他们杀狼时的那些本领。 我朝他们头上一人来了一巴掌,笑道:“我只收听话的徒弟,你们听不听话啊?” 他们都说听。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我乐道:“那好,我测试一下,现在跟我下山,不许说一句话!我要和华爷爷谈事情,你们谁也不准插嘴!能做得到吗?”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能。 华老伯弗须笑着看着我。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将衣服脱下,跑到林中将那匹白狼的狼头割了下来,包到了衣服里。接着,我们一起下山。 一路上,我也向华老伯请教了许多医疗知识,相谈甚欢。 我们到到的山下时,看到村内家家关门闭户,吹灯灭火,一片死寂。但是草儿却站在村口举着火把向山中遥望。 我们看到那点儿火光更加快了脚步,草儿看到我和身边的那群孩子又哭又笑的向我跑来,我大笑着接住她转了两个圈,但考虑到周围有孩子,所以没敢太放肆。 于是干咳两声,让孩子们在村里喊喊,这一喊不要紧,全村都炸了锅,那些孩子的家长冲过来抱起孩子又亲又笑,村长胡大爷也领人聚了过来,疑惑的看着我,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们全都面面相觑,脸上除了惊讶还有一些恐惧。 我见势将衣服包裹的白狼头取出,举过了头顶,高声道:“各位请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山神!在我面前它只叫了一声就被我杀了!” 为了增强村民的信心,我将自己窘困时的场景省略了。那些小孩也急忙替我添油加醋,将我说的状若神人。 那些村民将信将疑。 我道:“风某相信神明!相信上天派遣神明下凡是为了帮助我们这些凡人排忧解难、生财免灾、生活的更好!而不是伤财害命、涂炭生灵!所以这些恶狼根本不是山神!它们只是一些为食物而奔波的野兽。上天在万物生灵中只让我们人能说话、能种地、能读书,这就说明,我们才是上天最爱戴的!既然我们有上天的眷顾和恩赐,难道我们还要害怕那些野兽吗?” 村民中开始议论纷纷。 有个小孩说了一句:“我们有风叔叔在,什么也都不怕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这么说,最终大家终于达成了一致,而我也应胡大爷之约,利用每天晚上的空闲时间教大家练武。我很高兴,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实在是件很快乐的事。 ------------ 第八十四章:生离死别 我在村中成功的树立了威信,大家对我也越来越信任,我的发家致富梦正在按照计划一步步的实施,而热心的胡大爷却给我提亲来了。 因为我和草儿还没有成亲,所以当时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是以兄妹相称的,村民看到我们住在一起,都以为我们是兄妹。所以这些热心人就开始张罗为我找媳妇,为草儿找婆家。 草儿和我面面相觑,当时把这些事情给忽略了,天底下哪有兄妹成亲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向胡大爷道:“谢谢你了胡老伯,但是我已经有了意中人,我们就要成亲了!” 胡大爷喜道:“那更好了,是谁家的姑娘?老汉给你提亲去!正所谓无媒不成婚嘛!” 我心中一横道:“谢谢老伯好意,我的意中人正是草儿!我和她并不是亲兄妹,为了寻求安身之处我们定居到此,因为还没有成亲,所以只好以兄妹作为掩饰!将来我会将她明媒正娶,这样才不枉她对我的情意!胡老伯,你说这样可好!” 胡大爷面色惊诧,愣了一会儿才连忙称是,告别而去。 我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谁知胡大爷将我的意思在村内说开后,人们一人传一人,这话就走了样,有的说我和胡大爷在叙谈时,扬言要娶自己的妹妹;有的人说我和胡大爷叙谈时,拍着桌子说自己已经和妹妹成婚,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到后来愈发离奇,形成不同版本,最终由胡大爷的婆娘胡大娘证实并定型为:我和胡大爷叙谈时,胡大爷忽然发现我和自己的妹妹已经成婚,并在墙角的墙洞里发现藏着一个包裹着婴儿的包袱。我威胁胡大爷不要说出去,但是胡大爷大义凌然将我臭骂一顿,扬长而去。 我听到这些传言,一开始有些愤怒,但是后来一想也就释然。这些规规矩矩的村民,虽然有着善良、纯朴的品质,但是也有着自私、怯懦、嫉妒的劣根性。 因为他们力量的弱小,官吏军兵的长期压迫,使得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不敢于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当面说出,而他们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希望你去猜,猜对了他们配合,猜不对他们消极怠工,甚至说风凉话,却没人当面给你说硬话。 他们喜欢以这种背后嚼舌的形式来发泄自己心中长期以来的压抑。由此我可以看出三点:一、他们有不满。二、他们害怕我。三、他们希望以此来影响我。 长年以来养成的自信,使我形成了不屈服于他人的性格。我不会乖乖的按照别人的意愿行事。所以我对他们的看法报以冷笑,之后就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走自己的路,我相信,时间会改变他们的看法和不满。 而我也开始准备我和草儿的婚礼了,一个多月过去后,我将成亲所需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那些风言风语在事实和时间面前早已吹散,我的那些徒弟和邻居们都来祝贺,胡大爷也让大娘当着众人的面向我道了歉,我心中很高兴。看来,成功往往就在于认准方向后,顶住压力再坚持一下儿。 六月初三是个好日子,我和草儿的婚礼就定在了那一天。那天我穿着新郎服,带着紫荆花环,骑这雪龙驹载着一身红衣的草儿在村内转了两圈,谓之曰:好事成双! 我的那些徒弟们在前面吹吹打打开道,村民们在路两旁叫好助威,心中那个痛快就别提了。因为我和草儿都没有亲人,就认全村人为亲人,以胡大爷和胡大娘为高堂,拜了天地。我们从中午的招待亲友,到傍晚的招待乡亲,一直闹到了半夜,而我在进入洞房时,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吐个不停。 我吐完后,赶紧找一碗水漱了漱口,吞了两口茶,晃晃悠悠的向坐在床头的草儿走去。 在接近草儿的身体时,有一股寒意从心头闪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可能是吐的太多,有些虚脱了。 我嬉笑着去揭草儿的红盖头,就在我手将盖头揭开一半的瞬间,一柄匕首毫无征兆的刺进了我的胸膛要害。 我脑袋清醒了许多,但是头还是涨的痛,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心中一片空白。这时床上的草儿揭掉了盖头,露出一张我不认识的脸,他向我扑来,我拔刀便砍,结果抓了个空,这时才想起,因为今天的婚礼,我将炎阳刀锁在了柜子里,短柄飞刀也收了起来。就在这空隙,那人又一拳打中了我的脸颊,我飞出了一丈远,摔在了地上,我还没顾得上身上的酸痛,那人从床上抽出一把刀向我扑来。 我心中大急,看来草儿一定是遇到危险了,在没有救出她前我决不能认输,于是强忍疼痛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起身上匕首的尾端从胸口抽出甩了出去,正中那人咽喉,而我胸口的血像箭一样喷涌而出。 我急忙用手压住了自己胸口的血脉,如果再这么流下去,我即使不被人杀死也会慢慢流血而死,但是伤口太大,而且是血脉所在,根本压不住,血从我的指缝大滴大滴的渗出。 忽然,屋外响起了嘈杂声和悲惨的嚎叫声。我大惊,那是来祝贺的村民!这时,床后的墙一声脆响破了个大洞,一群人走了进来,他们举着火把,而草儿双手被绑,口中塞着麻布被两个刀手押着走在中间。当头一人面色清秀,长身直立,手中一杆银枪。 我仔细辨认,心中大惊,那人竟然是曾和魏延对拚的陈到。 以我的实力,在健康时也未必能胜他,更何况是现在,他身后还有十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眼中放光,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士兵。 那个陈到冷冷道:“风翼,你以为逃出荆州就可以逍遥法外吗?刘刺史谦恭仁爱,万民景仰,你竟然要刺杀他!我陈到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擒拿!” 我也冷笑道:“不必废话,为什么而来你比我清楚,不必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做过的事我来承担后果,你放了草儿!她跟此事没关系!” 陈到曰:“像个汉子说的话!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证草儿姑娘的安全!” 草儿在那里拼命的摇头。我看着她笑了笑,只要她能没事我怎样都无所谓。看来刘表是想要活捉我,否则这些人完全可以一涌而上将我杀死,斩头领功。 但是我小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老虎是兽中之王,人人害怕。但是没有利牙和尖爪的老虎连小孩都敢欺负它。 现在的我虽然受伤,但犹如被困的猛虎,依然可以伤人,那个刺客就是证明。说话还有一定分量。但我若跟他们回襄阳,便如同没有了牙和爪的老虎,根本没有提条件的资格,也根本无法保证草儿的安全了。所以,我必须在被捉前确保陈到他们是真心的许诺才行。 我将护着伤口的手松开,将满手鲜血的手向陈到伸去,道:“大丈夫以信义立于天下!你敢向我的血发誓,一定保证草儿的安全吗?只要你发誓,我可以跟你走!” 陈到哈哈笑道:“没问题!我陈到对天发誓:只要风翼伏法,我一定确保草儿姑娘不受牵连,如违此誓天打雷劈!”说完,他也将自己的手心割破,和我的血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我心中不禁一松,有了他的血誓,应该不成问题了,即使我死了,也没什么放不下。 我向草儿看去,她拼命的摇头,我道:“既然如此,可不可以让我和草儿说几句话?”陈到点了点头,有人将草儿口中的麻布去掉。草儿第一句话却是扭头冲陈到道:“陈到哥哥,事情不是像你讲得那样!翼哥哥没有想刺杀刘大人……” 陈到制止道:“草儿妹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没用!” 草儿没有再对他说什么,深情地看着我道:“翼哥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盼着有一天我可以嫁给你,我们两个在人们的祝福中成为夫妻!今天我的愿望达成了。我真的很开心!你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和你分开的感觉实在是太痛了!我再也不想经历那样的痛苦……” 草儿深情的眼神里露出了笑意。 我突然很害怕起来,我想起了胡师傅曾给我讲的干将莫邪的故事,当时莫邪也是这么看着干将笑的。 我呆呆着,刚要说什么,草儿的头猛地向左侧一撞,左边那个持刀大汉的刀正好割在草儿雪白的颈脖上,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我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心中如万针刺心,眼泪从心头涌出,放声嚎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真若到了此时,男儿的哭声足以掩盖周围的一切。 陈到也抢到草儿身旁伸手探脉,继而也放声大哭起来,呜咽道:“草儿妹妹你知道吗?我从当年路过襄阳看到你和刘小姐在街头给穷人发干粮的那一天,就喜欢上了你,也是因此,我留在了襄阳刺史府担任护卫,只愿每天看到你。当时你对我说,你有个朋友可能要参加比武大会,希望我手下留情,我才弃枪使剑!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心中是多么痛!当时你从府中失踪,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你,因此我才自告奋勇奔波天下去寻找。想不到我找到的时候,你已经决定嫁人……” 我大怒,我的爱人决不允许别人抱着说话,我咬牙站起,向那里凑去,陈到看到我,横眉怒目,一脚将我踹飞,那些士兵见状就要来抓我。 忽然,屋内弥漫了一中很难闻的烟雾,那些士兵全都变得摇摇晃晃,这时一个蒙面的身影跃了进来,抱起我跳出了窗外。 ------------ 第八十五章:混迹江湖 等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屋子里的稻草上,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一阵阵刺鼻的药味从屋外传来,不一会儿,一个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我一看,竟然是华佗先生。 我把头扭向了一边,他实在是不应该救我的。 华老伯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缓缓道:“三天前,老夫上山去拜访,这才发现你要结婚,我没有带礼物,所以就打算上山采个灵芝作为贺礼,谁知下山时天色已晚,接着就发现了一群黑衣人杀人,老夫虽然会武,但比起那些人还是差的远,可惜我一生提倡救死扶伤,但面对那些被杀的村民我却不敢出手!” 他的心情我能理解,面对绝对强大的威胁,人人都会心存恐惧,感到无奈和痛心,当年面对全村被杀的惨状,我的第一反应也是逃跑。 华老伯继续道:“后来,老夫摸到你的门外,从门缝看到了里面的一切,情急之下,我将自己制作麻沸散的草药用干草点着,那些人会有一些头昏脚软的症状,但是不能持久,老夫就靠这点空隙将你救了出来,骑着你的雪龙驹逃到此处。哎,只恨老夫无能,不能救更多的人…….” 我扭头道:“村内的情况如何?” 华老伯叹气摇了摇头道:“后来,我在你昏迷期间到村内探了探,全村三百多口……” 他顿了顿,仰面朝天。我的泪默默的从脸上滑过。为什么?他们不是官军吗?那些村民有什么错?这就是以仁义自居的刘表的亲卫营的行为?人的生命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华老伯从草中抽出一物道:“我只在你的柜子里发现这个!它在柜子里一直发出刺耳的吟鸣,只是到了这里才安静下来。”我看了看他手中的炎阳刀,和短柄飞刀。 痛苦的闭上了眼。我的一生难道只能和刀为伴吗?为什么草儿的生命这么脆弱呢?如果当时我不把她带出来,她就不会死!如果我不在这个村子住下,那些无辜的村民就不会被杀!为什么我所到之处只带来不祥? 我真的痛恨我自己,如果当时我不是从军而是安安稳稳的作个小伙计,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有了些积蓄,可以把草儿接出来一起快乐的生活了。如果我没有练武,就不会那么气盛自负,不会不计后果的擅闯刺史府,草儿也会衣食无忧的生活着,我还有很多的机会见到她,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华老伯给我喂药,我喝不下。 他又问我那些黑衣人是什么身份?我没有回答。忽然,我想到,我这样一个不祥之人留在这里只能给华老伯带来灾难,我必须要走,他是个能够救死扶伤的医生,还可以为别人做很多事,没有必要为我这个无用之人担风险。 我挣扎着坐起,道:“多谢老伯好意,我要走了!” 华老伯将药碗放下,将我扶好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老夫作为一个医生岂可看着你重伤而去,乖乖躺下!” 我坚持道:“老伯,我是个无用之人,只能拖累你,你应该去帮助那些有用的人,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华老伯严肃道:“为医者,以救人为天职!不管你是贫富贵贱、老少男女、好坏敌我,只要来到我们的面前,就没有区别!” 我苦笑道:“难道我是坏人你也救?不怕我伤好之后害更多的人吗?” 华老伯道:“那也救!在你伤好之前,救你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如果你伤好了作恶,我再阻止你,那是我作为侠客的职责!只要我们按照职责行事,问心无愧就好!更何况老夫相信你不是坏人!” 我叹了口气道:“好吧,多谢你了老伯,请你把刀给我看看!” 我从华老伯手中接过长刀后,趁势向前一倒,华老伯赶紧抱住我,我也就利用这个机会用长刀柄向老伯后脑勺轻轻一磕将他打昏过去。 我挣扎着站起,将短柄飞刀插在腰间,拄着炎阳长刀,捂着生痛得胸口,慢慢的走了出去。这一击可以让华老伯昏上小半个时辰。而我必须利用这段时间离开。面对他的情谊,我有什么脸面留下来连累他。 我看了看在院中嘶叫的雪龙驹,向它摆了摆手,破门而去。我已经没有必要再骑它,也没有心情再照顾它了,将它留在华老伯身边应该是个很好的出路。而我就背着炎阳刀去江湖间自生自灭吧。 一个月来,我每天喝酒,喝醉了就靠在墙根阴凉处大睡。 偶尔有人看到我头发散乱、衣衫破烂的样子还给我丢一个馒头,但大多时候我是饿着,无所谓,只要有酒喝就好,为了喝酒,我已经将身上能当的全当了,除了那两把刀。 人们都说酒能让人遗忘痛苦,虽然该忘的我没有忘记多少,可是这样整日迷迷糊糊的日子却能让我虚幻出许多场景,在我的醉梦中,草儿没有死,我们还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虽然我还没有给他起好名字,但我正在想,草儿让我好好想,一定要把孩子的名字起好,否则会影响一生的命运,草儿希望我们的孩子长大后可以当官,大富大贵。我说好,你教他读书,我教他练武,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所以每当断酒的时候,我就拼命的想办法,我生怕酒一断,草儿和孩子就会从我的梦里消失! 我有时候会去城外的土地庙蹭口饭吃,那里是乞丐聚集的地方,也有一些流民混在里面。 每天晚上,那些乞丐会将讨来的东西拿到破庙里放在一个锅里煮,然后平均的分给每个人。 领头的是个叫叶南的乞丐,那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但是特别精明强干。庙里的五十多个人都很听他的话,他对在这里蹭食的流民也都很照顾,像我这样的人,他也让人给我留一碗稀饭。但是这次去我发现原本留给我的缺口破碗已经被一对母女占据。 那个母亲骨瘦如柴,小女儿七八岁,头发蓬乱,满脸污垢,只有那双大眼睛闪着精光不停的打量周围的人。我也不和他计较,拿着酒葫芦,靠在墙角,昏昏欲睡。 这时叶南靠近我坐下将葫芦夺走了,我怒,想抢,被他摁住道:“你少喝点酒不行吗?好好一个汉子怎么整天这样?” 我用力挣脱,将他反手擒住,将葫芦抢了过来,抱在怀中,头一勾睡了过去。叶南在旁边叹气摇了摇头。 天很快就黑了,我也不知不觉睡了好久,忽然感觉怀中一动,有人偷我酒葫芦,我大怒,抬手就要打,可睁开眼后我愣了一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惊恐的看着我,浑身颤抖,而她的手中正抓着我怀中的葫芦盖。 我哼了一声,将手放下,又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我又感觉怀中有些动,睁开眼一看,还是那个女孩,她怯怯的说:“我把葫芦盖给你盖上了……” 我没有理她,可是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脸和鼻子有些痒,眯着眼睛一看,那个女孩正拿着一根稻草挠我的脸和鼻子。也许我的表现不够凶,所以她反而觉的很好玩吧! 我心中一沉,随她去吧,于是假装没有感觉,那个小女孩像银铃般咯咯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声让我心中很惬意,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本来我是不常来这里的,但是第二天我又不知不觉的转到了这里来,晚上休息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又来逗我,也许在这种困苦的生活中,我就是她的一个温顺的大玩具吧。 不知是为什么,第三天我又去了,为什么呢?我也想不明白,也许是因为她的顽皮跟草儿小时候特别像的缘故吧! 后来有一天,我为了喝上酒替人跑了三百里路去送信,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那晚那个女孩和她的母亲没有出现,我心中有些失落。第二天,我才听人说,那位母亲得急病死了,女孩被人买走了。我心中一痛,但是也没说什么,仰头灌了口酒,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我在城中大街上转悠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叶南,他正在跟人打架,样子非常可笑,不一会就被人摁在地上连打带踹。我嬉笑着向那里靠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叶南这小子还算不错,而且我还可以从那些人身上顺便搜出点铜板花花。这时,我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定睛一看,叶南身下护着的正是破庙里的那个小孩。 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走到前面三拳两脚将那些人打翻,我拉起他们就要走,忽然,那些地上的人大喊大叫起来,不一会,一群官军围了过来,当头一人身高八尺,全身铠甲,腰间悬一把宽背大扇刀。威风凛凛,身上的气势逼人。 那人大吼一声,我们在场所有的人耳朵都嗡嗡直响。那人郎声问道:“天子脚下,为何在此打架?” 那些在地上的人赶紧爬起来道:“我等是曹仁将军仆人!昨天刚买了个小丫头,可谁知今天又被这个乞丐偷了出来!我们在此拦截,反而被他们打了一顿!请将军为我们做主!” 那人听完后,大怒道:“天下还有这样无耻的乞丐!我许褚岂能让你们在此横行!众军上前,于我拿下!” 叶南见状,急忙下跪道:“将军请明察!事情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确实将我身边的女娃带进了府,可是根本没有给钱!那孩子卖身葬母,但是现在她母亲的尸体还在街上摆着!我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才冒险将她偷出,请将军明鉴!” 那个叫许褚的将领眉头皱了皱道:“竟然是这样!那家人,此事可属实?” 那些曹仁家的奴仆道:“根本不是这样,我们确实给了钱,有卖身契为证!”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许褚点了点头道:“既然有物证,那就把那些乞丐带回去吧!”那些军兵就要向前涌。叶南面色紧张,将那女孩紧紧护在了身后。 许褚忽然高声道:“且慢!” 周围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许褚道:“只要你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确实没有给钱,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们。” 那个管家刚要说话,许褚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怯怯的退到了一旁。 叶南无奈道:“没有啊……” 许褚又道:“那你们只要把钱还清,我依然可以免你们无罪!” 叶南的面色更凝重。我用自己昏昏的脑袋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看来这个许褚和那帮家奴并不是一条心,他似乎有意偏袒我们,看来这人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 我仔细想了想道:“那一共是多少银子!” 那个管家道:“五两银子!你还的起吗?穷鬼。” 我将背后的炎阳刀抽出,向前伸道:“我愿用这把刀来抵!” 那个管家瞄了一眼道:“一把破刀,也就是二三两银子,老爷我还不至于这么眼拙!” 许褚在旁边看了看我的刀,伸手将刀取过,仔细端详了一会,又稍微将刀抽出了一些,不禁叹道:“果然是把宝刀,至少价值五百两!你是从何处而得?” 我盯着他道:“如果你喜欢,给我十两银子!” 许褚仔细端详了半天道:“百辟神刀决不是这个价,虽然已经开了血蚀,但我可以将他变过来!好,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我摇头道:“我只要十两!”许褚盯着我看了一会,哈哈笑道:“我买了!” 他将银子从怀中掏出,我接过来,用五两换回了那个女孩的卖身契,将剩下的五两给了叶南,让他将那位母亲安葬了。 我仰头灌了口酒,摇摇晃晃的向城外走去。炎阳刀跟着我这样一个主人没有什么好处,也许那个将军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 第四卷:电闪 ------------ 第八十六章:风云再起 人活在世上总是有一些盼头和安慰,如果没有,生活也就没有了意义。我的安慰就是梦中的草儿和孩子,孩子还没有起名字,我得努力的想。 但是现实世界总是让我无法安心入睡。当天晚上,那些曹仁将军家的家奴们就到破庙里对我们进行了报复。 叶南和他的几个乞丐弟兄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庙里唯一的一口铁锅也被他们凿了一个洞,那些没有力量伸手的妇孺就靠着墙根嚎哭,而我就藏在那些妇孺的背后偷笑,这就是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谁都不能改变,我们在这广阔的天下里,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棵小草、一片落叶,是那么的无力和脆弱,即使再怎么反抗与挣扎,也摆脱不了被践踏、被蹂躏、被操纵的命运,既然一开始上天便做好了安排,我们还挣扎什么呢?顺其自然的慢慢活吧,该死的时候去死就行了。 于是,我又闭上了眼想要入睡,但是那些家奴们还记得我曾打过他们,因此冲上来要抓我,我无所谓,如果我命该如此,死就是了。 但令我惊讶的是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却挡在了我的身前,用那稚嫩却坚决的声音道:“他是我的恩人,我不让你们害他……” 那些家奴们嘿嘿直笑,抬手就把她拨到了一边。但是那个女孩很执著,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抱着一个家奴的腿,向我直喊:“大哥哥快逃,大哥哥快逃……” 我心中有些澎湃,但是我还是没动,那些人将我绑上,连踢带打。那个女孩还在抱着那个家奴的腿一边哭一边喊:“大哥哥快逃,大哥哥快逃……”, 那个家奴有些不耐烦了,用另一只脚朝那孩子身上猛踹,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快松手……” 我隐隐约约看到血丝从那孩子紧咬的牙缝中渗出,但是她没有松手,也没有叫疼,我心中升腾起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只因为我无意间帮了她一点小忙吗?人为什么要这么傻,就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一点小恩惠,就敢拿命来偿还?我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世间还真有这么关心我的人吗?我真的还有人关心吗? 我看到了那个女孩双眼中透露出的一股笑意,我心中一凛,一股豪气破胸而出,大吼一声,将身上的绳索绷断,伸手掐住了前方那人的脖子,举到了半空。 抱着他腿的那个女孩这才双手一松昏了过去,旁边的几个大娘赶紧将她抱到一边照顾。那些家奴见突生变故,掂着棍棒就围了过来,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潮澎湃、精神抖擞,出拳也变的更加有力,抡起大拳将手中举着的那人打的面目全非、鲜血飞溅,其它的家奴看的目瞪口呆,怯怯的不敢上前。我在一口气打了那人五十多拳后,抬手将他甩出了破庙,怒目扫视周围的家奴道:“如果再来寻事,状若此人!滚!” 那些原本就欺软怕硬的家奴闻听此言,一窝蜂的奔了出去。 她当时眼中的笑意和草儿临终前的表情是那么相像。那是一种毅然决然的欣慰和对死的觉悟。我看了看躺在大娘怀中的小女孩,心中突然充实了起来,在现实世界中,我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为了报答肯为我舍去性命的人,我必须要用性命来保护她。 面对这样一群老弱伤残,如何让他们吃饱成了一个大问题。原来还有叶南和他那一帮乞丐兄弟,但现在连他们都躺在了地上。 除了那些老弱妇孺,唯一可以用的上的就只有我这一个年轻人了。那个小女孩说自己叫佟琳,她说自己很听话,但接着就开始哭喊自己很饿,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我也饿了很久,但我就从来没哭过。 可面对着那些饥饿且期待的眼神,我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于是用力在自己头上拍了两下,向城中走去,我必须要想办法为他们弄点吃的。 自从我从华老伯那里逃出,整天昏昏沉沉,从来不关心世事,以至于我身在何处都说不上来,更不要说在这样一个不熟悉的环境中找那么多的食物了。 因此我向路人打听情况,但是他们一看到我靠近就急忙躲开,一连问了三个人都是这种反应,我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在头上挠了几下。 触摸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的时候,我才醒悟到,别人一定是把我当成乞丐了,我正要去找点水把头发整理一下,忽然看间前面酒楼门口一群人在围着看热闹,从包围的圈中传来阵阵打斗声。我对打架不感兴趣,但我凑了过去,因为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我若下手在他们身上摸两个银子,他们应该不会发觉。 我很少偷东西,但为了那些瞪着眼睛等我拿食物回去的人,我只好下此狠手了。 我的经验少,技术不高,所以很小心,但还是被发现了,我大惊,怕他叫出来,所以趁人不注意,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在他难受的弓腰时,我又顺势用手肘砸在他后脑勺上,他昏在了地上。 因为大家都惦着脚往圈里面看,所以我的举动反而没人发觉,我心中很虚,抛开那人,赶紧往其他地方挤。 不知不觉我就挤到了围观人群的最里面,这才看清,原来里面两个人正在打架。面对我的那人身长八尺,背后斜背着一把六尺黑鞘长刀,身上的蓝衫袖口都被撕掉了,我认了出来,此人就是买我长刀的许褚将军,虽然没有穿军服铠甲,但是气势依然还在。 背向我和他对打的人身长九尺,身穿轻皮甲,挥舞着钵盂般大的拳头正在照许褚头上猛砸。许褚也不示弱,但个头毕竟小了些,于是他使出扫堂腿,攻击那人的下盘,那人也不躲闪,使出了千斤坠,重心下移,双腿灌力,二人双腿相交,许褚闷哼一声没有扫翻那人,自己反而腿上受了点伤。 那人嘿嘿一笑,纵身扑到了许褚身上,将其压住,大叫道:“服不服?” 许褚也不答话,牢牢将那人抱住,就地打起滚来,两人就这样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会儿这个在上,打对方两拳;一会儿那个在上,用脑袋顶对方两下。我隐隐约约觉得那个大汉眼熟,说话的声音也是那么熟悉,但不敢确定,于是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公德!公德!是你吗?” 那个大汉听到叫声,忽然停顿了下来,向我这里看来,我大喜,果然是徐悠!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他不在巴陵而在这里,但是我高兴的大叫,徐悠看到我一愣之后竟然哭了起来,弃却许褚跑过来将我抱起大哭不止。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被抱的浑身骨头都痛,呼吸困难,差点喘不过气来。许褚看到那个厉害的大个突然抱起一个叫花子大哭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急忙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诧异,呆站在那里喘粗气。 周围的看客们正看的激烈,突然生此变故,感到很不满,于是嚷嚷道:“怎么不打了,快打呀!别哭了,还没打完呢!…….” 正在喘粗气的许褚大怒,向围观的人吼道:“滚开!要不然老子把你们全抓去当壮丁!敢把老子当猴耍……” 那些看客有些害怕了,又看到许褚挥了挥拳,吓得一窝蜂散了,只留下那个被我打昏的人还瘫在地上,这时一群巡逻的官兵围了过来,看到是许褚,急忙行礼,他们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以为是被许褚打昏的,也就不敢多言。 许褚对那些官兵道:“我今日不当值,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那些士兵行礼而去。这时徐悠也将我放了下来,我急忙喘上两口大气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徐悠忽然面有怒色道:“哼!还不是因为你,那天你不辞而别,我们大家都急坏了。几天后,我们接到襄阳来的命令,说你擅闯刺史府,意图行刺!我们都吓坏了!” 我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没有想的那么周全,原本以为只要不被发现,我还可以回去,谁知事情会发展到那样。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我的连累。 我急切道:“营中的兄弟们都还好吗?” 徐悠哼道:“他们?好的很那!我当时就提出领兵去襄阳接应你,但是那群混蛋不敢,那个老道徐庶还说什么你武功高强不会有事,我们要保存根基,等待你回来什么的屁话!老李和老魏竟然还都听他的。我可不那么容易被骗!于是我带着手下那一百个骑兵出来四处找你。” 说着,他指了指许褚道:“今天我刚到这个许昌城,在酒店里喝酒,突然发现这个家伙背着你的刀,我问他哪儿得来的,他说十两银子买的。大哥,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人,会被他这样的谎话骗过吗?肯定是他偷的!于是我就揍他,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厉害!” 许褚在旁边听的只翻白眼。 我明白了,看来巴陵那里没有什么事,这就好,再加上徐悠到了我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看到许褚将军在旁边摩拳擦掌忿忿不平,于是行礼道:“将军见谅!我的兄弟不明情况,我在这里替他道歉了!” 那个许褚好奇的打量了我一会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这把刀的主人!但你的这身打扮实在…….” 徐悠这才意识到这点,也奇道:“大哥,你怎么穿的像个叫花子一样?还有这头发……” 我干咳两声,笑道:“这个……其实我现在正在做乞丐,所以打扮的越像岂不是越好?” 他们两个愣了一会,不禁也笑了起来。误会解开后,我让徐悠向许褚道了歉,许褚请我们到楼上喝酒叙谈,我不好推辞,便一起上去,我和许褚分宾主落座,徐悠站在我的身后傲然挺立,许褚非常惊讶道:“徐兄为何如此?” 徐悠道:“我大哥在前,岂有我之座位!” 许褚吃惊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徐悠这可笑的行动,一把将他拽过来,摁在了身边的座位上。 徐悠嬉笑道:“嘿嘿,我就知道,大哥肯定得让我坐下!刚才我打架也确实太累了。” 许褚对我的态度又庄重了些,笑道:“昨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阁下不是平常的乞丐,单凭那把宝刀就不是凡人能人驾驭的了的。这一天来,它在我背上不停的鸣叫,虽说别人听不见,但我昨晚被它折磨的一夜没睡着,想要卖了又舍不得,带着又难受的要命,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用不熟!” 我笑道:“许将军客气了!其实昨天我就看出,将军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买刀,而是想要帮助我们!所以无论如何,将军的情谊我风翼永世不忘!” 许褚大惊,起身道:“阁下难道就是半年前独身救驾,百人破李乐的振威将军风翼?” 我也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于是拱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不比从前!将军如何得知在下之名?” 许褚慌忙行礼道:“我家主公乃是当朝丞相曹操曹孟德,某现为巡检都尉,兼曹丞相帐下虎贲营统领。半年前我军进洛阳勤王之时便听闻将军神勇,单人独马救皇驾,率领七十八人大破李乐万军,并将其收服,护送圣上及百官回都洛阳,功成之后便挂印归隐,颇有古之圣贤风范!我家丞相对将军是多有赞赏,常叹不能与将军相见为人生憾事。许某对将军也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其人品果然更胜传说!许某斗胆敬将军一杯!” 恭维的话人人都爱听,我哈哈一笑,仰头将那一碗酒灌入了肚中。我们饮了会酒,吃了些饭,我便提出要告辞,许褚见不好挽留,便道:“风将军住址何处?许某得空定去拜访!” 我指了指自己蓬乱的头发道:“四处为家而已!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告辞!”临走前,许褚将炎阳刀还给了我,我大笑了几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告别许褚我问徐悠有银两没有,他说还有些,住在城外的一百个骑兵身上也还有不少。 我大喜,让他多买些食物,用马驮着,向城外破庙走去。到了破庙的时候,那些人看见食物,眼睛都变绿了,我只好让徐悠维持秩序,一个一个的给他们分发食物。 躺在地上的叶南看到我扛着大包进来,向我招手,我凑近他,他不无担心地说:“阿风,这不会是你抢来的吧?犯法的事咱们可不能干,否则庙里几十口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我心头一酸,轻声道:“放心好了,这都是我用钱买的,这些时候,难为你为了我们大家操心受罪了。从现在起,这些人由我来照顾!你安心养伤!” 他伸出手,我紧紧地握住,叶南安心的笑了笑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徐悠把那城外的一百个骑兵弟兄也找了过来。我一看,都是曾跟随我多年征战的弟兄,看到他们我的心情又澎湃了起来,他们也都兴奋的过来将我抛到了半空中。有兄弟的感觉果然是好。 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将庙中的人进行安置。我打算用一些银子买些地,让这些无业的流民乞丐去耕种,听说现在朝廷还有各种各样奖励耕织的举措,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我把计划一说,许多人都很很高兴。只有佟琳苦丧着脸,我笑着将她抱了起来道:“好了,从此你就跟着我吧!风哥哥发誓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让你再受苦!”她这才破涕为笑,用纤细的小指头来回挠着我的头发。 叶南的伤并不是很重,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他看到庙中的人都散了,他也轻松了许多,他要求加入我们的队伍。 我把徐悠让我骑的马让给叶南,道:“我身边的伙伴,不一定非要武功高强,但是绝对需要像你这样有责任心、重情义!只要你能加入,我宁肯步战也心甘情愿!”叶南眼眶湿润,用力点了点头。 我决定暂时离开许都,去江东发展。 第二天刚要起身,忽然,从城中冲出一队铁骑向这里而来,徐悠立刻让部队戒备。到的近前,只见当头一人正是许褚,在他身侧还有一位将军,三十多岁,面容严肃,全身披挂,一件猩红披风在身后摇曳,下马行礼道:“在下曹仁,乃是曹丞相麾下将军,官拜镇东将军。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请风将军过府一叙,还望将军不要推辞!” 我见此人言语清晰流畅,面容严肃却不以气势压人,心中便有了几分好感,于是也行礼道:“既然丞相相请,在下不胜荣幸,请带路!” 许褚也笑道:“风将军,我回去跟我们曹丞相说过你之后,他非常高兴,非要我来请你,但他又怕失礼,所以连曹将军都派来了”我笑了笑,其实我也很想亲眼看一看,这个名震天下的曹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皇帝从长安逃回洛阳后,曹操派曹洪领大军前去接应,后以长安残破为由,请皇帝迁都许地。 曹操迎献帝到许都后,在此周围推行屯田,号令军民开荒播种,以适应战争的需要。 同时下令广泛招纳人才,贤者纷纷聚集到曹营账下。 许都城分内外两城。内城系皇城,外城蜿蜒起伏,状若小丘,环抱内城。曹操的丞相府便在皇城之南侧。我们乘马到达丞相府,我也不禁为眼前的威严所震撼。府门宽阔宏大,高出路面五尺有余,门前数十级白玉台阶延绵而上,门楼高五丈,飞檐琉璃瓦,门口两旁各有三丈高的青铜雄狮,怒目圆睁,威风八面。红漆雕龙大门展开,门两旁各站着六名头顶红樱羽,身披两挡铠,手持红缨枪的侍卫。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 丞相府分为内外三层,内部构造亭台楼榭、花草虫鱼、假山树林,给人一种身在世俗之外的感觉,刚进门的紧张感也消失了去多。 曹仁将军领我到一个湖心小亭就坐,说曹丞相一会就来,让我稍等片刻。 我躬身施礼道:“多谢将军引路!” 曹仁点了点头,让许褚陪我聊天,他说自己军种之事繁忙,先行告辞了。我拱手相送。 我虽然进过刘表的刺史府,但那个地方比起这里,韵味差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正在欣赏间,一群人从走廊而来,当头一人锦衣玉服,春风得意,三缕须髯缓缓而飘,我想此人定是曹操,于是急忙起身行礼恭候,那人到了面前,哈哈笑着将我搀扶道:“阁下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风翼将军?曹某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看到他满脸的和蔼与笑意,我也很高兴,忙道:“曹丞相才是当今天下匡复社稷之人,说三生有幸的该是在下才对。” 我们寒暄了一会儿,曹丞相请我入座。他身边的几个人也缓缓坐了下来,他给我介绍了他身边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非常朴素自然的那人叫郭嘉;一个双眼放光,抚须微笑的叫旬彧;一个面容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叫程昱。 我向他们一一抱拳行礼。郭嘉点头微笑;旬彧拱手寒暄;程昱嗯了一声。 曹丞相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想当年,我年轻之时,也是意气风发,破黄巾战颖川,立志匡扶汉室,保境安民,经过数十年奋斗方有此地位。不像风将军这样,少年英雄便有此救汉室于危困的大功。让老夫羡慕不已啊!” 我急忙道:“谢丞相缪赞,我本山野莽夫,机缘巧合立此小功,根本不足挂齿,丞相雄才大略,养兵屯田,奖励耕织,使国家安定,百姓安居,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在丞相面前,在下深感惭愧。” 曹丞相点头微笑道:“风将军现居何职?可愿入我帐下造福苍生?” 我心情很激动,能跟随这样一个大英雄确实是我的福气。但是,我的家乡和伙伴大都在南方,所以,我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后道:“在下一介武夫,得丞相抬爱,实感荣幸,但我身份卑微,武功浅薄,不足以承担丞相厚爱,请丞相见谅!” 曹操身边的郭嘉笑道:“风将军临危受命救皇上及百官于危难,是谓忠!将军力敌万人而不惧,是谓勇!将军知书达理,擅长以少胜多,是谓智!将军居功而不傲、战胜而不骄,是谓明!像将军这样一个忠、勇、智、明之士,实乃天下栋梁。且官拜振威将军,乃朝廷亲封的命官!只要皇上一日不下诏除去此封号,将军便一日有责任在身!如今天下混乱,诸侯割据一方,不听王名,肆意妄为,使得生灵涂炭,百姓受难,将军难道不思为国效力、为百姓请命吗?” 郭嘉说的话实在太毒,让我一时间找不到推辞的话来。曹丞相也点头道:“我欲表奏圣上封你为安远将军,为国讨贼,使百姓安居。风将军以为如何?” 我找不出什么推辞的借口,于是只好拜服称谢。 第二天,我跟随曹丞相入朝面圣。在庄严的皇宫大殿上,小皇帝刘协居中而坐,双眼呆滞无神。殿上百官以文武分列作两排站里。他们手中都捧着一个白色的条形小长板,样子非常可笑。曹丞相站在百官的最前面,不怒自威,让人心生敬意。 我在丞相府学了些上朝的礼仪,进入大殿便依照礼仪向皇帝进行了朝拜。之后,曹丞相向皇帝表彰我的功绩,奏请圣上封我为安远将军,皇上连忙准许,大臣们都向我祝贺,这时,我看到了排在曹操身后的林童,半年不见,他憔悴了许多,正诧异的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 我也没有多想,谢过众人,站到了武将行列里面。下朝之后,曹丞相就将我邀到了府中为我庆贺,还为了找了府邸,还为我安排丫环仆人,我手下的那一百骑兵正好可也以在那里住下了。我让叶南负责打理府中的财务收支,衣食住行等等大小事务,让徐悠负责继续训练部队, 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所以越是在和平时期越不能松懈。而我也因为荒废了一段时间武功,现在要加紧补回来。就这样,我每天按时上朝下朝,然后回家练功,有时还去丞相家应酬,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令我奇怪的是,这么些天来,林童从来没有找过我,为什么呢?难道他不把我当朋友了吗?我打算主动去找他,刚走到门口,叶南把我拦住了。 他说道:“大哥,不知你可愿听我一言?” 叶南自从成为管家后,也学着说起了官话,我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 叶南道:“请到内室去谈!”我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还是跟着他去了,到了内室。 叶南道:“我对许都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现在的朝政完全把握在曹丞相为首的一群将军们手中,他们胁天子以令诸侯,是整个许都的掌权派。但是以林司徒、董国丈、杨太傅为首的一班汉臣,对曹操的行为极其不满,只因手中无权,又寄人篱下,所以空有埋怨。这两股势力,势如水火,表面上却一团和气。曹丞相多次欲抓住这些人的把柄除之而后快,只是未得机遇。” 我心中大惊,想不到朝廷之中的明争暗斗如此复杂,却也不禁为林童的安危涅一把汗。 叶南继续道:“现在大哥被曹丞相所器重,在旁人眼中,早已将大哥归为曹丞相的阵营之中,林司徒不来拜访也便在情理之中了。大哥若去拜访,一旦为丞相所知,必定生疑啊!请大哥三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办一件事情,还会有这么多的顾忌和考虑,但是叶南说的很在理,我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又有一个星期没有更新了,来到这里看到朋友们还给我投票,让我觉得很惭愧。 怎么说呢,希望大家能够有空来看书,但是就不要投票了,否则我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写完陈照这个剧本,让我突然有一种想法,其实风翼的故事也是可以这样写的。 每十几章构成一个类似电影一样的故事。故事与故事之间互相用剧情连接。 有点类似《龙珠》漫画的写法。每一个故事结束,都可以让风翼得到成长的机会。 我准备接下来写的是风翼跟随曹操参加的宛城之战。准备试试这种写法。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但票就不要投了,下个星期去北京估计也无法更新了。 ------------ 第八十七章:中午宴请 建安二年春(197年),我已经在许都待了三个月了,平时除了上朝便是到曹丞相府中听事,生活倒也悠闲。 我的官职是安远将军,虽然只是一个杂号将军,但是也官比两千石,放眼曹军之中也只有曹仁的镇东将军、夏侯敦的镇南将军、夏侯渊的镇西将军,曹洪的镇北将军可以与我相比。 一直跟随曹操起兵征战多年的李典、乐进、曹纯、于禁、吕虔现在也还不过只是校尉,许褚、典韦现在还都只是都尉。 这要说起来还是我的运气较好,两年前的一次救驾的功劳便让我轻松成为了将军,毕竟功高莫过于救驾了。 但要论起实际职权,我和他们又远远不能相比。现在的朝中的军事力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负责朝廷天子安危的北军五校。一部分是曹丞相的青州军。 北军五校分别是: 越骑校,设校尉一人,丞一人,司马七人。领骑兵七百三十六人,取军中才力超越者当之。穿轻皮甲,配圆盾一面,长缳首刀一把。 长水校,设校尉一人,丞一人,司马七人。领骑兵七百三十六人,取乌桓胡人中善骑射者当之。穿轻皮甲,配硬弓两张,羽箭六袋,缳首刀一把。 屯骑校,设校尉一人,丞一人,司马七人。领骑兵七百三十六人。取身材高大壮硕者当之。穿重铁甲,配圆盾一面,丈八长矛一杆。 射声校,设校尉一人,丞一人,司马七人。领弓兵七百三十六人。取善射听声者当之。穿轻皮甲,配硬弓一张,羽箭三袋,缳首刀一把。 步兵校,设校尉一人,丞一人,司马七人。领步兵七百三十六人。取善奔猛斗者当之。穿鱼鳞铁甲,强弩一把,铁矢一袋。半月长戟一杆。 李典、乐进、曹纯、于禁、吕虔分别担任越骑、长水、屯骑、射声、步兵五校的校尉,并在青州军中兼领军职。 青州军是曹丞相起兵以来常年征战后,以百战士卒为骨干,以青州黄巾降兵为基础而组建的一支部队,它的构成是: 镇东军,计有十二个营,六万人。其中两个营计一万人驻守濮阳,协助刘晔防备山东。十个营驻扎许都城东屯田。将军为曹仁。 镇南军,计有十二个营,六万人,其中两个营驻守古城,协助任峻防备淮南袁术。其余十个营驻扎许都城南屯田。将军为夏侯敦。 镇西军,计有十二个营,六万人,其中六个营驻守虎牢关屯田,防备关外兵马,因洛阳已经荒废因此并没有驻扎军队。其余六个营驻扎在许都以西屯田。将军为夏侯渊。 镇北军,计有十二个营,六万人,全部驻扎在许都以北屯田,防备河北袁绍。将军是曹洪。 我虽然也是一个将军,但是手中却没有兵权,曹丞相既没有安排我在朝廷中担任军职,也没有安排我在青州军中担任军职,就这么一直闲着,我也觉得很无聊,于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率领着自己的一百亲卫骑兵出城去打打猎,或者在自己的府院内练练武功。 乱世中的平静总是短暂的,且带有迷惑性,东方的孔融、刘备和吕布正在互相较劲。南方的袁术似乎也想进军徐州,但是顾及身后的孙策,一直没有行动。西方的张济在马腾和韩遂的压迫下在关外似乎也有些站不住脚跟了。北方的袁绍与公孙瓒战斗一直没有停止过。处于中原腹地的朝廷看似平静,其实危机四伏,中原没有险要地形拦阻拦截敌人,四周的敌人也都渴望挟天子以令不臣,建立属于自己的霸业,但只是碍于曹丞相军威强盛不敢贸然进攻罢了。 我相信这样的和平恐怕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战斗迟早回来,而我也总会有机会领兵出战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练好武艺,增强自己的实力。比起曹丞相手下的猛将,我的武艺还是差了不少。 清晨,在院落中,我反复的练习自己的拔刀术,因为没有名师传授,我的武术招式还是简单的刀兵八式,但我相信熟能生巧,特别是得到申屠前辈指点的运气之法后,身体的气息通畅,同样的刀兵八式,现在使用出来,威力远胜当初。 而且我也明白了,其实出刀并非越快越直接,才越有效。快与直接在对战不如自己的对手时,自然是占尽上风,从而可以尽快的解决战斗,还能节省体力。但是遇到和自己旗鼓相当,或者比自己强的对手时,这样的快与直接,在他们眼中便不值一提,甚至可能会被他们利用,摸准我进攻的规律,在半路截击。 所以我也开始学着灵活运用自己的招式了,进攻时用七分力,预留三分,这样一旦一击不中,可以快速的变招,既可以挽救自己以危险,还可让对手措手不及。 练习武艺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不是用来对付比自己弱小的人,而是为了碰到比自己强大的人时可以保命。强中自有强中手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为了在碰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可以保命,自己必须加紧练习。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又快速的练习了三千次抽刀之后,琳儿来叫我们吃饭来了。她递给我一条用凉水浸湿的手巾,我将炎阳刀插回背后的刀鞘中,双手接过,在脸上擦了擦汗。 徐悠和龙飞也收回了自己的兵器走了过来,叶南也清算完了这个月的收支账目,于是我们一起回到屋内吃饭。 琳儿和厨娘已经把做好的早餐摆在了条桌上,我们几人围坐在一起,我拿起热气腾腾的蒸饼咬了一口,又撕下一块在面前的肉酱中沾了沾放入口中,咸淡正好,肉酱也很美味。琳儿又给我盛了一碗米粥推到我面前道:“大哥喝粥!”我点了点头。 琳儿又给徐悠盛了一碗推过去道:“徐叔叔喝粥!” 徐悠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胡子有些不悦道:“小琳儿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喊我叔叔!喊哥哥就行了!” 琳儿一边笑着给龙飞和叶南盛粥一边道:“为什么呀?” 徐悠有些不好意思道:“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客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占你们便宜呢!勇猛无敌从来都是我的第二大优点,诚实善良不占人便宜才是我的第一大优点。从前我家邻居有一颗柿子树,枝叶都伸到我家院墙这边来了,我从来不偷吃,甚至那树上掉下来的树叶我都一个个的捡起来给邻居送过去!” 龙飞低头吃饭没有言语,叶南好奇道:“为什么树上光掉树叶不掉柿子呢?” 徐悠笑道:“我诚实呗!不去碰它,柿子自然不会掉下来了!” 龙飞将一块蒸饼咽下,缓缓道:“我怎么记得有一次你吹嘘时不是这么说的。好像是你们家穷,你和你哥哥将人家树上的柿子全都摘下来偷偷拿出去卖了!为了掩盖你们的罪行,你们兄弟俩甚至把偷柿子时抖落的树叶全都一个不落的捡起来甩到人家后院里去了!让对方找不到一点证据!” 徐悠满脸通红不停的使眼色阻止龙飞将这些话说出来,但是龙飞却不为所动。徐悠见龙飞毫不留情的说出来,斜眼狠狠的瞪着龙飞,似乎想用目光在龙飞脸上刻上“奸贼”二字以示惩罚。 龙飞对此熟视无睹,又撕了块蒸饼沾了点肉酱,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琳儿喊你叔叔把你说老了!”说完一口将饼送入嘴中咀嚼,看着徐悠的大胡子。 徐悠伸出双手恨不得将龙飞的嘴吧缝上。 龙飞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道:“其实你的样子还真的挺老的!” 徐悠终于忍不住了,改变了缝上龙飞嘴吧的初衷,改为掐住他的脖子。 我和叶南也不阻止,相视笑了起来。徐悠和龙飞闹够了自然也就分开了。徐悠晃着脑袋有些不服道:“我不过就比你们大个四五岁,结果我就要比你们老上一辈,成了叔叔,这太不公平了!” 我呵呵笑道:“好了,好了,琳儿这么叫也不过出于尊重,既然你不喜欢就让琳儿改过来就是!琳儿!” 小琳儿也是乖巧,立马拿起一块蒸饼向徐悠递过去道:“徐哥哥吃饼!” 徐悠闻听此言顿时笑逐颜开,用大手摸了摸琳儿的脑袋道:“还是小琳儿懂事!不像某人!”说完用余光观察龙飞。 龙飞被徐悠卡住脖子到现在还有些难受,于是用米粥来通通喉咙,结果忘了米粥还烫,一入喉咙就喷了出来。 徐悠立马跳起来大笑道:“天意啊!” 叶南笑了笑之后对我道:“大哥,这个月的开支算出来了,月俸禄一百八十石,除去全府人员开支,一百匹马的草料,在外面买的布匹、瓜果、肉类,余粮只剩下不足三十石了。”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我身为将军,一年的俸禄超过两千石,但是全府上下仆人家丁,骑兵的衣食都要我来供养。徐悠和龙飞他们是我的私兵,没有官职,也就没有俸禄。而且现在肉价很贵,每十斤粮食才能换回一斤肉来,几十石粮食才能换回一匹布。骑兵们的装备损耗,马匹的草料、食盐都是一个不小的消耗。平时为了省点钱,我都是让徐悠和龙飞带领着骑兵到百里外的山野里面去打猎,以猎物来供应府中的肉食。 我对徐悠道:“最近你们去打猎的次数似乎少了许多?” 徐悠见我问话,应道:“大哥,如今初春,乡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家里的存粮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一般也都靠着在山里打两只野兽到城里换点粮食过活,我跟龙飞商量过,我们至少还有口饭吃,这样与民争利对咱们的名声不好,所以就去的少了!” 龙飞点头道:“正是!” 我点了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对。兄弟们的反应如何?” 徐悠道:“没啥!” 我看了看面前的肉酱,问叶南道:“府中的肉食还多吗?” 叶南苦笑道:“已经所剩不多,士兵们的肉酱两天前已经全部换成了生酱,还剩下五升肉酱是专门留给大哥的,也吃不了几天。但不要紧,等月底新俸禄发下来就好了。” 这养活一大家子人还真不容易啊,我看了看徐悠和沾着肉酱猛吃的龙飞道:“难怪你们两个这几天老来我这里蹭饭吃。” 我把面前的肉酱盘子推到叶南的面前道:“中午将剩余的肉酱分发下去,不要再留了。徐悠和龙飞也从中午开始各自归队与手下士卒一起吃饭!日子不宽裕就要同甘共苦,你们老往我这里跑,其他兄弟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呢?” 龙飞抬头用舌头添了添嘴角的肉渣道:“确实有!” 我们都呵呵笑了起来。 吃完早饭,我就听叶南这个管家讲了一下这个月的开支情况。听的我只打瞌睡。 因为朝廷中的事件大都是先禀报到丞相府决断,然后再禀报天子,所以一般无事的时候,天子也并不上朝。一个上午,我就听叶南唠叨了一会儿,自己又去随便翻了一会儿书,就这样不知不觉又到了中午,又要吃饭了。哎,这无事的时候时间过的快,刚吃饭早饭这就又要吃午饭了! 我收起手中的《孙子兵法》正准备要去厨房看看,在我书房外站岗的一个士兵进来道:“大哥,郭祭酒的家人求见!” 我哦了一声,抬手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人进来递上一份丝绢道:“我家主人请将军到醉红轩参加酒会!” 我看了看丝绢上的题字落款,笑道:“有劳了,但请先回,我片刻便到!” 青衣小帽的家人躬身道:“不再打扰。”转身而去。 我抬手示意他慢走。待那家人走了,我才走出书房,喊叶南过来,让他给我准备一百钱带在身上。 叶南道:“要这些钱干嘛?” 我摇头道:“郭祭酒请我去参加酒会,你也知道,那种地方人都讲究排场,领路的小厮,倒酒的佳人哪个不需要一点打赏?每次奉孝兄请我参加我都心疼的肉疼。家里一大群人连肉都吃不上了,我还去那里撒钱,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啊!” 叶南道:“这肉可以不吃,但是面子却无论如何是要的!我给你准备两百钱,上次丞相赏赐给你的锦缎衣服我也去拿来,打扮好了再出门!”说完去府库给我拿东西去了。 我点了点头,面子是丢不起的。 打扮好了之后,有军兵给我牵出雪龙马,我翻身跨上向城中的醉红轩而去。 醉红轩是许都城中有名的酒肆,位于城中的繁华之处,占地很大,前面是酒楼,后面是百花装饰的庭院,有无数客房供人休息。 酒楼两层,下层大厅宽广除了美酒佳肴,还有来自天南海北的曲艺表演,也有给爱静者准备的棋盘对弈。 上层是一个个雅间,分割雅间的木板上蒙上数层牛皮以求隔音,每个雅间里面都有从西域传来的一大面胡桌,可供众人围坐。环境优雅又不失紧凑。 我骑马到了醉红轩的门外,一个小厮见状立马迎了出来,道:“客官请进楼,马匹我自打理!”我点了点头,随手赏了他十个大钱。小厮满脸兴奋的牵着我的雪龙马向后院马棚走,我心里却心疼我的钱就这么没了。 经过别人引路,我到了二楼的雅间推门而入,见里面有四个人,郭嘉正在里面端坐,在他左边的是曹昂公子,在他右边的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身材高大的青年,虽然坐着,但我估计他的身高至少也有九尺,比起徐悠都一点不矮。他穿着儒服似乎不像是武将。 曹昂公子左边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孩,以前也没有见过。 我拱手道:“来晚了,来晚了!” ------------ 第八十八章:司马伯达 郭嘉笑着冲我一伸手指着靠近门口的一个座位道:“不晚,不晚,我们也刚坐下,酒还未上!” 我拱手向他们四人敬了一圈然后落座。 曹昂道:“风兄弟既然来了,人也就齐了,咱们开席吧!” 郭嘉点头,手掌“啪啪”拍了两下,在屋角恭候的仆人立刻走出雅间外通传去了。 我在许都的时间不长,自己也不善交际,除了军中的几位需要熟识的将领外,也就是和郭嘉、曹昂公子比较谈的来。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出身寒门,少小聪慧游学四方,他性格孤傲不喜欢与俗人结交,只喜欢和自己志趣相投的人交谈,所以在颍川这个士人云集的地方却并不出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七年前二十岁的郭嘉应辛评、郭图的邀请一起投奔袁绍,但是郭嘉只在那里待了十几天便发现袁绍好谋无断的缺点,毅然离开,隐居在颍川阳翟六年不出。当年我在轩辕山隐居的时候曾将山中的朱砂等物挑到阳翟城中去卖,郭嘉当时好黄老之术,自己在家炼丹,我们曾做过几次买卖。 去年,曹丞相的头号谋士戏志才先生病逝前,向曹丞相举荐隐居在家的郭嘉,曹丞相重礼聘请,郭嘉这才重新出山。 郭嘉对时局分析透彻,对军事常有奇计,尤其对人心了如指掌。凡与其接触过的人,郭嘉很快就能分析出此人的性格及爱好。即使没有见过其人,也能根据那人做过的事情分析出来。若能看透一个人的人心,那么此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都在意料之中了,郭嘉也确实常以此作为自己决策的依据。 人心是复杂的,但是却并非无迹可寻,而能够发现这些轨迹,并加以利用的,无疑便是高手。孙子兵法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知彼,不只是讲要知道对方的兵力部署和行军意图,更需要知道对方统兵将帅的性格特征。 知人者智,知己者明。郭嘉虽然如同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可以运用自己超凡的分析能力发现周围所有人的性格特点,并加以利用。但是同时这种聪明也让他很苦恼。过于聪明,对世界看的过于透彻,就更容易看到现实中的丑恶,更容易对现实失望、生出厌世情绪。 郭嘉虽然还不至于厌世,但是他也在有意无意的逃避这个世界。世间万物都有其善恶两面,尤其是人!不同在于有人善于隐藏自己心中的恶,有些人不善于隐藏,郭嘉自己也不例外。为了不在这个世界中迷失自己,郭嘉只能自己给自己在内心深处开辟出一块心灵净土。 他不愿意参加朝廷的政治纷争,也不愿意羁绊于繁文缛节,更不愿意被名利权势所束缚。他在曹丞相手下只作为一个司马祭酒,属于闲散官职,平时也不参与政策制定和实行,只是在曹丞相遇到重大决策的时候,或者发生战争的时候出谋划策。 虽然他参与谋划的事情不多,但每一次谋划都有鬼神莫测之机,出乎意料之效。也许正因此,他的谋划次数虽然远远少于荀或、荀攸、程昱等人,但在曹丞相心中却俨然已经是头号谋士的地位了。 虽然得丞相器中,但是郭嘉却并不以此为喜,更不以此为夸耀,他跟随曹丞相时日尚短,在荀或、荀攸、程昱等人面前向来保持尊敬。平时也不参与政务,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流连于酒肆之间,吟咏诗词,弹琴鼓瑟、舞剑挥袖,好不快活。 我和他相识也是在一次酒会之中,当时郭嘉舞剑助兴,我却觉得他的动作过于虚浮,似乎是他纵酒过度造成的身体虚弱所致。郭嘉见我指出他的弱点,非常高兴的请我指教。我简单的教了教他运气之法。他很高兴,此后又在一起聚了几回,便成了朋友。 我感觉他是个很矛盾的人。他胸怀大志,满腹经纶,从小吃苦为的什么呢?不就是渴望有一天将自己的才智发挥出来吗?但是现在他却似乎有意的隐藏自己的才干,他宁愿流连于酒肆和美女之间也不愿意涉足政务,这难道不是和他从小勤奋学习的志向相违背吗? 他好黄老之术,自己还经常在家里炼制丹药以求长生,可却又常常不顾身体的在外厮混,虽然现在士人中风liu乃是才子本色,可像他一样家有娇妻还这样放纵自己的人,身体几乎已经被掏空了,身体虚弱如何长生? 他身上自相矛盾的地方实在太多,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向我求教运气之法,恢复身体似乎也是一种努力。但无论怎么说吧,作为一个朋友而论,郭嘉还是一个很慷慨很讲义气的人。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曹昂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曹昂字子修,是曹丞相的长子,他的母亲刘氏是庶妻,生下曹昂不久便死了,因此他是由正室丁氏抚养大。丁氏夫人为人宽厚有气节,曹丞相在外领兵时,他就在家教育孩子,曹昂长大后聪明且性情谦和,为曹操所喜爱,二十岁时即举孝廉。如今已经二十又二。 曹丞相生性风liu,妻妾无数,子女也众多,因为曹昂的生母地位不高,丁氏夫人也年老色衰,所以曹昂从小在曹丞相面前并不受宠,自从兄弟姐妹们相继出世,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又进一步下降。也许正因如此,曹昂养成了自立自强的性格,为人并没有富家子弟的奢华放纵,而是谨小慎微,待人和善,为人宽厚至孝。 也正因他的至孝这才引起了曹操的注意,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二十岁大的儿子。 曹昂被举孝廉之后,在青州军中担任了一个都尉官职,也曾随军出过两次战。 曹昂与其父的雄才大略不同,他似乎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平时也不去结交曹仁、夏侯敦这些重臣,反而喜欢与几个少年朋友把酒言欢。我也是在一次打猎的时候和他相遇,一起追猎过一头猛虎,这才互相熟识起来。 落座安稳之后,酒菜开始上桌,一个二八佳人也一起进来在雅间的一角摆上桐琴伴奏助兴。 在悠扬的琴声中,郭嘉右手抬起偏向左边那个高大的儒生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司马朗,字伯达。原骑都尉司马防公的长子。刚从元城被调回许都,担任丞相府的主簿。” 郭嘉又将手偏向我道:“这位是计退李傕、郭汜,百人破李乐,护送天子及百官逃出长安的风翼将军!” 那司马朗微微一笑向我拱手道:“常听人说起风翼将军智勇双全,我在元城时曾听百姓说你身高过丈,腰大十围,眼如铜铃,嘴似大盆,一声高喝便如惊雷入地,纵马一跃便是飞沙走石。当时乱贼见你兵器一出便立刻跪地投降了。呵呵,不过今日一见才发觉,风将军竟然是如此年轻,如此文静恬然如书生,与传闻相比,真是让人乍舌啊!哈哈” 我也笑道:“传闻多有夸大,当不得真。不过我观司马兄身材高大壮硕,比之曹丞相军中的典韦都尉都不逞多让,我一开始还以为阁下是位武将!” 郭嘉笑道:“司马老弟少年老成,十二岁时,便通过经文考试而成为童子郎,但是当时的监试官觉得他身体高大强壮,怀疑他匿报年龄,便质问他。他回答说:“我的祖先代代以来的身材一向都很高大,我虽然弱小不敢和前人相比,亦有志气不会谎报年龄以求得不正当的名声。”,监试官因此觉得他异于常人便让他通过了。” 司马朗道:“我司马一族出身帝高阳之子重黎,后世代为夏官祝融,常以军功立世千载。到了我这一代专修文学,武艺有所废弛。空有祖先壮硕之躯而无其实,实在惭愧!” 那个衣着华丽的小孩甩动着宽大的衣袖,用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语气道:“我曾听父亲说起,司马主簿从小博览群书,少有逸才,比之当年的孔融先生都不为过!” 司马朗呵呵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好话总归还是爱听的。 我奇道:“这位小友是谁?” 曹昂用手抚着那小孩的头道:“我弟曹丕!” 曹丕一边在胡凳上扭屁股晃脑袋希望摆脱曹昂的手,一边道:“兄长,我今年已经十岁,不是小孩子了!” 在场众人都呵呵一笑。 我想了想道:“我在许都常听人谈起曹丞相的二公子从小博览经史诸子百家,年仅七岁时便可做诗文,九岁时更是用诗句难住了老师,一时间被人称为神童,可就是面前的这位小友!” 曹丕将稚嫩的小手藏在宽大的袖口之中平端着,道:“神童不敢当,只是比起身边伙伴稍具智慧而已!”虽然说的很谦虚却遮挡不住自己脸上露出的得意。 曹昂道:“二弟听闻我们要在这里为司马兄进京接风洗尘,特意要一起跟过来目睹司马兄这位当年神童的风采,同时也看看传说中嘴巴像木盆般大的风翼兄弟!”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向曹丕道:“很失望吧!” 曹丕摇头道:“非也!姜尚道号飞熊,人皆传其体态如熊,臂生双翅,力大无穷。可文王在渭水边发现他骨瘦如柴,须发苍白,更可怜的是以直钩垂钓,足见痴呆憨傻。若文王以貌取人,则兴周八百年的雄才便会失之交臂!文王不为,我虽非圣贤,亦不为也!” 我与郭嘉他们相视而笑。司马朗赞道:“曹家神童果然不虚!” 曹丕隐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依然平端努力保持风度,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再也隐藏不住了,嘴一张笑成了一朵花。 酒菜上齐,几个身穿粉红色丝衣的佳人在我们五人人身旁,用金灿灿的铜勺为我们舀酒,郭嘉举起一杯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第一杯先敬伯达,算是接风洗尘!” 我们五人一起举杯共饮。曹丕年龄虽小,但是长伴父亲左右,这样的场面也是见怪不怪了。 佳人奉好第二杯后,郭嘉举杯道:“浩浩入九天之上,荡荡归天下之心。这第二杯就祝伯达施展才干,一展宏图吧!” 众人共饮。 待佳人奉好第三杯,郭嘉又举杯道:“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蔽之而无憾。第三杯就祝我们友谊长存!” 司马朗向我们拱手一圈道:“我等虽新遇,但意气相投,愿友谊长存!” 三杯下肚,众人吃了些菜,便开始闲谈。 郭嘉对司马朗道:“伯达这几年在郡县为官,对民间之事应该了解,对如今朝廷的政策可有见解?” 司马朗看了看曹昂和曹丕,这才转头对郭嘉道:“丞相雄才大略挽救朝局于狂危之中,定乾坤于多事之秋,功比伊尹、周公。但现在我大汉还并不安稳,四方诸侯割据一方不听王命,或阳奉阴违,甚至有一些贼子妄想染指中原。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加强我中原实力。” 曹昂作为曹丞相的长子,也许就是将来的新主公,所以在他面前讲一讲这样的事情,总会或多或少的对其继承父位后的施政有所作用。 曹昂听的也很认真。 司马朗接道:“我觉得中原增强实力要做的事情有三。其一,恢复先秦公侯伯子男的五等爵位分封制度。秦末大乱窃以为便是因为秦国废除五等爵位分封制度,改为有名无实的二十级爵位制度造成的。周礼分封天下,以公侯伯子男五爵统领之,休耕备战,互相约束。天子有难,众国发兵勤王!天子有过,众国监督改之!外敌不臣,众国发兵讨之!外敌臣服,众国约束之!先秦之时,草原羌戎即使为祸也都很快就被剿灭。盖因众国之中一二国孱弱无能,不妨碍我华夏众国强盛。天子昏暗,不妨碍众国势大。如此,外敌终难入我华夏!” 曹昂沉思了一下道:“先秦诸国固然强盛,但是我大汉立国四百载,天下统一,去众国,设郡县,不也四方征伐没有敌手吗?” 司马朗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大汉自武帝以来,逐渐削弱分封诸国的实力,财货之权收回暂且不论,军政之权也都收回了。封地完全变成了只能纳税之地。完全失去了固守四方、以为羽翼的作用。国家兴衰完全依赖于天子一人。天子强,则国强。天子弱,则国弱。一人昏聩而使全国无能!王莽篡朝、董卓专权莫不是因此。设若分封各国可以自行军事,遇到国家为难,天子遇险的时候,各国出兵勤王,则奸贼何以得逞?” 曹昂想了想道:“分封诸王,允许他们自行军事,恐怕又会有当年的楚吴七王之乱,不利于国家安定。” 司马朗道:“国内之乱,终为兄弟之争。若被外族攻破,则有灭族之祸。” 郭嘉呵呵一笑道:“伯达说的太严重了。此事关系重大,且如今天下正乱,谈这个也不合时宜,暂且放下,说说你其他的见解吧!” 司马朗觉得郭嘉说的不错,现在谈论这个似乎也有些太早了。于是点头道:“奉孝兄说的是。第二条。我觉得应该恢复当年的郡兵制度。当年黄巾之乱迅速蔓延,我觉得便是地方郡国没有练兵备战的缘故,现在虽然不需恢复五等爵位,但可令地方郡国召集常备士兵,既可抵抗外族的侵略,亦可威吓有不轨之心的乱臣,可以做为长治久安的对策。” 郭嘉点头道:“藏兵于民,未尝不是好计策!” 曹昂也道:“我大汉近些年来的县尉兵役制度已经荒废多年,重新命令郡县募兵守备地方,可以节省出更多机动的精锐部队!” 我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司马朗见我们同意也受到了鼓舞,继续道:“第三,我觉得应该恢复周朝的井田制。如今丞相实行的屯田之策,可以解决一时之需,却不是长久之策。如今天下流民满路,可路边就是荒废的田地,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他们为何不在路边耕种为生?盖因这些土地已经被人zhan有!这难道不是很荒唐吗?有土地的人不去耕种,想耕种的人没有土地!之前人民长期拥有土地,难以夺取重新分配,现在正值乱世,人民流离失所,土地无主,刚好可以借机恢复井田制!” 曹昂点头道:“倒是有理,可是……”接下来他也说不下去了。 郭嘉笑道:“那些路上的灾民定然乐意。土地非你我所有,无论如何分发也都无碍。可那些动辄占地千顷之人如何乐意?而这些人又往往在朝为官!若事情真的简单,丞相也不会采用军队屯田这样的权宜之计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曹丕插话道:“我记得王莽曾经想要恢复井田制,便闹得天怒人怨啊!” 司马朗一愣,既然与郭嘉相视哈哈笑了起来。 ------------ 第八十九章:出兵宛城 从酒会回来,我一路上思考着司马朗说的话,民以食为天,然而没有土地他们如何获取食物?当年跟随张角起义的人不也大都是没有土地,没有食物的受苦百姓吗? 而且他说的分封诸国的事似乎也有些道理,天下统一固然很好,但是没有了监督与压力,天子一人昏聩却使全国无能。在国家危难之时肯挺身而出,挽救朝局于危难的人毕竟太少。而且即使成功了也大都没有好下场。伊尹、霍光都是这样的人,可他们的下场却并不好。曹丞相也是这样的人,现在天子年幼还没什么,天子成年之后呢?曹丞相会不会步霍光的后尘? 此后数天我一直思考这样的问题,却没有答案。一天,我正在书房看书,曹丞相传我到府中议事,我不敢怠慢,急忙穿好铠甲趋马赶到丞相府。 在那里我见到青州军的主要将官还有郭嘉这些谋士都在,明白恐怕会有大事发生了。 曹丞相居中而坐,身后站着典韦、许褚二人。左边站着郭嘉,右边站着荀或。左侧站在最前面的是镇东将军曹仁。右侧站在最前面的是镇南将军夏侯敦。曹仁的下手是镇北将军曹洪。夏侯敦下手是镇西将军夏侯渊。我站在曹洪的下手。我身后便是李典、乐进他们一班武将。 见众人已到,曹丞相扫视了一遍众人道:“南阳传来消息,关中张济不得王命,私自领兵进入荆州地界抢粮,在南阳城下被乱箭射杀!其侄张绣继任统领手下兵马,私自与刘表联合占领南阳宛城。张济此人先是与乱臣一起追杀天子与百官。如今又私自占领郡县,真是大逆不道。我欲发兵讨之,众将以为如何?” 自从迎接天子到许都以来,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那些好战的将军早就等的摩拳擦掌。 夏侯敦身高九尺,乌黑的长发没有丝带束缚飘洒于身后,二目如电,五绺胡须飘洒,状如雄狮,快步出列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愿领兵五万取张绣人头献于帐下!” 曹仁将军还是那样面容严肃而冷静,面容干净,衣冠整洁,猩红的披风挂在身后,一看就是个注意细节,懂得洁身自律的人。他见夏侯敦已经抢先请战,不好与他争抢,便道:“张绣不自量力挑战天子威仪,我也愿出兵助战!” 夏侯渊一双剑眉轻轻皱了皱,细长的凤眼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曹仁他们,轻轻抚了抚自己清疏的三缕短须。并不像夏侯敦曹仁他们二人那么急躁,而是思考了一下,道:“张济自关中而来,手下兵马不下五万,如今又有刘表相助,人数少了恐怕没有作用,我也愿率三万兵马相助!” 曹洪面容干瘦,闻听要打仗也喜上眉梢,拱手道:“我也愿战!” 面对众将的请战,曹丞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军心可用。言道:“众将士斗志正盛,正可一战,不过我担心发兵宛城,许都空虚,河北袁绍正与公孙瓒交战,且有黄河之阻拦,我并不惧怕。只是徐州吕布与我临近,若来攻打许都!那将如何是好?” 郭嘉微笑不语。 荀或见郭嘉不说话,料是不愿意抢自己的风头,毕竟自己才是军师。于是干咳一下道:“丞相不必忧虑,吕布无谋之辈,见利必喜;明公可遣使往徐州,加官赐赏,令与刘备解和。布喜,则不思远图矣。” 曹操笑道:“甚善!吕布爱虚名,我送他便是!呵呵!” 荀或道:“如今初春,正是春耕时节,正需要士兵屯田播种,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匆忙。而且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可以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将各郡富余粮草运往宛城以北的鲁山城,宛城之东的安乐城,以作为将来大军粮草供应之地。” 曹操点头道:“所说不错,夏侯敦听令!命你部抽调六千人,督送荥阳、长社、陈留、颍川、襄城五城粮草运往鲁山城!一个月时间必须准备十五万兵马半年粮草!” 夏侯敦抱拳道:“诺!” 曹操又道:“曹仁听令!命你部抽调六千人,督送山阳、济阴、梁郡、谯郡、蔡城五城粮草运往安乐城。一个月时间必须准备十五万兵马半年粮草!” 曹仁抱拳道:“诺!” 曹丞相道:“风翼听令!给你士兵三千,即刻前往鲁山城,防守城池,接应夏侯敦将军的粮草,以待我大军到来!” 我抱拳道:“诺!” 曹丞相又道:“李典听令!同样给你士兵三千,即刻前往安乐城,防守城池,接应曹仁将军的粮草,以待我大军到来!” 李典抱拳道:“诺!” 曹丞相道:“其余众军抓紧时间春耕,待春耕完毕,即刻发兵宛城!” 众将齐声道:“诺!” 会议结束,我和李典因为要领兵在外,还需要留下听丞相面授机宜。 众人散去后,丞相对我道:“小风可有字号?” 我摇头道:“并未有字!” 丞相笑道:“如今你已经年过十九,按说早就应给行成年之礼,赐予字号了!如果你不嫌弃,那就由我来为你取字吧!” 我喜道:“荣幸之极!” 丞相想了一下道:“翼者羽也!你年龄与子修相仿,我也待你如子侄!就取字为“子羽”如何?” 我拜谢道:“多谢丞相赐字!” 郭嘉、李典他们也都上来祝贺。有了字也就意味着自己正式的成人。我也非常高兴。 兴奋过后,曹丞相道:“子羽和曼成二人去镇守鲁山和安乐二城务必小心谨慎。张绣少年成名,素有北地枪王之称,勇不可挡!如今二十七岁便统领一方,也可算是诸侯中的异数了。你们二人此去重在防守,不可轻易出战,谨防他们破城毁我军粮草!” 我和李典对望了一眼,向曹丞相拱手道:“谨记在心!” 丞相道:“众将之中,若以勇猛论,仲康、元让、文谦都是上上之选,但若论稳妥冷静,莫有超过子羽和曼成的了。你们虽然年轻,但是却最是让我放心。粮草关系重大,希望你们不要让让我失望!” 我和李典急忙表表忠心。 丞相又道:“子羽今年十九岁,曼成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你们都是少年成名的良将,更难得的都是性格温和冷静儒雅之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啊。希望你们二人此去南阳地界,互相亲近,互为犄角,共同戒备宛城张绣!我对你们很有信心!” 李典是山阳郡钜野县人,三年前吕布趁曹丞相攻打徐州陶谦的时候占领衮州。李典趁机崛起聚集宾客杀掉了吕布手下薛兰、李封二将归降曹丞相,那时候他二十一岁。他深明大义,从不与人争功,崇尚学习与高贵儒雅,尊重博学之士。他关心士卒,与他们同甘共苦,对犯错的士兵很少鞭打,而是耐心教诲,李典现在虽然只有二十四岁,却在军中被士兵们称为长者,夸他有长者之风。 我对李典拱手道:“能与李典大哥这样的长者共事是我的荣幸!” 李典憨憨一笑道:“风兄弟客气了,我们共同努力吧!” 曹丞相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将二城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了!” ------------ 第九十章:发兵鲁山 第二天一早,在校军场,曹丞相给我点了三千兵马,并宣布我为统领,起兵赶往鲁山。除了镇南军的三千步军,曹丞相还有意要锻炼曹昂的才干,也让他跟我一起去鲁山磨练一番。 曹昂在军中的官职是都尉,负责统领曹丞相亲兵卫队中的一支骑兵。 在青州军中,除了四军之外,还有一支直接隶属于曹丞相的亲卫卫队,由斑斓猛虎卫和金钱豹韬卫两支兵马组成。两支兵马的统领是屯骑校尉曹纯。 斑斓猛虎卫是重装步兵,共有一千人。由检点都尉典韦统领的武卫营五百步兵和巡检都尉许褚统领的虎贲营五百步兵组成。金钱豹韬卫是轻装骑兵,共有一千人。装备类似于胡骑校的装备,善长弓骑射,但与胡骑装备的缳首刀不同,他们装备的都是长柄半月戟。这一千骑兵由曹纯直接统领。 曹昂是金钱豹韬卫的一名骑都尉,这次曹丞相非常大方的允许曹昂带着三百豹韬卫一起前往鲁山。 起程赶往鲁山的路上,我对曹昂的这三百豹韬卫真是羡慕的很。这些骑兵胯下各各是黑色的草原良马,骑士都是跟随曹丞相的百战猛士,面容冷峻,目光如电。身上的铠甲精良兵器锋利,金色头盔后一条豹尾摇曳在身后,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但可惜,这样一支部队却不是隶属于我的。曹昂只是跟随我一起到鲁山守卫,却并不归我管辖。我可以请求他和我一起迎敌,但三百骑兵却不听我指挥! 真是让人懊恼啊,就如同一个又穷又饿的人看见了白花花的米饭、金灿灿的油饼、绿生生的烧菜、红滋滋的烤肉却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独自咽口水! 我自己也有一百骑兵,但是他们的装备比起豹韬卫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和这些豹韬卫走在一起,他们眼睛中都露出贪婪的神情,龙飞还好些,徐悠眼中发光,似乎恨不得将这些豹韬卫全部打昏,将他们的装备马匹都抢过来自己用上。 没办法,现在的钱不够用,好的装备还无法给他们配发,我的骑兵依然还是皮甲、弓箭加缳首刀。以后看吧,若有机会,我一定也给他们换换装! 随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三千步兵,分别是镇南军的三名校尉。曹休、孔秀和王植。 行军之后,他们三人趋马到我跟前拜见。 因为我没有在镇南军中担任过官职,对他们三人没有什么了解。而在校军场中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交谈。现在大军已经开始按部就班的行进,他们三人也都腾出了身子来我面前问候。 一个年龄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军骑着白马,披着绿袍道我跟前一抱拳道:“镇南军校尉曹休拜见将军!” 按照一般礼仪,下级拜见上级行礼,需要双拳抱握于额头前,头颅向前探,头微微低下,目光低垂注视自己的双拳。待听到上官免礼的声音后再抬头观望。 但是曹休却不是这样,他的双拳只是象征性的在胸口部位放了放,头颅高高抬起,扬起的脸上透出一股骄傲,略带轻蔑的细长眼睛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徐悠在我身后看的心头火蹭的冒起来,一夹马腹就要冲过去,幸好冷静的龙飞一把拽住了他。 我也觉得有些好奇,按说我在许都很少外出,也很少与人交往,更谈不上得罪别人了。这位校尉我更是见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有芥蒂呢?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这真是平时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又或者是最近生活太安逸了,老天非要给我找点麻烦?书上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也!难道我就是那个被老天看中的人?来就来,我岂会惧怕?想到这里,我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曹休正挑衅般的看着我,却忽然发现我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愤怒,而是诡异的笑了起来,这让他预先想好的对策有些用不上,不禁有些吃惊。 眼看局面有点僵,曹昂急忙对曹休叱道:“文烈为何如此无礼?我父亲可曾教你如此待人?” 曹休见曹昂训斥,也不敢反驳,急忙向曹昂拱手行礼道:“大哥勿怪,小弟失礼了,不过我在军中常常听闻风翼将军的大名,仰慕已久,所以初次见面不免多看了两眼!呵呵” 曹昂虽然明知曹休是在推脱,但是也不愿意再追究,只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道:“这样最好!” 曹休有些顽皮的冲曹昂吐了吐舌头,但是转向我时脸色马上变成了一本正经,言道:“人们都说百闻不如一见!看到风翼将军本人,实在让人有些失望!”说完细长的眼睛继续观察我脸上的反应。 我呵呵一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曹昂道:“曹兄,这位是哪位?可否介绍一二?” 曹昂憨厚一笑道:“这是我二叔之子,字文烈。比我小三岁,与你同年。当年董卓作乱之时,我曹家宗族四散逃离乡里,曹休年仅十几岁,丧父,独与一门客承担的丧葬,携将老母,渡江至吴。后来听说我父起兵抗暴,又自己一个人行走千里从吴地回来。父亲夸他是我们曹家的千里驹!让他跟我一起读书习武!我们两个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说到这里,曹昂停顿了一下,目光中带着关爱的看了看曹休,曹休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 我也奇道:“原来人们常说的曹家千里驹便是眼前的这位曹休校尉,失敬失敬!” 曹休得意之色更盛。 曹昂接道:“三年前我们一起进入我父帐下,文烈比我强多了,多次建立战功,如今已经是千人校尉!” 曹休笑道:“大哥你太过谦了!那是因为伯父没有让你参战,否则以你的武艺,建立功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曹昂也笑道:“你这话我爱听!” 曹休又转向我道:“我们的功绩都是实打实用命拼杀出来的,可立再多的功劳也还只是校尉。不像风翼将军轻轻松松便得到了将军称号,风将军真是好运气啊!你觉得呢?” 我笑着指了指头顶道:“功绩这东西如同天空中的云彩。有时候他是白云,有时候是乌云。是白还是黑,那是老天爷说了算了的。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决定的。” 我趁曹休仰头看天的空隙,对另外两位领兵校尉道:“这两位如何称呼?”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肥肉的将领道:“在下孔秀拜见风翼将军!” 另一个是四十多岁,三撮小胡子很有个性的翘起的将领道;“在下王植拜见风翼将军!” 他们二人向我行完礼眼光都自觉不自觉的看向曹休。我明白了,这两人恐怕都是唯曹休的马首是瞻的。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好办,自己一个外人,想要融入镇南军之中,并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听命令,看来不那么容易办到,特别是他们之中已经有了一个颇具威望的将领之后。无疑,曹休就是这样一个颇具威望的将领! 但也没什么,曹丞相负责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称号,若我自己不能完全控制这支部队,那就是自己没有本事了,怨不得别人。而且曹丞相知道我和曹昂公子一向交好。曹昂公子带着三百骑兵一起跟来,难保不是曹丞相怕我镇不住局面而给我的援兵!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放松了下来,时间会慢慢将我和这支部队融合在一起的。 但面对曹休这样咄咄逼人的架势,如今又来了两个帮凶,我可不想和他们一开始便生出冲突,于是我向他们三人拱了拱手道:“此去鲁山城有劳各位相助了。而且此行会有十天路程,一路之上的军纪更要严格要求。不得私自扰民,更不得随意抢夺百姓财物,三位统领一定要讲明道理,约束好手下兄弟。监督之事便有我和曹昂公子担当。若有人触犯,莫要怪我无情!三位各自归队吧!有疑难之事,再来向我禀报!” 曹休本来还有许多话说,但是见我如此,甚至搬出的了军令,也便不再多言,拱手而去。 行军路上一天无事,日落之后,大军在宽阔地带扎营,各队士兵的百人长从火头军那里领来粮食,纷纷围在一起架锅做饭。 饭后,我在帐篷里点上了油灯,拿出从府中带来的《尉缭子》,这是一本我从郭嘉府中带回去的书,它与《孙子兵法》从宏观上的讲兵不同,它更注重的是军队中的细节问题。 我正看到妙处,徐悠和龙飞他们摸着吃饱的肚皮进来了。我见他们进来也没有啃声,徐悠见我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有些急躁,走过来伸手挡住了我桌上油灯的光线,我正看书,光线一暗,书上的字就看不见了,正看的兴起,不禁埋怨道:“公德你干嘛?把手拿开,我都看不清了!” 徐悠道:“我把灯挡住你都会说让我把手挪开,可是白天的时候那个什么狗屁曹休那样挑衅,大哥你怎么就不生气呢?怎么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呢?别人还以为我们怕他!兄弟们都有话说了!” 我呵呵一笑,把书放下,伸手拨开徐悠挡在灯前的大手,道:“你看着!” 说完呸的一口唾沫,唾到了面前的油灯里,灯油遇到口水,滋滋炸起了几朵灯花,油灯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笑着对徐悠道:“看出什么了吗?” 徐悠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对龙飞道:“龙飞你呢?” 龙飞皱折眉头想了想,但也摇了摇头。 我接着拿起桌上一杯水哗的倒入了油灯之中,油灯滋滋响了一下,便立刻灭掉了。 油灯一灭,帐篷内一阵黑暗,徐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喊道:“怎么了,怎么灭灯了!” 不久,龙飞找来灯油重新换上,又加了两更新灯草,这样屋内才重新明亮了起来。 我看了看徐悠和龙飞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徐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不明白。 龙飞道:“我似乎明白了。大哥是想说杯水车薪的道理吗?”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燃烧的油灯中突然遇到水星进入,它们立刻就会像炸了锅一般,有猛烈的反应。就如同我们这些荆州人突然要去统领曹休他们这些青州兵一样,他们对我们有反感,这很正常!如果我面对他们的挑衅和他们一般见识、针锋相对,那就如同油灯中时不时的吐一口唾沫,唾沫灭不了油灯,油灯也会因此而忽明忽暗。双方都没有好处。” 我又把水杯拿起来道:“若我真想对付他们,一次狠的,就足够了!明白了吗?” 徐悠咧嘴笑了笑道:“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但我相信大哥做的一定是对的!” 我笑道:“你刚才伸手挡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给人方便自己方便,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便寸步不让,此去鲁山城我们还有重任,也需要众将士的同心协力,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 徐悠挠着脑袋道:“我刚才是气糊涂了,我就说嘛,大哥做事一定有道理!” 我们三人相视笑了起来。 正笑着,曹昂撩开帐篷的门帘进来了,也笑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也说来给我听听!” 我伸手请他入座,笑道:“你看,笑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你开心,你周围的朋友也会感受到,不自觉的就跟你一样开怀大笑起来了!这不是很好吗?” 曹昂仔细品味了一下,不禁呵呵笑道:“子羽说的很对,一个人快乐,就可以带动周围的一群人快乐。所以我跟你在一起总觉得很开心,因为你就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我呵呵一笑没有言语,做好之后,我对徐悠道:“去取两杯水来!” 徐悠连忙道:“我这就就去烧水!”说完和龙飞一起去了。 平稳一下情绪,曹昂看了看我有些不要意思道:“白天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文烈的事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他和我一起长大,我明白他的个性,他是个性情直爽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其实没有什么恶意!” 我摆手一笑道:“小事一桩!说实在的,我并不担心文烈他们对我的态度,我担心的只是军中的军纪而已!” 曹昂奇道:“哦!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神情归于严肃道:“你从军也有数年,不知道是否发现我大汉军中的种种陋习?而最严重的莫过于骚扰百姓,悍兵如匪了!” 曹昂沉吟了一下道:“我倒也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我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大汉近些年战乱四起,天怒人怨,军队的滥杀无辜、*掳掠也是重要原因!当年董卓军长长斩杀平民百姓,不论男女老幼,割其头颅冒领军功!各方诸侯的军兵也大都是常常下乡抢劫平民。每当有战事发生,无论谁胜谁败,百姓都会被杀戮洗劫,这样的天下,百姓如何安心种田。这样的军队百姓如何拥护?” 曹昂也感叹道:“得民心者的天下!” 我赞同道:“曹大哥说的对。作为一个领兵者,如果手下士兵四处劫掠百姓,民心尽失,甚至让百姓恨之入骨,我实在想不出这样一支部队如何能够打胜仗?” 曹昂道:“这样的事情我们青州军中也有吗?” 我摇头道:“我接触的时间还短,对此并不了解。听闻丞相军令严明,或许没有吧!要是这样自然最好,但若是有,我就绝不能姑息!而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文烈他们对我还不是很信服,如果他们对手下约束不严,那时候我必然会处罚,他们若出面阻拦,就会让我非常为难啊!” 曹昂呵呵一笑道:“我想应该不会!文烈也是嫉恶如仇的人,我想他不会阻拦的。” 我点头道:“这样最好!” 曹昂又独自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士兵明明都有俸禄,为何还要劫掠百姓呢?” 我叹道:“士兵的俸禄足够糊口,却不能养家!大多数士兵都是利用打仗的时候缴获战利品贩卖来获得余财。一些投机取巧的人不敢在战场上面对敌人,只好去抢劫手无寸铁的百姓。更有一些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杀戮的yu望!” 曹昂摇了摇头道:“真是人心难测啊,真希望这样的人不要出现在我军之中!” 看着曹昂严肃的表情,透露出三分憨傻可爱,不禁笑道:“我也不希望,不过就是有,我们两个也要联手把他杜绝,你说呢?” 曹昂点头道:“不错!” ------------ 第九十一章:军中老兵 我和曹昂又谈论了一会儿,徐悠他们奉来热水,又喝了数杯水,我和曹昂便走出营帐,在营地里四处走走,看看士兵们的情况。 军中一般是二更入睡,所以在吃完饭后无事,士兵们就喜欢围着火堆比斗取乐。 我们两人走过去,领头的士兵看见急忙起身行礼,我向他们摆摆手道:“你们继续!” 夜晚也确实很无聊,所以在行走一天之后,这些精力旺盛的人却不肯那么早入睡。军中盛行的比斗在这时便是大行其道,他们拿出木刀和木棍在众人的围观和叫好声中互相的搏击跳跃着。 几乎每个百人队围成的圆圈内都有这样的比斗。 我笑着对曹昂道:“中原士卒比起荆州士卒更加好战啊!” 曹昂点头道:“豹韬卫中是禁止私自比斗的。但是看到士兵们这样开心,我觉得只要不伤性命,这样未尝不好!” 正说着,我们到了大营东边的一个百人队,那里士兵们正好疯狂的呼喊叫好着。看来里面一定正在进行精彩的比斗。 我对曹昂道:“挤进去看看?” 曹昂的兴趣也来了道:“走!”说完一马当先从人缝里往里面挤。 我们两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只见众人围成了一个十丈方圆的空间,中间位置是一团熊熊的篝火,将四周照的很是明亮。 空间里面两个人正在比斗,我定睛一看,发觉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年轻时竟然正是曹休。曹休没有穿自己的重盔甲,只是穿着里面的布衣,手中一条木棍,木棍的顶端裹着厚厚的一层布,似乎是为了防止伤人。 和曹休对战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兵,年龄五十上下,手中一柄裹着布条的木刀。老兵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动作却很矫健。 两人一个是年轻气盛,一个是经验丰富,二人腾挪跳跃,你来我往十几回合未分胜负,周围的士兵们看的精彩,不住的大声叫好。 以我的眼光来看,曹休的功夫显然是在老兵之上的,但他怕出招太重伤了对方,所以并没有全力以赴,因此速度了力道都弱了许多。而老兵虽然招式不及对方精妙,可是胜在经验丰富,往往能够抓住对方的空隙脱身,甚至以攻待守,攻击几下。 又战了几个回合,老兵渐渐不敌,终于败下阵来。曹休将手中的木棍举过头顶以示庆贺,周围的士兵们立刻高呼起来:“将军无敌!将军无敌!” 曹休兴奋的举着木棍扫视四周,忽然眼中发亮,他发现了正在为他叫好的曹昂和我,于是嘴角露出一股窃笑。向我们二人走来。 到了我们面前,曹休将木棍指向我道:“风将军可敢迎接我的挑战?” 将兵器指向对方是一种很严厉的挑衅,即使它只是一根头部裹着厚厚布条的木棍也是一样! 我看了看身边的曹昂,笑道:“我可不想扫了曹校尉的兴致!还是你们继续玩吧!” 曹休冷笑道:“你不敢?” 我没有回答,左手一把抓住了伸在我面前的木棍的另一端,牢牢地把住。 曹休见我行动,想要将木棍抽回,但试了几次都没有能够将木棍从我手中抽回去,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力量与我相比还是有很大一段差距的。 曹休怒道:“你想要,便给你!”说完一赌气撒开了木棍,转回身走向了场地中央,捡起了一把木刀。 我无奈的冲身边的曹昂笑着摇了摇头,曹昂明白我不想与曹休发生冲突,便会意的将我手中的木棍接了过来,向曹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文烈,我来领教一下,看看你的武艺长进了多少!” 曹休见曹昂替我上场,不由得怒道:“风将军为何不上?” 曹昂叱道:“我不够资格做你的对手吗?” 曹休语塞道:“这倒不是,……” 曹昂将木棍在手中一抖,道:“那就来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紧走两步,手中用劲一抖,喝道:“剃!”木棍从里至外,斜着打向曹休的头部。 斜飞过来的棍子是很难防御的,曹休急忙矮下身形,木棍从他的头顶挂着风声而过。曹休见木棍从头顶飞过,急忙来了一招大刀朝天式,刀身平举从下方架推木棍,待自己身体完全直立,木棍也被推到了一定高度,身形向右一侧,平举推棍的刀身从头顶来了一个旋转,猛喝一声:“劈!”大刀向左侧劈下。 此时曹昂的木棍被对方的大刀推起,自己的身体空门都露出来了,曹休的刀已经从左侧劈了过来。 曹昂却并不慌张,左手把着的木棍后端猛的向地上一拉,右手持着木棍向地上一摁,木棍直立而起,恰好挡住了对方的刀锋。 趁着直立的木棍挡住刀锋的瞬间,曹昂急忙闪身离开一丈远,曹休见一击不中,也急忙闪身跳出几尺远的距离。 第一个回合,二人不分胜负。但是周围的士兵们各个看的兴奋大声的叫好。 二人来回行走着寻找对方的破绽。 这次,曹休打算先下手为强,猛的一个窜步便是一丈远,刀身笔直的刺向曹昂。 曹休的突然爆发力很强,速度很快,曹昂看到对方行动时,已经没有时间反应了,只好依着本能向后猛跳,但还是晚了一点,曹休的刀锋已经顶到他的胸口了,曹昂感到胸口疼了一下,但不是很严重,很显然曹休在关键时候收回了刀力。若在战场之上,对方若用的是真刀,曹昂恐怕就已经死了。 曹昂向后跃的身体落地之后,对曹休轻笑道:“想不到你的这招飞腾刺已经这么厉害了!” 曹休依然举着刀道:“大哥你也不用夸我,咱们的比试还没有完呢?你可不要故意让我啊!” 曹昂一笑道:“好,再来!” 周围的士兵越聚越多,其他百人队的士兵听到这里的呼喊,当知道是大公子和曹休比试时,都呼啦一声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纷纷垫着脚尖往里瞧,处在最外围又,个字又不够高看不到里面情景的人就只要用听的,听到里层的人怎么呼喊,他们也都盲目的跟随一起喊。 曹休再一次挺刀直入,这次曹昂明显有了防备,使了一招短棍截击,喝道:“翦!”棍头在对方大刀的必经之路上啪的一声击打在刀头上。 棍子是钝器,击打在对方的刀头上,曹休顿时感到手心一阵发麻,刀头自然偏离了方向。 曹昂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喝道:“滚!”棍子从外向下扫了过来,直冲对手的腰部。 曹休见对方的棍子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向着前方一个空翻,避开了一棍,自己也趁机一滚拉开了距离。 此后,二人谁都不敢再大意,小心谨慎的斗了三十多个回合,曹休毕竟年轻,有些沉不住气,出招便急躁了起来,曹昂抓住机会,喝道:“旋!”双手抖动棍子缠斗着对方的大刀回旋,终于被他听到了力,一下将曹休的刀搅飞。曹昂挺胸含肚身体与棍子形成一条线,是出了一招中平棍。棍子平直的刺出顶在了曹休的胸前。 周围的士兵见到二人的战斗结束,顿时高呼道:“大公子无敌!大公子无敌!” 曹休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我输了,你的功夫还是那么厉害!输给你也不丢人!” 曹昂收回木棍,过去拍着曹休的肩头道:“若真实的战斗,说不定我早就死在你刀下了,这次不过是我侥幸而已!” 曹休面露喜色道:“我就说嘛!-------” 曹昂笑着摇了摇头道:“子羽的功夫胜我数倍,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再胡闹了,他是不想你难堪,明白了吗?” 曹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下次有机会…….” 曹昂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曹休也不会希望一晚上连输两次。他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并道:“比斗已经结束,大家各自去玩吧!”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曹昂向我走来,我向他拱手道:“大公子的武艺果然超群!” 曹昂佯怒道:“你也来取笑我!喊我兄长就行了,你怎么也跟他们一起喊我大公子呢?难道我在你眼中只是我父亲的儿子不成?” 我呵呵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大哥不要见怪!” 曹昂展颜一笑道:“这就是了!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把手指向那个曾和曹休比斗的白发老兵道:“不知道大哥发现了没有,我们军中有许多这样的白发老兵?” 曹昂点了点头道:“我也注意到了,这也让我很奇怪,这么老的老人家怎么还当兵打仗呢?我们猛虎卫和豹韬卫中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壮年,以前我还真没有见过军中有如此多的老人!” 我道:“走!咱们去问问他!” 我们二人走到那白发老兵跟前,我向他拱手道:“老哥哥怎么称呼?” 那老兵见我向他行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急忙躬身道:“老汉白青参见风将军,大公子!” 我们急忙将他搀扶起来,曹昂是以孝廉出身为官的,对老人有种特别的情感,心中有些不忍道:“老哥哥如此年纪为何还在当兵?” 白青见我们两个人和善,一开始的紧张感也消失了不少,答话道:“这一日为兵,那就是终生为兵!不当兵我们能干什么呢?家里的亲人和田地也早就不在了,我们回去也没有生计,还不如战死沙场来的痛快,至少还有人给咱收尸掩埋呢!” 曹昂听到这里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关切道:“那老哥哥现在官居何职?” 白青老脸一红道:“当官那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了,还争这个干嘛?” 曹昂追问道:“那你是什么官呢?” 白青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是名十人长!” 曹昂奇道:“怎么会是这样?老哥哥从军多少年了?” 白青道:“已经三十多年了!我家在幽燕,当时乌桓作乱,我们一群少年就应征当兵了,一直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了!” 曹昂不解道:“老哥哥参加的战事一定不少吧?” 白青道:“那是!我先在边关草原上打了十年的仗,还曾参加过收复左贤王部的战斗。后来黄巾暴乱,我们奉命入关,在长社一带我们的部队调归曹丞相指挥,后来在青州又讨伐黄巾余党,仗也打了近百场了。” 曹昂摇头道:“那你为何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人长呢?” 白青老脸又红道:“说来惭愧!少年之时常犯军纪,年老了又没有太多力气,能有一个十人长当着已经很不错了!” 曹昂有些默然。 我道:“军中像老哥哥一样的老兵一定还有不少吧?” 白青道:“那是,我们这一批从边关过来的老兵还有不少活到了现在,咱们现在的军中就有几十个!” 我道:“他们的官职恐怕也不高吧!” 白青笑道:“老家伙了,还要那些官职做什么,没儿没女的,像我这样当十人长的已经是混的很不错的了!” 我对曹昂道:“你怎么看?” 曹昂皱着眉头道:“孔子言,使少有所依,老有所养,可这些老哥哥都已经是须发斑白、知天命的年龄,还要在军中长途跋涉,与少年们一样在战场厮杀,我心中实在不忍!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起身道:“走!先去问问文烈他们再说吧!” 曹昂也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我对白青道:“老哥哥你先歇着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白青有些激动道:“风将军慢走!大公子慢走!” 回到营帐,我和曹昂做好,让徐悠和龙飞传令让曹休、孔秀、王植三位校尉立刻到我帐中议事! 不一会儿他们三人到来,落座之后,我说出了此次的目的,道:“我发现军中有许多白发老兵,这些三位定然知晓吧!” 曹休先道:“这事很平常!那些白发老兵大都是从军多年的老人,丞相在青州整编青州军时,将黄巾之中的老弱病残大都淘汰,但是这些年老的老兵却保留了下来,若不让他们从军,他们立刻就会失去依靠,孤苦而死!我们这三千人不是将军手下最精锐的一线部队,老兵多了些,一点都不奇怪!” 胖胖的孔秀道:“丞相尊老爱幼,重情重义,天日可表!老兵长念丞相恩德,每逢初一十五便焚香祝拜,以求丞相长生不老!年轻士兵也在老兵感召下对丞相敬仰无以复加。丞相在我们心中如天河飘荡于空,如大江奔腾于地,如雄鹰翱翔于天,如苍龙飞跃于海!每当看到这些老兵,我就能感受到一次丞相的博大与伟岸!” 曹昂禁不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孔秀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王植斜眼看了看孔秀心中暗恨,这家伙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这该如何是好,他眼珠一转,心中又有了计较,道:“昔日文王尊老,背负七十岁的姜子牙徒步走回西岐,终于灭掉无道商纣!春秋秦穆公从奴隶中找到七十岁的百里奚,终成王霸之业!如今丞相怜惜老兵,让他们留在军中,此种尊老、爱老、敬老的精神真是感天动地,情传千里!有这样的主公,真是我辈幸甚!士兵幸甚!天下幸甚!” 我干咳了两下道:“众位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丞相恩德我们也应继承!接下来就说重点吧!我拟将这些五十岁以上,官职在十人长和它以下的老兵单独组成一队。老兵离去后空出的名额,由各队在路途之中选择年轻精壮补充,各位以为如何?” 曹休沉吟了一下道:“这个?老兵单独组队后俸禄如何发放?新补充进来的士兵俸禄从哪里支付?军中名额都有限制!俸禄粮草也是按照人头发放的。全军老兵一百多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道:“这个不用担心!老兵单独组队后,将从军中分离出来,成为我的亲卫队,由我来供养!俸禄从我的俸禄中支取。不会占用军中名额!新补充进来的精壮占用原来老兵的名额和俸禄,三位以为如何?” 曹休想了一下,清理出一百多老兵,换来一百多精壮,这实在是太划算了!既然有人愿意出钱出粮供养这些越来越不能战斗的老兵,何乐而不为? 曹休他们三人纷纷同意! ------------ 第九十二章:杀一儆百 第二天一早,在大军吃完早饭,曹休、孔秀和王植将他们三个千人队里面五十岁以上,官职在十人长及其以下的老兵都召集到了我的帐前。 曹休道:“我营之中老兵全部带到!” 孔秀道:“我营之中老兵全部带到!” 王植道:“我营之中老兵全部带到!” 我看了看在我营帐前排成几排的老兵,发现有些人年龄还不算很老,不过只是腿脚有些不灵便,看来他们三个都认为这是一个摆脱自己军中这些无能的包袱的一个好机会!于是将能够踢出队伍的人都挑了出来,打算一股脑的将麻烦全都甩给我。 我看了看曹休他们三个,三人各个嘴角挂着窃笑,发现我观察他们,立刻收回笑容,左右打量四周,掩饰自己的阴暗心里。 曹休见我一直没有说话,并将目光转向他,急忙干咳了一下,转身面向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老兵,道:“诸位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你们可知这次将你们聚集起来所为何事?” 那些老兵顿时慌张了起来,终于有一人带头道:“难道将军要将我们踢出队伍吗?我们从军对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将军你可不能这么做啊!曹丞相向我们保证过的啊!” 其他老兵也都纷纷符合起来,场面吵吵嚷嚷有点混乱。我还是冷冷看着没有说话。 曹休见我还是不搭话,只好继续道:“众位静一静,请听我说!” 曹休的声音太小,被淹没在了老兵们的焦躁呼喊声中。 孔秀见曹休的面色有些难看,立刻扯起大嗓门吼道:“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老家伙!平时打仗也没见你们这么有气势!现在呼喊起来了?喊个屁啊!都给我静下来听曹校尉把话说完!” 王植心中暗自懊悔,自己就犹豫了那么一下,这么好的谄媚机会就让孔秀给抢走了,难道自己总要跟在孔秀屁股后面走老路吗,心中有些受挫折,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众老兵被孔秀一阵斥骂,果然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有个大胆的老兵道:“我们虽然老了,可还能跟年轻人一样拿刀,一样射箭,曹丞相可是亲口许诺过我们的啊!” 曹休有些厌恶的撇了撇嘴,但随即笑道:“各位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可从没有说过要将你们赶出军营啊!这次的事情我们完全都是按照风翼将军的安排来办的,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问风将军的啊!” 众老兵立刻将话语的矛头指向了我,我大手在面前一挥,喝道:“众位老哥哥请盘膝坐下!” 众老兵虽然不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将军的军令毕竟还是要遵守的,于是都哗啦哗啦的盘膝坐在了地上。这样一来我站着,他们坐着,我就比他们高出了许多,而他们看我的时候,应该也会觉得我比较高大吧! 更重要的是,这些老兵站立的时候又蹦又跳,想说什么话张嘴就来气息通畅。但是让他们盘膝坐下后,蹦跳是不可能了,想高声说话也得直起身子才行,如此一来,场面安定了许多。 我调了调自己胸中的气息,高声道:“各位老哥哥不必担心,我这次绝没有要将各位赶出军营的打算,恰恰相反,我还打算将各位抽调出来,组成专门的百人队,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你们都是百战老兵,比起我们这些毛头小伙子强太多了,一直将你们埋没,我觉得实在可惜!各位老哥哥觉得呢?” 老兵们被我说的一阵疑惑,互相的交头接耳,那个昨晚和我见过一面的老汉白青最先说道:“风将军,老汉有些不明白,将我们这些老兵都抽出来,要我们做什么呢?” 我笑道:“老哥哥问的好!我是这么考虑的,各位从军多年,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年龄渐渐大了,体力比起年轻人差了许多,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家应该也都明白。----------”我观察老兵们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无奈,虽然还有个别倔强的老人高高昂着头颅表示抗议,但毕竟太少了。 我接道:“但是,那是否就说明老哥哥们比起年轻人就差了呢?非也!恰相反!老哥哥们经验丰富,斗志坚决,比起年轻人那是强的太多了,你们才是战场上的精锐,你们才是主导战场的关键,你们才是我军中柱石!周武王以少胜多攻入朝歌,就因为军中多了一个七十多岁的姜子牙;秦将白起在长平关连连败仗,就因为赵军里多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廉颇;匈奴在北平城被打的丢盔卸甲,就因为军中多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李广!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军中有一老,更是如有一宝。战场上就应该多一些你们这样的人才能胜利!更何况众位还不老,比起姜太公、老廉颇,你们还年轻的很嘛!” 这些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老兵们听在耳朵里明显很受用,那几个高昂着头颅的老兵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孔秀在旁边看着我,嘴角肌肉不停的抽动,窃窃私语道:“真******能掰活!比我还能吹!” 我的耳力现在十丈外掉根针都听得见,他的小声嘀咕自然也难逃我的耳朵,这家伙!不过现在还不是理会他的时候。我继续道:“但是现在,各位老哥哥分散的很开,而且大都是十人长以下官职,无法发挥更大的作用。如此被埋没岂非可惜?所以,我打算将各位编制在一起,形成新的百人队,主要用弓箭作战!各级头领都由老哥哥们自己选出来,或者通过比武的方式选出来!这样也好给那些年轻人做个好榜样!各位以为如何?” 众老兵又开始交头接耳,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看来有门。终于还是白青先站出来道:“只要风将军不嫌我老,不觉得我这把老骨头是个拖累!我就愿意跟着你打仗!” “对!咱们老兵不是拖累!”、“风将军觉得我们有用,我们跟着你干!” 我看他们都跃跃欲试的样子,明白组建老兵部队问题不大了。于是转头向曹休他们道:“你们各营中的老兵都在这里了吗?” 曹休他们点头道:“都在这里了!” 我点头道:“很好!那他们都有多少人?名单拿来我看看!” 曹休眉头一皱道:“名单?什么名单?” 我笑道:“当然是你们各营来这里的老兵的姓名、年龄还有他们出自那个百人队,担任什么职务的名单!你们没有统计吗?” 曹休和孔秀、王植一愣,继而曹休道:“有这个必要吗?人不是都已经在这里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老兵是已经都在这里了,但是新兵呢?将来你们需要填补老兵走后的名额招募新兵,若不知道哪个百人队抽调出多少老人,那人员数量如何确定?” 孔秀嘻嘻一笑道:“这个风将军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再让个百人长禀报也不迟,我们心里有数!” 我笑道:“你心里有数,我心里却没有数!你可曾听过吃空饷这个词!” 孔秀脸色一变,但马上恢复笑容道:“吃空饷?呵呵,这是什么意思呢?下官没有听过啊!” 我摇头笑道:“没有听过自然是最好的。所谓的吃空饷就是军中有战死的士兵后,某些人却隐瞒不报,发军饷之后自己将他们全部占为己有。靠已经战死兄弟的名额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可是重罪!这次一下抽调出一百多名老兵,我虽然相信各位的人品不会故意虚报人数,或者故意将名额空缺,去领空饷。不过,正所谓百密一疏,各位都是军务繁忙之人,手下兄弟难免会有疏漏,而你们又没有发觉,那么造成的吃空饷若是严重,可是要杀头的!” 我看着孔秀已经开始冒汗的额头,便笑道:“所以,现在各位将抽调出来的人员详细的列出名单。将来补充新人后再列出一份名单让我过目,这样你清楚,我明白,对大家都好!各位以为如何?” 曹休还没有什么反应,孔秀急忙道:“风将军考虑的真是周到啊,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真是疏忽啊疏忽。我现在就去办!” 王植也急忙道:“我也去找军中主簿来写!” 曹休见他们二人匆忙而去,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我,感觉自己孤木难支,于是也抱拳而去。 徐悠见他们三人已经找人统计去了,不禁有些好奇道:“这三人还真是有点奇怪,一开始就计算好不就得了!现在还得返工!” 我摇了摇头道:“从他们一开始只领人来,而不报告人数,并且召集这些老兵来的时候不事先给他们说明意图。我就明白,他们三个恐怕是以为我不懂军务,想要阴我一把!计策被看穿了自然就得按规矩来了!” 龙飞冷冷道:“投机取巧之辈!” 我道:“现在不说这个吧!将这些老哥哥按照十人一组,进行编队,可以自愿,也可以按照大小个头,你们来帮他们编组吧,完成之后,让他们自己选出十人长,然后通过比试选出百人长。五十人长由百人长自己安排。完成之后再来向我汇报!” 徐悠和龙飞二人领命。 我在营帐中又待了近一个时辰,曹休、孔秀和王植他们将人员名单都用竹简写好,报了过来。我粗略的看了一下,道:“辛苦各位了,请回吧,命令士兵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拔营起寨!” 三人拱手而去。 不久徐悠和龙飞也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其中一个老者正是我昨晚见过的白青。 龙飞到我跟前抱拳道:“大哥,士兵整顿完毕共有一百五十六人,设有十五个十人长,三个五十人长,和一个百人长。这位白青老伯通过比试,武艺超群成为了百人长,他身后的三位是三名五十人长!” 白青见龙飞说完,急忙在我身前单膝跪地道:“老汉白青拜见风将军!谢将军提拔之恩!”他身后的三位也都单膝跪地行抱拳礼。 我呵呵一笑,走上前去将他们一一扶起道:“这都是众位老哥哥自己用本事换来的,我可没有什么功劳!” 白青道:“可要不是将军,我们连这样一个机会都没有!我不在乎什么官职,只要将军觉得我们还有用,还能打仗,我们就知足了!” 我笑道:“您身体结实,比起当年的老将廉颇,您还年轻着呢?” 白青摇手道:“廉颇将军是大将,我怎么敢跟他老人家相比!”他虽然说的很谦虚,但是脸上的兴奋却是掩饰不住的。 白青想了一下道:“风将军,如今我们这些老兵重新组营,是不是也应该有个新名字啊?这样也威风一些!”他回身和那三个五十人长对望了一眼,他们也都很赞同白青的看法。 我略一思考道:“我手下有一百骑兵,名为追风营。如今又有了老哥哥带领的一支步兵。既然众人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兵,大都过了知天命的年龄,那不妨就叫天命营吧!” “天命营?”白青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展颜一笑道:“也挺好听的!”其他三人也都同意。 徐悠嘀咕道:“追风、天命,追随天命?这名字有点意思啊!我们以后都誓死追随大哥。白老哥,以后我领骑兵,你领步兵,咱们两个可要多亲多近啊!” 白青对徐悠这个直爽的大块头也很感兴趣,笑道:“一定,一定!” 老兵的问题解决后,大军继续向南行动。一路之上在沿路从附近的村子里招募年轻力壮的人员补充到部队里面,这暂且不提。 话说部队向南行走了五天,到了豫州襄城附近,我们大军暂时在襄城外围驻扎,派人去城内取一些物资补充。但是问题也就在这时爆发了。一伙士兵偷偷跑到城内喝酒,喝完酒还聚众闹事,打伤了街边卖水果的老汉不说,还尾随一名少女归家,做下了坏事,少女的家人在厮打中被打成重伤,邻居向县衙禀报,但是衙役却不敢过问。这几个闹事的士兵走后,少女的母亲郁闷非常,当夜吐血而死。少女贞洁被毁,她的父亲逼她上吊自杀。女孩死后父亲将其尸首收敛后,在众邻居的帮助下,黎明时分运着两口棺材在军营前自杀身亡。 士兵们天亮之后突然发现军营前方有两口棺材和一个身死的老头,急忙将情况向我做了汇报。 我大惊之下,让徐悠带人调查,这才明白军中士兵做的好事。但是城中百姓都惧怕报复,没有人敢说出闹事的是谁,何况他们也确实不知道名字。那些闹事的士兵也都隐藏的很深,军中士兵大都是同乡,护犊现象是最严重的,这倒让我一时间无从下手。 我把事情和曹昂讲了一遍,他也很愤怒。但一时间查不出作恶的是谁,而我们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停留在这里调查,我们有军令在身,必须要五天后到达鲁山城的,也在这里耽误不起。 不久,曹休、孔秀和王植也都来了,我将事情讲给他们听,他们有些不以为然。曹休认为现在军令为重,先和城中的县令联系,由军中出钱,让他们将那一家三口择地埋葬也就是了。 孔秀道:“这也不能说就是我们军中有人做的,我们出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难道这附近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军队吗? 孔秀意识到了我眼中的愤怒,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言语。 曹昂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件事确实很恶劣,但是现在军令要紧,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赶路,文烈说的也很有道理,多出些钱埋葬他们,再请一些道士来做个法事宽慰冤魂也就是了!” 我不由的有些恼怒的瞪了曹昂一眼,想不到连他也这么说! 曹昂也是一惊,没有想到平时脸上总挂着笑容的我,忽然之间眼神这么狠毒。心中一颤不再多言。 我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冰冷的下令道:“传令三营在辕门外集合!任何人不得遗漏!豹韬卫也不得例外!”说完我看了曹昂一眼。 曹昂不敢正视我的目光,一拱手道:“我这就去召集他们!” 曹休孔秀王植见曹昂都这么说了,也都领命去传令。 不久,三千士兵连带这三百豹韬卫都已经到齐。我的一百追风骑兵和一百五十天命营老兵也都到场。 我和曹昂、曹休、孔秀、王植四人站在前台。我命人将那两口棺材和一具老汉的尸体抬上台来。指着它们对士兵们说道:“军营门口的棺木,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某些士兵不守军纪喝酒闹事,*伤害百姓,如今他们一家三口都死在我们军营前面了!要为他们三人报仇吗?不!我和他们谈不上交情,甚至我在今天以前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扫视台下三千扬着头向这里看的士兵,接道:“那么我会将此事草草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不!”我将手狠狠的一挥,“这是一起严重违反军纪事件!我在大军从许都开拔的时候就已经三令五申,严令你们遵守军纪,可还是有人触犯!曹丞相向来以执法严明著称,我深以为然。行军以律,失律则凶!放纵一人的罪过,等于鼓励众人犯罪!没有军纪的队伍,不被百姓拥护的队伍如何打胜仗?如何完成丞相的嘱托?所以这件事必须追查到底!” 说完,我在抬上度了两步,喝道:“谁是行凶之人?是男人的就站出来!我可以免你们一死!” 台下众人静悄悄的,甚至连个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都在直钉钉的看着台上的我,谁也不说话,更不要说有人站出来了。 我有耐心等待,但是过了好长一会儿,还没有人回应。我摇头道:“给你们机会自己没有抓住,那就怪不得我了!各队百人长出列!” 三千人中的三十个百人长走到了队伍的前排。我向豹韬卫喊道:“你们之中的三个百人长也请出列!” 豹韬卫的三个百人长对我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纷纷看向曹昂。曹昂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三人这才满不情愿的也站出来队伍。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根据城中百姓所说,行凶的是五个士兵,最高职位也就是一个十人长。但是作为各队的百人长,你们是最了解属下一举一动的人,也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说吧,哪个百人队的士兵犯的事情,哪个百人长自己站出来承认!如果你们敢包庇袒护,我连你们一起治罪!如此罪行,足够斩首了!” 但是我的话说出去,却如同进了江河的雨滴,没有翻起一点浪花。 他们的反应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大喝道:“来人,将他们全都给我拿下!” 徐悠和龙飞早就在等待着我的命令,一百多人立刻三人一组冲上去拔头颅拢二背,用绳子给捆了起来,按说这些百人长也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武功也都不错,但是徐悠他们下手很突然,而且我毕竟是他们的上司长官,在他们正犹豫要不要反抗的时候,徐悠他们就已经下手将他们擒下了。 这些百人长们都有一群自己的亲信朋友,看到他们被绑立刻就炸了锅,呼喊着要去救人。 我命令道:“天命营戒备!任何人敢犯上作乱,如同造反,格杀勿论!” 白青听到命令立刻率领一百五十天命弓手拉弓张箭瞄准了骚乱的人群,等待着只要他们有进一步过分的动作便立刻射杀! 突然爆发的混乱局势,让台上的曹昂、曹休、孔秀和王植都大吃一惊。 曹昂急道:“子羽,你这是干什么?要造成军中哗变吗?” 我将背后的炎阳刀猛的抽出,一刀劈向身边一口棺木,将棺木的顶盖劈碎,向着台下喝道:“若将他们绑起来便要造成哗变,那我若将他们全部处死又当如何?军令如山原来只是笑话吗?若真是如此,这样的部队我宁可现在就将他们射杀!” 士兵们骚乱毕竟是处于一时气愤,但在弓箭手的威慑下,百人长们又都被绑起来了,没有人带头,他们在风翼的强硬下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再行动,却不停的用言语攻击。 孔秀也道:“将军!你这样将所有的百人长抓起来,会触犯众怒的!犯了众怒…….” “闭嘴!”我冲孔秀喝道:“本将军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 孔秀被当着众人斥骂,觉得脸面实在放不下了,也恼羞成怒道:“你做的不对还不让人说了,别以为你是将军我们就怕你?我们…….” 我将炎阳刀收回背上,一把抓起孔秀的胸口衣甲,将脸凑到他的面前,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们要这样?造反不成?本将军做事的对与错是你可以评判的吗?军令如山你可曾听过?我的命令你可曾听到?我的命令你是否想要违背?你是否不把丞相定下的军规律法放在眼里?你眼里还有何人?” 面对我的步步紧逼,孔秀张着大嘴巴不能应对。我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 众士兵都在睁大着眼睛看我和孔秀在台上的交锋,看到我将孔秀训斥的哑口无言,士兵们也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声势又小了许多,连校尉都服软了,他们没有了领头的人,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孔秀不算什么威胁,我最担心的是一直没有言语而是冷冷的观察着我的曹休,他是丞相宠爱的侄儿,还是军中勇猛的少年英雄,他在士兵们的影响力不是孔秀可以比拟的,同样,对付孔秀的恐吓之法,却无法用在曹休身上,因为他不会怕的。 他现在一直没有吭声,不是因为他支持我或者无所谓,恰相反,咬人的狗往往是在凑近了你的身体,瞅准了你的破绽时,才突然发难的。 我对台下那三十个被绑起来的百人长道:“你们一定心中不服,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不服又能如何?你们之中定然有一人明白自己属下犯的罪过。可你不说!好,你们不是英雄吗?你们不是好汉吗?你们不是讲义气吗?你们不是护犊子吗?你们不是不怕死吗?你们不是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好!我今天就成全你们。来人,给我拉下去全部给我砍了!” 徐悠和龙飞听到我的命令立刻指挥着士兵将他们推搡着就要到空旷地正法,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抽刀出鞘。 这一下台下更是炸开了锅,三十个百人长一下子杀光?这也太狠了吧?如此一来中层的指挥官全部都没了,这仗以后可怎么打? 曹昂急道:“子羽你冷静一下,一下杀这么多人总的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而且法不责众,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呢?” 我没有看曹昂,而是冷哼道:“法不责众吗?哼!我现在就要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大法无情!理由?很简单,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昨夜触犯军法的士兵是谁,但是他们不说。那就是犯了欺军之罪,理应斩首!而其他百人长却也帮着他掩饰,犯了骗军之罪,一样处罚!我说过,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私怨,更不是针对某一个人,对每个人都很平等!一视同仁!只要他们一个不说,全部都得处死,我绝不会偏袒任何一人!这就是公正!我跟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私怨,我只是在执行军法,要怪就怪那个明明知道犯错的人是谁,而闭着嘴巴不说的家伙吧!推下去!” 徐悠领着众人将他们三十人带到了空旷地,徐悠一声暴喝:“跪下!”他手下的士兵纷纷将那三十个百人长向地上摁,不肯跪下的就用脚在后面踹他们的膝盖窝,他们基本上都是三个人抓一个,两个人抓左右手臂,第三个已经抽出了明晃晃的腰刀。 曹休还是没有言语,他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那些百人长原本以为我在吓唬他们,可看到徐悠他们要动真格的,他们手下的那些心腹都在白青他们这些弓箭手的威胁下不敢乱动,更要命的他们的上司长官都不敢为他们求情告饶,心里顿时一片冰凉。 一个百人长看到自己的长官校尉不敢再为他们求情,顿时悲愤加绝望,怒吼道:“姓风的!老子不服!凭什么我们就要被连累?狗屁公平!就知道拿我们这些小人物开刀!一视同仁个屁!豹韬卫那三个百人长你敢动吗?你要连他们一块杀,老子死了也佩服你!” 我仰天长笑道:“风某人从军以来,杀人无数,死在我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你们以为自己很重要吗?屁!你们死了之后,抢着占据你们职位的人一大群!别以为少了你们会怎样!更别幼稚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们!所以别妄想跟我谈条件!---------不过,你小子说的也有些道理,我早说过,这件事不是我和你们之中某个人的私怨,所以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昨夜犯案之人中也确实可能是豹韬卫的人,但是他们的百人长那是曹丞相的直属,我无权杀掉。但是既然他们在我军中,就得受我的约束,来人,将他们三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军棍!” 豹韬卫的三个百人长平时本就娇纵惯了,从队伍中站出来,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见我还要打他们,顿时怒火三丈,纷纷拔刀出鞘吼道:“谁敢动我!” 曹昂看到这些,心里也有了一股怨气,故意扭转头去不理会。那三个百人长见曹昂如此,知道那是默认,变得更加嚣张。 我向徐悠使了一个眼色。徐悠和龙飞带着几个人围了过去,徐悠声如炸雷喝道:“老子就敢动你!”一拳打过去,一个百人长抬拳格挡,但是徐悠的力气太大了,将他格挡的拳头打扁,余力冲到脑袋上,顿时昏了过去。 龙飞双刀飞起,两三个回合将一人的兵器挑飞,此时徐悠又揍翻了一个人。片刻之间三人全部被擒。徐悠指挥士兵将他们拖走。 豹韬卫的士兵虽然强悍,但是那也是对普通士兵而言,面对徐悠和龙飞就逊色的太多了。三个百人长被擒,其他豹韬卫的士兵就想要上来抢,我猛然喝道:“要造反不成!” 我的官职比他们高出太多,说出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们略一迟疑,纷纷向曹昂看去,但是曹昂却没有丝毫表示。顿时互相观望不知如何是好。 我趁机叱道:“还不退下,如此举动成何体统!” 众豹韬卫的士兵在没有首领的指示情况下无奈的退了下去。 我对这那三十个被压跪在地上的百人长道:“你们不是不服吗?现在我就让你们死的心服口服!来人,将豹韬卫三位各打三十军棍!打背部,屁股给他们留着骑马!立即执行!” 徐悠让人找来军棍,命人噼里啪啦的开始打了起来,背部的肉薄,打起来也更疼,三个百人长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场下的士兵已经从最初的慌乱,抵触变成了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反正打的不是他们,杀的也不是他们,而且说不定自己还有晋升的机会,既然连校尉们都不说什么,自己一个小兵还说什么呢?有热闹就看吧。 台下普通士兵的心思发生了变化,那三十个百人长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那个以前高喊我不公平的百人长又说道:“姓风的,俺铁牛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也佩服你!你够狠!” 我回应他道:“不是我够狠,是我有原则!杀一人而一营悦者,杀之!杀十人而一军悦者,杀之!杀百人而三军悦者,杀之!我从不以私怨杀人,但是涉及公务,我从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对豹韬卫三个百人长的惩罚终于结束了,一群豹韬卫士兵冲过来将已经半昏迷的百人长架起来往回到了自己队伍中。 我对那三十个跪着的百人长道:“你们想好了吗?时间可不多了,我最后查十声,若你们还没有人出来指认,那就一起人头落地吧!一!-------二!----------三!” 看着我坚定而冷酷的目光,曹昂已经彻底放弃了劝我的希望。曹休终于动了,他拦在我的身前,喝道:“够了!你的玩笑也开够了吧!因为一点小事就要处死三十个为大汉流血流汗的军官!谁给你这样的权利?你这样滥杀无辜,丞相会允许吗?” 我冷笑了一下,他终于出招了,看来他一直在忍,忍到我连曹昂也得罪了,他认为没有人可以再帮我的情况下才动手,还真是有点计谋。 我冷哼道:“玩笑?你认为丞相制定的军法律令是玩笑吗?谁告诉你军法是玩笑?你凭什么认为军法是玩笑?你难道平时就是用玩笑来约束士兵的吗?凭什么处死他们?就凭我站在这里,而你只配站在我的身边!就凭我可以下达军令,而你只配服从军令!这还不够吗?曹校尉!” 曹休怒道:“你想要公报私仇吗?” 我叱道:“这是军法,是公务,何来私仇?难道曹校尉知道谁是作恶的凶手?难道曹校尉知道一些我们在场众人都不知道的内幕?” 曹休恼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怒道:“放肆!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是不是觉得本将军军法不够严厉,也想要尝试一下吗?” 曹休怒辩道:“我不是…….” 我喝道:“你是又怎样?若你有胆量,现在就去做下一些违反军法的事情,看看我敢不敢杀你!” 曹休气急道:“你……你……你……” 我道:“说不清楚就不要乱说,妨碍本将军执行军法,你可担当不起!我继续刚才的事!四!--------五!-------六!-----” 曹休气昏了头,拔出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架在我的脖子上,道:“你若敢下令杀人,我就割断你的脖子!”曹休浑身气的颤抖,手也有些抖,于是我的脖子在锋利的缳首刀锋下已经有了一条血缝。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曹昂原本不想再掺和了,但见曹休这样的表现,顿时又气又急道:“文烈你要干嘛?你疯了吗?快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曹休看了一眼曹昂道:“大哥不用劝我,是他逼我的!” 这个突然的变化,让那三十个百人长又看到了希望,台下的普通士兵现在已经完全的没有了声响,他们都在很用心的看热闹,这样的好戏很久没有见过了。 徐悠他们见我被刀架住,纷纷向我看来,我冷笑一下,继续道:“七!---------八!---------”徐悠他们见我的笑容,也都平静下来,继续压着那些百人长跪着举起了刀,等待着我的十。 曹休怒道:“你还来!” 我冷笑着将他无视掉,继续念道:“九!”并向前跨了一步,我的身体向前,架在脖子上的刀锋在脖子里割的更深了,可我丝毫没有停止向前的举动,我在赌,我赌曹操在曹休心目中的地位!只要曹操在曹休心目中的地位够高,那么作为曹操亲自提点的爱将的我,就是安全的。若曹休的叛逆性格严重,曹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是那么重要,我就要吃点亏了。虽然我可以利用龟脖术避免咽喉被割断,但是一个大伤疤那是免不了的。 随着我的脚步向前,缳首刀在我脖子上越割越深,血已经开始渗出了,我还是没有停。但是刀动了,刀随着我的前进向前挪动了,曹休屈服了,我赌赢了,看来曹操对曹休的影响那是相当的大,即使他再被宠爱,也是不敢违背曹操的。 我借着曹休退让的瞬间,身体又向前一步,完全摆脱了曹休的刀锋控制。我们两人之间的交锋胜负已经很明显了。我继续大声喝道:“十---------”嗓音还没有落下,三十个百人长中,终于有一个哭喊出来道:“我说,我知道!我说!” 我就知道,曹休这最后一个靠山屈服后,他们就完全失去了依靠,这时候能够就他们自己命的,就只剩下自己心中的那个秘密了。 毕竟自己的命比包庇的人要重要。 在那个百人长的指点下,我们成功的将五个作恶的士兵抓了出来,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埋怨,要不是他们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我喝道:“既然已经查明,那就不用我多说了,拉出去,斩!” 徐悠兴奋的吆喝一声,好久没有见血了,他冲过去亲自操刀,手起刀落五颗人头落地,兴奋的提着跑上台来拿给我看。 我微微一笑,让他拿给曹昂、曹休、孔秀、王植他们四人看。他们四人看了只是撇了撇嘴,为了这么五个人,动这么大的干戈,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曹昂道:“事情应该完了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说过要一视同仁,公平对待。既然豹韬卫的三位兄弟都挨了打,其他人怎么可以什么惩罚都没有呢?全部打三十军棍。那个隐瞒不报让大家受苦的百人长再多打三十军棍!立即执行!” 曹昂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看你,彻底犯了众怒了!” 事情完结了,我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冲曹昂一笑道:“将来他们会明白,我才是对的!” 曹昂摇摇头,道:“说实话,你还是笑着的时候好看!” ------------ 第九十三章:抵达鲁山 触犯众怒很容易,不容易的是如何平息这股愤怒,若一个处理不好,我在军中便寸步难行了,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的人,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即使我是名义上的最高将军,我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不过还好,我有徐悠的追风营,和白青的天命营,而他们也正是我敢于强硬的资本。 五个行凶的士兵被正法之后,部队开始开拔继续向南。一路上士兵看我的眼神改变了许多,而且有意无意的躲着我,但也有好处,就是我下达的命令,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一路之上,曹昂心里也很是别扭,我在台上重打豹韬卫的百人长,这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而且对他的数次求情都严词拒绝,这让他当着众多士兵很下不了台。事情虽然结束了,但是这种心理上的别扭感觉恐怕不是那么快就能消除的。 曹昂在马上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似乎无意的说道:“奉孝常说你是柔中带钢,我一直不相信,因为你总爱笑,像是一个永远不知道忧愁的人,更是一个不与人争斗的人,可今天我才发现,你愤怒起来的样子,真是让人恐惧,我觉得那一刻你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曹昂不正面看我,似乎心中还是有芥蒂的,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原则,我做事的一个原则就是公私分明。于私来说,我喜欢宽厚待人,遇到知己朋友,我可以把酒言欢、笑谈人生。遇到蛮横无理的人,我可以一笑置之,求同存异。遇到渊博方正的人,我可以虚心求教,推心置腹。遇到奸诈阴险的人,我可以小心谨慎,退避三舍。吃点亏没什么,只要不涉及生死尊严,我都无所谓。但涉及公事那我就会寸步不让,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也。领兵者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造成大量不必要的伤亡!每个人都是父母生养的,没有什么差别,要是因为我的一时徇私退却,而造成将来他们不必要的伤亡,我心中不安!你会心安理得吗?” 曹昂道:“我当然也不会!” 我应道:“正是如此!只要你珍惜手下将士的生命,便不会心安理得。一时的妥协与放纵看似在关心将士,实际上却是将他们之置于死地。而公私不分没有原则便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一个人若没有原则,就如同在河流中没有人掌控的小舟,一生只能随波逐流。人要想有所作为,必须有原则,有了原则就如同小船上有了掌控的人,并按上了双桨,从而可以掌握自己人生的方向,用力的划动,追求自己心中的目标!” 曹昂点了点头道:“说的有理。可是你的行为也太过激了,现在全军上下所有的将官基本都被你得罪了,他们恐怕不会像我一样考虑你做的是否正确。恐怕他们现在都恨死你了,犯众怒向来是军中大忌,这可如何是好?” 我笑道:“你可曾考虑过,为何新官上任不敢得罪军中将官,生怕触犯众怒?” 曹昂想了一下道:“若随意得罪军中将官,那以后谁还为你办事呢?即使他们不明着违抗你的命令,也可以阳奉阴违,消极处理,那你的命令便毫无作用了。而且将官大都在军中有一定威望,随意处罚,让将士们人人自危,谁还肯为你卖命打仗呢?先秦时燕将乐毅破齐﹐连克70余城﹐最后只剩了莒城和即墨二城孤守。守将田单使用反间计,燕王中计,派骑劫取代乐毅的兵权。骑劫暴虐急躁,随意撤换处罚军中将官,惹起军中众怒。后来田单使出火牛阵,燕军大败,兵无战心,骑劫也在乱军中被杀。70余城全部被夺回。这就是犯了众怒最好的例子!” 我道:“不错!新任命的统领也往往是有这样的顾虑,所以不敢有明显的动作。人们常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这火再烧,也只是针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真正涉及军中将官,或者关系军中将官利益的事,那是不敢烧的,就是因为怕犯了众怒,自己以后的官路不稳当。而这也就造成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军中的陈旧积弊没有人敢触碰,只能去慢慢适应,久而久之,这些错误的陈旧积弊反而堂而皇之的成了军中所谓的规矩!谁要想去改变,谁就是错!实在可笑!” 曹昂沉默不语。 我继续道:“他们之所以惧怕,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缺乏去改变的本钱!我却不怕,因为我手中有兵,所以不惧怕他们聚众闹事!因为我懂得军中军务,也能领兵打仗,不必依靠几个校尉来作战,所以我不惧怕他们阳奉阴违,谁要敢这么做,我可以立刻换了他,渴望升职的人那是排成了长队!我也不怕军中士兵不服,我现在要的不是他们对我的信服,而是惧怕,只有强者才会让他们惧怕,才会让他们不敢违背我的命令!我也不怕他们将来在丞相面前告状,影响仕途,因为我从来没有把高官厚禄作为自己的理想。人生若能做一二件惊心动魄的大事,足矣!” 曹昂有些感叹道:“子羽,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发觉自己以前太软弱了,也太迁就别人了,你觉得呢?” 我呵呵一笑道:“宽厚待人是应该的,但是该强硬的时候,绝不能有所顾及!前怕狼后惧虎,很难有所作为!” 曹昂也笑道:“你这是在批评我吗?” 我笑道:“曹大哥你多心了,我现在想的是如何让士兵了解我的心意,所以我想今晚休息的时候在士兵之中多走走,和他们多谈谈,你跟我一起来吗?” 曹昂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支持你!”他顿了顿又道:“我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原则,你说这该怎么练出来呢?” 我呵呵笑道:“顶住压力,再坚持一会儿!直到自己顶不住了,转身就跑!” 曹昂被我这个玩笑说的一乐,但转念又想,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为了弥补我在军中的形象,每晚我都要和曹昂去士兵群中转几圈,至少也要博得一个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好印象才行,而曹昂对我支持,也非常重要,最为曹丞相的长子,有他的支持,曹休、孔秀他们虽然不满,但还是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目的地------鲁山城。 鲁山是县城,城墙并不是特别高大,但是它的地利位置却很重要,它三面环山,一面依水,一条蜿蜒的育水河从县城西方的山脉中发源。 我们领兵进驻城内,县令和县尉对我们进行慰问,我也同时接过了鲁山城的军事指挥权。 鲁山古称鲁阳,春秋时楚国鲁阳公曾于此而战,据史称其挥戈令日西退.虽然夸张,但是也可看出这里的历史悠久。城池东西一里,南北一里半,城墙四丈,但大都是踏土而成。 这里是先秦名家墨子先生的故里,城中设有墨子庙供人祭拜。城西的昭平湖畔尧山之下,曾经住着一个大人物,那就是刘家的始祖人物----刘累。刘累生活在夏代孔甲年间,因出生时手上显现“刘累”纹样,家人以为吉祥,遂以刘累为名。孔甲帝得到雌雄二龙,听说刘累曾学养龙于“豢龙氏”,就命刘累养龙,因刘累养龙有功,孔甲赐他“御龙氏”,后来一龙死,刘累惧怕受到惩罚,便将其制成肉羹献给孔甲帝,孔甲因之味美,命令刘累再献,刘累因惧怕龙死之事暴露,于是迁居到此,在此垦荒渔猎,最后卒葬于此,刘累子孙后来便以刘为姓。本朝武帝年间曾经来此认祖归宗,并设立庙宇供奉。如今也已经有数百年了。 我询问原本负责这里治安的县尉刘唐道:“刘县尉,本县人口多少?” 刘县尉拱手道:“城里人口三万,精壮也有五六千。若算上周围村庄的人口,应该有十多万吧!” 我奇道:“十多万?那人口可真不少。要知道山外有的地方可是千里无人烟啊!” 刘县尉笑道:“小县三面环山,一面靠水,也算是属于山区,而且这里没什么有用的矿产,也没有贼人想要占领这里,所以黄巾造反时,我们这里倒是没有受到什么灾祸。” 我点了点头,难怪,因为无用,所以没人争抢。但是这里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一面靠水,粮食容易通过水路运出。作为一个储存粮草的地方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道:“这里大都是山地,县民如何过活?” 县尉道:“其实山中也是有不少平整土地的,只是地块较小罢了。如今我县有田地二十万亩,多以粟谷麦为主。我们西边有一昭平湖,那里盛产鱼虾,也可养活万人,再往西就是连绵大山,森林茂密,飞禽走兽也有不少,将军如果喜欢,改天我们去打打猎,让将军尝尝我们这里野味的美味!” 我呵呵笑道:“真是盛情难却啊,有机会一定去转转。多有什么野兽?” 县尉一见我来了兴趣,也来了精神,眯着笑眼道:“有斑斓虎、金钱豹、飞天金雕、大麋鹿、山羚羊、野猪、狐狸很多很多,最妙的还有一种娃娃鱼,鸣叫如婴儿,入口鲜美,如果将军不嫌弃,中午请到我家,让将军品尝品尝!” 我笑道:“多谢刘县尉了,那山中可有什么好的树木?” 刘县尉道:“树木那还是随处可见,大都是几人合抱粗细,千年树木那都很平常。” 我心中一动,道:“明日刘县尉若有空闲,我们一起进山去看看如何?” 刘县尉喜道:“好说,我还有数条好犬,我们一起进山!” ------------ 第九十四章:进山打猎 在到达鲁山的第二天,军队驻扎和安顿好之后,我决定去城西面的大山里看看。 清晨,按照约定好的,刘县尉早早的就带着三个衙役牵着六条大狗到军营前找我。 我让徐悠和白青老哥带着五个追风营的士兵装备好弓箭腰刀随我一起进山。龙飞向来做事稳重,我让他留下来掌控追风营,省的有什么麻烦事情发生。 曹昂听说我要进山,也带着五个士兵一起跟来了。 到了军营门口,看到刘县尉一身青色劲装,背着弓箭,腰间还挎着一把刀。看来是做好准备了啊。 他身后有三个衙役,没有带弓箭,但是腰里都别着短刀。背上还背着一个个包袱。每人身边还跟着两条四尺高的大狗。那些狗大都是黄黄的皮毛,微白的脚爪,宽大的嘴吧,看上去倒也威风凛凛。其中更是有一条高有五尺,脖子上有着厚厚的鬃毛,状如雄狮,看到我们不禁呲牙吼了一声,声如闷雷,我也不禁一惊。我身后的士兵更是噌的一下抽出了刀来。 刘县尉见状急忙喝止那大狗,向我和曹昂行礼道:“大公子和风将军不要见怪,这狗见了生人就是如此,熟悉就好了!” 见到那大狗在六条狗中傲然挺立,如同鹤立鸡群般,我不禁奇道:“刘县尉,这狗为何与众不同,如此雄壮?” 刘县尉面露喜色,自豪道:“其他五只是本地的黄犬,而这只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一头獒犬!名曰:黄狮!” 曹昂也来了兴趣,道:“獒犬?”他看了看黄狮的鬃毛,“江东孙策年前曾经给天子进献三头雄狮,此犬果然有些狮子的形状。” 刘县尉更喜道:“下官平时无他爱好,唯好养犬。这种獒犬生长在羌人聚集的高原之上,体型巨大,生性勇猛,不惧虎豹,更可贵的是忠心耿耿。我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它收服的。” 我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便扬手道:“咱们出发吧,边走边说如何?” 众人同意,在路上,刘县尉见我们对獒犬都比较感兴趣,接着道:“獒犬在羌人中又被称为神犬,又叫苍猊,乃是神兽狻倪的后代。每当有新犬降生,则用箩筐装起,放在屋内最隐蔽处,十日不给它吃喝,若有小犬可以熬过十日不死,则拿出来给母犬喂养。经过如此严厉挑选出来的獒犬,长大之后必然非常强壮,在高原之上羌人小孩将他们当成马骑,还可以放养羊群。” 我呵呵笑道:“这犬有牛犊般大小,拿来骑也算是方便。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高大的犬类。” 刘县尉见我们众人的目光都带着羡慕般的看那只獒犬,便有意卖弄学识道:“我中原猛犬多已经灭绝,驯养的家犬往往体型较小。但是西域草原上还有一种白犬,体型巨大,嘴巴较长似狼而非狼,被当地部族称为祖先。在北方匈奴的铁勒部靠近极寒之地,还有一种灰色的大犬,体型巨大如熊,能够与熊搏斗而不落下风。当地部落的人常常用他们当坐骑。我五年前曾经在颍川王家见过一次。”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说完,他有些遗憾道:“可惜,如今乌桓、鲜卑部落不听从王命,随意打仗,商路断绝。这种大犬想买也是买不到了。” 我笑道:“你已经有了这样的猛犬,心中还不满足吗?” 刘县尉也笑道:“有好东西,谁还会嫌多呢?我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让将军见笑了。”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昭平湖畔,大湖一眼望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有多宽多大,平静的湖水上飞鸟悠然的盘旋。湖边是一片水草之地,其中也偶尔夹杂着一些荷叶。顺着湖畔我们走了几里地看到了湖边的一个小村庄,村民有的正在编织渔网,有的正在修补小船,有的正在湖边简易的小码头上从船上卸下一筐筐的鱼。大家都在忙碌而有序的工作着,见到我们到来,立刻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扭头就向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村长,来客了!村长,来客了!” 不久,一个老头走出了村外,几个精壮的汉子跟在身后,看到我们急忙快步迎上来,到刘县尉跟前躬身施礼道:“老汉拜见刘大人!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迎接!” 刘县尉清清了嗓子道:“老刘头,你太客气了。本官这次是陪着几位大人到山里去打打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嘛!两位大人向来爱民如子,更不喜欢扰民,你就不要大张旗鼓了,让身后的人都散了吧!” 老刘头急忙唯唯称是,让身后的年轻人退后几步,但却没有要退去的意思。自己还是恭敬的在我们面前弓着腰,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我和曹昂对望了一眼,我笑着对老刘头道:“老哥哥怎么称呼?” 那老刘头见我发问,又见到刘县尉对我恭恭敬敬的态度,不敢怠慢,恭敬道:“老汉姓刘,名虎,排行老大,今年五十有七,是这个刘家村的村长,也是这里刘姓一族的族长。”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接道:“我家里有个婆娘,我还有三个儿子。我还有三个兄弟…….” 这老汉还真有意思,我还没有多说什么,刘县尉已喝道:“老刘头,将军是问你叫什么,你啰嗦那么多干吗?” 我摆手阻止了刘县尉道;“这没什么,老人家说这么多,足见心底坦诚嘛!” 老刘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是,是!” 我转身对曹昂道:“咱们去村里转转吧?” 曹昂对这种湖边的小村庄也似乎很感兴趣,道:“好啊!” 我们一行人,一边在村里转着。那些村民见到我们都好奇的看着,小孩子们跟在我们身后一蹦一跳的。 我一边向身边的老刘头询问道:“村里人口有多少?” 老刘头道:“一百二三口,还有五家寡妇。” 我哦了一声,接道:“这围着大湖还有其他村庄吗?” 老刘头道:“有的,再往西南十里地还有一个溪口村,人也不少。” 我点了点头,看到正在修船的几个村民,问道:“会造船的人多吗?” 老刘头见我说话一直客客气气,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脸上也有了点笑容,道:“我们村里平时就是下湖大鱼,上山打猎,所以这船只要是年轻人都会造一点,山上木头多的是!”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了一圈后,我大致看了一下这个村子的结构,南面是湖,北面是山,他们村子坐落的位置还算是宽敞。采光很好,冬天也可用大山来挡避寒风。村子里除了那个清理出来的湖边码头,便是没有规则建造的木质房屋,道路也因此而显得歪歪扭扭。 大致看了一下,我们就决定要继续上山了,我们走出了村外,那老刘头还跟在后面。 我拱手道:“老哥哥请回吧!不必送了!” 老汉笑了一下,但还是用眼睛看了看刘县尉道:“那晚上的宴席……?” 刘县尉道:“将军们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操心了。但尔等拳拳之心,我心甚慰啊!散了去吧!” 那老刘头听到这,终于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走出了很远,我不禁问刘县尉道:“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打猎啊!” 刘县尉道:“自然,这里是距离上山最近的一个村子,我和他们都熟悉的很!” 我又道:“那宴席是怎么回事?” 刘县尉脸有点红道:“这个……村民非常热情,每次我打完猎下山,他们晚上都会准备宴席招待!” 我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这个热情,恐怕有点假,以威压人,强迫村民招待才是真的吧。 不好意思,今天写了些特殊的文章,故事又写少了。 ------------ 第九十五章:山中之战 面前的大山是尧山,如今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儿茂盛的生长,树间挂满了绿叶。 我们一行十八人连带着六条狗,相对于鸟鸣山幽的树林,真可谓是浩浩荡荡。我们一直上到了半山腰,也没见到几只猎物,只有一些高大树木上的小鸟、松鼠、猴儿时而窥探我们。 曹昂不禁叹道:“这里的猎物也并不多嘛!” 刘县尉脸色有些难堪道:“大公子见笑了。打猎向来是悄悄的摸索,我们这么多人,这样大的声势,它们远远的听到动静就跑远了。” 曹昂点头道:“有些道理,那我们是否分开捕猎呢?” 我看到曹昂、徐悠他们都是兴致勃勃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分开也好,现在散开,中午时分在山顶汇齐。不过一定要小心,山中有虎豹,分散开来,危险也就大了!” 曹昂笑着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弓箭道:“我还就怕它们不来呢?” 其他人也都是自信满满,众人都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还会怕孤零零的虎豹吗? 商量了一下之后,曹昂带着他手下的五名豹韬卫向左边走。徐悠带着五名士兵向右边走。我和白青陪着刘县尉以及他手下的三个衙役从中间走。 分开走之后,人在一起的声响小了许多,衙役们身边的狗渐渐的也活跃了起来,来回的跑动着,似乎发现了什么野兽的踪迹。我们其他人都在后面悄悄的跟着。 我对于打猎并不是很热心,而是很关心山中这些粗壮的树木,不是的询问一下刘县尉这是什么树种,山里一般都用它们做什么。桦树、枫树、杨树、橡树、水杉、银杏、冷杉、青檀、椿树、铁杉、青线柳等等,其中不乏造船用的硬木。 走了一段距离,有些累了,我们找到一条山中小溪,在那里歇一会儿,喝点水。在小溪旁,我发现一些与周围树种不同的白皮树,树高有四五丈,枝条长而洁白,而且斜枝非常少,不禁有些好奇道:“这白皮树是何树种,有何作用?” 刘县尉喜道:“将军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种树的不凡来!此树名为白蜡树。树上有白蜡虫,而白蜡虫则可以吐出白蜡。白蜡既可以用来照明,又可以治疗伤病。不小心划个伤口,抹点白蜡过不几天就能全好。真真是好东西啊。城里的草药铺子、行脚大夫常来山上采集这种树上的白蜡,但是一般都在秋季,春天见不到的。” 我感到很有意思,可以用来治疗伤口?士兵打仗正需要这样的良药,于是问道:“一棵树上一年能产多少?” 这个问题可把刘县尉问住了,他不好意思道:“这个…….下官就不是很清楚了,平时除了那些上山采药的,也就是上山打草的娃子们采些白蜡吃吃。这要问一棵树产多少白蜡,这还得问药铺的掌柜,我回去给将军打听打听。” 我奇道:“这白蜡还能吃?” 刘县尉道:“白蜡刚产出来像水珠一样,干了就变成白白的霜一样,吃在嘴里那是甜甜的,娃子们最喜欢吃了。比果子甜多了。” 我笑道:“既然这东西这么好,又能治病疗伤又好吃,怎么不见人大量种植呢?” 刘县尉面带疑惑道:“好吃是好吃,可惜再好吃也不多,一年也没有果树上的果子产量大。要说治病疗伤,咱们普通百姓又不懂怎么下药,有了这东西也没用啊。” 我道:“产量大的话可以卖钱啊!” 刘县尉笑道:“山上有的采,谁来买这东西?”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还真有人专门种这种东西,但不是为了养白蜡虫子产白蜡,而是为了取枝条编筐子的。这白蜡树喜欢长在水多,土厚的地方。刘家村往南有个溪口村,那里的村民就在河边常种这种白蜡树,取树上的枝条,编织箩筐什么的,白白的,挺好看。” 我点头道:“想不到这树还有这种作用。” 刘县尉道:“这树也是奇特,韧性特别好,一般的树枝晒干之后,一弯就断。但是这树干了之后你弯成半个圆它也不断,一松开又恢复成了原样。武林中人有一种大枪,长有一丈三尺,用的就是这种树干做的,弯成半个圆都没问题,松开了还是原样的直!江湖人都叫这种枪杆叫白蜡杆。” 在一旁一直听着我们说话的白青有些反应道:“原来长枪的白蜡杆就是这种树做的啊!” 我向白青道:“老哥哥也听过这种白蜡杆吗?” 白青点头道:“长杆兵器之中,一丈八的军中大枪,常常用枣木和榆木做杆。这两种木头硬,再配合大枪头的锋利,用来刺破铠甲那都是轻而易举的。所以,这种丈八长枪主要的用法就是刺!这种长枪其实应该叫长矛!还有一种一丈三的大枪,它的用法多样,攻守兼备,主要是借助别人的力气来反击,称之为:听劲。动作大都是利用枪杆的弹性来完成的,听人说起,一些武林高手一下可以抖出十八个枪头,让人防不胜防。所以,矛的杆是越硬越好。而枪的杆则是弹性越强越好。这种白蜡杆可以说是木头里面用来造大枪最好的一种了。” 我有些不解道:“既然白蜡杆做枪杆比硬木好,那为什么军中的长枪还是喜欢用硬木呢?” 白青道:“枪法变化多端,依靠枪的弹性使出招式,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太复杂了,也不是他们可以短时间掌握的。所以使用主刺的长矛之法,才是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可战之兵的方法。只有一些常年练武的武将才会发费时间在琢磨枪法上。” 刘县尉也答话道:“这白蜡杆制作也不容易。需要从小树苗起派专人照看,清理树干上生出的斜枝,防止它有枝杈或者长歪。一般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长成婴儿手臂粗细的树干来,这时候才能截取下来做兵器的杆子,太麻烦了。” 我摇头笑了笑,原本还抱有希望,给我的骑兵一人制作一杆白蜡杆的骑枪,看来是不容易了,我们在鲁山可等不了两三年啊。 又歇了一会儿,用皮囊取了些水,我们继续向山上走,忽然狗儿们吠叫起来,三个衙役也一脸兴奋的喊道:“鹿!有鹿!” 几条大狗在前面追赶,我们几人就在后面追,穿过几百步远的灌木丛,我们终于在一小片空地中,看到了被大狗们围住的两只梅花鹿。 一条小鹿,应该还只有几个月大,已经被一条大黄狗扑倒在地上了,锋利的犬牙咬在小鹿的脖子上,小鹿正在拼命的挣扎,四肢不停的踩着地。其他的狗并没有一拥而上,因为那样乱咬容易将皮毛弄坏,由此可见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猎狗。 一只大些的母鹿见到小鹿被咬住,又从远方折了回来,举着自己短小的鹿角来撞击,渴望将小鹿从犬嘴中救出。但是其他的大狗岂能让她如愿,顿时将它围了起来,不停的大叫,寻找机会出击。 那条叫黄狮的獒犬却并没有参与围捕,它此刻正悠闲的趴窝在地上,看着远方,高昂着脖子,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 白青指着黄狮对刘县尉道:“它还真懒啊!” 刘县尉不以为意道:“黄狮要是上去咬,它一口就能把母鹿的脖子咬断,但一般这样的小场面它很少出手!” 我点头道:“还真有些犬中大将的风范。” 刘县尉听到我夸奖脸上也很是有光。 母鹿的角毕竟太小,对围着她的四条大黄狗来说,根本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只是凭着一股救子的勇气,低着头,挺着角撞来撞去,去没有什么作用。 大黄狗似乎也并不着急出击,来回的挑逗她,耗费着她的气力。 小鹿的悲鸣声越来越小,在犬牙之下,它的脖子应该快要断了,母鹿急了,拼命一跳,想要冲出包围圈到小鹿的跟前。但是大黄狗们可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条壮硕的大黄狗趁着母鹿跳起来,在空中无法变换动作的机会,也一跃而起,猛的咬住她的脖子,用力的甩了几甩,与母鹿一起落地,打了几个滚。其它大黄狗也都一拥而上用爪子身体摁住母鹿,不让她动弹,却不下口,唯恐伤了鹿皮被主人斥责。 看到大局已定,刘县尉让三个衙役上前去将大小二鹿绑起来扛上,那些衙役绑好之后,从背后的口袋里取出几块肉饼子一个个的喂给立了大功的大黄狗们。刘县尉也取出肉饼子走到没什么功劳的黄狮面前,抚着它的鬃毛,将肉饼塞到了它的嘴里。 刘县尉对我道:“将军真是好运气啊!一般山上多有羚羊、麋鹿,像这种美丽的梅花鹿不但皮毛漂亮,而且肉也比羚羊、麋鹿好吃多了!将军幸运,连带着下官也沾些光啊!下官对于烧烤也有些研究,还带了不少佐料,中午一定要让下官给将军烧烤这道美味啊!” 我笑了一下没有多言。 我们继续前行,因为人少了,行动隐秘了许多,而且有狗儿在前面探路,猎物也就更容易被发现了,一路上白青他们搭弓上箭,倒也射中了不少猎物,野兔、山鸡、冠鹅倒也射了不少,还有遇到了一群羚羊,和一头路过的野猪。不过因为我们打的猎物已经够吃了,再打也没什么必要,就放过了它们。 有了这些收获,众人都很高兴,仰头望天,高大的林叶遮蔽了天空,偶尔一小片露出蓝蓝的天来。一声尖厉的嘶叫从天空传来,一只大金雕在我们头上飞过。 白青顿时来了兴致,虽说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可身手还是非常矫健,他说了一声“让将军看看我的箭法!” 说完便快速的向金雕盘旋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完成了搭箭上弦的动作。我们也都在后面跟着。 到了一块树木较少的地方,白青前腿蹬后腿躬,扎稳下盘,双臂一用力,拉弓如满月,箭指苍空,一声脆响,羽飞天际,金雕凄惨一鸣,如线般掉落下来。 我们纷纷上前夸赞,我笑道:“老哥哥若然神射!” 白青也乐呵呵的抚了抚胡须道:“本来我想射中金雕的脖子,可终究还是偏了些,只射中腹部!”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阵感叹,射中天空中的飞禽,能射中就不错了,还讲究射哪个部位?但他们都不敢当着我的面和白青打趣。早有一个衙役带着大黄狗去前方搜寻金雕掉落的地方了。 谁知前方忽然猛烈的传来一阵犬吠,我们身边的其他大黄狗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叫了起来。那头叫黄狮的獒犬抖擞精神快步的冲了过去。 我们也都不敢怠慢,莫非前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当我们赶过去时,大狗们都正在狂叫着追赶什么东西,只有那个带狗过来捡金雕的衙役跌坐在地上,我们问他怎么回事,他虽然已经回过神来,但说话还是带着颤抖道:“老虎,是老虎!” 听到有老虎,白青他们都是精神抖擞,刘县尉显的也很兴奋,要是能够打到老虎,这回到城里可就有面子了。 众人奋起直追。前面的大狗一直在追寻老虎的踪迹,不久我们听到了大狗惨烈的叫声。恐怕老虎已经被追烦了,准备反击了。 我们加紧脚步,当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发现那里一片血迹,一只吊睛白额猛虎,身体长大,应该是一只四五岁的成年雄虎。雄虎逃跑应该是顾及人在附近,可被一群狗追着,终于恼羞成怒了。 老虎的嘴巴上挂着血,一只大黄狗已经被咬断脖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其他黄狗摄于猛虎的威严谁也不敢再上前,只有那只名叫黄狮的獒犬还在与雄虎搏斗。 雄虎体型巨大,力量也大,它的扑咬都是致命的,黄狮不敢硬碰硬的对拼,它猛的向旁边一跳躲开了,脚步一落地,便蹭的又窜起来,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雄虎的身体。但可以,雄虎太雄壮了,它的一撞只是让雄虎晃了一下,而自己反而被反弹了回来。 雄虎见对方被反弹回去,岂肯错过这个机会,抬起痰盂般大的爪子啪就是一巴掌拍过去。 黄狮向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好顺势向地上爬了下去,让自己的脑袋尽量的低,终于躲过了虎虎生威的一虎爪。 雄虎见一巴掌没拍着,身体一扭,粗壮的尾巴啪的一下甩了过去,速度太快了,黄狮刚刚想抬起头看看情况,就被一尾巴甩中脑袋,被打的翻了两个滚才站稳身形。 但黄狮丝毫不惧怕,它晃了晃脑袋,脖子上如同雄狮一般的鬃毛竖起,从嘴里送出了几口气,如同雄狮一般的怒吼,又扑了上去,这一次它主动进攻。 雄虎也不是吃素的,它见对方主动攻过来,正对了自己心意,也对扑过来,互相用爪子对挠。 黄狮在力量上不是雄虎的对手,可是速度上却zhan有优势,它和雄虎如同人立一般对碰了几下爪子,便迅速的矮身,一个翻滚到了雄虎的肚皮低下,自己仰面躺着,举起四爪,朝着老虎最脆弱的白肚皮爪了起来。 老虎吃了一点亏,肚皮上被黄狮的爪刀划了几个口子,但它也不好惹,就着爬下来的势头,低头就朝着黄狮的脖子咬了下去,这要被要上,那就是一口致命。 黄狮也知道厉害,在地上又是叨登了几下,向后缩了一下躲开雄虎的大口。 雄虎低头要咬,却发现对方又向自己肚子下面缩了缩,嘴吧够不着,怒吼一声,四肢平地跳起五尺高,即避开了黄狮的爪刀,又可以在空中扭动腰肢,调整自己的位置,对准身下这只狡猾狗的喉咙。 黄狮见雄虎腾空而起,急忙打了两个滚跳出了战圈外,对方居高临下,那可不是好惹的。 老虎落地之后,见对方躲开,便变换招式,它故意背对这黄狮,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但是回走的速度却特别慢,慢的像是在悠闲的漫步。 黄狮以为找到了对方的破绽,猛的扑上去咬对方的屁股,一口咬中,锋利的犬牙刺破了虎皮。尖锐的爪刀抓在老虎身上,刺入皮肉。雄虎身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口。 但是这却正中了雄虎的诡计,老虎最擅长的绝招之一,就是返身击,利用对方的大意,和转身的突然性,咬住对方的脖子。雄虎突然的返身一击,让黄狮措手不及,牙齿和爪刀都还在雄虎的皮肉里面,一时间抽不出来,就是抽出来了,也耽误了时间。 在千钧一发之际,黄狮凭借着自己超凡的爆发力,返身跳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雄虎的虎牙已经咬住了它的脖子。 这个时候黄狮脖子上浓密而厚稠的鬃毛终于发挥了作用。黄狮拼命的缩着脖子,用力甩了几下,挣脱了开了,脖子上的一撮鬃毛被咬掉了,脖子里也出了血,但这个结果总比被咬断脖子毙命强多了。 虽然受了伤,但是黄狮却并不退缩,它晃晃脑袋,后冲到了雄虎面前,不停的唔唔低叫,似乎很是不服气。但这次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莽撞出击了。 雄虎似乎有些蔑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败将,准备得意的离开了。其他大黄狗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都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甚至连叫声都变成了呜咽一般的细小。 在临走之前,雄虎为了震慑群狗,猛的冲向一个呜咽的黄狗,一下子将其扑倒在地,巨大的脚爪踩在上面,直起身子仰头吼叫了一下,似乎是在宣誓自己才是山中之王!虎啸声中,其他黄狗顿时再也经受不住打击,四散逃跑而去。只有黄狮还在冷静的注视雄虎的举动,一步也不后退。 雄虎看了看一直不退的黄狮,后看了看身下已经被吓的簌簌发抖的黄狗,终于没有低头去咬黄狗的喉咙,因为它也不想自己低头攻击的时候,被对方趁虚而入。 雄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纠缠就要转身离去,忽然一支雕翎大箭飞来,一箭射中老虎的脖子,力量之大,甚至贯穿了虎脖。雄虎在疼痛之下大吼一声想要转身再战,接着第二支箭又飞来了,正中虎眼,雄虎砰然倒地。 在众人的称赞之中,白青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刘县尉兴奋的带着衙役跑过去,大笑道:“是一只成年雄虎!恭喜将军,是一只雄虎啊!” 那些四散逃开的黄狗见到雄虎死了,主人又在身边,顿时勇猛起来,围着死虎不停的大叫,似乎实在辱骂和泄愤。 脖子还在流血的黄狮见到雄虎被射杀,并没有什么兴奋的举动,只是围着雄虎转了一圈,然后昂头高叫了一声。 刘县尉见到死了一只黄狗并没有什么反应,见到黄狮也受了伤,急忙关切的过来从包中拿出一些白色粉末,又拿出一个肉饼子,显的很是关切。 ------------ 第九十六章:水煮活鱼 看到这些动物的反应,我有些感叹,不禁想起一个朋友曾经问过我的问题,什么叫血性?我觉得,血性这种东西很微妙。某个人身材高大,力大无穷,面对比他弱小的人挥舞起簸箕般大的巴掌就是一顿胖揍,威风凛凛。可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又立马跪地求饶。这种人叫有血性吗?我觉得不是,这是一种欺软怕硬的奴性而已。 有些人身小体弱,智慧也不出众,甚至还常被人欺负,但是他们从来不惧怕,不断的努力生活下去。面对强暴敢于抗争下去。面对生活中的困苦、疾病、贫穷也从来不放弃希望。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血性! 血性不是暴躁的欺软怕硬,血性是一种自尊自强、敢于抗争的高贵品质! 鹿很弱小,但是面对生死关头,它们还懂得用自己的角来殊死抵抗。相比起来,家中蓄养的羊群,面对野狼它们甚至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只有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所以,我觉得羊群比起野鹿来,已经失去了它们的血性。 家犬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一旦不敌,就会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但是獒犬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却敢打敢冲。所以,二者相比起来,家犬也已经失去了它们的一部分血性。 那么我们人呢? 许多人不愿意提起这个问题,因为那往往意味着对自己的否定,往往会触碰到自己心中的某些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可人若不能反思自己,变化从何而来呢? 想的有些远了。 我们一行人的收获还是不少的,大家打猎的兴致也很高,那只雄虎重有三百多斤,三个衙役根本抬不动,白青老爷子年纪大了自然也不能让他抬,我是将军,让我去抬也有些不合适。我看了看刘县尉。 刘县尉似乎也发觉了我的意思,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冲着一个衙役喊道:“快到山下的村子里喊人,就说将军射了一只雄虎,多派些人来抬下山。” 衙役见不用自己抬,兴奋的一拱手,下山喊人去了。 刘县尉倒是会省事,而且这虎什么时候变成是我射的了? 我笑道:“这虎是白青老哥哥所射,可与我没什么关系!打虎英雄是他才对!” 白青呵呵一笑道:“属下这是替将军代劳。否则以将军的箭法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刘县尉也道:“就是嘛,我们都是跟随将军上山的,这打到的所有猎物自然都是将军的,我们哪里敢贪功啊!” 我摇头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两个衙役和猎狗在这里照看老虎尸首和其他猎物。我和白青、刘县尉轻装上阵,继续向山顶走。 一边向上爬,一边想了许多事。 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一旦有功,功劳全部是头领的。一旦出错,过错全部是属下的。若头领是个明白人,懂得对属下奖罚分明还好。若头领是个糊涂人,只亲近奖赏谄媚无能之人,疏远贬斥辛勤耐劳之人,那他的团伙迟早必败。 以一人品行而决定一伙人的命运,到底好不好? 虽然可以满足头领呼风唤雨的虚荣感,满足眼前的一时荣光。但是长远来看呢? 狼群之中再强壮的头狼也有被后起之秀赶出狼群孤独致死的一天。 我一边看着路两边的风景,一边默默的向上爬,白青和刘县尉见我一直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随便答话。因为没有了猎物的拖累,也不再想去捕猎,只是一心一意向上走,所以在路上停留的时间短了许多。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登到了尧山的最高峰。 峰顶面积不大,几十步方圆的样子,山顶岩石块块,没有什么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树木。但是这样一来,视野没有阻碍,倒也广阔起来。 在狭小的屋子内,人的想法会简单而封闭。可是在山林之中,面对眼前高低起伏波澜壮阔的一切,自己的心思却如同冲出笼子的小鸟,可以纵情飞扬。想法不断的扩展再扩展。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站在山上的高处俯瞰,心胸会非常舒畅的缘故吧。 我纵身跃到一块大岩石上,望着西边连绵不绝的层层大山,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很舒服。不自觉的将自己背后的炎阳刀抽了出来,高高举起,放开心胸,长长的喊了一声。声音随风而远,在山谷中不停的回荡,再回荡。 中午时分,徐悠、曹昂他们两股人也都赶了过来,看到他们背着沉重的猎物艰难的爬上山来,想来射猎的收获也都不小。 到了山顶几个背猎物的士兵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曹昂在山顶俯瞰了一下远方,扩了扩胸膛,对我道:“刚才你那一声虎啸可是吓跑了我们不少猎物啊。” 我笑道:“你也可以喊一喊,心中的一切烦恼都没有了,感觉真的很舒服。” 他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轻声对我道:“这么多人在这里,影响太不好了。等人少的时候吧!” 我呵呵笑出了声来,看来曹昂还是有些放不开。 徐悠见我笑,有些好奇的凑过来道:“大哥,笑什么呢?说来给大伙听听嘛!” 我止住笑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咱们就到下面的五棵树下去吃点东西吧,中午也饿了。” 徐悠有些奇怪道:“要吃东西,这里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下去啊?” 我指了指当空的太阳道:“山顶虽然有风,可惜没有树木遮阴,如今太阳当空,你不觉得热吗?” 徐悠有些抱怨道;“我们刚辛辛苦苦的爬上来,这又要下去,早知道在下面等不就好了。” 我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呵呵笑道:“这点累算什么?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跟着我打仗?” 徐悠有些狡辩道:“大哥你们倒是清闲,我们可是背了不少猎物爬上来的。” 我看了一眼徐悠他们几个人背的东西,一只麋鹿,两只野猪,还有一堆小东西,还真是贪心啊。 白青看到背猎物上山的士兵都是满脸愁色,不禁打趣道:“还是将军聪明,让人将猎物先送回山下的村子里去了。我们打的猎物可不比你们少哦,其中还有一只老虎,比这野猪可强多了去了!” 徐悠和曹昂都有些惊奇,徐悠道:“我们在山中也听到了老虎的叫声,但一直没追到,相不到让大哥撞上了。” 我道:“我们的东西先送回了村子,你们的东西也不少,中午吃一些,剩余的也都派人送回村子。我们下午还要继续去西边的山里看看。下去吧!” 众人也都有些饿了,于是就同意,下到树木较多的一块地方,架火烤了一些肉,就着饼子、清水吃了些。 山中白天较短,所以山民向来只吃两顿饭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吃一顿饭。太阳落山的时候再吃一顿饭。中午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山外的富庶之地,或者城里讲究一日三餐不可少,晚上熬夜了还有夜宵吃。可是大多数人还是早晚两餐,中午饿的时候随便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就是了。 所以,在军中,中午饭也不是什么正餐,我们向来都是随便吃点就凑和了。 这次有猎物,也只是将小猎物烤了烤,蘸着盐分吃,大的野猪、鹿子却是留着晚上用的。 吃完之后,大家又喝了些清水,摸摸肚皮,倒也惬意。不久在半山腰守着猎物的衙役带着一群村民也跟了上来,禀报说猎物都抬下山了。看看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于是我让村民将徐悠和曹昂打到的猎物也都抬下了山去。我们好轻装前行。 我们继续向西,尧山是鲁山群峰中的一座山峰,再向西就是一道山谷,中间溪流潺潺,而这个山谷正是鲁山群峰与伏牛山的交界处。 我们从尧山峰下来向西,到了山谷之中,山谷之中树木茂密,溪流流淌其间,有水的山才有了活力,才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在溪流之中,鱼虾很多,溪水清澈见底,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游动的东西。特别是在水流平缓的地方,或者有回流的地方,鱼虾更多。 刘县尉带人在水边寻找了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大公子快来看,将军快来看,真是美味啊!” 我和曹昂凑过去一看,刘县尉指着水中一条四尺长的东西道:“这便是娃娃鱼!” 刘县尉口中所说的娃娃鱼其实一点都不像鱼,反而有些像蜥蜴,只不过它的脑袋较大,嘴里还有细密锋利的碎牙。四只蜥蜴一样的爪子,一条扁平的尾巴来回的扇动水流,向前游。它的体型较大,怎么也得有五六十斤重。 看着娃娃鱼光滑灰暗的皮肤,曹昂皱着眉头道:“样子有些恶心。为什么叫娃娃鱼呢?我原本以为它应该长的像娃娃一样可爱呢?” 刘县尉道:“大公子有所不知,这鱼虽然样子丑了点,但是它喜欢生活在干净的溪流中,以鱼虾为食,所以肉很干净,也很好吃,又鲜又嫩。是难得的佳品。” 曹昂又皱了皱眉头,想来是没有什么食欲的。但是刘县尉陶醉在自己的解说中并没有觉察,继续道:“至于它为什么叫娃娃鱼,大公子和将军请看!” 说完他找了一根棍子,朝这鱼戳了几下。娃娃鱼受疼,叫了起来,声音竟然像是一个小娃娃在哭泣一般。我和曹昂顿时都是一惊。刘县尉看到我们脸上吃惊的神色,心中更是得意。 徐悠和白青正在不远处洗脚,听到娃娃鱼的叫声,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道:“荒山野岭的哪来小孩子的哭声?” 刘县尉更是得意,解释了一下。徐悠和白青过来看来看这娃娃鱼,也是啧啧称奇。 刘县尉继续道:“这制作娃娃鱼时,可采用剖杀、宰杀和烫杀等几种方法,其中以烫杀为最佳。就是放上一锅清水,将娃娃鱼放入水中。然后在灶中填柴加热。待清水慢慢烧开,这鱼也就受不了热,拼命的叫唤,还伸出小爪子想要爬出来。这时候就用锅盖把盖子盖上,手里再拿一根小棍子,专门敲打它伸出锅盖的爪子。这样的话,这鱼就越是挣扎,裹在它身体表面的粘液等脏东西就被煮出来了。而且还不出血,血留在肉里面,肉味更是鲜美!煮熟之后拿出来用凉水清洗干净,切成块状,配上葱姜蒜青菜丝鸡肉块等等,用调料放油爆炒。装在盘子里,再用蒸笼蒸透。拿出来,淋上滚烫的香油。那个美味,真是,啧啧!” 曹昂问道:“那这鱼在锅中的叫声是否也像我们现在听到的这样?” 刘县尉笑道:“正是啊!” 曹昂想象是一个小孩子在水中哭泣着被煮熟的情景,转过头去,胃里有些难受,想要呕吐。 我扶着他在他后背拍了两下,对摸不着头脑的刘县尉道:“这鱼先不要管了,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招呼人继续赶路吧!” 刘县尉急忙应了两声,领人准备去了。 我将皮囊打开,递给曹昂,他喝了两口,漱了漱口,这才道:“这种东西,我可不想吃!”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也不想吃。咱们走吧!” ------------ 第九十七章:积极备战 伏牛山有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相传在四百年前,秦始皇统一天下,但是天下并不太平,人多地少,人民生活困苦,秦始皇很头痛,于是有一个奸臣给秦始皇献策说:“如今天下困苦,皆因人多的缘故,应该收缴天下所有的兵器防止他们造反,还应该多杀一些人,好让人口减下来,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秦始皇听信了奸臣的话,命人收缴天下的兵器,铸造了十二个金人,还有十二个铁牛。将十二金人安放在阿房宫给自己看家护院,将十二个铁牛分发到全国各地,并下令让各个村子里的人三天之内将铁牛推到临近的村子里去,如果完不成任务,就将全村人杀掉。 巨大的铁牛是军队用几百匹马才拖拽过来的,人口少于千人的村子根本推不动铁牛,于是一些小村子被一个个的杀光杀绝了。老百姓将巨大如山的铁牛比喻成了吃人的妖怪。 天上的太白金星不忍老百姓受苦,于是将十二铁牛变活,使用神器拂尘在夜里驱赶铁牛,将他们中的十一头赶到了这里,幻化成了八百里伏牛山。 还有一头铁牛在河北地界,当时黄河正好泛滥,大洪水漫延阻断了它前往这里的道路。被太白金星点化有了灵智的铁牛见到当地人民家园被洪水淹没,心中不忍,于是张开自己的大口,低头猛喝洪水,竟然将洪水喝了一个干干净净,洪水退去了,老百姓得救了,可铁牛也因为喝了太多的洪水,再也走不动了。到了巨鹿郡地界卧在那里死去了。当地百姓为了纪念它,在铁牛倒地的地方建了一座城,称为卧牛城。大汉光武帝刘秀在河北起兵称帝时,就是在卧牛城筑起高台祭祀天地的,后来此地便改名邢台。太平道领袖张角也是邢台人,也是在这邢台卧牛城祭天造反。平定黄巾之乱后,邢台改名为邢州。后来河北袁绍迁徙邺城、邯郸等地几十万人到卧牛城,自己也将大本营建设在那里,改邢州卧牛城为信都。 伏牛山有着神奇的传说,而山的林木、野兽也是很让人新奇。大山幽深、蜿蜒,没有多少可供耕种的土地,所有这里很少有人来定居。也就是偶尔有些猎人来打打猎罢了。 我们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我看了看这里险要的地形,树木倒是很多,可即使砍倒了也运不出去,所以这里的资源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用。而且这里道路难行,大军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不用担心西面会被敌人突破。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看看天色,虽然太阳还很高,可我们再爬一座山返回去时,天恐怕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于是我招呼一声,大家开始返回。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终于返回到了山下的刘家村,因为要急着赶回城里,所以我们并没有做太多的停留,我留了一头野猪送给村子作为感谢,便带人扛着猎物匆忙返城了。 军中一更关闭营门,二更休息。我虽然是将军,可也不能无故违反军纪。所以必须要在一更前赶回去。 我们一路急行终于在吃饭前赶了回去,到了城里,我将一些猎物送给刘县尉,道:“刘县尉做事勤恳,我和大公子都看在眼里,我们若回到许都,一定向丞相举荐!” 刘县尉兴奋的连连作揖。 回到营中,我命人将打到的猎物剖杀,皮毛留下,其余肉食全部分给各营将士。并让徐悠传令,吃完饭后,军中百人长以及以上将官全部来我这里开会。 同时派人提前通知县令刘仁,县尉刘唐,在一更之前也来我军中议事。 饭后,众人陆续的到来,共有三十个百人长、六个五百人军侯,三个千人校尉,加上县令和县尉二人,共有四十多人,我的军帐中容不下,于是便在帐外点起篝火,我居中而坐,其他校尉各带着本部人员分列两旁。 曹昂不属于我管辖,他属于协助类型的,但是他也带着三个百人长一起来了。对于他的支持,我冲他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众人到齐后,我开始言道:“一些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丞相命我镇守鲁山城,我自当竭尽全力。根据襄城传来的消息,他们的第一批粮草会在五天后送来。如此大规模的粮草调运,若想瞒过宛城的张绣,应该是不可能的。若他得知这个消息,只要稍加分析就会明白,我们准备对他用兵了。所以进攻张绣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顿了顿接道:“张绣若得知我们鲁山是大军粮草的囤积之地,而且没有太多的军兵,你们认为他会如何做?定然是先发制人,攻克我们鲁山城,破坏我们的屯粮之地!” 王植插口道:“张绣兵马远远少于我们,而且只zhan有宛城一地,恐怕他不敢贸然进攻我们吧!” 我冲王植道:“王校尉说的很好。若是一般时节,他是不敢贸然进攻我们的,反而会处处提防我军进攻。但是如今正值春耕时节,我大军屯田抽调不出来大量兵力。否则鲁山粮草重地也不会只派三千士兵守卫。此时张绣即使进攻,丞相最多是暂缓粮草向这里聚集,或者就近囤积道襄城去,而不会调集正在春耕的大军前来助战。若张绣明白这件事后,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我断定,当襄城的第一批粮草到来之后,宛城张绣必定会来进攻!” 曹休哼了一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军虽少,但岂会怕他!” 我道:“不错!我军虽少,但有城池依托。而且北有熊耳山、东有桐柏山,西有鲁山。南边与南阳交界处还有一条宽有百丈的育水河。地势险要,敌人兵力无法大规模展开。我们倒也不必怕他。” 我扫视了一遍众人,接道:“但是也不能轻敌!正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小心谨慎总是好的。首先要解决的是城内的安全问题。我们三千士兵数量终归还是有些单薄。刘县令,刘县尉,城中可以抽调征用的青壮会有多少?” 县令刘仁道:“城中百姓三万,青壮怎么也得有七八千吧。具体可征用多少,可以问刘县尉。” 刘县尉见被问道,急忙拱手道:“下官一直负责城内治安,对此也有些了解。城内青壮七八千不错,可如今初春,城池外围的田地都还需要有人来耕种,所以真正可以抽调征用的人应该不超过两千人!” 我点头道:“说的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不可耽误农时。明日起开始抽调壮丁两千人,编成两个千人队。暂时由你统领,意下如何?” 刘唐领命。 我接道:“再说第二个问题。凡攻城必会用到奸细。那些奸细往往在战争开始前数天甚至数月前便已经潜伏在城中,这些人若是在关键时刻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则大事休矣。所以抓捕城内奸细也至关重要。可以下令清查城内的户口,凡是外来人口年龄又在五十岁以下者,全部集中起来看管。这个任务,大公子你带着手下三百士兵来完成吧,由刘仁县令来配合你!” 曹昂见我这么说,有些疑惑道:“外来人未必就是奸细,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合情理了呢?” 我摇头道;“外来人多为商人和乞丐流民。如今初春,农民都忙着种地。草药、兽皮、粮食都是正缺乏的时候,商人这个时节也没有什么货好买卖。一旦战事起来,他们一样是无法做买卖。至于乞丐和流民,数量并不多,将他们集中起来看管,倒也有口饭吃,反而是做了善事。刘仁县令对城中事情非常清楚,由他来配合你,一定没有问题。” 曹昂想了想便答应了。 将他安排在一个没有战斗的地方,应该是很安全了吧。 我接道:“第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的斥候要开始四处侦查宛城到我们这里百里范围的事情。除了军中的斥候之外,由龙飞率领一百追风骑兵也一起游走在宛城与本城之间,每日回报,不得有误。” 龙飞和一个身材瘦小的百人长出列拱手领命。那个瘦小的百人长是斥候营的王宝。手下三十个骑兵斥候。斥候营的编制比较特殊,一个百人队往往只有三十个人,照某些人的说法,是一匹马需要用两个人的俸禄来喂养,所以三十个人,再加上三十匹马正好凑够一百人的消耗。 斥候侦查是个需要耐心和细致的活,所以相比起来,龙飞比徐悠更适合这个任务。 我接道:“第四,张绣的关中士兵,大都是雍凉子弟,身材高大,常年和匈奴、羌人作战,特别的勇猛,善使长枪方阵冲锋。对此我们不得不防。在座各位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吗?” 一阵沉默。 曹昂见无人说话,出来帮我解围道:“文烈你不是曾经跟随曹洪将军去洛阳迎回天子吗?我听说你们曾和李傕郭汜大战,对于雍凉兵的作战方式,你应该有所了解才对,说说你的看法嘛!” 曹休冷笑道:“风将军当时可是以少胜多的打败了雍凉兵,现在怎么反而要问我们应该如何应付?风将军如此客气,让我们实在愧不敢当啊!” 我并不理会曹休的态度,接道:“张绣的雍凉兵虽然勇猛善冲,但是也并非没有破绽。他们常年与匈奴、羌人作战,所以攻城兵器向来不多,而且为了追求行动迅速,士兵们一般很少穿重甲,甚至一大部分人都是不带甲的。他们的弩箭很犀利,但是张绣大军一路从关中跑到南阳,兵器损失严重,又打了几次硬仗,弩箭的存量恐怕已经不太多吧。所以要想赢他们,方法很多。更重要的是我们山东的男儿也很常年征战出来的强兵,一点不比他们弱。” 我停下里观察了一下众人脸上的反应,接道;“所以,我决定明日起加固城墙,做好坚守的准备。我们不一定需要打败他们,只要坚持一个月,等丞相的大军调集完毕到来,我们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曹休腾的站起来道:“那就是说,不敢出战了!” 我冲他道:“你且坐下,众人都在商议军事,你突然站起来想做什么?成何体统?” 曹休愤愤的坐下。 我接道:“并非不敢战,而是没有必要出战!若我们可以以逸待劳,何必贸然出击?若我们可以困顿敌人于坚城之下,何必出城与其决战?若我们可以用较小的伤亡换来成功,何必用将士兵们的生命冒险?” 曹休不平道:“终究还是不敢战罢了!” 我倒并不理会他的埋怨。这也正是我为什么召集百人长以上级别的将官都来参加议事的原因,就是防止像曹休一样的人不同意我的观点而歪曲我的命令。 现在这么多将官都听到了我的命令,尽管有一部分人想要出战,可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冷静的,以少击多胜算毕竟不大。 议题结束之后,我就下令众人散去了。 曹昂跟随我一直进入我的军帐,有些忐忑道:“张绣真的会来进攻我们吗?” 我将行军图展开指给他看到:“南阳是个低地,周围要么有高山,要么有河流阻挡。宛城在南阳中心,要想从这个低地走出来,无非只有三条路,一条是向南到达樊城襄阳。一条是向东从安众方向过育水河,但是河口有李典的安乐城阻挡。一条就是向北过育水河穿过我们鲁山。宛城到安乐城之间有五十多里,宛城到鲁山却有八十多里。所以张绣会选择攻击安乐,还是我们鲁山还不能确定。但有备总能无患嘛!再小心也不为过!” ------------ 第九十八章:城外难民 第二天,我就召集士兵开始修葺城墙,踏土墙年久失修,许多地方垮塌。而且城墙周围的护城河也早就没有水了,有些地方甚至被填平了,也得挖一挖。 我让王植和孔秀的千人队修葺城墙与护城河。让曹休的千人队去附近的山中搬运石头和砍伐树木作为滚木礌石。 下午时分,刘县尉已经召集了三百多人,也是够迅速的了,我带着这三百人再次去了昭平湖边的刘家村,在那里我召集村民协同我带来的三百人一起制造三百条独人小舟,小舟不需要太大,一丈长五尺宽就可以了。不需要建造精细,甚至不需要它们能乘人,只需要能浮在水面上就行。要求他们半个月内完成。 我将监督造船的任务交给了这里的村长也是刘氏族长刘虎。我带来的数百人也都归他指派。刘虎还从来没有指挥过这么多人,也很是兴奋。 但是老村长刘虎还是有些不解,不明白我想要做什么。按说船是乘人的,关系着人命,所以需要精细的选料,晾晒木材,精选铁钉,层层手艺,造一条船时间可不短。可要是随意建造,只是将一些木头用钉子钉在一起那还不简单,但是这样的船有什么用呢?这不是浪费气力做出了一堆垃圾吗?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道:“刘老伯可以领人完成吗?” 刘虎摸了摸胡子想来一下道:“要是不讲究什么,又有这么多人上山伐木头,没有问题!” 我点头道:“小船造好之后不要下水,全部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干裂了也不用管它们!” 刘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拱手道:“老汉知道了。” 我也拱手道;“那就拜托刘老伯了!” 刘虎笑道:“我老汉也见过不少当官的,可很少见您这么客气的。您交代的事情就请放心吧!” 昭平湖的事情有了人负责,我也安心的回到了城里。 此后数日,工作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斥候们传回来的消息显示张绣的大军也效仿中原开始屯田,想来城里也是没有什么存粮了。其他倒也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第五天头上,从襄城的第一批粮草终于运送了过来。而麻烦也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当天晚上,骑兵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称,宛城有兵马调动的痕迹。这让我有些担心,当张绣得知丞相正向这里调运粮草时,他应该也明白丞相要动手了,他会怎么做呢?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按说一项重大的军事行动开展之前,一般情况下是需要严格保密的,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但是丞相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大张旗鼓的运送粮草到前线来,这不是表明了要打仗的意思吗? 张绣知道我们准备要打他,他会坐以待毙吗?若他真的率领大军攻过来,我能不能守住这座城,还真是不好说啊。 为什么丞相要在不能抽调大量兵力出战的时刻故意显露出自己作战的意图呢?这个问题我也是想了很久,多少也想出了一点眉目,敢于这样明目张胆,首先是丞相雄厚的实力决定的,二十五万可以调动的精锐大军,豫州、衮州、青州的三州人力、物力、财力。这都远远超过了只拥有南阳一地,宛城一城的张绣。实力产生了自信。 其次,我方抽调不出来大量兵力,是因为需要在初春时节种田。张绣大军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南阳在黄巾之乱时遭受了不小的天灾人祸,人口减少了许多。董卓作乱时,江东孙坚从荆州发兵路过南阳,又是烧杀抢掠一番。刘表担任荆州刺史之后,广施仁政,招募百姓开垦荒地,南阳人为了躲避中原战乱大量的迁徙到荆州境内。如今南阳郡人口已经是锐减。作为郡城的宛城也没有太多人口,所以诸侯一直认为它是无足轻重而没有占据。否则也不会让从关中过来的张济、张绣叔侄俩捡了便宜。张绣五万大军到达宛城,听说还有五千关中骑兵,吃喝用的粮草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只有南阳郡一地,如果不在春天做好播种工作,那他们接下来的粮草恐怕很难维持了。所以张绣虽然明白了我们的作战意图,但是他一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来打,则夏天没有收成,粮草断绝后必败。不打,我们从容调兵,大兵压境时一样失败。 说白了,还是兵缺地少,实力不足。 原本南阳郡和宛城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张绣的雍凉兵占据之后就不一样了。雍凉兵五万兵马,占据一个富庶的地方还好说,起码养得起自己。但是偏偏占据了宛城这个穷地方,连自己兵马的粮草都不一定能维持,那么他们会怎么做?自然是四处攻占城池,抢夺粮草了。留这样一头饿急了的野狼在身边,总归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在背后咬你一口。所以还是赶紧消灭的好。 虽然张绣无论出兵还是不出兵都是败局已定,没什么区别。但对于我却很有影响。他不出兵自然最好。我安安稳稳的完成任务交差。若他打算鱼死网破、拼死一搏的出兵,我要守不住这个鲁山城,那可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所以这个独挡一面虽然威风,却也是危险的很,鲁山城丢了对丞相攻打张绣的计划没有大问题,可对我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又过了两天,张绣的军队终于动了,一支一万人的兵马向我们鲁山城进发了。 宛城到鲁山有八十里,宛城到安乐却只有五十里,他们舍弃较近的安众不打,反而远道鲁山打我,难到是觉得我没有什么名气好欺负吗? 八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我们青州兵从许都到鲁山来一天的行军速度是三十里,若急行军的话一天也可以达到六十里,但实在有些累人。 根据情报,雍凉兵的行军速度快一些,一天行军五十里,八十里也就是一天半的时间。如果他们急行军的话,一天就可以到达我们城下,但那时候也就是强弩之末了,所以我想他们不会这么做。 关中和关外的士兵因为生活条件困苦,而且长期和匈奴、羌人作战,向来比较吃苦耐劳。相传秦将白起在华阳之战中,八天行军八百里,合下来每日行军一百里,很难相像这是步军的行军速度。 关内的士兵相比就差了一些,但幸好我们是守城,机动力倒也并不是非常重要。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进攻的基本情报了,也就没有继续撒出大网侦查的必要了。我让龙飞率领追风骑回到了鲁山城内。让斥候营的百人长王宝继续率领三十斥候在城外活动。 两天之后,斥候回报张绣的部队已经过了育水河,进入了我们鲁山地界。育水河距离鲁山城十里左右,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随时可以到达我们城下了。 张绣部队派出的将领叫胡车儿,是个胡人,因为一直勇猛善战而被张绣提拔。胡车儿手下两个五千人牙将,分别是大斧将韩刚和银枪将白猛。其次还有一些将校军候也都是勇猛善战的角色。 面对他们的来势汹汹,我下令停止修葺城墙的事情,部队回城内休整,以逸待劳。 刘县尉召集的两千壮丁也全部装备上府库中的兵器一起上城防守。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我有点恼火,原本以为胡车儿会领兵直接到我城下挑战,但是没想到他却迟迟没有向这里行动,而是纵兵四处出击抢掠村庄,夺取粮草财物。 我有些失算了,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对百姓怎么样,鲁山城才是他们攻击的重点,没想到他们竟然用以战养战、就地取食的方法。 但是现在我们却也不能主动出击,我们兵少,与敌人野战是占不了便宜的,更达不到将他们驱逐出去的目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城南门外突然三三两两的涌过来大量逃难的百姓,有几十人一伙的,也有几百人一伙的,携家带口,推着小车、挑着担子过来逃难,都想要进入城内躲避。 我和一群将领站在南门城头看着眼前情景,商量对策。王植道:“会不会有诈啊!” 孔秀也道:“若有奸细混在其中,那我们以前盘查奸细的努力岂非白费了!而且若打开城门放这些人进来,敌人若乘机过来攻城,我们一时间关不住城门,混在百姓中的奸细再里应外合,岂非让敌人轻松攻进城来!” 孔秀的担心不无道理,城下的百姓越积越多,足有两千人左右,若是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至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无法关城门。半个时辰内敌兵要是强行军,足够从十里外赶过来了。而且难保城外没有他们的伏兵。 王宝的三十斥候虽然一直在城外游走侦查,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就比如这些逃难的百姓,斥候并没有向我回报百姓涌过来逃难的消息,也许他们认为这不是军事,无关紧要,但实际上却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曹休看了看城下百姓,皱眉道:“有奸细又怎地?我们只要小心,还怕他们不成!拒百姓于城外,难道是要等敌兵过来将他们围住全部杀死不成?” 曹昂也道:“文烈说的不错。我们怎么能眼看着百姓受难而不理。只要我们小心些,他们未必会做出乱来!”说完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孔秀见曹休和曹昂都这么说,急忙改口道:“对,对。这些百姓不过两千左右,未必都是奸细,就算都是,我们人多,也不必惧怕他们。下官刚才考虑真是有些悲观了。” 我没有答话,又仔细看了看城外的情景。南门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这也是鲁山城四周少有的开阔地了。南门之南十里是育水河。河上有一座浮桥连接两岸。两岸因水位涨幅不定而没有田地开垦,也没有什么人居住。倒是长满了一人高的芦苇,称为百苇滩。我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出兵百苇滩把守住那道浮桥阻止敌兵过河了。虽然伤亡可能大一些,但至少可以让河北岸的百姓少受些兵灾。 当然防守百苇滩浮桥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必须要大量兵力守卫。阻挡敌人一两天还可以。若敌兵从其他地方渡河,比如东方五十里的浅滩镇。那我的兵力就不足了,在左翼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最后还是只能退回城内。 南门外东侧三里处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那是桐柏山的山脚。西侧五里处是连续的几座山峰一直从育水河边延伸过来。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放这些百姓进城,言道:“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百姓有难不可不救,但同时防备也不可少。曹休校尉、孔秀校尉,你们二人各率一千人分别是东城门和西城门出城,然后绕到南城门外整兵,曹校尉防守城门左翼,孔校尉防守城门右翼。你们二人可愿意?” 孔秀道:“得令!” 曹休拱手道:“没问题!” 我继续道:“王植校尉率领士兵防守城头,若有什么异状立刻攻击,不要顾虑。你可愿意?” 王植道:“得令!” 我又对刘县尉道:“刘县尉带领一千民兵在街道两旁设岗。一会儿城门打开,便引导他们到城北安置。并派兵看守,若有闹事者,当场格杀。你可愿意?” 刘县尉道:“下官遵令!” 我又对曹昂道:“大哥请将三百豹韬卫骑兵安置在城东门随时待命!” 曹昂一拱手道:“没有问题!” 我对身边的龙飞道:“带领一百追风骑在西门守候,等待命令!” 龙飞拱手道:“是,大哥!” 我看了看白青老爷子道:“白老哥率领一百五十名弓手配合刘县尉引导安置百姓,若有人闹事,立刻射杀!” 白青一拱手道:“是,将军!” 我看了看城下道:“好了,各位行动吧!” 众人各去准备去了。不久众人便散去,只有徐悠跟在我身边,有些抱怨道:“他们都有事情做,怎么就我没有呢?” 我呵呵笑道:“你跟我待在这个城头观察局势的变化,统筹全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而且你没有听说过吗?最锋利的剑往往是最后才出鞘的?你就是我最锋利的剑,我哪肯轻易拔出来用呢?” 徐悠嘿嘿笑了起来,抓了抓脑袋道:“是不是这样啊,嘿嘿,还蛮有道理的。” ------------ 第九十九章:初次接战 曹休和孔秀的部队从东西两门出城后,迅速的向南门靠近,在那里列好阵型后,我才下令打开南门,放城外的百姓进城。 南门一打开,那些或坐或卧,扛着行李,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百姓携家带口的向城门挤了过来。刘县尉的一千民兵在城门口负责引导。 进城之后的百姓都被安置到了城北空闲的地方。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在南城门打开,百姓正在进城的时候,东面桐柏山脚的树林里面烟尘四起,大队的人马向这里冲杀了过来。 三里地的距离,他们奔跑着杀来,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敌人里面还有大量的骑兵,三里地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就是片刻便到。 见到有大量的兵马杀到,城门那些百姓顿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他们要关城门了,快往里挤啊!” 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顿时乱了方寸,争先恐后的推挤起来,有些体弱的直接就被人踩在了脚下,一时间城门口哭喊叫骂声响成了一片。由于人们你争我抢,门口被堵住,百姓进城的速度反而慢了许多。 刘县尉见状大怒,喝道:“给我打!” 在两边维持秩序的民兵听到命令,抡起打棍子冲上去不管不顾的见人就打,敲脑袋、踹肚子、扇耳光那是无所不用,老百姓一下子被打傻了,不明白这些民兵为什么突然动手。 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他们是不想让我们进城,要关城门了,让我们在城外等死,兄弟们…….” 此人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射来正中他的咽喉,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周,只见高处一个白胡子老头放下了手中的弓,他心有不甘,却只能呜咽两下,倒地死了。百姓都在惊慌之中谁还管他,立刻被后面的人推dao,踩在了脚下。 刘县尉让民兵对百姓一顿暴打,镇住了局面后,登高喊道:“城外有大兵守卫,正在保护你们的安全,谁要再敢闹事,下次就不是打,而是直接杀了你们!都******给老爷我排好队进城!” 刘县尉的官威此时也确实起了作用。再看看城门左右两翼握着兵器列阵的士兵,百姓心中也安定了许多,开始有秩序的进城,速度也快了许多。 此时在城外列阵的曹休和孔秀两人也不轻松。敌人的先锋骑兵离得是越来越近了,马队踏起的白烟使得他们看起来来势汹汹。 曹休命令弓箭手上前,长枪方阵列在其后,孔秀也将士兵和曹休的兵马连接起来,在城门外的百姓和敌兵面前构筑了一条防线。 两百步的距离上,已经可以看清敌人骑兵的样貌了。曹休下令弓箭手准备。弓箭手们拉起大弓,一百人长为标准,整齐划一的抬高了弓的角度。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时,随着一声令下,数百弓手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羽箭高高的飞起,又重重的落到敌人的骑兵队中,虽然大部分箭落空,可只要射中,中箭的敌兵骑兵立刻便被砸下马,被其后的马队踩成了肉泥。 接着又是百人长长长的“准备”喝令声,在一百步距离时,随着百人长一声“放!”出口,弓箭手们的第二箭射出。这个距离上射出的箭有了一定的准头,射中的敌兵比第一波箭雨命中的更多。 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已经可以看到那些骑兵狰狞的脸庞,他们已经挺起自己手中的长枪,将身子伏低,准备冲刺了。随着百人长的一声“放!”弓箭手们将羽箭直射了出去,命中率更高,而且往往射的是马。马匹被射中栽倒,顿时就影响了后面马匹的行动。马匹的体型比人要大的多,所以中箭却也不会立即致命,大多是受惊倒地,那些马匹往往会挣扎的站起来,这样一来,后面的马匹为了避免踩上它自然要减速或者绕弯,这样一来,马队难免就显的有些混乱了。 三箭射完,百人长一声令下,弓箭手们呼啦一声向长枪兵身后逃去。 待他们逃到长枪兵身后的时候,敌人的骑兵已经撞上了长枪兵的方阵。 长枪方阵在第一回合挡住了骑兵可怕的冲击力,将他们的速度减下来后,身手灵活的刀盾兵开始跳跃的奔跑到两侧想要将骑兵合围住,只要困住了他们不让马跑动起来,在长枪兵如墙般的推进绞杀下,这些轻装骑兵断然难逃厄运。 敌人的骑兵头领见第一个冲击没有冲破曹休他们的步兵阵型,又见到一队队灵活跳跃的步兵正向他们侧后方移动,立刻下令骑兵以自己为中心,向左右两侧奔跑,不要恋战。 敌人骑兵头领的果断,让骑兵迅速的跑动了起来,冲过了刀盾兵想要构成的包围。骑兵一旦跑动起来,那就不是步兵可以应对的了。 见到敌人骑兵逃脱,敌人的大队步兵也在快速的赶过来,曹休急忙命令刀盾兵回来,整顿阵型,避免自己的阵型散乱被对方击破。 长枪方阵和弓箭手也重新列阵。 第一次交锋中,敌人的骑兵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反而在阵前白白留下七八十具尸体,骑兵头领下令骑兵在附近待命,等待步兵的到来。 我在城上看着这一次交锋,曹休指挥的很得当,而且也很冷静,这倒和他平时急躁的性格有些不相符。不过这样很好,稳扎稳打,如今我们不是要和对方决战,只是为了百姓进城而拖延时间而已。 我看了看进城的百姓,如今已经进了差不多一半了。城北的安置营内也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我将正在城门口维持秩序的刘县尉找来,如今城门口百姓进城已经进入正规,我让他放下城门口的事情,领一些人到城北安置营去负责那里的事情,白青的一百五十名弓手也跟着一起过去。城门口有我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刘县尉和白青领命而去。 南门外的敌兵越来越多,随着大量步兵的到来,人数近万,看来宛城入侵我鲁山的兵马应该是全到了,他们也准备要全力进攻了。 敌营之中有一将,骑着大黑马,穿着黑铁甲,披着猩红披风。手里一把长柄大刀。此人浓眉圆眼,满脸的虬髯,看起来倒也雄壮。 我对身边的徐悠道:“你看那人比你若何?” 徐悠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道:“光看样子不算数,比过了才见高下!一会儿看我下去取此人首级!” 我道:“看他周围的兵马人数和背后的将旗,此人应该就是胡车儿了。人们传言他能力负五百斤。这个我也可以。但是他却能日行七百里。可见此人耐力之强劲!速度之迅捷!我们绝不可以轻敌!” 徐悠摇头道:“日行七百里?我骑着马也未必能有这么快!世间传言多有夸大,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厉害!一会儿看我杀他!” 我笑了笑没有多言,有斗志就好。 敌人近万兵马如同一道墙一般的步步进逼过来,敌人的骑兵游弋在两侧,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突袭。 巨大的压力让曹休和孔秀的两千士兵有些慌乱,人数相差太大了。 ------------ 第一百章:声东击西 负责城头守卫的校尉王植道:“敌我兵力相差巨大,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不要管这些百姓,强行关闭南门。下令曹、孔两位校尉从东西两门撤回来吧!” 我摇头道:“做事岂可有始无终半途而废?此事莫再提起!” 王植见我不同意他的建议,又道:“那不如让末将也领兵出战,这样也可以激励士气,为两位校尉分担压力!” 我扭头看了看王植,他何时变的如此勇敢了? 王植见我看他,急忙将胸脯挺了挺道:“末将虽然迟钝,但却也不是怕事之人,向来希望能够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扬名军中,不负此生,如今已经年过四旬却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曹校尉和孔校尉都是年轻有为的将领,断不能让他们有了闪失,我已过不惑之年,死又何憾,请将军让我出战!” 徐悠在一旁看着,有些感动道:“俺老徐还没有发现你竟然还是条汉子?以前倒是轻看你了!” 王植拱手喜道:“好说,好说!” 我一下明白了,难怪王植这么积极的要出战,想来是刚才他的提议被我否决,而我的话又有些生硬,以至于让王植误会我看不起他。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所以请求出战。 其实想一想他也挺不容易的,四十岁才做到一个千人校尉的职位,自己的本领固然不是很高,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根基。十九岁的曹休现在也是千人校尉,但是前途无量,所以三十多岁的孔秀和四十多岁的王植都在巴结他。说白了就是希望得到提拔。但是为人更圆滑和机灵的孔秀显然比年老一些的王植更懂得逢迎拍马之道。这让王植在曹休面前总是低孔秀一头。 甚至于连我也是把孔秀作为曹休的嫡系,将王植当成他们的跟班了。安排军务的时候也是挑关系最好的曹休和孔秀搭档。 一直得到不到重视的王植,在曹休面前他是孔秀的配角。在我面前,他是曹休的跟班。两边都不落好,里外都不受重视。难怪在我生硬的否决了他的建议后,他会有如此反应。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拱手道:“王校尉舍生忘死的精神让人敬佩。刚才风某言语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 王植见我如此说,急忙道:“将军严重了,王某绝无此意!” 我点头道:“王校尉精神固然值得嘉奖,但是出战就不必了。风某不也没有出战吗?职责不同,分工不同而已,但同样重要。” 王植脸上露出一丝轻松道:“风将军的话真是金玉良言,让我茅塞顿开啊。” 我接道:“传我的话给东门的曹昂公子,请他派三百豹韬卫出城在敌兵左翼活动,用弓箭骚扰,但是不要和敌人的骑兵纠缠,遇到追击就靠近城墙附近,城头自然有弓箭手支援。他们只要牵制住敌人左翼的骑兵便可!”‘ 王植拱手道:“我这就去告知!” 我又对徐悠道:“传令给西门的龙飞,让他领一百骑兵出城骚扰敌兵的右翼,同样不要和敌兵纠缠,牵制他们就可以了!” 徐悠点头道:“得令!” 我看着王植乐呵呵的亲自跑到东门去给曹昂传令,我摇了摇头,他明知道我早有安排,不会派他出城作战,还装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是有些小聪明,可却没有大本事。不过至少他还是很听话的,倒也不是不可以用。 城外的局势依然很严峻,城外的百姓只剩下几百人了。曹休命令士兵围着城门口的百姓排了一个半圆阵型。 敌人的步兵也摆好了阵型,中间部位是十几个步兵方阵,左右两翼分别是小步移动的轻骑兵。就这样步骑结合,如同一道墙一般,伴随着隆隆战鼓声,慢慢的向曹休他们压了过来。 敌兵整齐划一的步伐,统一的踏地声让大地为之震撼,进入两百步内的时候,敌兵每走一步都会顿一下,都会整齐的大吼一声“风!”近万人的吼声甚至盖过了大鼓的声音,传到鲁山城的每个士兵耳朵中。 好强的气势,我一直以为进攻的时候大喊大叫只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除了浪费气力和口水之外没有好处。但是看到这些雍凉兵的气势,似乎让我看到了五百年前秦兵们的气势。一个人的喊声或许还没什么,但是一万人的喊声汇合在一起,那就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可以让对手感到恐惧的气势!让对手觉得会输的气势! 一旦我方士兵感到恐惧了,心里想到自己会输了,那战斗意志就不会再那么坚决,就如同一只公羊和自己的同伴顶角的时候非常勇敢,当他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头猛虎的时候,心首先怯了,不敢战了,即使自己的角再长再锋利再有劲也不敢用了,那在逃跑的过程中更容易被吃掉。 战争也是如此,若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了,心里首先产生了恐惧,那十成的力气也就只能使出七成了。在战场上能够制造恐惧的士兵才是好士兵,同样的,能够大规模的制造恐惧的将帅才是好将帅!恐惧不一定非要杀人才能制造出来的。用惊人的气势也是一种方法! 看到面前的情景,我在城上对这曹休和孔秀高喊道:“鼓起气势来,不要让他们压下去!” 之后传令将城墙四面的大鼓统一集中到南门来敲响。 曹休也明白不能让敌人的气势压过自己,抽出腰刀,拿着一面铁盾,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用刀敲击铁盾,高呼道:“大汉威武!” 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一起用兵器互相敲击,整齐的大喊“大汉威武!”“大汉威武!” 两千人喊出的“大汉威武!”声虽然没有对方万人的喊声那么宏大,但至少在我方士兵耳中,至少自己的声音盖过了对方的声音,气势上倒也恢复了几分。 数十面大鼓在南门咚咚的整齐敲响,也让城下的士兵精神大振。声音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怪,委婉动听细细悠扬的声音,会让人黯然神伤、浑身乏力。慷慨激昂雄壮激烈的声音又会让人热血沸腾、舍生忘死! 对方见威压没有起到预期效果,在进入一百五十步距离的时候,对方停下了进攻了步伐。我方也停止了高喊的口号。以便军令的传达。 我方的弓箭手冲到阵型最前方,准备射击。但是距离有些远了,用来射击对方向前冲锋的骑兵还有些效果,用来射击对方不动的步兵方阵,效果很有限。 对方的阵型中也冲出一群人,却是弩手。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持两架大黄弩,一人背铁矢袋。到了阵前,持大黄弩的人就地坐下,双脚踏张,并利用腰力拉开大弩上弦。然后背铁矢的人就将铁矢安放在箭槽内,之后取过大黄弩端在手中瞄准前方。 随着一声“射!”弩箭向着我方的阵地飞了过来,大黄弩起码有四石力,箭头一两多重,硬生生从高空砸下来,顿时便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 那些射手射完第一箭的时候,地上坐着的人,已经给第二张大黄弩上好弦备用了。那射手立刻接过来,取出铁矢放上,立刻又射出了第二支箭。 因为这些射手有专门的人给他们上弩弦,所以射击的速度很快,给我方造成的伤亡也很大。 面对这样的局面,曹休下令长枪兵向后,刀盾兵向前,举起铁盾防护。但面对对方的强弩却还是有些吃不消。 对方每一轮的射击都会有人倒下,但是面对这种局势我们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们的弓箭对他们构不成危险。步兵的任务是防守而不是进攻,豹韬卫和追风骑虽然也出城了,可他们只能远远的骚扰,分担一些曹休他们的压力,却不敢直接冲阵,对方的步兵方阵严密不说,骑兵数量也比我方多,凭什么去冲击对方? 在荆州的时候也见过弩兵营的操练,但是他们使用的大都是一人使用的轻弩,像这些雍凉兵用的重弩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远的射程,这么强大的攻击力让我也有些无法应对。 在没有好办法之前,最能选择硬撑了。曹休下令刀盾兵全部上前,在阵前列阵,高高的举起盾牌,但是伤亡仍然不断。 曹休不顾众人的劝阻,举着铁盾毅然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对方每射一次,便高喊一声“大汉威武!” 身后的那些士兵见到将领如此,心中的对对方弩箭的恐惧也消失不少,将领尚且不惜性命,士兵岂肯落后!“大汉威武!”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不断有士兵被射倒,立刻有人将他们拉起来拖到后方。 虽然在敌人的重弩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但是部队却奇迹般的没有溃散。 对方的重弩兵在射了二十波箭雨之后,停止了射击,退回了队伍的后面。应该是没有弩箭了。 对方弩箭停息了,站在队伍最前方举着盾牌的刀盾兵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回合的较量虽然窝囊,但是终于顶过来了,没有被对方击溃。 可胡车儿却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趁着我们阵型的最前方都是兵器较短的刀盾兵的时候,命令两翼的骑兵发动了攻击。同时命令步兵方阵加速也冲了上去。 按照他们的意图,自然是先用骑兵冲散我方步兵的阵型,然后对方再用步兵掩杀。如今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刀盾兵,比起长枪兵来,他们确实难以抵抗骑兵从远处冲来时的巨大冲击力,若是此时仓促的向后退,反而会冲乱后面长枪兵的阵型,造成更大的混乱。让敌兵有机可乘。 曹休见状,急忙喝道:“跪!”站在最强方的刀盾兵排成整齐的两列,单膝跪地,以铁盾挡住身体,抽刀在手注视前方。刀盾兵后面的长枪兵方阵向前两步,第一排的长枪兵将长枪搭在单膝跪地的刀盾兵的肩头,像是靠在一道铁篱笆上一样,形成了类似拒马的防御体系。此后的几排长枪兵层层伸出长枪,行成枪林。 这时候一直游弋在两侧骚扰敌兵的豹韬卫和追风骑也发挥了作用,冲向了两侧的敌方骑兵,守卫步兵的侧翼。 豹韬卫和追风骑看似没有多大杀伤力,其实他们在城外游动的象征意义和心理作用是巨大的,即让对方的骑兵不敢肆无忌惮的攻击曹休他们的侧翼,又让我方步兵觉得自己不是孤军作战。 对方的骑兵看到曹休他们迅速而又不慌乱的摆出了防御阵型,两边又有骑兵活动,不敢贸然冲击,在我军方阵前打了个圈向两边跑去了。 敌人的骑兵冲击没有奏效,但是步兵方阵很快就到了,两股步兵洪流撞击在一块,展开了一场刀对刀枪对枪的肉搏。 胡车儿他们仗着人多势重,想要一鼓作气冲破曹休他们的防线,趁着我方城门还没有关闭冲进城来。而曹休他们则是稳扎稳打,严防死守,在曹休的带动下气势反而一点都不弱。 战场是一个面,而战斗的部位,不过只是一条线而已。所以对方的人数虽多,可能够与我军接战的也不过只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些人罢了。我军靠着城墙防守,有意缩小防御的面积,所以对方虽然人多,但是优势却发挥不出来。 只有长时间的鏖战,我方人少损失人员不及补充,或者劳累无法替换时,对方的人数优势才会显露出来,但是很可惜,我们不会傻傻的在城外和他们斗拼消耗的,只要城外的百姓全部进入了城内,接下来自然也就是逐渐缩小防卫圈,边打边撤,将士兵全部撤回城内了。 我看了看城外的百姓,基本上快进完了。好!曹休他们干的漂亮!赢得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我命令城头的部队射箭对曹休他们进行支援。战斗眼看就要进入尾声了。 可是看着胡车儿还在凶猛的指挥人向前冲,想要撕破曹休他们的防线,我忽然觉的有些不对头。 不禁说道:“有些不对啊!” 徐悠和王植见我神情有些异样,徐悠问道:“那里不对了?” 我琢磨道:“胡车儿利用百姓骗开我们的城门,这我可以理解。浑水摸鱼嘛!若我们不是城外预先有兵马防备,他们很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冲过来,再和混在百姓中的奸细里应外合攻破南门。” 王植叹道:“想不到胡车儿一个粗鲁胡人竟然也会用计!” 我接道:“他们见到我们城外有兵马,我们城门口有防备,依然进攻这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一鼓作气击溃我们城外的兵马,让他们溃散,但是这些败兵就足以让我们混乱不堪,他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着败兵一起攻进城内。”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徐悠道;“可没想到曹休这小子这么能打!看他以前的样子一点没有看出来!” 我继续道:“但是现在的局势我却有些不能理解了!胡车儿应该不会像他的样貌那样粗鲁才对!” 徐悠道:“大哥,眼前的局势不是挺好的吗?百姓都进城了,曹休、龙飞他们应该也可以撤回来了,有咱们在城头帮忙,那姓胡的还能攻进城来吗?我看他是在做梦!” 王植也道:“末将也觉得这一战我们打的还算顺利,只要曹校尉他们再安全退回城内,这一仗应该就算是胜利了!” 我道:“正是如此!我们的防御圈可以逐渐的缩小,那么对方可以和我们对战的士兵将会越来越少。而且我们有城头的支援,他们又没有带云梯什么的攻城兵器。明知道攻破城池已经不可能了,但胡车儿还在不停的下令进攻,这不是很奇怪吗?” 王植道:“这个…….或许是他见久久不能取胜,所以心急如焚,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吧!” 我摇头道:“未必!反常即为妖!说不定他是另有打算!不可不防。徐悠和王校尉你们两个再带一百士兵去北门百姓们的安置营看看,询问一下刘县尉有什么反常的事情没有?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放心!” 徐悠抓了抓脑袋道:“有这个必要吗?我想留在这,等到最后冲出去掩护大军进城的啊!” 我一挥手道:“这里的战事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去吧,有我在这里就够了!” 徐悠和王植有些不情愿的领了一百人向北而去。 南门外的战斗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虽然这一仗我们损失了不少士兵,吃了不小的亏,但是我们没有被击溃,完成了保护百姓进城的任务,基本目标已经达成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是胜利了。 在最后一个百姓进城之后,城门口的民兵开始跑出去帮忙抬着受伤的士兵和阵亡的士兵尸体进城了。 我下令曹休和孔秀他们的步兵回城。在战斗中回城,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逐渐的缩小防御圈,将士兵有步骤的撤回城内。若是士兵一窝蜂的撤退,那定然会被对方尾随追杀的。 两千人安全的撤回城内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才办的到。骑兵的机动性的缘故,他们暂时担任掩护角色,先让步兵进城,然后骑兵再从其他城门回城。 正当步兵开始陆陆续续回城的时候,城北安置营方向突然传出了喊杀声。不久有士兵回来禀报,有近百奸细刺杀刘县尉,冲破北城门。 我问道:“刘县尉遇害了吗?” 那士兵道:“只是受了点轻伤,幸好刘县尉身边的一条猛犬发现即使将奸细扑倒,否则后果难料。” 我又道:“来时情况若何?” 那士兵道:“来时那百名奸细已经被白青大人的弓箭手射杀过半,其余贼子也被包围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还是有些吃惊,百姓之中混有奸细这并不奇怪,但想不到的是百姓之中竟然藏有几百个奸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或者说他们这些奸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藏身份潜伏,只是为了混进城便闹事的。 又过了片刻,徐悠、白青、王植和刘县尉带着几个被捆绑的奸细赶了过来。 我过去拍了拍刘县尉的肩头道:“听闻刘县尉负伤,伤情怎样?” 刘县尉激动道:“有劳将军挂念,划破了点皮。我的黄狮刚好带在身边,立刻冲上去咬断了那贱货的喉咙,想来就让人有些气恼,竟然要刺杀我!”说完恨恨的看了看被捆绑的几个奸细。 我对白青道:“当时情况怎么?” 白青拱手道:“我也想不到那百姓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奸细,他们突然冲出,从行礼中抽出兵器,当时十几个民兵措手不及被他们砍死砍伤,之后他们凑齐一百多人冲击北门,这些人都是身手矫健的人,城门差点被他们攻破。我和老兄弟们发箭射杀了几十个,其余的都是我们正在缠斗的时候,徐悠带人斩杀的!” 徐悠嘿嘿一乐道:“大哥预料的真是准啊,我和王校尉还没有到北边,就听见打斗声,急忙赶过去看,那些小子还真不含糊,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跟别说那些民兵了。我一看这阵势,二话不说就上去了,杀了几十个。王校尉说抓两个活的让您审问审问,我就擒了两个来!” 我赞赏的冲王植点了点头。 之后,看了看被绑的两个奸细,一个细长脸,一个络腮胡。言道:“以后记住,抓活口一个就够了。把这个络腮胡拉下去杀了。” 有士兵上来不由分说的架起络腮胡就要往下走,那络腮胡很不满的喊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我抬手让士兵停下道:“你好像很不满啊?我没有时间与你们废话。我需要你们回答我一些问题,只要回答的好,我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我看你样貌似乎很倔强,想来问你问题你也是不是回答的,所以干脆杀了得了,反正还有另一个。”说完一挥手让士兵们继续。 那络腮胡见我根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顿时有些急了,喊道:“等一等,等一等,这样以貌取人太不公平了,我不服啊,我不服!” 我让士兵停下道:“看来你似乎有合作的意向啊!很好。来人,把细长脸直接在我面前杀了吧,我只需要一个活口就够了!” 受到了刺杀惊吓的刘县尉早就憋了一口恶气,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喜,一脚将那细长脸踹翻在地,拔出腰刀就要动手。 那细长脸和哭喊道:“等一等,等一等,为什么他就可以推下去再杀,我反而就要在这里杀呢?我不服!” 我喝道:“我没工夫跟你们废话,我来问,你们来答,这次混进城里的奸细有多少人?” 那细长脸抢先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一百二十四人!” 那络腮胡见状急忙道:“胡说!你许六不过只是一个十人长,哪里知道那么多秘密?将军,我清楚,是一百五十人,不过大部分都被杀了!” 我又道:“这么多人进城,目的何在?” 细长脸嘴巴伶俐道:“胡将军让我们混在百姓之中进城故意制造事端造成混乱,配合城外的大军进城!” 那络腮胡嘴吧又慢了一步,只好道:“胡将军还让我们趁着南门打斗的时刻,打开北城门,接应城外埋伏的兵马进城!” 我惊道:“北门外也有兵马?人数多少?” 这下子细长脸默然不语了,也许连他都不知道。但是络腮胡却有些得意道:“将军我清楚。大致人数说不清,不过听将军说至少有六百骑兵,让我们打开北门后守住一炷香的时间就行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六百骑兵,如果当时我们不是派了专人管理那些百姓,而且还让白青的天命弓手协助的话,这些人也许早就偷偷集合趁着南门战斗的时候打开北门了。六百骑兵若是涌入城内,那将是灾难性的。我也是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对此事足够的冷静,做好了管理措施,若是当时疏忽了,可就铸成大错了。 难怪胡车儿在破城无望的情况下依然攻击不断,原来近万人的进攻竟然只是声东击西的计策! 我看了一眼那个络腮胡道:“你们打开城门后如何联络城外的同谋?” 那络腮胡道:“打开城门后,我们只需要站在城门楼上挥舞几下胡字大旗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事情是清楚了。我看了看络腮胡和细长脸。络腮胡一脸平静因为他回答上了我的问题,而细长脸则立刻哭道:“不要杀我!” 我一摆手道:“全部带下去关起来!”士兵上前架起二人下城去了。 我摇头叹道:“太多了!” 王植道:“什么太多了?” 我叹道:“北门外的伏兵至少有六百骑兵,若只有三百人,我还有信心来个将计就计将他们骗人城内消灭。但是六百人太多了,不是我们现在的兵力可以控制的住的!算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王植笑道:“原来将军想要将计就计啊,其实他们六百人又如何?将军放他们进城多少人,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吗?若只能消灭他们三百人,便只放他们三百人进城便是了。若只能消灭两百人,便只放他们两百人入城。这还不都是我们控制的吗?” 我奇道:“此话怎么讲?” 王植见我感兴趣,喜道:“我们假扮对方的奸细打开城门,那么城门和城楼自然还是控制在我们手中。可以预先在城门楼准备大量干草、木柴。方一些敌兵进城门,便立刻从城头丢下干草,用火点燃,再从城上抛木柴,用大火在外面将城门口封死。我们再在里面将城门关上。与此同时埋伏在四周的伏兵齐出。入我圈套的敌兵还不是得束手就擒?” 我想了一下道:“有些道理。兵贵神速,如今南门的战事已经快要结束了。若我们兵马都进入城内,对方必定会通知他们北方的伏兵计策已经取消。所以此计要实行,就必须要快!还有,敌兵引敌兵进城必须要逼真,可以烧毁北门附近的几座房子,敌兵进城之后,不给他们上城检查或控制城头的机会。徐悠立刻带一些人假装发现了这里的事情,领一些人过去打斗,然后边打边撤,引诱他们部队进城却无暇分辨城头人员的真假!” 徐悠点头道:“行,这事我来做!保证打的他们顾不上做其他事情。” 我又转头对白青道:“白老哥,你和刘县尉也都再辛苦一趟,再去北门布防!” 白青和刘县尉都点头应承。 我最后才对王植道:“王校尉既然可以提出这项计策,想来也一定可以实行。我命你负责这次伏击。徐悠、白青、刘唐县尉都归你指挥,希望你能完成这次将计就计的任务!” 王植见曹休和孔秀都在城外立了战功,正在叹息,听到我如此说,顿时兴奋道:“定然不负将军所托!” 我嘱咐道:“小胜即可,不可贪大误事!” 众人领命而去。 两柱香之后,南门外的士兵已经逐渐的退回了城内,在城头弓箭手的配合下,只剩下曹休和一百刀盾兵行成的防线还在坚守。 忽然北门喊杀声震天,我知道王植和徐悠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对此我还是放心的。我的注意力还是在南门。 不久,孔秀领兵退回了城内,他满身是血的到城上观战。我拱手道:“辛苦了,暂在城头观战,我下去助曹校尉一臂之力!” 说完下城冲到了城外,拔出自己背上的炎阳刀冲入了曹休他们的防线前方。 我挥刀斩断几柄对方长枪,喝道:“以我为中心,两边将士缓缓退入城内!” 曹休见我到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匆匆看了我一眼,便立刻退出战圈,指挥两翼的士兵分批的向城内退去。 在城头弓箭手的打击下,我们都成功的退入了城门口十步内,敌兵见城头箭雨猛烈,不再追击,也缓缓的向后退去了。 豹韬卫和追风骑见步兵都退入了城内,便迅速的脱离战场绕到东西两门也进入了城内。 ------------ 第一百零一章:出奇制胜 曹休他们回到了城内,这一战可以说是胜利了。不久北门也报来好消息,王植和徐悠他们用诱敌深入的计策,一共消灭了近三百敌人骑兵,因为是在城内近战,所以马匹大都得到了保存,两百多匹战马成了战利品。 城外的胡车儿见破城无望,又听闻北门伏兵被消灭了一半的消息,愤恨的看了看鲁山城,便下令撤退了。 这一战从某种意义上是胜利了,因为我们完成了自己的预定目标,而且阻止了敌人的企图。 但是从伤亡上来看,我们战死了一百多人,伤了四百多人,这个伤亡人数远远超过了敌方,若不是有最后王植他们设伏消灭的三百骑兵,这一战可以说是亏大了。 五百多人的伤亡之中,有一半是敌人的大黄重弩造成的,当时我们只能像木头一样等着让对方射,弓箭够不着,又不能冲锋,又不能后退,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若不是他们的弩箭不够用,结果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曹休和孔秀两队人马伤亡均超过了两成,这个伤亡率可以说是非常高的了。按照军中常识,一支部队伤亡率超过了四成,这支部队基本就已经被打残了。伤亡超过五成,这支部队就被击溃再也没有战斗力了。 这么高的伤亡率也确实让曹休和孔秀痛心不已。不过还好,城内的青壮很多,可以快速的从民兵中挑选精壮填补阵亡将士的名额。 受伤的士兵也都被精心安置起来养伤,这些受伤的老兵往往是站在最前线的人,将他们医治好,将来绝对是部队的主力。 这场战斗从清晨一直打到下午,整整打了两个时辰,战后又忙着一些善后事宜,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 斥候回报说胡车儿的部队撤到了南方十里的育水河边百苇滩安营扎寨。并没有伐木制造云梯的迹象。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进攻我们的城池。 晚上我召集白天作战的各方人员开会,总结白天的战斗。还是以前的规矩,百人长及以上级别的人全部出席。 我在军帐前的空地上摆上桌案,准备了这供四十多人使用的食物。 众人到来,落座之后,我先让徐悠念了一下这次的伤亡人数和歼敌人数,已经缴获的战利品。 之后才道:“这首功,当然是曹休和孔秀两位校尉和手下勇猛坚毅的将士!你们面临强敌毫无惧色,危难之时奋勇杀敌,真乃是英雄本色!” 我端起一碗水道:“军中无酒,我便用这一碗清水表达敬意,请!” 众人都端起了面前的水碗,一饮而尽。 我接道:“这次功,当属曹昂公子和豹韬卫的兄弟。大公子身先士卒,激励士气,让人敬佩。手下骑士护卫步兵左翼,牵制了敌方骑兵。面对敌方万人大军而游刃有余。风某敬你们一碗!” 曹昂也很高兴,众人举碗,又是一饮而尽。 我接道:“这三功,当属王植校尉和刘唐县尉及本部兵马。刘唐县尉安置入城百姓,并及时发现派兵捉拿了入城的奸细,避免了我方北门被敌兵趁虚而入,功不可没。王植校尉智勇双全,将计就计,诱敌深入,一举歼灭敌方三百骑兵,同样功在本城。风某敬你们一碗。” 王植虽然只得了三功,但依然很兴奋,要知道曹休和孔秀在城外与敌肉搏一个时辰也不过才杀了对方一百多步兵,七十多骑兵。而自己却轻松消灭了三百骑兵。 刘县尉则更是没有料到功劳薄上竟然还会给他记上一笔,因为按照以前的规矩,县尉组织民兵帮助军队守城,功劳从来都是被军中之人独占的。战后民兵解散,他这个县尉也依然还是毫无功劳的县尉。 徐悠、龙飞和白青虽然也立了功劳,但是他们都属于我的私兵。为了避嫌我没有在会上宣布他们的功劳。只要我好,他们作为我的私兵自然也水涨船高。若他们有人想捞个出身,自立门户,我当然也不会强求,不过还没有发现他们有这种想法。 功劳宣布完毕后,我接道:“众位功劳,风某会让人书写备案,将来此城事了,奏请丞相封赏。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吧。先说眼下的。此战我军在北门缴获敌方战马二百七十余匹。还有许多兵器铠甲,当赏给有功之人。” 此言一出,众人喜笑颜开。 中原在建汉之初,为了对抗北方匈奴,制定了中原马政,鼓励地方民间养马。经过文帝、景帝两代六七十年休养生息,仓储充实,牲畜大增。汉武帝登基时官马即达40万匹,并出现“庶众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之繁荣景象,才有了建立骑兵集团与匈奴对等较量的基础。 但是中原马政自光武帝刘秀以来便不被重视,随着国家人口增多,豪强吞并土地,中原地区可供养马的森林、草原大都被开垦成为了田地。加上地方豪强实力强大,逐渐的控制了地方马政,甚至废弃。 大汉在击败匈奴之后,取得了边疆广大的草原产马地。东有渤海产马地、北有河套产马地、西有西凉产马地,这三地的产马数量巨大,不但质量比中原马好,而且成本还比中原养马便宜,于是马匹多由这三处贩卖入中原各地。 朝廷有了这三块广大的产马地,便更进一步荒废了开国之初制定下来的中原马政。致使中原产马越来越少。 黄巾之乱和董卓乱政之后,诸侯割据一方,边疆产马地的马匹多被控制在了公孙瓒、张杨、马腾等人手中。中原马匹随着战争消耗,越来越少。 如今一匹马的价格非常昂贵,即使在军中,也只是校尉以上级别的将领才给配备。其他级别的将领有的自己购买,有的靠战场缴获。 丞相的青州军中马匹数量也很有限,大都是用来集中装备组建骑兵部队,所以将领们所拥有座骑马匹的人是非常少的。 现在我一下子将两百七十匹马作为奖赏分给诸军,他们焉能不高兴。 我言道:“两百七十匹战马,按照此战功劳大小,分成三份。一百匹赏于曹休部!一百匹赏于孔秀部!七十匹赏于王植部!” 我顿了顿,看了下曹昂道:“大公子所率领的都是骑兵,所以马匹就不分给你们了。另赏赐金银五百两。” 我看了看刘县尉道:“刘县尉所率领的大都是民兵,马匹也就不分给你们了。另赏赐金银三百两。并铠甲三百套,腰刀三百口,长枪三百条。你们觉得可还算公允?” 曹昂道:“正当如此!” 曹休道:“还算公允!” 孔秀、王植和刘县尉拱手道:“谢将军赏赐!” 赏赐之后,又商量了一下伤兵和补充兵额的事,之后就开席了,饭菜上来,有荤有素,虽然无酒,但也是很有味道。 饭过五味。曹休忽然出列道:“将军今日在城头指挥,冷静果断,让休很是佩服。最后时刻主动断后,让休也很是感动。但不知将军有没有气魄夜袭敌营,为我白日战死的将士复仇呢?” 曹休的话一出,原来热闹的会场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停止了说话,停下了筷子,拿眼睛看向我。 我认真看了看曹休,这才道:“曹将军在临战之时,身先士卒,鼓舞士气,灵活调度,有大将之风,这才真是让风某敬佩的。你刚才所说夜袭敌营,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曹休出列道:“白天一战很是窝囊,被他们堵着打,却无反手之力,我想在座各位也许都和我有同感。兵者诡道也!出奇才能制胜!我们面对面和他们硬拼消耗自然不是对手,自然感到窝囊。要胜,就要出奇!今日一战我们损失不小,对方却没有伤什么筋骨,所以他们一定对我们有轻视之心。更不会料到我们重伤之下还会反击!所以,我提议,今夜夜袭敌人在百苇滩的营寨!放火焚烧他们的粮草和营帐,并趁乱进攻,定然可以一鼓而胜!擒杀胡车儿!” 在场的许多人都默默的点头,似乎很是支持曹休的想法。 我想了一下,摇头道:“出奇固然可以制胜,但是敌人若有了防备,我军人少,反而会吃大亏!” 曹休辩道:“他们怎么会有防备?我军刚受重创,他们怎么会预料道我们竟然这么快就反击呢?兵贵神速,机不可失!” 我摇头道:“还是稳妥为好!” 曹休急道:“如此畏首畏尾,何以成就大事?难道我们只能窝囊的坐等他们来打不成?” 曹昂见曹休出言不逊,急忙言道:“文烈!你言重了!” 曹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拱手道:“风将军见谅,刚才我是有些急躁,但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错过岂非可惜?” 我言道:“我们这次奉命而来,任务主要就是镇守住鲁山这个粮草重地,以待丞相大军到来。这次我军三千兵马,加上两千民兵,五千人防守城池,对方区区一万人马,根本无法攻克城池。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冒险出城与敌野战?如今我们要做的不是如何扩大战功,而当以大局为重,完成丞相的任务!” 曹休见我不同意他的建议,顿时气恼,拱手道:“既然风将军不敢出战,我也不再强求!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暂且告退了!”说完转身而去。 曹休一走,一些支持他观点的人也都起身告退了,这一下走了一半还多的人。场面有些尴尬。 我摇了摇头,曹休虽然对我已经有了一些认同,但还是有些排斥的。算了,慢慢来吧,也不急于一时。 半夜时分,我正在营帐内休息,猛的惊醒,听到有人在帐外说话,急忙做起身来,问道:“外面何人?” 一个侍卫进来道:“是曹昂公子,我说将军已经休息了,请他有事明天再说,但他似乎很着急!” 我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但无妨,我已经醒了,请大公子进来!” 侍卫领命而去,曹昂着急的掀帘而入,急道:“子羽,大事不好了,文烈他们领兵出城了?” 我一听也是一惊,急道:“他怎么敢私自调动兵马?什么时候离开的,人数多少?” 曹昂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他集合了自己本部兵马,还有孔秀的千人队,王植也跟着他们去了!应该是三更时候离开的吧。” 我急道:“那就是说我们城内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兵马了?现在几更?他们离开多长时间了?” 曹昂道:“现在已经过了四更,他们离开也有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我腾的站起来,一个时辰?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已经达到十里外的敌营了。这么多人行动,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曹昂,他还在擦额头上的汗水。我长叹了一口气,向门外喝道:“叫醒徐悠和龙飞他们,集合骑兵!”门外侍卫应了一声诺,便领命而去。 我走到曹昂的面前,轻声道:“脸上洒的是清水吧?” 曹昂一愣,旋即笑道:“这也骗不了你。” 我摇头叹道:“这么多人出城,若没有你的协助,我不相信他们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私自调动兵马是重罪,可若有了你的许诺就不一样了。你怕我派骑兵追他们回来,故意算着他们已经到达百苇滩才来告诉我。你真糊涂啊!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成功吗?” 曹昂苦笑一下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我觉得文烈的计策还是很好的。他半夜来找我,让我帮忙,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就答应了。你认为不会成功吗?” 我叹道;“通过这次的交手,我发现胡车儿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粗鲁,反而很有智谋。像他这样的人,夜晚怎么会没有提防?他们将营寨扎在育水河北岸,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取水方便,另一层意思则是利用那里的苇草。如今苇草正青,已经长了半人来高,正是埋伏兵马的好地方啊!若文烈他们去的都是骑兵,袭击之后自然可以纵兵追杀。即使失败了,也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步兵不同,即使突然袭击成功,对方四散而入苇草丛中,步兵速度难以追赶歼灭。让对方整顿兵马之后,文烈他们怎么可能讨到好处呢?” 曹昂也有些惊诧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 我急道:“文烈他们集中了城内所有的精锐出战,若败了,鲁山城将难以保存。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了,我们赶紧集合骑兵,现在赶去也许还来得及!” 曹昂一听也对,急忙去集合豹韬卫去了。 ------------ 第一百零二章:兵行险招 不久,我的骑兵集合完毕了,徐悠、龙飞统领的一百追风骑,在营帐外列好了阵型。 白青也想要跟着去,我想了想同意了,让他挑选二十个会骑马的弓手,骑着我还没有来得及分配下去的战马。他们任务不是参战,而是为我们助威。所以他们每人还要再牵一匹马,并在这些马背上绑上左右两面大鼓。 而曹昂统领着自己不足三百人的豹韬卫集合完毕。 我们汇合之后,快速的冲出城门,向着南方百苇滩冲去。 今夜星空璀璨,一弯镰刀似的月亮斜斜的挂在西方的天空,这样的美丽的夜空下,星星繁繁点点,忽明忽暗,紧凑却又不失规矩,似乎蕴含着什么奥秘。 如此美丽而神秘的夜空下,却可能是个血腥的杀人场。 我们一路狂奔,希望可以赶上曹休他们对胡车儿的战斗。马匹飞踏生风,手中的火把呼呼只响向后甩动着火焰。 在距离百苇滩五里的地方,我们看到了河边冲天的火光。听到了在夜里传荡的尤其遥远的喊杀声,哭叫声。 已经开战了吗?我和曹昂对望了一眼。我下令骑兵停止狂奔,放慢速度前进,如今既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么我们的参战也就成了必然,既然如此,就必须要保持马力,准备着最后时刻的冲锋。 我们又前进了一段距离,遇到了一队溃散过来的士兵,他们见到我们立刻绕道就跑,徐悠他们好不容易追上才发现竟然是青州军士。 这些士兵这才发现我们是自己人,连忙到我跟前参见。 据他们所说,曹休校尉领人突然袭击敌营,一开始确实烧毁了敌人一些营帐,但是对方的粮草物资处有重兵把手,结果曹休他们冲击了两次没有冲破对方的防御,只好撤退。 这时候胡车儿斩杀了一些自己军中喊叫的军士,迅速集合士卒防御。 曹休见对方有了防御,知道硬攻的消耗太大,便边打边撤。可对方的人数太多,拖的时间越长,对方集合的兵力越多,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两千骑兵已经集合完毕,局势顿时急转直下,曹休他们的步兵后路被断,在敌方骑兵的冲击下,三千步兵陷入了崩溃四散逃亡。 在白天的时候,士兵们还有城墙作为后路和依托,在将领的激励下依靠完整的阵型还可以勉强抵抗对方的骑兵。但是在夜晚,四面被围,黑暗中又无法有效的接受到将领的指令,士兵们视野受到限制,非常容易受到身边人的感染,一旦有一个地方出现了溃散,便会传染似的引发一连串的溃散。 如今我军四散奔逃,对方也分兵四处追击,溃散的士兵根本没有了斗志,都在一心想奔回鲁山城内,缺乏抵抗的士兵只有被追杀的命运。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跑的快,而且人数少,所以反而没有被对方大股士兵追赶。 曹昂急道:“曹休校尉他们现在何处?” 那士兵苦着脸道:“小人不知啊!大公子,将军,我们已经败了…….” 我阻止他道:“闭嘴!本将军还在这里,便没有失败!你们现在跟随在我骑兵的后面。要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奔逃,若是遇到敌人的骑兵,只有死路一条。跟在我的骑兵后面还安全些!” 那些士兵见我和曹昂公子都在这里,而且还有四百骑兵在一起,顿时也是有了一些底气,老老实实的跟在我们身后继续向南。 走了几十步,我看到前方奔跑过来的火把,还有喊叫声,我下令骑兵全部熄灭手中的火把,准备加速冲锋。我将背后的炎阳刀抽出来高喊道:“杀光前方举火把之人!骑兵随我冲锋!” 一声令下,骑兵纷纷甩掉手中的火把,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抽出了兵器,呼喊着随我一起杀了过去。 为什么举火把的就是敌人呢?很简单。我方在溃逃之中,为了不暴露目标和加快速度,士兵们绝对会丢掉自己手中的火把。只有那些追击者才会打着火把照明道路寻找敌人。 对方举着火把的步兵正在追击一队溃兵,忽然听到震颤大地的马群奔腾声,而且还是冲着自己这群人来的,顿时有些惊慌,四处寻找目标,但他们打着火把,使得自己的视野变得短浅了,当我们的骑兵冲到他们二十步内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踪迹,这时候我们的刀都已经高高的举起。 在他们惊慌的发起防御的命令时,骑兵已经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撞翻在地。有些敌兵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举起兵器。我的追风骑便俯身一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曹昂的豹韬卫用的都是长柄半月戟,可以砍,可以刺,可以勾,还可以削,那些被撞到的敌兵还在地上的时候,便被豹韬卫用长戟在上身重重一刺,一命呜呼。有些没有被撞倒的敌兵也被他们的长戟一扬,被半月牙砍掉了脑袋。 在优势骑兵面前,少量的步兵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对方为了追击四散奔逃的我军,也分散了兵力追击,这倒是为我们创造了机会,遇到小股的敌兵便果断的吃掉,遇到大股的敌兵便停下来隐蔽一下。 不知不觉杀了不少敌兵,身后也聚集了三百多步兵。 正行进间,突然看到了前方一大片火光,围成了一个圈,中间的人在高声的呼喊。 曹昂惊道:“是文烈!” 我也听到了,呼喊的确实是曹休。 两百多骑兵举着火把将曹休他们几十步兵牢牢的围了起来,一名高大的骑兵头领,举起自己的磨盘长柄斧,嘿嘿笑道:“我大斧将韩刚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我会放你走么?你们跑了这么远也该累了吧?正好让我们兄弟拿你的人头去领功。我可不想再陪你跑着玩了,没意思!” 曹休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是气势却丝毫不减,持刀喝道:“想拿我这个人头?呸,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曹休长身直立,将刀平伸,注视着马上的大斧将韩刚。却对着身后的士兵道:“兄弟们,哥哥我这次计算不周,害得大家跟我一起受苦。这次我们可能再也冲不出去,但那又如何?杀他们一个赚一个!中原会有怕死的男儿吗?记得丞相为我们写的壮士歌吗?青州百战士,中原好儿郎。割我好头颅,雄魂天下扬!死岂惧哉!” 曹休身后四十几个身上带伤的士兵立刻呼喊道:“青州百战士,中原好儿郎。割我好头颅,雄魂天下扬!” 雄浑的战意随着壮士歌的唱出蓬勃涌现,那四十个士兵也都精神振奋的结成阵型决心死斗到底。 韩刚冷哼一声道:“到了如今还抵抗?你们以为有用吗?既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让我送我你们一程!骑兵二龙阵!” 随着韩刚的一声令下,两百骑兵将火把架在了马匹上的一个空槽内,腾出双手,一手持缰绳,一手端起了自己的长矛,两百骑兵分成了两部分,分成两条长龙,夹着曹休他们的步兵队伍便并排着冲了过去,分别攻击曹休他们的左右两翼。 但是与直接两下夹击不同。这并排的两条长龙夹着曹休的步兵,并没有直接冲击他们的步兵本阵,而是恰恰擦着他们的左右两翼边缘而过。 骑兵的长枪在从边缘擦过的时候,俯身一扎,在巨大的马速帮助下,快速的刺入阵型最边缘的一个士兵胸膛。那骑兵见长枪刺入太深,并不停下抽回长枪,而是继续趋马前行,似乎是放弃了自己的兵器不要了。 第一个骑兵离开,他身后的第二个骑兵的攻击又到了,他故伎重演一番,又是一枪刺中一个步兵阵型边缘的步兵。其他步兵刚想帮他,对方的第三个骑兵马头又到了,俯身又是一枪。 步兵左翼的边缘地带遭到这样的连续不断打击下时,步兵右翼边缘同样遭受这样的打击。对方的骑兵因为是排着队快速的依次通过,攻击连绵不绝, 曹休他们面对这样的战术,很是有些不适应,想要和对方肉搏,但是敌方骑兵只是排成长龙依次攻击步兵阵型的边缘,一击完成之后,立刻快速的趋马远去。 虽然努力应付,但是敌人一轮攻击下来,骑兵二龙阵便造成了二十多个士兵命丧在对方的骑兵长枪之下。可对方却没有损失一人一马。 这个结果让曹休有些抓狂,虽然不怕死,可这样的伤亡实在让人太郁闷了。于是曹休不想再坐以待毙,急忙命令士兵不要再管阵型,主动进攻,期望能够打破敌人的进攻节奏。 但结果事与愿违,步兵们集合在一起摆阵,骑兵还不愿意硬冲,因为那终归还是会造成一些伤亡。但是步兵分散开来进攻,那步兵集体作战的优势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比起骑兵又差了许多。随着韩刚一声“攻!”的命令下达。敌人的骑兵鼓起马速,向着一个个分散奔跑的步兵撞去,撞倒之后,还不等他们站起,长枪便已经戳了下去。 有些奔跑的被对方骑兵在背后追上,一刀砍掉了脑袋,尸体继续向前奔跑两步,噗通栽倒。 曹休气的咬碎钢牙,眼睛通红,难道步兵在野外就没有一点对抗骑兵的能力? 步兵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他们人数太少,已经无能为力了而已。 曹休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将刀向肩头一扛,大喝一声道:“韩刚纳命来!”他决定杀了韩刚为他的这些兄弟复仇。说着向韩刚的方向冲了过去。 韩刚在马上端坐,冷笑一声,端平大斧子等待。 曹休奔到韩刚三步远处,猛的一个纵身跳起身体与马匹持平,扛在肩头的刀双手握持,大喝一声“去死!” 韩刚见刀来,将大斧子平推向上,喝道:“开!” 曹休的刀砍到了大斧柄上,被震的双手发麻。此时的身体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正在降落。 韩刚见曹休在半空中的身体难以躲避,岂肯放过这个机会,斧头一翻,喝道:“劈脑袋!”向着曹休就过去了。 曹休在半空中身体移动不易,此时只好用自己的刀来硬当。 韩刚的力大,而且斧头沉重,一斧子砍过去虽然被铁刀挡住了,但是也将曹休震的身形一颤,重心不稳摔出了老远。手中的铁刀也被震成了两截。 曹休暗叫不好,失去了兵器,这可如何是好,见到韩刚拨转马头要过来,急忙喝道:“看飞刀!”将手中的两截断刀当作暗器甩了出去。 韩刚见到东西来,急忙躲了一下,而这也正给曹休赢得了时间,曹休跳出战圈外,一边奔跑,一边在战场上迅速的寻找其他可用的兵器。 一个士兵见到曹休狼狈的样子,喊道:“大哥接刀!”说着将手中的缳首刀甩了过来。 曹休心中一喜,伸手接过,再看那士兵,反而两手空空,被一个敌方骑兵趁虚而入,一枪刺死。 曹休心中一痛,大叫了一声“好兄弟!”紧窜两步,一个快速近身,一刀将那骑兵砍落马下。 再查看丢刀给自己的士兵,已经是被刺穿胸膛死去了。 韩刚趋马也追了过来,高举斧头叫道:“受死吧!” 曹休眼中冒火,握紧了手中的缳首刀,不退反进,冲着韩刚快速跑了过去。人马将要相撞时,曹休使出了自己的绝技“飞腾刺”。 “飞腾刺”是利用人体的突然爆发力,将速度提升到最快,然后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刺击。这一招其实就是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精力转化为攻击力和速度的一种招式。也可以说是一种拼命打法。 韩刚见到曹休不要命的攻来,此时自己的斧头也已经距离曹休的头顶很近了。如此下去只会让曹休刺穿自己的胸膛,而自己的大斧子劈碎他的脑袋,这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最后关头,韩刚觉得这样太不值得了,自己武功比曹休强,犯不着这样拼命,于是他退却了。手中斧子撤回,身体向着后方躺了下去。 但是曹休的速度太快了,韩刚躺下的速度慢了一步,缳首刀顶着韩刚的胸口便扎了进来。韩刚觉得胸口一阵气闷急忙抬起斧柄去向上抬。 缳首刀刺穿了韩刚的鱼鳞铁甲,铁片竟然都被刺穿了三层。刀锋势头没有停,还在继续深入,韩刚慌了,更加用力的抬动斧柄去格挡缳首刀。刀锋继续刺破了铁甲下面的皮甲,还在继续深入,终于在一块硬物面前失去了前进的动力。那是韩刚贴身带着的一面青铜护心镜,那是他娘祈求一位有名的道家仙人开过光的。说是戴上可以去魔免灾,虽然只有巴掌大,却没有想到竟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条命。韩刚在心里面又默念了一遍老娘的好处。 曹休感觉到刀锋受到了大阻力,便暗叫不好。韩刚斧柄向上抬起了曹休的缳首刀,之后反手便是一斧道:“推磨盘!”斧头后部的宽大处,一下子砸在曹休的腰上,将曹休一下子砸了个跟头倒地。 在韩刚正想要杀了曹休的时候,我和曹昂的部队也冲了过来。 韩刚见忽然冲来大队的骑兵,也不敢怠慢,急忙召集手下的骑兵迎战,对于曹休反而顾不上了。 韩刚端着大斧喝道:“来者何人?” 我高声道:“安远将军风翼是也!”同时马不停蹄,反而加速向前冲去。 韩刚听到我的名号,也趋马冲了过来,道:“我乃大斧将韩刚!你既然来了,就留下命吧!”说着大斧子高高举起,在我们二马即将相遇的时候喊了一声“劈脑袋!” 我的炎阳刀也早已出鞘,双膝控制马匹的方向,腾出双手也将炎阳刀高高的举起,二马接近时,我也大喝一声:“力劈华山!” 我的炎阳刀重重的劈在韩刚的斧头之上,我的炎阳刀沉重,一刀将韩刚的斧头砍的偏向了一边。我们二马也快速的交错了过去。 此时徐悠、龙飞、曹昂他们都领人去和敌方的骑兵对战去了。只有我和韩刚两人作为对手互相窥视着。 我们二人圈回马来,韩刚道:“你的气力倒是挺大!” 我言道:“你的斧头也有分量!” 之后,我们二人便又加快马速,向一起对冲而来。 韩刚平端着大斧子,二马相交的时候喝道:“推磨盘!”斧子从他腰间的位置,平推着扫了过来。 这种位置较低,而且平推而来的攻击非常难以防御的。因为攻击的是重型斧头,如果用兵器格挡,震荡太厉害,甚至可能将兵器震断。如果用兵器挑,他攻击的位置又太低了,刚好在腰部位置,挑击根本难以发力。 见到硬接不行,那就只好用逃避了。我身体向外侧一翻,离开了马背,身子贴着马腹。对方的斧头平着从马背上削过,只留下一阵风声。 二马交错之后,韩刚又圈会马来,冷笑道:“你的身段倒是挺灵活!” 我们第三次纵马对冲,韩刚在临近时,将斧头冲着我的面门就戳了过来,道:“戳面门!” 大斧子这么笨重的兵器竟然学人家长枪用戳刺?看来应该是虚招,那么其后定然还有后招了。 可我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炎阳刀微微下沉,身体外倾,喝道:“九鬼拔刀”炎阳刀从下而上挑起,一刀斩断了大斧的长柄。韩刚眼神中露出吃惊。 二马交错的瞬间,我的长刀一翻,刀从韩刚的脖子处摸过。他的马匹跑出十来步,韩刚的人头一歪,滑落下来。尸体也在马上失去平衡摔倒下来。 见韩刚已死,我大声喝道:“韩刚已死,谁敢再战?” 徐悠他们这些骑兵听到我的吼声,也都大声吼道:“韩刚已死,谁敢再战?” 韩刚手下的那些骑兵,早就在追风骑和豹韬卫的攻击下苦不堪言,听闻韩刚已死,顿时再也没有什么斗志,四散奔逃而去。追风骑和豹韬卫都装备有弓箭,岂能让他们轻松离去,又用弓箭射杀了大半。两百敌骑,杀死和射杀了绝大部分,能够逃走的不过十几骑而已。 战斗结束,我让各队统计人员伤亡,若有阵亡或重伤不能骑马者,立刻从随行的步兵中挑选出会骑马者补充,四百骑兵的数量本就不多,无论如何不能再少了。 曹休和幸存的几名士兵见到我们突然杀到,终于看到了生还的曙光,曹休更是夸张,捧着曹昂的手不停的哭泣,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后悔。曹昂一句话没有说,静静的抚mo他的头。 整顿完毕之后,我跨上马道:“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准备好进攻了吗?” 曹休摇了摇头道:“悔不听将军之言,现在我们已经败了,我……” 我打断他道:“本将军还在作战,何来失败?有勇气者,随我杀回去,斩下胡车儿的人头!没勇气的尽可在这里继续哭哭啼啼!” 曹休站起来拱手道:“我不是没有勇气,只是……” 我再次打断他道:“没有可是!愿意就找一匹马乘上!” 曹休不再言语,找了一匹马翻身而上。 面对集合完毕的四百骑兵,和三百步兵。我将炎阳刀举在手中言道:“现在我就要重新杀回去攻打胡车儿的主营!有人也许以为我疯了!我是疯了,因为我知道许多兄弟还在被敌兵追杀!因为我知道鲁山城里只剩下没有打过仗的民兵!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们逃回去也难以抵抗敌人的进攻!因为我知道胡车儿正在开怀大笑,而他身边却防卫空虚!这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两条路。逃回去被对方追上门来杀死在城里。或者我们趁机冲到对方门口杀掉他们!我会选择后者!与其窝囊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拼一把,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活路!愿意跟随我的举起你们手中的兵器!” 说完,我自己先把炎阳刀高高举了起来。徐悠、龙飞他们也都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兵器。曹昂、曹休、豹韬卫、三百步兵人员都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 我唱到;“青州百战士,中原好儿郎。割我好头颅,雄魂天下扬!今夜一战,如果成功,将注定让我们这些人名扬天下!众人随我来!” 我一马当先的向南边冲了过去。 其后众人纷纷跟进。 在距离敌方营寨一里左右的地方。找了一处苇草茂盛的地方我让部队停下来,派了徐悠和龙飞到前方观察那里的动静。让白青将马匹驼着的四十面大鼓按照两丈一个的顺序摆开。三百步兵,每个大鼓配备八个人左右。一会儿听我的号令擂鼓呐喊。 不久徐悠和龙飞回来了,他们说敌方营寨确实没有多少人,估计都去外面追杀溃兵了。 我点头道:“好机会!一会儿我们四百骑兵作为突击主力,首要目标就是斩杀敌将胡车儿!次要目标是焚烧敌军粮草和营帐。这样敌营毁了,即使其他部队闻讯回来,没有了根基,缺少饭食,我们也就不必怕他们了!” 徐悠和曹昂他们都同意。 我接着对白青他们道:“你们不必参加战斗,但是需要在这里不停的敲鼓并高声呼喊,造成大量步军赶来的假象。” 白青拱手道:“领命!” 一些准备好了之后,我命令骑兵出发,与此同时,四十面大鼓开始疯狂的敲打起来,还有那些士兵喊叫声音,猛的一听,倒还真相是一股强大的军队正从北面冲了过来。 猛然听到这个声音,胡车儿也是一惊,从营帐里跑出来,向北观望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士兵回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应该是曹兵大队人马杀过来了!” 胡车儿抄起兵器,喝令士兵赶紧准备迎敌。可是留在营寨内的本就是战力较低下的一些人,本领好些的都跑出去斩首立功去了。突然面对劫营,他们一时间慌乱不堪。 正在他们慌乱的时候,隆隆的马队声传了过来,四百匹马排成四排浩浩荡荡,夜晚视野有限,那些士兵直觉得黑压压的一片骑兵像一堵墙一样冲了过来,人数多的数不清楚,顿时更是慌乱了,不断的有人喊:“敌人大队骑兵攻来啦!” 临近两百步后,我领头高喊;“捉拿反贼胡车儿!余者免死!”四百多人一起高喊起来:“捉拿反贼胡车儿!余者免死!”倒也声势浩大,许多人受不了压力,转身向后逃去。 雍凉兵常常用骑兵战术欺负人,现在也终于尝到了被骑兵威压的苦楚。 临近了敌人营寨,对方部队做出的反应效果很有限,偶尔的几个人射出的零星箭支根本不起作用。靠近了敌人营寨,几个绳索过去,拽起栅栏,几下子便将栅栏拽出一个大口子,众骑兵蜂拥进入了营寨内,见人就杀。如今寨内都是一些战斗力弱的老弱病残,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 我对徐悠、龙飞道:“你们二人伴我左右,一起去擒杀胡车儿!”我们三人三骑寻找敌军的主将营帐,正寻找间,忽然见一将骑马飞奔,似乎是想要破寨而去。 我们急追过去,龙飞在马上搭箭朝那人射了一箭,被他躲过。我和徐悠一边趋马追赶,一边也取下了弓箭射他。终于有一箭射中了他坐下的马匹,那马匹倒地不起。 那员将看看衣着,应该正是胡车儿,我大喊道:“胡车儿狗贼休走!留下命来!” 胡车儿一见我们三人追来,射出一把飞刀,但是被我们轻松挑飞。胡车儿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听得附近那隆隆的战鼓声,这不定有多少曹兵过来了呢? 打定主意,胡车儿不再犹豫,撒开脚丫子,使出了自己日行七百里的绝技,双脚如飞,速度竟然比马匹还快一筹,一口气追了两里地。胡车儿跑到浮桥附近,一路狂奔过桥,到南岸去了。 见擒杀胡车儿的计策已经失败,我也不敢在那里多做停留,急忙回去和曹昂他们汇合。我们回去的时候,曹昂他们也已经将营寨内的问题处理好了,能杀的都杀了,能跑的也都让他们跑了。他们放火焚烧了敌方的粮草和帐篷,如今营寨内是一片火光,恐怕七八里外都能看的见吧。 既然如此,那在外的敌兵大队人马见到这里的火光,一定知道出事了,恐怕现在已经实在返回的路上。 我们一共就四百骑兵,人数还有不足,步兵也就三百多,这要被对方的大队人马撞上可不是好玩的。于是我们决定赶紧撤离。 但这麽走了似乎有些不满足。于是我将大斧将韩刚的人头挂在了辕门上。命令白青他们将大鼓和步兵全部转移道敌人营寨的东方一里处,在那里的苇草中做好埋伏。我们四百骑兵也一起在那里守候,只留一两个人在这附近的草丛中潜伏,观察动静。 我们左等右等,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见到地方的大部骑兵和步兵汇合在一处,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这里。想来是他们见到主营寨被焚毁,以为遭到了主力部队的进攻,所以不敢单独回来,是集合了足够的人数,这才在银枪将白猛的带领下回到了这里。 白猛看到营寨一片火海,主将胡车儿不知所踪,又听闻几个从这里逃出去的士兵讲,他们遭到了曹军主力的袭击,首先攻击他们的是数千骑兵,骑兵后面还有数不清的步兵,估计兵马不下万人。 听到这些人的叙述,白猛也是一阵紧张,人们都说曹操雄兵五十万,难道真的是有一支主力过来了?早先的那三千人只不过是故意引诱自己上当追击的诱饵罢了。 当有士兵将辕门上悬挂的韩刚首级拿给他看时,白猛心中更是紧张。韩刚的功夫他清楚,和自己百合之内不会分出胜负,想不到就这样被杀了。 正在他感到悲伤的时候,我命白青他们敲响了四十面大鼓,并齐声呐喊。而我们四百骑兵又一次的呼喊着冲了出来。 白猛本就心中有些怯,突然听到东方出来战鼓喊杀声,第一反应是,自己中埋伏了。又听到东方轰隆隆的马蹄声,再也不去怀疑,立刻就想要撤退。 这撤退的命令一下,士兵们就再也约束不住了。大营被毁,粮草被烧,主将失踪,副将被杀。让普通士兵们心中感到惧怕,在黑夜中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危险。 当战鼓声响,铁骑越来越逼近,士兵们开始了溃散逃跑。 我和曹昂领着骑兵并不急于和他们交战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像是放鸭子一样,一直赶着他们到了浮桥附近从那里撤回了南岸。其中还有许多士兵争先过河,结果造成数百人的溺水身亡。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天亮时分,育水河北岸的雍凉兵基本都撤退到了河南岸的南阳地界。经过一夜的百苇滩之战,也终于告一段落。 徐悠有点感叹道:“想不到这区区几十面鼓,竟然有这么惊人的作用啊!以前还真是小看它们了!” 曹休摇头道:“不是鼓厉害,是风将军的计策厉害。” ------------ 第一百零三章:论功行赏 天亮了,我们回到了鲁山城,大部分溃逃的士兵也都陆续回到了城里,一些惧怕城池被攻破而没有敢立即回来的士兵,在傍晚时分见没有什么事情也都回到了城里。 傍晚时分,经过统计,两千五百多名步兵出城,回来的不足两千人,其他的要么是战死,要么是逃走再也不回来了。骑兵四百多人出城,伤亡五十多人,相对来说损失还是较轻的,补充人员也比较容易。 战斗结束了,照例还是需要进行一下总结的。于是在大营的中军帐前搭建台子,召集所有回来的士兵开会,受伤严重的继续休养。 三通鼓后众人到齐。台下黑压压站了一片。我首先通报了一下昨晚我军的损失情况,还有杀敌情况,最后总结,昨晚一战,基本上是取得了胜利。台下的士兵们也都感到很庆幸,无论当时自己怎么狼狈,最终敌人还是被打退了,取得胜利总是比失败让人开心。所以他们也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逃跑时的狼狈,而专注于胜利这个结果了。很开心。 接着我话锋一转,道:“我早说过,我们此行目的在于防守城池,而非歼敌立功。但是个别人无视我的命令,私自发兵夜战,结果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台下兴奋的议论胜利的人群顿时寂静了下来,我在来的路上擒拿三十个百人长,斩杀五名行凶士卒的时候,冷酷无情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们见我再次冷下脸来,暗叹某些人要倒霉了。谁都不敢在吭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曹休他们也早就领教过我的冷酷与严厉,顿时也是吃了一惊,在开会前,我可丝毫没有什么表示啊?这突然发标,是喜怒无常?还是故意刁难? 曹休性情直爽,首先出列道:“末将请罪!私自调兵出城是我的主意,一切罪责由我来承担,与他人无关!” 我冷哼道:“你属下一个千人队,出城的却有三个千人队!论起罪责,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人承担。孔秀、王植何在?” 孔秀和王植本来还在赞叹曹休有义气,庆幸自己的脱罪,听到我的点名,暗骂一声:完了。急忙出列道:“我等也来请罪!” 我道:“将者危任!此次私自出兵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可认同?” 他们三人道:“下官认罪!” 我道:“你们三人虽有罪责,但是你们在败退之际,还能照顾士卒,更可贵的是曹休将军主动断后拦截敌军,面对强敌视死如归!最后绝地反击,将敌人击退赶到南岸。我很欣慰,有你们这样的将领,才使得我军虽败,却得以保存;虽败,却能反击。所以重罪轻罚,每人打三十军棍以做惩戒吧。你们可认同?” 曹休他们三人长出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会有多重的处罚,原来只是打三十军棍,对于他们这些军旅汉子来说,被打军棍只是面子上不好看,却伤不了筋骨。私自调兵最严重时可以杀头的,一般的处罚也是撤职。虽然有曹昂的许诺,成功了还好说,可如今这么大的损失,曹休他们还是不敢将曹昂也牵扯进来的。 他们三人急忙拱手道:“我等认同,谢将军处罚!” 我一挥手,自然有军兵上前将他们三人拖到台上。噼里啪啦的一顿打之后,他们三人呲牙咧嘴的拱手道:“谢将军处罚!” 我挥手让他们下去站立。接道:“正所谓三军齐动,主事一人。作为全军统领,我没有约束好手下将领也是罪过。有过就要受罚,我也不能例外,而且还要从重处罚。安远将军风翼,管理不善,约束不严,重打六十军棍!立即执行。” 徐悠他们听到我的命令就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站着没动。我瞪了他一眼,徐悠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几个人将我架住伏在地上。 曹休他们见状急忙上前道:“将军不可啊!你领兵出击,反败为胜,功在全军,怎么可以受处罚?” 曹昂也急忙推开将我摁倒的军兵道:“你是将军,怎么可以被打呢?如此一来,威仪何在?威严何在?让我们这些人又如何自处呢?” 我推开曹昂扶起我的手道:“领兵退敌乃是我的职责,管教不严乃是我的过错,这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至于威严,将领的威严来自下属的尊敬而非自我吹嘘!若我不能做到严于律己,身先士卒,何来属下的尊敬?何来威严?莫再多言,打!” 曹休和曹昂见我如此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徐悠原本还希望曹休和曹昂可以劝动我打消念头,但是见没什么希望,只好命令军兵下手。 六十军棍对于我来说也并不严重,不过打完之后,我的屁股和背部还真是火辣辣的,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事先安排好呢?要知道打军棍也是可以作假的啊,就是高高的举起,在临近身体的时候猛然收力,这样看起来似乎打的很重,其实很轻。而且军棍的棍中打在身上效果很明显,但是很轻。而棍头或者叫棍梢打在身上看起来很轻,其实最疼。 打完之后我站起来,台下一片寂静,都在睁眼看着我。我干咳了两下,接道:“有错就要罚,是本将军的原则,所以你们都给我记住,遵守军纪不要犯错,否则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台下没有人吭声,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毒的人,看来确实不会对别人手软。 我接道:“同样,有功就要赏也是本将军的原则。昨天许诺给各队的奖赏,因为昨夜一战,众位至今还没有去领取,众统领可不要忘了啊!” 曹休道:“属下惭愧,羞于领取昨天的奖赏!” 我摆手道:“不同的事情不要浑肴!曹休校尉听令,一百匹战马会后去领取!” 曹休急忙拱手道:“得令!” 我又道:“孔秀校尉、王植校尉,你们的战马奖励也要记得去领取啊!” 孔秀和王植出列道:“谢将军奖赏!” 我对曹昂道:“大公子的五百两白银不要忘了去库房领取!” 曹昂拱手道:“我记得!” 我对刘县尉道:“刘县尉的奖赏也不要耽搁啊!” 刘县尉自昨夜至今见其他人都没有敢去领赏,自己也一直没有好意思去库房,见我这么说,急忙感谢。 我接道:“昨夜一战虽然损失很大,但是将士奋勇,各级头领召集部下都值得奖赏。凡百人长以上生还者,赏银五两。凡十人长以上生还者,赏银三两。凡受伤将士,赏银二两。昨夜跟随我骑兵作战的三百步兵,统计一下名单,他们除了可以领取以上奖励外,另外每人赏赐白银五两。各队校尉统计昨夜作战有功者,报到我这里来,以提升他们的官职。” 我的话说完,寂静的台下顿时兴奋的议论声响成了一片,大部分人都是对自己将要受到的奖赏表现高兴,特别是羡慕昨夜跟随我们骑兵的三百步兵。不但受了奖赏,估计还有升官的可能。自己昨夜怎么就没有好运气,刚好遇到将军们的骑兵呢?否则的话,嘿嘿 看到他们的反应,我接道:“连续两战,大家都辛苦了。我准备了大量的肉食和山中野味,还有美酒。今夜和明天一天放假,大家可以尽情的放松一下。但是不要去扰民,否则不要怪我军法无情!” 此言一出,台下兴奋的议论声,变成了欢呼声。军兵大都是粗鲁的汉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他们的本色。但是军中不得军令不许饮酒,可有了军令就不一样了。连续两战后,也是该让他们放松一下,洗淡一下忧愁了。 会后众人散去。我将曹昂、曹休、孔秀、王植他们几人请到我的营帐内吃晚饭。徐悠、龙飞、白青陪着。 众人到来,酒肉上齐,我端起一碗酒道:“一碗水酒表情意,第一碗我敬曹休、孔秀、王植三位校尉!我在公事上比较生硬死板,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们不要见怪!请!” 说完一仰脖子,一碗酒咕嘟咕嘟几口喝完,将喝干的碗底向他们三人亮了亮。 曹休笑道:“风将军豪爽,我们若再犹豫便显得小家子气了!干!” 孔秀、王植二人也互相敬了敬,一仰头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大家一笑。 我又舀出第二碗酒,道:“第二碗酒,我敬曹昂大哥、徐悠、龙飞、白青你们四位!你们多有功劳却无封赏。话不多说,先干为敬!” 我一仰脖又将酒喝完。 曹昂笑道:“傻兄弟,哥哥还需要什么封赏吗?” 徐悠道:“大哥,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值了!” 龙飞道:“不错!” 白青激动道:“将军不嫌我老而无用,今天还能和各位一起做席,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他们四人也将酒喝完。 之后,我又取过第三碗酒,向众人敬了一圈后道:“这第三碗我敬大家。诸位辛苦了,希望我们同心协力,共保鲁山,报效丞相!” 我们众人一起举碗互敬之后一饮而尽。 三碗之后,大家哈哈大笑,以前的隔阂也消除了不少。之后便是随意饮用,私人互敬了。 吃了些菜,曹昂道:“子羽,如今我们击退了宛城兵马,保全了鲁山粮草,是不是写个奏章到许都请功啊!” 我呵呵一笑道:“奏章是要写,但是请功还为时尚早啊!” 曹昂一愣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这次我们以少击多,将敌万人赶出鲁山地界,怎么也应该算是大功了吧?” 我点头道:“这倒是,但如今鲁山城的危险却有增无减,所以我才说报功为时尚早,不如等我们完成丞相嘱托,待大军到来再请功不迟。” 听我这么一说,曹昂和曹休对望了一眼,曹昂道:“危险有增无减?这话怎么讲呢?” 曹休也道:“敌兵不是已经退去了吗?” 我笑道:“正是因为敌兵被打败,所以我们的危险才更严重了!”说完我又夹了一口肉放在嘴里。 众人停止了推杯换盏,都向我看来,曹昂道;“此话怎讲?” 我慢慢的嚼着口中的肉,一时间没有说话。 曹昂急道:“子羽你倒是说啊,莫让我们着急了!” 我将口中的肉嚼烂咽下后,笑道:“莫急,总得让我把嘴腾出来吧。你们真的以为张绣派一万士兵到来,是想要攻克我们的鲁山城吗?” 曹昂道:“难道不是吗?” 我摇头道:“未必!鲁山虽是县城,但是我们军兵三千,加上民兵两千,如果情况紧急还可以再征召壮丁三千。八千青壮守城,他们区区一万兵马就可以攻破吗?若无数倍于我的兵力,根本无法围困城池,更不可能断绝我城与外界的联系。如此一来,我军派人回许都报信请求援兵,大军不过十几日便到,那他们只能撤退,徒劳无功而已。” 我顿了顿又道:“张济和张绣叔侄两人原是董卓手下将领,董卓死后,兵力分成多部,其中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兵力最多,实力最强。后来李傕、郭汜合谋杀了樊稠,瓜分了他的兵马实力大涨。张济却毫无所获,为了避免被吞并,忍气吞声远到弘农躲避。后来李傕、郭汜被击败,张济依然毫无作为,甚至粮食少到只能去抢的地步。此后更是被西凉马腾和韩遂所排挤,手下西凉兵士多有叛逃归顺西凉者。由此可见,张济、张绣叔侄二人实力一直不强,而且善于隐忍,面对强敌最容易屈服以换来安稳。这样的人面对李傕、郭汜都能屈服隐忍,面对更加强大的丞相,他就突然强硬了吗?我看未必。” 曹昂他们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丞相让我们在大战前提前进驻鲁山城,一方面固然是为了粮草供应。另一方面我想应该也是想试探一下宛城张绣的态度。现在张绣派出一万士兵,而不是更多,就已经清楚的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想要求和。所以张绣要在求和前要表现出自己不是窝囊废,这样和谈时才能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获得更多的好处。而且还可以给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一个交代,表明自己不是胆小怕事懦弱的人。所以胡车儿若能拿下鲁山城自然最好,和谈更有底气。即使不成功,也可以避免大规模的战斗,省的撕破脸皮,将来不好求和。这也可以解释胡车儿为什么一击不中,便立刻撤出那么远去安营扎寨,而不是就近扎营,明日再攻。” 曹休点头道;“难怪他们兵多,却还会把营寨扎在十里外的地方!” 我继续道:“若我们不与其缠斗,好好的坚守不出,我想他会与我们纠缠下去,却不会真正用力的攻城。最终等到丞相大军到来,他们自然会撤走。我们也可以顺利的完成任务。但是现在却不行了。我们主动进攻,击破他们的营寨,这是强硬的信号!会让张绣误以为,我们的目的是要强硬的消灭他们,不给他们留活路。这也无疑是在张绣脸上打了一记耳光,我想接下来,恼羞成怒的他,估计会率领大军,全力来攻了!” 曹休恍然大悟道:“难怪将军一直主张坚守,原来还有这层意思!是我太莽撞了。既然情况如此危急,将军为何还要下令全军休息一天呢?” 我笑道:“总是紧张兮兮的,将来面对危机未必就能很好的应付。而且将士们也确实辛苦了,该休息一下。更重要的是,胡车儿败退回去,张绣定要需要详细的调查失败的原因,还要派出奸细探子到我们这里探查情况,明白之后才会做出发兵的命令,之后还需准备粮草。路上还要走两天,如此算下来,张绣他们大军打来,估计还要五六天的时间,不急,不急!” 曹昂急道:“还不急?张绣兵马五万,要是真的率领大军到来,我们这个小城如何抵挡的了?你还笑的出来?” 我笑道;“局势已经如此,愁眉苦脸又如何?难道你要我哭不成!若哭可以退敌,我倒宁愿现在就去城楼上大哭一场!” 曹休和孔秀他们低着头默然不语。 我看了看他们的反应,道:“大家也不必沮丧,事情还并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面对困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曹休抬头道:“不如我们写书奏请丞相增兵这里?” 我摇头道:“丞相当时只给我三千兵马,而不是更多,就已经说明一切了。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 第一百零四章:风雨欲来 既然不能从许都那里得到多少兵力援助,看来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了。 曹昂道:“如果我们鲁山发生战事,其他地方运来的粮草,想来会被安置在襄城了。” 我点头道:“不错。所以,若鲁山被围,丞相也不会发兵来援的,即使有兵来,数量也不会多,因为鲁山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此地的得与失,对大局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于我们则是生死攸关。所以大家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孔秀道:“既然如此,我们兵力损失不小,就得大量征发民兵!这些民兵虽然没有受过训练,也不太懂得打仗,但多有些人,总可以壮壮声势!” 我点头道;“这个可行。若在发生大的战事,城里的百姓也无法再外出正常的春耕了,倒不如组织起来。” 王植道:“那些进城的百姓,男的也都可以组织起来打仗,反正他们进城也没法干活,白饭养着他们岂非可惜?” 我点头道;“若城被攻破,他们也难逃厄运,我看可以。城外的百姓也都加紧迁到城内,男丁也都组织起来。应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曹休道:“这样是否引起百姓的反对?春耕时节,若他们不在这时候播种,夏天哪有收成呢?我怕他们会闹事。” 我道:“你的忧虑不无道理。但是胡车儿在城外烧杀抢掠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即使这些百姓在城外安安分分,也会被杀被抢。战乱之时,哪有百姓的安身之处?敌兵压境的时候,城外将难以再有幸存的百姓。所以城南的所有村庄都要迁入城内,城东、城西、城北五里内的村子也要迁进来。胡车儿的一万兵马就已经把鲁山县闹得民不聊生了。若是张绣的大军开到。情况恐怕更糟。到时候若还有难民想要进城,你说我们是开不开城?若开城放他们进来,则敌人还会趁机攻城。若不开,我们会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里外不是人啊!” 曹休他们沉默了一下,也都点了点头。 曹昂道:“百姓入城,需要注意很多事情,比如住处、饮水、食物怎么安排?若是两村人打起架来该如何处置?一个处理不当,我怕激起民愤,会引起骚乱,他们要是因为不满而闹起事来,将很难控制!” 我点头道:“这个问题很值得注意。住处只能搭建临时帐篷了,饮水可以挖井,粮草我们还很充足,可以给他们按人头供应。至于说他们闹事,我打算将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所有男丁都抽调出来,编入民兵队伍。我相信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应该闹不起什么事情来。” 曹昂道:“能解决就好。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抽调的民兵数量也近万了吧?但他们没有打过仗,战斗力恐怕是弱的很!难以担当重用,特别是在敌人的大军面前,恐怕敌人一个冲锋,他们就溃散了,反而会动摇我们的军心,打乱我们的阵脚。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曹休也道:“大哥说的很对,这些人能力有限,用来守城还可以,用来冲锋陷阵,还差的远。可依靠的还是我们青州军啊!” 孔秀和王植也都纷纷符合。 我笑道:“大家说的很对。青州军才是我们的主力。但是民兵自然也有他的用处。我们只要做到扬长避短,倒也是可以发挥出他们的最大作用的。” 曹休他们拱手道:“将军明鉴!” 我道:“有了人,一些行动才有了人去做。我们可以选择守城。同样,我们也可以选择在育水河边拦阻敌人。育水河在百苇滩有一条浮桥,是连接南北两岸的通道。若是我们可以守住浮桥,倒也是可以阻拦一下敌人的。” 曹休道:“要不我明日就带人去把那浮桥拆了,这样不是也可以延迟他们一下吗?” 曹昂摇头道:“拆了浮桥,岂不是显示我们心虚怕输!浮桥被拆了,他们可以伐木重新再搭建,也就是七八个时辰,一天的时间。即使我们用弓箭手阻拦他们,效果也不大。更何况百苇滩东边五十里还有一个河水较浅的浅滩镇,水只到腰,大军涉水就可以过河。我们想要拦也是拦不住的。” 我点头道:“我们可以一方面在城池里准备滚木礌石等物,做好守城的准备。一方面准备在百苇滩设营寨。对方若来进攻,我们可以先在浮桥那里拦阻一下他们,挫敌锐气。实在挺不住了,就撤回城内坚守。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也都基本同意了。 我道:“对敌的方针基本就是如此,但是具体怎么实行,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讨论。大家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明早我们汇合刘仁县令和刘唐县尉,他们二人对此地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大家再一起商量出可行的行动计划来。至于今晚,大家不妨尽情的开心一下,我再来敬大家一碗!” 众人举碗同敬。 第二天一早,我们汇合县令和县尉,又仔细讨论了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召集百姓入城的事,由刘仁县令负责。召集城内民兵的事,由刘唐县尉和曹休、孔秀、王植他们负责。 考虑到将来需要火攻,所以曹昂和豹韬卫去附近的城池调集一些桐油回来。 众人分散去准备,而我却空闲出来,我让龙飞继续带着骑兵在周围巡逻,加强警戒,若有动作赶紧回报。 我和徐悠、白青走在大街上,不时的看到有士兵三三两两的结队而过,徐悠笑道:“他们倒是挺快乐的样子!” 我点头,没有言语。他们少知道一些事情,少一份对局势的担忧,反而快乐许多。 我们一起走着,鲁山城的街道不是很宽,但是也能并排的走上十个人,山中青石铺就的路面,长年累月的打磨,已经很是光滑。 街道两边有一些店铺,一些因为战争的缘故已经关门歇业了,一些却很红火,比如说,铁匠铺。 一路过铁匠铺附近,便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之间铁匠师傅光着膀子,围着牛皮围裙,正在****锤敲击。 铁匠铺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出神的看着铁匠师傅折叠锻打手中的刀。 我们路过的时候,那汉子向我们看了看,他认出了我,急忙过来拱手道:“下官唐牛见过风将军!” 我也向他拱了一下手还礼道:“有礼了!”我仔细想着在哪里见过他,他是何人?忽然想起道:“你就是那位骂我不公道的百人长吧?” 唐牛嘿嘿一笑道:“正是在下!想不到将军还记得这事。” 我也笑道:“是还记得,我觉得你很特别,性格也比较直爽。会上我也见过你两次,不过碍于你们校尉在,没有和你交谈过,你说你叫唐牛是吗?” 唐牛道:“正是,因为有个牛脾气,又比较经打,所以大家都叫俺铁牛!现为王植校尉属下百人长!” 我点头道;“铁牛?呵呵,倒也是般配。在干吗?打造兵器吗?” 唐牛道:“是啊,那天晚上跟随将军后面一起冲杀时,刀砍断了,今日领了些银两,所以来补一补。” 徐悠插话道:“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那晚跟在我们骑兵后面的步兵里确实好像有这么一个大块头。” 我摇了摇头道:“当时天黑我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让你们一路跟着跑,真是难为你们了!” 唐牛嘿嘿笑道:“没啥,没啥,当时眼看是败了。可跟在将军后面,竟然就赢了,让我们这些人后来想想都觉得不可想!这也是俺的福气。话说你刚来的时候,俺们一群人还真看不起你,这么一个白脸娃娃还咋就成将军了?啥本事没有,糊弄自己人倒是有一套!不过那晚上一战,俺们算是服了,将军还真就不是一般人!” 好话就是听着让人舒心,我笑道:“现在士兵们都怎么议论我?不再认为我是个只会糊弄人的家伙了吗?” 唐牛道:“以前是有点怕你,但也就背后暗地骂两句。不过现在大家都觉得,你办事公正,对兄弟们都够意思,而且还有本事,跟着你,大家也放心。俺其实早就觉得,你不是坏人。” 我呵呵笑了起来,唐牛说话真是没有一点遮拦啊。我点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唐牛见我高兴,说道:“将军,俺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抬手道:“咱们以后也算是熟识了,有什么话尽管问!” 唐牛道:“当时你将我们三十个百人长抓起来杀头时,要是最后没有人站出来认罪,你会不会真的杀了我们啊!” 我摇头道:“当然不会!你们都是领兵有功之人,我怎么舍得杀呢!”其实我说了一个谎,若是当时真的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我一定会下令动手的,杀完他们再重新扶持一批人。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完全没有必要再强硬下去。 唐牛笑道:“我就说嘛,风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我心里有些愧疚,向他拱了拱手,便借故离开了。 下午,我们骑马又去了城西山里的昭平湖畔,那里偏僻倒也安全。我询问了一下刘虎族长,船只建造的如何。经过查点,七天时间,他们已经造了一百二十多艘这样的简易小船。我嘱咐他们简易小船的数量就这样便也够用了。从今日起,制造可以乘人的小船,质量稍微好一些。数量不需太多,五十条便可以了。同时准备好六十条木板,一丈宽,两丈长就可以了。明天我会加派人手到这里,务必要在五天内完成。 木板比起小船,需要的手艺更简单,可以帮忙的人将更多,刘虎很爽快的答应了。 ------------ 第一百零五章:张绣大军 部队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恢复了正常作息,各项工作也都开展起来,最主要的还是清点人数,填补伤亡士兵空额,还有一些人员的提升。 这样一支精锐的青州军才是我对敌的主力。 民兵的招募工作也在紧张的开展,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应付张绣军探子的侦查。 我决定对敌示弱,除了城头上的士兵换成老弱的民兵外,还经常让徐悠带着两千民兵在城外训练。其他的士兵则躲在城北的山上训练。 并同时放出风去,说是前一段时间夏侯敦将军统领的主力在鲁山短暂停留后,已经赶往安乐城去了。 为什么要故意示弱呢?我希望张绣看到我这里实力如此弱小可以少派点兵来攻。 五天之后,城内的军事准备已经做好了。三千青州军已经补充完毕。民兵也抽调出了六千多人,编成了六个千人队。曹昂也从其他城池运回了不少桐油。城中的滚木礌石也准备了很多。 为了便于管理,曹休、孔秀、王植三人依然是统领三千青州精锐。民兵队伍由白青的一百五十老兵分散进入,在六个千人队中分别担任十长、百长一类的官职。这些老兵都常年从军,他们的年龄就是一种优势。以他们为骨干,将六千民兵紧紧的组织起来。徐悠、白青、刘唐县尉每人控制两个千人队,直接听我的命令行事。 不久,斥候从宛城传来了消息,张绣大军已经行动了,调动了整整四万大军,向我们这个小城鲁山进发了。看来张绣并没有因为我这里兵少而放松警惕,要用磨盘砸鸡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觉得意外,张绣这次的行动也不过是为了挽回胡车儿失败所丢失的面子,倒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想要与曹丞相爆发全面的冲突,所以柿子自然要从软的开始捏。 这样也好,我故意示敌以弱,至少可以让他们有轻视之心。对对手的轻视和骄傲,往往是失败的开始。 我让斥候继续观察张绣大军的行动,如果他们直接奔向百苇滩的浮桥而来,则我就会率兵去浮桥口阻拦。如果他们兵分两路,分别向百苇滩浮桥和浅滩镇两地进兵渡河,则我最好的选择是坚守城池。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分守两地。 又过了一天,晚上,斥候回报,张绣大军的先锋部队两千人直奔百苇滩浮桥而来,并没有分兵向浅滩镇的意思。 听到这个消息,我决定立刻率兵去百苇滩浮桥设伏,想办法吃掉这股先锋部队,挫挫敌军的锐气。 和众人商量了一下之后,我们连夜起兵,三千青州军,六千民兵在半夜出发,悄悄的赶到百苇滩浮桥北岸,在那里设下埋伏,静静的等待敌兵的到来。曹休率领一千青州军和刘县尉的两千民兵在浮桥向东一里处埋伏。孔秀率领一千青州军和白青的两千民兵在浮桥向西一里处埋伏。王植率领一千青州军和徐悠的两千民兵在浮桥通向鲁山城路上的两里处埋伏。我和曹昂率领骑兵在浮桥向北两里处的一片树林中埋伏。 在昭平湖建造的小船也在刘虎带领下埋伏在百苇滩浮桥上游五里处。 第二天天亮,众人埋伏在苇草中啃两口干粮,小心潜伏。不久,有一些敌兵斥候从浮桥上渡过来,在桥口看了看,几人汇合了一下,几个人返身回到了南岸,几个人纵马向鲁山城方向跑去。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南边终于有一支兵马浩浩荡荡的向这里赶来。兵马在浮桥口停留了一下,浮桥北岸的斥候向他们发了一个安全的信号,兵马这才开始渡河。 两千兵马中有三成左右的骑兵,其余为步兵,而且都是轻装快行,没有辎重拖累的缘故,速度比起中军主力那是快了许多,此时的张绣主力还在后方十里左右的地方慢慢前进。 敌兵中一员少年将军,银盔银甲亮银枪,据斥候回报,应该就是此次的先锋官张亮。张亮是张绣的堂弟,今年十九岁,善使长枪,平时在雍凉兵中自诩北地第二枪。认为除了他的堂哥张绣,自己已经是天下无敌。平时倒也张狂的很。 对方兵马渡河过了一半之后,张亮正想要让士兵加紧前行,他的副将急忙凑过来道:“张将军且慢!浮桥乃是兵家重地,也是兵之险地,我们如今兵马只过一半,不可贸然前行!若敌兵在附近有埋伏,则我军如何应对?岂不闻半渡而击,兵家常用之击!” 张亮很不耐烦的看了副将一眼,忍了忍心头的怒气,道:“如此也好!” 两千兵马全部渡过河后,张亮看了一眼副将道:“你不是说敌兵会半渡而击吗?哪来的敌兵?” 副将尴尬的一笑道:“这个,有备总能无患嘛!” 张亮轻蔑一哼道:“我看就是你太多心了!没有听斥候回报吗?他们鲁山城的主力兵马已经远到安乐去了,如今城内只有老弱病残的两三千人马,如何赶来半路劫杀我等?即使有,我们精锐兵马还用怕他们不成?攻破此小城只需要我的两千先锋军便可完成,我要大哥的兵马在开到之前便攻破鲁山城,让他对我另眼相待!众军给我加速前行,天黑前攻下城池!” 副将急忙劝阻道:“将军且慢!浮桥乃是重地,我们应该留守一部分兵马保护这里预防敌人断我退路,阻我援兵啊!胡车儿将军失败的教训我们不可不防啊!” 张亮气道:“胡车儿这个蠢货能与我相比吗?他是遇到了曹军主力,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本将军却是不怕!” 副将还想争辩,忽然从北方从过来一队人马,喊叫着向这里杀来。副将似乎看到了救星般道:“将军快看,我没有说错吧,他们果然有埋伏!” 这些从北方冲过来的兵马是徐悠率领的一千民兵队伍,他们在徐悠的带领下,装备不齐,兵器不一,队伍混乱的大喊大叫着奔跑而来。 徐悠领头大喊道:“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过河!”他身后的那些民兵也都高喊“不要让他们过河!”、“不要让他们过河!” 张亮见有敌人杀来,瞥了一眼副将道:“敌兵来袭,你不但不忧愁,反而有些窃喜啊!是不是在想果然不出你所料啊?” 副将一惊,急忙低头道:“属下绝无此意!” 张亮哼道:“有此意又如何?本将军也很兴奋,现在我军兵马已经过河,正好让这些曹兵见识见识本将军的厉害!”说完一挥手道:“众军儿郎,随我杀敌!” 张亮一马当前,率领着几百骑兵首先冲了过去。 徐悠一见敌人的骑兵冲来,大喊一声“撤退!”那一千民兵顿时作鸟兽散,丢下旗帜、兵器向回狂奔。 张亮骑兵追了几百步,副将急忙劝道:“将军且慢!骑兵与步卒拉开的距离太大,这样追下去,容易分散啊!将军还是缓缓进兵的好,预防敌人埋伏!” 张亮骂道:“还让我慢?再慢敌兵就都逃走了!什么埋伏?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角色?这样的士兵能有什么埋伏?步卒都给我快速跑起来,给我追!” 张亮一马当先率兵追击,徐悠他们在前面疯狂的逃跑,见敌人的骑兵太快,徐悠命令民兵分散开跑,这样的目标小一些,而且更可以引诱敌人的骑兵分散。 一口气跑出两里多地,张亮正在满足于自己的胜利之中,浮桥口的士兵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浮桥。而张亮的先头骑兵也已经渐渐的靠近了我们的藏身之地。 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命人敲响战鼓。同时和曹昂一起率领骑兵冲了出去,直奔张亮而来。 战鼓声敲响,东西北三面都同时响起了震天的大鼓声。这是预先定好的暗号,东边埋伏的曹休、西边埋伏的孔秀,我们这边的王植和徐悠都开始了围攻。 我们九千多人突然从三面杀了过来,顿时让敌兵大惊失色,虽然那些民兵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贵在人多,声势浩大。此时将领和骑兵部队大都在前方,步卒都落在后面,面对突然的变故,士兵没有将领的指挥,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我和龙飞率领这追风骑,曹昂率领着豹韬卫直向张亮他们杀去。张亮的骑兵因为四散追杀民兵,此时已经四散开来,张亮想要再召集骑兵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拨马向后逃去。 我们骑兵都配有弓箭,见他们想逃,纷纷搭弓上箭,射出的箭支射落了不少骑兵下马。 徐悠他们见反击开始了,也领着身边的民兵,找来兵器,返身杀了回去,那些四散的骑兵见到伏兵四起,先锋官又首先向后逃去,顿时也不敢再战,急忙也向后逃。 但是后方却并不是安全的场所,因为跑的慢而在后方的步卒此时正遭受曹休和孔秀他们的进攻,场面混乱不堪,张亮他们这些骑兵回到这些混乱的步兵群中,竭力恢复秩序,想要整顿阵型,行成有效的抵抗,慢慢的退回浮桥口。 但是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骑兵的威力在于奔跑和机动力,几百骑兵和混乱的步兵挤在一起,不但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而且进一步打乱了步兵的阵型。 不久,我们的骑兵也赶到了,在马上射完最后一波箭,我们纷纷抽出长刀和半月戟,向他们阵型发动了冲锋。 张亮他们东面受到曹休他们三千人的攻击,西面受到孔秀他们三千人的攻击,南面靠近河边浮桥的地方我反而没有安排兵力拦截,给他们留一条生存的通道,这样反而会瓦解他们的斗志。 我们骑兵从北面一个冲锋,张亮的队伍再也坚持不住,争先恐后的向南边的浮桥口溃散而去。 失去了斗志的敌兵一心想从浮桥上撤回南岸,如此一来,我们东西北三面夹攻,杀伤了大量敌兵,等他们退到浮桥口时,已经只剩下数百士兵了。 浮桥并不宽阔,众人你争我抢的过河,更是拥挤,过桥的速度也更加的慢。张亮和副将率领这仅剩的十余骑兵驱赶开众人,挤出一条通道,首先从浮桥撤退。副将一边逃一边道:“将军你看,我说的不错吧,他们果然有埋伏!” 张亮大怒,一枪刺中副将的胸膛,飞起一脚将他踹下马去跌入河水中,骂道:“此次战败皆是你的过错,在这里杀了你真是便宜了你!” 张亮逃跑过河,但是能够和他一样幸运的士兵却不多,大部分都被杀死,或者在推挤中落水溺死。能够跟随张亮回到南岸的不过七八十人而已。 见到此战胜利,我立刻下令士兵拆毁浮桥,打扫战场上的战利品,之后退兵三里休整去了。 ------------ 第一百零六章:小心试探 拆毁浮桥,可以暂时拦截一下敌人,从而给我军一个充足的休息时间,战斗虽然胜利了,可也很是累人啊。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疑兵之计。不拆毁浮桥,会让对方心生警惕,生怕对岸再有埋伏,从而小心谨慎亦步亦趋。可拆了浮桥,他们反而会认为我们心虚。 小半个时辰后张绣军的大队人马开到了育水河边,见到浮桥被毁,河对岸的一千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暴尸荒野。先头部队的将领怒骂了一声,便下令立刻安下营寨,派遣军兵四处伐木修桥。 此时的我们正在三里之外的一个土坡后面休整,这一仗打的很顺利,伤亡并不大,那些初次参战的民兵更是兴奋,打仗的时候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排在青州军后面摇旗呐喊、敲鼓助威的,敌兵溃散的时候,他们也一拥而上,倒也是杀死了不少正在逃跑的敌兵,这让他们以为自己很厉害,觉得自己比起那些老兵都不差多少了,兴奋的和同伴谈起自己当时跑的有多快,杀了多少人,抢了几条枪。 这次的战利品确实不少,一千多条长枪,数百口刀,还有五百多面盾牌,三百匹没有受伤的马匹。当然还有许多受伤和被长枪戳死的战马。我下令将这些受伤和死去的马全部宰杀,犒劳众军。 马肉其实算不上精致美味,甚至在煮的时候还有臭味发出。一些特殊的部位还是不能吃的,否则有中毒的危险。军中士兵在行军补给困难时期有时候也以马肉为食,所以对此还是比较了解,倒也不必担心。只要用清水洗干净,多煮上一段时间,臭味煮出来,马肉本身倒还是可口的。 这些肉食对于那些常年吃不上肉的民兵来说更是难得的大餐了。 胜利就是这么让人精神振奋,青州军兵已经见惯了杀戮,心里虽然高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些民兵却不停的喧哗大声的说笑,战马宰杀,用铁锅煮熟,人们大口的吃着肉,心里更是爽快。嚷着下次的战斗快点来。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嗜血的渴望,一次胜利就将他们激发出来。但是若下次是一场失败呢?估计他们溃散时,跑的比谁都快。一群因为一时意气而激起斗志的民兵,还称不上真正的战士。所以,他们也只能作为辅助,真正的主力,还是那些已经处变不惊的青州军士啊。 我和曹昂正在一颗树下坐着,谈论着下一步的行动。徐悠用大树叶子包了两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马肉给我们送来。 我双手接过,捧在手里,还真是有点烫。曹昂也双手捧着不停的用嘴吹着。 徐悠自己又去拿了一块,他倒是皮粗肉厚不怕烫,大大的咬了一口,坐在我们身边吃了起来。一边砸吧嘴,一边道:“味道还行,就是有些腥!” 接着把身上的小盐包取出来,在肉上撒了点盐,又吃了口,道:“这样还差不多。” 我和曹昂看着他笑了笑,也吃了起来。我对徐悠道;“马肉不可多食,否则肚子痛我可不管!” 徐悠满不在乎道:“那也总得填饱肚子吧?再放点盐。” 我与曹昂呵呵直笑。 徐悠见我高兴,便道;“大哥,下次战斗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让我出去诱敌啊?我这次领人逃跑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反击的时候更是没挤进前面去,连一个功劳都没捞着,这不是气煞人吗?” 我笑道:“好好,下次不让你出去就是了。你的民兵本就是壮声势的,真正的战斗用不上,若将他们放在最前方死战,反而死伤太重,无所谓的消耗。你也要好好记得,你现在不是我的护卫,你是一军的统领,不要老想着自己冲杀。” 徐悠老不高兴的晃了晃大脑袋。 曹昂对我道:“下一战我们怎么打?” 我道:“我把那些雍凉兵的尸体留在当场没有收拾,就是准备把那里继续当作战场。不妨故伎重演一回!” 曹昂皱眉道:“故伎重演?一个计策连着使用两次?他们会没有防备吗?” 我想了想道:“我觉得他们还会上当!其一,我故意拆毁浮桥,将尸体留在当场,就是要让他们在修桥的时候急躁,和看见尸体时愤怒。其二,一个计策连续使用两次是兵家大忌,我想他们也知道,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其三,他们这次的兵力强大,有恃无恐,更容易上当。” 曹昂点头道:“你觉得有把握就好。” 我们正在说着,一个斥候快马奔来,到了近前,飞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将军,张绣大营分兵向东了!” 我一惊,急道:“分出去多少兵马?” 斥候道:“我们清点一万左右!” 我道:“马步军各为多少?” 斥候道:“马三步七!” 我道:“主营有何动静?” 斥候道:“主帅已到。正在修桥。” 我道:“速度如何?” 斥候道:“甚快!连夜赶工,明日天亮可修通!” 我道:“敌人斥候可游水过河查探?” 斥候道:“有!浮桥周围两里巡查。接近我大营者已经被擒获!” 我赞道:“做得好!将敌斥候擒来见我!” 斥候一抱拳道:“得令!”转身飞身上马而去。倒也干净利索。 曹昂对我道:“张绣分兵向东,想来是冲着浅滩镇去的!想从那里渡河,从东边的桐柏山口绕道,从东面攻击我们的鲁山城。” 我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按照张绣军行动的速度,赶到浅滩镇五十里,绕道桐柏山七十里,冲过桐柏山口到达我们鲁山城十里。,应该耗费掉他们两天半的时间。急行军也得一天半。按照这个时间测算。他们最早明天傍晚到达鲁山城,最晚后天旁晚到达鲁山城。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曹昂有点担心道:“要不如,我们撤回鲁山城去吧?反正已经打了一次胜仗,已经挫了敌人的锐气!” 徐悠装作还在吃肉的样子,眼睛虽然没有看这里,但是嘴里却停止了咀嚼,耳朵也竖了起来,静静的听我的回答。 我笑道:“反正是明天的事,时间还来的及。不妨先派斥候去观察他们的行军速度,如果速度很快的话,我们再打一次伏击,就赶紧撤退。如果他们速度慢的话,我们再进一步行动。胜从险中求,世上哪来那么多轻轻松松、毫无危险的胜利。” 徐悠听我这么说,脸上露笑,又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曹昂也道:“好吧,先观察一下吧!” 不久,两个斥候骑马而来,马背上驮着一个被塞住嘴吧,捆绑着很严实的人,应该就是敌人的斥候了。 二斥候下马将那敌兵从马背上提起押到我的面前,然后拱手而立道:“将军,敌兵斥候带到!”。 我向他们一拱手道:“可曾用饭?” 斥候道:“已用!” 我点头道:“去忙吧!寻你们百人长王宝前来!” 斥候道:“得令!”转身而去。干净利索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徐悠早唤来数人,将那敌兵斥候架起,扯掉嘴上的麻布,推到我的面前跪下。 那人口中一松,立刻骂道:“奸贼!看我家大将军过得河来不将你们一个个五马分尸!” 我和曹昂对望一眼,笑道:“小哥为何如此气愤?我为朝廷兵马,而张绣不过是违逆王命的乱军罢了。他有这个能力吗?” 那斥候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脸上虽然有许多泥土看不大清晰,可也很是稚嫩。 那斥候横飞怒目道:“我们也是朝廷兵马,哪是乱军?你这奸贼无耻之极,将我们那么多将士的尸体横尸荒野,可见心有多么歹毒!张大将军过河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徐悠上去在他头上来了一巴掌,那斥候顿时头晕目眩,徐悠骂道:“放屁!战场那有不死人的?我们没空掩埋就成了歹毒?那你们西凉军当时在洛阳、长安杀良冒功的时候,那些被杀死的百姓你们可曾掩埋?还什么不会放过我们?他要真这么厉害,士兵就不会死那么多了!” 那斥候辩道:“胡说!张将军一向治兵严明,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你们这么点人马,等着受死吧!” 我摇了摇头道:“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反而被你骂了一通。那么我问你什么情报,你一定是不会说的了?” 那斥候一仰脖子道:“入选斥候营的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死都不怕。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 我对曹昂道:“看来果然是条硬汉子。我听说张绣手下有四员独当一面的猛将。神行太保胡车儿、白面阎罗张亮、赤发鬼甘罗那、黑面铁塔蒙前。他们四个若一起来,那就有点不妙了。” 曹昂道:“胡车儿和张亮两人都是窝囊废,排名还不如此二人的甘罗那和蒙前,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说不定也是两个废物呢?” 我点头道:“很有可能。”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那斥候急道:“胡说!甘将军和蒙将军那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就在军中,这下你们怕了吧!” 我摇头道:“不可能!有人说甘罗那因为不愿意来打我们鲁山,和张绣发生了争执,张绣已经把他关在了宛城的地牢里了。并留蒙前镇守宛城。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河对岸呢?我看应该只有胡车儿和张亮这两个废物在才对,我们根本不用怕!” 曹昂也道;“是啊,他们两个这么厉害,不在这里才好,我们也不用怕了!” 那斥候气急道:“信口胡言!我昨天还见过甘将军。胡车儿打了败仗没有脸面跟来,所以他才是被留在了宛城。” 我奇道:“哦,那倒是要注意一下了。有一支军队向东开拔了,我想领兵的一定就是甘罗那或者蒙前了。因为张亮也刚打了败仗,所以一定也是受了重罚,或者干脆已经被赶回宛城了吧。” 曹昂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那斥候没有说话,但是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为什么不满呢?难道说领兵的是张亮?呵呵,有这个可能啊。张绣想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绕远路偷袭鲁山,想来成功的话就是大功一件了,上阵果然还是亲兄弟啊。 我对曹昂道:“如果我们今夜渡河去偷袭张绣,你觉得怎样?” 曹昂摇头道:“且不要说浮桥毁了我们过不去,就是过去了。想来张绣军的布局应该是,张绣中军在中间,左右两翼说不定就是甘罗那和蒙前的驻兵,他们两人若真的是个厉害的英雄,那冲营恐怕难办到啊!” 我观察那斥候的表情,他似乎有些窃喜。 我对曹昂道;“其实我们不一定非要冲击他的中军,烧他的粮草便可了。你猜他的粮草在哪里?我猜在中军?” 曹昂摇头道;“不对,不对,应该在左军!” 徐悠贸贸然插话道:“那为什么不能在右军呢?” 我观察那斥候还是窃喜的模样,一拍大腿道:“或者在后方二十里以内的路上。” 那斥候脸色变了变,把自己的嘴吧闭的更紧了。 我干咳了两下对曹昂道:“我们连河都过不去,就不要说这些了。而且商量军务还是不要在这个敌人面前了吧。来人将他送回鲁山城,然后塞住嘴吧,吊在城门口,就说是在城里抓到的。” 徐悠命人将那斥候带了下去。 那敌兵斥候被送走了,斥候营百人长王宝骑马过来了。我让他安排几个人密切关注向浅滩镇方向移动的那支兵马,每两个时辰汇报一次他们的行军速度和到达地点,日夜监视,不得有误。他要亲自负责。王宝领命而去。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距离河边三里远,是一个背向的土坡,还有许多树木遮挡,倒也是隐蔽。不过考虑道让敌人的斥候发现就麻烦了,所以众人吃完饭后,我命令军队向西移动到了山脚的树林中。 ------------ 第一百零七章:突袭粮道 入夜之后,我们在山边的树林中,队伍开始开拔,趁着夜色,还是按照上次的计策。曹休和刘县尉的三千人马在浮桥以东一里处埋伏;孔秀和白青的三千人马在浮桥以西一里处埋伏;王植和徐悠的三千人马在浮桥以北两里处埋伏。 根据对那个敌兵斥候的试探,看来张绣大军的粮草辎重大部分还都在路上,按照这种行军速度,应该还没有到达张绣军大营才对。我和曹昂商量后决定,要今夜率领骑兵过河,焚烧他们的粮草,然后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再潜回来。 因为怕在河南岸万一有个意外,这里的局势无人掌控。我希望曹昂暂时将三百豹韬卫的指挥权交给我。由我率领一百追风骑和三百豹韬卫去南岸突袭。而曹昂留在这里掌控全局。 如果我天亮还没有回来,说明一定遇到了意外,便不用再管我,完成早晨的伏击后,立刻撤回鲁山城防守。 曹昂急道:“豹韬卫交给你当然没问题,可是子羽,我想和你一起去!生死危难我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现在要分开?” 我摇头道:“军中不可无主事之人!其他人的威望都不足以担当此重任!我过河偷袭敌人粮草,本是为了打击敌人士气,以求敌方退却。可要是因为我的不在,或者在河对岸遇到了意外,结果造成这里群龙无首,损失惨重,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曹昂不同意道:“文烈也完全可以担当指挥的重任,他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啊!” 我叹道:“文烈性如烈火,秉性耿直,若让他担当此任,冲杀完全不是问题。但是我担心他不懂得适时退却,一味的冲杀前进,反而成了鲁莽!该进则进,该退则退!不要忘了我们东边还有一支绕道浅滩镇和桐柏山的一万兵马。守住鲁山城完成丞相的嘱托才是重中之重!从这一点上来说,你比文烈要更适合。” 曹昂急道:“可是……” 我呵呵一笑道:“看你紧张的,似乎我一去就不还似的,我…….” 曹昂急忙打断我道:“子羽,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哈哈笑道:“好的,好的。放心好了,张绣以为我军都在北岸,而浮桥又被毁,定然不会想到我们可以过江袭击他的粮草车队。我天亮之前一定回来!” 徐悠也跑过来想要跟我一起去,我跨上战马一指龙飞道:“有阿飞跟我一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现在的任务是领军,好好记住你的职责!听从大公子的吩咐,若敢违反军令,大公子一定不要客气!” 曹昂笑了一下没有言语。毕竟是我的私兵,他也不好说什么。 徐悠恼怒的看了一眼龙飞,道:“你听见大哥刚才说的话啦!” 龙飞在马上抚mo了一下腰间的双刀,面色依然平静,但是胸膛不自觉的挺的更高。听见徐悠的话,眼睛只是斜了斜道:“管好你自己!” 徐悠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兴奋道:“大哥快看!龙飞这家伙多么不可靠!还是让他留下,换我跟你去吧!” 我呵呵笑道:“不要胡闹了!”说完转向曹昂一抱拳道:“曹大哥!三百豹韬卫暂借一晚,或有损伤,但我一定让他们带着荣耀回来!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猛的一拨马头,马儿长嘶一声,向南而去。身后骑兵紧紧相随。 为了避免被敌人发觉,所以我们四百骑兵都没有打火把,借着漫天的星斗和弯成弓的月亮所洒下的一点光亮,向着刘虎他们所埋伏的河边而去。 浮桥都被焚烧了,怎么过河呢?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我早就考虑到了快速过河的方法,那就是利用船只和木板建造简易浮桥。 育水河上的浮桥是在河中先打桩,然后再一点点捆绑铺设木板建造成的。这种浮桥一般比较经久耐用,但是建造的速度也慢。 而我的方法是用五十艘小船在河中横贯两岸,然后在小船上横着搭设木板,铺成一道简易的浮桥。这种浮桥搭设的迅速,而且不用的时候可以快速的拆除,不留下一点痕迹。这种浮桥方便,但是不能持久,更不可能经受丰水期水流的冲击,幸好现在只是初春,倒也适合。 刘虎他们也早就在浮桥上游五里处埋伏了一整天,见到我率领着四百骑兵到来,急忙迎接。 我说明来意,他立刻开始招呼人手驾着五十艘小船在河中横跨江面排好。每艘船与船之间间隔一定距离。然后驾船的人将草绳绑着石头充当船锚抛入河中固定船只。 一切停当后,开始在船与船之间铺设木板,很快一道简易的浮桥搭设完成。我率领四百骑兵过河。同时吩咐道:“如果东方出现鱼肚白时,我们还没有回来,立刻拆掉浮桥,收起木板,将小船划到隐蔽处埋伏。切不可等待!” 刘虎惊道:“那将军你怎么办?” 我道:“您老为我祝福吧!驾!”我一夹马腹,踏上了浮桥。 我们过了河后,慢慢的缓行了两里多地才开始奔跑,因为怕离得敌营近了被他们听见马队奔跑的声音。夜晚万籁俱静,声音也传的更远,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跑了一段距离,我让龙飞去把豹韬卫的三个百人长找来。不久三个豹韬卫百人长陶顶、曹雄、夏侯方拨马过来,向我拱手道;“见过风将军!” 我轻轻一笑道“三位脊背还疼否?” 他们三人互相对望了一下,虽然夜光不是很亮,但也可以看出尴尬的神色,继而也都笑出了声来。 陶顶是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急忙答话道:“想不到将军还记挂着!惭愧啊!” 我摆手道:“说惭愧的应该是我,当时形势紧迫,手段有些粗鲁了。后来虽然见面,也一起经历了生死大战,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交谈。这次三位来协助我,无论如何要对你们说声:抱歉!还要说一声:多谢!” 陶顶、曹雄、夏侯方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陶顶道:“当时我们也算不上吃亏,那三十个百人长不也一样和我们挨打了吗?而且将军赏罚分明,我等佩服的紧!并且数次激战,风将军都是冲锋在最前方,武艺超群,让人敬佩,但有驱使,我等一定万死不辞!” 曹雄和夏侯方也拱手道:“我等同感!” 我点头道;“同心协力,方能破敌。有你们三位真心相助,我想此战一定可以成功!我来的时候就对大公子说过,此战豹韬卫和追风骑或有损伤,但是我一定让他们带着荣耀回去!相信我!追随我!荣耀就在眼前!” 他们三人和龙飞都一起拱手拜道:“追随将军!” 我点头道:“很好,随我前行!”说完一夹马腹,加速向前而去。众骑兵紧随其后。 其实要想寻找敌方的粮草队伍也很容易,那就是顺着张绣大军前进的方向,逆向寻找。为了保持马力,我们的骑兵大都是慢跑前行。这样声音也小一些。 而专门挑出来的五名骑兵作为斥候在前方策马狂奔寻找对方粮草车队驻扎的地方。 不久,作为斥候的骑兵发现了目标,向我们传回了消息。得到消息之后,我并不急于冲击,而是依然用这种慢跑,绕了一个弯子,绕到敌人粮草车队的南方,这才命令四百骑兵全部点起火把。假装是从南边迂回过来的夏侯敦将军的骑兵先锋。向敌人的粮草车队发起了冲锋。 因为想到曹兵都在育水河北岸,且有前方数万大军的拦阻,这些运送粮草的车队都放松了警惕,夜晚休息竟然没有一点防护措施,不要说挖沟建营了,连几个值班放哨的人都没有。这些运粮兵都是简单的将粮车围成一个圈,自己一群人躲在圈里面挡风寒。几百辆粮车就这样围成了近百个圈,人们都在呼呼大睡。此时猛的听见南边震天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跳起来观望却不知所措。 有些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喊了一嗓子:“敌袭!”顿时敌袭声一传十,十传百,此起彼伏。运粮兵本就是最不耐打仗的士兵,如今毫无准备的被偷袭,更是慌乱不堪。 唯一可以对我们行成抵抗的就是押送这批粮草的一千护卫军。这些护卫军的帐篷也都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听到敌袭的声音,也都是大吃一惊,不过他们的反应比起那些运粮兵显然是高了不少。一员将领迅速的跑出了帐篷,高声的呼喝队伍集合,在我们骑兵近前时,倒也是聚集了数百士兵。 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临近敌人的运粮车,将手中的火把猛的一甩,火把落入载满粮草的车上,顿时引起了大火,我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将自己的火把甩向运粮车。运粮车原本就是聚集在一起的,一旦引燃,便再也难以扑灭,那些士兵都忙着逃跑,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灭火。冲天的大火蔓延开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我抽刀在手大声喊道:“我们是夏侯敦将军大军先锋,大军将到,尔等速速投降!夏侯将军无敌!” 我身后的骑兵一边追杀着敌兵,一边喊道:“夏侯将军无敌!”“夏侯将军无敌!” 听到骑兵身后还有大军要来,那些士兵更是不敢抵抗拼命的四散奔逃。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约束士兵不要分散追击,现在的主要的任务是抓紧时间点燃所有的粮车。 在我们忙着点燃粮车的时候,那护卫军将军也召集了几百士兵组成了严密的阵型,并没有像我们预料的那样溃散。我明白,可能是遇到能人了。 那护卫将军见到粮车被烧,眼中冒火,这次大军出战,原本粮草就已经不足了,自己也曾劝过主公不要出击,好好屯田开荒才是正途。但是主公不听,如今好不容易凑齐的粮草被焚烧,大军还能坚持几天,就算是坚持了几天,此后一直到夏天这段时间可怎么熬?完了,一切都完了,原本以为占领南阳这块平地,终于可以摆脱粮草不足的困境,将来可以辅助主公大有作为,可现在还有希望么?自己丢了粮草,即使逃出去,也会被主公论罪处死。与其如此,倒不如战死沙场来的痛快! 那护卫将军拔出兵器道:“众将士,对方都是骑兵,我们即使逃走,也只有被他们追击一个个击杀的命运!与其逃跑死,倒不如在这里列阵抵抗,只要我们不分散,还有一线生机。等主公的大军赶来救援,我们就能谋一条生路!我们谁不是父母生养?我们又有几人留有子嗣?如此窝囊而死,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坚持下去,主公的大军马上就到!”在他的鼓励下,那些士兵倒也是勇气倍增。越来越多的溃兵向他们靠了过去。 我一看,这可不能让他们聚集起来,一旦溃兵有了主心骨,奋起勇气抵抗,那么我们的伤亡必定增加。要想解决这个麻烦,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直接冲过去,斩杀那个领头的将官。让他们精神的支柱消失。 我招呼一声,龙飞聚集了几十个骑兵,向聚集起来的敌兵冲了过去。看看离近了,我一提马缰绳,马儿腾空跃入敌阵,马踏两人,我的炎阳长刀左右挥砍,又斩杀了几人,继续趋马向前冲击。马匹力大,顶着前方的士兵向后摔了个跟头,有人想要伤马时,都被我长刀拦住,斩断兵器,割破了喉咙。龙飞他们几十个骑兵也如同铁锤砸入了豆腐之中,镶入了敌兵阵型之中,俯身砍杀。 我看准那护卫将军的身形,趋马向他而去,但是路上阻碍重重,一时间倒是无法接近。 那护卫将军见我们冲入步兵阵型之中失去了机动力,急忙召集长枪兵向前,并冷静的指挥步兵向我们侧后方移动,要将我们包围住,从而完全困住。 距离他只有两三丈远了,但是那护卫将军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仍在大声的指点安排布置兵力,我留意到了周围的变化,知道继续下去,骑兵将会遭受较大的损失。想到这里,我急忙一声令下,和龙飞率领着骑兵分别向左右两侧冲去。 虽然冲了出来,但是仍然损失了十几个骑兵,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在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敌人面前吃了这样的亏。我不再莽撞冲击,急忙命令全部的骑兵向一起聚拢。 聚拢了大部分骑兵后,我道:“陶顶从左!曹雄从右!夏侯和龙飞随我一起从中间。我们三面合击!冲!” 几百车粮草熊熊燃烧,照亮了周围的天空。在这一片红光下,我们三百多骑兵从三个方向冲那聚集在一起的数百步兵发起了冲锋。几百骑兵在狭窄的地方冲锋,声势极为骇人。三面冲锋下,敌兵再也坚持不住,丢下兵器开始向后溃逃。我们追击斩杀着,我挥刀杀死一个敌兵,举起长刀喊道:“杀光他们,不…….” 忽然在我身旁的龙飞暴喝一声在马蹬上站起,张开双手护在我的面前。还没等我问他怎么回事,龙飞已经趋马向前冲了过去,马匹一跃踏倒一个敌兵,自己也从马背上滚了下去,我大吃一惊,叫道:“阿飞!”趋马赶去救他。但是掉落马下的龙飞并没有停止动作,他在地上一个翻滚,双刀回旋斩杀了两个敌兵,然后紧跑两步高高跃起,双刀用力的砍下。 在龙飞刀前的正是那个护卫将军,他手中正拿着一柄重弩,见到龙飞从半空中劈下来的刀,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重弩格挡。当时在龙飞的双刀全力之下,重弩应声而裂。龙飞的左手刀劈裂了重弩,右手刀砍中他的肩头,那护卫将军的半个肩膀都被龙飞砍了下来。还没有等他痛苦的喊出声来,龙飞的身体一扭,刀体随着转动,轻松的的在那护卫将军的脖子上摸了一把。 那护卫将军一死,再也没有人敢于抵抗,都拼命的逃跑,但是在骑兵的快速面前,能够逃走的非常有限。 追杀了一段溃兵。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停止追击,急忙打扫一下战场,将战死的兄弟驮在马上,向南跑了一段,便转向西方,然后放慢速度,降低声响,擦着西边的山边,借着夜色的掩护,缓缓的向北边的育水河而去。 在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刻,我们到达了浮桥渡口,那里刘虎正在紧张的等待,见到我们回来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我们不敢客套,急忙渡过了河去。过河之后,刘虎急忙带人拆毁了浮桥,收回了木板,拔起石锚,将船驶向了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回到曹昂、徐悠、王植他们埋伏的地方时,天色已经蒙蒙放亮,他们见到我们安全归来,全都兴奋不已。这次战斗四百骑兵出战,阵亡三十多人,伤者大都是轻伤。可是烧毁了敌兵几百车粮草,斩杀了数百步兵。也可算是功劳一大件了。 我下令骑兵赶紧休整,虽然他们因为这次胜利都依然兴奋着,可仍要求他们睡一会儿。马匹倒并不是特别累,因为我们为了不闹出大声响,基本上都是擦着山边走回来的。 众人正在兴奋的谈论着,忽然我发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龙飞,只见他面色苍白,右手握着缰绳,左手紧紧的裹着身上的披风,捂在胸前。我大惊,想起他在阵中时在我身边大喝,与无缘无故的落马,急忙移开他紧紧捂着自己胸口的左手,手上和胸口衣襟上沾满的血迹已经变黑。一截拇指粗的弩箭虽然被折断了,但是还有一部分插在他的胸前。 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嘴唇不停的抖动道:“你怎么这么傻!” 龙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只有战死的龙飞,没有失职的龙飞!” 我一把将他从马上抱下来,再也不管他什么埋伏不埋伏,大声叫道:“医师!医师!快给我找医师!” 曹昂一把抓住我的衣角道:“你冷静点,你忘了我们出战没有带医师,医师都在城里……”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医师都在城里,对,医师都在城里,我抱着龙飞一跃上马,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向着鲁山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徐悠一见,也翻身上马追了上来。 只留下曹昂在后面喊道:“你走了我怎么办?这里怎么办?……” 我不管了,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管了,这里没有我还可以打仗,但是龙飞没有我他也许会死!我不能让他死,我不能让黄其大哥的事情再次重演!他们都是这么傻,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我的皮鞭不停的抽动着战马的屁股,它怎么跑的这么慢?我一遍一遍的喊着龙飞的名字告诉他,“阿飞,阿飞,你一定不会有事,你一定不会有事!” ------------ 第一百零八章:河边激战 我不顾一切的拍马赶回鲁山城,找来城里最好的医师,看着他给龙飞检查,我心里像刀绞一样。不久,徐悠也跟来了,他急着想窜到医师的身边看看,我一把拦住了他,现在不要打扰医师的诊治。 过了好一会儿,医师才从龙飞的胸口取出一截铁矢头。我和徐悠急忙把准备好的热水端过去。医师给龙飞清洗了一下,上了最好的金创药,其中还有一种晶莹雪白的膏状物,在龙飞的伤口上抹了一层,然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了起来。 将龙飞安放在铺了几层被子的床上,头部垫起。医师这才示意我们远些说话。 跟随医师走出屋子,我一把抓住他的肩头摇晃起来道:“怎么样?怎么样?” 医师咧了咧嘴,但是依然在强忍道:“将军放心,龙将军的伤并没有伤及要害,只不过是流血过多而已。我已经清洗伤口,只要勤换药物,一个月便可痊愈,没有问题!” 我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拍着医师的肩头道:“做得好,做得好!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徐悠也兴奋的在医师肩头拍了一下道:“有一套!” 医师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向下便坐,倒在地上的医师苦笑道:“将军您的手轻点就好了。” 我哈哈一笑,急忙和徐悠一起把医师扶起来,笑道;“刚才抱歉了,龙飞就交给您照看了,要用最好的药!不管要花多少钱,都直接去账房领取!” 医师苦苦一笑道:“龙将军外伤已经包扎,但是还需要内服的药物,我这就去抓药熬制!” 我躬身一拜道:“有劳先生了!”医师见我行大礼,急忙搀扶道;“将军,这个小人可当不起!” 我哈哈笑道:“当的,当的,先生请自便!” 医师苦笑着摇了摇头熬药去了。 医师走后,我和徐悠快步的进入屋内,见到龙飞脸色已经回复了许多,也都放下了心来。 龙飞似乎听到了我们两人的呼吸声,竟然睁开了眼睛,想要撑起身来,我急忙摁住让他别动。 徐悠道:“你看你,早就让你留下。要是换我去,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吗?” 龙飞看着埋怨他的徐悠,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脸,道:“当时昏暗,看的不是很分明,那弩箭来的也太快,大哥正在高喊,根本没有防备,我又格挡不住,只好尽量用身体去挡。要是你在,估计也会如此。真想看看你受伤的样子啊!呵呵” 徐悠却没有笑,脸色严肃道:“我倒真的宁愿替你挨这一箭!”徐悠的话说完,我们三人一阵短暂的沉默,龙飞也是呜咽了一下,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只是将手努力的举起,徐悠见状紧紧的握住,说道:“好兄弟!”龙飞嘴角嚅动了几下,眼角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道:“好兄弟!”我也伸出双手,将他们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道:“我们都是好兄弟!”我们三人相视而笑起来。但是笑中带着哭,哭中带着笑。 一阵感叹之后,龙飞道:“我无大碍,大哥你们在这里,河边战事如何处理?” 我摇头道:“无所谓,在我心中,你比这场战争要重要!更何况,计策已经定好,他们只要按计划行事,没有问题!” 徐悠没有说话。 龙飞道:“大哥切不可如此,我受伤不想你知道,就是怕影响你的计划。你与我们不同,你是一军之主,只要你能成功,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光。为了助你成功,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你临阵要是不在,别人会怎么看你?大哥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威望,不能因为我一下子都丢失啊!” 我摇头道;“我们没什么不同!你们在我心中也远比什么威望更重要。” 龙飞道:“我现在已经没事,大哥你去吧!老徐你说呢?” 徐悠看了看龙飞,点头道:“我们是该走了!” 我思考了一下,想了想道:“我是该走了!等着我用成功来为你庆贺!”说完转身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好好给我养伤,明日中午我必回来!” 徐悠见我走了,冲躺着的龙飞嘿嘿一笑道:“我在阵上多杀几人,为你报仇,走了!”说完也一路小跑追赶着我远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河边的战斗开始了吗?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我和徐悠不再珍惜马力,拼命的拍打,直奔南边而去。 等我们赶到育水河边时,那里已经开始了大战。浮桥修通后,张绣派部队过河,过河后的部队,为了疏通道路,也是为了表示对战友的尊重,决定将上次大战留下的敌兵尸体收敛一下,而这个举动自然造成了他们队伍的散乱,曹昂抽准机会三面合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最开始的一个冲锋,给敌兵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还有一些士兵想从浮桥撤退回去,与正在涌来的敌兵发生碰撞,挤下河的士兵无数。 曹昂在第一个回合,可以说是占尽了上风,但是随后局势发生了变化。 因为这次对方人多势众,张绣快速的派出赤发鬼甘罗那率领精兵数百再次攻过浮桥,在浮桥口建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而作为后方通道的浮桥,不断的输送敌兵过河,甘罗那的防线不断扩大,现在已经有近千人的队伍了,而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甘罗那依靠浮桥运输线的支援,队伍越来越大,斗志也越来越旺盛。可我方却渐渐的陷入了苦战之中。九千人中,只有三千青州兵精锐,其他六千人都是花架子,壮声势的罢了。面对这种苦战,民兵们的斗志开始动摇了。我方现在的优势就是三面合围,严格控制和压缩着甘罗那的部队,是他们无法突破,但是在甘罗那的一次次冲击下,三面合围的阵线摇摇欲坠,一旦被他们在合围的阵线上撕开一道口子,那么敌兵就可以冲出限制,通过浮桥的运输,不断的将河南岸的士兵输送过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败了。 见到面前的危机局势,我和徐悠二话不说也冲入了阵型之中,找到了正在布置兵力的曹昂,曹昂见我回来,顿时兴奋道:“子羽你终于来了!” 我急道:“局势这么危急,为什么不放火烧桥?还等什么呢?我不是早就把计划对你说过了吗?” 曹昂见到一脸怒容,笑容僵在了脸上,尴尬道:“现在他们还只有一千人过河,我想再等等,等他们到两千人了再烧桥,断他们退路。上次我们不就轻松杀败了对方两千大军吗?” 我真是哭笑不得,过去拍着曹昂的肩头道;“原来你是这个打算,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你要记住,上次我们用的是围三阙一的战术,他们还有一条生路,所以容易溃散。但是这次,我们要烧桥,断他们后路,等于将他们逼入绝境。进入绝境的士兵最容易死战,也最难以对付,所以上次我们可以轻松击败两千人,但是这次面对一千陷入绝境的敌兵,却不一定可以取胜,明白了吗?” 曹昂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失算了!我这就去传令!” 曹昂派人去传令,而我则和徐悠一起,杀入了阵中,摧毁了敌方一波进攻。士兵们见我从鲁山城回来了,顿时喊道:“风将军回来了,风将军回来了!”“必胜,必胜!” 我们鼓舞起士气的军兵一次次的抵挡住了甘罗那的冲击。我在耐心的等待,等待扭转战局的转折出现。 早在来鲁山城之初,我就考虑到了这个浮桥的重要性。而要摧毁浮桥,无非是拆,或者烧。平时还可以,但是若有敌人大军驻守时,这桥该如何拆与烧,就成了问题。所以我很早就去西方的山中寻找育水河的源头,在那里我发现了源头之一的昭平湖,还有那里丰富的林木资源,加上那里地势隐秘,所以我才定下了要纵船烧桥的计策。 为此,我要求刘虎族长,用最短的时间,建造了一百二十艘简易小船,暴晒之后,用桐油涂抹,船上装满柴草木屑,再用桐油浇洒。如今都在浮桥上游五里处埋伏。 曹昂的军令传达后,刘虎立刻命人将那些隐藏在苇草中的小船抬出来下水,每船上一人,顺流而下,将近浮桥两百步远的时候,在张绣大军惊诧的目光中,船上的人放火点燃了小船,然后自己纵身一跃进入河中,向着北岸游了过去。 一百多艘装满柴草,沾满桐油的小船很快就燃烧着冲向了刚刚建好的浮桥。人们常说水火无情,一点没有错,那些正在浮桥上的士兵挤的密密麻麻都正在等待着过河,突然一百多艘起火的小船撞了过来,人们惊慌失措,却又毫无办法。会水的都跳到河中求生,不会水的要么被挤入水中淹死,要么在桥上被大火引燃,来回的喊叫。 在火船焚烧浮桥的同时,我下令三面的围攻部队缓缓退开一段距离。现在对方后路已经没烧毁,也没有了援兵,成了绝地之兵,若还是围上去强攻,效果不大,反而会让他们死战,从而造成巨大的损失,即使胜利了我们也将再也没有再战的能力。 我们三股大军各向后退了两百步,敌军因为浮桥被烧,后路和援兵被切断,在慌乱之中并没有趁机追击。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合围阵型已经完成了。 这时候,我也看到这次强攻的对手,赤发鬼甘罗那。 甘罗那骑着一匹赤红马,身上披着血红袍,腰间系着红绸带,手中一根长柄大刀,一身铁甲,风铃盔中露出的一截头发也是有异中原的红色,面容也与中原人不同,似乎有胡人血统。 中原和西域地界常有富贵人家买西域胡人女子为奴,有的还纳胡人女子为妾,据说生出来的孩子便是如此。 浮桥上的大火仍在燃烧,似乎不将其烧成灰烬便不罢休般。甘罗那回头看了一眼浮桥,心中暗叹不妙。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桥就这么毁了?再要建起恐怕就到天黑了。但是自己的兵马可以坚持这么长时间吗?无论如何要试试,只要坚持住,等天黑浮桥修通,他们就得救了。 我看着甘罗那在组织士兵列阵,并没有急着进攻,等浮桥再次修通,至少要等到天黑,时间完全来的及。 我观察对方的兵力构成,因为是抢滩渡河,所以甘罗那这次带的人大都是肉搏型的刀盾兵和枪戟兵,弓箭手和可怕的重弩手并没有几个。 好,上次让我们吃够了远程弩箭的苦头,这次也让你们尝尝厉害。我命令将队伍中的弓箭手和箭支全部集中起来,集合了三百步弓手,加上我们将近四百骑兵也都可以射箭,七百张弓开始对这些缩成一团的敌兵进行报复。 见到我们的箭雨射来,甘罗那急忙命令刀盾兵在前方举盾,但是他们却护不住所有人,特别是那些长枪和长戟兵,伤亡惨重。 我们几个将领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进行点射,比试箭法,我的箭法虽然不是最好,但也不弱,拉起大弓,抽准对方盾牌中的空隙,手指一松,羽箭飞入其中,便听见一声哀嚎。 甘罗那虽然着急,但是碍于自己兵少,不敢让士兵冲锋,万一冲锋中阵型散乱了,很容易被四面围攻。所以他选择忍。 这样的箭雨打击和点射比赛,其实对敌造成的实质伤害并不大,七百弓手十轮攻击七千支羽箭下来,也不过才重伤和射死了不足百人。但这个行动对敌兵士气那是一个严重的打击,而对于我方则正相反,既可以让刚刚激战过的士兵得到一个休息的机会,又鼓舞士气,听到他们大声的喊叫叫好声,便可以想到他们现在有多兴奋。 现在河对岸的张绣也是气的头脑发胀,见我们这样调戏甘罗那的军兵,自己隔河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大声的斥骂士兵赶紧修桥。但大火仍在燃烧,扑不灭,更不要谈修了。 二十几轮箭雨射完,弓箭手退后。我让人去将一些桐油取来,再去弄一些成捆的干草来。花了近一个时辰这些东西才运来,之后我让三百多骑兵们分成三队。第一队拿桐油瓦罐,第二队举两个火把,第三队扛一捆干草。 准备好之后,我一声令下,第一队骑兵拿起装有桐油的瓦罐,列阵飞驰着从敌兵十步远的地方冲过去,然后将瓦罐砸入敌兵阵中,有的直接在敌人的盾牌上碎裂,有的碰到兵器碎裂,有的是砸中脑袋碎裂,有的是被敌人躲开落在地上碎裂,还有一些瓦罐比较结实没有裂,只是洒了一地,甘罗那一看不好,急忙命令将那些没碎的瓦罐抛出阵去。但已经晚了,第二队骑兵举着火把已经冲了过来,猛的一甩进入敌兵阵中,那些身上、盾牌上沾有桐油的地方立刻燃烧了起来,你推我搡,有的忙着脱衣服,有的就地十八滚,场面顿时换乱不堪。这时候第三队骑兵也过来了他们不和敌人接触,只是临近他们,将怀中的干草捆甩进了敌兵阵营中。 火势遇到了干草,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甘罗那再也控制不住局势,士兵开始四散的奔逃。我不会错过这个时机,一声令下,三面合围的士兵冲了上去。 见到局势再也无法挽回,甘罗那长叹一声,下令身上还没有着火的士兵进一步撤退到河边坚守,等我们清理掉那些慌乱的敌兵,甘罗那身边也已经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见我们层层围了上来,甘罗那仰天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胜负已成定局。他高声喊道;“且慢!我有话说!” 我见他如此,有些好奇,便下令暂停进攻,反正他们一百多人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了。 甘罗那见我们停下,喊道:“我要和你们将军说话!” 我令士兵退后三十步,趋马向前道;“我乃安远将军风翼,你有甚话说!” 甘罗那怔怔的看了我许久,不禁仰天长笑了起来,但是笑到后来,笑声中分明已经有了哭腔。他看看我道:“早就听人说起过你这么号人物。但可笑的是我们都不相信,即使胡车儿和张亮败了我们还都不相信这是你的本事!还以为你比李典软弱可欺,真是太可笑了不是吗?” 我冷冷道:“你是在夸我吗?” 甘罗那瞪着我道:“我是在笑我自己!我常常对属下说骄兵必败。不要小看天下英雄,可自己还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但我也有些不服,因为你不是凭真本事赢我的,使用奸诈诡计取胜只是小人所为!” 我冷冷道:“若你只是想说不服气,那等死了之后再说吧,我没兴趣听。开战吧!” 甘罗那见我没有兴趣听他的抱怨,立刻道;“且慢!我虽然不服你,但是也承认现在失败的境地。可你也要知道想杀我们这些人,你们也必须付出相同的人命才行,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换一种方法。我想和你打一场,以满足我的心愿。不论胜负,我收下的这一百多人立刻投降,绝不反抗。但是你也要答应不伤害他们!” 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甘罗那冷笑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难道我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我认真的看着甘罗那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像我们中原人那样漆黑深邃,但是也透着一股浩然的正气。 我点头道:“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论输赢,那一百士兵投降后,我决不伤害!” 甘罗那长笑一声道:“好!那我们就好好打一场!”说完一拨胯下赤红马,平伸自己的长柄大刀向前。我也将自己的炎阳刀扛在了肩头。同时下令士兵后退一百步,腾出我们对战的空间。 徐悠和曹昂过来劝我,被我一摆手拦住,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了过去。 甘罗那也狂笑一声挺刀迎来。我们二马一交错,二刀相交,我们两人都是浑身一震。 圈回马来,我们二人又是一个激烈的碰撞。我的长刀架住他的大刀,两人互相较力,虽然不知道他使出了几分力气,但是他绝对是个劲敌,力量甚至在我之上。 他猛的一用力大刀向我压来,轻声道:“我来成全你!” 我也不示弱,鼓起一口气,使出九成力气,反压过去,道:“不用你让!你是想故意输给我,用自己的一生名节换来手下一百士兵的生存对吗?其实你一开始就是打算要输的!” 甘罗那也鼓起一口气,将我推平,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是也在关中享有威名。你若杀了我,也算是为你增添光彩。用它来换一百人的命,这个买卖合算!” 我激起十分力气,将他推开,二马交错,道:“你是条汉子,但是我不用你让!若我败了,我依然会遵守诺言!要想赢,我会靠自己的本事!” 甘罗那摇头轻笑道:“你觉得我还可能活下去吗?此战失败,羞辱会伴我一生,与其如此,不如死!至于你,还差我一截!看刀!” 又对战了数个回合,我明白了甘罗那的话,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甘罗那的长刀刀法犀利,我根本找不到他的破绽。但我绝不会轻易认输,只要冷静的想对策,不急不躁,一定可以取胜。 我们二马又向一起对冲了过来,甘罗那大喝一声:“挑斩!”长柄大刀忽然如同长枪一般挑起,刺向我的咽喉。 我一惊,既然招式名为挑斩,除了挑刺之外,定然还有后招!我长刀向前格挡,却不料碰到甘罗那的长柄大刀感觉轻飘飘的,马上意识到了不妙,这是虚招! 果然,甘罗那见我长刀相迎,顿时撤掉了挑刺攻击,在我们二马相错的瞬间,喝道:“反斩!”双手一个回旋,刀头冲着我的脊背就来了。我大吃一惊,急忙将长刀向身后一背,身子向前探。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看似猛烈的反手一刀,却没有丝毫力道,只是在我背后轻轻划了一下,便擦过。 我出了一身汗冷汗,这要是重型斩击,即使有炎阳刀阻挡,也会在我背后其他地方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我们又圈回马来,加速向一起冲来,这次甘罗那还是大喊一声:“挑斩!”招式几乎和上次一摸一样。我心中诧异,他这是想故伎重演吗?我可不会再上当了。身体外倾,刀体下垂,使出了自己的绝技,“九鬼拔刀”。刀从下而上一刀削断了甘罗那的长刀柄,二马交错的瞬间,扬起的炎阳刀轻轻向后一甩,抹着甘罗那的脖子就过去了。 我注意到了甘罗那和我二马交错时的表情,他笑了。 ------------ 第一百零九章:新的开始 甘罗那死了,但是我却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士兵们都在高呼我的名字,我却觉得羞愧难当。 那个斥候小兵说的对,甘罗那是个英雄。他将自己的荣誉看的比生命更重要。所以他不愿意忍受失败的屈辱而选择死亡。 但是为了给手下的士兵留一条生路,他选择成为我的刀下鬼,成为我的垫脚石。这对于许多将领来说是很难理解的,更难以办到,他们宁可在阵前自杀保持名节,也不会为了手下的士兵做任何事。 在他向我提出挑战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必要,我更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但是甘罗那抛出了唯一还有些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个人的威望。军中将士没有一个不是崇拜强者,我也不例外,但是头脑灵活、指挥得当的将领往往个人武力不佳。而个人武力强悍的将领却又往往莽撞粗鲁不太懂的会用计。能够二者兼济的人非常少,所以也才更让人向往。 甘罗那就为我提供了这么一个在士兵们面前展示自己武力的机会。所以,从一开始他提出这个建议,我就明白,他打算输给我!这是个很诱人的条件,被众军围攻而死,与在众军面前被将领杀死,那意义绝对是不一样的。我承认自己被这个条件吸引了。但我没有想过要他让我,我希望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赢得这一战,赢得士兵们的崇拜。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甘罗那让的很巧妙,也许骗过了许多人,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跟随甘罗那的一百多士兵见到主将死了,都要冲上来拼命,但被众军用刀枪拦住,虽然哭泣,但最终还是选择放下了武器,那是主将用命为他们换来的生存机会。 我默默的骑着马回到本阵,下令将这些降兵收押,押送回鲁山城关起来,战后处置。对战死的士兵全部带到高地安葬,将甘罗那厚葬吧。 有个士兵去牵甘罗那的赤红马,那马嘶鸣几声,后腿狂踢,荡开众人,紧紧围绕着甘罗那的尸体不离去。我看了看,下令将甘罗那安葬后,将赤红马在他坟旁放生,随它去吧。但它将来跑入山林还好说,要是还在平地游荡,难免被乡民们抓获。但这就不用我来考虑了。 打扫完战场之后,我得到了斥候们的回报,说是张亮率领的一万兵马刚刚通过浅滩镇,速度并不是很快。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放下了心,然后命令大军回城。我们大军从前天夜里就已经出城到现在连续作战,已经非常辛苦了。而且成功的完成了两次伏击任务,一次焚烧粮草任务,杀敌三千多人。挫敌锐气的目的已经达到。更重要的烧毁敌人粮草这个意外收获。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只是坚守城池便可。只要我们坚守五天以上。缺乏粮草的张绣大军还能不退吗? 我也给刘虎他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也撤回了昭平湖畔。 傍晚时分,我们大军浩浩荡荡,悠悠闲闲的退回了城内,这对于鲁山城的民心士气具有极大的鼓舞作用。胜利就是这么激动人心。 回到城内之后,我也不敢懈怠,奖励了和提升了一些人员之后,又紧急的开始补充青州军和骑兵们的空额。青州军作为此次战斗的主力,伤亡很大,但幸好的是民兵五六千人,又都是刚刚经历过战斗的人,很容易从他们之中挑选出精壮而又勇敢的人补充到青州军里面去。而骑兵的名额,则需要从青州军中挑选善骑者当之,挑选也更严格。 主力兵马补充完成后,就是进一步安排守城事宜。这几天的战斗消耗掉了敌人三千多人马,可是对于他们四万大军的数量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困难还有很多,但是我却已经有了必胜的决心。 在我们回到城中的第二天中午,张亮的一万大军从桐柏山方向慢悠悠的开到了我们的东城门下。在我大军的一阵摇旗呐喊声中,张亮明白偷袭失败了。强攻了两次,没有成功,便在东门扎下营来。傍晚时分,张绣的两万多人的大军也开到了城下,围城战正式开始。 其实一场战役的胜负,往往就在战前的准备阶段便已经决定了。胜利经常属于准备充分的一方,虽然也有例外,但是很少见。相对于准备充分的我们,张绣的准备则匆忙的多,因为急于报复胡车儿所造成的失败,张绣一时气氛,仓促出兵,粮草后勤成了他的软肋,又被我们一把火烧掉了几百车的粮草,这对于本就缺粮的张绣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之所以在粮草被烧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进兵,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想要攻破我们鲁山城,抢夺其中的粮草补给自身。他在孤赌一掷,但是很可惜,我们城内九千多人的防守并不容易攻破,大量的滚木礌石足够我们坚持十天半个月。可是张绣大军却坚持不了那么久。 张绣的近四万大军数量是一个优势,但是在粮草缺乏的情况下,却是一个大劣势,即使士兵们上山下河寻找食物也弥补不了那么大的一个粮食缺口。周围数里内的村庄和百姓我都迁入了城内,他们连抢夺的对象都没有。 面对敌人的围城,经历过了胜利的士兵士气高昂,在我们这些将领的鼓舞下打退了敌兵一次次的进攻。战斗坚持到第七天的时候,张绣大军再也熬不住食物短缺的煎熬,无奈的退兵而去。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感到意外,战役的胜负往往就在准备阶段便已经决定。意外只会出现在双方指挥官有了较大失误的情况下。 张绣败退,我让骑兵尾随他们一直退出了鲁山地界。我们鲁山城举行了盛大的欢庆。 战斗已经结束,生活却还要继续,因为半个月前的胡车儿入侵,鲁山县内的百姓便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应付张绣大军的进攻,更是将周围的百姓都迁入了城内。春耕已经耽误了。不过现在播下种子,虽然收成可能会受影响,但总还是有点收获的。民兵解散,带着自己的家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土地上去继续生活。那些已经被挑选入青州军中的民兵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家了,国家征兵具有强制性,不会管你愿不愿意只能留下。我也只能感叹一下,却没有办法改变。 又过了半个月后,许都方向终于传来了让人振奋的消息,丞相奏请天子,下达了对宛城张绣大举讨伐的命令。十五万大军分成左右两路分进,浩浩荡荡的向南阳郡地界开来。 左军由丞相统领,镇南将军夏侯敦、镇北将军曹洪随行,领兵八万。经由鲁山至宛城。右军由镇东将军曹仁、镇西将军夏侯渊统领,领兵七万。经由安乐、安众至宛城。 数日之后,因为鲁山之战而没有运来的粮草陆续的从襄城转送了过来,丞相的大军也向这里而来。大军经过鲁山城时并没有进城,更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向南过了育水河,才在南岸扎下营寨。那里正是以前张绣大军驻扎的地方,地势平坦,取水也方便。 傍晚时分,丞相大营的传令兵来给我和曹昂传令,让我们去大营议事。我们二人不敢怠慢,收拾停当,骑马随行而去。 我们到时,众位将官都已经在等了。曹丞相坐在中间位置,长条桌案前摆着酒肴。典韦、许褚二人叉腰站在丞相身后。夏侯敦、曹洪、程昱、郭嘉等一些武将文臣也在列席。 我和曹昂进去向众人拱了拱了手,便紧走两步到了丞相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特来复命!” 丞相扶着胡须呵呵笑道:“子修、子羽,你们二人做的好!我已经详细看过战报,你们二人真可说是有胆有谋!尤其是子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以三千对敌五万而不败,比之当年百人破李乐万军也不逞多让啊!待平定张绣班师回朝后,一定向天子禀奏!来来,快快就座!” 我和曹昂道谢后在早就已经安排好的空桌边跪下。曹昂虽然是丞相长子,但是在众人面前,向来非要守规矩。 我拱手道:“此次战胜,全是大公子鼎立协助,三千镇南军将士勇猛无敌,无数本地勇壮舍生忘死的功劳,下官不敢贪功!”夏侯敦听到我说镇南军将士勇猛无敌,不禁露出了笑容。 丞相笑道:“我军将士固然个个勇猛,但是蛇无头不行,若非你的指挥得当,如何能有如此奇效?所以属于你的功劳也不要推脱。来来,让我们为子羽和子修立此奇功,干上一杯!” 郭嘉笑道:“也恭喜丞相收有如此勇将啊!” 众人纷纷符合道:“对对,恭贺丞相收有如此猛将啊!” 众人饮完一杯后,丞相对我道:“子羽立此奇功,便当封赏,天子的封赏暂且少待,你想让我赏你些什么,尽管提出来!莫要客气!” 我长身拱手道:“这本都是将士同心协力,下官…….”我忽然发现郭嘉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心中一灵,急忙道:“下官其实想要一些财物!我军在伏击张绣大军时,曾经俘获三百匹战马作为战利品。属下想,丞相可不可以将其中的一半作为奖赏赐予我!” 中原战马缺少,一匹马的价格非常昂贵,一百五十匹战马那可是一笔非常大的财富了。许多人都在暗中不满我的贪心。曹洪出列向丞相道:“如今军中组建骑兵营正缺战马,这要求是否有些过了!” 丞相却哈哈一笑道;“这些战马都是子羽俘获,但是子羽却不肯贪墨,便是这份真诚,一百五十匹战马算的了什么!我仍嫌如此赏赐太薄。另赏赐黄金二百两,锦缎十匹。子羽可中意否?” 我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胡说的竟然真的可以获准,急忙单膝跪地拱手道:“谢丞相赏赐!”之后便是一些表表忠心一类的话。 丞相接道:“兵者,以粮为先。我平生喜断别人粮道,所以自己的粮草必须严密防护。鲁山粮草重地,必须还由智勇双全之人镇守。子羽对此地已然熟悉,此重任非你莫属了!三千兵马仍由你统领。子修随我一起进兵宛城。” 我和曹昂急忙领命。 自已意外发了一大笔横财,心中爽快,晚宴便也吃的分外舒心。会后,曹昂自然要去和父亲叙叙家常。而我就准备着要赶回鲁山城去。刚跨上马,就看见郭嘉也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我又下马向他走去,将其扶住,轻声问道:“当时我说话时,你为何对我使眼色呢?” 郭嘉脸色微红,似乎有些醉了,看看四下没有人,便轻声道:“你可见过小鸡?” 我道:“当然见过!” 郭嘉笑道:“小鸡吃什么?” 我道:“吃谷米小虫!” 郭嘉又道:“你可见过小狗!” 我道:“当然见过!” 郭嘉道:“小狗吃什么?” 我道:“吃肉食骨头!” 郭嘉又道:“你可见过门口石狮?” 我道:“当然见过!” 郭嘉笑道:“石狮吃什么?” 我觉得他这个问题真的是很奇怪,应道:“风餐露宿、雨雪霜降而已!” 郭嘉道:“你当时可是准备回答丞相说你不想要赏赐,请将它们分给属下众将?” 我笑道:“你猜得还挺准,当时我确实是打算这么说的。不过看你的眼神有异,所以我就信口胡说了一个。谁想到丞相竟然真的答应了!” 郭嘉摇头道:“人为了控制小鸡,于是给它们谷米小虫。人为了控制小狗,于是给它们肉食骨头。可石狮不食人间烟火,人无法投其所好,更无法控制它,所以只好被推出门外守卫!记住,有个爱好,别人才知道怎么拉拢你!否则只能像石狮一样被疏远。” 我恍然大悟,急忙躬身再拜,郭嘉一把拦住我道:“行了,快走吧,别让他人看见!”说完又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跨马奔出了大营向着鲁山而去,回想起郭嘉的样子,他的贪恋美色和美酒,难道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吗?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又加快马速,向鲁山奔去。 ------------ 第一百一十章:兵器铠甲 回到鲁山城的第二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昨晚在我走了之后,张绣军的使者便到了丞相大营之中,似乎是在商量投降事宜。 看来张绣果然是个软蛋,在丞相大军面前屈服了。但他不屈服又能如何呢?一支刚吃了败仗、粮草又不足的部队,接下来几个月如何过活都成了问题,还有能力抵抗?或许投降才是明智之举。 管他那么多干嘛,现在我的任务只是防守鲁山城这个粮草重地,张绣投降了,士兵也得吃饭啊,只不过我这里更加安全罢了。 我将俘获的三百多匹战马挑出一百五十匹比较残弱的,让人给丞相大营送了过去,其他比较好的我都留下了。因为当时我说战马三百匹,其实只是一个大概的数目,真正的数量远超三百。那么按照郭嘉的指点,自己露出一点贪财的样貌,丞相应该不会介意,反而会很高兴抓住我的弱点,如此好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不久,丞相答应的二百两黄金和十匹绸缎都送了过来。我把曹休、孔秀和王植找来,一人给了他们两匹绸缎,道:“这是我的私人赏赐,是送给你们个人的!丞相对你们大军的赏赐将来自会送到。这些时日辛苦三位了!如今张绣已经打算投降,战事很快就要结束,那时候我们也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接下来的时日,还要我们同心协力,熬完这最后的一段时间!” 三人得了绸缎很是高兴,曹休道:“将军放心,我们最难的时候都坚持过来了,现在无事了还会怕吗?” 孔秀符合道:“正是,在将军的统领之下,我们鲁山城固若金汤,如今更是风平浪静,我们也可好好悠闲一段时间了!” 王植道:“将军,此后时日,我军只是在这里驻扎吗?可有进一步行动?” 孔秀看着王植打趣道:“如今我们的功劳都足够官升一级,你还嫌不够?还想去做何事?” 王植急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会被派去押送粮草吧?” 我摇头道:“粮草押运自然有专门的将军管辖,不用我们操心,我们要做的只是防守城池而已。好了,大家辛苦多日,如今终有成效,大家也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西方鲁山之中湖水宽广,有大鱼翻滚。山林茂密,有野兽出没。三位要是有兴趣,明天叫上刘县尉一起,我们去钓鱼打猎游玩一番如何?” 曹休哈哈大笑道:“将军刚到鲁山便去了山中打猎,当时没有叫上我们几人,我心中至今耿耿于怀,此次非要弥补这个遗憾不可!” 孔秀和王植也都随声符合。 我笑道:“上次入山主要目的在于勘察地形,玩乐倒在其次。但这次轻松,非要好好去玩上两天不可,大家都带齐东西,城池交由可靠手下把守,我们去山中好好玩两天!” 众人齐声叫好。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这样出城应该也不算是擅离职守吧?就算是,谁敢说呢?我随便来个出城巡查的借口就可以搪塞过去了。 送走三人,我又命人将刘仁县令和刘唐县尉找来。之后一人给了他们一匹绸缎,道:“私人赠品,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绸缎不但价格昂贵,有时候有钱也买不到。我一下送了他们一匹,刘仁和刘唐都很兴奋,急忙致谢。 我道:“我大军驻扎这里,麻烦两位,这是理所应当的。两位的功绩我已经详细禀报丞相,想来二位不日就要高升了,在此先祝贺一下了!” 二人听到升迁的话,比得到绸缎更加高兴,急忙躬身致谢。 我言道:“正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二位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不足,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人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刘仁向刘唐使了一个眼色,让和我私交相对较好的刘唐先说。 刘唐道:“将军此话怎讲?请指点一二!” 我道:“二位都是父母官,掌握一城百姓安危。可是你们可曾想过为他们创造一个安全的居所,一个安乐的家园?” 刘唐和刘仁相视无语,支吾道:“这个……” 我继续道:“其实这个也很简单。我鲁山城,多为踏土城墙,经过这次大战又是损毁不少,若是两位可以召集民工修葺、加高城墙,不但让百姓感到安全放心,即使两位升职他处,此城墙留存,百姓依然会对二位赞不绝口!如此赚取名声的机会,二位为何不去做呢?” 二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言道:“将军说的很对,我二人这便去准备!” 其实城墙的修葺工作,一直都是由各郡县的县尉召集民兵完成的,但是大汉向来以无为而治,官员不想去扰民给自己带来坏名声,同时自己也懒得承担这样的琐事,正因为大部分郡县官员的不作为,使得城墙残破无人管理,最后坍塌,失去防御作用。近些年由于战乱,一些郡县才开始重视起这些事情来。 当时我率领军兵驻扎在这里时,也想过要修葺和加高城墙,最好在踏土墙外面再修筑砖墙,这样城墙更加持久,但可惜时间太紧迫,我们只来得及修葺了一下城墙缺口。 如今经过大战,城墙再次残破,有必要经过一次大修了。我们的军队迟早是要离开的,但是我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前,可以给鲁山城的百姓留下点什么。别的我也无能为力,给他们留下一座青砖砌成的高耸城墙吧。乱世中,谁也说不准将来会怎样,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最后还是要靠自己保护自己。 但是我要主动率领军兵开始建设,难保百姓不说什么闲话,而且身为地方官的刘仁和刘唐还不一定支持。那倒不如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先干起来,然后我再以帮忙的名义加入。建成高墙的名誉将来落在谁的头上我不在乎,只要在我走之前,能给百姓留下点安全的保障也就是了。 我对刘仁和刘唐道:“此事不急!百姓刚经过战乱,农事也还在忙碌,等农忙季节过了之后再开工不迟!若是有需要我军帮忙的地方,也请言语,我一定帮忙!” 二人再次致谢。 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二人告退。二人刚跨出门口,我叫住了刘唐县尉道:“刘县尉明日可有空闲?我想和几位将军上山打猎,不知可否相陪?” 刘县尉大喜,急忙道;“下官有空的很!这就去准备!” 送走他们二人,把徐悠、龙飞和白青三人找来。龙飞受伤到现在快一个月了,他的恢复速度也很快,现在已经基本没事了。 他们三人到来之后,我道:“丞相赏我的绸缎还有两匹,白青老哥哥你拿走一匹吧,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做一套丝绸衣服,穿起来那才凉爽!” 白青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穿这也不合身啊!” 我道:“老哥哥不要推辞,绸缎即使不做成袍子,也可以做成贴身内衫,具有防弓箭的作用。这一匹您拿去。剩下的一匹,我、徐悠和龙飞三人一人做一件内衫穿穿!” 白青这才笑笑道:“我就是穿布衣的命,不过里面穿上绸缎内衫,晚上倒也是可以看着乐呵乐呵!” 我笑道:“还有更让您老哥乐呵的,我已经奏明丞相,丞相将我们缴获的战马一半送给了我,一百七十多匹战马,足够给老哥哥的天命营一人配一匹马代步了!” 白青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躬身再拜道:“谢将军体恤!” 我哈哈一笑将他扶起来。 徐悠打趣道:“老哥哥,您这么大年纪,骑过马吗?要是摔下来,那可不得了啊!” 白青眼睛一瞪胡子一翘道:“我们幽云男儿哪个不是从小骑马射箭,不过从军后没有机会罢了!我营中大不都是幽云同乡,这个根本不是问题!” 徐悠嘿嘿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什么时候您老哥闪了腰,千万不要客气,我一定帮你把马牵回来!” 白青不服道:“那不妨就比试看看!” 徐悠也有了兴趣道:“比就比!就比骑射吧!” 白青道:“好!” 我笑道:“既然都如此有兴趣,那明天我正好要去西边山中游猎,一路之上你们不妨比试看看。” 看着白青和徐悠都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们都是哈哈一笑。 如此一来,我的私兵都配备了马匹,看起来似乎很美好,其实苦处却很多。现在我们都还在军中,我又镇守着粮草重地,所以私兵们的消耗我都可以偷偷的从军粮中克扣一份出来。明说就是假公济私。其他的将军们都是这么干的。 可一旦战争结束了,回到家里,这些士兵们连同马匹,都要吃我的俸禄。那就有可能将我吃穷。不但我如此,那些将军们哪个不是手下数百私兵亲卫,如果光留在家里吃将军们的俸禄,谁都受不了。难怪他们这么喜欢打仗,不但可以发战争财,还可以假公济私的节省一大笔开支。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点不希望战争这么快结束了。 我看了看徐悠道:“民兵离开后,兵器都还在府库吧?” 徐悠道:“都在!” 我道:“那你可知城内的铁匠匠人有多少?” 徐悠抓了抓脑袋道:“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我去查探一下吧!” 我点头道:“好好查查,经过这次一战,我们追风骑的老兵们伤亡了二十多个,我心里也很难受。我分析这主要原因还是他们的防护盔甲太单薄了!丞相赏赐给我二百两黄金,我想用它们打造一百套铁甲给骑兵们穿上!” 徐悠喜道:“这好啊!” 但是龙飞却摇头道:“恐怕很难!以这个城里铁匠的水平,打造出来一件都需要十几天,而且质量还不怎么样。一百套要打到什么时候呢?要是咱们兵器坊在就好了!” 白青道:“靠自己打造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如果有两百两黄金,直接去买就可以了啊!我从幽云一直到这里,知道黄河北岸的信都和邯郸那可是盛产优质兵器铠甲的地方,不过现在袁绍管辖之内。” 我点头道:“买也是个好办法。但是信都毕竟是袁绍的地盘,也有些远,我们还是不要去为好,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还有其他盛产兵器铠甲的地方吗?” 白青想了想道:“我们中原地带就应该算是陈留城了!那里是当年丞相起兵抗击董卓暴乱的地方,盛产精铁,兵器数量和质量那都是非常好的!” 我想了一下道:“好,事不宜迟,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事,你们又是我的私兵,离开也不会有问题。龙飞和白青大哥,你们二人就带着黄金和八十追风骑兵到陈留走一趟吧,带上我的官文。一定要选质量好的,要是钱不够就少买几套,以后我再想办法,不要选次货!” 我回头对徐悠道:“你和白青老哥的比试,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吧。白青老哥走后,你就暂时统领天命营,好好训练他们骑术!” 他们三人躬身领命。 ------------ 第一百一十一章:烧砖修城 第二天一早,我送走了龙飞和白青他们。 不久刘县尉就带着几个衙役和猎犬在军营口等候,曹休、孔秀、王植他们也各带了几个人出来准备出发。 我让徐悠在家照看着城内的局势。带了一些礼物,并留足弓手们的战马,其余的二十匹全部牵上,便向西边而去。 我们还是首先到达昭平湖畔的刘家村,在那里我见到了刘虎族长,他在上次对抗张绣的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我将礼物献上,并将二十匹马送给他作为报答。他们除了打渔、打猎,也有一部分是是在湖边种地的,所以这些马远比绸缎什么的来的实在。 刘虎见我一下子送他们二十匹马也是兴奋的不得了,听说我们还要进山打猎,急忙招呼村中的小伙子为我们开路,忙前忙后很是积极。 上次进山主要的目的是探查地形,所以当时心事重重。可现在没有了什么心事,便尽情的享受这山中的射猎乐趣。我和曹休他们比赛射箭,大家笑声不断。虽然没有再遇上猛虎这样的猛兽,但是野猪、麋鹿等大家伙没有少打。还有一个士兵意外的发现了一头金钱豹,这次又是刘县尉带来的黄狮发挥了关键作用,一直追着那金钱豹到了树上下不来,被曹休轻松一箭射下。 金钱豹的皮毛非常漂亮,曹休说要将皮制好之后献给我,我笑了笑便拒接了。这东西虽然漂亮,但是用处却也只是装饰之用。论防护它不如熟牛皮,论保暖它不如狐狸皮。所以只能用作家中装饰,或者衣物上的装饰,但那对于我这样的将军来说太张扬了。若作为宿军毯,它反而又不够大。 上次入山打猎收获的那只雄虎,虎皮已经被制成了一张宿军毯,平时行军时裹起来,捆好放在马背上。夜晚解下来铺在地上躺着非常舒服,因为虎皮很大,所以冷的时候还可以裹在身上,很是暖和。但是这金钱豹的皮显然小了点。既然我无用,那何必要来身边?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我们在山中开心的打了一天猎,傍晚下山回到了刘家村,将一部分猎物让人送回城中分给军中将士,一部分便留在村中大家架起篝火烤肉欢庆。刘虎族长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老酒。 篝火跳跃,全村百姓都聚了过来大家一起烤肉喝酒。一些村中的勇壮便自告奋勇的表演节目,无非就是山中非常流行的双人对战。两个年轻人拿着木棒来回的跳跃,木棒轻轻的触碰一下便迅速的分开,虽然不很猛烈,却灵巧非常,看的大家纷纷叫好。曹休他们这些人也忍不住寂寞,也都纷纷上场,表演出具有军中特色的猛烈对战,棍棒生风,微风凛凛。 篝火聚会一直进行到很晚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回家,我们几个将领也没有回城,刘虎族长要给我们找住处,我大笑道:“幕天席地本就是军人本色,如今星斗漫天,冷热正好,不在野外露宿实在可惜了!”众人见我如此也都纷纷同意。大家都取出自己的行军毯挨着湖边铺开。如今春天蚊子还不猖獗,露宿虽有寒气,但是也还算惬意。 我铺开自己的虎皮宿军毯,仰面躺着,看着漫天星斗,听着风冲青草簌簌声,闻着被浇灭的火堆散发出来的轻烟味,发现生活竟然可以这么悠闲。 我不禁叹道:“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与朋友乡邻欢聚嬉闹至深夜,如此悠闲生活,乱世中能有几多?我们真是幸运啊!” 曹休就在我的身边躺着,听见我的感叹,不禁笑道:“想不到将军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我轻笑一下道:“不过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我们上一日还在与敌险恶接战,刀光血影,不死不休!今夜却在吃饱喝足、尽兴狂欢,对星空畅谈!上一日还与我们并肩作战一起说笑的战友,今夜也许已经在黄土下埋葬了很久。那么以后呢?今夜一起狂欢的朋友,明日会不会瞬间便生死两不见?星空术士说天上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地上一个人的命格,人若死去便会从天陨落,化成流星!不知道你我的星在何处?他们又什么时候陨落?” 曹休沉默了一会儿道:“将军说的太伤感了!虽然明日大家的命运不知如何,但至少我们现在相识相熟,同欢共笑。那我相信以后遇到危难,也一定会不离不弃,共对生死!若做到这些,人生又有何憾!生死又有何妨?” 我呵呵笑道:“说的是。若现在无憾,将来也便无悔!” 曹休也笑了,念道:“现在无憾,将来也便无悔!将军总结的好。怪不得曹昂大哥总是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也发现,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且总是能够说出我的心里话!说出我想说又说不出来的话!” 我笑道:“那是因为我们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想法办事也便有了许多的共同之处。若我面对的是个与我性格迥异的人,我就是说的再天花乱坠,再掏心肺腑也不会吸引他。圣人弟子子张说:交友应该,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可惜我做不到。能够与自己谈的来的人交成朋友,便获得他们的认可与尊重,便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要祈求更多吗?” 曹休伸出手道:“我是否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朋友呢?就像曹昂大哥一样?” 我出手握住道:“当然可以,我们不是已经成为朋友很久了吗?贤弟!” 曹休喜道:“风大哥!” 成为敌人也许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讨厌就够了。成为朋友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认同欣赏就够了。但成为真正铁血的朋友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因为自己要真心做到对朋友的尊重。同时对方也在时刻在观察你是否够资格他们真心的付出。这些都需要时间和风雨的磨练。 露宿了一晚,第二天曹休和孔秀、王植他们兴趣不减,又再次进山了,而我的兴致则落在了钓鱼上。刘县尉见我没去,也向刘虎讨来鱼竿,和我一起到湖边垂钓。 小时候就就经常和草儿一起到河边钓鱼,对这一套也很是纯熟,更是喜欢这种坐在草地上,面对碧波荡漾的感觉,身体静静的,心思却能飞到无限远。 刘县尉也坐在我的旁边甩出了鱼线。他的那条名为黄狮的獒犬就静静的爬伏在他的脚边,半眯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对于能钓多少鱼我并不在意,一种心情罢了。看到刘县尉身边的这只獒犬,我的兴趣也不禁转到这个上面了。对刘县尉道:“这只獒犬不怒自威,忠心耿耿,真是让人感兴趣啊!” 刘县尉见我开口讲话,看了看水面,意识到我可能不在于鱼儿,于是也应道;“多谢将军夸奖啊,这黄狮也是救过我好几次命啊,说他忠心耿耿一点不假!” 我道:“那刘县尉一定没有想过要把它转让了?” 刘县尉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一惊,脸色变了变,最后一咬牙道:“这,这个确实没有想过。将军要知道,此獒犬不是一般家犬,它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要想它认主只能从幼仔时开始,半路装让的獒犬大都是绝食而死,这可是那个西域商人亲口对我说的,错不了!” 我笑道:“看你紧张的,我又没说要。”听到我这话,刘县尉才放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汉。 我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那黄狮道;“这黄狮可有幼仔?” 刘县尉听我的意思还是想要,有些着急道:“黄狮是公犬,而且它生性高傲,从来不与普通母犬交配,所以数年来都没有过幼仔!” 我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那看来想得到这种神犬,还必须要去西域走一遭才行了。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 又钓了半天鱼,下午曹休他们回来,又是带着满满的收获,我看看时间不早了,这才和刘虎族长告别,率领众人回到了鲁山城内。 这次出城游玩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而且得到军报,丞相已经正式接受了张绣的投降,已经率领军兵进入宛城了。看来战争眼看就要结束了吧。 又过了些时日,农忙时节已经过去,县令刘仁和县尉刘唐开始召集百姓修筑城墙。 现在的城墙大都是踏土而成,但是我却建议他们最好在踏土外垒砌一层砖石,这样不但坚固而且更能持久,如果不发生大的战事,即使留存一百多年不用修理都是可能的。县令和县尉自然遵从。 那么砖头从哪里来呢?城东原本是有一家砖窑和瓦当工房的,因为战乱所以都撤入了城内,如今他们即使开工,一口窑,想要烧出足够的砖来也是困难的很的。 考虑到这个问题,我召集曹休、孔秀和王植,决定让三千军兵参与进去。由曹休带领一千军兵,跟着那窑主再在城东用最快的速度建成十座砖窑。 由孔秀的一千军兵取土活泥打制土坯。 由王植的一千军兵去山中伐木,准备烧窑所用木材。 建造砖窑自然由窑主专门来指点曹休他们建造,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打制土坯,需要先取优质、没有石块的泥土混合清水搅拌,然后一群人光着脚丫子上去踩,一直踩上几个时辰。这泥不能太干,太干说明泥土中还有没被浸湿的土块;也不能太稀,太稀了无法打坯成块。 将泥和好之后,取来预先制定好规格方寸的木框子,这个木框子没有底,将木框子放在一个平整的木板上,这平整的木板就当是底子了。然后将泥填入木框子之中,填满之后用木锤不停的敲打填足。之后在木框子上面盖上一个木板,再敲十几下。最后,将盖子拿开,木框子提起来,一个整整齐齐的土坯就打好了。 土坯打好之后不能立即移动,待上几个时辰有些硬度了,才将它们一个个从木板上搬起来,放到阴凉处,交错的叠压在一起,或者在土坯上搭上草席子,以防雨水或者太阳直射。只有自然风干的土坯烧成的砖才结实,被晒干的土坯煅烧时容易碎裂。 土坯被风吹凉上四五天便已经干透了,便可以成批的放入砖窑之中密封起来,用火煅烧。 窑在点火后的第二天,在窑顶的通风口出,向窑里慢慢的洒水,慢慢的洒上七天,烧上七天,开窑之后就可以得到结实的大青砖了。 任务制定之后,大家都开始匆忙的行动起来。我们三军忙着准备青砖。而县令和县尉则忙着带领百姓修葺踏土墙,并适当的加高一下。一切工作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 第一百一十二章:新的任务 在城墙建设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两千部队开到了鲁山城内,他们同时带来了丞相的军令。 丞相提升曹休为牙门将军,统领五千人镇守鲁山。而我则调往宛城大营听候新任命。 军令如山,不得不从,虽然我这里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情。我嘱咐曹休,既然是由他统领鲁山军务,那城墙就一定要修起来,不要怕麻烦。我们在鲁山战斗了一场,如果将来离开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那实在对不起当时曾如此支持我们的百姓。曹休点头答应。 清点行装,由徐悠迅速的召集一百五十老兵骑手,在城门口和城内一起奋战过的兄弟拱手告别后,趋马向南而去。分别虽然难受,但未尝没有对新的开始的喜悦。 因为我们都是骑兵,又没有什么辎重拖累,人数又少,于是一路狂奔,不到半日便到了宛城大营。 丞相的军营驻扎在宛城之北门外。我递上丞相的批文,由军兵引领进入军营,找到空闲的营帐安顿好我的骑兵之后。我便去向丞相交令。走了好长时间才到达丞相的中军大帐。我有些疑惑丞相为什么不住在城内,而非要在军营,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随意多问。 丞相的八万大军驻扎在城北。按照的是五行八卦阵:乾、坤、离、坎、兑、震、巽、艮进行的营寨布置。每一个万人队处在一个八卦方位上。处在方位上的万人队按照横十竖十的原则安排营帐,每个营帐驻兵十人。营寨外围修筑栅栏围墙,行成一个圆。而中军位置则正好处在这个圆的中心点上。 我在通传之后,被几个侍卫领进丞相的大帐,我进去一看,除了丞相之外,李典也在。我拱手向丞相道:“风翼特来交令,听候差遣!”丞相呵呵一笑让我入座。 之后我又对李典道:“李兄别来无恙!” 李典也微微一笑道:“多劳记挂,风翼将军在鲁山大功,真是让人羡慕啊!” 我一摆手道:“李兄见外了,喊我子羽便可!” 丞相也道:“曼成在安乐期间乘机攻下了育水西岸的安众城,守中带攻!子羽在鲁山城主动出击挫败张绣大军,攻中带守!你们二人刚柔并济,完成我的嘱托,都是我的名臣良将啊!” 我和李典一起躬身道:“谢丞相夸赞!” 丞相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二人已经到齐,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谈。你们虽然守城有功,也很辛苦,本应休息一段时日。但是现在又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却非你们莫属!不知你们二人可敢担当?” 李典道:“丞相嘱托怎敢不尽心尽力!再有差遣也万死不辞!” 什么任务呢?李典比我来的早,也许早就得到了什么消息,和丞相谈起了这些事。他现在表态,也许只是做给我看的样子罢了。于是我也拱手道;“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丞相呵呵一笑道:“好,好,那我就说明,如今张绣虽然已经投降,但是他手下至今还有四万近五万的兵马,我实在有些不放心。若是简简单单的除去他的兵权调往他处,我怕张绣不肯,生出异心来。雍凉兵新降,若是造成军心不稳,局势难免无法控制。若是将雍凉兵与我青州军混合在一起,我又怕二地士兵难以相容,造成军中矛盾。思前想后,我觉得还是循序渐进,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安排将领进入雍凉兵内担任官职,慢慢的分化雍凉兵的力量,最后再彻底将其为我所用。所以,我需要你二人进入张绣雍凉军中,担任将领,每人统领一万兵马。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服手下将士的心!” 我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我刚刚和张绣大军战斗过,杀了他们不少人,估计雍凉兵已经恨死我了,让我去里面担任将领,那不是适得其反吗?而且丞相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他如此决定,自然是有一些更高深的考虑。而且刚才我已经说了要万死不辞,现在若是反悔,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吧吗?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领命。接道:“丞相明鉴,我与张绣大战,伤人太多,我怕雍凉兵会心有抵触,所以收服军心可能花费的时间较长,一定要请丞相原谅!” 丞相道;“我相信你们二人的能力。军中恩威并济,威望极高的年轻将领,非你们二人莫属。正所谓能者多劳,其他将领无法担任此重任,所以只好让你们再辛苦一下了!我在这里敬你们一杯,祝马到成功!” 我尴尬的举杯。不过我已经有言在先了,这个过程可能很长,但具体长到什么程度,可能一两年,也可能四五年,反正只要手下士兵不闹事惹祸,就不能说我任务失败。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多少有所缓解。 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丞相便急急的撤席而去了,只让我们二人明日去雍凉兵中任职。 我和李典二人走出中军大帐,上马之后一起走着,我看看四下没有旁人,便拱手道:“李大哥对这次任务有何看法?可有什么好的经验让小弟分享?” 李典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道:“子羽你是在试探我吗?说实话,听到这个任务也是让我有些吃惊,但我们做臣子的,本就应该尽忠职守,不能因为事情困难便推脱逃避,那非君子所为!” 我哈哈一笑道:“李大哥不愧长者之称,说话就是直接爽快。刚才是我有小人之心了!抱歉,你所说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任务已经接下,自然不可能再推脱,但是思前想后分析一下原因,考虑一下此举的意图,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丞相的嘱托,你说呢?” 李典笑而不语。 不久,我们便分开,各自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我回到营帐不久,刚要来一杯水还没开始喝,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曹昂就窜了进来。我看他脸色铁青,似乎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急忙将自己的那杯水递过去。曹昂也不客气,一仰脖子都灌到了嘴里。然后道:“你有空吗?” 我道:“有!” 曹昂道:“陪我喝酒去!” 我看了看周围道:“军中有令,不得军令不得私自饮酒,我们怎么可以带头违反呢?” 曹昂哼道:“什么规定!他在营帐中和美女饮酒作乐便可,我们喝点酒就有罪吗?你就说敢不敢去吧?” 我怎么听他话中有话呢?答道:“你真的想喝?” 曹昂道:“真的!” 我想了一下道:“带钱了吗?” 曹昂道:“有的是!” 我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进城去!” 我觉得曹昂有点不对头,几天没见如今样子不但憔悴了许多,双眼都布满了血丝,这是怎么了?想来是他心情太郁闷了。想到这里,我让徐悠打理好这里的事务,和曹昂一起骑马出营,向宛城内而去。 宛城是个郡城,比起鲁山那是大的太多了。在张绣大军到来之前,人头虽然不多,但是也还算是繁华,自从张绣大军进驻,萧条了不少,但是找一家客栈和酒馆还是不难的。 我们先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给客栈老板一些银两,让他们去置办酒席送到曹昂的房间去。 酒席置办好之后,曹昂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先自己喝了几碗。 我也陪着喝了一碗,这才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最近憔悴成这个样子?” 曹昂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道:“子羽,你说我是个孝子吗?” 我奇道;“当然!当今天下谁不知你孝悌有节,并被举为孝廉。为何有如此一问?” 曹昂气道:“可父亲最近却骂我不孝,就因为一个贱人!” 我道:“贱人?什么贱人?” 曹昂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亲身娘亲生下我之后不久便亡故,我至今都想不起来她到底什么样貌。我从小被家母丁氏夫人抚养长大,她待我如亲子,教导我读书识字,知书达理,忠孝节义。父亲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更没有关心过家母!他在外面三妻四妾,家母总是黯然垂泪,无奈叹息。这也就罢了,可如今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招来一个贱女人。我问他可还记得我的生身娘亲?可还记得家母垂泪?他便骂我不懂孝道!” 他顿了顿又道:“都是这个贱女人害得!勾引我父亲不理军务,不理政事。我真想杀之而后快!”说完又仰头喝了一碗酒。 对此,我是无语。丞相好色的传闻那是不绝于耳,未必都怪那女子引诱。可是作为丞相的儿子,曹昂除了将罪过归咎于那女子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将酒给曹昂添上,道:“那女子是何来历?” 曹昂咬牙道:“都是曹安和曹民这两个蠢货找来的。听说是什么张济的遗孀,张绣的婶娘,姓邹,叫什么不清楚。一个贱人罢了!” 曹安与曹民我知道,乃是一对双胞胎兄弟,长的非常漂亮,有着不输于女子的容颜。更难能可贵的是,嘴吧特别甜,非常善于逢迎拍马,乃是丞相面前的红人,我曾见过一次,有点恶心人。 但是那个邹氏,既然是张济的遗孀,张绣的婶娘,丞相如此做,难道不怕张绣生气吗?这实在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我这次被调过来,安排到雍凉兵中担任将领,会不会与此有关呢? 我正想着,曹昂道:“那贱人一日不除,我父亲一日难以恢复雄心。子羽,你肯帮我吗?” 我奇道:“要我帮你什么?” 曹昂咬牙道:“帮我杀掉那个贱人!” 我微微一笑,这个想法很大胆,便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曹昂道:“那贱人如今就住在军营之中,有虎贲卫士守护。你和虎贲校尉许褚不是好朋友吗?你想办法请他喝酒或者怎样,将他引开,然后我就潜入进去,杀掉那个贱人!我倒要看看父亲能够把我怎么样?看看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那个贱人在他心中更重要!” 我长吸一口气,平时谦和恭顺的曹昂也想出要杀人的计策了,看来这个事情对他的刺激还真是大。曹昂真的是对那女人恨之入骨吗?还是说,他是对父亲深深的失望,将愤怒转嫁到了那女人身上?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对门外大喊:“小二,小二!取一盆凉水来!” 楼下小二听见声音,急忙去后院水井打了一盆清凉的水给我们送进了屋里。 待小二退去之后,我端起铜盆,将半盆凉水当头给曹昂浇了下去。曹昂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惊诧的看着我。我将剩下的半盘水一举一倾倒在了自己头上。我们两个都成了落汤鸡。 我将铜盆放下,道:“你要冷静冷静,我也要冷静冷静!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曹昂被当头泼了冷水,多少有些清醒,道:“我自然想过!” 我任凭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水滴落在脸上,摇头道:“你并没有想明白!那女人死了,丞相或许真的会认为你比那女人重要,而不了了之。但是更可能会想,你如此大胆的行凶杀人,将来会不会连他也杀?” 曹昂急道:“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我道:“丞相未必这样想!而且不要忘了,你不是丞相唯一的儿子!” 曹昂有些沉默。 我道:“我希望你能够想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是真的对那女人不满,还是对你父亲不满?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清楚,即使杀了一个邹氏,难道以后就没有其他女人出现了吗?要是还有女人出现,你又当如何?” 曹昂还是沉默。 我接道:“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存在的。你可以改变吗?我觉得很难。那倒不如踏踏实实的做一些实在的事情,不要去老去想这些不开心的。眼不见心不烦。” 曹昂抬头道:“那我该去做什么?” 我道:“我明天要去雍凉兵中掌握张绣手下的一万兵马。你要有兴趣可以向丞相提出跟我一起去。或者提出去鲁山镇守粮草,如今文烈就在那里,你到了之后,可以去山中打打猎,去湖边钓钓鱼,生活悠闲了,心情自然好起来了!” 曹昂想了想道:“我还是跟你去吧,老闲着我也待不住。这些天真是把我憋坏了,心里郁闷,又没有人诉说,还是跟你和文烈在一起的时候舒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我奇道:“奉孝不在军中吗?” 曹昂道:“奉孝兄前两天就已经被父亲派回许都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奉孝在这里很无聊,也待不住。” 我哦了一声,难怪在中军大帐没有见到他。 又饮了一会儿酒,看看快到关城门的时刻了,我们这才骑马出城,奔回了营寨。 ------------ 第一百一十三章:分而食之 第二天一早,有丞相派来的人和我、李典一起带着军令到宛城之东去见张绣。 张绣的兵马大都驻扎在宛城东门附近。正好处在北门的夏侯敦八万大军和南门的曹仁七万大军夹缝之中。 张绣少年时便跟随叔父张济从军征战,如今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已经是建忠将军,宣威侯。虽然对战多日,但是如此近距离的和张绣见面倒是第一次,我们互相见礼之后,我便不禁开始打量这个对手。 张绣白面微须,紫金冠带,银色的铠甲,雪白的披风,身侧一壮汉为他扛着一杆银色长枪。张绣素有北地枪王之称,单看他这杆银枪,便不敢小看张绣此人。 张绣向我拱手道:“素闻安远将军风翼智勇双全,我们在鲁山也因为一些误会而有缘切磋,但是如此面对面的坐下来闲谈,还真是第一次,风将军给人的印象还真是亲切啊!” 面对这些客套话,我也笑道:“彼此彼此,我对张将军也是敬仰非常,以前各为其主,或有误会,但是如今你我皆为大汉命官,自当同心同德,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不负天子所托,不负丞相所愿啊!” 张绣皮笑肉不笑道:“是极,是极!这些话真是肺腑良言啊,其实我早有归顺之心,恨无良机,如今能与风将军这样的英雄同朝为官,真是幸甚,幸甚啊!” 我干咳了两下,这样继续客套下去,话总是说不到点子上啊。于是我向旁边的李典使了使眼色,李典会意,笑着拿出了丞相的军令,递过去道;“此乃丞相军令!我等同朝为官,军队皆为大汉,丞相见将军劳累,特命我二人来为将军解忧!” 张绣哦了一声,接过军令看了看,脸色稍微有些变,但只是一闪而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将军令递给了身边的一个谋士。 那谋士我一进门便认了出来,正是当年的贾诩贾文和先生。据说前一段时间到丞相大营议和的使者便是他。因为分属不同,所以我们见面便也没有多言,只是稍微的点了一下头。 张绣道:“真是年轻有为啊,在这个年纪成就如此功劳者可不多啊!” 李典道:“将军也不过比我们年长几岁,如今已经封侯,这让我们羡慕才是!” 张绣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如此侯爵不过是凭着运气立了点功劳罢了,以后二位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将来可要关照关照为兄我啊!” 在张绣同李典客气的时间里,贾诩已经迅速的看完了军令,并略一沉吟,露出了笑容,对张绣道:“主公最近患有眼疾,乃是疲劳所致,丞相如此关照主公,实在让人羡慕啊,有了风、李两位将军的帮忙,我想主公可以安心休养了!胡车儿和蒙前两位将军的大军刚好需要帮手,何不让二位将军前去统领呢?” 张绣看了看贾诩,也露笑道:“所言正是,二位意下如何?” 我和李典都拱手道:“但凭吩咐!” 于是我到了胡车儿统领的万人队担任将军,李典去了蒙前的部队。 我来到胡车儿的军营之中,交割完毕,我就成了万人队的将军,而胡车儿则作为我的副将。我首先让胡车儿召集士兵当场宣布了这个消息,然后便让他们各自散去了。 我对胡车儿道:“士兵很是精锐,我很满意!” 胡车儿低头笑道:“将军满意便好,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末将一定尽心尽力!” 我看着胡车儿满脸胡须,似乎很憨厚的样貌,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谦逊。想了想道:“既然胡将军如此热情,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军中可有五十岁以上的老兵?” 胡车儿应道:“当然有!士兵一但应征便很难再回家乡,所以军中老兵一直不少。” 我点头道:“那就有劳胡将军将军中所有五十岁以上的老兵全部集中起来吧,本将军宿来有敬老的习惯,不忍看他们如此年纪依然奔波。将他们集中起来单独列成一军,也好平时关照!去吧!” 胡车儿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躬身领命而去。 而我则闲着没事四处转悠转悠,后来曹昂果然得到丞相的许可,也到我军中担任了一个参军职位。我们两个便在营帐内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第二天,胡车儿聚集了八百多老兵,看着场上这些花白头发的老兵,我没有多说什么,将我的天命营找过来,以他们为骨干,由他们担任十长、百长、五百人长的方式,将这八百多老兵全部编制成一个千人队,因为白青暂时不在,所以就由徐悠暂时担任他们的千人校尉。 这八百多人我可没有想过让他们成为我的私兵,这样会把我吃穷的。 胡车儿道:“将军可还满意?” 我点头道:“还行吧,这些老兵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手都还蛮灵活的。真是有劳了!” 胡车儿道:“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 我道:“既然胡将军如此热情,那我再有一事让你去做。听闻关中和关外的汉子都比较高大威猛,像胡将军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既然如此,那就请胡将军在这一万士兵中,挑出身高八尺以上的大汉一百人,我有用处!” 胡车儿略一沉吟,似乎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一时间没有回答。 我道;“怎么,本将军身为一军之长,竟然连挑几百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胡车儿一笑道:“哪里话来,我这就去办!” 胡车儿走后,我又和曹昂无所事事的四处转着,或者骑马到附近的乡下欣赏风光,倒也悠闲。 又过了一天,一百壮汉都选好了。我看着眼前的这一百普通身高皆达到八尺的大汉,我让他们各自报一下名号,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最后根据他们的身高,简单的安排了一下百人长和各级职位,并告诉他们,好好训练,一个月后通过比武,重新确定官职。 此后,我又召集士兵狂奔,挑选出来一百个跑的最快的。 再搬来一块三百斤的石头,看谁能举起来,从能够举起的人中又挑选了一百力量很大的。 之后又挑了一百弓手,一百弩手,这才算是作罢。 一连数天来,我进入军营却对营中的大小事务不加管理,对军中大小将官不与理睬,单单只是挑选了一群老人,一百大个头,一百擅长奔跑的,一百力气很大的,一百射箭很准的,一百端弩很稳的。胡车儿也很是疑惑。 其实很简单,我不过是想打破原本的部队构成罢了。原本的部队士兵常年在一起,而且大都是同乡和同族,同气连枝,比较团结,如果他们对你有抵触心里,那么想驯服他们非常困难。 但是换一种编排方式,将各部队中分别抽调出来一些某些方面类似的人,比如身高八尺以上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就必须要从全军各队中挑选,挑选出来的人重新组织在一起,便会相对陌生,那么组织性就会差一些,团结性也会差一些,驯服起来便会相对容易。 那些老兵常年打仗,其实都已经成了老兵油子,对事情看的也会比较开,好歹不过是混口饭吃,谁厉害就跟着谁便是了,不会有那些年轻人那么多的热血与仇恨,所以相对是最容易控制的。而且让天命营的老兵来统领他们,因为都是老兵,他们之间也更容易沟通,矛盾和心理不平衡也会少很多。只是苦了徐悠,空有一身力气,却只能对着这样一群老兵。但没有办法,现在我手下也只有他有这个武力与威望可以镇住局面。 徐悠去镇住那些老兵。而我和曹昂则开始严格训练那五百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这些人刚刚组合在一起,训练时协调性差,但是这都可以通过训练纠正过来。 他们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那就是便于管理。我和曹昂可以亲自督导他们训练,从而树立我们的威望。 现在我还不能去触动胡车儿他们这些旧军官的利益,因为现在看上去我是一军主将,但实际上控制着一军军官体系的胡车儿才是真正的主人。我无论对小兵怎么调整他们都不会在意,但是若我想对军官们的职位进行调整,那恐怕立刻就会引起巨大的反弹。士兵们的乡土观念也特别重,不太会认同非本地将领的统制。所以现在的时机也很不成熟。 既然如此,我就先避开这些军官,不去动他们,先自己分化培养一批同样出自雍凉地方的士兵,将他们培养成为军官。这样一群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军官,可以为将来变革时的军官大换血做好准备。 常年的从军之旅,对于训练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心得。第一,练兵必练阵型。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若没有进退有度的阵型,非常容易被对手分割包围,一口一口吃掉。练习阵型及阵型变化的目的就在于防止被敌人分割,与积极分割敌人。 第二,练兵必练气势。整齐统一的呼喝声,便足以让对手动容。让自己充满必胜的信心。恐惧一旦在心里产生,原本具有的十分力也就只能使出七分了。所以无论何时,自己一方的气势都不能弱下去。无论是战鼓还是大将突入敌阵、身先士卒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第三,练兵必练耳目。这个耳目分成两个意思,第一层意思是指军中军令的传达系统,一定要简洁明快,行之有效。达成这个目的就需要直立静听和禁言这两个方面下功夫。第二层意思是指斥候侦查。一支超过了百人的部队单独行动,就必须要有善于奔跑的斥候在周围两里之外侦查情况,以防敌人突然袭击。 第四,练兵必练手足。士兵们用的招式往往是简单而有效,讲究的是一击致命,而越简单的招式,越需要多次的训练才能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速度和准确度才能大幅度提升。 第五,练兵必练情意。一个伍五个人,如同人手五指,五指配合方能应用自如。一个十人队两个伍,如同人之双手十指。左右配合、攻守兼备。所以,什伍中的每个人都是战友,都是指与指的关系,缺一不可。不懂得为战友着想的人自己也迟早会因势单力薄被敌人杀掉。 第六,练兵必练行军。一支部队要想去打仗,总要找到对手才能进攻。而找寻对手的过程,就便是行军。行军的关键问题是行军速度问题。而行军速度又受到多种原因的制约,行军需要注意食物补给、水源位置、对方伏击、临时扎营、修桥渡河等问题。不同的将领,不同训练程度的士兵行军都会不同,一般来说,指挥能力越强,士兵训练度越高的士兵行军速度越高。一般步兵的行军速度是一日四十里,张绣的部队可以达到一日五十里。而夏侯渊将军指挥部队却可达到三日远行五百里,六日达千里之外的境界。 第七,练兵必练野战。所谓的野战就是多兵种,多阵型的与敌对阵,需要将官灵活的调度。也需要士兵能够忠实的遵守军令,是练兵的最难一关。 我相信,只要忠实的按照这七条练兵,这五百士兵应该可以练成一支精干的部队。为将来以他们为骨干进行部队扩招做好准备。 ------------ 第一百一十四章:是福是祸 数天来,我并没有干涉胡车儿,也没有对军中的事情做什么改变。每天都是在训练自己新组织起来的五百士兵。胡车儿见我不干涉他,也乐的清净。 有一天,丞相让胡车儿去见他,据说还送了他许多财物,第二天胡车儿便在手腕上绑了一个纯金手链在我面前来回的晃。手链这东西我总觉的像是女人的玩意,但是胡车儿很喜欢,更喜欢在我面前显摆。 又过了几天,丞相让我胡车儿一起去见他。我们到达的时候发现李典和蒙前也在。 蒙前人称黑面铁塔,果然是个高大的汉子,脸也够黑。我跟他不熟,大家也只是点点头算是见礼了。 丞相见我们到了,便屏退左右,让我们四人入座。坐下后,丞相道:“你们四人在一起为将,配合还算称心吗?” 四人之中我的官职最大,所以我先拱手道:“无他!” 胡车儿见我开口了,也急忙道:“风将军与我配合默契,我二人互相敬重,我一定好好协助风将军打理军中事物,定然不服丞相关爱。” 丞相弗须点头,又看向了李典。李典拱手道:“蒙前将军正直忠厚,对我很是支持!” 蒙前道:“哪里哪里,是李将军让在下折服!” 丞相笑道:“好,好!你们四人配合默契,这才让我放心。不过,不知张绣将军对此有何反应?” 胡车儿道:“我们如今都在丞相手下为将,其他人的反应倒也是顾不得了!” 蒙前也道;“如今既然已经归降丞相,便任由丞相差遣,如此而已!” 曹丞相听道这话微微一笑道:“你们能有如此心意,我心甚慰!” 胡车儿接道:“不过……请恕属下直言,张绣将军对丞相似乎颇有微词啊!” 丞相眉头一皱道:“此话怎讲?” 胡车儿道:“我在说话之前,请丞相先恕我无罪!” 丞相更加好奇道:“恕你无罪,但讲无妨!” 胡车儿道:“我这么说似乎有背叛旧主之嫌,但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公私不能兼顾。我与张绣将军的情意只能算是私交,而对丞相则是公务,是对朝廷的忠!所以我也不怕讲出来:丞相可是纳了一个女子,姓邹名倩?他乃是张济的遗孀,张绣的婶娘!张绣前两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在家中大发雷霆,甚至说出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语来,我怕他对丞相已经心怀不满了!” 蒙前叹道:“张绣将军心情不好发发牢骚,其实并不一定就是对丞相不满,还请丞相见谅!胡车儿,张绣将军平时对你也不薄,他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又何必非要讲出来呢?” 胡车儿笑道:“我为人光明磊落,什么话不能说呢?而且我心中公私分明,丞相问话,我怎么能够遮遮掩掩呢?” “你!”蒙前吃了一个憋,又看了看丞相似乎有些不好看的脸,便闭口不语了。 丞相的脸色只是稍微变了变,随即笑道:“两位说的都很有道理嘛,一个是不因私费公。一个是不忘旧主恩情。都很好,都很好。” 胡车儿和蒙前两人急忙躬身道:“谢丞相体谅!” 胡车儿又道:“我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人,对于张绣我确实很有些微词!骠骑将军张济大人在世时,张绣、我、蒙前和甘罗那并称关中四将,都是有功之人,可骠骑将军去世后,职位却由张绣一人接掌。而且他还派自己同族的兄弟张亮、张先、张也等人进入军中瓜分我们的兵力,实在恼人。” 蒙前仰头叹道:“你提这些作甚?” 胡车儿道:“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明主,找到了一个谋求好出身的机会,可张绣却因为一点小事埋怨丞相,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哦”丞相奇道:“难道张绣将军真的对我很不满吗?” 胡车儿应道:“他出言侮辱丞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面对他如此无礼,我很气愤,如此刻薄寡恩之人,就应该给他点教训!他手下的爪牙张亮和张先完全是无能之辈。他手下的兵马完全可以由我,不,可以由我辅助风将军掌管。蒙前也可以辅助李将军掌管一部分的啊!” 丞相道:“胡将军和蒙将军的能力完全可以自领一军,甚至更多的。” 听到这话,胡车儿和蒙前急忙表忠心。 丞相点头道:“胡将军和蒙将军可否原因替我监视张绣的举动,若他有异心,及时向我回报!” 二人领命。 此后又是一些无聊的封赏和闲谈,之后便散去了。 我之所以会觉得无聊是因为这事情根本与我无关,而且我更插不上话,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和李典跟着去呢? 回去之后,我与胡车儿分开,我忽然看见了贾诩先生,趋马过去打了个招呼。因为多日不见,所以请他到我营帐里去叙谈,他也没有推辞。 回到营帐坐定之后,我给他端来一杯茶水道:“军中无酒,请先生饮一杯茶吧!” 贾诩呵呵笑道:“诸将之中也许只有将军还这么自律,丞相自不必说,张绣将军军中粮食匮乏却仍然日日有美酒饮用,将军这里却只能看得到茶水。呵呵,为何如此苦自己呢?” 我也一笑道:“各人爱好罢了。比起美酒我更喜欢茶。说起张绣将军,我想问一下,先生为何会投靠他呢?” 贾诩感叹一下道:“自从洛阳分别之后,我因为以前做过的事,在朝中也是日益受到排挤,心灰意懒之下回到弘农隐居。骠骑将军张济与我有旧,多次请我出山,架不住他的请求我就答应了。可不成想他竟然在意外中中箭身亡。此后我便辅佐他的侄儿张绣。也算是报答一下张济公的恩情吧!” 我点头道:“先生乃是有情有义之人。我敬你一杯茶!” 贾诩也举杯同饮,落杯之后,贾诩道:“洛阳一别,我以为风将军就此归隐,没想到又再次出山为朝廷效力,不能不说是我大汉的福气!” 我摇头苦笑道:“造物弄人罢了!” 贾诩笑道:“两个月前我们听闻鲁山来个一个叫风翼的将军,我还不敢确定就是你。后来胡车儿败退回来,我就明白那人定然是你,胡车儿也是百战之将,若不是你,断然不可能如此快的就将胡车儿击败。我曾劝过张绣将军不要发兵。但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了,而且有些一意孤行。他出兵讨伐你我没有跟着去,三天后传回粮草被烧的消息时我就明白,此战张绣已经输了。结果自然没有悬念。” 我有些不解道:“我听说是你主动劝张绣将军归降的,到丞相大营议和的使者也是你。既然你是张绣的谋士,为何不帮他立业,反而劝他投降呢?” 贾诩笑道:“我说过,帮助张绣无非是为了报答骠骑将军张济公的知遇之恩罢了。张绣才能的不足,注定了他在群雄四起的时代无法有大的作为。所以如何为他谋一条活路,这就是我现在考虑的。让他可以好好活下去,我也算是对的起张济公九泉之下的英灵了!” 我叹道:“既然张绣是个任性又一意孤行的人,他能理解先生的良苦用心吗?” 贾诩摇头道:“尽人事而已!” 我想起今天会议上的事情,丞相似乎对张绣已经有些不满,于是提醒贾诩道:“听说丞相纳了一女子,张绣将军似乎很不满!” 贾诩看着我道:“什么女子?” 我想他可能在装糊涂,于是道:“先生平日里小心些就是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贾诩看着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我奇道:“先生所笑何事?” 贾诩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被将军的真诚感动罢了。好了,我要告辞了,我现在毕竟还是张绣将军的谋士,在这里时间久了,难免被人误会,告辞!” 我也不便挽留,抬手道;“先生请便!” 贾诩信步向外走,快要出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道:“将军面色似乎不太好,你的印堂发黑,十日之内恐有灾祸,将军切要小心谨慎!”说完快步而去了。 我的印堂发黑?我笑着摇了摇头,丞相要是对张绣不满而下狠手的话,作为张绣谋士的贾诩先生恐怕也难以幸免。我在为他担心,他反而提醒起我来。 此后数日,丞相再次把我和胡车儿找去赏赐了一番。不同的是这次李典和蒙前没有在场。胡车儿又把张绣最近的牢骚话对丞相学了一遍,还加了一大推自己对张绣不满的话语。 丞相对胡车儿似乎很满意,时候他特意将我单独找来,询问我对胡车儿的看法。 我道:“此人外面粗犷,内心却很细腻。有时候恭顺的让人怀疑他在作假!” 丞相笑道:“与我感觉相似。但我更觉得,他不过是个贪图权势的小人罢了,一心想要推dao张绣,好取而代之。如今张绣对我颇有不满,留下他终究是个祸患,我欲除之,子羽可有妙计?” 看来丞相真的要对张绣动手了,一开始不杀张绣,也许是顾及杀了他之后雍凉兵难以控制,但是现在有一个胡车儿的出现,完全可以用胡车儿来替代张绣的位置。 我想了想道:“我手下有良将徐悠,我们二人可以在半夜潜入张绣帐中将其暗杀,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丞相摇了摇头道:“张绣住在大营之中,身边将士数万,精锐护卫也有数百,他自己又有北地枪王之称,恐怕不是易于之辈。暗杀不成,反倒让他嚷叫起来,岂非不妙?不可,不可!” 我又道:“丞相可设宴招待张绣,我领一百刀斧手埋伏帐下,听丞相摔杯为号,冲出将其砍为肉泥!” 丞相摇头道:“张绣主动投降于我,我若杀之,恐被天下人耻笑,此事还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吧!不可,不可!” 我道:“我在鲁山时听闻山中有一毒蛇名为竹叶青。奇毒无比,我可命人去山中捉来数条,夜间偷偷放入张绣军帐之中,让其中毒而死!” 丞相摇头道:“军中重地,主将死于非命,岂非怪哉?若无军中内应,此事定难成功。人们纷纷猜测,难免会议论纷纷,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不可,不可!” 我摇头叹曰:“若是这样,我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了!” 丞相看着我摇头叹息的模样,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笑道:“子羽莫非对我杀张绣有异议?否则为何找借口推脱?” 我也知道自己的小聪明定然瞒不了丞相,于是恭敬道:“丞相明鉴,我的小聪明丞相一眼便可看穿。属下以为,张绣如今不过是一只病怏怏的老虎,毫无雄心壮志,丞相完全不必和这样的小人计较。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夺取他的兵权,他便是有惊天才能,也无翻身的可能。丞相何必急于一时呢?” 曹丞相摇头道:“并非我急于一时,而是这张绣要先对我动手!我岂能坐以待毙?” 我躬身道:“不管如何,只要是丞相的吩咐,属下定然照办,万死不辞!” ------------ 第一百一十五章:尔虞我诈 丞相道:“胡车儿曾向我献计,如今雍凉兵新降,士兵多有不服而私自逃跑者。可以以此为借口,将张绣大军全部移屯到我们北门大营来,处在我们的包围之中。然后再将曹仁在南门的七万兵马也移动过来对张绣大军行成层层包围。将来张绣若有造反作乱的举动,我们十五万大军,加上胡车儿和蒙前的协助,可以一举消灭张绣,永除后患。你觉得胡车儿的这个计策怎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胡车儿还真是歹毒啊,对自己以前的旧主如此不讲情意。 我道:“有些道理,但是如此一来张绣岂能没有防备?如此形势下他又怎会露出造反的痕迹?所以我觉得此策看似严密,实则没有可行性!” 丞相笑道:“子羽说的不错,好了,就到这里吧。回去之后抓紧时间掌控军心。” 我见丞相不愿再多谈,于是拱手告退。我刚走到营帐口,曹丞相忽然叫住我道:“子修最近都没来看我,他怎么样了?” 我道:“很好,大公子帮助我练兵,每日都见欢笑!” 曹丞相点点头道:“好,好,开心就好,你去吧!” 我告退而出。回到军营,我把和丞相谈的话对曹昂讲了一遍,最后说道丞相对他的关心。曹昂默然不语。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于丞相吩咐的收服军心,我并不着急,这也不是着急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刚投降的敌兵总还需要一个时间来适应自己已经投降了这个事实。所以我也就是简单的和胡车儿和军中的将领们见了个面,说上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然后就回去,继续训练我挑选出来的五百士兵了。 这从各部中挑选出来的五百士兵,虽然也大都是雍凉人,但是他们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部队士卒了,新的编制让他们有了新的认同,在一起训练的十几天,大家也逐渐熟悉起来。他们虽然名义上都是我从全军一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人,其实不然,所谓的挑选最优秀者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负责帮我挑选的胡车儿也肯定不会傻到真的把最优秀的人都集中到一起送到我面前。虽然他们不一定就是军中最优秀的,但是这些士兵的素质,确实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士兵水准。 一百个身高都在八尺以上的关中关外大汉组成的百人队,百人长是个叫李昇的年轻人,他不过二十多岁,武艺倒是不错,身材虽然魁梧,但是脸很干净,没有那么多的胡子。对于这一百人,我也有点犯难,当时组建他们不过是为了方便挑选罢了,因为身材高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最方便,这也正是我最早向胡车儿提出组建他们的原因。但是怎么应用他们呢?作为一般士兵使用有些亏了,作为主力用吧,他们都不过是长了一个大个子罢了,论战斗力未必就比别人强。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就让他们都穿上铁甲,拿起大橹盾和铁刀,作为肉盾型的防护兵种先用着,以后训练强了再说。 一百跑的特别快的士兵组建的百人队,百人长叫胡大路,是个天生的飞毛腿,据说脚心都长着毛呢。虽然没有胡车儿那日行七百里的本事,但是日行三百里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士兵最适合作为刀盾手,他们速度快,腾挪跳跃,正是进行分割包抄,乘胜追击的好人选。 一百力气特别大的士兵组建的百人队,百人长叫马锐。这些士兵是组建长枪兵的好人选。由他们组建的长枪兵方阵,可以一直向前突进,将敌人顶的连连后退。 一百弓箭手和一百重弩手是远程打击力量。特别是重弩手,自从上次在鲁山城外见识过重弩的威力后,我就一直想拥有这样一支部队,超远的射程和巨大的威力,真是让人震撼。 在我和曹昂紧张的对他们行进训练的时候,大营丞相传来了军令,命令我们及张绣大军全部移屯到北门大营,理由是防止士兵大量逃跑。 我心中暗惊,丞相这还是要动手啊!看来他已经接受了胡车儿提出的计策。张绣对此似乎没有觉察,或者说觉察到了也无可奈何,于是雍凉兵四万多人马都移屯到了北营之中,正好出在周围的五行八卦行营的包围之中,与丞相的中军营盘倒是相近。 又过了两天,曹仁将军的大队人马也移屯了过来。因为营盘的人马突然多了一倍,营帐和地盘明显有些不够用了。以前的营帐与营帐之间还有可供行人和部队集结行走的空间,现在几乎都被大军的营帐填满了。 矛盾的激化发生再一次军事会议上,当时许多的将领都在,张绣也奉命参加。在会上,丞相表奏张绣为朝廷冀州刺史、阳武乡候。因为现在冀州还在袁绍手中,所以暂时先回转许都任职,五日后动身。任命胡车儿为建忠将军,统领张亮、张先两部兵马。 张绣的灰心丧气自不必说,胡车儿却真真的微风了一把,命令宣布之后,胡车儿便四处开始招揽将领喝酒庆祝。典韦和我也都在邀请之列,我拒绝了,典韦他们却被他请去喝了个酩酊大醉。 深夜无话,我正睡的香甜,突然惊醒,隐约间听到外面喧闹的喊叫声。我急忙做起,喊了一声:“外面什么声音?” 在门口站岗的一个士兵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丞相的中军大帐似乎失火了!” 我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面前跪着的士兵,营帐内的灯火并没有点起,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急忙向自己放铠甲和炎阳刀的武器架摸去。 那单膝跪地的士兵见我如此行动,似乎早就已经适应了帐中的黑暗一般,向我凑过来道:“将军在找什么?” 一股寒气刺胸而来,我双脚猛一点地,向身侧移开。一柄冰凉的匕首擦着我的衣衫而过。 那士兵大喝一声:“动手!”顿时营帐四周忽然破帘而入七八个人,各个黑衣蒙面,其中的两个人进来的位置正是我的炎阳刀和盔甲的武器架。 面对他们的围攻,我从腰间一拽,拽出一柄赤红色的一尺飞刀来,这是当时申屠前辈临死前送给我的礼物,我给它加了一个刀鞘,总是别在后腰间,即使睡觉也从不离身,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了。 一个黑影扑来,我并没有躲避,而是迎着他便冲了上去,看谁的刀更快吧,我手中赤红飞刀在手中一个漂亮的旋转,从那黑影的脖子部位划过去,我也借机一个翻滚,冲出了营帐之外。 果然如我所料,值岗的守卫都已经被杀死了。从那士兵进我的营帐说话的语气如此客气和不在黑暗中首先点灯,我就发现可能有问题。谁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暗杀我? 我借着冲出营帐的瞬间,发现了中军大营附近火光冲天,这边的大火也烧过来了,到处都是呼喊的人群,我这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像的要严重了。 还不等我多想,在营帐内的几个黑衣人也跟了出来,借着漫天越来越亮的火光,我看清了对手的动作招式,虽然我现在手上没有炎阳刀,但是一柄赤红飞刀也足够我应付局面了。在和他们斗了近十个回合之后,我虽然也不幸被砍中一刀,但其间我已经杀了三个。徐悠他们闻讯也赶过来,刺客再也坚持不住,转身逃跑而去了。 徐悠光着膀子,只穿一个大裤子,手中端着开天斧,看着漫天的火光,听着人们惊慌的尖叫声,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道:“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急道:“不要管那么多了,赶紧去穿好衣服铠甲,招呼兄弟们集合不要慌乱!” 我手下的五百士兵因为就在我营帐附近的缘故,听到我这里的打斗声,有许多已经冲了出来,我命令他们不要慌乱,立刻集合整顿阵型。而我也趁着这个时机,跑回帐内穿好衣服铠甲,将赤红飞刀插回腰间,将炎阳刀持在手中,找到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 不久,五百士兵集合起来,但是听着周围的呼喊声,他们也明显是吓着了,一队队雍凉兵呼喊着举着火把杀了过来,我急忙领兵堵住辕门口。李昇、胡大路、马锐他们也被冲杀过来的雍凉兵搞呆了,吃惊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将军?” 我在马上挥舞炎阳刀道:“雍凉兵已经造反!看来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但是他们忘了自己有多少人,他们忘了自己有多少实力,他们忘了自己还有多少粮草地盘!你们之中大部分人也都出身雍凉,但是我要说,你们和他们不同,你们才是真正朝廷的士兵,是雍凉的希望,而他们则是雍凉的败类!” 我见那五百士兵正在听,便接道:“谁不想光荣耀宗?谁不想衣锦还乡?谁不想风光显赫?但是你们跟随张绣造反会实现吗?不会!张绣没有地盘,没有粮草,没有新的兵源,更没有一个作为将军的才能,他凭什么给大家这些?一时的造反会成功吗?不要忘了朝廷在这里有十五万大军,即使张绣今夜得逞,如何抵挡明日的反攻?所以,聪明的人必须要选择属于自己的路,你们不是张绣的奴隶,没必要为他卖命,你们有自己的价值,这些雍凉兵所失去的机会,你们将会获得,跟随我,杀出营去!明天的辉煌就在等着我们!冲!” 在我的鼓动下,我和徐悠、一百五十老兵骑手,一些老兵,五百步兵,结成战阵,抵挡了住了敌人的一波波进攻,并乘机向西突围,经过一番冲杀,终于带人冲出了混乱的大营,一路向西逃去,敌人见我们小股部队溃逃,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集中了一下兵力,向中军大营围了过去。 一边向西逃,我一边回首看看身后的营寨,整个北大营都被烧着了,火光冲天而起,因为拥挤而造成的帐篷之间的连接更为大火提供了方便。 我暗叹一声完了,我尚且在慌乱之中慌不择路的领兵溃逃,其他将领呢?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一口气逃出十里左右,我们才敢停下来清点一下人数,伤亡并不是很大,只不过跟随我一起跑过来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除了我原班的一百多骑兵,就只剩下一百多雍凉老兵、李昇、胡大路、马锐他们三百多人了。 清点人数时,我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急忙问徐悠道:“曹昂公子哪里去了?谁看到他了?” 徐悠道:“昨夜他被丞相留在了中军营帐,你忘了吗?” 我大叫一声不好,光顾着逃跑了,中军还在被围困啊。当时中军是最早起火的,很显然那些刺客见中军起火之后才展开对我的刺杀行动,恐怕就是怕提前行动会暴露目标。 既然如此,作为敌人重点进攻的中军,丞相他们如何了呢?曹昂留在了中军,这下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 第一百一十六章:乱中逃生 我看了徐悠道:“我想回去看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徐悠在马上将大斧子一挥道:“大哥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刀山火海都敢闯!” 我点了点头,向其他人道:“我和徐悠要回转到中军看看,你们继续向西,先隐藏起来。待天亮后丞相集合大军,这些乱贼定然难有生存机会!你们暂时向西找个地方,等我回来!” 白青的天命营手下有三个五十人长,分别是快刀手燕老大,六十多岁的老头却精神很好;白发射手程胡子,不但头发白,连胡子都是白的;老病鬼徐宁,善使长枪。 他们三个也嚷着要跟我一起回去,我拒绝了,让他们带好队伍继续向西。如果在我跟前的是龙飞带领的追风骑兵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们冲回去,但是现在都是这些刚组建不久的骑射手,还是不要让他们冒这个险了。我和徐悠两人目标也小些,在混乱的军营中来去也自由些。 李昇、胡大路、马锐他们这些人没有多说什么,即使他们愿意跟我回去我也不会答应,一是因为他们都是步兵,速度不够。二是带着他们逃出来他们可能没什么,可真要命令他们和原来的这些战友、雍凉乡亲死战,他们恐怕是不会干的,我也不放心。 我和徐悠二人趋马又向着火光冲天的大营冲了过去。此时的大营到处倒是慌乱的呼喊声,人们有的在惊慌的逃跑,有的在四散的追击,场面混乱不堪,即使我们又冲进了大营,也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只有零散的几队小兵与我们相遇,我和徐悠顾不上和他们交战,利用马的速度快速的避开了。 我们的目标是中军大帐,那里是丞相所在的位置,曹昂应该也在那里。作为核心地带,那里有着严密的防护,中军四周都是栅栏土墙阻隔,留有南北两个辕门。中军驻军两:一千豹韬卫骑兵由曹纯统领;五百武卫营由典韦统领;五百虎贲营由许褚统领。他们都是精锐部队,但是中军是最早受到攻击的,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们还顶的住吗? 当我和徐悠赶到中军南辕门外时,发现敌兵还在围攻,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中军还没有被攻破,忧的是敌人太多了,他们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而我却无能为力。 在南辕门外围攻的士兵足有四五千,领兵者白面微须,紫金冠带,银色的铠甲,雪白的披风,胯下白马,掌中一杆银枪,用玉树临风来形容真是再适合不过了,那人正是张绣。在张绣身边跟着的却是胡车儿。 张绣面色有些焦躁,攻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攻破南辕门,幸好北辕门已经派张亮和蒙前去围攻了,倒也不怕曹操跑了,可如此僵持下去,万一那些溃逃的士兵在大将的带领下回援,那可就不妙了。而将他四千兵马死死抵挡住的竟然只是典韦带领的五百武卫营士兵。 张绣侧首对胡车儿道:“你不是说典韦最厉害的是那双八十斤铁戟,没有了铁戟他就不足畏惧吗?你到底有没有盗取他的铁戟?” 胡车儿感到有些委屈道:“将军明鉴,我确实趁他酒醉将铁戟盗取了的,您不是还看过了吗?” 张绣急道:“但是你看看眼前!对方只有区区数百人,我们冲击了大半个时辰都冲破,那典韦还是凶的不得了,你怎么解释?” 胡车儿低头道:“典韦此人号称古之恶来,武艺超群,勇猛彪悍,非一般武将可比,相传濮阳之战中,曹操在城中中伏,他为了寻找曹操,独自在吕布的军中仗着一双八十斤铁戟,杀了一个三进三出。幸好我们已经将他的铁戟盗走,否则可能比现在还要凶啊!” 张绣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作为出身西凉的将官,他曾经在董卓的帐下待过,自然见识过温侯吕布的厉害,吕布手下的都是西凉和并州的精锐,手下健将无数,张辽、高顺更不是凡人,典韦能够在吕布的埋伏中杀个三进三处,这就已经足够说明典韦此人有多凶猛了。如今自己可以将典韦死死的压制在辕门内,不得不说胡车儿盗戟还是有功劳的,但是他作为统帅怎么能向属下认错呢,所以只是哼一下,接道:“继续强攻,派重弩手和火箭手给我射,一定要尽快的把辕门攻破,进去生擒曹贼,我要报他对我的百般羞辱之仇!” 胡车儿躬身道:“得令!”接着便调集重弩手上前射击。 典韦身边的五百武卫士兵,如今死伤的已经只剩下不足两百人了,且大都身上带伤,伤口冒血却无暇包扎。典韦手持一把大刀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刀砍断数根刺过来的长枪头,接着向前猛的跨上一大步,大刀一挥,数个枪兵便被腰斩。吓的其他敌兵纷纷后退。典韦见攻击有效果,急忙后撤一步,退回原位,和身后的武卫士兵靠在一起。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守住南辕门,为丞相从北辕门突围争取时间。 典韦的大刀早就已经砍卷了三把,如今这是第四把,典韦从夜间惊醒时,发现有敌兵攻入,想要寻找兵器,却发现自己的铁戟已经不见,无奈之下只要用刀,可用起来却很不顺手,而且自己砍的人太多了,刀总是卷口或者断裂,敌兵往往就是趁这个时候,给他来两下。典韦手臂和胸前都已经被刺破了许多血口。典韦一边暗骂着小偷的可恶,一边继续奋战着。 胡车儿调集重弩手向前,其他士兵暂时后退,拉开一个三十步的距离,重弩手们纷纷端起了重弩瞄准。一看这个架势,典韦也不敢怠慢,自己在坚守辕门的这段时间已经吃了好几次亏了,手下的近三百兄弟大部分都是死在这些重弩之下的。典韦一看架势,也不敢站在最前面了,急忙向后撤,边撤边喊“举盾,举盾!” 武卫营的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士兵,且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他们使用的是半身铁盾和丈二矛枪。矛枪木柄较轻,适合单手使用。可以在用盾牌防护的同时从缝隙中出枪杀敌。他们既可以单打独斗,又可以结成紧密的阵型作战,可以说是攻守兼备。 现在他们虽然已经非常劳累,听到命令,还是快速的举起了盾牌,组成了一个盾墙。在他们举盾的瞬间,重弩手也开始发射了,重型弩箭在三十步的距离上射出,威力巨大,有的甚至直接穿透了武卫营士兵的盾牌,有的更是将盾牌直接击碎。一波弩箭下来,又有十几个武卫营士兵被射死。典韦大怒,他知道重弩上箭非常慢,于是大吼一声道:“盾墙向前,冲!” 典韦一人当先冲出盾墙的防护,大步奔向了重弩手们,那些重弩手一见对方冲过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射第二箭的机会,急忙向后逃去。他们向后逃冲乱了身后步兵的队伍,典韦冲到跟前,大刀飞舞顿时又是几条人命。敌兵一见如此,也都纷纷后退,四千士兵硬生生被两百武卫营士兵的冲锋逼的步步后退。 这时在后方的弓箭手用仰角抛射发射火箭攻击。一团团火箭从天而降,落入武卫营士兵的阵型中,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和伤亡。张绣利用这个机会,鼓舞士兵向前反击,顶住了典韦的冲锋。 典韦一看自己离开辕门口位置太远了,再这么下去容易被对方截断,自己的任务是守卫辕门口,而不是杀敌,想到这里,他急忙率领士兵慢慢的后退,又撤回辕门内守卫。头顶的火箭霹雳啪啦的落下来即使举着盾,也让人很难受,还有一些盾牌被烧着了。 火箭攻击了一段时间后,弓箭手停息,步兵继续上来抢攻,见还是攻不破,便故伎重演,步兵后撤三十步,早已重新装填好的重弩手再次上前射出一波弩箭,然后快速的后撤。而典韦为了不让他们一直射击,只好继续冲,如此反复,每一个轮回,自己身边都会死去二十多人,让典韦心痛不已。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想,我和徐悠只有两个人两匹马,想要帮忙也无能为力。若要突然继续张绣他们来个擒贼先擒王,且不说我们两人面对数千人能不能冲到张绣面前,就是可以冲到他们面前,张绣和胡车儿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只要我们和他缠斗在一起超过五个回合,那些士兵就会反应过来。会将我们团团围住,长枪、弓箭、重弩一起攻来,我们两个人后背没有人保护,根本就是找死。 以徐悠的武功,要胜张绣和胡车儿应该不难,但是说在短短五个回合内解决战斗,恐怕也达不到那么快速。 既然这里已经帮不上什么忙,那就不要在这里纠缠了,我和徐悠悄悄的离开免的被张绣大军发现。我们向北而去,看看中军北辕门的战况如何。 典韦的武卫营在南辕门负责抵挡敌人的攻入。而许褚的虎贲营在北辕门却想要突破敌兵的包围冲出去。虎贲营的五百卫士都是一身铁甲,手中一柄双手握持的大扇刀,刀面足有脑袋般宽阔,横在身前甚至可以当成盾牌用了。也正因此,这些刀都很沉重,只能用双手使用,而虎贲营的士兵也都是身材高大的壮士,据说是收编青州黄巾军时,由身材高大的黄巾力士们组建而成。 许褚的虎贲营大刀轮起来如同刮风一般,无论对方是铁甲还是皮甲,只要碰上,立刻被斩做两段,肢体横飞出去老远。这种血腥场面给人的心理震撼非常大,五百扇刀虎贲卫士如同利刀切豆腐般轻松在敌人的阵型中切开一道口子,并继续扩大。 但是虎贲营的士兵实在太少了,张亮和蒙前的五千士兵组成的阻击阵线非常宽厚,许褚的士兵突破一层还有一层,不知不觉有些太深入了。黑面铁塔蒙前立刻率领着自己的一百铁戟黑甲卫从侧翼攻击虎贲营的腰部,要将他们拦腰斩断。 蒙前的铁戟黑甲卫是他的私兵,全部穿着黑色的铁甲,手中端着一杆一丈长的纯铁方天画戟。这些铁戟比起一般的戟要短一些,比起丈八长枪更是短了近一半。但是它的个人战斗能力却比一般的长戟和长枪要强。因为一般的戟和枪都因为太长,所以最怕别人近身肉搏,因此一般都是组成方阵对敌,但是这些一丈长的铁戟却可以每个士兵单独使用,应用灵活。而且它的分量非常重,而且戟头除了枪尖外,还有双面月牙,可刺可砍可勾可挑,非常适合五个士兵一组,互相配合使用,而不必组成方阵。 蒙前的黑甲铁戟兵分散开来,五人一组,从侧翼插过来攻击使用大扇刀的虎贲营,虎贲营士兵的大扇刀要想论起来,必须要一定的空间,而且对个人的武力要求很高,所以他们一般都比较讲究个人实力的发挥,喜欢单打独斗,但是面对黑甲铁戟兵,他们往往一个人却要面对五杆铁戟的进攻,不禁吃了些亏,大扇刀砍在铁戟上并没有将戟砍断,这时其他四杆戟已经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刺过来了。 许褚发现了情况的变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向前冲,很可能会被拦腰斩断,被对方分而食之,无奈之下只好回防,命令士兵收缩战线,并缓缓退却回了辕门内。 许褚的数次突围都没有成功,士兵伤亡了一百多人,终于曹纯的豹韬卫骑兵集合完毕了,他们趁着许褚再次突围进入敌阵的时机,猛然的发动冲锋,一千战马怒吼着飞踏入敌营,张亮和蒙前虽然惊慌,但是依然快速的命令弓箭手发射火箭,命令重弩手上前射击,将曹纯的骑兵击退。 我和徐悠赶到中军北辕门的时候,丞相还没有突围出去,依然被张亮和蒙前大军围困。我明白现在局势越来越危机,围攻中军的不过是一万左右的兵马,而其他三万多兵马都被分散开来去其他个营放火制造混乱去了,若他们完成了任务都回来向中军这里集中,那想突围就更困难了。 很显然,丞相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危机时刻,他下令将中军的粮草集中起来,用大车装好。并将还没有燃烧的帐篷收集起来,浸上火油。之后让骑兵腾出一百匹马,让五十匹马拉上草车,给五十匹马身上披好浸了火油的帐篷,之后推到辕门口点火。 披了帐篷的马匹发现身上着火疯狂的开始四散奔逃,火马疯狂之下的踩踏,让雍凉兵措手不及。那些拉着草车的马匹也受惊而乱冲,趁着敌人的混乱,曹纯率领着骑兵再次冲锋终于冲出一条活路,曹纯急忙护着曹操、曹昂和一些谋士向外逃去。 ------------ 第一百一十七章:败中取胜 丞相在曹纯的骑兵护卫下逃出中军一路向北而去,许褚的虎贲步兵负责断后。张亮和蒙前急忙分兵两路,一路人马四千人,利用弓箭弩手和一部分骑兵对丞相的军队进行追击,一路人马五百人冲入中军,想要从北向南与张绣他们一起夹攻正在南辕门阻击张绣的典韦。 看到他们分兵,徐悠道:“大哥,我们怎么做?” 我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现在丞相在骑兵的护卫下,只要没有什么意外,冲出混乱的大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虽然许褚的虎贲营断后会遭受一些损失,但只要他们不被敌人的重兵围住,逃跑还是可以的。但是典韦却不同了,他身边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可战之兵,如今又被前后夹攻,恐怕更加的危险。典韦与我算是认识,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只是我和许褚一起喝酒的时候,许褚曾经邀请他一起做过陪。论理说我不救他也没人会指责。但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胡车儿诈降作乱,作为和胡车儿一军的我,怕也会受到丞相的迁怒啊!若不立点功劳,即使将来逃出去也会受到惩罚。典韦是丞相的爱将,若能成功将他救出,丞相应该也会从轻发落的。 想到这里,我言道:“去救典韦。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我和徐悠趋马也从北辕门进入向南,我们赶到的时候,典韦的武卫营已经遭受到了前后的夹击,士兵明白中军已经失陷了,再也没有坚守的必要,且伤亡太大,无力回天了。典韦身边的武卫营士兵很快伤亡殆尽,典韦也中了数枪,一波弩箭过来,身上又插了几支箭头,仗着自己盔甲厚实,肉体强横,典韦还在坚持,但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瞅准机会,我和徐悠骑马从敌人的背后冲了过来,围攻典韦的士兵没有料到身后还有骑兵,虽然只有我和徐悠两人,但是我们两人武功都不错,我的炎阳刀和徐悠的开天斧威力惊人,接连腰斩数人后,其他敌兵吓的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此时的典韦也正拼力的想要杀出来。我接近他喊道:“典韦将军!风翼助你!快来上马!” 典韦见我们二人赶来,听到我的喊声,明白自己步战的速度太慢,杀了一个敌人立马就有两人补上,杀了两个敌兵立刻就有四个补上,自己再厉害也会被累死。只有仗着马的速度才能开辟出一条活路来。于是挥刀清除和我之间的阻碍,飞身跨上了我的马背。 典韦一跨上我的马背,就感觉身下的马颤抖了一下,典韦太重了,而且马上还有两个人。幸好我较轻些,要是典韦和徐悠两个乘一马,非得将马压死当场不可。这样虽然影响了速度,但是比起步战那还是要快许多的。我和徐悠招呼一声,向外杀去。 徐悠在前面开路,我趋马紧随,典韦和我同乘一马,护着我的后背,我们三人一鼓作气荡开身前的步兵,终于冲出了重围,向北逃去。 张绣看到眼前的景象大为震怒,亲自和胡车儿领着自己的亲卫骑兵追击。他们的马快,我和典韦骑着同一匹马,速度怎么都快不了。眼看着敌人的骑兵渐渐近了,当头的银甲长枪正是张绣,已经咆哮着开始举枪了。 典韦在我身后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急道:“风翼老弟,快点啊,再快点!” 我不再姑息马力的抽打着马屁股,但是依然没有什么提速,我无奈道:“不行啊,我们太重了,根本跑不快!” 典韦一边紧张的注意着身后的追兵一边道:“刚才对仗我耗费的体力太过头了,如今头昏眼花,落地就完了,你不会丢下我吧?可不能丢下我,我受伤了!” 我又在马屁股上甩了两鞭子道:“我知道!” 典韦道:“许褚老说你是个好兄弟,看来还真不错。哎呀!” 我回头急道:“怎么了?” 典韦道:“我后背又中箭了!哥哥我为你挡箭够意思吧!” 我无语。他贴在我的身后,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典韦又道:“他们又追近了,那银甲将军就是张绣,看来有一场恶战了!” 我言道:“许褚总说你是勇猛彪悍,悍不畏死。可现在我发现你似乎有点怯啊!” 典韦骂道:“屁话!要是能活,我干嘛找死!我是不怕死,可总要死的值得!现在丞相都安全逃出了,我身边的兄弟也都死的不剩,我要再死,有意思吗?许褚这家伙做事从来都不用脑筋,才会说出这种屁话!” 典韦的话虽然粗俗,但是却也直接,现在丞相已经安全逃出去了,再死去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价值啊。想到这里,我不禁对典韦这个黄脸丑汉有了新的认识,他绝不是没有脑筋的鲁莽人。与许褚的直爽单纯性格似乎真的有些不同。难怪丞相会让他独挡一面拦截张绣,而不是让许褚的虎贲营。 渐渐的张绣和胡车儿领着骑兵追了上来,徐悠为了照顾我们一直没有放开马速奔跑,注意到身后的敌兵,便圈回马来,道:“大哥快走,这里我来拦截一下!” 我知道这是徐悠的好意,便应道:“你要小心!” 徐悠圈马冲向张绣,张绣也挺枪道:“黑脸贼,纳命来!” 徐悠也不答话,挺斧子交战,二人兵器一个相交错马而过,张绣手头发麻,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于是对胡车儿喝道:“你来拦住他,我继续追!” 徐悠和张绣二马相错与张绣身后的骑兵撞到一起,徐悠大斧子上下飞舞,遇到的人纷纷落马,徐悠一人硬生生杀透了张绣的一百骑兵方阵。但这时张绣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徐悠,而是领兵继续向前追。徐悠暗说不好,刚才只顾着自己杀的爽快了,忘记自己的目的是要拦截住张绣,如今自己虽然杀透了敌人的阵型,但是也被对方甩在身后了,如何去拦阻? 徐悠晃了晃脑袋,急忙趋马要去追击,但是胡车儿已经得到张绣的命令,带了二十骑兵圈回马来,拦住了徐悠的道路。 徐悠见道路被阻,抖擞精神杀向胡车儿。胡车儿的武艺不错,力能负五百斤,手中的一杆长枪也是有真功夫的,但是比起徐悠毕竟差了一截,打了十个回合,手脚发麻,虎口震裂,身边的二十骑兵也已经被杀掉了五六个。胡车儿有些心怯了,招呼剩下的骑兵向徐悠围攻,徐悠哈哈大笑,又杀的兴起,三十六路开天斧技始使出来,那些骑兵纷纷落马,再看向胡车儿时,发现胡车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胡车儿除了可以力负五百斤外,还有日行七百里的本事,逃跑技能那也是一流的。 徐悠去拦截张绣,但是丝毫没有阻拦住张绣骑兵的步伐,我一看形势不好,对典韦道:“罢了!既然逃不掉,与其等马乏力倒地,倒不如现在就返身杀回去,和张绣拼个死活!” 典韦长叹一声道:“原本以为可以轻松逃命,却不料还得死战。好吧,看来我得用绝招了!” 我奇道:“什么绝招?” 典韦道:“乃是我的恩师传授的十步追魂戟!”说完从怀中铠甲里取出十二支短戟,做好了准备。 典韦在马上听着背后的风声,也不回头,测算着距离,猛的转身回头喝道:“着!”一柄一尺长的短戟如流星般飞刺向最前面的张绣。张绣马速正快,突然遇袭,惊的慌忙俯身,短戟一下击碎他的紫金冠,势头不停又刺中张绣身后一名骑兵的胸膛,顿时毙命。 典韦叹了一声“可惜。”立马又回身甩出了第二支短戟,又命中一人。典韦的接着又甩出了九根短戟,每戟都是一条人命,让身后的骑兵不禁放慢了速度,不敢追的太近。如今典韦手中只剩下最后一根短戟,却并不急于甩出,而是认真听着身后的动静。 张绣见典韦迟迟没有再使出短戟伤人,以为典韦短戟已经用完,于是高呼道:“他已经没有了!冲上去!” 典韦嘿嘿冷笑,却不发戟,张绣已经领人冲到了十步内,典韦还是没有行动,也没有转身,这让张绣更加嚣张,一直等到了五步内时,张绣已经挺起了长枪,做好了要刺的准备。这时典韦突然转身,甩出了最后一支铁戟,也亏得张绣机灵,强硬勒马,马儿受惊马头高高昂起,前身腾空做跳跃状,正好挡下了飞来的短戟,短戟刺入马的额头之内,整个没入,战马立时死去,四肢一软,身体惯势不停,向前摔倒擦地两个翻滚这才停下,张绣被摔的头昏脑胀,其他骑兵见主将如此,也不敢再追击急忙停下来照看。张绣气道:“不要管我,快追,快给我追!” 那些骑兵心中都有怯意,谁知道典韦手中还有多少这样的短戟?正在他们推推脱脱的准备追击时,徐悠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张绣在地上一看,慌了神,大声道:“拦住他,拦住他!”自己也慌忙去找新的马匹骑上。 那些骑兵正不想去追击,见状便向徐悠迎来,徐悠一招平分秋色将一个骑兵腰斩,趁着众人吃惊不敢上前的瞬间,快马闪开众人,向我和典韦追来。 众骑兵见状更是不敢追击,看了看刚从地上爬上马的张绣道:“将军,怎么办?” 张绣怒道:“什么怎么办?追!”张绣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但是速度明显慢了许多,追了我们好久都没追上。 ------------ 第一百一十八章:反败为胜 我和典韦、徐悠继续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忽然看到前方有大队的步兵,急忙转弯回避,这要是被他们拦住了,又难免一场厮杀。我们刚向左转跑出几十步,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借着燃烧的火光我四下观瞧,只见一个头发蓬乱、满脸的鲜血的人,突然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向我们连爬带跑的冲了过来。 我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太多敌人,于是放慢马速,端好兵器防备严阵以待,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跑到我们面前,将头发甩向脑后,用袖子擦了擦脸道:“子羽,是我啊!” 我惊喜道:“子修?是你!终于找到你了!”说完甩鞍下马,典韦也急忙滚下马,急道:“大公子,你怎么还没逃出去呢?丞相呢?” 曹昂身上受了不少伤,我急忙扶着他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咱们立刻上马离开,我来扶你,你和徐悠同乘一马,张绣的骑兵快追来了!” 曹昂也不多说,急忙点头。我将他扶上徐悠的马背,然后飞身上马,带着典韦,我们四人拍马而去。 张绣不可能一直追着我们这区区数人不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集中兵力趁胜追击,扩大战果。所以张绣在追击了我们一段之后放弃了。这也给我们创造了生机。人数少有时候也是一种优势。 逃出了一段距离后,曹昂也陆陆续续的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原来他们冲出北辕门之后,很快便遭到了一队队的拦截,尤其是大量的弓箭手和重弩手的袭击,丞相的队伍受到了重创,曹安、曹民两人被重弩当场射死,甚至连曹丞相的名马绝影也被射死。当时骑兵统领曹纯立刻下令身边的骑兵下马腾出马匹给丞相。骑兵们照做了。要知道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下马往往意味着死亡,但是这些久经训练的豹韬卫都是跟随丞相多年的老兵,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些骑兵的马虽然都是草原好马,却称不上名马。当时曹昂骑的是一匹身上乌黑、四蹄雪白的踏雪飞燕马,比起一般马匹那是快了许多。见到局势危机,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爱马踏雪飞燕让给父亲骑乘。丞相不肯,曹昂道:“天下不可无父!昂亦不可无父!父亲骑马先去,昂自骑乘其他马匹!”丞相这才上马狂奔而去。 曹昂骑上其他骑兵让给他的马匹,但局势却非常危机。 曹纯的豹韬卫和许褚的虎贲营也因为速度不同而各自为战,局面很快陷入了溃散,在混乱之中曹昂与众人失散了。不久曹昂的马匹也身中数箭而死,看到周围围过来的敌兵,曹昂感到突围无望,于是撕破战袍、摘掉头盔、在脸上抹上鲜血,倒在死人堆里以待时机。 本来他打算乘周围没人的时候换上敌人小兵的衣服,在天亮前爬出营寨的。在他很有毅力又机灵的爬了三百步左右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我们的出现,于是就跳起来和我们一起乘马逃了。 我大笑着夸赞他机灵。曹昂用手指梳理着头发道:“这实在是丢死人了,就咱们四个人知道好吗?千万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否则我可没脸见人了!” 典韦笑道:“大公子做的很好啊,乱世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管他用什么方法!既然大公子不愿意提起,我们决不多言。” 我也点头道:“典韦说的不错,论语上说,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然我们也可以说,我们在军中发现你正在单身与敌兵搏斗,身受重伤、血染征袍仍不后退。然后我们冲上去救下了你!这样你也光彩,我们也立有功劳,倒也不错!好,我决定了,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是勇闯敌营,在万马军中救下大公子的英雄!” 典韦和徐悠也都会意道:“对,我们都是英雄!” 曹昂也会意的笑了起来。 我们一路向前狂奔,可马儿驮着两个人终究还是乏力,终于跑不动了。我们就下马步行。又走了一段距离,看到前面一片树林,于是打算进入树林休息一下,刚一靠近树林,便见里面冲出一大群人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也不点火把,在黑暗中我也看不清楚,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风将军吗?兄弟们快点火把!” 我觉得声音耳熟,一想便明白了,是天命营燕老大的声音,道:“是你们啊!我不是让你们在宛城之西等待吗?你们怎么也到北边来了!” 燕老大道:“这里就是西边啊!” 我哦了一声,回头再看宛城大营,只能看见天边的红彤彤一片了,夜里还真是不容易辨别方向啊,原来我们慌不择路的迷失方向到西边来了。其实我原本的打算是一路向北追赶丞相的。 我干咳两声道:“其实我是故意来找你们的!好了,大家既然相聚了,那就向北走吧,尽快与丞相的大军汇合才好!” 众兵领命,我们五百多人趁着夜色向北进发。因为张绣大军的主力都放在向北追击丞相和几位将军的主力部队上去了,所以我们在西边擦着山边走,倒也安全。 一夜无话,将至天明的时候,我们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的一个村庄,大家劳累一夜,又累又饿还很渴,看到了村庄说不定就能搞到一些食物,最不济也可以用那里的水井搞点水喝。我让骑兵派出斥候先去查探里面有没有敌人埋伏。 不久骑兵回报说没有敌人的身影,不过村里却有数百镇南军溃兵。原来是和自己一样的败兵,我也就没有放到心上,领人进入了村庄,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大吃一惊。曹昂也惊的目瞪口呆。原来这个村子已经被这群镇南军溃兵给屠村了。村内到处都是村民的尸体,老人小孩都没能幸免,鲜血染红了街道,真是惨不忍睹。三三两两的镇南军士兵正在村内翻箱倒柜的寻找食物和财物,他们看到我们五百多人到来,立刻招呼一声就要逃跑,有人认出了典韦,急忙收住脚步向我们凑过来。徐悠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几个领头的士兵到了我们跟前躬身道:“小人见过大公子、典韦将军!”典韦在军中有勇冠三军的称号,而且总是跟在丞相身边一起巡查各军,所以士兵们认识他的倒也多。他们似乎还不认识我。 典韦的一张黄脸变的比以前更黄了,说道:“集合你们的队伍,看看你们现在像个什么!” 那几个头领不敢反驳,急忙集合手下列成了几列。典韦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便问道:“你是何人手下?为何屠村?” 那人道:“禀将军,我等是夏侯敦将军麾下大将牛金统领的属下,因为夜间到此,来求些食物,却发现此村中有奸细要把我们的行踪报告给张绣叛贼,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 典韦高喝一声:“放屁!”声如炸雷一般,让身前的几个士兵吓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典韦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杀个奸细需要将全村之人杀光吗?我当年在游侠之时,没少见你们这种兵痞杀良冒功、抢夺财物。竟然还敢骗我!来人给我搜他的身!” 身后几个士兵上前,架起那几个头领,来个倒栽葱,上下抖落几下,身上的财物哗啦哗啦的落了一地。典韦大喝道:“你们还有何话说!”说完也不等他们狡辩,冲上前去挥刀便砍,砍瓜切菜般的将那几个领头之人杀死后向那些列队的士兵道:“丞相严令不可随意杀伤百姓,如今领头之人已经正法,其余之人我也不再追究,你们暂时纳入我的旗下,由我统领,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那些士兵见识到典韦的凶悍,都纷纷伏地称是。 典韦回头向我和曹昂道:“大公子、风将军你看如何?” 我和曹昂点头道:“做的很好,就这么办吧!” 曹昂看着眼前伏尸满地的村庄不愿多留,于是我们便继续赶路向北。 一路上曹昂沉默了许久才道:“子羽,你以前说士兵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看来远比你说的要严重。我从没想过我们的青州军竟然也会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我叹道:“这是军中数百年的恶习了,要想清除哪能这么容易,我们作为领兵者可以做的就是严明军法,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军法松懈,军纪败坏,那这样的事情将会越来越多,最后让大军民心尽失。” 曹昂道:“难怪你来鲁山的路上那么严厉,我当时也觉得你做的有点过分了,有些太激烈。可看到今天的事情我才明白,若不严格执行军法,造成的后果是多么可怕!” 典韦曹昂情绪低落,安慰道:“大公子也不必太过忧虑,丞相对于军纪想来重视,多次申明律令,只要坚持下去,我大军定然可以得到百姓拥护,如今的事件不过是因为军队溃散,这些家伙以为没有人知道,也没有管的了他们,所以才这么嚣张!我军比起吕布、袁绍他们已经是强了太多了!” 曹昂长叹了一声没有多言。 我们一路行进,到了中午时分终于在育水河畔找到了丞相他们。丞相见到我们安全归来,特别是看到曹昂安全回来兴奋的不得了,不顾周围将士的目光,将曹昂抱在怀里,摸摸身子,又摸摸脸庞,虽然两父子都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丞相泪流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过来将我和典韦二人的手紧紧抓住道:“我之过错,差点让我失去两员大将!我之过也,两位将军请受到一拜!”我和典韦哪里敢受,急忙搀扶。并趁机表表忠心。 丞相听过我们的叙述,连连点头道:“你们都是英雄!典韦以少敌多,为我重造生机!子羽孤身闯营救我大将,救我爱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丞相故意避开我和胡车儿一军的事情不提,看来是有意揭过去不提了,我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丞相身后的曹纯也过来看看曹昂,虽然他们两人相差年岁不大,但是叔侄二人的感情还是不错。许褚此时也是浑身鲜血,看到我和典韦没事,也扑过来和我们叙谈。 当许褚听到典韦说他的五百武卫营全军覆没时,许褚明显有了点兴奋,拿眼睛瞅了瞅自己还剩存的两百虎贲卫士,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怕典韦再受到刺激和他决斗起来那可不好玩。 我向丞相道:“丞相为何在此地驻留?过河便到鲁山城,文烈和三千士兵修葺城墙,应该比这里更安全才对啊!” 丞相摇头道:“不可!士兵大都还在河南岸,我岂能抛下他们逃跑!即使要退,我也要等到大部分军兵聚集之后再退!” 我再一琢磨,丞相的决定还是很有道理的,昨夜一败已经是士气低落了,若丞相再不顾颜面的退回育水河北岸,势必让士兵行成人人争渡的局势。若这时候张绣的追兵再赶来,将会有多少士兵被杀和溺水而死?那时候局势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可如今丞相守住浮桥口,在这里安营扎寨,凡是逃过来的士兵,都可以趁机集合起来,力量在一点点的恢复强大,即使张绣再追来,也有了一战之力! 我们正说着,忽然一群青州军败兵狂奔而来,丞相命人将他们集合入寨。那群败兵见丞相在里面,几个领头的校尉冲过来跪倒哭道:“丞相大事不好了,于禁这厮造反了,一路截杀我等,投靠张绣去了!” “什么?”丞相大怒道:“具体情况如何?” 那校尉道:“我们一路逃回,劳累不堪,于是在村里休息,谁料到于禁领兵突然将我们包围,我们大喊误会,可他就是不听,派兵围攻,还声称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说:你不怕丞相怪罪吗?他狂笑说,丞相也不能将他如何!我料想于禁这厮定然是投靠了张绣,这才毫无顾及,为了给丞相报信,我们拼死杀出!丞相一定要为我们的兄弟报仇啊!” 丞相大怒道:“于禁安敢如此?来人命夏侯敦、曹洪速来见我!” 不久夏侯敦和曹洪都到了。丞相指着夏侯敦怒道:“于禁一路绞杀青州军士,人人皆说他造反,于禁是你手下,你如何说法?” 夏侯敦摇头道:“断不可能!于禁为人谨慎而忠直,如今即使局势如何紧张,他也不会反叛,我料想其中定然有隐情!” 在失败的时候,人的心理往往很脆弱,也就比较多疑,其实是自己不自信的表现。丞相也不是圣人,他冷哼道:“既然你如此说来,曹洪领兵坚守此处!夏侯敦领兵两万跟我去寻找于禁,看看他如何说法?” 我们都躬身领命, 夏侯敦怀着忐忑的心情召集了两万士兵,丞相除了让许褚、典韦随身而行,也让我跟着一起去。 我们浩浩荡荡的向南走了十里左右,看到了于禁一万士兵。于禁见到丞相大军从北而来,却没有过来迎接,而是继续加固自己的营盘栅栏、树立箭塔、挖掘壕沟。 那个校尉道:“丞相快看,于禁加固营盘分明就是要以此对抗丞相大军,丞相要为我做主啊!” 夏侯敦道:“我还是不信!属下恳请丞相让我去那里看看,我倒要去好好质问他一下为何如此!” 丞相不语。 我言道:“夏侯敦将军职位重要不可轻易冒险,风翼不才,愿意代替夏侯将军前去一探!” 丞相道:“你的职位与于禁相当,甚至高他一筹,由你前去也倒适合!” 我领命,带着徐悠和一百多天明弓骑手三百多步兵就要动身。 典韦道:“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也纵马跟了上来! 丞相并没有阻止。 我们到了于禁的寨前,那里的士兵并没有阻拦,进入营寨,找到正在指挥布置兵力的于禁,我言道:“于禁将军,丞相就要寨外,为何不去迎接,反而派弓箭手射住阵脚,加固营盘?” 于禁见到我和典韦到来,回身道:“原来是二位将军,请恕军情紧急不能招待,张绣追兵眼看便到,若让丞相大军进寨,势必造成一些混乱,不利于士兵快速出击!” 我言道:“青州军有人说将军造反,但我却不信,如今丞相已到,为何不去分辩?” 于禁道:“如今时刻对敌为大,军中岂可无将?我若离开去向丞相请罪,这里谁人指挥?分辩事小,退敌事大,一切待击破张绣追兵再说不迟!”说完继续指挥士兵准备去了。 我和典韦对望一眼道:“你看如何?” 典韦道:“于禁不像造反!” 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张绣大军已经浩浩荡荡的从南边追了过了。 于禁见状急忙命令士兵依靠营寨防守,命令弓弩手利用箭塔和栅栏的空隙射击。 张绣追兵没有想到于禁这么快便建起了一座营寨,但是却也不惧怕,反正营寨内的士兵不多。于是下令围攻。但是营寨内的曹兵利用有力的防御,共建弩手充分的发挥出了自己的优势。雍凉兵冲击受了弓箭打击和壕沟的阻挡,好不容易冲到栅栏前,又因为没有攻城用具,只能用刀砍栅栏,可栅栏木粗,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砍断的。这时候寨内的等候在那里的步兵也纷纷从空隙出戳出长枪。张绣军的进攻势头受阻,加上营寨内的弓箭手不停箭雨打击,张绣见伤亡实在太大,只好下令暂时退回,准备伐木弄些攻城捶再说。 张绣军一撤退,于禁立刻抓住了机会,命令打开寨门,让士兵追击。于禁回头对我和典韦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二位要不要帮我一起冲击张绣本队!” 我和典韦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 于是随着于禁的一声令下,营寨内的士兵开始发动了反攻,追着向后退去的张绣军杀去。张绣一看曹兵出营,心中暗喜,这下可以将他们这些乌龟消灭在寨外了,连攻城捶也不必做了。 我统领一百多骑兵、由徐悠和典韦领着三百多步兵,大家一起跟随着于禁的亲兵卫队向前冲击直奔张绣。原属于雍凉兵的李昇、胡大路、马锐等人虽然不愿意和自己的老乡们对战,但是在徐悠和典韦两员猛将的带领下,谁也不敢不听命令。 我们的反击在北边的丞相和夏侯敦也看在眼里,急忙下令身后的两万士兵也加入了战团。张绣大军这下子终于顶不住了,溃逃而去。丞相下令继续追击,势要一鼓作气反败为胜,不给敌人喘息机会,攻下宛城。 ------------ 第一百一十九章:攻破宛城 我们大军反过来追击张绣的兵马,一直追到天黑才赶到宛城之下,丞相下令士兵一鼓作气,破城再休息,虽然大家都已经很劳累了,但是敌人同样也很累,此时的张绣因为仓促回城,定然没有什么充足的准备,城头上的滚木礌石等物也应该很少才对。可我们若休息一晚,给张绣充足的时间准备守城物品,那时再想破城,困难就太大了。 主意打定之后,全军分成四部,分别围攻四门,这次丞相下了狠劲,绝不再给张绣留活路,所以常用的围三阙一的方法也不用了,誓要将张绣在城内捉拿斩杀。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准备,临时拼凑了些云梯,部队开始猛攻宛城,我负责在北门配合丞相亲自指挥的部队攻击北门。我并不急于向前冲,而是和徐悠率领着手下的三百步兵静静的等待机会,在城头鏖战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一声招呼,带着徐悠他们猛然的向城头冲去。 这时典韦和许褚也得到丞相的许可,率领着两百虎贲卫士一起冲了过来。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城头的士兵已经疲惫的很,我的三百人和典韦许褚的两百精兵一登城立刻便在城头撕开了一道缺口,并不断的扩展城头的地盘,接应城下的士兵上城,继而向防守最为严密的北门城门楼冲去。 典韦和许褚一看,也急忙跑过去抢功。许褚嘿嘿笑道:“风老弟,我们虎贲营的兄弟可不会把这首功让给你哦!” 我扫了一眼许褚道:“那可不一定哦!徐悠!” 徐悠听见我的话立刻会意,把身躯一横,指挥士兵拦住了虎贲营的道路。城头本不像道路那么宽阔,徐悠指挥士兵拦住道路,而我则率领李昇、胡大路和马锐几人冲上了城门口斩杀那里的守兵。 许褚一看,骂了一声“奸诈!”纵身跳上城墙的女墙头,从那里向前狂奔。典韦一看也不示弱,也跳上了女墙头,来回跳跃着跨越垛口冲向城门楼,徐悠一看再拦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也领人冲了过来。 我领人正杀那守卫城门机关的士兵,许褚和典韦也冲了过来,敌兵再也顶不住,纷纷逃散,徐悠的士兵来了之后我让他们赶紧追击,自己则一刀砍在吊桥缆绳上,吊桥放下。命令几个力大的士兵转动机关,将城门的千斤闸门提起来。千斤闸提起之后,早有士兵到得城下打开了城门,城外的士兵纷纷举着火把拥进了城来。 我冲许褚和典韦嘿嘿一笑道:“二位何时到来?在此作甚?为何不在城下守护丞相呢?碰着伤着可如何是好!来人来人,速将二位将军送到安全处修养!” 许褚道:“你还装蒜,这攻下城头总有我们一些功劳吧?” 我笑道:“有吗?我怎么没有看见呢?二位在我攻下城头后赶来助威,我心甚慰啊!改天请你们喝酒!” 许褚也笑道:“就知道你老弟会如此!好吧,千万不要忘了啊,你欠我们一顿好酒!” 典韦将手中的刀来回晃了晃道:“真要说请酒,那也该是我来请风老弟以报救命之恩,老许你要来喝吗?” 许褚两眼眯笑道:“这当然更好,很少从你这个铁公鸡身上拔毛啊。” 典韦见许褚同意,接道:“这酒呢可以慢慢喝,但是我心中的这口气却立即就要出!那个胡车儿竟然趁我熟睡将我的八十斤铁戟盗走,害我五百武卫营兄弟身死!这个耻辱我岂能不报。风老弟、仲康兄,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去出这口恶气!” 我笑道:“这有何难?走我们冲进去好好找找胡车儿这个奸贼!” 许褚也同意,于是我带着徐悠和三百步兵,典韦和许褚带着两百虎贲卫士一起向下城向城内跑去。 去哪里找胡车儿呢?其实也很简单,哪里敌兵聚集的多哪里就有可能。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城中心的防守最严密的郡府衙门 于是我们五百多人每看到哪里有大群聚集的士兵在打斗便冲过去助战,要是没有胡车儿就迅速的离开。一路不停的寻找,击破,击溃。 在我们北门突破之后,其他三门也先后的被击破了,城内的雍凉兵虽然还在做着殊死的抵抗,但是已经无法抵御四个方面围攻过来的青州兵。 雍凉兵的范围被逐渐的压缩、再压缩,终于只剩下一小部分敌兵逃到了郡府衙门,利用那里的高墙做最后的抵抗。 根据四个城门攻入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敌兵大量逃走的迹象,那么也就是说,雍凉兵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所有的高级将领看来也要被一网打尽了! 我们也来到郡府衙门外,看到这里已经被四面围过来的士兵堵得严严实实。敌兵完全被压制在了这个郡府内。胡车儿也算是张绣手下的左旁右臂,如果张绣还在里面,胡车儿想来也在里面。 不久,城外的云梯、攻城捶都用具也都运来了,丞相也骑马进了城,郡府外被士兵们的火把照的如同白昼。 丞相听完各门将领的报告,知道敌人的残余都聚集到了郡府衙门内,衣袖一甩道:“攻入进去,格杀勿论!” 得到这个命令的将士发动了最后的进攻,里面的雍凉兵虽然殊死抵抗,但是已经无力回天了,我们攻破大门,冲入府衙,见人就杀。终于杀到了最核心的大厅,可还是没有遇到张绣和胡车儿,报仇心切的典韦一马当先,一脚踹飞大厅的木门,但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们大吃一惊,不自觉的放慢了进攻的步伐。 宽阔的大厅中点着十几盏大油灯,将大厅照的亮如白昼。但是宽阔明亮的大厅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一身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年龄不过才二十多岁,但是眉宇间却有一股浓浓的哀愁。她的面前有一盏琴。 另一个则是让典韦咬牙切齿的胡车儿。奇怪的是胡车儿并没有穿铠甲,而是穿着一身儒服,跪坐在美貌女子对面两丈远处。 那美貌女子虽然见我们进来,却丝毫不以为意,嘴角挂笑对胡车儿道:“胡将军可是还想再听一首曲子?” 胡车儿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道:“有劳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纤细的素手在琴弦上轻快的拨动,悠扬的琴声立刻传遍了大厅。甚至连最早冲进来的典韦将军也停了脚步,并阻止他身后的士兵上前,双眼脉脉的看着那个抚琴的女子。那些见惯了杀戮的士兵冲进来见到面前的场景,听到这悠扬的琴音,也都停下了脚步,闭上了喊打喊杀的嘴吧,似乎是生怕打扰到面前这个美女的行动。 那女子在抚琴酝酿情绪足够后,张开了鲜艳红润的小口,动听的声音随之传出。士兵们都看傻了,大厅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和外面乱糟糟的喊杀声对比显的极为怪异。 那女子唱到: 我本飘零人, 薄命历苦辛。 离乱得遇君, 感君萍水恩。 君爱一时欢, 烽烟作良辰。 含泪为君寿, 酒痕掩征尘。 灯昏昏,帐深深。 君忘情,妾伤神。 一霎欢欣, 一霎温馨, 明日育水头, 遗韵埋香魂。 一霎欢欣, 一霎温馨, 明日育水头, 遗韵埋香魂。 …… 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却有着让人潸然泪下的哀怨。她唱完了好久,士兵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典韦也张着嘴吧没有说话。大厅中静的怪异,接下来的行为却让大家都失声惊叫了起来,那个美貌的女子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冲着胡车儿微微一笑,果断的刺入了自己的心窝,身体一软爬在了自己面前的琴上,鲜血仍在咕咕的冒出,将琴染成了血红色。 典韦在那个女子举刀自尽的时候,心中一疼,似乎那刀不是扎在女子胸中,而是扎在他的心口,典韦猛的跨出一步,伸出自己的大手喊了一声:“不!” 但是也就只有这么一声,典韦就清醒了过来,自己凭什么这么做呢?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而且让她这样高贵的死去不是更符合她的气质么?典韦颤抖着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没有再跨出第二步去阻止。 一直闭着眼睛听完那女子弹奏的胡车儿,也一直正跪着没有动,他对这个结果似乎早就了然于胸。 典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喝道:“胡车儿,张绣奸贼哪里去了?还不都出来受死!”他似乎已经把自己的愤怒都转嫁到了胡车儿身上。 胡车儿听到典韦的喊声,这才睁开了眼睛,哈哈大笑,似乎是在嘲笑典韦,又似乎是在自我嘲笑。 胡车儿慢慢的站起来,面向典韦道:“张绣回来之后并未做停留。留下我镇守城池拦截你们,我已经拖了你们一夜,应该也已经够了吧!我也算是对的起老主公的知遇之恩了!” 典韦冷哼道:“丞相待你不薄,甚至想要你取代张绣之位,可你竟然忘恩负义的要做内应反叛,真是死不足惜!” 胡车儿笑的更大声,之后悠然道:“我忘恩负义?看来你才是非不分。我胡车儿出身边关羌族,少小从军却一直被人看不起。直到遇见骠骑将军张济大人,他不嫌弃我是羌人身份,对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大汉军中身为羌人而做到我这样职位的能有几个?我知足了!张济公阵亡之后,让我们尽心辅佐他的侄子张绣,因为他是张济公的侄子,我照做了;张绣安排他的几个兄弟到军中分我们的军权,因为他是张济公的侄子,我忍了;张绣听信贾诩之言投降,因为这是张济公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马,所以我也同意了。但是曹操千不该、万不该,竟然仗着自己的权势,侮辱主母!我不能忍受,所以在曹操处说张绣要谋反,在张绣处说曹操要杀他。终于让张绣愤怒,让贾诩这老狐狸出了一个欲擒故纵的计策。哈哈哈……想不到一代英雄曹操也会上当,但可惜,可惜没有能够一鼓作气杀了他!我不怪任何人,这都是命!” 典韦听完胡车儿的话,眉头皱了皱道:“人们都说你能日行七百里,你以前总是遇到危险便逃,如今为何不逃走了?” 胡车儿摇头道:“我已经厌烦了。以前逃走是因为心中还有希望。但是现在我却看不到一点希望!这也许就是天命,我如何又能与天斗呢?不逃了,我送了主母最后一程!又给张绣这败家子赢得了一夜的时间,也算是对的起老主公在天之灵了!我胡车儿也算是报了老主公的知遇之恩!死而无憾了!” 任何不怕死的人都是让人敬畏的,典韦仔细的看了看胡车儿毅然决然的脸,将腰间的一把刀仍到了胡车儿面前道:“你虽然是敌人,但至少还是个汉子!你自尽吧!” 胡车儿看了一眼面前脚下的腰刀,哈哈笑道:“我已经准备受死,你还希望我在临死前弯腰吗?动手吧,勇士就应该死在别人的刀下!我杀了那么多人,早就有这个觉悟!自尽才是最懦弱的行为!还等什么?你已经胆小的不敢动刀了吗?” 典韦点了点头道:“说的好!杀人者终有一天会被人杀,这才是正途!”说完冲上前去,刀头一挥儿,胡车儿退后两步砰然倒地。典韦也不回头,径直向外走,沉声吩咐士兵道:“将他的头颅呈献给丞相!” ------------ 第一百二十章:镇守宛城 宛城被攻破,防守宛城的胡车儿也被典韦杀了,大军重新占领了这里。而张绣却已经利用我们攻打宛城的这段时间一直向南投靠刘表去了。 数天后,从荆州传来的消息,张绣已经率军全部投靠了刘表,刘表大方的收留了张绣,并将他们安排在了樊城与宛城之间的邓城驻扎。 不久,荆州刘表的使者送来了刘表的礼物,并奉上刘表的亲笔书信与曹、张两家讲和。丞相虽然反败为胜取下了宛城,但是也已经伤筋动骨,此时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南征了,要是引起张绣和刘表联军的联合对抗,就更不妙了。于是丞相也乐的做一个顺水人情,回复刘表说,只要张绣听从王命不再惹事,他可以既往不咎。 宛城之战已经基本结束,虽然胜利了,但是丞相却很郁闷,但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于是决定暂时留人驻守宛城,其余部队回许都整备。为什么不在这里整备休整呢?因为大军主力外出,许都空虚,时间太长了难免让宵小之辈起歹念。 丞相经过考虑之后,决定向朝廷表奏我为平南将军,让我镇守宛城,并留下一万五千兵马供我防守城池。 驻守宛城,镇守一方可是个美差。一方面可以看出丞相对自己独当一面能力的肯定,另一方面也有许多说不出的好处,至少自己可以控制宛城的军政大权,特别是财政大权,那么假公济私或者中饱私囊一下,应该没有人会说什么的吧! 为什么会选我留下而不是于禁他们呢?于禁这次虽然也是立了大功,但是毕竟绞杀青州兵落下了一个不好的名头,太过奖励怕会让青州兵不服。李典虽然也是独挡一面的好人选,可惜他在蒙前军中遇袭后仓皇逃走,此后也没有什么好的表现,多少有些污点。乐进更是跟随曹仁进兵以来没有什么机会表现,半夜窝囊的逃走,围攻宛城时才找回了一点面子。夏侯敦、曹仁这些统帅们身份太重,更是不适合驻守宛城这种地方。 对于由我来驻守宛城防备张绣、刘表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我自从发兵以来的功劳都在那里摆着呢。于是就这么决定了。三日后,丞相大军起程开始回师许都。 对于这个结果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我现在是平南将军,已经可以算是高将将领了,也初步具备了开府的能力。所谓的开府就是自己可以建立府署并自主选僚属,而这些官僚却享受国家的俸禄为将军自己办事,并随着将军的升迁调动而变动。 以前只有三公和大将军才可以开府,曹丞相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在大将军何进的幕府中担任官职。现在丞相自己也开府,司马伯达也就是在丞相的幕府中担任官职。 后来董卓乱政,李傕、郭汜以杂号将军的身份私自开府,从此天下将军纷纷效仿,丞相迎天子到许都之后,对于将军开府条件做了放宽,也做了规定,只有三品以上将军才可以开府,并随着官级的不同,开府的规模也做了限制。 一品将军分别是: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 二品将军分别是:卫将军、四征、四镇将军。 三品将军分别是:前、后、左、右四将军、四平将军。 我以前的安远将军只是四品官级,还不具备开府的资格。但是如今成为平南将军,三品官级,已经具备了最初级的开府资格,可以自己任命主簿一人,功曹三人。 主簿的俸禄是一年三百石,相当于一个县令的俸禄了。功曹每人两百石,俸禄也算是不少了。徐悠和龙飞跟随我这么久是时候给他们一点职位了,白青老爷子的名字也可以报上去,叶南也可以担任一个职位好赚点俸禄,整个家都靠我一人来养实在有些辛苦,有了他们四人九百石左右的俸禄,我又可以多养一些私兵了。 丞相在起兵回许都之前,我把自己开府的官员名单报了上去。叶南担任主簿。徐悠、龙飞、白青三人分别担任功曹。丞相对此立刻同意了。 其实这个开府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的事情还是以前在做的事。不同只在于,以前徐悠和龙飞他们都是由我的俸禄在养活,现在他们终于可以领取朝廷的俸禄了。但是任命权还在我的手上。这个开府的实质恐怕就是将领们光明正大的侵占朝廷财富养活自己的私人势力。 丞相走后,我便开始静下心来准备着手宛城的防务。城中一万五千兵马分别由三个牙门将军统领,当见到这三个人时我也是喜上眉梢。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刚被升职调过来的曹休、孔秀和王植三人。 看到他们如今已经成为了统领五千人的牙门将军我也很高兴,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熟识,所以在一起配合一起将会更加顺畅。 既然已经熟识,我们也就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客套,大家见面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谈了谈现在宛城的防务问题。 如今宛城刚刚经过大战,城墙、城门被毁坏的很多,城内的民房被烧毁的更多。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修葺城墙,而是如何尽快的清除城内房屋燃烧后的灰烬,尽快建设出新的民房让百姓安居乐业。得民心者,才能诸事顺利。若在大战之后依然做劳民伤财的事情,难保张绣和刘表军的奸细不趁机煽动百姓闹事。 曹休他们也都同意我的意见,于是下达命令,自第二日起,孔秀的部队留在城内帮助百姓清理房屋废墟,并在北门外搭设帐篷临时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曹休的部队出城砍伐树木;王植的部队效仿他们在鲁山的做法准备烧砖打坯。曹休他们在鲁山修城近两个月,终于为鲁山建好了一座高大的青砖城墙,获得了鲁山百姓的交口称赞,所以对于土木建设还是有些心得的。 为了照顾在战争中家园财产被毁的人,我让徐悠领着李昇、胡大路、马锐他们去准备开粥棚,每天为那些吃不上饭的人施粥。徐悠有些不满,让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去做厨房的大师傅他有些不情愿。 我叱道:“难道要让燕老大这样的老人家去吗?” 徐悠瞥了瞥嘴还是唱了一个肥诺。 第二天部队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了。城内的百姓一开始还有些抵触情绪,但不久他们看到这些士兵帮助他们清理房屋上的垃圾废墟,并在城外为他们搭建临时营帐时,他们也积极的配合起来。 特别是徐悠的粥棚开始免费施粥,更是让城内百姓对我们的敌视下降了不少。 不到半个月,城内的废墟基本清理完毕,曹休的部队已经砍伐了大量木材,王植也开始准备烧第一窑砖了。 我让城内负责清理废墟的孔秀部队继续沿着城内的主要道路,在两旁挖设五尺宽、七尺深的壕沟,以作为城内的排水通道,一直通过水闸和护城河相连接。 五月初,我们的第一窑砖终于出窑了,我下令用这些砖为城内失去房屋的百姓重新建设房子,那些得到消息的百姓纷纷赶来帮忙,建设的速度倒也越来越快。在五月下旬连绵大雨开始不断到来前,我们终于盖够了足够多的房子安置百姓。 连绵大雨在下着,看到城内重新焕发出的生机,我也松了一口气,失去的民心终于挽救回来一些了,接下来镇守宛城也会轻松许多。 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南阳是个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的地方。先秦之时,楚国便是以这块沃野美壤作为自己问鼎中原的基地的。它下辖八个县,分别是东边的安乐与安众,南边的邓城与新野,不过这两县都还在刘表手中。西边的内乡与镇平,北边的方城与南召。 如今宛城局势得到了稳定,我也有了心思管辖下属的县城,但是却没有分散兵力去驻守,只是命令士兵去那里巡视了一圈,表明他们都在我的保护之中也就是了。 南边的邓城与新野两县都驻扎有大量兵马,对此我不得不妨,虽然张绣新败,但也绝不可疏忽大意。于是我派了大量斥候探马随时关注这两城的动静。 不知不觉夏天来了,雨水下了几场之后,田地里的粮食也开始颗粒饱满。夏收的时候到了。虽然宛城的农业因为春天的战乱受到了严重摧残,但是总还是有些收获的,我抓紧时间命令士兵也参与抢收粮食,并参与夏季的播种,这样秋天的时候才能丰收。打仗无非打的钱粮二字,若没有粮食,士兵们饿着肚子如何打仗啊。南阳这里土地平坦肥沃,若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 抱歉 又连续两天没有更新了,非常抱歉啊,今天也写不了新的的。大家也许还记得我四月份写的那个故事剧本,叫《血战襄樊》我打算拿它参加起点的剧本大赛,虽然自己文笔不怎么样,但是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笔来描绘一下南宋末年襄阳之战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篇幅。 我向来不喜欢描写那些上层人物的勾心斗角,更喜欢那些中下层的人物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拼搏自己的梦想。 这个襄阳之战也是如此,以中下层的将士为视角,表现出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那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在他们的汗水与血泪中展现中华儿女的精神。正是他们的努力才构筑了我们汉人铁一般的脊梁。 而他们的精神也会像火凤一般,不断的在后世重生。这两天工作之余便是修改这个剧本了,所以浪费了一点时间,明天就可以继续更新了。 《血战襄樊》已经上传了一些,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谢谢。 ------------ 第一百二十一章:新的开始 夏收结束的时候,龙飞、白青他们也从陈留回来了,因为他们一次购买的盔甲数量较多,即使有我的官文在,他们也没有能够从官府的武库中购买到铁甲,所以只好去铁匠聚集的地方临时让他们打造,因此花费了一些时间。 龙飞他们回来,我也开始考虑骑兵的问题了。从鲁山一战中,我深刻体会到了在中原一马平川的地方,骑兵的作用有多大!但是青州军中专门的骑兵部队却不多,骑马的多是将军们的私兵亲卫们。 和张绣的一战中,我们缴获了五六百匹好马,这些都是张绣雍凉兵从关外带过来的。既然有这些马,我为何不组建一支专门的骑兵部队呢?骑兵单独的作用不大,可是几百匹马,甚至上千匹马在一起奔驰而来,那给人的震撼绝对是非常大的。 所以我决定下令从全军一万五千士兵之中选择会骑术的士兵两百人,加上跟随我的三百雍凉兵,以龙飞率领的追风骑兵为骨干,组成六百人的骑兵队伍,阔展追风营。 李昇、胡大路和马锐的三百雍凉兵是我从胡车儿的一万士兵中挑选出来的,也正因为他们出身雍凉,所以很难融入到曹休他们率领的青州军中去,我只好将他们一直留在身边。他们的身体素质都非常好,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同时我也开始考虑骑兵们的定位问题了。原本追风骑兵和天命营的弓骑兵都属于装备弓箭的轻骑兵,他们的作用主要是骚扰和追击残敌。他们装备的弓箭和短兵器就决定了他们不能强硬的用来冲击敌人的步兵方阵。当时在鲁山要不是因为有曹昂的三百豹韬卫,我也不敢让骑兵直接冲击敌人。 但是追风骑兵和天命弓骑兵都是用来骚扰和追击残敌的话,作用就有些重叠了,有些浪费。 那不如让追风营改换武器,变成可以突击的冲阵骑兵。所需要做的只是再给他们配备一杆长柄兵器而已。 配备什么样的长柄兵器呢?长枪、长矛、长戟、大斧、长柄大刀都是可以考虑的。但是长枪需要练习的时间太长,没有两三年的训练根本不成,那些使用长枪的将领大都是从小开始练枪,并得师傅指点了八九年才有点功力的。并且需要双手使用,所以在战斗的时候就必须松开缰绳,从而无法控制马匹的方向。 长矛的木杆比起长枪来说要硬的多,需要练习的主要是突刺。所以也更加方便练习,可以快速的行成战斗力,倒是可以考虑。并且可以一手握缰绳,一手持矛杆,所以比较容易练习,可以在控制马匹行动的同时使用兵器。 长戟也是硬木杆,除了可以像长矛一样突刺之外,还可以勾、砍。也比较好练习,豹韬卫的骑兵大都是用长戟,不过他们用的是特别打制的半月戟罢了。这个同样可以用单手使用,从而可以在快速的移动中使用兵器攻击。 大斧的柄比起长枪、长矛要短一些,重量也大,所以力气不足的人是无法使用的。因为重所以动作也会比枪、矛、戟慢一些。但是它的威力巨大,劈砍起来的效果非常明显,可以一斧子将敌人的脑袋砍飞,或者可以将敌人拦腰砍断。这种血腥效果和震撼效果是枪、矛、戟所不具备的。缺点是练习不容易,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是形不成战斗力的。并且需要双手使用,所以在战斗的时候就必须松开缰绳,从而无法控制马匹。 长柄大刀也是重型武器,使用起来速度也很慢,杀人的震撼效果和大斧子相似,同样也非常难练,没有一年半载的训练形不成战斗力。双手握持的情况下,同样无法控制马匹。 大汉的骑兵在马上做牢固,靠的是紧紧缠住马腹的皮革坐垫,和马身左侧的一个上马环。从而可以让骑兵们做牢固,并让左脚有所依托。骑兵们使用兵器除了弓箭,往往都是单手武器,因为骑兵的优势就在于跑动和速度,所以需要一只手握着缰绳控制马匹跑动的方向,另一只手握着兵器杀敌。 一些武将们或者长期骑马的骑士、游侠,因为和自己的战马长期为伴,形成了一种默契,甚至做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从而可以双手握持兵器,而利用左右双腿夹击马腹来控制战马的奔跑方向。这很不容易做到,需要长时间的人马磨合训练才能行。 这也正是为什么骑兵多用刀、矛、戟等单手兵器作为武器的原因。而大斧子、长柄大刀却很难用来大规模装备骑兵。 经过琢磨之后,我决定将六百骑兵全部装备追风骑兵那样的马鞍和马蹬,这样可以让新手骑兵非常容易在马上坐稳,双脚都可以踏上用力,身体也可以在马上站立起来。曹丞相对我这支追风骑兵的马鞍和马蹬都非常感兴趣,已经下令许昌的将做营大量的打制装备豹韬卫了。 六百骑兵全部装备马鞍和马蹬后,再让每个骑兵装备一根丈八长矛,长矛可以单手握持,冲锋的时候长矛向前,骑兵可以形成非常紧密的阵型,用长矛对敌人形成第一波的突击。冲开敌人阵型后,可以用缳首刀劈砍。 如果装备的是长枪、大斧头、长柄大刀这样的双手兵器,不但对骑兵的骑术要求较高,而且双手挥砍舞动时,需要的空间较大,那么骑兵与骑兵之间就必须要有一定的间隙,从而形不成长矛冲刺那样密集的冲锋阵型。 骑兵的长矛好寻找,击败张绣后缴获了大量的兵器,现在宛城的库房里就有上千条长矛。但是铁甲和马鞍、马蹬却不好找。这需要专门的铁匠师傅,然后以追风骑兵的铁甲和马鞍、马蹬为模样进行打制。 大汉对于武备一直很重视,除了中央有考工令负责中央武库的兵器储备外。在地方上,每个产铁的郡都会设制工官,按照中央下达的命令,生产统一规格的武器装备。然后储存到郡城的武库之中。而南阳郡因为东面的桐柏山盛产精铁,而设有工官,武库中的储备也一直很充足,可惜的是张绣占据宛城时,消耗掉了一部分,逃跑的时候又带走了一大部分,如今武库里除了缴获的一些兵器外,基本已经空了。 而那些负责生产武器的工匠们如今也大都逃散了,工官也躲避战乱携家带口的逃到他郡去了。在桐柏山中采集铁矿的工人们也早就逃散的不见踪影。城东树立的一个个熔铁炉也都已经荒废了。 没有办法之下,我让徐悠去城里寻找铁匠师傅,结果他找了两天才带回来五个人。这不禁让我有点沮丧。我看了看面前的这五个人,单凭他们的力量,即使加上自己的徒弟,那打造铁甲和马蹬要等到何年何月啊。与其等待,倒不如效仿在巴陵的做法,在军中组建兵器坊,以这些铁匠师傅为骨干,从招募人手,扩大规模。 我把这个想法对五位铁匠师傅说了之后,他们显然是有些犹豫。毕竟一旦加入了军中,那就身不由己了,哪有现在这样的自由呢? 一个叫牛力的铁匠壮起胆子说道:“将军您想,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一大推,都张着嘴等我喂,我要入了军,他们可怎么活啊!” 另一个铁匠也道:“就是,就是,我们虽然穷,可还能养家糊口,将军的部队要是留在宛城还好,我们离家也近。要是将军远调他方,我们岂非也要跟着去?这家中老小可如何过活?还请将军体谅我等家中难处啊!” 是啊,这些人不像当年的张青父子,因为我对他们有恩,所以他们才义无反顾的加入我军中组建兵器坊。可宛城的这些铁匠却不同,我对他们可没有这么大的恩情。 汉武帝时为了积累财富对抗匈奴,开始实行盐铁专卖,但是后来光武帝刘秀中兴大汉之后便逐渐取消了盐铁的专卖权利,改为征税制。铁矿的采掘、钢铁冶炼、铁器铸造和销售开始允许私人作为。这些铁匠们平时采买铁锭或者矿石,自己炼制成铁,然后打制成工具高价卖出,每个人都是收入不菲。乱世中虽然对农具的需求有些影响,但是兵器的需求却大大增加了。军中的一些士兵常常去光顾这些铁匠铺子。这些人的生活好好的,谁会愿意平白无故的失去自由加入军中呢? 我思考了一下,道:“各位说的也有道理,是我有失计较了!故土难离,家人牵挂,是我没有思虑周详。那我们换一种方法。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南阳郡的工官已经废弃很久了,现在大军驻扎这里,对兵器的需求很大。我欲召集匠人重新组建工官兵器坊,采矿铸铁,打造兵器器具。工官乃是朝廷官职,有朝廷俸禄,而且不会挪动地方。各位若有兴趣,我可以举荐各位!” 那五个铁匠互相交谈着,似乎有点动心了,毕竟能获得朝廷的官职那可是很大的荣耀。 我接道:“与其一直守着一个小铺子小打小闹,不如进入工官兵器坊,招募人手做出一番大事。钱财和人手问题不用担心,自然有我来处理!” 那个叫牛力的铁匠抢先道:“我干了!从此听从将军吩咐!”其他铁匠也都纷纷符合。 他们答应下来,享受朝廷的俸禄,就意味着要放弃一些自由,并且还得放弃一些家传的秘密,因为他们需要将自己的手艺教给更多人才能让工官兵器坊扩大规模。 见他们同意之后,我立刻下令去城中召集会一点手艺的年轻人加入到兵器坊中去学习手艺。并召集人手重新开挖桐柏山中的铁矿,准备炼铁。 在我正在大张旗鼓的重建工官兵器坊的时候,许都派来宛城的太守也到了。宛城自张绣之乱后一直没有新任太守,而是一直由我来统领军政事物。如今局势得到了缓和,丞相自然不可能让我一直把握军政大权不放。 我带着曹休、孔秀、王植他们一班将领和城内的一些文官在城门口迎接了一下,新任的太守。中午时分,三匹快马飞驰而来,到了城门附近才急停下来,从马背上跳下三个青年人,当头一人身材高大,一身青衣,稍微有些散乱的发冠,清秀的眉目微微紧蹙,但是配上他稍显稚嫩的脸就就有些故意装出来的嫌疑了。 那青年向我一拱手道:“在下程武,奉丞相之命新任宛城太守,在此见过风翼将军!” 我微微一笑,这个年轻人和我的年纪差不多,看上去像是一个文人,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野性和倔强,而且作为新任太守竟然如此轻装简从的一路骑马而来,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想来应该是个精明强干的人。虽然年轻却也不可小瞧。我也一抱拳道:“恭候大驾,程太守一路辛苦了!” 程武也一摆手道:“多谢挂念。”说完向周围的人抱拳敬了一圈道:“有劳各位迎接,程武有礼了!” 众人回礼之后,曹休站出一步道:“程兄,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潇洒。” 程武看到曹休,微蹙的眉毛也舒展了一些,道:“我也听说文烈你在风翼将军手下为将,今后我们又要合作,定要多亲多近啊!” 我笑道:“文烈和程太守原来是旧相识啊!” 曹休道:“程兄是程昱尚书的长子,长我两岁,从小也是和我们一起玩大的,故而熟识。程兄文武全才,比我强上太多了。我就是文采差一些,至今还没有被举孝廉。” 我想起程昱那张一直阴沉着的脸,明白面前的青年为何一直蹙着眉头了,这恐怕就是耳濡目染的结果啊。 客套一番之后我们便向城内的太守走去。程武身后的两个青年人穿着黑衣,背着斗笠,挎着宝剑,紧紧跟在程武身后。 进入府衙安顿好之后,便是按照惯例的接风洗尘,酒宴招待了。宴席上我向程武介绍了一下城内诸将和那些文臣属下,并大致讲解了一下城内的政务,这就算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交接。 宴席之后,我们两人进入后室,还要对程武讲解一下城内的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也算是为他引路。一番讲解之后,程武连连点头。 我最后道:“这些事情我只能说个大概,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你亲自去查看。多在城内和乡间走走,这样才能明白百姓所想和所需。为政者只有满足了百姓的需要才能获得支持!” 程武点头道:“风将军说的是。我父亲也经常教导我,得民心者才能无往而不利。往往一次失去民心,这个污点便会伴随一生。” 我明白程昱的意思,他说的恐怕就是当年的人肉军粮事件。当年丞相兵败濮阳,兵马正在危难之时,军粮匮乏,程昱以一县之地却要供养数万军马的用度,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但是他并没有向丞相抱怨,而是下令掠夺全县百姓,抢夺粮食,甚至杀人制作人肉干供应丞相大军食用。 丞相凭借着这个度过了难关,而程昱却因此背上了永远无法磨灭的恶名。他在朝中的地位一直无法得到提升便是证明。虽然程昱的官职一直不高,但是丞相对他的器中却是与日剧增,因为此人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程武的才能我还没有见识到,但是他对于父亲的冷静和严肃形态倒是学了七分像,从进城以来到现在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酷酷的,看不出喜怒哀乐。虽然说话很客气,礼数也很周到,但总觉得让人难以接近。 ------------ 第一百二十二章:行脚道士 程武来了之后,由他管理政务,我也轻松了不少,军中训练自然有曹休他们负责我也不用太操心。新组建的兵器坊中工官们正在指挥人手将运来的铁矿运送到熔炉中准备炼铁。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也就放心的交给工官们处理去。 徐悠和龙飞带着六百追风骑兵正在练习骑术,现在虽然没有换上新装备,但还是也不应该浪费时间。等新铁炼制出来,装备就可以大量的打造了。 白青带领着一百五十天命弓骑兵练习飞射,这是一支用来骚扰和追击的部队,需要有良好的箭法才行。 事情都有专人负责,有条不紊的进行,我也轻松不少。闲来无事,便在城内来回走走。 宛城经过我几个月的治理,百姓安居乐业,房屋也大都得到了修葺,逃亡在外的百姓也都陆续回家了。城内的道路平整宽阔,且都用青砖铺设,路上的行人倒也不少。 宛城作为南阳郡的郡城面积不小,城池被连接南北城门的玄武路和连接东西城门的朱雀街分割成为了四部分。府衙在玄武路的中轴线上。 城池被二十丈宽的玄武路和朱雀街交叉而分成四大部分。这四部分内部又有多条经纬道路交叉,将其分成许多小块。 其中东北部分是铁匠铺、石匠铺、木材庄、工官兵器坊等匠人聚集地;东南部分是一些官员府第、酒楼、药草店铺、私塾学堂、祖祠道观、祭祀高台;西南部分是热闹的商业区,里面粮店、肉铺、鞋店、杂货店、车马店、绸缎庄、玉器店、摊贩很多。夏收之后,这里逐渐兴旺起来,外地的客商也常常来这里销售和采买货物,一些乡下百姓也将自己打到的猎物、编制的箩筐什么的挑到城里来贩卖;西北部分主要是密密麻麻的民居。 四个部分士、农、工、商各占一地,阶级分明。而军队则是分别在四个城门附近驻扎,以便就近上城防守。 宛城的城门每天卯时开启,傍晚申时关闭。在这段其间百姓可以随意出入,商业区也进行开市。官府会对这些赶市的人收取一定的税金。 我闲来无事,就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商业区的人来人往,店铺里的掌柜端坐在屋里打着算盘,街上的小贩带着不多的货物蹲在路边叫卖。路上的行人大都是平民百姓和官员家的家丁来采买瓜果菜肉。还有几个穿着黑衣的衙役在沿街收税。 住宅区的人白天大都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老人们在街头大树下乘凉闲谈,妇女们一边谈笑着一边纳着鞋底子。还有一些人正在洗衣服,洗完的水直接泼到了路边的水沟内,结果水沟被一些泥土树枝堵塞,脏水聚集,散发出一些臭味。小孩子在无忧无虑的奔跑打闹着。 匠人区倒是热火朝天,工官们正在催促工人修建着熔铁炉,一车车的铁矿石也从城外运进了城。这里到处是叮叮当当的声响,空中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灰尘。 士人区倒是清净的多,这里的房屋大都比较华丽,街道也常有仆人们打扫,路上的行人挺胸腆肚昂着头,装出一副高雅的样子。酒楼高耸,官员们常在里面饮酒做乐。大族们家的祖祠建造的富丽堂皇,里面总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点着长明灯和松香,似乎这样就可以保佑家族兴旺。这些家伙宁肯花大价钱投在这上面,也不愿意救济一下穷人。宛城刚被收复时,这些富家大户和官员们一个个闭门不出呆在家里装穷。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太平样子了,他们就一个个跳出来改建门楼祖祠摆起阔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刚收复宛城不久,怕民心不稳,我早拿他们开刀了。现在想开刀也不行了,自己已经将行政权力交了出去,之后就看程武的作为了。 我继续向前走着,路过一家医馆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哈哈的大笑声,出于好奇,我就拔着门缝向里面看,只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家正在和面前的朋友谈论着什么,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检点,堂堂一个将军爬着人家的门缝向里偷看像什么话,要是被人发现那还不得丢死人啊。于是我急忙站直身子,准备抽身离去。 刚要走开,就见左边过来两个刚买了菜回来的妇人,一个道:“听说了吗?后街李家那个小姐又被鬼怪缠身了。”另一个道:“我也听说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深更半夜怪吓人的。” 她们看到门口的我,急忙紧走两步施礼道:“是将军啊,草民见过将军!” 我本正准备离开,突然被他们认出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道:“免礼,免礼,你们竟然认得我?” 一个妇人道:“风将军总是领兵在城里巡查,我们岂能不识得?将军帮助百姓建造房屋,免费施粥,开垦荒田,城里的百姓都念您的好呢!” 我心中一喜道:“原来是这样啊。” 另一个妇人道:“风将军在沈老先生门前做什么?要去看病吗?”她忽然有些神秘的凑过来道:“最好别去,我听人说沈老头最近也得了怪病,城里所有的医师都看不好,估计也是招惹了鬼怪了!” 我摇摇头道:“可我刚才还听见院子里哈哈的笑声啊,那个沈老医师似乎很开心啊,不像是得病的样子啊!” 那两个妇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咦,看来和李家的小姐的病倒是相像,听说这个沈老医师也曾给那李家小姐看过病,据说当时好了一阵,现在又犯了,估计是鬼怪也来缠他了。”另一个坚定的点头道:“对,一定是这样!” 我心中笑了笑,却是不信。 那两个妇人好心的劝我赶紧离开,免得染上,她们自己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快步的去了,但是她们跑走时脸上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兴奋,说不定正在为自己有了新的谈资而高兴吧。听说妇人们最爱闲谈这些事情。 听完她们的话,我反而对这个沈老医师兴趣更大了,但老这样呆在人家门口也不是个事,于是赶紧离开了。 又闲逛了一会儿,中午时分碰上也出来巡查的程武和他的两个随从。程武见到我急忙过来打招呼,我们见过礼之后,他邀请我去附近酒楼吃饭,反正也到了中午,便一起去了。 到了酒楼之后因为我们人少,倒也没必要特意开单间,于是就在一楼的大厅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就坐,要了一些酒食。我看了看程武身后的那两个贴身侍卫道:“这两位壮士怎么称呼?也一起坐吧!” 程武道:“这二人是我家仆人,程单、程双兄弟。不用管他们。”那两兄弟向我一拱手道:“不敢与主人同席!”说着又退后两步跪坐。 我心想,这也许就是名门士族家的规矩吧,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用铜勺舀了一碗酒后,程武向我举碗道:“我向来不喜欢繁文缛节,行事也有些粗俗,敬将军一碗,还望不要嫌弃!” 我呵呵一笑道:“哪里话来,干!” 一碗下肚之后,程武道:“我在任顿丘令时,就常听人说起风将军事迹,让我非常敬佩。没有想到丞相竟然会挑中我来担任宛城太守,官职我倒不在乎,关键是可以和将军共事,实在让我兴奋。请再干一碗!” 我道:“大家都是年轻人,这样共起事来倒也方便。请!” 两碗下肚,吃了些肉食。我看着程武微蹙的眉头道:“程兄是否常有忧愁?” 程武一愣,摇头道:“我心坚定,并无忧愁!” 我又道:“那程兄是否对宛城之内状况很是不满?” 程武摇头道:“虽然新来,但是可以看出民心稳定,百姓安居,倒也一时间没有看出什么漏洞!” 我又道:“那程兄可是天生多愁善感,思绪良多?” 程武摇头道:“我喜简单自然,磊落洒脱,倒不喜心机深沉!” 我笑道:“那为何从你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笑容呢?” 程武见我如此说,用手摸了摸脸庞道:“家父管教甚严,常说人当以德立威,德高则望重。嬉皮笑脸有损德性啊!且会降低身价,无法在手下面前立威。” 我笑道:“对别人笑会降低自己的身价吗?” 程武怕我误会,连忙辩解道:“那倒不一定,将军笑容就让我觉得很亲切。但总对人笑的话,会让别人以为自己软弱,从而影响自己的命令执行啊!” 我摇头道:“一个人的威望是靠他的行动做出来的,而不是言语和表情。威望来自于别人的尊重,而不是表情的冷酷!有时候你面无表情反而会让下属觉得很疏远。” 程武眉头又皱紧道:“是这样的吗?” 我接道:“笑很容易,只要开心就可以;笑也很难,因为它要发自心底的欢快和对他人的尊重。对别人笑会掉身价吗?世上有许多这样的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而其他人都是下人,不配拥有自己的笑脸。对别人做出一副嫉恶如仇的脸来,却不知自己在瞧不起别人的时候,自己也已经被别人唾弃了!” 程武眉头皱的更紧道:“我从没这个意思……” 我道:“我想你应该也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是耳濡目染养成的习惯罢了,人生天地间,吃喝拉撒睡,没有根本的不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没有必要把别人看的低贱,也没必要把自己看的多高贵,一颗平常人的心往往是最重要的!” 程武眉头舒展道:“也许你说的对。” 我笑道:“既然如此,你笑个看看,说不定会很迷人哦!” 程武揉了揉脸,艰难的做出了一个苦笑,还真是够难看的。我干咳两下拼命忍住不笑,用一副正经的面容道:“很好,不错,有进步!等你的心态真正改变的时候,迷人的笑容就会出现在你的脸上了!” 程武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在我们谈论着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三个人,当头一人,四十多岁,五绺须髯,穿着一身八卦道袍,身后跟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儿,其中一人捧着宝剑。一人捧着油布伞。 那道士进入酒楼后,找了一个空桌做好,两个小童儿侍奉在左右。只见那道士用手在空中一抓,手中凭空多出一串铜钱来,抛在面前的桌上,然后便开始呼唤小二上些好酒好菜。店内的众人见那道士竟然可以从空中取物,都很是惊奇。那小二和掌柜的见那道士凭空抓出来的钱是真钱没错,对道士更是恭敬。 ------------ 第一百二十三章:医者仁心 酒菜上齐之后,那道士让两小童儿也入桌就食。程武看了看那个道士道:“此人倒也有些道行!” 我笑道:“未必,世上装神弄鬼的人倒也不少!” 程武道:“这样吗?风兄不相信鬼神之说吗?” 我摇头道:“不是不信,而是用不着。我对他们无所求,他们对我也无所碍,所以就随他们去好了。” 程武又看了一眼那道士道:“那要不要派人监视他们,以防他们是荆州的探子!” 我点头道:“倒也有必要。”于是程武把脸一侧,身后的程单、程双兄弟凑了过来,程武向他们嘀咕了两句,二人点头之后出门而去。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从店外跑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跑到那道士身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倒头便拜道:“活神仙,我家老父得了怪病,浑身发软不能站起,呕吐不止,脑袋滚烫,人们都说是得了绝症。可我刚听人说,城里来了一个活神仙,在一个时辰前降下神丹治好了一个同样病症的人。请活神仙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需要多少钱我都出!” 那道士放下筷子,将中年人扶起,打了一个起手道:“贫道不过略施法术而已。我观宛城城头上空怨气弥漫,恐是战场杀戮太重的缘故,以至于亡魂不能超生,便汇集起来开始害人。病者多是被冤鬼缠身。”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更是慌张道:“活神仙,这该如何是好?”周围的一些吃饭的人也都安静下来,静听那道士的回答,毕竟城内冤魂不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头上。 那道士道:“不必忧虑。贫道自从鸡鸣山得道以来,斩妖除魔八十余年,宛城这些冤魂虽多,但是没有什么修行千百年的妖怪,你倒也不必忧虑。”说完又是宽大的道袍袖子一甩,伸手在天空一抓。手中便出现了一红一黑两颗药丸。 那道士道:“将这两颗药丸拿回去给你父亲。傍晚服黑丸,黎明服红丸,则第二天病可减轻。只要将来我再作法超度战死亡魂,自可痊愈!” 那中年汉子双手接过红、黑二丸,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从怀中逃出一些铜钱递过来道:“我家贫寒,钱财不多,但是一点心意,还请活神仙笑纳!” 那道士仰头叹息一声道:“贫道行走江湖本就济世救民,从不贪恋钱财。但是为了在此城举行超度仪式,需要搭建祭坛和购买供品。这些钱就算是你的捐赠吧,我且收下,当超度完那些冤魂之后,你自然会有一份阳间的功德,应该可以使你延年益寿吧!” 那中年人更是感激,不停的叩头。周围听到这些话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纷纷叙说着自己家里的亲戚也有患这种怪病的,祈求活神仙赐药。 我感觉有点奇怪,于是问程武道:“这些天来我没有管理民事,城内何时出现了这么多的病人?这怪病你可曾听说过!” 程武道:“这个我有听说,据说是三天前突然出现的,城里很快便有了百人患病,而且每天都在增多!” 我奇道:“我为什么没有耳闻呢?你对此可有什么对策!这种病是否会像瘟疫一样流传开来?” 程武面有难色道:“我新接任太守之职便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张郡丞对我说,这种病并不严重,不会像瘟疫一样死人,花些钱去看看病,也就好了,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摇头道:“不对。大战之后往往会有瘟疫。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我在收复宛城之后立刻对战死人员的尸体进行了掩埋。还对城内的废墟进行清理,道路两旁挖设排水沟,给百姓施粥,这才保证了几个月来的百姓安定,没有什么大的流行疾病发生。可是现在突然出现这种怪病,不合时宜啊。现在百姓生活安定,又刚刚收获粮食,怎么突然会有大病流行呢?” 程武也点头道:“确实有些怪。但是如今民心稳定,有些病也无关大局吧?” 我不同意道:“疾病流行可能会让百姓逃亡,军心涣散。这种病虽然不像瘟疫一样猛烈,但是传播速度看来也较快。为政者不但要管辖百姓不让他们造反。更要造福一方,不能因为百姓没有闹事便不闻不问。对此你可做出过什么措施吗?” 程武眉头紧皱道:“我只是让文吏每天统计一下得病者的人数。其他的也不好插手吧,剩下的应该都是医师们的事情。难道要官府出面给他们治疗吗?这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不是小题大做的问题”我道:“是你有没有重视的问题。一家一户的疾病,哪怕是疑难杂症也与官府无关。可是这种流行快速,传染人群众多的疾病,却成了关系城池兴衰的大问题,官府就必须要插手。当年瘟疫横行之时,官府不理会百姓疾苦,一味的驱逐与杀戮感染的百姓,致使流民将疾病一路传播,感染了大汉的半壁江山。全天下人口锐减,朝廷的不管不顾,官员们依然花天酒地,弄的天怒人怨,最终张角振臂一呼,天下响应!如今战乱四起,许多地方出现瘟疫后,官员们也是不管不顾,结果造成当地十室九空!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这个……”程武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有理!我立刻就去布置!” 我们二人快速的结了帐走出酒楼,我道:“重点是要查明这种病发生的原因。普通百姓若无钱医治,官府可以出钱垫负。若药材不足,官府可以帮忙从外地采购。还有那个道士,他用的药丸有些玄机。你要注意!如有需要我可以派军队协助!” 程武点头称是,他匆匆的赶回府衙布置去了,而我也赶紧回到军营,把曹休他们这些将领找来,询问军中士兵得病的情况,听到他们说军中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怪病我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严令他们除了训练之外,不准踏出军营半步。同时城头加强警戒,以防敌人偷袭。谁能保证城里的危机不是邓城张绣的诡计呢。 但奇怪的是,自从那个道士来到宛城之后,城里的怪病就再也没有增加。而且那个道士的红、黑药丸也确实非常有效,许多医师无法医治的怪病被那道士轻松解决。见到怪病并没有进一步扩展开来,我和程武也都松了一口气。跟踪监视那个道士的人汇报说,那道士自称鸡鸣道人。八十年前在张道陵天师的指点下得道,拥有一定的仙术。现在游走四方正在积累功德以便功德圆满时成仙。自己已经一百二十岁,但是因为服用龙虎仙丹的缘故,如今还是只有中年人的样貌。平时作为倒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无非就是给患病的人看看病,做做法,偶尔还卖两张符咒驱邪而已。最近他正在号召百姓捐资修建祭台,超度宛城上空盘旋不去的冤魂。 我觉得这个道士有些骗财的味道。就像是当年的华他先生和龙飞装神弄鬼的把戏。华他先生装扮的老神仙自称活了四百多岁,比这个一百二十岁的鸡鸣道人可要张狂的多了,还不一样是假的。我看看龙飞,他对此事也是一笑。这些骗人的把戏,他跟随华他先生的时候没有少做。 徐悠道:“大哥,既然知道他是骗钱的,要不要把他给抓起来?” 我摇头道:“那倒不用急。当年阻止华他先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今这个道人虽然也是骗钱,甚至这个怪病我都怀疑是他搞出来的。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宛城经历过大战,死了那么多人,这里的百姓心中总是有些介意的。有这么一个道士出来,不论他是否有法力可以超度亡魂。至少可以让人心中安定。百姓虽然出了钱,但那是他们自愿的。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龙飞一直话语不多,但碰上这个道士,似乎也勾起了自己一些回忆,说道:“我和师傅当年行骗从来不肯伤人性命。但是此人做事却有些缺德。这种怪病虽然不会立刻致命,但是也很严重,若治疗不及时恐怕也难免会有死亡。他难道没有想过自己要是药丸数量不足,或是其他什么意外,会让大量的病人死亡吗?” 我笑道:“不要生气嘛,咱们还真是猜测,这病未必就是这道士带来的。并且这种怪病到底是如何形成?百姓如何患得?医师为何查不出来?都还是一些谜团,等待着程太守他们的调查吧!” 龙飞和徐悠见我如此说,也都点头同意没有再说什么。又过了两天程武来军营找我,见面之后,程武急道:“我已经查明,城内怪病都是那个鸡鸣道士所为,风大哥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我奇道:“城内怪病与那道士有关我也是猜测,但是你却可以得到明确的答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程武道:“经过我数日的调查,发现这个道士有些可疑,于是今天趁着他身边的一个童儿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将其抓住。稍加审问,那童儿就什么都说了!”说完抚掌三下,那个叫程单的贴身侍卫便提着一个精神萎靡的童儿走了进来。那童儿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伤害,但是被抓之后这么快就说出秘密,恐怕也是受了一番严酷私刑的吧?至于是什么私刑,我倒一时间看不出来。 那童儿进来之后,经过他的述说我才明白,那个鸡鸣道人不过是汉中一个不得志的道士,为人贪财酗酒,被师傅赶下了山。后来便四处骗钱为生。至于城内的怪病,那其实只是一种汉中的毒物五花蜘蛛的粉末引起的,至于药物如何配制小童儿也不知晓。在鸡鸣道人入宛城之前的三天,先由他们两个小童儿化装入城,半夜时分,专门挑选一些院墙高耸,家里有一定钱财的人家,然后将毒粉洒在他们家的水缸里。五花蜘蛛粉末无色无味,少量服用还没什么。用的量大的话就会浑身发软不能站起,呕吐不止,脑袋滚烫,如同得了要命的绝症一般。其实只要一颗解毒丸便可解毒。在城内造成了大量病患之后,这个鸡鸣道人再以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形象出现,骗取钱财。解药之所以弄成红、黑双丸不过是故弄玄虚、掩人耳目罢了。城内的医师大都精通医理和药草,却对毒物所知不多,故而难以查处病症,也难以解毒。这就给鸡鸣道人发财创造了机会。 听完那小童儿的描述,我下令让人将其带下去。 我向程武道:“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处理的方法了吧,说来听听!” 程武点头道:“这个道人虽然可恶,却并没有骚扰城内治安。也没有挑动百姓闹事。如今百姓都还被他蒙在鼓里,都将他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若我们将那道士抓起来,难免会引起百姓的公愤。即使我们说明那道士是骗财的,也未必会有多少人相信我们的话。与其如此,倒不如静观其变的好,只要这道人不犯上作乱,倒也不必理会他。一直等他离开宛城之时,我们再和他算总账!” 我呵呵一笑,这计策还真是有点不厚道,不过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点头道:“就这么办吧。对那道士盯紧一些。那小童儿也放了吧,免得那道士起疑心,即使他有所察觉也没关系,反而会觉的我们不会动他,给他造成错觉。此事你多费些心就是了!” 程武见我同意他的看法,心中高兴,不再多做停留,领着手下的人走了。 后来那小童儿被抓半日之后便被放归,鸡鸣道人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依然是忙活着募集捐款,修建祭台,准备着自己的超度大会。 在此其间,城内的住宅区内却多了两个背着药箱行走的人,我领兵巡查时,看到他们从一户百姓家里出来,多少有些狼狈。走进一看,不禁喜上眉梢。急忙下马跑过去道:“张机先生,叶翔兄!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背着药箱的两人正是张机张仲景先生,和他的弟子叶翔。张机先生和我在江夏瘟疫村曾有过一段患难之交。叶翔原本是我们襄阳军中的随军医师,曾经救过我一条命。看到他们我非常高兴,急忙扑过去相认。 张机先生和叶翔看到我来也都笑着迎接。兴奋之后,张机先生道:“我上次来宛城的时候就听说如今的宛城镇守将军便是风翼将军,不过我怕你军政繁忙也便没有打扰!” 我摆手笑道:“哪里话来!各方各面都有专人负责,我反而是最清闲的一个呢!即使是很忙,你们到来我也会出门迎接!”我拍着叶翔的肩头道:“叶翔你不是在巴陵军中吗?怎么跟着师傅四处游走起来了?李默大哥他们在巴陵还好吗?” 叶翔笑道:“他们好的很呢,巴陵如今富庶的很,李默大哥也成为巴陵驻军的主将,其他将领们也都很好,就是太久没有打仗了,我反而成了最无用的人。所以我想既然没有战事,倒不如跟随师傅出来继续磨练自己的医术。” 我心中欣慰道;“大家没事就好。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既然来了,就要多住几天,徐悠和龙飞他们正在训练骑兵,一会儿我把他们也找过来,咱们要好好聚一聚!” 叶翔看了看师傅,嘿嘿笑道:“好啊,好久不见我也怪想念的。本来我上次来时就想找你,可师傅却说不想打扰你。如今你已经是朝廷大将,怕已经不认得我们这些朋友了。我就说嘛,小风绝不是这样的人。不对,是风将军才对!呵呵” 我呵呵笑道:“称呼都是末节啦,心意相通也是关键,走,到我军营中咱们好好叙叙旧!” 张机先生道:“将军盛情,看来我要再推辞就显得做作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不知可否等待?” 我摆手道:“先生还是叫我小风便可,不用等待,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我在这里也算是熟识!关键时候还可以帮上忙呢?” 张机先生呵呵笑道:“你还是这样啊热情啊,好吧,咱们一起去吧!不过人数太多我怕影响不好。”说完看了看我身后的随从骑兵。 我会意,让骑兵们继续巡查,而自己也下马步行,和他们一起慢慢的向前走。我奇道:“先生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张机道:“南阳城中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前辈,医术高超,我年轻时曾和他有过切磋。但是他晚年却没有子嗣,以至于郁闷非常,因为要求严格,又不愿意将医术外传,所以也没有收弟子,如今年纪渐渐大了,一身的医术却没有传承之人,致使心情郁闷,每日长吁短叹,渐渐形成了忧郁之症。上次也就是半月前,我来宛城时曾为他开了一个药方,希望可以医治他的病,今日回来便是看看前辈的病情好点了没有。” 我想了想道:“先生说的老前辈可是城中第一名医沈槐,沈老医师?” 张机点头道:“正是!” 我道:“对此我也有所耳闻,据说他最近在家里总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别人都以为他疯了呢!” 张机道:“他笑过吗?” 我点头道:“确实笑过,而且还笑的很开心呢,一点看不出来有病的样子。我就曾经亲眼见过。” 张机笑道:“哦!” 我干咳了两下为自己辩驳道:“我不是有病求医时看到的,我是领兵巡查时路过听到的。”其实我是拔门缝偷窥到的。 张机笑道:“能笑便好!笑乃治病良药!” 我们一路行走,我发现张机先生走的很快,走街串巷,来回的拐弯也不迷路,对这里的情况似乎非常熟悉,不禁感叹道:“先生对这里似乎非常熟悉啊,不像是只来一次而已。” 叶翔道:“师傅乃是南阳人,少年时曾在宛城求学,对这里当然熟悉了,也许比你这个地头蛇还要熟悉哦!” 我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了,难怪如此。对了,我刚看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似乎刚从一户民家出来,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提到这事,叶翔有些不忿道:“别提了,师傅好心好意帮那家人看病,反而被他们赶了出来,他们竟然说只要有神仙搭救便可以了,真是让人气恼!你不提我倒忘了,一提起来我的火就往上冒。师傅医术高超,多少达官贵人请我们去,我们都不屑一顾,可是在这里主动免费治疗却被人赶出来,真是……” 张机先生呵呵一笑道:“人之常情而已。若有人可以更快的替他们治病,而且还有神仙的恩赐在里面,自然是要比我们有吸引力的多。宛城怪病的事我已经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有用毒高手在这里啊!” 我心中一惊,难道张机先生这么快便发现了那鸡鸣道人的诡计?于是道:“这个我也有所觉察,便是那鸡鸣道人。先生可查出是什么毒物,可有方法破解?” 张机先生微微一笑道:“神农尝百草创立了医学根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了解各物的秉性,便可用于治疗人自身疾病。药用于救人者,称之为医。药用于害人者,称之为毒。二者本就是一体,所以我对毒物也有所涉猎。可以看出这种病症应该是蜘蛛之毒所致,但何种蜘蛛还不清楚,只要让我再好好查看,给我两天时间,研制出解药并非难事。” 我听了心中大喜,正在发愁将来这鸡鸣道人要是贪心再起,又投放毒药如何应对,现在有了张机先生,一切都不用怕了。 一路说笑着,我们来到了沈槐老医师的家门前,敲门通传之后我们被家人引到客厅。里面的装潢摆设都很精致,只是正堂房梁上挂有一物,却很不雅观。那是一条长绳串连着五十多个拳头大的圆面团。类似于一条猪大肠上串联着一些驴粪蛋般。如此雅致的客厅里,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条这样的东西,确实让人很奇怪。 叶翔看见这些东西有些恼怒。而张机先生却嘴角带笑。我们落座之后,家人封上茶水点心,但是很长时间,身为主人的沈槐却不见踪迹。 叶翔有些恼怒道:“师傅……” 张机先生挥手打断他道:“医者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急躁便会忙中出错。” 叶翔这才咽下了嘴边的话,端起茶杯猛喝了几口。 在茶水换了四五次。时间过了约有大半个时辰之后,沈老医师家门外涌进来七八个医师打扮的人,沈槐这才从自己的卧房内迎出来,并带领他们向客厅走来。感情沈老医师一直都在卧房里啊,怎么那么长时间不出来呢? 沈槐带着那七八个医师走进了客厅,张机先生急忙站起来行礼。众人回礼之后,沈槐大笑道:“这位就是天下闻名的张仲景先生,十几天前,他给我开了一个治病的药方,就是用五谷杂粮面各一斤,卵成蛋蛋,外边涂上珠砂,叫我一顿食用。这就是张仲景先生为我制作的良药!”说完他指着客厅当中那个猪大肠串联起来的驴粪蛋。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些进来的医师也都纷纷大笑了起来,有人道:“谁见过五谷杂粮能治病的,笑话,笑话!” 有人道:“谁能一顿饭吃五斤面,笑话,笑话!还自称名医,真是名不副实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嘲笑张机先生的药方幼稚可笑之处。 我明白叶翔看见那些驴粪蛋时为什么那么愤怒了,摆在客厅这么明显的地方,分明就是为了给来访的客人看,以此奚落张机先生的啊。人们都说同行是冤家,互相看不起,可也没必要把张机先生的一片好意,拿来供人嘲笑吧。 见众人笑的开心,沈槐也觉得很痛快,同样是南阳的医师,张仲景却可以名扬天下,人人对他称道,可自己医术不比他低,却只能窝在宛城一地,且没有子嗣传承。现在能将张机奚落一番,心中真是痛快啊,于是笑道:“我当了一辈子的医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笑的药方,年轻人啊,就是年轻人!哈哈!” 看到众人肆无忌惮的嘲笑,我和叶翔都忍不住要愤怒了。但是张机先生却嘴角挂笑不为所动,见众人笑的差不多了,这才恭敬的走到沈槐的面前,深深一鞠躬道:“恭喜先生的病好了,晚辈斗胆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听到张机的这句话,众人就是一愣,随即有所醒悟,都看向沈槐。原本沈槐心情抑郁,一直精神不振,睡不安寝,食不甘味,形容消瘦。可是自从张机给他开了这个可笑的药方之后,他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每个亲朋好友和同行晚辈来了,沈槐都要拿这个名声显赫的张机奚落一番,于是笑声不断,不知不觉中自己的精神已经恢复,面有红光。这次张机先生再次拜访,他故意拖延时间,让家人去外面找来一些同行,一起来奚落张机一番。 可是看到张机恭敬的说出这些话,七十多岁的沈槐恍然大悟,又佩服、又惭愧。张机先生接着又说:“先生,我们做医师郎中的,就是为了给百姓造福,祛病延年,先生无子女,我们这些晚辈不都是你的子女吗?何愁后继无人?” 沈槐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内心十分感动。不禁长叹一声道:“我现在明白为何你的名声在我们这些人之上了!我不如你啊!” 张机先生躬身道:“先生说哪里话来。您行医五十余年,这种经验和医术造诣,都是我们这些晚辈所达不到的,也许摸索一生也达不到您的高度。我们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了!可是也有些遗憾,我们医界人人敝帚自珍,不肯将医术与他人交流。从而使医术无法得到进步。我窃以为不可,此次归来,就是希望能和众位同仁交流,我的医术可以尽数教给想学的人,再好的医术,也只有传承下去,才能发挥作用啊!” 沈槐醒悟道:“我差点犯了大错,没有子女又如何,只要我的医术传承下去,不也是一样的吗?好,好,我也决定了,只要在座各位愿意学,沈某一定将生平所学,尽数传授!”众医师也都明白好的医术意味着什么,都纷纷叫好。 ------------ 第一百二十四章:军中医师 从沈槐老医师家里出来之后,我带着张机先生和叶翔一起回到了军营之中。并找来了徐悠和龙飞,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席间叶翔谈起巴陵城内李默大哥他们,大家也都很是感叹,世事无常将来应该还会相聚的吧。 我想到青州军中没有专门的医师,受伤或者得病的士兵经常应为治疗不及时而死,这都是些没有必要的伤亡,而降低伤亡的方法,就是得像荆州军中那样,在军中配备专门的医师队伍。 想到这里,我向张机先生道:“我想在宛城组建医师营,不知先生可否留下来帮我?” 张机先生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受到约束,行走天下,才能让我的医术进步,才能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看病。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也是,张机先生的身份和名声都不是我能请得动的,他在当年担任太守的时候都可以辞官不做,怎么会入我军中为医呢?所以干脆还是找叶翔算了。于是我对叶翔道:“那叶翔你可以留下吗?” 叶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他的师傅。张机先生抚须笑道:“年轻人有自己的选择是好事,无论走什么样的路,只要自己开心,又可以发扬我医道济世救人的宗旨并可以了。” 我怕叶翔会拒绝,急忙道:“武者,止戈也!军队主要就是为了防止外敌的入侵,保护境内的百姓不受伤害。百姓受伤、得病可以去看医师;军人受伤、得病却要等死。这岂非太不公平了。没有军队在边疆作战,匈奴、戎狄不知道要杀害多少汉人百姓。没有军队在国内作战,黄巾之乱不知要蔓延多久?没有军队与作乱诸侯作战,不知道将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军人往往是最危险的职业,却得不到应有救治,这不是也太可怜了?军强则国强,国强则民安!留下来帮我吧!” 叶翔以前就在军中任医官,当时也是抱着一股热血激情,不过荆州自从长沙之战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战争,荆州刘表为人宽厚,与扬州孙策的争端时,大都是用钱粮来平息的。因为没有战事,叶翔这才觉得无聊而离开了。听到我今天这么说,又燃起了一股激情,于是点头答应道:“愿听从将军差遣!”。接着又对张机先生拜倒道:“弟子不能再跟随师傅行走天下,请恕徒儿不孝!”说完扣了三个响头。 张机先生笑道:“你是我最得意的一个弟子,但正如你的那些师兄们一样,我从不强求你们走和我一样的路。只要你们记得济世救人的医道,做行善积德的事,那就是对为师最大的孝道!也是为师的成功!” 见叶翔答应下来,我很高兴,因为军中又有了一股新的力量。徐悠和龙飞也很高兴,因为终于又有一位老朋友加入进来了。 我道:“我拟先建立一支一百人的医师营。由叶翔你来担任统领。平时主要负责药草收集、查营看病、监督卫生;战争的时候主要负责伤者的救治、防止疫病流行。虽然你的医师营人数不多,但是医师的地位要高一些,普通医师相当于十人长的级别,俸禄与十人长相同。依次类推,你的级别等同于校尉。你觉的如何?” 叶翔对这个倒是有些吃惊,以前在荆州军中的医师地位不高,即使是医官也只相当于百人长的级别,俸禄更是低的可怜。听到我这个决定,有些不相信道:“这样可以吗?” 我笑道:“南阳郡内我说话还是算数的。宛城军中更是由我来做主。我说一就是一,不用担心。至于你的手下,我觉得还是要找有些药草知识的人才行。城内的那些医师个个自持身份,恐怕不会来。那就下令将他们店铺内的学徒全部抓过来,让他们担任你手下的什长和伍长一类的骨干。再从军中招收一些年轻机灵的士兵充当不同医师。这么高的俸禄,战斗的时候还不用参战,我想肯定会有大批的人抢着来。” 叶翔听到说要去将城内医师的学徒都抓过来,不禁担心道:“这样好吗?那些学徒有些药草知识不假,可强扭的瓜不甜啊!” 我道:“学徒们跟随那些医师学医,不但一文钱的工钱没有,还要做大量的杂活。现在我给他们一个即可赚钱又能学医的工作,他们应该庆幸才是。至于那些医师们,他们失去了学徒,再去招募就是,反正不用花他们自己的一文钱。需要的只是几年的时间培养而已。” 叶翔点了点头。 张机先生看着我道:“你现在做事也越来越强横了,对他人的感受考虑的也不是太多了啊!我想张机先生可以对我强迫学徒入军的事有些意见,于是道:“我们的医师营现在需要一些懂得药草知识的骨干,以便快速的组建和运作起来。虽然有些强迫和不近人情,但至少我没有害他们生活无依无靠,或丢掉性命。我会尽量弥补他们,但是此事就此决定,我不会犹豫。还请先生见谅!” 张机先生摇头笑道:“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不过身在高位者,往往一句话,便决定了普通人的命运。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也很难改变。只是希望你在决策时可以多为那些普通人考虑一下,多想想他们的感受也好。” 我拱手道:“风翼受教了,此言铭记在心!” 宴会结束之后,张机先生惦念着城内的怪病情况,我派了几个士兵跟随张机先生一起去民家看病,防止他们不配合。我也希望张机先生可以尽快的研制出破解五花蜘蛛的解药来。 张机先生走了之后,我就准备着手开始组建医师营的事情。首先就是让徐悠领兵去城内所有的医师家中,将他们的学徒都带到军中。徐悠道:“要是那些医师不同意怎么办?”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大斧子道:“那就吓唬吓唬他们。这些医师把学徒当成牛马一样使唤,却把真本事藏着掖着,不肯传授,有些人七八年的时间才交给学徒一点皮毛功夫。这些人对那些医师作用就是不要钱的仆人。可对于我们来说则是人才,这些学徒常在医师身边,耳濡目染,对于草药和药方有一定的了解,只要叶翔肯下功夫教他们真本事,进步比起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快的多。不要可怜那些医师,他们没了学徒一样过的很好,要是有人不肯,就用你手中的大斧子吓吓他,但是不要真的伤人!” 徐悠面容本就吓人,这个活还确实很适合他。龙飞虽然严肃,但是样子太干净,让他杀人可以,吓唬人还差点。 徐悠领兵而去。我让人传令把曹休、孔秀、王植三人找来。待三人来了之后,我把叶翔介绍给他们道:“这是我的朋友,张机张仲景先生的高徒。曾经救过我的命,原本和张先生游走四方,现在愿意留下来帮我组建医师营,这样我们军中士兵伤病就再也不怕了!你们三位以为如何?” 曹休哈哈笑道:“这样话的就太好了,军中士兵不怕战死,都是响当当的男儿。可就怕得病,受伤了也没人管,这才叫窝囊。欢迎叶翔兄弟留下啊!”说完蛮大方的搂住叶翔的肩头道:“我很好奇,风大哥这样的人物也有需要人救的时候吗?嘿嘿,给我们讲讲呗,我们都很好奇哦!” 叶翔笑而不答,有些好奇的看着曹休这个年轻人。 我指着曹休道:“这是我帐下牙门将军曹休,他的性格倒是耿直,可最近不知为何也像街头那些大娘一样喜欢寻根问底的找新鲜事了?” 曹休嘿嘿笑道:“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弟主要是出于对大哥的敬仰之情,所以希望多了解一点你嘛!并且我确实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个幸运可以让大哥你重伤呢?”说完催促叶翔道:“说嘛,说嘛,我晚上请你到酒楼饮酒哦!” 孔秀听到我说叶翔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凑过来道:“叶翔兄弟身为张仲景先生的高徒,一看便是气度非凡,飘然而有神韵,挺拔而有气节,内敛而有才学。虽然还未曾听你说出一句话,但是想来定然如黄钟大吕,沁人心脾。虽然不一定能让我益寿延年,但是一定会心情愉悦。所以,请叶翔兄弟务必开口说两句,以使我们身心收益啊。比如受伤这个情节!” 王植插话道:“既然是风将军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大家的朋友,既然叶翔兄弟不想说,就不要强催嘛!” 曹休和孔秀瞪着王植道:“老王最近有些叛变啊!你难道不想听这个故事吗?” “这个…….”王植有些语塞道:“我是想听啦,可是也得风将军愿意才行啊!” 看到他们一唱一和的似乎演戏般,我便插话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叶翔就给他们讲讲也无妨!” 叶翔见我同意,也乐得和别人讲起我当年和孙策拼刀时受伤的事情来,但是他在讲的过程中加了许多自己的想象进去,把一个简单的故事说的婉转曲折、荡气回肠,我有点怀疑这是瞎子阿四编造出来的版本,叶翔只是拿来用,否则的话,叶翔的编造才能也太突出了点。 曹休他们听的一愣一愣。我受伤时,龙飞还没有跟我,虽然与孙策拼刀的故事他也听说过,但不同的人讲出来的总是有不同的版本。听到叶翔的讲述,也是很着迷。看到龙飞也这样,让我有点疑惑,要是阿四编造的版本,以龙飞和阿四的关系,不可能没有听过啊。难道真的是叶翔自己编的,看来叶翔也是深藏不露的说书人才啊。 曹休听完这个故事,回味了一下,不禁叹道:“想不到大哥如此英勇,小弟真是佩服。想那孙策如今已经是一方诸侯,大哥也已经是朝廷大将,同样的年龄时我肯定做不到大哥这样的成就。” 我干咳两下,厚着脸皮道:“这都不算什么。刚才被你一搅和我都忘了正事了。军中设立医师营的事,你们三人可同意?” 曹休道:“这当然是好事,没有问题!” 孔秀和王植也都同意。 我道:“那好。我拟医师营人员暂定为一百人左右。由叶翔担任统领,直接由我管辖。军中抽调九十名年轻机灵的士兵进入医师营,你们每军抽调三十人,明天让他们到我帐前集合,我还要看到名单,没有问题吧?” 曹休、孔秀和王植道:“没问题!” 我接道:“军中医师虽然不用直接参加战斗,但是他们却可以救人的性命,我认为,救人比杀敌的功劳更大。因为每救一个老兵,就可能多杀敌数人。所以我决定提升医师们的地位。每个普通医师相当于十人长的地位,俸禄也按十人长的俸禄发放。以此类推,叶翔的职位便是校尉,俸禄也按照校尉级别发放,你们认为可妥当?” 曹休他们对望了一眼,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于是也都同意。 ------------ 第一百二十五章:鸡鸣道人 医师营建立起来之后,我专门给他们劈出了一块地方作为营区。这样一支快速建立起来的队伍有许多的隐患,那就是基础太薄弱了。现在的这些医师们能做的也就是包扎个伤口什么的,普通的疾病诊断、开药方他们是做不了的。而且这些人要想被培养成有良好医术的医师的难度太大。即使叶翔毫无保留的传授他们,也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学习和实践才行。 如果能有专门的医师加入就好了,可现在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即使有,那些衣食无忧的医师们谁肯加入呢?总归还是自己培养比较实在。 现在也不能对医师营有太大的责难,他们本就是为了战时紧急救助而组建的,所以也不需要像成名的医师那样可以开各种药方,解决各种疑难杂症等等,只需要懂一些包扎止血、消炎止痛、流感伤寒什么的常发病就可以了。 叶翔成为校尉之后,积极性很高。那些被挑选出来,领着高俸禄的小兵们积极性也是很高,有多少人都在羡慕了嫉妒他们,不好好学也说不过去。 在叶翔尽心教导医师营的时候,张机先生也已经研制出来了五花蜘蛛的解药,他用十几味药材熬成的汤药不但可以解毒,还可以滋养身体,比起那个鸡鸣道人的红、黑两丸要强上许多。虽然张机先生用解药治好了一些人,但是对那鸡鸣道人却没有根本的影响。而且自从那鸡鸣道人进入宛城五天来,城内得怪病的患者基本已经消失。所以暂时张机先生的解药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可出于好奇,我看着张机先生端给我看的那碗黑黑的汤药,闻着那浓浓的药味,说道:“这汤药的味道一定很苦吧。” 张机先生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自古如此!” 我想了想道:“先生可曾见过那鸡鸣道人的红、黑药丸,您以为如何?为什么要用红、黑两种药丸,而先生只需要一碗汤药呢?” 张机先生道:“我也曾看过那两种药丸,发现这其实不过是那道人故弄玄虚罢了。红、黑两丸药性相同,不过是红丸外表涂了朱砂,而黑丸则是外表涂了石墨。朱砂与石墨二者本身不会解毒,但也没有副作用,从而造成两丸颜色不同,味道不同罢了。” 我笑道:“原来如此。我有一个疑问,既然那道士可以将解药制作成药丸出售,那先生是否也可以把汤药制作成药丸呢?” 张机先生道:“制作药丸不难,当然可以。” 我言道:“现在的病人看病,先要让医师诊断,之后开药方,再去抓药,抓完药还要用几个时辰熬药,而且还要小心谨慎防止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影响药效,并且为了治病往往还需要连续吃上十天半个月才好,麻烦的要死。既然汤药可以制作成药丸,那您为什么不干脆把治病的汤药预先制作成药丸,然后直接卖给病人药丸呢?这样百姓岂不是很方便?” 张机先生笑道:“你这个提议我也曾经想过,但是最终还是否决了。因为其一,药丸制作之后必须烘干才能存放,再次服用的时候加水冲化,在这样的过程中药性便失去了大半,根本没有新熬成的热呼呼的汤药药性强!其二,药丸制作太费人力和时间,没有大量的人手很难实现。而且碰上得急病的人群,这样临时制作药丸也来不及。其三,一种药丸只能治疗一种疾病,费了力气制作的这种药丸,若是碰不上得这种病的病人岂非可惜。而且即使同一种病,需要的药量也是不同的,所以预先制作药丸不如临时开方抓药,这样可以对症下药,看病情轻重决定下药分量。其四,就是药丸难以长期保存,一般烘干后的药丸若是一个月不食用,便失去了药效,时间太长了甚至有毒性。其五,就是成本加高了。现在百姓本就买不起药,制成药丸他们更买不起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制作药丸得不偿失。所以临时熬药才是最划算的。” “这样啊……”我有些沉思,想了一会儿道:“先生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您说的大部分都是制作药丸的不好之处。我相信有利就有弊,同样的道理,有弊也就必定有利的一面。药丸的好处就在于:方便!快速!特别适合用在军中大规模战斗和瘟疫发生时。您说的这几点都是可以有方法调和的。第一,药性减少的事情,既然药性小了,那就让病人多吃几个药丸便是。第二,人力物力都不是问题,由我军中出面这都是小事。第三,一种药丸固然只能治疗一种病,但是人们得的病岂非也有常得的病和疑难杂症之分?那我们就生产几种治疗常病的药丸,比如伤寒、头痛、腹痛腹胀什么的治疗药丸。第四,丸药的保存,除了烘干之法外,我们也可以学学这个鸡鸣道人,在药丸的表面涂上朱砂,裹上蜂蜜什么的。我听说南方出产一种蔗糖,甘之如饴,而且熬化之后如同稀泥,裹住一样东西后晾干,便会僵硬,从而保证里面的东西不变坏,保存一年都不成问题。吃的时候直接放到嘴里嚼碎咽下便可。先生应该听说过吧?” 张机先生点头道:“南方确实有一种草木名为甘蔗,在交趾一带出产的甘蔗更为粗壮,产出的甜汁便可制作蔗糖。不过这种南方的东西,北方和中原很难得到啊。但是中原也有一种可以包裹药丸保持长久药性的东西,名为白蜡,白蜡和蔗糖一样很甜,还有一定的药性。对人有好处。我这次回南阳其实就是想到鲁山和伏牛山中采集白蜡的。” 我喜道:“那太好了,先生能帮我制作一些治病的药丸吗?” 张机先生道:“治疗城中怪病的解毒药丸吗?” 我摇头道:“不是,现在城内怪病已经基本没有了,所以用不着。是一些治疗伤寒发烧、止血消炎、拉肚子的药,军中人多,医师营的人又没什么经验,有了这些药丸之后,他们只需要确定哪些人得的什么病,然后给病人一些这样的药丸吃就好了。这样也可以防止他们开错药方和药量不足或太重的事情发生。您觉得呢?” 张机先生想了一下道:“倒是可以一试,不过也就局限于军中而已。若是市面上也全部制作药丸,成本会很高,百姓就更加买不起药,看不起病了。” 我叹道:“是啊,草药多是百姓收集,然后卖到药铺。可当他们自己有病时,却无力再把药从药铺买回来吃,就因为这么一转手,卖出和买入的价格就有天地之别。这实在是个讽刺!这种药丸也只有军中才有财力制作啊!” 张机先生也是感叹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预定进行的时候,那个鸡鸣道士终于将超度宛城亡魂的祭台造好了,也收到了数百两的银子捐款。不得不说此人还真是个人才,装神弄鬼的把戏搞的很成功。关于这个道士的情报,他身边那个叛变的小童儿经常传消息给负责监视鸡鸣道人的程单,所以倒也不怕这道士闹出什么大事来,既然如此也就懒得理他,让他自己骗去吧。 超度大会办的很成功,全城的闲散的百姓基本上都去那里看了祭礼。场面很是热闹,而那道士的名声又上涨了一大截。 我原本以为这个道士在超度祭祀大会之后应该立刻卷着骗来的捐款逃走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但没有立即就走,还被请到了城里的李员外家给他的小女儿看病去了。 听说李员外的小女儿被恶鬼缠身了很久,李员外出价一百两银子悬赏驱邪。难怪这道士现在还不走,看来是又盯上这一百两银子了。人往往就是贪心不足,他从超度祭祀大会中骗取的捐款就已经很多了,还想再捞一笔,真是个爱财的人啊! 这个道士对李家小姐驱鬼倒也别出心裁,时间选在了日落西山之后,他命李员外家摆上神台香案,备足烛、香、纸、水。纸这种东西虽然经过蔡伦改造之后制作方便,成本也降低了下来,但是制作出来的纸质量太差,一般很难用于书写。上层人物还是喜欢用制作精致的竹简或者丝绢来书写东西。而纸染上黄色之后,却沦落为制作符咒和祭祀时的燃烧之物。 在院子里正中央部位架设了一口半人高的大瓮,翁中装半瓮稀泥,然后让李家小姐穿着衣服坐到装着稀泥的瓮里。再在大瓮的四周架设柴火焚烧。 瓮里面的稀泥受热,冒着热气,那小姐在瓮里感到有些热了就想站起来,被人牢牢压住不能动弹,越是如此,那李家小姐越是挣扎喊叫,状若疯狂。 鸡鸣道人抽出自己的桃木剑在神台前跳了两下道:“妖魔受不了吧?休要张狂,速速从李家小姐体内滚出,如若不然,休怪我施法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说完桃木剑扎着黄纸点燃在夜空中晃动。嘴里也念念有词。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稀泥瓮中的李小姐扎挣的越来越轻微,哭喊声也小了下来。这时,鸡鸣道人大喝一声,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猛的贴在李小姐额头,嘴里念了两句咒语,掏出一粒仙丹喂到了李小姐嘴里。 之后将符咒揭下,挥舞桃木剑大喝一声:“剑斩妖魔!”一剑劈在符咒上,黄色的符咒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妖魔形状。而这时李小姐也停止了挣扎和喊叫,也许是太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鸡鸣道人将这符咒拿给李员外看,李员外吃惊道:“这就是妖魔的模样吗?斩的好,斩的好啊!”好奇的众人也都凑过来看,看到黄色符咒上那个红色的妖魔,各个啧啧称奇,对鸡鸣道人更是恭敬。 鸡鸣道人收回符咒道;“让我来将他用三昧真火煅烧,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说完,符咒向前一抛,鸡鸣道人的嘴吧一张,一道烈火喷涌而出,将那符咒烧的一干二净。众人见状更是纷纷叫好。都将鸡鸣道人看成了活神仙。 那李小姐被从稀泥瓮里拉出来,被仆人带着去清洗休息了。而李员外为了表示谢意,急忙将承诺的一百两银子恭敬奉上。鸡鸣道人推让了两次最终还是收下了。之后便说自己和妖魔斗法,用功过度,需要休息便告辞了。 鸡鸣道人给李家小姐治病的经过当夜便传到了我的耳中,刚好徐悠和龙飞都在,我便问问龙飞对此事的看法,就当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龙飞跟随扮演老神仙的华他先生多年,对此一道也有些心得。听到我问他,便言道:“用稀泥瓮煮无非是为了让瓮里变热,从而让那神志不清的姑娘挣扎尖叫,好让别人误以为是妖魔难以忍受道士的法术!然后演一番戏,等待那姑娘扎挣喊叫的疲倦了,他再借机靠近给那姑娘吃下昏睡的药丸。从而让别人误以为他的法术奏效。再用剑劈妖魔的把戏让别人误以为真的有妖魔。其实那黄色符咒上本来就用朱砂画好了妖魔的模样,晒干后擦掉红色。但是一遇水就又能显出来,像是真的妖魔出现了一样。最后用一招喷火术烧掉证据,就没有一点痕迹了!” 徐悠好奇道:“那瓮里为什么用稀泥而不是用清水呢?” 龙飞道:“若是用清水的话,瓮底烧火,水受热太慢,花费时间太长,等人感觉到热的时候,就已经太热了,会煮死人的。可要是用稀泥的话,受热会很快,虽然感觉很难受,但是烫不死人。” 我笑道:“还有这么一说啊!那这姑娘的病应该还没有治好才对,万一她醒过来,再犯了病,那这道士的诡计岂非露馅了!” 龙飞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再犯病了,借口多的是,一句:家里不干净,祖上没有积阴德。就可以推脱的一干二净了。” 徐悠大笑道:“果然奸诈!你跟着华他的时候是不是就经常这么干?” 龙飞也不忌讳道:“不错。江湖行骗的手法大体如此,换汤不换药罢了。而且行骗的规矩,一个地方只能干一票,然后立刻换地方。这鸡鸣道人在宛城干了三票,也真够贪心的!” 我道:“你猜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龙飞想了想道:“如果是我的话,今晚三更之后就会离开。道人施法不在阳气最充足的中午,而选在阴气开始抬头的夜晚,目的无非就是结束之后,赶快拿到钱,然后趁夜逃跑,这样等别人发现受骗时也找不到人影了。而且道人突然消失,人们不但不会奇怪,反而会认为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就是夜晚做法事的好处!” 龙飞的推断很快得到了证实,程武手下负责监视那道人的程单得到情报说,那道士果然准备半夜从南门逃出去到襄阳去。 我点头道:“那个鸡鸣道人我对他有点兴趣,在咱们眼皮底下捞了这么些钱财就想逃走,未免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今夜在南门安排一些骑兵。等等看这家伙上不上钩!在城内不能光明正大的抓他,可要是他逃出城去,半夜将他抓住,谁知道他去了哪里?说不定百姓还以为他半夜得道升天了呢!” 徐悠也觉得很有意思,主动请缨道:“大哥,我带人把他抓回来!” 我点头道:“好!你跟龙飞一起去。带十个骑兵就行了。不要声张,将人抓起来后立刻带回来。我有话要问他。” 徐悠和龙飞得令而去。 ------------ 第一百二十六章:宛城豪强 情报很准确,当夜那个鸡鸣道人确实带着两个小童儿在三更时分跳过城墙从南门逃走。被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徐悠和龙飞看在眼里,等他们走出了三里之后,徐悠和龙飞的骑兵突然出现将他们包围,那鸡鸣道人仗着武艺想要反抗,但是却不是徐悠他们的对手,被打的鼻青脸肿之后,嘴上塞了布条连夜带回了军营。 这鸡鸣道人被抓回来押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认真的打量这个道士。四十多岁的样貌,五绺须髯,面部青一块紫一块,煞是鲜艳,穿着一身八卦道袍。 那道士被两个士兵架着,垂头丧气没有精神,双腿发软站立不稳,估计身体被打的不轻。我站在他面前,干咳两声,道:“鸡鸣道人,你可认得我吗?” 鸡鸣道人努力睁大自己那双浮肿的眼,看了看我道:“自然认得,宛城谁能不认识风翼将军!” 我点头道:“认得就好。我不多说废话,你可知罪?” 鸡鸣道人看了看周围挺胸叉腰的士兵们,苦笑道:“小人敢不认罪!落在将军手中也说不得什么,算我倒霉啊!” 我看出鸡鸣道人精神很沮丧,于是趁热打铁道:“你本名为谁?家住何方?为何作此鸡鸣狗盗骗钱害人之事?” 那鸡鸣道人回答道:“我本名张夜行,学道鸡鸣山,因为学艺出众,被众师兄弟嫉妒,被法坛师傅委以重任让我下山传道,救助世人,斩除妖魔,但是我自己太贪财了,违背了师傅不许收人钱财的教导,我有罪!” “胡说八道!”我摇头道:“你这样的话也只是骗骗善良百姓而已,还想拿来欺骗我吗?” 那鸡鸣道人见状急忙道:“将军果然英明,小人的谎话一下就被拆穿了。好的,我说实话吧。我姓张名啸天,学道于鸡鸣山道观,为张道陵天师关门弟子,但可惜我学艺不精,三千法术只学得一些皮毛。擅长五行八卦、推算问卜、摸骨看相。只是我为人稍微有些贪财。” “住口!”我喝道:“张天师乃传道救人的贤者,又怎会收你这样的弟子?再要说谎,休怪我无情!” 鸡鸣道人见我脸色不善,急忙改口道:“我的小计哪里瞒的过将军法眼。小人本汉中人士,姓张名狗,出身贫寒,家里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当时汉中张道陵天师的道教盛行,我想我也姓张,大家数百年前便是一家,所以也束发入山去当道士冒充张天师族人,倒也混得一些尊重,一日两餐一席枕,生活倒也过得去。可时间久了就有些枯燥,每天吃素打坐没有意思,所以我干脆下山去闯闯,每当我跟别人说起我在鸡鸣山修道时,百姓都对我另眼相看,好吃好喝的招待我,让我赐给他们神仙符咒和仙丹。我想干脆就给他们一些吧,虽然是假的,但也只有几十年后才能发现真假,而且百姓受骗后还兴高采烈,对我焚香磕头,我觉得这也是做善事积功德,所以我就开始行骗了。” “闭嘴,你觉得自己骗人还有理不成?” 鸡鸣道人急忙低头道:“小人不敢!只是小人医治城内数百百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举办法事超度宛城亡魂,怎么说也是功德一件吧。” 我道:“张狗!不管你真名是否如此,我就这么叫你吧。你制作毒药害城内百姓生病,然后假装道士施法卖药,贼喊捉贼积累钱财。然后又假装宛城冤魂不散举办超度大会收取捐款。今夜又做法骗取李员外家一百两纹银。这些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装蒜!” 鸡鸣道人眼睛游移道:“这个…….将军从何说起呢?我是贪财,可也治病救人了,医师救人就可收取钱财,我救人受些谢礼也是应当的吧?至于下毒,那真是冤枉死我了。” 我命人在张狗身上搜了一下,从他的身上找到了许多的东西,其中有一包药粉,我问道:“这是何物?” 张狗眼皮跳了两下道:“这个,这个是滋补身体的药粉而已!” “哦,那就给你滋补滋补吧,来人,将药粉给他灌下去!” 士兵上前掐住张狗的腮帮子,撑开嘴吧,将药粉一股脑倒了下去,自然有人端着一碗水给他通通喉咙。张狗不肯下咽,士兵捏住他的鼻子待了一会儿,张狗再也坚持不住,药粉和水一齐滑落肚中。士兵这才松开他。 张狗显的非常焦急,急忙跪地求饶道:“将军饶命,我说,我说,这确实是毒药,是五花蜘蛛搭配多种药物制作而成,毒性较慢,中毒者浑身酸软无力,呕吐不止,脑袋滚烫。只要救治及时就没有生命之忧。可要是七天不予救治,就会昏迷而死。请大人快点赐给我解药。” 我拿起一个小葫芦,从中倒出两粒药丸来,看了看道:“这就是解药吗?” 张狗服用药量过大,已经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了,急忙点头道:“正是,正是,请大人让我服用,我从此为将军做牛做马!” 我笑了笑,抬手把这些解药丢到了火盆之中,那葫芦噼啪噼啪的直响,解药都被烧焦了。 张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但只是待了片刻就挣扎着爬起来,道:“将军一定要救我,我有解药配方,我写给你,我写给你!只要将军救我,我一定誓死报答将军!” 我一摆手推开他道:“你可知被你下毒的百姓感觉如何?去感受一夜吧。明日傍晚我们再见面。到时候你若态度诚恳,我会考虑救你!” 说完一挥手,自有士兵上前,用麻布塞住张狗的嘴吧拖了下去。至于张狗的两个小童儿,我倒有些犯难,放了不行,关着也没必要,杀了更是没道理。于是就下令将他们二人送到太守府衙,让程武来处理吧。 张狗被压下去后,我看着从张狗身上行礼中搜出的几百两纹银,不禁有些感叹,装扮鬼神骗钱也太容易了吧,这么多钱是多少人干一辈子都攒不够的数目。 可百姓就是信这个,也不能说错。敬畏的关键还是因为惧怕吧! 天上会有神灵吗?我相信有,但是神灵的存在是为了导人向善,保人平安的。他们无私的给人以关爱,而不是为了人们的一点供奉。若他们只是因为供奉才对人世降幅,那他们和给钱才判案的官老爷们有何不同?若他们给人带来的都是灾祸,也就不值得我们敬畏和尊崇了,那是妖魔的作为。 天下会有妖魔吗?应该有,否则世间为何这么多的悲苦灾难?但既然无论人们怎么祈求痛哭,这些妖魔都狂笑着玩弄世人,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我们为何又要惧怕他们?惧怕是受灾难,不惧怕也是受灾难,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们为何要卑躬屈膝?我们为何还要甘心被玩弄?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倒不如挺直自己的脊梁,即使脑袋被砍掉了,也让一腔热血喷出一丈高来,惹的人们喝个采!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地下会有鬼魂吗?应该有,否则人死之后怎么办呢?既然人死成鬼,也就是说大家迟早都是一样的,那些鬼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人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呢?生前胆小懦弱,死后就能凶悍霸道吗?恐怕不能。生前为人杰,死后也能成鬼雄。所以重要的还是活着的时候做个怎么样的人。 感叹一番之后,我命人将这些银子原封不动的封存好,将来还有用处。 第二天,我再次提审那个张狗,这次张狗已经开始发病了,身体虚弱,冒着虚汗,说上几句话就要呕吐。我让他把解药的配方写出来,同时连带着将毒药的配方也写出来,张狗身体难受,为了保命只好照做。 其实解药张机先生早就制作出来了,但是张机先生一直不肯告诉我毒药的配方。这次抓张狗目的之一,就是要把毒药配方拿过来。毒没有善恶之别,就如同兵器没有善恶之分一样,重要是人怎么用。所以毒药也有它的价值所在。得到毒药配方之后,我把配方交给叶翔,让他制作一些,同时制作大量的解毒药丸。并需要严格的保密封存。 毒药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可以伤人,但是若出现了内奸,对自己也是致命的。 在审问张狗之后不久,忽然有人禀报,军营之外有六个当地豪强要求见我。 我不禁一笑,这些人有什么事情呢?不过出于好奇,我还是打算见一见他们。于是让他们进来。我在营帐内端坐看书,这些人进来之后向我施礼,我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而是淡淡道:“各位找我所为何事呢?” 当头一个满脸肥肉的人说道:“我们是南阳张、赵、刘、李、郭、黄六家族的执事。在将军镇守宛城之初,我们可以见过几次面的哦,但是将军乃是贵人,贵人多忘事嘛。将军镇守南阳郡以来,百姓安乐,邻里和睦,民风向善,我们这次是专程前来向将军表示感谢的。”说完双手捧着一个丝绸锦囊放到我的书案前。其他五人也都纷纷跟进。 我指着锦囊道:“里面是何物?” 满脸肥肉的人道:“小人张行,乃是宛城张家的执事,奉族长之命,献上一点礼物给将军,那是礼物清单。” 我笑道:“原来如此!看来其他人的也都是一样了?好吧,各位好意却之不恭!”说完我招呼了一声,一个士兵将面前的锦囊收了起来。而我却继续看自己的书。 张万见我始终没有抽开锦囊看里面的清单,搞不清楚我对这些礼物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见我不首先说话。只好厚着脸皮道:“将军不但辛劳,更是勤奋啊,读书不倦,真是我等楷模啊。”其他人也都纷纷符合。 我微微一笑道:“多谢各位赞扬!” 张行趁机道:“将军日理万机我等本不应该打扰,不过还是有一件小事,希望将军应允!” 我将书放下,看来他终于要说到正题了,于是笑道:“何事?” 张行道:“我等几家原本在桐柏山也有些产业,宛城被张绣奸贼占据之后,我等不得已停止了开工,遣散了工人。如今张绣奸贼已经被将军赶走,我们合计着重开产业,招募工人,这也算是为南阳郡内的百姓找个活干,找个挣钱的门路啊!请将军准许!” “哦,是什么产业?” 张万笑道:“与将军相比,都是一些小产业罢了,数目很多,也很杂。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保证,应该有的春、夏、秋、冬四季孝敬一定一文不少。” 我笑道:“既然很多也很杂,那就等你们理顺了再来吧,记得再来时写个清单,免得到了这里又忘记了!那我就不留各位了!请吧!”但我却坐着没动。 张行一听我下了逐客令,急忙躬身道:“将军莫急,其实主要是一些矿产生意。我等六家在桐柏山开有数家铁矿,因为战乱所以荒废。如今将军重新开矿炼铁,我等思量着也要尽上一份力才行,所以希望重开铁矿,为将军供应矿石!” 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重点。汉武帝时制定的盐铁专卖政策早就已经废除了,所以铁矿生意大都被一些地方豪强和商贾所把持。铁矿行业和炼铁行业被他们垄断后,那利润真是一本万利。以前****还不敢开矿,生怕被哪个军阀诸侯看上给端了窝。如今我重新开矿炼铁,让他们看到了赚钱的机会,所以也都跟来了。 我笑道:“原来如此啊,诸位倒也忠心。这样吧,我事情较多,不能和各位长谈此事,诸位各自回去,将各家产业多少,欲开矿几何?招募多少人手?都写个简单的情况报过来吧。此事我还需要和程武太守商议,毕竟战乱之时,铁器不比其他,马虎不得。两日之后,也是这个时候,各位再来我给诸位一个答复!好了,诸位请回吧!”说完我自己先站了起来。 见我下了逐个令,张行他们不好再推脱什么,而且我也不想再听了。他们被士兵护送出了营门。 见他们离去,我让人给程武传信,希望他来一趟,把这个事情好好商量商量。 ------------ 第一百二十七章:公审张狗 这些宛城豪强们送来的礼物确实都很贵重,我让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将这些礼物变卖,应该会有五百两左右。 不久,程武骑马到了军营,我将这些礼物清单拿给他看,程武脸色有些微红道:“不瞒风将军说,这些人昨天也都来找过我,但是我推脱说这事是你来负责的,让他们来询问你的意见。礼物吗,我也收到了不少。” 我呵呵一笑,道:“意料之中事,你收到礼物多少,打算怎么处置?” 程武道:“估价四百两左右吧。我想身为国家官员,不应该收受这些钱财,所以当时我是拒绝的,可是这些人又通过我的下属连夜送了回来。我想把这些钱归入府库。” 我点头道:“做的很好。这些不义之财没必要退回去,但是也不要自己使用,否则落人以口实。我的这些礼物也折合五百两左右,也一并收入府库吧。我思忖着,这些钱财其实可以散发给百姓的。” 程武皱了皱眉头道:“如今刚刚夏收完毕,百姓家中不缺粮食。如果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散发钱财、免费施粥,那是雪中送炭。可现在却只是锦上添花,效果恐怕不会太好吧。” 我笑道:“虽然是给百姓钱财,但方法却有多种多样。你可知道城内百姓人数多少?大都是哪些类人?” 程武道:“这几日熟悉宛城事务,我得知南阳郡下辖八县一城。除了还在刘表手中的新野,张绣手中的邓城外,共有人口四十三万。宛城城内百姓五万余人。其中官员一百余人,官员的附属家人五千余人;在城池周边有农田的百姓一万余人;经营商铺、酒楼、制作小商品的店主及学徒五千余人;其余三万多人既没有产业,也没有田地,更没有官职,他们大都是些铁匠、石匠、雕花匠、挖矿工人、伐木工人、炼铁炉工、木器雕工,还有一部分是靠掏粪挖茅厕为生。” 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宛城因为是豫州产铁的郡县,所以依靠着工官事业,这里的炼铁业特别发达。所以工人的人数相对较多。也可以说,宛城是个依靠铁器制造业兴盛起来的城市。城内没有俸禄、没有田地、没有产业的工匠们占着绝大多数。他们的生活完全依靠自己干活挣的一点工钱维持。这些人流动性强,如果宛城没有足够的活干,他们就会离开到其他地方谋生,或者贫寒而死。这就是为什么张绣占据宛城后废弃了工官铁业立刻就导致大量的百姓流失的原因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由官府出面,多给这些工匠们提供干活的机会,这样不等于我们在给他们送钱吗?不过和免费赈灾放粮不同,他们需要干些活才能得到钱。” “原来如此。”程武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有官府出面多给工匠们找点活干,这样他们得到了钱,而我们得到了实惠。” 我说道:“这样吧,城里道路两旁的排水沟需要清理和疏通一下,城墙也需要修葺一下,发出布告,招募五百人做工,每人每天二十文钱。这个事情你麻烦你来布置了。” 程武应允。 我接道:“那这些豪强开矿的事情,你怎么看?” 程武道:“朝廷也没有规定私人不准开矿,所以我想答应他们也无妨啊!如今官府出资开矿,每月耗费的钱财无数,已经没有能力再扩大规模了。这些人参与进来可以用他们自己的家族钱财扩大铁矿的开采规模,有利于铁器的生产。” 我点头道:“嗯。从短期上看非常有利。但是从长期来看却有些弊端。我怕这些人会垄断宛城的铁业。那对于官府来说就尾大不掉了。” 程武道:“铁矿的开采、精铁的冶炼、铁器的打造、铁器的销售是四个环节。我们可以允许他们开采铁矿,但是精铁冶炼、铁器打造必须牢牢抓在手里。至于铁器的销售,可以放开,参与的人越多越好。” 我点头道:“好,就这么办。放开铁矿的开采与销售。但是炼铁和打造控制在官府手中。我们不但可以得到大量需要的铁器,还可以征收大量赋税。但我有点奇怪,这些人原本就有自己的矿坑,这与我们官府工官的矿坑应该不是一个地方才对。为什么他们重开产业还这么小心的征求我们同意呢?” 程武想了一下道:“这些豪强原本就有矿坑,之所以还来请我们同意,应该是怕我们将来找他们麻烦吧。民不与官斗,向来如此。” 我笑道:“我不过好奇而已,这些人在地方上都非常有势力,会这么怕我们吗?如果他们不来这里,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山中也有产业,也就是说,他们即使开工了,我也不会知道啊!这样吧,我们到桐柏山去一趟,看看那些矿坑到底在哪里,产量如何?愿意同去吗?” 程武道:“愿意同行。” 我叫上一些骑兵,和程武一起骑马,两个时辰后赶到了东边的桐柏山,找到了负责这里铁矿开采的工官牛力。 牛力慌忙的跑过来给我们引路,指点着叙说周围的情况,这里的矿坑非常大,也非常深,道路盘旋而下,矿坑中心是个大水坑,雨水都在那里汇集。工人们凿矿一般就是先在第一层凿矿,第一层凿出一大片空间后,再顺着路到第二层,将自己在第一层站立的地方全部凿完,再去第三层,一层层的凿下去,等最底层凿完之后,再跑到第一层重复刚才的过程。所以这矿坑年代越久远,坑就越宽阔。 我们在牛力的带领下四处看了看这里的情况,看到这里热火朝天的景象,我点头夸牛力干的不错。程武问道:“你可知张、赵、刘、李、郭、黄六家族的矿坑在哪里?” 牛力指着眼前的矿坑道:“就在这里啊!” “这里?”我有些奇怪道:“长久以来公家和私人就是合用一个矿坑吗?” 牛力道:“正是。这是几百年前的矿坑了,百年前朝廷允许私人采铁之后,张、赵、刘、李、郭、黄六家族出钱购买了朝廷这个矿坑,一直延续百年到了现在。朝廷工官作坊用铁都是他们这几个家族提供的。我们这些铁匠用铁也需要向他们购买。” “那这么说其实是我们霸占了这六族的矿坑了?”程武有些吃惊道。 牛力回答道:“也不能这么说了。矿坑本就是朝廷的,现在他们六家族不采铁,还不许别人采了?当时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一些张家家丁看守,他们想要阻拦,我们就说这是奉了将军的命令,军人兄弟们把宝刀一抽,那些家人吓的扭头就跑了。嘿嘿,将军说要采矿,他们还敢不让,反了他们了!我这么一说,他们就再也不敢来了!”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啊,这世道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理,单单有钱根本保护不了自己。难怪他们要去求我和程武允许他们重新采矿。估计是被牛力和驻守这里的士兵吓怕了,以为这是我们的主意。 这样也不错,至少让他们感到了害怕,那我就占据了主动权。按照我和程武的商量,这个铁矿可以让他们开采。但是炼铁和打造兵器却要控制在我的手中不允许他们染指。这里这么多的工人和牛力正好可以调走去炼铁和打造兵器。 想明白之后,我们又四处转了转,查看了一下矿区的住宅和伙食,之后便回转了宛城。第二天,张行他们几人又到军中找我时,我给了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具体的情况和应该缴纳多少赋税让他们去找程武商议。 这些人走了之后也让我舒了一口气。农业赋税产生大量粮草。工商业赋税则可以得到大量金钱。而农业、工商业发达了,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口到这里找活干,在这里安家。同时兵器铠甲等器具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得到满足。 战争绝不是单单两群人向一起冲撞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一直相信,战前的准备往往就已经决定了战争的结果,除非一方指挥官出现了极大的失误。战争需要钱、粮、人、器的多方面供给。没有钱则无法对有功的将士奖赏;没有粮则士兵挨饿,军心涣散;没有人则士兵战死之后无法得到补充;没有器具,则伤亡就会加重。而为将者必须要时刻注意这四方面的积累。 铁矿的事情解决之后,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曾经被张狗医治的李家小姐又犯病了。这时候张狗已经被关在监牢里四天了,虽然我已经给他吃了解药,但是却没有放他的意思,留着他还有些用处。 李家小姐的疯病又很快在城内流传开来,有的说是李家上辈子祖宗做的恶事太多,受到了报应;有人说是李家地处阴宅,妖怪经常出没,而且还不止一个妖魔;有人说李小姐的魂魄被勾引走了。说什么的都有。 在城内的张机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决定去为那小姐诊断一番,医者父母心,何况这还是个很有挑战性的怪病。 张机先生给那姑娘诊断之后发现,其实这并非中了妖魔,而是‘热血入室’,是受了较大刺激造成的。她的病完全可以治好。于是张机先生施展自己的针灸之术,几天下来,李家小姐的病慢慢的好了起来。但张机先生明白,这种病其实主要是心病引起的,如果不能治心,疯病迟早还会复发。这个沈槐老医师也给了张机先生一些建议。因为沈槐老医师就曾经将李家小姐治好过,不过因为心病未除致使旧病复发,沈槐的名声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为此,沈槐老医师给张机先生讲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个故事。一年前宛城有一个年轻的郡尉叫张潮,武艺高强,相貌英俊,是宛城张家的大公子,从小和李家小姐有婚约,二人郎才女貌非常般配。但是在张济率军攻打宛城的时候,那个叫张潮的郡尉率领百姓抵抗,还亲手射了张济一箭致使张济身亡。城破之后张潮被大卸八块而死。自此那李家小姐就开始神志不清了。后来愈演愈烈,人人称其着了妖魔。 听完这个故事,张机先生明白了病原所在。给女孩开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药方:清晨荷叶的露水一斤、荷花花瓣一钱、野牡丹花瓣一钱、蛇目菊丝半钱、霞草嫩尖半钱、清水鲤鱼一条。六种药物必须要病人本人亲自采取,然后混合少许盐、糖、蜂蜜煮熟之后食用,每天一次。 李员外听到说要爱女亲自去采药,本来有些不情愿,但是碍于张机先生的名望,和李家小姐确实已经清醒,便忍痛答应了。 李家小姐为了采药不得不出城去寻找荷叶露水、花瓣什么的,对于一直生活在城中,连家门都没有出过几次的十几岁姑娘来说,实在有些困难。李员外派了大量的家丁在小姐的身后跟随保护,可这些家丁对于露水、荷花、牡丹还能认清,但是蛇目菊、霞草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小姐更不知道这是何物了,如何采取呢? 无奈之下,张机先生命令弟子叶翔负责给那小姐做指引,帮助她认清这六种药物,但是不许出手帮忙。 叶翔被师傅从我军中抓出去,心里很是不情愿。嘟着嘴闹别扭。我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叶翔一走医师营的新兵们就没有人教了。 叶翔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违背师傅的命令,我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带着那李家小姐和一般仆人去池塘边采集荷叶上的露水、用丝帕轻轻的采摘荷花的花瓣、顶着初升的太阳在田野里寻找野牡丹、蛇目菊、霞草嫩尖。然后再去河边石头上坐着钓鱼。 在陪着那小姐找药的过程中,叶翔惊奇的发现,这个李家小姐竟然如此的无知,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像是一个什么都没有见过的小孩子。面对她那永远问不完的问题,叶翔耳朵里充满了麻雀开会般的叽叽喳喳声响,心里烦躁的不行,渴望着赶紧结束这难熬的任务。 半个月后,李家小姐的病终于有了明显的起色,女孩说话多了起来,笑容也多了起来,吃饭也明显见长。而叶翔却瘦了一圈。李员外惊喜的看到女儿的变化,重谢了张机先生,同时也终止了治疗。 叶翔虽然摆脱了这个枯燥的任务,但是消瘦的身体不但没有复原,几天下来反而更加消瘦了,人也变的沉默寡言起来。 张机先生治好了李家小姐的消息很快在宛城传开了,人们纷纷询问他是如何降伏妖魔的。张机先生趁机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教育,说疾病并非什么妖魔作怪,只是气血不畅所引起的。号召大家相信医术,不要再迷信鬼神和巫医。 张机先生的成功在城内引起了一些震动,来找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决定在城中的郡府衙门前召集百姓,公开张狗的欺骗罪行。以前不公布张狗的罪行是因为百姓都还深信张狗的仙术。可是现在张机先生治好了李家小姐,让许多百姓开始相信医师。而我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一下,揭露神仙治病的真相,让百姓有病找医师。 这次公审大会我决定让程武来主持,因为他是宛城的太守,上任以来还没有做过什么赢得民心的事情,而这个就是一次机会。我也顺便卖个人情给他。 公审大会很简单,在召集了全城大部分百姓到来之后,程武命人将张狗带上来,说道:“此人姓张名狗,汉中人士。二十天前,此人化身鸡鸣道人在我宛城出现,在场各位一定认得!”说完命人给张狗穿上道袍。 台下的百姓一看穿上道袍的张狗都认了出来,纷纷喊叫“这是活神仙啊!” 程武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道:“此人是不是神仙呢?我们且听他自己来说,张狗,你为何在宛城出现怪病之时出现在城内?” 张狗已经被关了半个多月,这次上台前我就曾对他说过,好好的配合交待,可以免去一死,若是犯奸耍滑,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有人证就是那个叛变的小童儿,还有物证,就是那个毒药粉,大不了再让他吃一次。张狗知道无法幸免,所以只好乖乖配合,以求保命。他把自己如何指使小童儿提前三天入城投放毒药,然后如何假扮道士买药赚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台下人听到原来自己不但受了罪,还被骗取了钱财,顿时都愤怒非常。 程武命人将毒药和两个小童儿带上来,让他们确认毒药和张狗所说是否属实。两个小童儿急忙承认。 之后程武又让张狗交待了利用超度大会和做法事骗钱的经过,台下的百姓愤怒的要冲上来厮打,被士兵牢牢的拦住。 见到效果很不错,程武站出来做了最后的宣判,念在张狗主动认罪的份上,羁押在宛城大牢十年。两个小童儿年幼无知,被人利用,罚他们在郡府衙门打扫庭院三年。至于骗取的财物,官府已经缴获,如数还给受骗的百姓,受骗人等会后到府衙领取。 这次的公审大会很成功,为程武赢得了一个爱民的好名声,也让百姓更加相信医师的重要。 我坐在一家酒楼的窗户边,看着公审大会的进行。效果很好,程武的表现也很不错。有他协助我守卫宛城,我的担子也就轻多了。 看来这次我没有参加公审大会是对的,程武有控制局势的能力。并且,一个将军若太得驻地的民心,是很危险的事啊。 ------------ 第一百二十八章:叶翔心事 宛城的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铁炉已经开始出铁了,生铁经过炒钢炉可以变成质量更好的半钢,然后将这些半钢运送到兵器坊,用折叠锻打的方法,便可得到百炼兵器了。但是百炼兵器实在太浪费时间,平时军中的铠甲都是5锻,枪是20锻,刀是30锻。而特殊的百锻钢只有那些有资本的将军们才肯用。 既然有这个资本,我首先要装备的当然是我的六百追风骑兵,和白清的一百五十弓骑兵。以从陈留买回来的铁甲为模本,首先大量的打制这样的铁甲,至少要做到七百五十名骑兵每人都有一套。并为每个骑兵都配上马鞍和马蹬。 满足需要之后,可以缩减铁甲的制作,只要给百人长以上级别的将官装备就可以了。此后的重点将是重型弩箭的制作。自从见识过雍凉兵重弩的厉害之后,我明白只有同样用远程重弩才能在步兵正面对阵中击败对方。 城内的木材厂提供木材,木器厂也有一些制作硬弓和强弩的人才,正好可以让他们发挥自己的作用。张绣当时控制宛城的时候放着周围的资源不用,致使重型弩箭不够用,威力无法得到最大的发挥,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这就如同一个人坐在金山上却每天出去乞讨,不能发现自己身边有价值的东西,还真是可悲,怪不得胡车儿说张绣是个败家子,看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又过了半个月,在巨大的生产能力下,骑兵们的铁甲生产完成,装备一新的骑兵队伍也变的有模有样了。 六百追风骑兵由一百追风老兵、两百青州军选出的善骑者、三百雍凉兵组成。由徐悠和龙飞担任正副统领。骑兵分成六个百人队。按照以追风老兵中的优秀者担任伍长、十长、五十人长的原则,先构建六个百人队的骨架。然后将两百青州军、三百雍凉兵打散分别填充进六个百人队里面充当血肉。这样六百追风骑兵营就建立起来了。这样的组织结构有利于我的指挥,避免士兵们同乡都呆在一个百人队里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也能确保部队对我的忠心。至于战斗力如何,还有待进一步训练和战场上的厮杀来磨练。 徐悠和龙飞下辖六个骑兵百人长。第一队的百人长英扬,是在荆州就跟随我的老兵,一直在龙飞手下担任五十人长,据他自己说祖先是汉初的英布,但以他这种贫穷的出身恐怕是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多啊。第二队的百人长樊期,也是跟随我很久了,同样一直在龙飞手下担任五十人长。也算是我比较亲近的近卫之一,武艺不错,为人也很果敢。第三队的百人长李昇,出身雍凉的他骑术不错。第四队百人长唐牛,人称铁牛,身体强横,善使一把大刀,在以前就是王植手下的一员猛将,见我招募骑兵,就报名参加了,我和他也算是相识。第五队的百人长胡大路,也是雍凉出身,耐力很出众,为人性格坚忍,很能吃苦。第六队百人长马锐,他本就出身枪兵队,在雍凉兵中也有一定威望。 而一百五十弓骑兵还是由白青老哥统领。 训练骑兵最重要的还是纪律。一支没有纪律,在战场上只懂得见人就追杀的部队,其实根本不堪一击。只要对方布置好兵力,缩成一团,就能给这些不守纪律的骑兵以沉重打击。 骑兵的用法必须是个整体作战,每个十人小队是单独行动时的最小单位,十人长和他属下的两个伍长负责控制这样一支骑兵小队按照命令行事,任何人的私自行动离开队伍追杀逃敌都是不被允许的。 一个百人队是大规模战场上的单独编制,百人长和他手下的两个五十人长负责控制这样一支部队,严格按照命令行事。若不得军令,严格禁止百人长下令属下部队分散作战,否则百人长要受到重罚,损失严重者要免职甚至偿命。 而骑兵的集体作战也有明确的分工。分成三个梯队。第一梯队主要任务是冲阵。由追风骑兵的第一、第二、第三这三个百人队担当。利用快速的马速和撞击力将手中的长矛插入敌阵中,给敌人造成一定伤亡之后立刻向两边分散撤退,避免和敌人纠缠在一起,因为失去马匹奔跑速度的骑兵优势就会失去、伤亡就会增大。 第二梯队主要任务是破敌。由追风骑兵的第四、第五百、第六三个百人队担当。利用第一梯队给敌人造成的伤亡、恐慌和破绽,如同一把利剑撕开敌人阵型防线,长矛攻击之后,用缳首刀肉搏,以图击溃敌军。在第二梯队和敌人肉搏纠缠的时候,第一梯队从两侧向敌人包抄。 第三梯队主要任务是追杀歼敌。由白青老哥的天命弓骑兵负责。在敌人被第一、第二梯队的骑兵击溃逃跑时负责追击,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而第一、第二梯队的骑兵在击溃敌人后,必须立刻整队,没有命令不许追杀敌兵,违者重罚。因为由弓骑兵追击逃敌,不但可以利用弓箭的远程射击伤敌,万一遇到敌人有组织的抵抗或者反击,可以拉开距离骚扰,以等待援兵,或者将部队化整为零,分散逃脱。这就是弓骑兵的优势。而追风骑兵却必须在整理还队形之后才能追击,虽然浪费了一点时间,但是可以保证充足的战斗力,即使面对敌人的有组织的反抗或者故意设置的陷阱反击也有一战之力。骑兵必须要具有比步兵更强的纪律性。 宛城的民政事务有了程武负责后,我也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军队的训练之中了。步兵部队由曹休、孔秀和王植三人负责训练,我只需要时不时的去他们军营中巡查一番便可以了,不需要我太过操心。而骑兵则是我的直属部队,虽然由徐悠和龙飞负责,但是我也必须要亲自出面训练他们,只有这样才可以与他们有亲密的关系,建立威望,做到指挥时如使臂指、得心应手。 而我对骑兵的训练无非是骑术、纪律、作战阵型三个方面。 首先是骑术,一个多月的训练下来,六百追风骑兵和一百五十弓骑兵的骑术都有了一定的提高,特别是有了马鞍和马蹬之后,他们都具有了一定的战斗能力。但是还需要加强,所以我下令,每天清晨骑兵集合完毕,驱马快跑十里地,然后再慢跑回来再吃饭。我也参加。 其次是纪律,纪律性需要严格甚至苛刻的军法军纪约束,与提高士兵自身素质两方面着手。我下令实行五人连坐法和十长、百长负责制。若有一个士兵犯错违反军纪,他所在的五人队里面的五个人全部都要受罚。他的直属十人长与百人长也要受同样的处罚。此谓连坐。 在这样的连坐法下,官职越高的人受到的处罚越多。因为十人长与百人长受到的处罚与犯错士兵是一样的。但是士兵可能只犯一次错,受到的处罚也就一次。可若平均每个士兵犯错一次的话,普通士兵会受罚五次,十长会受十次处罚,而百人长却会受一百次处罚。这样的规定看似对百人长不公平,其实恰恰是最公平的。既然身居高位,拿着高俸禄,就要为手下每一个士兵的过错负责,如果想不受处罚,就多下苦功夫教导士兵,切实负起责任来。如果怕受罚,又不愿意吃苦教导士兵,那就不要干了,能够替换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训练时对违规士兵的处罚可能只是几军棍,但是战时却是要杀头的。所以当官也是一种风险,万一手下士兵犯错,自己也得受连累。若没有这份胆魄,就趁早让位给别人的好。 军法军规的约束是为了让士兵和将官们害怕,但光有怕还不行,还需要给他们讲明这样做的道理,让他们明白这样做的好处,这样在心理上才不会有太多的抵触,从而让军心稳定。 作战阵型方面,骑兵主要的阵型有一字阵、二龙阵、三才阵、五层阵和矢锋阵。一字阵就是一条长龙,主要用在快速的行军和向敌人冲锋时保持一个宽大的正面,让敌人误以为自己兵力强大。缺点就是容易被截断和正面冲击力不足,太过薄弱。二龙阵是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有用的阵型,一个百人队临时分成两个五十人队,从左右两侧夹击敌人。需要很好的训练和配合才能做到。三才阵是部队分成三层,行军时三条长龙,冲锋时前中后三层兵力,既可以保持一个宽大的正面,又有一定厚度,冲击力也强些。五层阵就是前后五层,每层二十人的方阵。这种阵型主要是美观,实际冲阵效果反而没有三才阵好,正面宽度也没有三才阵宽大。主要用在仪式检阅上。矢锋阵是按照人数的递增组成一个类似箭头的阵型,这种阵型因为阵型宽厚,冲击力强,可以将全部的力量作用在很小的一个点上,因此可以在局部造成强大的兵力优势,从而突破、撕裂敌人的阵型,甚至造成敌人的崩溃。但是这种阵型的弱点在于他的两翼薄弱。这是一种牺牲防御力换来攻击力的阵型。 按照骑术、纪律、阵型这三个重点,我开始亲自训练骑兵,虽然一开始士兵们出错的多了些,受罚的人也较多,英扬和樊期他们也没少受罚,徐悠、龙飞不在连坐的范围之内,看到自己以前的手下挨打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但是大家总算坚持了下来。而我也经常用夜晚的时间给士兵们讲解我在《孙子兵法》和《尉寮子》中想到的心得体会。训练就这样继续着,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骑兵们都有了明显的提高,按照五层阵进行检阅的时候,整齐划一,甚是好看。骑兵在奔腾的时候变换阵型也顺畅快速的完成,达到了令行禁止的地步。这样的部队才算是具备了一定的战斗能力,至于他们的个人战斗力,在战场上提高吧,只有在面对生死的危险时,人才能快速的提高自己。 在我训练骑兵的间隙,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叶翔为人越来越沉默寡言了,除了教导医师营之外,自己经常一个人跑到野外挖一些野花野草回来,连根带着泥,用一个瓦罐装着,一句话不说的盯着看半天。但是这些花草第二天就连带着瓦罐一起不见了。于是叶翔又出去挖,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的重复着。我也曾试着和他谈起此事,但是叶翔只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为了一探究竟,我决定跟踪叶翔看看,徐悠和龙飞两个见骑兵训练已经上了正规,便也把训练的事情交给了手下的百人长,闹着跟我一起看看叶翔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天清晨,天色才刚蒙蒙亮,叶翔就起身了,怀里抱着一株昨天刚采的野百合花,匆匆的出了军营的寨门。 我和徐悠、龙飞打了一个招呼悄悄的尾随在后面,叶翔出门专挑人少的小巷子走,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堵院墙面前,看样貌似乎是某大户人家的后院院墙。 院墙高有一丈五尺左右,叶翔在院墙根下左看右看,可能是感觉周围没有人,于是将装有花株的瓦罐放在地上,向路边跑去,不久回来搬着五六块大青砖,堆放在墙根堆砌起来,之后又跑到周围不停的搬回一些青砖,不久便堆砌了六尺多高,叶翔左右看看无人,便双手抱着装着花株的瓦罐站在青砖上,双手举起,刚好够到院墙顶部。叶翔将装有花株的瓦罐放在了院墙之上,便跳下了青砖堆。然后又费力的将这些青砖一个个搬开散落在道路周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拍拍手上的灰尘,哼着小曲悠闲的走掉了。 “嘿嘿,有意思!”徐悠见叶翔走的不见影了,这才笑出声道:“叶翔这小子不会武功,做事这么麻烦,要是求我帮我,我一纵身就跳到院墙顶上了!” 是啊,这一丈多高的墙对于我们会武功的人来说如同平地般,双脚一点地,手把住墙沿一用力就可以翻过去了。对于那些会轻身功夫的人来说,凌空可以飞起数丈,就更容易了。可对于叶翔这个只会医术不会武功的来说,这墙就成了难以越过的障碍,还需要那么多的转头垫脚才够的着墙头。砖头还四散在道路周围,估计是怕被人发现。但如此来来回回的搬动,叶翔也不怕麻烦! 龙飞看着院墙上被微风轻轻吹动的百合花,说道:“能让叶翔如此费心费力的,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我笑道:“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的话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好了。” 我们看到周围有几棵大树,于是爬到树上,用茂密的树叶做掩护,静静的观察墙头的动静。 太阳渐渐的升起来了,温红的阳光遍洒大地,之后逐渐变成了金黄色。那院墙内也终于有了动静。在树上我看得分明,院内有一座阁楼,而叶翔摆放百合花瓦罐的地方正对着阁楼的一扇窗户,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那窗户终于打开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梳着山羊双角辫探出了头来,她看到了正对面墙头上的百合花,嬉笑起来,回头冲屋里道:“小姐,又是一株花,真漂亮!” 屋里清甜的声音道:“看到送花的人了吗?” 小丫头摇了摇头,两根小辫子随着脑袋晃动,说道:“没有!这人也真怪,每三天就送一次花来,可就是看不见人影,小姐,你说会不会百花仙子显灵啊?” 屋内的清甜声音咯咯笑了一下,道:“净瞎说,好了,去把花端进来吧,我给它浇点水,别让墙头风把花吹坏了。” 那小丫头嗯了一声,离开窗户下阁楼去了。 小丫头下楼找梯子爬墙,而屋内的小姐终于出现在了窗口,一个淡紫丝衫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貌,清秀而恬静,站在窗口看着面前的百合花,看着花朵随风舞动,脸上也洋溢着笑意。 ------------ 第一百二十九章:铁器买卖 窥破叶翔的秘密之后,我们也不便在树上久留,看到那小丫头登着梯子将墙头的花取下后,我们找了个机会下树溜走了。 经过询问,那宅院果然是李家的府第。看来那女孩应该就是李家小姐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叶翔以前不是很烦她吗?张机先生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是一百个不情愿,任务结束的时候还感叹过“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可是现在的行为和当时的话语进行比较,叶翔还真是言不由衷啊! 张机先生因为和沈槐老医师探讨医术所以在宛城住了这么久还没有离开。所以我把叶翔的反常现象告诉了张机先生,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张机先生正在分拣药草,听到我说起此事,他只是呵呵一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自己去解决吧。不过说实话,我这个徒儿从小跟随我学习医术,后来虽然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可看见女孩子就害羞,如今二十五岁还是独身一人,让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为他担心起来。” 我琢磨了一下,笑道:“先生,您当时开那个古怪的药方时,是不是就打的这个算盘啊?” 张机先生干咳两下道:“缘分嘛,既要有缘,又要有分。我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缘,至于叶翔有没有这个福分,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我笑道:“人们都说月老牵红线、喜鹊搭媒桥。既然如此,为了弟子的幸福,应该您这个长辈出面提亲才是啊!” 张机先生将分好的药草端出门外晾晒,我急忙跟着,他摇头道:“还不到时机。叶翔性子有些羞怯,如果他自己不首先打破心结,我们即使推波助澜也怕会有些遗憾。这就如同下药,虽然病症已经查明,但是若为了尽快治愈而加大药量,不但不会治愈,反而会因药性过猛而伤害身体。一切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才好。” 我看到张机先生一副悠然自得、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感叹,他一方面对叶翔的终身大事担心,甚至煞费苦心的设计这么一个怪药方。一方面却又不想在后面推波助澜。这前后行为有点矛盾啊!或者说这就是先生的做人理念。这还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不但教授医术如此,连做人、生活都这个态度。 明白张机先生的态度之后,我就不再打扰了,起身告辞回营。但是我觉得叶翔爱慕李家小姐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叶翔年纪确实不小了,李家小姐虽然得过疯病,名声不好,但是已经治好了,且生活上还是规矩的,家庭出身也比较体面清白。他们二人也是般配的。李家就一个独女,成婚之后,叶翔还可以继承一大笔家产。唯一的不好就是以后万一我调防到其他地方,叶翔也得跟着,二人怕要两地分割。但那是以后的事情,想那么远做什么。既然如此,我决定要在叶翔身后推一把。 我把想法和徐悠、龙飞说了说,他们也都呵呵笑着,同意帮叶翔促成好事。为此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而这些都需要事先瞒着叶翔才行。 第二天,我决定去李员外家拜访,理由便是宛城名产的贸易。李员外出生商贾,家有万贯家财,后来在宛城定居,购买了许多房产,城外也有许多田地。商业区中有三成左右是李家的产业。宛城的名产不少,最近的铁器产量越来越大,木器也多了起来,要想将这些东西大宗的卖出去,必须要借助李家的力量。 我让叶翔随我同去,虽然叶翔猜不出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他一个医师官参与,但也没有多少什么。 得知我的拜访消息之后,李员外惊恐不已。毕竟我曾经是掌握过宛城军政大权的人物,即使现在宛城有了太守,可许多实权依然在我手中握着,李员外当然不敢怠慢,大开府门,亲自带着家仆在门口迎接,我们寒暄一番之后进入客厅就坐,茶水奉上。 我对李员外道:“这次前来是听闻令千金病已痊愈,可喜可贺啊,以前忙于公事没有空闲前来,现在终于腾出了时间,虽然有些晚,但还请不要见怪啊!一些贺礼,不成敬意。”说完我一摆手,自有士兵将礼物献上。 李员外急忙行礼道:“有劳将军挂心,真是感激不尽啊。人们都说风将军待人和善,爱民如子,我虽年长将军些许岁月,但还是对将军佩服不已啊,这真是我宛城之福,我李某之福啊!” 我呵呵一笑道:“客气,客气!对了,我给你介绍这位,我帐下医师官,叶翔叶校尉!” 在我身旁的叶翔向李员外一欠身道:“有礼了!” 李员外也急忙道:“原来是叶校尉啊,我们认识的,上次小女出城采药,便是叶校尉给与指点的!”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这就更好了。我最近对民事关心不多,所以不知道还有此事。令千金的病听说经常反复,不知道可有此事啊?” 听到我的话,李员外的脸微微变色,有些不满,这样的事情随口说出来应该是很无礼的吧,更何况对于女孩子来说,疯病的名声已经够坏的了,还经常复发,那让她以后如何找婆家呢?也难怪他心里不舒服。但是李员外很快恢复平静道:“多谢将军关心,小女最近开朗许多,应该已经无事了!” 我说道:“这种事情可不要大意哦!人们都说小心行的万年船,更何况这还关系到令千金的一生幸福。这样吧,叶翔校尉刚好是张机先生的高徒,也是我手下可以依赖的医师,那就让他给令爱查探一下吧。我的一片盛情,李公可不要推辞哦!” 李员外用手端了端面前的茶杯,最终放下道:“男女有别,恐怕不太好吧!” 我笑道:“医师又岂能比的他人!” “这个…….”李员外有些犹豫。 “就这样吧。叶翔你跟着管家去探望一下李小姐的病情。我和李员外还有正事要谈。”说完我又对李员外道:“请恕晚辈自说自话了。” 李员外苦笑一下道:“哪里,哪里……” 叶翔听到我的安排也是一愣,因为事前他可没有带任何药品,也没有做什么准备,这个突然的决定,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我道:“这就好,咱们还是谈正事吧,这次前来我是有关商路上的一些事要请教,还望不吝赐教才好!”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叶翔无奈的跟着李府的管家向后院去了。 见叶翔走了,我对李员外道:“听闻李家在宛城的生意做的很大,商路也很广,我想请教一下宛城有些什么名产呢?” 李员外见我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些,有点担心道:“小人家中确实有些生意,只能算是小有成就了。宛城名产吗?当属玉雕和烫画。宛城玉雕的玉石采自附近独山,独山玉质坚韧微密,细腻柔润,光泽透明,色泽斑驳陆离。有绿、白、黄、紫、红、白六种颜色,是玉雕的一等原料。制成的玉雕行销天下,并常年供应朝廷。乃是当今三大名玉之一。” 我奇道:“何为三大名玉?” 李员外对此有些了解,侃侃而谈道:“所谓三大名玉是指众多玉石之中质地最好的三种玉石。其一是产于西域的和田玉。春秋战国时期,从秦国流传入中原。其二是长安附近的蓝田玉。此种玉能平衡阴阳气血的失调,使人祛病保健益寿。相传传国玉玺便是蓝田宝玉雕琢而成。其三便是我们宛城独山的独玉了。” “原来如此啊!想不到宛城还有这种宝贝,如今产量如何?” 李员外叹了口气道:“如今兵荒马乱,玉石开采不足,玉器雕琢的匠人也失散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如今世道,玉石再宝贵,找不到买家,也比不得一斗粮食珍贵!盛世玉石,乱世黄金啊!如今玉石玉雕都不值钱了啊!” 我叹道:“这么说烫画也不值钱了?” 李员外道:“烫画乃是用一种特制的铁笔,在木板、屏风等木器上面烙制成的工艺画。此种技术由来已久。汉武帝之时宛城太守向皇上进贡了六扇屏风,上面便是栩栩如生的火笔烫画,武帝非常喜爱,从此宛城烫画成为名产。可如今匠人散失,商路多有盗匪,烫画又因为太多贵重一般家庭根本买不起,销路不畅。卖不出去的东西,再好也不顶用啊!还没有粮食来的实在!” 我道:“如今天下虽乱,但是富人应该还是不少的,这样的玉雕和烫画真的很难卖出去吗?” 李员外道:“富人固然是有,但是他们的钱财大都用来招募家丁,看家护院。如果连家都没有了,再多的玉器和玩物又有何用?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或者被付之一炬而已!” 我点头同意道:“果然如此,这些供人玩赏的东西还是只有在盛世才有市场啊!那你以为铁器买卖有没有市场呢?” 李员外眼睛一亮道:“铁器当然是乱世中最受欢迎的东西,特别是直接打制好的兵器!将军的兵器坊生产的兵器应该有剩余吧?不知将军可否想过变卖换钱呢?”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道:“倒是想过此事!” 李员外见我语气如此,急忙道:“我李家在宛城也算是有些销路,商路也遍及四周诸郡,如果将军有所差遣,我定然万死不辞!” 我呵呵一笑,这话说的是好听,实际上还是看中了这其中的利润。大汉天下产铁的郡县不过是那有数的二十几个而已。所以铁器一直以来都是紧俏的货物。更何况现在是乱世,地方豪强和有财力的百姓都想要买些铁,打造兵器防身,朝廷盐铁专卖已经废除,更没有禁止百姓购买铁器,所以经营铁器生意的商家绝对是一本万利。 我道:“兵器买卖太过张扬了。我现在也还没有剩余的兵器出卖。但是铁炉烧出的铁锭倒是可以考虑!” 李员外道:“铁锭也行啊!如今铁器紧缺,绝对可获数倍钱财!若将军不弃,小人愿意为将军代为销售,利润绝对丰厚!” 我笑道:“忠心可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急啊,不急!” 李员外急忙陪笑道:“正是,正是!” ------------ 第一百三十章:女子柔情 在我和李员外谈论的时候,叶翔跟着管家到了李府后院,在李家主母的厅堂叶翔首先拜见了李家主母,然后就是等待,片刻之后李家小姐在小丫头的陪伴下到来,叶翔急忙行礼。 李小姐见是叶翔,也很高兴道:“叶大哥怎么来的,有什么事吗?” 叶翔脸色微红道:“来为小姐诊断一下病情。” 李小姐高兴的脸色忽然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苦笑道:“是啊,我是个得过疯病的人,叶大哥来自然是为我看病的。我问的很傻是吗?” 叶翔感觉到了李小姐情绪的变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支吾道:“也不是,我只是,这样确诊一下也许更好。” 李小姐见到叶翔窘迫,轻笑道:“我明白的。是先号脉吗?” 叶翔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把两根手指摁在李小姐的玉腕之上,闭上眼睛凝神倾听,片刻之后收回手指,睁眼道:“脉相无异状,只是稍微有些急促,但无大碍。” 在一旁看着的李家主母笑道:“这就好,我的孩儿也真是受了不少苦,应该苦尽甘来才是啊。” 之后叶翔又询问了一些症状,见都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病已治愈,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就好。” 李小姐见叶翔诊断完毕,便笑道:“叶大哥上次陪我一起采药,让我知道了许多东西。想起那时候在田野中行走,在湖边采莲,在河边钓鱼就觉得有趣。叶大哥最近有去采花、钓鱼吗?” 叶翔道:“偶尔吧,我是医师,有时候会去外面采药的。” 李小姐喜道:“叶大哥做医师真好,可以游走天下,见多识广,爬山涉水采药也一定很有趣。不像我什么都不懂。” 叶翔道:“游走天下确实可以让人心胸开阔。有机会你也应该多去外面走走。” 李小姐对李家的主母道:“母亲,可以吗?” 李家主母摇头道:“你父亲恐怕不会同意,女孩子家还是应该多学些女红刺绣的好吧。” 李小姐对母亲一笑道:“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我新近养了不少花草,但是都叫不上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有些已经枯萎了。叶大哥见多识广一定知道那些是什么花草,该怎么管理。可以请他帮我去看看吗?” “这个……”李家主母看了看女儿,最后点了点头,对叶翔道:“不知道叶校尉愿不愿意去指点一下小女!” 叶翔道:“花草能够颐养性情,对身体也有好处。我自然愿意帮这个忙!” 在一旁的管家道:“花草都在小姐绣楼,这样会不会?” 李家主母对管家道:“我陪着叶校尉一起去看看。你就去老爷身边帮忙吧!” 管家不敢反驳,应命而去。 叶翔跟着他们到了绣楼之后,看到那些曾经是自己悄悄放在墙头的花草,全部被李小姐用精致的陶瓷罐装起,摆放在自己屋内的窗台、条器、长桌上,屋内也因花草而掺有香味。叶翔让人找来笔墨和竹签,然后将那些花草的名称、喜好阳光还是阴凉、喜欢多水还是少水、花开与花落的月份等等都写在竹签上插在花草的泥土里。 一切做完之后叶翔这才离开。 叶翔回来的时候,我正和李员外闲谈,见叶翔回来,我询问了一下李小姐的病情,叶翔道:“已然痊愈!” 李员外喜上眉梢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将军既然来了,我岂能没有招待,我备下酒宴,请二位一定赏光啊!” 我稍微推辞了一下,便留下了,叶翔自然也要留下。之后酒宴上来,大家举杯同饮,宾主同欢。宴席之后我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我从李家离开之后才不久,张、赵、刘、李、郭、黄六家族的其他五家都跑到军中要拜访我,估计是我在李家谈起铁器买卖的事情,他们听到了风声,速度真够快的。不过这也正合我意,卖铁的人越多越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先拖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这次去了李员外家之后,叶翔的精神明显振奋了一些,我让龙飞和徐悠好好注意叶翔的举动,一旦他出城去采花草,就立即向我报告。 苦等两天之后叶翔终于又再次出城去了,回来时又带了一株开满金色小花的花草。龙飞急忙将这个消息报告给我,我决定赶紧实行下一步计划。让龙飞继续注意叶翔的举动,而徐悠则按照我们事先的安排,去城内找两个痞子。 我又去李员外家拜访,这次他对我更加热情,酒宴歌舞之际,我笑道:“听闻李家小姐精通乐器,不知是何种乐器啊?” 李员外立马也跟着笑道:“小女精通琴艺。既然将军问起,那就让小女给将军弹奏一曲吧!”之后对管家道:“去请小姐来!” 不一会儿李家小姐到来,桐琴安置妥当之后,她抚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我虽然不是很精通音律,但是也觉得很悦耳动听。演奏完毕之后,我鼓掌叫好,说道:“琴艺高超,果然厉害。能够听得小姐此音,足慰平生了!” 李家小姐躬身施礼便准备退去。我急忙站起道:“小姐音律让在下折服。不知在下可否敬小姐一杯!请恕我唐突了!” 李员外喜道:“将军敬酒乃是小女的荣幸啊,尘烟,还不快谢过将军!” 李家小姐微微蹙眉,但还是将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下,道:“不胜酒力,还请将军见谅!” 我笑道:“哪里,哪里。对了,我听说李家后院景色不错,不知道小姐是否愿意领在下去游览一下?” 李家小姐有些恼怒,但是最终还是压制住了,看向自己的父亲。李员外喜道:“好啊,好啊,我家后院也是两代经营,花草无数,虽称不上曲径通幽,但也别有风味。尘烟,你就带着风将军去转转吧,正好你也散散心!” 那李家小姐低着头无奈的应了一声。 我笑对李员外道:“同去,同去!” 李员外推辞道:“自家后院,几十年下来,我哪还有兴趣呢?还是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我见他如此说,也正和我意,笑着谢过了。 李家小姐身材并不算高,身体也有些单薄,可能是这一场病让她吃尽了苦头的缘故吧。跟她走在一起,我发现她走路有些轻飘飘的,真担心一阵风过来把她给吹跑了。 走过一段假山石路,跟随李家小姐的小丫头从对面跑了过来,腿脚很麻利,虽然个子不高,身体更加瘦小,但是感觉虎虎有生气,比起这李家小姐更有精神。 小丫头看见我和李家小姐走在一起,急忙站到我们两人中间,抬头盯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饭粒,还是被人画了乌龟?” 那小丫头抿嘴忍住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和我们家小姐走这么近!小心我打你噢!” 李家小姐嗔道:“不可无礼,这位是风翼将军!” 我看了看这个只到我腰部的小丫头,蹲下身,嘿嘿笑道:“果然很有气势,连我这个身经数十战的人都感到害怕呢?请问尊姓大名?” 小丫头喜道:“知道怕就好!小姐,风翼将军是个人名啊,还是个官位啊?” “这个…….”李家小姐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估计她也不清楚。她对外界关心不够,也许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只知道她父亲对我很尊重。只好说道:“反正不可无礼就是。” 我摆手道:“不碍事的。我姓风,名翼。将军才是我的官位。你呢?” 小丫头抿住嘴不说话。 我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姓小,叫丫头,对吧?” 小丫头摇头道:“才不是呢?我叫豆豆,才不是叫小丫头呢?” “原来如此。”我呵呵笑着对李家小姐道:“这孩子倒挺忠心!” 李家小姐道:“她从八岁跟着我,已经四年了。我们情同姐妹。将军大人果然有大量。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个无礼的坏人呢?” 我笑道:“是吗?刚才是什么时候呢?” 李家小姐笑了笑,扯开话题指着一片鲜花道:“那里就是我家的后院百花园。” 我顺着她的话对那里夸赞了一番,李家的后院面积不小,花草树木亭台楼榭都有,我赞道:“这里的环境真不错,生活在这里衣食无忧一定很快乐!” 李家小姐眉头微皱却不言语。 我们慢慢的就走到了绣楼之下,我抬头看到绣楼窗户口摆放的几坛花草。我对李家小姐道:“窗口的那几坛花草和后院中的百花相比,恐怕只能称的上是野花、野草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放在屋内窗台上呢?” 李家小姐摇头道:“地上花草虽是精挑细选的良种,但终究还是无情之物。窗台上的花草虽然是野生野长,但却是友人相送,充满着温情!” 我笑道:“花草本无情,终归人有义。既然是友人相送,不知这位友人是谁?现在哪里啊?我对他也很感兴趣啊!” 李家小姐摇了摇头叹道:“我也不知这位友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我道:“不会吧?怎么能不知道呢?你没有见过他吗?他肯送花草给你,至少应该是个你认识的人吧,你猜不出他是谁吗?” 那个叫豆豆的小丫头插话道:“这花总是天亮的时候就出现在窗户对面的墙头上,我们却一次也没有发现那放花的人!” 李家小姐叹道:“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谁,但是……” 我笑道:“这还不容易吗?既然是清晨出现的,那么说明肯定是夜晚和清晨这一段时间放上去的。夜晚天色太黑,恐怕那人也不容易做到吧,所以最可能的时间就是清晨刚有光亮的时候。你们只需要早点起床在窗户缝里观察不就行了吗?不会是你们太懒起不来吧?” “哪有!”豆豆辩解道:“即使我们起的很早,也只看见过一双手而已。院墙挡着我们根本看不见那人的样貌。” 我看了看院墙和绣楼窗户的高度,确实,若人沿着墙根走,从那里是看不见人的样子的,最多只能看见一双伸起来的手。于是笑道:“既然在里面看不见,那就到院墙外面去看啊!” “院墙那么高,我们哪里出得去!”豆豆不服道。 我呵呵一笑道:“很高吗?”说完走到院墙边上,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跳下来后说道:“很容易嘛!” 小丫头道:“你好厉害,这么高都上的去。” “其实想要翻墙而过对你们来说也并不难,你们不是有木梯吗?但是你们却不敢这么做,为什么呢?”我对李家小姐道:“你不想知道送你花草的人是谁吗?” 李家小姐急道:“我当然想,可是……” 我摆手道:“害怕就算了!” “我不是害怕!……”李家小姐辩解道。 我摇头道:“害羞就算了,反正就是让你看见谁给你送的花草你也不敢认他。” “不是因为害羞……” “那是害怕别人说闲话?” “也不全是了!” “那看来你是根本就不想知道那是谁!” “也不是。我只是有些紧张。我怕那人和我想的不是一个人。” 我笑道:“难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李家小姐摇头道:“我只是猜测。或许是我瞎想的。真的好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呢?” 我道:“或许是因为我可以帮你,而你也把我当成朋友了吧!” “朋友吗?”李家小姐沉默了一会儿道:“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我觉得你不像是坏人。你真的可以帮我!” 我点头道:“对我来说小事一桩。其实你们缺少的不是翻墙的工具,只是一股勇气而已。在天亮以前带你越过那堵墙不就可以了吗?很简单。” “真的可以吗?”豆豆看着李家小姐道:“会不会太危险了啊!” 李家小姐坚定的看着我道:“我想试试。风将军可以帮我的吧!” 我点头道:“嗯,好的。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说不定明天清晨那个送花的人就会来。若你相信我,今晚五更天不亮之前,请在墙根处等我,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李家小姐点了点头。 豆豆着急道:“为什么这么轻易相信他嘛?我们才见面不是吗?” 李家小姐轻轻一笑道:“为什么不可以相信别人呢?” 我看计划成功了一半,便不再久留,急忙告辞而去。 夜里睡了一会儿,感觉鸡叫头遍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急忙起身,把徐悠也叫起来,让他去安排那两个小痞子出场。而我则快速的一路飞奔到了李家后院,纵身翻过院墙,发现李家小姐和不放心的豆豆已经在等了。李府原本是有家丁巡逻防盗的,倒是五更天的时候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所以后院倒也安静。 我抱起身轻体弱的李家小姐奔跑两步,猛的一踩地,跃上了墙头,正准备跳过去。这时候豆豆有些不干了,在下面压低着嗓子嚷,要我把她也带上,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来一次,把豆豆也带上墙头,然后我再一手抱起一个,跳下了墙头。终于翻出来了。我压低声音道:“怎么样?我说过很容易吧!” 之后要做的就是藏起来,这个小巷子并没有藏人的地方,于是我只好再次将他们抱起,带上了树躲藏。李家小姐从来都没有爬过树,即使坐在树杈上也浑身发抖,胆战心惊。我压低声音道:“不要紧张,掉不下去。双手抓紧树杈就行了。”李家小姐身体颤抖者唯唯点头。相比之下,豆豆就能干的多了,坐在树叉上,紧紧抱着树干,虽然样子不雅观,但是很牢固。这样也不用我为她们的安全担心了。 之后便是耐心的等待,等待着鸡叫三遍,东方发亮时,才在灰蒙蒙中看到了一个身影快步的走了过来。 我提醒她们两人,好戏要来了。 那个灰蒙蒙的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到了近前看清了样貌,正是抱着一陶罐花株的叶翔。 李小姐长舒了一口气道:“果然是叶大哥。”我看着她的举动和表情心中暗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叶翔抱着花走着,但这时意外发生了。两个被徐悠指点好的小痞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从叶翔身边走过时,故意找茬要夺叶翔怀里的花,叶翔自然不会同意,于是打了起来,两个小痞子先发制人,而叶翔为了保护花有些被动,脸上被打了两拳,有些肿了。 李家小姐看到这里差点喊出声来,抓着树枝的手也松开了,向前一栽就要掉下去。幸好我一直关注着她的举动,及时用手扶住了她。轻声对她道:“不要急,这点小事叶翔对付的来的!”李家小姐这才点了点头,重新抓好树枝。但是脸色有些苍白,估计刚才向前栽吓了一跳。 叶翔虽然是医师,但是却是军医,身体还是很强壮的。而那两个小痞子也是得到了徐悠的命令,自然不敢下狠手,很快就落荒而逃了。 两个小痞子走了,叶翔却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了伤,但幸好花没有受到损伤。之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到了墙根处,将花放在地上,就要去路边将分散的青砖收集到一起垫脚。将花放在墙头之后,再将垫脚的砖头一个个散落在路边。最后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快速的离去了。 看到叶翔走的不见影了,我才带着李家小姐从树上下来,笑道:“想不到做这种事的竟然是叶翔。叶翔为人忠厚老实,在军中大家都很尊重他,但是对于女孩子有些害羞,可是心底却是说不出的善良!” 李家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叶翔消失的地方久久不动。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急忙抱起李家小姐再次翻墙而过,将她送回了绣楼。这时才忽然想起,豆豆还在那个树上没有下来呢,于是急忙又爬上树去看,却发现豆豆竟然坐在树杈上,紧紧抱着树干睡着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再遇王威 天色放亮,我也不便在李家小姐的绣楼久留,正打算告辞。李家小姐突然叫住我道:“风将军,谢谢你!” 我一摆手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李家小姐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的时候心存期待,可知道了真相却又很迷茫。我感觉你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指了指园中的花草道:“还是那句话,花草无情人有意。既然他可以为你经常跑到野地里采野花,你为什么不能也送他一盆花呢?” “你是说?”李家小姐面露喜色。 我点头道:“正是。在他送花来之前的晚上睡觉前,将准备好的花坛放在墙头上。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写些字放到花里面去。这样叶翔这小子的付出也算是有回报了。我怕他会乐的当场昏倒吧!” 李家小姐连连点头道:“风将军,谢谢你的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看计划很成功,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这个大男人在李家小姐的绣楼,急忙告辞翻墙而去。 反正我能够为叶翔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的缘分了。不过想一想叶翔当时抱着花跟人打架时的样子还真是够可笑的。 我回到军营,把这些事情和徐悠、龙飞讲了讲,他们也是笑了半天,同时也为叶翔高兴。 叶翔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处理,而我迎来了一位老朋友。这一天我刚从训练场回来,就有人禀报我说,王植将军已经等候多时,我进入营帐,看到里面王植和一个大汉正在闲谈,那个汉子年不过三十,脸颊消瘦,目光沉稳,看到我后一抱拳道:“风翼将军好久不见,可还认的在下否?” 我喜道:“可是王威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那人正是江湖人称钻天龙的侠客王威,他急忙抱拳道:“风将军这声大哥让我愧不敢当啊!当年偶遇之时我就觉得你不是凡人,但我却没有想到你在短短时间内会有如此功绩。我在颖川总是听到人们谈起当今年轻的少年英雄风翼将军啊!” 我快步过去抱着他的肩头道:“你这么说就太让我惭愧了!来来,快入座!” 王植见我们畅谈,也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啊,这就好了。” 我对王植道:“你们二人都姓王,莫非是本家吗?” 王植点头道:“不瞒将军所说,我和王威兄弟都是出自比干王子一族。虽然关系有点远,但也算是同宗了。” 我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植道:“王威兄弟想要谋个出身,所以来这里拜访我,可我能力有限,就打算把他举荐给将军,既然你们熟识,那就更好了!” 我奇道:“王威大哥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为什么想到要从军为官呢?” 王威苦笑道:“我们颖川王家在江湖上那也是威名赫赫的大家。但是在颖川这个世家大族林立的地方,我们王家代代受到歧视。就因为我们家中没有人做过官,所以无论势力再大,名声再响,也不过是不入流的江湖豪强而已。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武人用力的实机。许多的江湖豪杰都纷纷被朝廷起用,典韦、许褚、太史慈这些江湖豪杰在战场上丝毫不比那些士族出身的武将们差。我看到他们这些人都可以在朝廷中谋得一官半职,所以也想试试看!也算是为我们颖川王家扬眉吐气吧!” 确实如此,在现在的世道下,那些受到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士族将领们,比如曹仁、曹洪、于禁、乐进这些人军事素质都很好,而且能文能武,领兵作战都很有一套。但是这样的士家武将大都是无能之辈,出几个厉害人物已经很了不起了。而江湖出身的将领,比如为师报仇杀人后流浪江湖十几年的夏侯敦、为人报仇血染街市的典韦、游侠北疆的太史慈,这些人如今也都受到了重用。而且由于战争的需要,越来越多的游侠加入了军队之中谋求一个官位出身光宗耀祖。可以说乱世中的武将阶层正在面临着大换血。出身低位的游侠纷纷利用这个乱世来改变自己以及后代的命运,而日见腐朽的士族武将已经越来越堕落,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 我有些不解道:“王威大哥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气,为什么不直接去丞相的招贤馆呢?以你的本事,被丞相看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王威叹了一口气道:“哪有这么简单啊。我也曾在招贤馆苦苦等待了两个月,每天吃着清淡的食物,期望有一天丞相能够发现我的才干。以为凭借着我的名声和本事着都很容易。但我太奢望了,游侠身份本就低微,若没有熟识的人举荐介绍,根本没人理你!典韦倒是和我认识,他年轻时曾受过我父亲恩惠。但是他总是呆在深宅大院保护丞相的安全,我哪里能够接近呢。无奈之下想到了王植将军在镇南军中为官,听说最近还升为了将军。所以我想干脆来投靠他。” 我喜道:“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呢?虽然我才能有限,但是更希望借助你的才干保境安民,建功立业!请一定不要推辞!” 王植也道:“是啊,王威兄弟,我的庙小恐怕容不下你,风将军如此盛情,千万不要推辞啊!” 王威见状一拱手道:“既然如此,王某愿意跟随将军,听从调遣,万死不辞!” 我大喜道:“好,好,你暂时编入我的追风骑兵营中担任副统领。有王威大哥相助,我如虎添翼。快,摆下酒席,我要为王威兄弟接风洗尘!” 徐悠、龙飞、、叶翔、曹休、孔秀他们也都来了,大家在宴席中款待了王威一番。王威见我如此重视也很高兴,比起在招贤馆中的冷遇真是差别太大了。 第二天,我带着王威参观了军中各部,虽然他暂时任命追风骑兵营的副统领,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委屈他,而且追风骑兵营中已经有了龙飞和徐悠,王威在里面多少有些浪费。于是我开始琢磨为王威单独建立一支部队。我向他提起此事,王威也很赞同。 我决定让王威去江湖中招募五十个功夫好手,建立一支执行特殊任务的小队。孙子兵法中有用间一条。而这个“间”包含侦查、刺杀、流言、伏击、投毒、破坏等一系列大规模正规军队无法进行的工作,孙子在书中说“不用间者,不可胜。”吴起、尉寮等兵法家都对“用间”非常重视,并做了详细的说明。先秦战国时,诸子百家中有一支墨家门派,就是对“用间”做了深入的实际运用,建立了一支诡异而恐怖的“间谍”组织,首领称为墨家钜子。 而江湖中人那翻墙越屋的身轻本领,和善于潜伏与单打独斗的能力,绝对是“用间”的好人选。 以王威的名声和颖川王家的关系网,找到五十个功夫好手应该不难。我嘱咐王威这次挑选人手要低调行事,但是挑选条件却要严格,打斗功夫必须过硬、轻身功夫需要一流、耐性需要持久必须要能够在草丛中不吃不喝潜伏三天三夜一动不动、人品不能太差出卖过朋友的人绝不能用、杀戮太重过于好色的也不能用,防止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找麻烦暴露行踪。 因为要求严格,所以我让王威慢慢去挑选,人数必须控制在五十人以内,宁缺毋滥。部队的名字,就定为:飞鹏卫。虽然这支部队要做的事情可能很阴暗,但是部队的名字却必须要光明而响亮,因为“用间”绝不是卑鄙的事情,相反,还是以最小代价攻破敌人,减少自己一方伤亡的高尚行为。 王威接到任命出发去寻找适合加入飞鹏卫的人选去了。一去便是一个月,不知不觉到了八月份,在这期间,宛城生产的铁锭终于有了多余的产量,开始向外销售,在赚取高额利润的同时,我用这些钱去许昌和陈留等地购买了大量的麻布。准备用这些制作一批长披风。一般的披风都是皮革或者丝绸制作的,可以用来御寒、遮挡风尘,当然也很美观,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渐渐进入深秋,天气开始寒了起来,我准备为自己的六百追风骑兵和一百五十弓骑兵装备披风。虽然有点用公家的钱为自己谋福利的意味,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骑兵的待遇一直比步兵都要好这是军中惯例,这种差别也可以保持骑兵高昂的战斗意志和自豪感。 骑兵们的麻布披风全部染成红色,长度可垂到膝盖部。不同在于追风骑兵的披风在红底上绣上一朵蓝色的流云。而白青的弓骑兵披风是红底上绣一朵洁白的浮云。 在秋天收获的时节,王威终于回来了,并带回了五十个精壮的汉子。我听了王威对他们一个个报上来的名号,还都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物。之后我观看了这些人的武功展示,每个人基本都可以对付十人左右的进攻,如果再加上他们的轻身功夫,即使被五十个人围住,也有脱身的能力,当然,前提是对方没有用弓箭和弩箭攻击。在箭雨和重型弩箭的连续攻击下即使典韦也受不了,何况是这些人。那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所以也不能强求了。 在检阅完这些人之后,我任命王威为飞鹏卫的队长,俸禄等同校尉。而这五十人的装备我也早就已经打造好了,让他们穿上精致的铁甲,披上血红的披风,披风上面绣着一只青色振翅的大鹏鸟。这也是飞鹏卫的独特标志。 ------------ 第一百三十二章:新野陈到 在宛城百姓忙着秋收的时候,有些不好的消息从宛城南方的邓城和新野传来。一直负责监视这两个地方的是军中的斥候营。斥候营的统领王宝是在鲁山跟随我的人,后来到宛城之后,我就把全军三百斥候集中起来管理,由王宝担任统领,负责监视邓城张绣和新野刘表军的动静,一旦有急事便飞马来报。 斥候报告说邓城的张绣兵马两万人聚集在邓城,最近调动频繁。张绣刚从宛城逃到邓城的时候,因为邓城是县城,他为了安全,发动民力大肆扩建、加高加固城墙,结果损耗民力过度,错过了夏播时令,一个小小县城却要供养两万大军,军粮都凑不齐了。于是张绣向刘表借粮,刘表倒也干脆,二话不说的调来了粮草,但却只有一月之用。此后每个月送粮一次,张绣的命脉完全被刘表控制住了,成了刘表抵御曹兵进攻的盾牌。 最近到了秋收季节,我们宛城和下辖的六县的粮食长势都非常不错,张绣不甘心命脉被刘表控制,准备要自力更生,兵力调动频繁,有些要入境抢粮的意思。 南阳郡本就是沃野之地,而且雨水丰沛,只要政策好,就可以获得很大的丰收,由于我的重农政策,如今有了好的回报,这些粮食丰收后不但老百姓可以过一个丰足的冬天,我们也可以征收到足够一万五千大军消耗的粮草了。这样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够让张绣这个饿死鬼给抢走呢? 于是我紧急召开会议,曹休、孔秀、王植这三个统兵大将,还有徐悠、龙飞、白青、王威这些亲信,当然这事还得请太守程武,因为太守也有领兵卫土的职责。 我首先把斥候的情报通报了一下,情报介绍完毕之后,让众人发表意见。 性子较急的曹休道:“既然他们敢来,我们把他们打回去!以前我们只有三千兵马还能击败他,何况现在我们有一万五千精兵!这半年来的训练也让人枯燥了,是时候见见血了!风大哥,让我率领五千兵马到边境布防吧,他们若敢入境抢粮,我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孔秀也道:“文烈将军说的不错,如今张绣早就大不如前,没什么可怕的。” 王植有些担心道:“雍凉兵非常擅长就地取食,大家一定还记得胡车儿当时进攻我们鲁山时的情景吧,这些家伙只带三天粮草,然后到达我们的地界后便纵兵抢粮,杀害百姓,破坏力极大。如今秋收时节,他们若就地取食,将更加方便,我们不得不防!” 我点头道:“说的不错,还得防备他们的火攻才行。我们有所顾及,因为那是我们的财物,但是他们却不会留情,反正抢到手的都是赚头。文烈可以出兵,明日发兵在镇平和欀东一线布防,若有敌兵入境的行动立刻攻击,然后再向我汇报!” 曹休拱手喜道:“得令!” 孔秀也出列道:“属下也请命出战!” 我摆手道:“暂时不可!若你也出城布防,防线太过分散,容易被人分隔击破!而城内只留王植将军一股兵马,难以左右支援。” 我又看了看孔秀和王植道:“你们二人积极准备,孔秀准备支援,王植准备好守城。新野刘表的军队还有一万,不可不防啊!” 程武道:“为了百姓安全,是否传令下属各县组织民兵,做好防范准备呢?” 我点头道:“下属六县应该防备,但是不必征调太多,县城加强戒备,做到自保就可以了。一来我们兵力还足够,二来此时正是秋收时节,如果征调民兵,会耽误百姓秋收的。只要我们好好应付,问题不大。但是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宛城的无田工人暂停做工,编入民兵队伍,此事就有劳你来负责了!” 程武点头道:“没有问题!” 我对白青道:“明日起率领一百五十弓骑兵配合斥候营在邓城附近游弋,若有敌人大部队出动,骚扰并拖住他们,及时回报!” 白青拱手道:“得令!” 我对徐悠和龙飞道:“整顿好手下骑兵,若边境发生战事,你们将要第一时间赶去支援。做好准备!” 徐悠和龙飞拱手道:“得令!” 我对王威道:“宛城是我们的根基所在,从明日起,你领着飞鹏卫跟着王植将军一起领兵在城内开始排查可能有的奸细。你们二人要好好配合,城内但有可疑的人立刻抓起来,暂时不要杀伤,慢慢审问。城内夜晚实行宵禁。违令者斩!” 之后我对众人道:“现在战况还不明了,可能会打起来,也可能只是我们多心!但是防备措施却不能有丝毫松懈。因为这是一个特殊的时节,秋收时节是一年丰收的时刻,若此时出现过错,可能会让无数的百姓没有粮食度过寒冷的冬天。我们宛城面对张绣、刘表两股大军,稍一松懈,可能就会被他们攻破城池,军败身亡!兵者国之大事,生死攸关,不可不查,不可不慎重。各位切记、切记!” 众人躬身道:“得令!” 三天后,在我们积极的调动兵力防止敌人秋季进攻的时候,新野刘表阵营突然来了一位使者,向我递交了一份邀请函,邀请我去新野参加八月十五中秋会。发帖人的署名是陈到。 看到这个名字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火来,根据斥候的回报十天前新野的守将更换成了从襄阳来的陈到。我还没有去找他麻烦,他反而先来惹我了。 我决定应约参加,若我被他一个小小的中秋会吓到了,定然会被他看不起,怎么对的起草儿在天之灵!即使危险我也要闯一闯。于是对来者道:“回去禀报你家将军,明日中秋会,我风翼一定参加!” 那来者躬身施礼后,上马而去。 我要去新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守程武的耳朵里,他急忙赶来阻拦,一脸的埋怨道:“如此微妙的时刻,你怎么能离开呢?更何况是深入新野?万一他们要有歹心怎么办?若你出事群龙无首,宛城该怎么办?” 我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宛城不是还有你吗!” 程武抖了抖肩头将我的手甩掉,焦急的来回走动道:“你莫要胡闹。宛城军心全在你一人维系,我即使身为太守也无法替代你在军中的威望。这个我有自知之明!文烈虽然强势,但是也没有这个本事。一旦你深入险地,而对方动了歹心,或者将你强行羁押,那宛城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困境你想过吗?” 我向程武一伸手将他拽住,指着对面的条桌和坐垫道:“先不要急,坐下再说。” 程武把手一甩,道:“我怎能不急?”但还是坐了下来。 我道:“这些我都想过,正如你所说,人当有自知之明,我虽然是一军之主,但是我依然相信文烈他们的领兵能力。如今军事部署已经开始,如果有事发生,只要按部就班的开始就行了,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保护宛城不失不是问题。” 程武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我接道:“除了自知之明,还要有识人之明。我曾与陈到有过接触,对于此人多少有些了解。此人性情刚烈,也很高傲。以他的性格来说,不会做出卑鄙的事情来。所以我才敢于去参加新野中秋会。” 程武叹了口气道:“人心叵测,人心也是会变的。一些人标榜圣贤,自称不去做恶事,那只不过是因为恶事的诱惑还不够大而已!陈到此人也许平时很高傲,不屑去做卑鄙小人。但是若你自投罗网,让他看到轻松取得宛城的机会,这样大的诱惑下,他还会是个正人君子吗?子羽,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点头道:“所说有理,此事不可不防。但我与他有些恩怨,就是死,我也不会向他低头示弱!这关系到一个男子汉的尊严!更是我心中的痛!” 程武奇道:“什么恩怨?” 我咬牙道:“他与我都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后来那个女孩成为了我的妻子。可妻子却在成婚当天身亡,香魂被陈到带走。我至今不知道妻子的香魂安居何处?所以我必须要去质问他!我不能让我妻子的香魂依然留在他的手中,他不配拥有!这是一个男子汉的尊严问题,你或许不懂,但我的决定不会更改!” 程武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嘴巴张了张,但是却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道:“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们就来商量一下此后的对策,你准备带多少人去?要不要让曹休的大军向新野靠近,孔秀的五千人马也跟近!” 我摇头道:“不必麻烦。我只要王威带着五十飞鹏卫跟着我就行了。” 程武又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人数太少了,你们的武艺虽然不错,可是人数太少了!” 我看得出程武对我的关心,言道:“既然是深入敌境,我就是带再多的人也不管用,还是少的可怜。既然如此何不轻装简从?所以此行不会发生战斗,若是战斗此行就算是失败了。即使你们屯兵附近也是接应不及的!所以曹休、孔秀大军不可调动。一切还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我走之后,宛城防务都交给你了。” “这……”程武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把孔秀、王植将军他们找来详细的商量一下对策吧!” 我点头道:“正当如此!” 之后传令兵将孔秀、王植二人找了过来,王威也得到命令前来。他们来了之后我把要去新野参加中秋会的消息说了一遍,他们也都是和程武一开始的反应一样,极力的劝阻,现在虽然还没有和刘表开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只好再对他们讲解一番。最后他们看到无法改变我的主意,也只好和程武一样退而求其次,我们商量了一下我走之后的防务事宜,便让他们散去了。只留下王威一人。 王威见众人已去,向我拱手道:“谢将军信任,我和手下五十名兄弟虽然人少,但是若有事故,我们拼死也要把将军护送回来!我以颖川王家的名誉发誓!” 我笑道:“有你这句话,我还怕什么呢!我你们的飞鹏卫,我可无忧。” 王威听了这话也很高兴。之后就下去准备人手去了。王威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位置却非常重要,即使曹休、孔秀他们也不敢轻视他。自从徐悠、龙飞、白青他们的部队全部变成骑兵后,由于忙着训练,而且都是骑兵的缘故,已经渐渐的不再担任我的安全保卫工作,而变成了进攻性强的攻击部队。如今王威组建的飞鹏卫大都是步兵,已经开始渐渐取代追风骑和天命弓手的位置,成了我的随身护卫。 这次危险的任务我只带五十飞鹏卫前去,让王威即感到被信任的荣幸,又感到沉重的压力,急忙去安排兵力,并按照事先的安排,去孔秀和王植军中调用了五十多匹快马骑乘。这些江湖游侠常年奔走四方骑术也都很不错。 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五,清晨我们就开始动身,我带着飞鹏卫,都骑着马向新野进发。飞鹏卫都骑着马,马上都架设一面小鼓,每个骑兵还都扛着一面风字大旗。 一路沿着育水河向南走五十里,在安众县的瓦店镇向东渡过育水河,之后继续向南三十里,中午时分到达沙堰镇,在那里休息半个时辰,吃吃饭,然后继续向南,又过了二十里左右到了一处连绵起伏的土坡。土坡最高处的高度也就是几十丈,并不算太高。这里的土坡和山丘不同,山丘上大多是山石,虽然也有植被,可大都不够茂密。但是这里的土坡却大都是土,所以植物特别茂密,树木丛生,野草大都在一人来高。因为土坡位置较高,引水不便,这里反而没有什么人家。土坡高高低低的起伏连绵了四五里的样子才走完,走在周围高草茂密的道路中感觉像是在密道里穿行,和鲁山附近的百苇滩很是相似。 走过了这段植被茂密的土坡,经过一户人家时才听说,这里的土坡名为鹊尾坡,据说上古时期一只修炼千年的喜鹊心底善良,总是给周围的百姓带来喜讯与快乐。但是有一年,育水河中突然来了一条恶龙,兴风作浪,四处冲毁周围的田地民家,百姓不胜其苦。千年喜鹊虽然不擅长战斗,但是为了百姓安危,她毅然出面与恶龙搏斗,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她没有屈服,最后使出了一生只能用一次的绝招:鹊尾斩。利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为武器,对狂傲大笑的恶龙发动了致命一击。最终恶龙被击退了。千年喜鹊也因此而死,她的尸体落在此处,幻化成了土坡。后人为了纪念她,将此坡称为鹊尾坡。 过了鹊尾坡便依稀可见新野城的样貌了,又走了五里左右,终于到了新野城下。 ------------ 第一百三十三章:初到新野 新野城是一个县城,城池面积并不是很大,但是城墙却很高,想来是屯驻大军的缘故,按斥候的报告,这里应该驻扎有一万人马。新野和邓城一样,是刘表防备北方的重要军事据点。 新野县城周围都是沃野,相传在上古时期这里是一片沼泽,水木丛生,人类无法生存,后来大禹治水时疏通了育水河,将这里的沼泽之水排干,于是形成了新的沃野平地,新野之名由此而来。如今秋收在即,一路上看到这里沃野中金灿灿的农作物已经成熟,果然是个好地方啊。 我们一行五十多人到达新野北城,这里的城门大开,不断有行人通行,门口和城头有军兵把守,城头上的士兵见到我们骑着马,穿着铁甲,披着披风而来,从军服上看出我们是曹军,急忙鸣锣。城内立刻冲出数百人马,在城门两侧列阵。看样子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来迎接我们的,或许我们一踏入新野地界时,就已经被他们的斥候看在眼里回禀了陈到吧。 看到那数百荆州士兵持着长枪出城站在城门两侧,排列整齐,我又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荆州时的事情,当时我们穿的是一样的军服,共同抗击敌人,可现在却已经是分属不同,还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列阵完毕之后,一个将官骑马向前,到了我们跟前下马,一拱手道:“陈到将军属下校尉邓飞奉命在此迎接风翼将军!” 镇守荆州之北的部队,应该是隶属蒯越的定北军吧。我当时所在的定南军与他们定北军在阻击孙坚一战中有些矛盾,此后更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与蔡瑁的定北军将领倒也谈不上交情。但是礼貌总还是要讲的,我的官位较高,所以也不用下马,在马上一拱手道:“有劳迎接了!陈到将军可在?” 邓飞答道:“陈将军正在城内安排迎接将军事宜,所以没能出城迎接让我代劳,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我呵呵一笑道:“无妨!我们进城吧!”刘表虽然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但总归还是皇室宗亲,对于朝廷还是不敢太过于反叛的。我身为朝廷的平南将军,官居三品,职位比起陈到和这个县城的官员要高出许多,按照一般的情况,应该是陈到领头带着众官在城门外恭候迎接的。但现在不但陈到不见身影,除了这几百军兵外,连一个本地官员也没有。 这是一种失礼,或者说是陈到故意激怒我的行为,用冷遇来让人感到受轻视,进而愤怒。并且这里是荆州势力范围内的新野,即使我生气也无法对他们处罚。我轻笑一下,这伎俩也太低俗了,我早有心理准备,可不会上他的当。 那邓飞一直悄悄观察我的表情,见我脸上并没有异色,便急忙向我道:“风将军请,我来开路。”说完牵翻身上马走在了最前面。 我也应了一声:“请了!”一夹马腹跟上。王威和飞鹏卫的士兵都感到非常气愤,但碍于没有命令,也不能轻举妄动。 在即将进城门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邓飞干咳了两下,道路两旁的荆州兵纷纷将自己手中的长枪向斜上方一伸,高喊一句:“恭迎风将军!”话语倒是不错,可却看不出一点恭敬的意思,反而长枪斜向上伸距离我们的马队只有几尺的距离,数百条长枪举起,还真有点刀山枪林的感觉,那些荆州兵眼中散发出的也不是恭敬,而是森森杀气。 我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这点阵仗还不足以吓到我。我冷笑一下,陈到怎么想出这么幼稚的把戏。 王威和属下的飞鹏卫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游侠,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身上的杀气丝毫不比周围这些荆州兵差,所以并没有被这阵仗吓到,反而觉得愤怒,感觉这些荆州兵如同兔子拿着一根萝卜在老虎面前挑战一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要是在平时有人敢这么向自己挑战,凭着这些人火爆的个性早将他们的脑袋砍掉就着美酒生吃解恨了。但是在王威的约束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将手摁在腰刀之上,狠狠的瞪着两边的荆州兵,眼中冒着怒火,心里憋着一口气。 我笑道:“倒还有些气势!想当年的定北军与孙坚部战斗一触即溃,但是看现在的样貌,似乎比以前强多了啊!” 邓飞年纪不大,对荆州军以前的事情似乎不是很了解,所以并没有反驳。 过了城门进入城内。我发现新野虽然是县城,但是倒也繁华,也许是周围沃野广阔,驻军也带动了人气的缘故吧。 我对身后的王威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是欢快节庆的日子,把我们的东西也拿出来,算是给新野带点喜庆吧!” 王威会意,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命令飞鹏卫做好准备。其中二十人马上架着鼓,让他们开始卖力的敲响。其中二十人扛着风字大旗,让他们高高举起,大声高呼:“平南将军风翼驾临新野!”“平南将军风翼驾临新野!”还有十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口袋,里面是一千铜钱,见到人多的地方便开始撒钱,周围的百姓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见到撒钱,众人蜂拥而抢,甚至一些士兵也悄悄的将落在他们身边的铜钱捡起来揣到怀里,一些胆小的就用脚踩住,准备等人群散去后再捡起来。 既然别人故意冷落,那就自己创造热闹的气氛吧。至少在气势上,我不能输。 邓飞见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已经堵住了道路,急忙派士兵疏通,这样我们才顺利到了驿馆。 在驿馆安置停当之后,邓飞陪着我们喝了两盏茶的时间,我看天色还早,便问道:“陈到将军还在忙碌吗?” 邓飞赔笑道:“应该是吧,风将军莫急,一路劳顿,不如好好休息一会儿,夜晚才有饱满的精神赏月嘛!” 我们正说着,王威突然走了进来,大声道:“将军,新野这些人也太无礼,我们的兄弟想要出驿馆逛逛,那些士兵便要阻拦,真是气煞我等!” 听完这话,我奇怪的看了看邓飞道:“我们是来做客,还是做牢?” 邓飞看了看门外,赔笑道:“将军当然是来做客了!” “那为何不让出门?”王威恼怒道。 “这个,当然是为了各位的安全嘛。”邓飞狡辩道:“如今城内小偷很多,每逢节日更是如此,为了各位安全所以……”这个理由确实很差劲,说到后来连邓飞的脸都红了,有点说不下去。 我站起身来,对王威道:“随我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敢拦阻不让出门。” “好的!”王威把手摁在刀把上跟在我的身后向外走。邓飞一看我动怒了,急忙也跟进,王威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邓飞咽了口唾沫。 我到了驿馆的大门,那里已经有许多飞鹏卫正在和守门的士兵吵闹。我走过去喝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王威,约束你的部下!”我向王威使了个眼色。王威立刻会意,大声招呼将门口吵闹的飞鹏卫招回来,并唤出还在屋内卧房的飞鹏卫,并将他们整顿成了整齐阵列。 我驿馆门口看了看周围的军兵,大概估算了一下,不下五百人,比在城门的时候还多。而且兵种更加齐全,荆州兵的弓、弩、刀、枪、戟五大兵种都到齐了。 我喝道:“吵闹什么?为何要阻拦我手下亲卫出城?” 一个百人长模样的人道:“下官只是奉命在这里保护风将军及众人安全,其他一概不知。” 邓飞也赶过来道:“是啊,是啊,这是陈到将军的一番好意了,还请风将军在这里休息,等待夜晚月出再去赏月岂非美哉!” “放屁,我们这样和坐牢有何区别?”王威不禁怒道。 我也说道:“陈到将军美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非三岁小孩,所以不必他如此照顾。好了,门口的众人都散去吧,本将军很有兴趣参观一下新野城,你们都让开!” 那个百人长目光坚定道:“军事重地,还请不要随意乱走!” 我伸手一把掌打过去,那个百人长啊的一声斜摔出去,幸好周围有士兵帮扶这才没有摔倒。那百人长脸上浮肿,头昏脑胀,不知所措。 我怒道:“本将军乃是朝廷重臣,与你们蔡瑁将军乃是平级。陈到也不过是下属将官,如何敢如此上下不分?如今是大汉的天下,你们都是大汉的军兵,难道蔡瑁已经造反不成?难道陈到已经自立为王不成?” 那些士兵一时间哑口无言,虽然刘表割据一方不听王命是事实,但谁也不敢公开说自己就独立称王了,刘表是皇室宗亲也是不敢。他手下的蔡瑁更是不敢,陈到更是没有这个资格,只要他们一天不撕破脸皮,我这个曹军的将军还是对他们有一定威慑力的。 我接道:“越是军事重镇,本将军越有督察之责。我乃是你们陈将军请来的,你们连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吗?让开!” 邓飞急忙道:“将军体谅啊,这是陈将军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他也顾不得了,如果将军要硬闯,休怪刀枪无眼啊!” 我一把将邓飞抓起,单手高高举起,邓飞仰面朝天不停挣扎却丝毫没有作用。我冷笑一声,脚步不停的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本将军进城尽人皆知,你们若要动手,便是犯上作乱,意图谋反,你们就会和黄巾反贼一样,被株连九族!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们陈到将军喝酒聊天,看你们谁敢阻拦?”说完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那些荆州兵的枪尖离我很近,但都纷纷向后躲避。谁也不敢第一个进攻。王威见状,也领着飞鹏卫纷纷抽出兵器护在我的身后。 看来我的恐吓战术还是很成功的,普通士兵对国家的政策不是很了解,稍微吓唬他们一下,他们就迷糊了。 我们走出荆州兵围困的驿馆,我将邓飞放下,拍着他的肩头道:“刚才无礼了,有没有受伤啊!” 邓飞脸色苍白,见我微笑,脸上拼命挤出一个苦笑道:“还好。” 我道:“既然来了新野,那就要好好游览一下才行。据说这里是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将军的故乡,据说晚年邓禹将军回归故里新野,在这里还有他老人家的祠堂。我倒想去看一看。” 邓飞道:“您不是说要去找陈到将军喝酒聊天吗?我们还是不要乱逛了,快些去将军府衙吧!” 我一摆手笑道:“何必如此着急呢?我相信陈到将军久久不来见我,一定是忙的不可开交,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我们先去邓家祠堂膜拜一下吧!” 邓飞无奈道:“好吧,我虽不才,也是邓氏宗族的后人,我来给将军领路!” 我们一行人向城内走,那五百军兵自有人快速将这里情况禀报陈到去了,其他人却尾随其后,看上去倒也壮观。 ------------ 第一百三十四章:新仇旧恨 邓禹身为云台二十八将之首,乃是跟随光武帝刘秀重振汉室江山的中兴名将。他有十三个儿子,分封各地,他还有兄弟,也都被封侯,可以说是家丁兴旺了,他晚年回新野居住,所以至今邓家还是新野的大族。而邓家宗祠还有邓禹晚年居住时留下的堂屋。 邓飞也是邓家的旁系子孙,他并不是荆州定北军的嫡系,乃是荆州兵占领新野之后从当地提拔的。邓飞领着我们先拜访了邓家族长,得到允许之后我们才被人领着进了宗祠邓禹将军晚年的堂屋。 屋子虽然经过了一百五十多年的风雨,但是依然还很结实,邓家后代为了保存这里也经常修葺。屋里很干净,也很朴素,相传邓禹在明帝时归家养老,从此信奉从西方传来的佛教,生活非常简朴。 屋里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那就是正堂里面供奉着一座丈高神像。据说是邓禹将军晚年时烧香供奉的神明。可我却看不出这尊神像是哪个神仙,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都不像,佛祖释迦摩尼更不像了。并且我觉得这神像的样貌和邓禹将军的画像非常神似,不禁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那邓飞呵呵一笑道:“这个神像并不是别人,正是先祖本人!” 我不禁有些惊讶,这哪有人自己供奉自己的?邓禹将军行事也太特立独行了吧? 邓飞解释道:“这有一个小故事。先祖晚年结识了一位从西域来的僧人,从此迷上了佛学。于是回到新野之后在自己的家中塑造了一座佛祖释迦牟尼像,自己也剃了光头,穿戴僧衣僧帽,烧香点烛,诵读经文。佛祖释迦牟尼见他诚心,特地从西天赶来给他头烫香洞,保他千年不死。” 我不禁瞥了瞥嘴,这也太夸张了吧,要是真能千年不死,邓禹老将军现在该有两百多岁了吧,他还走的动路吗? 邓飞接道:“哪知此事被太上老君知道了,火冒三丈,骑鹤而来,指责先祖数典忘祖,信奉外教,而不尊重本土道教,于是施展法术,剥夺他的长生之体,并让先祖头痛欲裂,不得已之下,先祖只得求饶,答应蓄长头发、戴起道冠,穿上道袍,把太上老君的塑像放在大堂正中,把释迦牟尼佛像移到东壁。” 我道:“脱下僧衣、换上道袍容易,这头发再重新长气来恐怕得一段时间吧。” 邓飞道:“谁说不是呢。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先祖的头发才重新长到了半尺,可以用发簪戴道冠了。谁知道城里的城隍爷听到了消息,也来见先祖,将他吊在梁上,骂他只给大神磕头,不给小神烧香。先祖无奈,只好答应塑一尊城隍老爷像,放在大堂正中,把太上老君像搬到西壁。” 我不禁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不到供奉一个神仙都这么难!” 邓飞道:“后来玉皇大帝、土地公公、阎王老爷都来喊叫,让他三跪九叩,烧香磕头。先祖不胜其苦,想到自己当年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仙鬼怪,年年太平无事。现在敬神拜仙,反倒遭殃。一气之下,他挥起木棍,把大堂上的神像全都打了个粉碎。他想,敬他们不如敬自己。于是请手艺高明的塑像师父,给自己塑了一尊像,放在大堂正中,年年供奉,反倒平平安安了。这也就是这尊先祖神像的由来!”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生敬仰,邓禹将军这种勇气还真是值得我们后辈学习,只要自己正直无私、勇往直前,那么那些邪气歪气就无法侵害自己;相反,若做人胆怯心虚,反而让他们有机可乘。敬别人不如敬自己!我点上一炷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从邓家祠堂出来,我们便遇到了闻讯而来的陈到,陈到银盔银甲,背上背着长剑。与上次相见更加的消瘦,冷峻的脸庞上有一道恐怖的刀疤。双眼如同冒出根根寒针的刺向我。 我也毫不示弱的回瞪他。对于这个人我心情非常的复杂,草儿的死怨他吗?是的,若不是他领人追杀我们,草儿不会选择自杀。可深一步讲,引起陈到领人追杀的原因则是我的轻率举动,是我的过错对草儿的连累!恨谁?一想起他当时抱着草儿痛哭的样子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心里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怨恨!是嫉妒! 一时间场面上颇为尴尬,这时邓家的族长站出来道:“既然两位将军都到了寒舍,那不妨一起喝一杯吧!” 陈到长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道:“不必了,听闻风将军对新野的景致很感兴趣,那么有一个地方就不可不去,光武台可曾听过!” 如果我们两人只是一介平民,那我肯定会冲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证明自己才是草儿选中的丈夫。他这个混蛋不配站在我的面前! 但是现在我们两人各自代表一方势力,因为一时冲动而造成的后果将是两股势力的冲突,所以必须要克制。我想陈到也一定在努力克制!我点头道:“光武帝在新野练兵时的高台自然听过!” 陈到冷冷道:“既然听过,那我就来做向导,领你去看看吧!”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岂会怕他!于是满口答应。 陈到向邓家族长招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我也不示弱,紧跟其后,到了门外上马出城,一路狂奔不久便到了一处土丘。这个土丘顶端有一块平地,宽有四十多丈、长有五十丈左右。地势平坦,绿树成荫。 土丘平地的中央位置有一处大理石堆砌的石台,四周饰以石羊、石马、海兽、神狮,台东、西两边各有一个二十级的石阶,高出地面一丈左右。这便是光武台了。 在土丘之下,陈到对身后士兵道:“在这里等候!”说完一纵马上了土丘,向着台中央的部位的光武台而去。 我也对王威他们道:“在这里等我!”说完一拍马也上了土丘向中央位置的光武台而去。 到了光武台下,我们都下马,徒步登上高台。如今西边的夕阳已经开开慢慢下沉了,在这个高处望向西方,看的更是清晰,陈到看着西边的夕阳,任凭夕阳将他的脸色染红,面容依然严肃,一语不发。 我也不示弱的看了看夕阳,言道:“你带我来光武台不会只为了看夕阳吧!” “你不觉得它很美吗?”陈到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他说的时不时真心话。 我道:“如同血一般的红!相比起来我更喜欢清晨太阳如同火一般的红!” “常年见血的你竟然不喜欢血的颜色!” “见多了也就讨厌了。什么时候我不讨厌了,心也就冷了!” “你的心还不够冷吗?” “至少我还喜欢火,用火来燃烧我已经慢慢变冷的心!”我顿了顿看向陈到道:“你我不是朋友,我们甚至可以说是仇人!我不相信你邀我参加中秋会是好意,我也不相信你跟我一起来光武台只是单纯的看夕阳!” 陈到见我发问,却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站稳身形一动不动,继续注视着自己喜爱的夕阳。我白白的陪他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禁有些怒道:“不要再耍花招了,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可不论我怎么发问,陈到都没有反应,一直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西山,不见一点踪影。 我想一气之下离开,但是又心有不甘,一直等天色渐渐变暗,陈到才回过味来,看了看身边的我道:“你是不是很恨我?若不是我们两人的身份,你是不是就要直接上来和我拼命?” 我沉声道:“当然!” 陈到冷冷道:“我也是!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草儿妹妹选择你,而不是我!你哪里比我强!” “闭嘴!”我喝道:“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陈到依然冷冷的看着我道:“你生气是因为嫉妒对吗?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无能对吗?你再生气也不管用,这一年来都是我在陪着她,我才是最适合她的人,你这个连她的安全都无法保障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大怒,背上的炎阳刀在我的愤怒之下蹭的跳出,我猛的使出了一招“立劈华山”,陈到的反应也不慢,身体一蹲,长剑出鞘迎上我的长刀,两兵相交我们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一时的冲动也因为这一击而冷静下来,我们两人势均力敌,即使拼命百招之内恐怕也难分胜负。于是静静的对持着,谁也没有再出招,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土丘之下的士兵看到这里也都纷纷拔出兵器相对。王威他们人数虽少,但是出手较快,一出手便伤了对方几个人。眼看就要爆发大对战时,陈到将长剑收回,向下面喝道:“退下!” 我见状也收回炎阳刀对王威他们道:“不要轻举妄动!” 我看着陈到问道:“我一直想问草儿的香魂埋在何处?” 陈到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我摊出一支手掌道:“还记得我们当年在草儿妹妹面前立下的血誓吗?” 我本来想训斥他不许喊草儿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办法像刚才一样理直气壮,只好忍下了。点头道:“当然记得。我发誓跟你走。你发誓保护草儿的安全!” 陈到看着自己的那只手掌道:“我们两个都没有能够实现自己的誓言!就因为草儿妹妹为了你这个家伙自愿牺牲了自己!这才让你继续逍遥!你以为你现在的风光是谁给你的?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手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了,所以我把它留在脸上!可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曾有人为你这样付出吗?” 我被问的心中一惊,急忙辩解道:“当然记得!这不需要你来提醒!”看着陈到原本俊朗的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我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我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草儿的香魂埋在何处?你以为我跟你来这里是陪你看夕阳的吗?” 陈到盯了我一眼道:“你说对了!我来这里就是看夕阳的!”说完转身下了光武台,跨上了自己的战马,向土坡下而去。 ------------ 第一百三十五章:中秋明月 从光武台回到新野城中,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们赶到县衙,中秋祭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早在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其祭祀的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分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秋分祭拜月亮的祭礼便是从田地里新采的农作物。 明月初升之后,主持祭祀的人在月坛上焚香祭拜,献上新收的五谷杂粮,念上一段祭词之后,由本城的最高长官陈到手持火把点燃了月台中央的火堆。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台上众人纷纷喝彩。 紧接着便是十个士兵抬着一个黄色的大铜盆放在台上,并在里面注上清水。铜盆里面灌满水之后,里面便倒映出了天上的月亮,如同月亮进入铜盆一般。祭祀在那里念上一段祭词,将一颗月神嫦娥的玉石雕像放入水中,祭礼便算是完毕了。 接着台下的百姓便纷纷涌上祭台,在那里向天上的月亮三跪九叩之后,在大铜盆前施礼一下,掏出盛水的小碗,那个祭祀便用一个小竹筒舀上一小桶水倒入那个百姓的碗中,并说上一句“五谷丰登,身体康健!”得到水的百姓急忙道谢,恭敬的端着受过祝福的神水回家去了。 祭拜月神的中秋会各地不一,想不到新野的习俗是这样的啊。 祭礼完毕之后,百姓得到神水渐渐的散去,而城内的一些富家大户纷纷派出代表来参加官府主持的宴席。 宴席在府衙前面宽阔的空地上,周围都挑着无数灯笼,在灯笼的围绕中摆上着二十几个条桌,每桌上摆满瓜果美食酒菜,每桌一人。有资格参加这次宴席的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陈到依然摆着一副没有表情的脸说了一段开场白,之后便是邓飞向我介绍城内参加宴席的一些人。其中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叫邓芝,乃是新野邓家的直系子孙,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据邓飞介绍说邓芝是他的堂兄,他是代替邓家族长来参加宴席的。 与周围那些人互相寒暄说笑不同,邓芝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是却独自坐着,气定神闲,闭目养神,有人和他谈话,他也只是点头一笑,别人觉得无趣也就不找他了。邓飞向我介绍时,邓芝对我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显得与周围人有些格格不入。我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正坐上的陈到,与邓芝一样正襟危坐,面容冷峻,在喜庆的氛围中也显得格格不入。 宴席的内容无非就是敬酒、谈天、吟诗、讲述月亮的故事,抒发对丰收的渴望。参加宴席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不乏有学问者,看着天空明月,便对月当歌,赋诗吟唱。对此我不是很懂,有人邀请也被我婉言拒绝了,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最好不要卖弄。 宴席直到月至中天,大家才尽兴而去。当我要回到驿馆的时候,陈到让人将我请到他的府中叙谈。 一见面,我开门见山道:“中秋大会已经结束,有些谜题也该揭晓了,为什么要请我参加呢?” 陈到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冷笑道:“若你不想回答,也就不会单独请我来了!” 陈到拿起一捆竹简,一边翻看,一边道:“那可未必!也许只是我夜来无聊睡不着,所以让你陪我一起看书!” 我转身欲走道:“我可不会像再像光武台时那么傻傻的陪你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陈到并不为所动,只是简单道:“你已经死到临头,既然那么想睡,就回去睡好了!” “什么意思?”我停下离去的脚步,下意识的我了一下炎阳刀的刀鞘,道:“你想怎么样?” 陈到目光依然盯在书上,悠然道:“我不想怎么样,更不会拦阻你离开。因为你已经将自己送上了死路!” 我并没有急于反驳,两耳耸动,倾听周围的动静,因为周围的士兵都被调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异常。我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自己进城来的每一个步骤,并没有发现什么失误的地方。于是言道:“不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有话直说好了,你还有身为一个武者应有的直爽吗?” 陈到一手拿书,一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道:“我也很讨厌拐弯抹角,但是为了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很情愿这么做!” 他是想要用言语来激怒我吗?既然如此,我就绝不能上当。想到这里,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在他的对面静静坐下,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陈到见我如此,言道:“你可以在这里悠然的闭目养神,若是困了还可以去找条被子睡一觉。我不会做背后下手的勾当。但是你在悠闲时,你带来的那些士兵怎么办?不怕他们有意外吗?” 我闭着眼睛冷笑道:“为将者要做到对手下将士能力的信任,如果认为手下都是无能之辈,都是需要自己照顾的小孩,那没有人会真正为你做事!所以我不会为他们担心!” 陈到放下了手中的书,道:“你倒是想得开!” 我也睁开眼睛道:“你终于放下那本书了。你识字吗?装模作样倒是挺像!” 陈到不为所动道:“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看他露出了想要谈话的姿态,便问道:“你刚才所说死到临头是什么意思!” 陈到不再掩饰道:“因为你来参加新野的中秋会本就是一个陷阱,但是没有想到你真的这么愚蠢的跳进来!” “陷阱吗?”我想了想道:“你想将我困在这里杀掉吗?恐怕没这么容易,你们虽然人多,但是却不一定能困的住我!” 陈到摇头道:“杀人一定要用刀吗?陷阱就一定是看的见的吗?你太愚蠢了,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个陷阱是刘表大人为了夺取整个南阳郡而设下的计策!” “夺取整个南阳郡?他的胃口好大!这会是刘表的气魄吗?胆小慎微的他会有此种胆量吗?” 陈到言道:“这个不需要怀疑。这是负责北方防务的定北军蒯越将军向刺史大人献的计策。曹操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四处扩充实力,已经引起了周围诸侯的不满。今年再次占领南阳郡,南阳沃野百里,乃是产粮重地,若曹操大军在南阳站稳脚跟,接下来难保他不会以此为基地进攻荆州。张绣此人近来的表现已经越来越不能让人满意。所以才决定先发制人,夺取宛城和南郡诸县,控制这个产粮要地。所以需要除掉你!” “我吗?你以为我会怕吗?” 陈到继续道:“直接杀了你并不会对大局有太大影响,因为曹操会很快重新派人来接替你的职位。如此刘荆州还会因为谋害朝廷重臣落个坏名声。所以蒯越将军决定用离间计。请你到新野来,只要你来了,我们潜伏在许都的探子就会大肆造谣说你欲投靠刘荆州,联合皇室宗亲共同反对曹贼!攻破许都,迎天子到襄阳。现在既然你已经来了,而且新野的乡绅都见过你了。流言应该很快会就在许都流传开吧!” 蒯氏兄弟吗?蒯良和蒯越这两个人都是足智多谋之辈。荆州四大将军里面,黄忠将军以勇著称;蔡瑁以贪著称;蒯良以谋略著称;蒯越以目光深远著称。蒯良、蒯越兄弟都是当今人杰,当年孙坚率部围攻襄阳时,便是被蒯氏兄弟用计击败的,孙坚身死,孙家的势力沉寂。所以说,若是蒯越制定的这个计划,陈到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但我还是嘴硬道:“这样的流言破绽百出,你以为丞相会相信吗?” 陈到拿起竹简,指着上面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再荒诞的事情说的人多了也就成真实了!曹操不是圣人,即使他不相信,心里也会对你有所防范,说不定还会派人分割你的兵权,监视你的行动!这样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按照蒯越将军的计划,我们会在一个月后秋收完毕,然后立刻发兵五万攻打宛城,再传出流言说你准备里应外合,那你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荆州五万大军,加上新野的一万兵马,邓城张绣的两万人马,区区一个内忧外患的宛城抵挡的住吗?” “你以为丞相不会派来援军吗?”我反问道。 陈到胸有成竹道:“那时候自然有其他诸侯拖住曹军兵马。所以我不会杀你,让你活着回到宛城,再与曹操派来分你兵权的人发生矛盾,制造宛城的不和,远比杀了你要划算!若宛城战败,你以为你会受到何种处罚?岂非离死不远了!” “借刀杀人!果然像是蒯氏兄弟会用的伎俩!”我有些感叹。“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都是军事机密吧?你这样做不怕手处罚吗?” 陈到冷冷一笑道:“受处罚?我会怕吗?不要以为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你好。你错了,我告诉你这些,却是因为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你!我要证明我比你强!” “光明正大?”我哼道:“都已经使出了这种卑鄙的伎俩还说什么光明正大?” 陈到看着我道:“我早说过你是自己作死!我虽然是奉命行事,但是却也并不开心。草儿妹妹如果在地下有知,知道我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开心吧!所以我在城门口派兵迎接你,无非是想让你们在军兵的拥促下低调进城。可谁知你倒好,敲锣打鼓,大旗招展,还撒钱给百姓引人注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过!我将你们困在驿馆就是打算熬过一天,明日就让你们悄悄地离开。可你倒好,拿出自己的官威吓人,到城里乱逛!好吧,既然你自己作死,我也不必再替你遮挡!如今城内的百姓、士绅都知道你来过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倒是有些吃惊,我当时进城故意大张旗鼓,就是想让城内百姓知道我来了,制造舆论声势,以防陈到对我不测,想不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我道:“你为什么不早给我一些提醒!” 陈到冷笑道:“我对你手下留情是不想草儿妹妹地下有灵而恨我。但是你自己找死,我却管不着!” 我怒道:“现在才说这些,只是想看我生气的表情吗?要知道,你这样泄露军情,可也是重罪!若消息传出去,蒯越也不会放过你!” 陈到显出无所谓的表情道:“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我都已经没有退路。那么就来决一胜负吧!” 我手握刀鞘道:“想要比武吗?我未必会输你!” 陈到摇头道:“我要和你用一个男子汉全部的价值做个决斗。比武只是武力一项,这样的胜负太简单了。我们用宛城、新野来做赌注,用手中的兵力来决一胜负!” “什么?”我有些惊奇的看着陈到,想不到他已经疯狂了,因为私人恩怨,就准备用手中数万人的命来博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决斗才能够显示出一个男子汉真正的本领来! 陈到推开桌子站了起来,言道:“现在你就是回去,不久曹操听到流言也会派人监视你,分割你的权利。一个月后蒯越将军的大军到来,攻破宛城之后,你照样是死路一条!我现在泄露了这么重要的军机,被蒯越将军得知,我在荆州也将没有立足之地!你我既然都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么只能前进。我若在蒯越将军大军到来之前击败你,攻下宛城。泄露军机的事情自然便消散无形。同样,你若能够在被曹操处置之前攻下新野,收复南阳全境,他对你的疑虑自然也会消失!既然如此,那就来决一胜负吧!你我军力相当,光明正大的战一场吧!”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却不能一味的跟着他的思维走,这样容易被牵着鼻子。于是我道:“光明正大?算了吧,军事从来都没有光明正大一说,那不过是迂腐之人的说辞!战场之上只有胜负,为此需要不择手段!所以我不会答应你!” 陈到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说,走到了里屋一会儿,拿出了一个木牌出来,是一个漆成黑色的灵位。黑色的木底上清晰的刻着几个白字-------爱妻风铃草之灵位。夫陈到字。 我大怒,一个纵身上前抓去,陈到武功不在我之下,闪身躲过,一个转身飞出一脚,我只好抬手格挡。几个回合下来,我见无法抢夺,不禁骂道:“卑鄙无耻的小人!把灵位还我!” 陈到沉声道:“蒯越利用你我的关系,用我来诱你上钩。我很反感。但是既然上天又给我们一次较量的机会,我就不会在乎他什么所谓的狗屁大计!我只要和你一较高下!胜者可以拥有这块灵位,败者就要永远离开!愿意接受吗?” 听到这话,我突然心灵受到一击,因为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邓禹在家中供奉自己雕像的事情!我们总是在被人利用,我们总是在被为别人战斗。结果却让自己失去很多。当年在轩辕山也是这样。我为了朋友义气而让草儿受到连累;陈到为了报答刘表的知遇之恩和追寻自己所爱,追杀我千里。但是结果却是我们都失去了自己的最爱!现在竟然还有人要利用我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祭拜别人不如祭拜自己!不为了别人,不为了什么主公,不为了什么天下,只是为了自己!为此可以置大局于不顾,为此可以将手下万人视为草芥,为此可以将自己当作赌注! 不得不说陈到是个真性情的男儿。我也很期待这一战。但是我绝不能被他的思维带着走。要有自己的步调。于是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过了身去,说道:“你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你心虚而已!你明明知道我才是草儿的丈夫。所以你渴望击败我,让自己名正言顺!但是抱歉,我才是草儿的丈夫,这一点无法改变,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的条件我不接受。告辞了!” 说完我毅然大步走出了房间,只留下陈到怔怔的看着我的背影。 ------------ 第一百三十六章:进军邓城 从陈到的府中回到驿馆,我把王威找了过来,让他领着飞鹏卫夜里去周围好好探听一下环境,对于驻扎军队的地方,只要明白在哪个方位就好了,不要深入调查,以防被人发觉。 我也仔细回想着陈到说过的话,从他的话中可以发现蒯越吞并南阳郡的心情应该是很迫切的。一旦荆州占据南阳宛城,以宛城为前哨,以襄阳、樊城为后援,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而曹军却会因为失去了这么一个产粮大郡而无法扩充实力,实力此消彼长,形势自然对荆州有利的多。 但是蒯越这样行动也有风险,那就是荆州将和曹军撕破脸皮,站在风口浪尖之上,也许接下来将面对丞相大军无情的反击。正因为刘表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他宁愿收留走投无路的张绣,让张绣来直接面对曹军的锋芒,而自己躲在后面暗中操作。就是怕曹军的直接打击。 但是为什么现在就不怕了呢?也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陈到在说谎,他故意编造这个情报,只是激怒我,好让我们决战一场。一种是陈到说的是实话,是天下局势发生了对曹军极为不利的倾斜,听陈到话中的意思,蒯越大军攻打宛城的时候,会有其他诸侯拖住曹军的兵力,会是哪些诸侯呢?河北的袁绍?徐州的吕布?寿春的袁术?还是其他什么人?难道是因为这几年丞相风头正猛,势力扩充迅速,周围这些诸侯感到威胁,已经联合起来了? 我仔细分析这两种情况到底哪种才是真相,可想来想去却发现,无论哪种是真相,对我都很不利,因为宛城被冲击已经成了不可挽回的趋势。单单是陈到的一万大军我还不怕,重要的是还有邓城张绣的两万大军,而现在正处于秋收期间,如果他们二人联合起来,张绣若进兵抢粮,我若派兵拦阻,则防备新野的兵力就不足。若是不理会张绣,他抢走粮食后,势力就会大涨,若他恢复了元气,对于宛城一战的仇恨岂能善罢甘休? 看来问题还真是严重,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来了,那就不能惧怕,迎战便是,好好的战一场吧! 五更时分,王威他们才回来,对于新野的内部结构和兵力分布大概也有了一个了解,我让他们抓紧时间小睡一下,天亮之后便离开。 第一天一早,我们起来吃了点东西,便准备离开了。既然来的时候大张旗鼓,尽人皆知,那走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悄悄的,反正已经上当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于是王威他们和进城的时候一样,二十人敲鼓,二十人举着大旗高喊:“平南将军风翼打道回府!”、“平南将军风翼打道回府!”,还有十人继续一路撒铜钱,引得周围无数百姓围观。 出城之后,我们一路狂奔向北而去。刚出新野地界,便在安众县的瓦店镇遇到了徐悠和龙飞的六百骑兵。他们听到我去新野的消息后不放心,便移动到了这里迎接,见我平安回来很是高兴。我让他们领兵随我一起回宛城。 一路上我思索着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的对策。要想击败陈到和张绣,就必须要分而食之,不能让他们团结起来,一个一个吃掉。先吃哪个呢?我决定先向张绣动手,因为张绣现在的地位其实很尴尬,即使我正大光明的向他进攻,丞相因为宛城的耻辱应该不会指责我,而刘表军即使指责我,也不会立刻直接参战。若我直接进攻新野的陈到,那就是直接向刘表宣战了,形势会对我不利。 吃柿子就要先找软的捏,张绣看上去有两万人马比陈到强大,实质上却是最弱的。 为了做好进攻邓城张绣的准备,我让王威他们去邓城散播流言,既然蒯越可以用流言离间计,那我当然也可以用用。说是蒯越羡慕张绣军百战将士精锐,而且因为张绣屡屡失败,他准备将张绣处死,吞并张绣的所有人马。 之后再去蒯越驻扎的樊城和刘表居留的襄阳传播流言,说是张绣早就不满刘表的假仁假义,准备攻克宛城扩大势力,独立出去。 如果这个流言可以成功的话,会使刘表与张绣之间出现不信任。若我们和张绣大军发生战事,刘表军很可能会用坐山观虎斗的方法,努力让我们双方两败俱伤,然后得利。只要刘表军不直接参战,我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就有办法击败张绣。即使陈到不听蒯越的命令主动出击,他的兵力不多,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半天之后终于回到了宛城。程武、孔秀、王植他们急忙出来迎接,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此行新野的行程,最后召集众将开会,曹休因为还在边境防备邓城的张绣所以没有参加。 会上我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新野之行可能是个阴谋,我们不得不防,但是我却没有说明这是陈到的话,而只说是我的猜测和担心。 倒不是我信不过他们,而是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我和陈到的关系,否则徒增烦恼而已。 我道:“新野之行,让我感觉到这个秋季恐怕不会太平,而且从新野守将陈到的口中,我探听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邓城的张绣与刘表面和心不和,不甘心受到刘表控制,准备大兵压境,入我境内抢粮,然后伺机夺取宛城独立出去。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改变上次定下的战略,改为主动进攻。争取拿下邓城,消灭张绣,也不辜负丞相将南阳交给我们镇守的信任!” 现在还不是公布要和新野的陈到军为敌的时候。应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张绣身上,这样开战的阻力会小一些。 听到我如此说,程武有些担忧道:“保全宛城自然是应该,但是如此兴师动众,主动挑起争端,会不会破坏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这要引起张绣背后刘表势力的介入,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战争,我怕丞相会怪罪我们啊!” 幸好我没有直接说要和新野、邓城同时为敌,否则程武反对的理由会更充分吧! 我摆手道:“南阳一马平川,没有险要可以把守。若只懂守卫,而不懂得进取,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面前有张绣两万大军,张绣背后又有荆州十几万大军。我们若不保持强势,恐怕会被吞掉。所以,与其等待,不如主动进攻,占领邓城,以他们作为前线防卫,以宛城六县作为后方基地和战略纵深,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保障南阳的安全。” 程武道:“可是这样轻启战端,恐怕丞相会怪罪啊!” 我道:“一切责任由我承担!若不能为丞相开疆扩土,我倒宁愿战死沙场!”这话说的慷慨,实际上我只是想在流言蔓延许都的时候能够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这话却是不能对他们明讲的。 徐悠、龙飞站出来道:“愿跟随大哥,开疆扩土,肝脑涂地!” 孔秀考虑了一下提出疑问道:“我们兵力只有一万五千,而邓城却有两万人马,比我们多,若想攻城,必须要有数倍于敌人的兵力吧?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怎么立大功呢?我们人数虽少,但是兵力对比也并非太过悬殊。只要指挥得当,胜算很大!张绣已经如丧家之犬,不足为虑!而且,攻城未必一定要围城才可以啊!” 王植说道:“风将军一向足智多谋,数次击败张绣,张绣的雍凉兵听到将军的威名都闻风丧胆,哪里还敢抵抗?我相信将军只要出军,邓城定然可下!”说完满脸兴奋的瞟了一眼孔秀,以前谄媚奉承的机会总是被孔秀抢先,现在自己也终于抢先了一回。 孔秀发现王植的表情,忽然醒悟,暗恨自己怎么泛起浑来了,急忙改口道:“将军向来算无遗策,这次定然也可以带领我等取胜!我对此深信不疑啊!” 我笑道:“二位将军能够认同便好。我们兵马虽然没有对方多,但是数次击败敌军,气势上是压倒敌人的。而且我准备部队全部调到邓城的地界去,不必围城,只需要抢收他们的粮草,就地取食,若张绣出城迎战,便失去了城池的地利,平地对战,我们未必会输啊!” 程武见诸将大都同意我的进攻计划,只好道:“若进兵到邓城地界,在他们的地盘上战斗,倒也可以,至少我们可以放开手脚,而无所顾及。但是兵力太少的话,恐怕会被对方围攻啊!毕竟是在张绣的地盘,他们调兵支援也是比较容易!” 我道:“所以我决定将孔、王两位将军的一万人马也都调过去,和文烈的五千人马汇合,一起进入邓城地界。若我们有一万五千人马,人数倒也不会比张绣少许多,即使硬拼,胜算也很大!” “这个……”孔秀和王植听我如此说也是一愣,因为这样就等于是全军出动,宛城也便成了一座空城了。他们刚刚对我说了奉承的话,听到这么冒险,甚至有点不合常理的计划,有点反应不过来,所以都闭口不言。 程武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三军全部出城?那宛城谁来守卫?万一新野的陈到心怀不轨帅兵来攻我们如何防守?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笑道:“宛城不是还有民兵五千吗?我们走了之后,宛城的防务就全部交给你了!任务很重,如果感觉兵力不足,可以继续从周围县城招募民兵加入。你说的很对,对于新野陈到不可不防。” 按说若要防备陈到,我只要在安众的瓦店镇育水河渡口安排五千兵马就可起到防御的准备了,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程武也是有些不解,犹豫了一下道:“此战关系重大,是不是要先禀报丞相知道啊!” 我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们两个可以一起行文向丞相禀报此事!” 我接着看向众人道:“军情紧急,容不得我们等待,各位回归本部,整顿兵马,带齐三日粮草,明日清晨准备出兵。各位散了去吧!” 众人躬身领命而去。 等他们走了之后,程武却还是皱着眉头坐在那里没动,看了看我道:“子羽,你我相识虽然只有短短两月,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今天的计划却有多处漏洞。我很不解,难道你还有什么话没有对我说吗?” 我让周围的人都退下,这才道:“你说的不错!事情确实另有隐情!陈到与我有些恩怨,但他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告诉了我一些秘密。他说我此行新野,是荆州四大将军之一的蒯越设下的计谋。然后在许都传出流言说我投靠荆州欲反对丞相,而且我去新野成了事实,让我有口难辨!你觉得这个离间计如何?” 程武皱眉想了想道:“我曾听父亲提起过,蒯越此人计谋深远,用计歹毒。若说是他所为,我相信是真的。因为众口铄金,而且你出身荆州军,你若被丞相怀疑,另派人接替或者分权,都会引起宛城内和睦关系的破裂。乐毅破齐,因为一句流言而功亏一篑。你若被流言所伤,宛城也可能会危在旦夕。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接道:“陈到告诉我,蒯越准备在秋收之后,也就是大概一个月之后,发兵五万进攻宛城,吞并南阳全境。而且那时候好像还有许多诸侯助阵的样子。但是我却想不出一向谨小慎微的刘表何以有如此气魄?周围的诸侯又为何会联合起来呢?你觉得可能吗?” 程武眉头一皱,忽然惊道:“原来如此,恐怕这是真的了!” 我奇道:“为何如此肯定!难道天下有什么变动不成?” 程武道:“你在宛城关心军事可能没有听说,一个月前许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医吉平竟然意图毒杀曹丞相,幸好有上天相助,被丞相发现,并处死。其指使之人为王子服,曹丞相大怒,将参与此事的王子服、种辑、吴硕等人,并其全家老小,押送各门处斩。死者共七百余人。牵连甚重。” 我惊道:“想不到许都发生如此大事!” 程武道:“此事是董承太师发现并告发的,但是据我父亲的书信中提到,这个董承也有嫌疑,不过因为他及时揭发举报,下手颇狠,也没有什么证据说明他参与此事,所以丞相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重赏了他。但是这件事影响颇大,会不会是周围的诸侯以此为借口联合起来了呢?” 我道:“董承乃是董贵妃的父亲,说他有嫌疑也是说的过去的。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将南阳这里的事情尽快禀报丞相好让他有些防备!” 程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这些事情很可能是真的,但是陈到怎么会告诉你这些呢?子羽,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说呢?” 我点头道:“我与陈到关系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我们都有杀了对方的心思。可却不愿意用卑鄙的方法,也许你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但是我对他不会手下留情。好了,先说对策吧。” 程武点头道:“这种感觉我是可以理解的。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好好应对了,首先要解决许都流言对你的影响。如今丞相刚刚被刺杀过,神经绷的很紧,也是最不相信人的时候,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惹麻烦。若你投靠刘表的消息传出来,平时的丞相或许还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却很难说,更何况你本就出身荆州!你不是有一些朋友吗?现在必须要靠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我在许都的朋友不多,只有郭嘉、曹昂、许褚、典韦这几个谈得上交情的朋友,看来就只能靠他们在丞相面前给我说几句好话了!我道:“我立刻修书在许都的朋友!” 程武点头道:“事不宜迟,必须快速。” 我道:“那诸侯可能联合起来在秋后大举进攻的事情怎么办呢?” 程武皱眉想了想道:“陈到告诉你的事情不能让丞相知道,否则徒增误解。我可以修书给家父,让他提醒丞相提防!子羽你做的很对,陈到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太多人的好,但是你肯告诉我,让我很高兴。” 我笑道:“因为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朋友吗?”程武看着我,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道:“那么调出所有兵力,只留我和民兵守城也一定是有用意的了?” 我道:“我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我们的敌人是邓城张绣和新野陈到两个。所以我需要集中兵力!首先就要对相对较弱的张绣动手,虽然他人多。而我大军全部出动,陈到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从背后夹击我,或者进攻宛城。这时候你的责任就大了,必须要坚守住至少五天!只要你能坚守住五天,我就有办法一举击败他们两股势力!所以你留在宛城,责任非常重大!” 程武面容严肃道:“责任重大吗?好的!若只是守住五天,我绝对可以做到!你放心好了!” PS:我的故事剧本《血战襄樊》参加剧本文学大赛,成绩并不好,今天有一位朋友留言对我说,自己的不合时宜,悲壮的基调决定了没有人愿意看。但是我告诉他说,只要是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他就是我所喜爱的,我所坚持的,即使成绩再不好,我也有成就感。 一种东西叫坚持!明知不可为,可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即使头破血流也不退缩。 也许我这个人的性格和南宋末年在襄樊一直坚持抗击蒙古人的汉人是一样的,明明被几十万敌人重重包围,没有突围的希望,也没有救援的援兵,最终的结果也许就是死!但是他们没有因此而屈服、投降,而是一直坚持了六年。粮食耗尽,没有衣服遮体,甚至发生了吃人事件,可他们依然坚持到了最后在被回回炮砸破城墙后,牛富等人还是在巷战中坚持直到战死! 也许正因为我的个性与这些人有共通之处,所以才选择了这个题材,要为了自己心中认为值得的目标而努力!即使还不被人认同,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应该坚持,而不是随波逐流,一个随波逐流永远跟着别人走,被别人在后面推的人,总在走别人走过的路,总在喜欢别人喜欢的东西,却迷失了自己。 南宋的悲壮在于许多人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舍命保卫国家,但还是失败了。但是他们的精神却永远激励后人。我是汉人,不是蒙古人,所以我不会说南宋末年的那些英豪阻碍了民族融合,不会说他们的抵抗造成了更大的伤亡,更不会说投降才是创造和平的良药。 这个是电影剧本,就得遵从基本的历史,所以我不能歪曲历史给他圆满的结局。现在的中国电影喜欢大团圆,喜欢小白脸泡美女,却不愿意接受苦难的结局,或者说不敢接受悲壮的结局。不敢正视血淋淋的教训,让祖先用生命换来的成果化成泡影消失在记忆里! 有人的书被拍成电影电视剧,那是因为他们写的好。我的不被采纳,也许是我写的不好。但是对先辈的敬仰,坚持自己的想法却是我的努力目标。我相信襄阳之战一定会被拍成电影,也许十年后,也许一百年后,只要人类不屈服的精神内涵还没有消失,襄阳之战这一精彩片段一定会被搬上荧屏,现在人们都还在喜欢大团圆,那么我就逆流而上吧。或许会失败,但是我要做第一个为此而努力的人!这就是我的坚持! 如果大家喜欢这个故事的话,请帮忙去点击一下,他是一次完成的剧本,因为已经完成,没有办法像连载一样持续更新吸引人,但还是请喜欢的朋友去帮忙点击一下,几秒钟的时间便是您对我的支持。 ------------ 第一百三十七章:再起战端 第二天一早,军队整备完毕,这次军队只带了三天粮草,准备行军到五十里外的邓城地界就地取食,并且那里距离镇平县也不远,军粮不够的时候可以就近调运,所以后勤倒也没有问题。 大军急行军在边境和曹休的部队汇合之后,再次启程,这次我们主动跨过了边界,进入了张绣军的势力范围,与其等他们攻过来搞破坏,倒不如我们先打过去。 这次三军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不敢再急行军,因为敌人就在面前。我们夜晚在邓城通往宛城的必经之路白牛乡驻扎。 白牛乡距离邓城还有三十多里,这里有湍河、赵河、严陵河三条河流穿境而过,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如今秋收季节,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金灿灿的农作物。 这次进攻邓城,一开始不能距离邓城城池太近,也不能直接进攻城池,何况邓城之北三里处还有一条宽有十几丈的子北河作为天然屏障。子北河自西向东蜿蜒注入育水河中。只有一条浮桥连接南北,可以说是易守难攻。如果要想进攻邓城的话,必须要首先突破子北河才行。既然直接进攻城池那么困难,倒不如引蛇出洞。邓城粮草本就不足,白牛乡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产粮地。如果我命令大军收割白牛乡的粮草,那张绣会怎么做呢? 其实他的选择并不多,如果他出战,正在平地肉搏,好好的打一场,这靠的就是将领的战术指挥技巧,我们不一定会输;如果他不出战,那我可以从容的收割这里的粮草,之后继续占领抢收其他地方。现在我抢占了先机,局势对我有利,接下来就看张绣怎么接招了。 驻扎下来之后,我命人去请来白牛乡的乡老。汉朝地方规定,每县下辖六乡,从当地大族之中挑选出德高望重的老人三名,谓之三公,也称之为乡老。每个乡老管辖两个乡。乡老不是朝廷官职,也没有朝廷俸禄。但是位置却非常重要。担当乡老的人,必须要年过六十,还需要德高望重,由下辖二十多个村庄的宗族村长、族长推举产生,一旦任职直到老死。乡老的职责是推行礼仪教化,让辖下百姓懂廉耻,知仁义。还负责化解百姓间的矛盾纠纷。他手中虽然没有强力机构,但是却有背后的宗族支持和道德舆论力。具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甚至在涉及礼仪廉耻方面可以决断别人的生死,比如偷情,乡老可以直接下令乡民将偷情之人乱石砸死,或者浸猪笼。比如村庄械斗,乡老可以领其他村庄的乡民平乱,为两个村庄判定是非。若有村庄不遵从乡老判罚,乡老可以下令所有村庄对该村开战。比如偷盗,乡老可以直接判定将那人双手砍掉,或者送钱到小偷家中以感化他等等。 只要不涉及聚众作乱造反的事情,乡间的一切事情乡老几乎都可以决断。 既然来这里了,怎么也得见见这里的地头蛇,这样以后行事还顺利一些。 不久,掌管白牛乡和腰店乡的乡老岑曾被军兵请到了我们军营之中。 岑曾须发皆白,但是依然面容红润,进来之后对我微微一施礼道:“老夫见过将军!” 我笑道:“深夜请岑公前来,多有打扰了,还请不要见怪。快请入座。” 岑曾将青袍一撩跪坐下来,道:“将军太客气了,将军以尊贵之躯,能够见我这一个将入土的白身,老夫深感荣幸。”他虽然年老,但是腰杆却依然挺的很直,说完这些话后,便微闭着眼睛,平视前方。 我看他态度不卑不亢,很有文人气质,不禁笑道:“听闻岑公当年曾在南阳郡担任太守之职,年老之后归乡被选为乡老,继续教化乡民,乡间口碑甚佳,令人敬佩啊!” 岑曾叹了一口气道:“老了,如今我已经年过古稀。放眼当今天下,都已纪是你们年轻人在活跃了。不提当年了吧!不知将军这此请老夫来所为何事?” 我点头道:“既然岑公问起,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吧。我军进入邓城地界,与张绣之战不可避免。但是我军来时所带粮草不多,所以要在当地征集。因此我决定让大军在白牛乡停留三日,帮助百姓收割粮食,然后按照两成的租税征收粮草,岑公以为如何啊?” 岑曾轻笑道:“两成租税倒也是惯例。并不算高。但是让军兵帮助百姓收粮,军兵收走的粮食百姓还能要回来吗?我就是说不同意,将军也会实行吧。” 我看的出他的疑虑,便道:“自今日起,白牛乡便是我的管辖,不久的将来,整个邓城也将回到我宛城管辖之下。那么这里的百姓也就都是我的子民,我既然说过是帮百姓收粮,就不会背弃诺言。我们只需要两成的租税,其他的一概不取!” 岑曾还是有些不信,但没有明言,只是点头道:“但愿如此!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我道:“我说过要收取两成租税,那么收取租税的事情自然就需要岑公出面帮忙了!我会排军兵协助你!” 说完,我一拍手,站在营帐外的白青走了进来,向我一拱手道:“属下百青听候将令!” 白青也是白发老人,这倒是引起了岑曾的注意。 我对白青道:“留在白牛乡期间,由你带着天命营协助岑乡老一起负责收取租税的事情!” 白青拱手道:“得令!”之后,白青对岑曾一拱手道:“老哥哥请了,以后我们要好好配合啊!” 岑曾有些好奇的看着白青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啊,还在从军,身体真是结实啊!” 白青一笑道:“哪里,哪里,军中比我年纪大的人还有许多呢!” 我站起身来,对岑曾道:“咱们去外面看看。” 到了营帐之外后,白青召集了一下天命营,虽然是在夜里,但是岑曾借着火把,看着面前一个个花白头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兵,非常的吃惊,最后在感叹中被白青护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按照安排,徐悠、龙飞的六百骑兵,王宝的三百斥候营都在周围游走,探听消息,并防备对方的斥候侦查我们。并有三千军兵在白牛乡以南的湍河布防。其他一万两千军兵开始以百人为单位,深入各村,帮助百姓收割粮食。并严格下令,军兵只管收粮,不得扰民,若有违反军令者,杀无赦! 因为平时我对军纪要求一向比较严格,所以军队开始收粮以来,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件。 有了这些军兵帮忙收粮,白牛乡的百姓轻松了不少,而且这些军兵并没有将收到的粮食私自带走,而是留给百姓处置,这让他们越发安心。 收粮的第一天顺顺利利的过去了。旁晚时分,从邓城来的张绣军使者到达这里,对我进行了严厉指责,说我背信弃义,私自违反定下的和平承诺,还要我退回宛城地界。 我对此嗤之以鼻,让人将使者捆绑起来,用快马驼到邓城附近的子北河边,这才放他离去。使者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黑,跌跌撞撞吃了不少苦头才跑回城去。使者往往也肩负着间谍探查情报的责任,我可不能留他在那里看来看去。 使者被我驱逐,这个举动激怒了张绣,他立刻整顿兵马就要来和我决战,第二天便出城向这里来了。 这么快就可以出兵,可见张绣早就做好了准备,幸好我先出手了,否则等他领兵打到我的地界上大肆破坏,那损失就大了。 据斥候回报,这次张绣留五千兵马守城,自己亲自领兵一万五千浩浩荡荡的向这里而来。我让徐悠和龙飞带着六百骑兵一路上去骚扰敌人,拖延他们行军的速度。现在这里的秋收还没有结束,时间越充分,对我们越有利。 这时候岑曾和白青的收粮队也该发挥作用了,开始四处下村收粮食租税。这样收到的粮草就可以供应大军的饮食了,比起派兵从宛城调运,要方便太多了。 在我们停留在白牛乡的第三天,张绣的一万五千大军终于渐渐靠近了,我下令全军集合,在湍河与张绣大军对峙起来。 湍河并不太宽,军队涉水便可通过,三万大军在河的两岸列阵,准备进攻。 张绣首先出列骂道:“风翼小贼!为何无故犯我邓城?你可还知道信义二字如何写法?” 我在马上笑道:“信义二字我当然会写,你若想要,我可以写个几百副送给你!你所缺少的便是此二字啊!当时归顺丞相,却又反叛,并且为了讨好丞相故意将自己的婶娘作为礼物送出,只为了谋求自己的荣华富贵!见荣华富贵没有到手便生反叛之意。最后看失败不敌,竟然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将留在城内等死,自己却先逃走,你还真是懂得信义二字啊!骠骑将军张济大人若泉下有知,自己有个如此争气的侄子,一定会开怀大笑吧!” 张绣听到这话气的火冒三丈,而他身边的那些将士听到这话气势更是低落。这些人大都是跟随张济一起从关外和关中走过来的老兵,自从张绣继承基业之后,不断的失败,主动投降,又反叛。不仁不义的名声已经开始在军兵中流传。 张济的妻子邹氏被曹操霸占在雍凉兵中激起了极大的愤怒,但是事后士兵对张绣也是非常不满,私底下认为是张绣无能投降才有此祸。更有一些士兵流言说是张绣为了荣华富贵主动将婶娘送给曹操。 并且胡车儿和数万雍凉兵将士被张绣留在宛城为他殿后,这也是事实,张绣率先逃走,而下将士为他拦阻曹兵,让雍凉兵将士再次感到了心寒。 自从甘罗那、胡车儿先后战死之后,张绣大量起用张家的亲信,张亮、张也、张冲等等张家子弟控制了雍凉兵的军权,而与甘罗那、胡车儿齐名的黑面铁塔蒙前如今兵权已经被架空,留在了邓城之内不准外出。 可以说,雍凉兵内部对于张绣已经生出了隐隐的抵触和失望。但是张绣却还没有发觉,还陶醉在自己“北地枪王”的威名之中。 听到我毁谤他,大骂了一阵之后,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张亮率领五千军兵涉水过河攻击。 见到敌人已经行动,我下令曹休的主力部队迎战。 曹休如今也是信心满满,如今自己手中有了五千精兵,感到非常兴奋,大喝一声:“重弩手居中!弓箭手两翼射击!” 我在宛城打造的一千重弩全部都装备到了曹休的部队之中,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一千重弩手两人一组,各背重弩一支,箭袋一袋。一前一后排列。第一排的五百人是射击手。第二排的五百人是装填手。 第一排的射击手在听到“射!”的命令之后,五百支重型铁矢飞向了正在渡河的张亮大军,顿时便是近百人的伤亡。第一次射击之后,射击手将重弩交给身后的装填手,而装填手把自己早就装填好的重弩交给第一排。 第一排的射击手射完第二波箭的时候,第二排的装填手已经完成了装填,再将装填好的重弩递到前面,并接过空弩继续装填。 这样两人配合,可以加快射击的速度,在敌兵冲到一百步左右的时候,第一排的重弩手已经射出了三波弩箭,给敌人造成了三百多人的伤亡。 见敌兵进入了一百步内,在重弩手左右两侧的弓箭手也开始射击,弓箭手射出的箭虽然威力比起重弩要小一些,但是胜在速度快,可以很好的弥补重弩射击的空隙,从而形成连绵不断的箭雨打击。 敌兵涉水过河,我们站在河堤上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隔河对战,本就是谁进攻,谁吃亏的事情,张绣首先沉不住气,多受些损失也是自然的。 渐渐靠近之后,张绣军的弓弩也开始发威了,在对射中曹休的弓弩手也开始有了伤亡。 敌兵涉水过河,速度慢了许多,在他们靠近河堤三十步距离的时候,曹休的重弩手一共射出了七次齐射,弓箭手也射出了八九次,看看距离差不多了,曹休命令弓弩手后撤,刀盾步兵和长枪兵顶了上去,利用河堤居高临下的优势抵挡。 张亮得到领兵渡河攻击的命令,暗叹倒霉,却也不敢不听,只好硬着头皮领兵向前冲,但是没有想到单单是渡河就让他伤亡了七八百人,伤亡率可算是非常高了。张亮回头看到张绣气势汹汹的在河边督战,已经下令其他三部从不同方向渡河。张亮不敢退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战斗。 曹休指挥着三千步兵组成严密的阵型,撤到后方的弓弩手也都在安全地方开始准备抛射了。 张亮的枪法不错,他想凭着自己的勇猛冲上河堤,但是被曹休挥刀拦住,一通厮杀。 我看到张绣大军的其他部队也开始渡河了,命令孔秀、王植也分别率兵拦住。现在就是考验士兵体力和耐力的时候,这是一场强硬的攻防战,没有太多的花巧,只有双方血腥的厮杀和体力的拼斗。 双方互相攻防了一个时辰,谁也没有占到明显的优势,双方都在红着眼睛厮杀,但是冲劲却大不如前了。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率领徐悠、龙飞他们六百骑兵一起冲下和河堤,向着正在和曹休对战的张亮军冲去。 骑兵在水中的速度虽然会慢一些,但是毕竟要比人快许多。而且这时候双方都鏖战了一个时辰,双方士兵都非常疲惫,我的六百骑兵突然冲出,徐悠领着第一梯队的三百骑兵一个冲锋,数百条长矛刺入张亮军的部队中,阵型便出现了一个大裂口,接着徐悠率领人马快速向两侧分散开来。张亮还没有松上一口气,我和龙飞的第二梯队三百骑兵又冲了过来,丈八长矛刺出之后,骑兵快速松手,抽出缳首刀开始砍杀,而我和龙飞则冲近张亮。 我的军马一个冲撞将张亮身边的侍卫撞翻几个,伴随着自己的炎阳刀削砍,而龙飞也借机靠近张亮,挥舞双刀大喝一声:“着刀!” 惊慌中的张亮急忙抬枪格挡,虽然挡住了第一刀,但是龙飞的第二刀也接着便到了,张亮手心发麻,长枪差点握持不住,不敢再恋战,急忙向后逃去。 但是这时候负责第一波冲击的徐悠已经游弋到了张亮军的两侧,后岂能让他逃走,拦住他的去路,大喝一声将张亮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张亮一死,部队再也约束不住的向后逃去。曹休见状急忙反击,我们骑兵则移动到一边整顿队型,准备着下次的冲锋。骑兵单打独斗并没有优势,在河水中速度降低,更是危险,所以必须整体行动才能最有效果。 张亮部队的溃退引起了连锁反应,张绣军的其他部队也都没有战心,纷纷退了回去,曹休、孔秀、王植他们趁机让步兵追击,扩大了一些成果,但是因为张绣在河南岸的坐阵,抵抗住了我们的进攻,我看冲上南边的河堤伤亡太大,便下令撤回。 经过一个半时辰的厮杀,战局又回到了对峙,谁也不愿意率先攻击对方的河堤岸。在静静的等待着机会。只留下湍河里面堆满的尸体,阻塞了河道,河水水位抬升,血红的河水拍打着河堤,一浪又一浪。 ------------ 第一百三十八章:乘胜追击 我们与张绣的大军在河岸对峙,一直坚持到了天黑,各自后撤了数里扎营。湍河虽然是个屏障,但是河水并不深,我们可以涉水渡过去,敌人也可以涉水渡过来。如果双方都在河堤扎营,靠的太近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夜晚应该好好保存一下体力,所以无论是夜袭,还是被敌人偷袭都是划不来的。 我们双方各自退后数里扎营,这样两军之间有一定距离,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即使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从容应对。我倒不怕张绣趁我们退兵的时候越过湍河,因为湍河本就不深,阻敌能力有限,平地对决真正有效的还是牢固的营寨和严密的防卫。并且即使他们越过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一直隔河对峙谁也奈何不了谁,有一方行动打破这种僵局也好。并且张绣若能主动过来,进入我这边来,在我所熟悉的地方上战斗,形势也会对我有利一些。同样的道理,若我先攻过去,在他熟悉的地方上战斗,形势就对他有利一些。 但是张绣和我一样,都采取了稳妥的方法,双方各自后退,夜里也没有过河的举动。 这一天的战斗伤亡不小,而叶翔他们的医师营正好派上了用场,忙前忙后的叶翔一天下来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而那些医师营的士兵平时学习的都是一些理论上的知识,这次可算是给了他们实践的机会,军医也只有在战时的成长才最快啊。 第二天,局势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这次我们都保持了克制,昨天一战下来,我方死了七百多人,受伤的三千多人。张绣方面估计也应该有四五千的伤亡,如此一下子让军队可用的战斗力少了将近三成,这样的硬拼下去,我们双方都受不了。双方表面的对峙下,都在思考着一击致命,而又伤亡较小的对策。 张绣军昨日一战战死了一位将军,而我这边没有高级将领阵亡,所以在士气上来说,我们是zhan有优势的。但是雍凉兵大都是身经百战的人,关中和关外的士兵大都身材高大,耐力持久。相比起来我们这些中原的士兵体力就差了一些。但是良好的士气、配合,将领的指挥弥补了这些不足。我虽然有正面击败张绣的信心,但是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太得不偿失了。更何况新野还有陈到的一万荆州兵虎视眈眈,我更不能采取硬拼的办法。 要想用最小的伤亡击败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敌军崩溃,然后乘胜追击,扩大战果。 但是怎么样敌军才能崩溃呢?最常用的三种方法是突破、夹击和制造恐惧。突破就是在正面撕裂对方的阵线,打乱敌军的阵型,迫使敌人主将后撤、溃逃。但问题是雍凉兵不是弱兵。张绣此人北地枪王的称号也是一战一战打出来,在局部的战术对战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我有自信赢他,但是硬拼消耗,伤亡太大了;夹击就是两面夹击、三面合击、暗地伏击的总称,可这里一马平川,好不容易有条河,也很浅,想要夹击根本没有突然性,效果也不是很大;制造恐惧是一种心理战,比如用水、火、天雷等等人力无法抗拒的东西,让敌兵感到恐惧、无奈而溃逃。 我决定采用第三种方法,用制造恐惧来击溃敌军。首先,继续在河岸同张绣对峙争取时间。其次分出一千军兵,让他们在白青和当地乡老岑曾的带领下收集成捆的谷草。粮食收割完毕后剩下的秸秆也都大量收集起来,扎成一捆捆备用。 在准备好干草之后,我故意用诱敌深入的方式,从湍河撤退,后退十里之后才扎下营寨。张绣见我撤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越过了湍河进入了白牛乡地界。我让骑兵去骚扰他们大军的行动,其余部队则待在营寨内以逸待劳。 张绣过河之后,面对我大军的骚扰,干脆也扎下了营盘,并派出数十只小型的部队四处到附近村庄征集粮草。徐悠和龙飞他们见敌人分散,遇到大股部队便绕开,遇到小型部队便围歼,倒也打了几场漂亮仗。 我看诱敌深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将徐悠他们这些骑兵召回,让他们好好睡觉,准备晚上行动。 张绣大军的四处抢粮与我们帮助百姓收粮支取租税的做法形成了鲜明对比,搞的百姓民怨沸腾。 我们的大营和张绣的大营相隔七八里的样子,中间有一定的缓冲距离。 入夜之后,我命令五百步兵在通往张绣大营的路中间地带设下一些陷阱。并准备好绊马索、木板、长枪等物待命。然后命令徐悠龙飞他们这些骑兵驮着锣鼓奔跑到张绣军大营外开始敲锣打鼓,高声呐喊。如果敌军用弓弩手射击,便远远的跑开。如果敌人的骑兵对他们追击,不要缠斗,将他们引诱到我方步兵设下的陷阱处。 徐悠和龙飞率领着追风骑兵在刚刚入睡的张绣军大营外一阵敲打,惹得张绣军中一阵混乱。张绣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敌人,不敢派兵贸然出击,只好命令弓弩手依托栅栏射击,徐悠一见如此,急忙让骑兵退到三百步外,继续敲打喝骂。如果敌人大队人马出营,徐悠他们则快马加鞭的逃走。 如此四五次后,张绣看清了骚扰的人数只有六百左右,恼羞成怒,派出了自己手中精锐骑兵追击。徐悠按照命令,将他们渐渐的向有陷阱的地方引诱。徐悠他们通过之后,埋伏在那里的步兵立刻撤掉陷马坑上的木板,拉起绊马索准备等待敌人到来,而徐悠和龙飞两人各领三百骑兵等在两侧,一旦敌人落入陷阱形成慌乱,便趁势杀出。 以有心算无心,岂有不胜之理,那些追击的雍凉骑兵一到这里便受到了一些损失,有的落入陷马坑中被里面的尖刺刺死,有的被绊马索绊倒,马上的骑兵被折断了脖子,这种突然的变故让骑兵们放缓了速度,不敢贸然向前,正在他们混乱的时候,埋伏在黑暗中的步兵举着长枪冲了上去,两侧的徐悠和龙飞也率领骑兵夹击而来。 对方的骑兵统领一看形势不妙,急忙下令撤退,骑兵的速度很快,很快摆脱了步兵的追击,而徐悠和龙飞则乘胜追击,一路追杀他们直到这些骑兵回到营寨。 这次伏击战中,被陷阱杀死的骑兵四十多人,被步兵用长枪戳死的二十多人,被徐悠他们骑兵追逐杀死的八十多人,倒也算是一场不小的胜利了。 徐悠他们继续在敌人营寨外敲锣打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让敌人好好睡觉。而张绣却再也没有派骑兵在夜里外出追击了。 第二天一早,徐悠他们这些骑兵回营睡觉休息,准备着第二晚的骚扰。 为了引诱张绣继续深入,我每天后撤五里,而张绣军则前进五里。我的退却让张绣不禁得意洋洋。张绣每占领一个地方就会对那里的百姓粮食进行掠夺。我的后退等于主动放弃了对当地百姓的保护,将他们推入了火坑。有些对不住百姓的信任。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并且这里还是邓城的地界,严格上来说,这里的百姓还是张绣的子民才对。张绣如此抢粮伤害的都是他自己的子民,对于我却没有什么大碍。 五天之后,我已经连续后撤了二十五里,基本上离开了白牛乡的范围,到了宛城和邓城交界的地方,再向后退,战火就要烧到我们宛城的地界上了。而这时候的一切准备工作也完成了。是时候开始反击了。我准备要夜袭。 连续四天的骚扰已经让张绣他们厌烦了,夜夜睡不好觉,让他们也很疲惫,戒备也松懈了下来。而我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渐渐靠近了敌营。 我命令徐悠他们的追风骑兵继续像以前一样骚扰,以免让敌人起疑心。然后命令孔秀的部队向敌人营寨的左翼移动,每个士兵怀里抱着四个干草捆,等待进攻的信号。王植的部队向敌人营寨的右翼移动,同样的每个士兵怀里抱着四个干草捆,等待进攻的信号。而曹休和我则领人待在敌营前方潜伏,等待子夜的到来。 徐悠他们这些骑兵的敲锣打鼓已经不能让张绣他们惊慌了,他们也有些熟视无睹的样子。徐悠他们喊叫了此次之后,便回来了,我让他们休息一个时辰,等敌人睡了之后行动。 子夜过后,张绣军营中火把越来越少,只有聊聊的箭塔守卫和巡逻兵打着灯笼偶尔出现。我看时机差不多了,便率领曹休他们悄无声息的向敌营摸去,在靠近敌营三十步的时候才突然大喊着杀出,一排重弩手先射倒了箭塔上的守卫,接着抛出绳索套住栅栏,用骑兵拉扯,弄出入口,接着便是领兵杀入,四处放火,那些怀中抱着干草的士兵将一捆捆干草投入火中,火势更加强大。 看到正面的火光,左翼的孔秀和右翼的王植也领兵杀了过来。张绣军的士兵起初听到喊叫声,还以为徐悠他们这些骑兵又来捣乱了,没有太在意,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时,火势已经大的无法控制了,张绣军营中到处都是火光,帐篷一座连着一座的燃烧,张绣惊慌的从自己的营帐中出来,看看面前的局势,实在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了,急忙在亲卫骑兵的护卫下向没有敌兵的南方逃了出去。 张绣的逃走让军营中群龙无首,更加的混乱,我们三个方向的兵马杀入大营见人便杀,稍微有些抵抗的很快便被砍翻在地。这些人一看形势不妙,一些人跪地投降了,一些人则趁乱四散溃逃。我下令将投降的士兵收押,其余奋力追击,扩大战果,不能给敌人反应过来的时间。 而徐悠他们这些骑兵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也到了,我让他们不要追击小兵,而是集中所有力量追击张绣,如果追不上他,便一直追到邓城之北三里处的子北河口,控制那里的浮桥,如果有必要可以烧掉浮桥,阻止这里的溃兵逃回邓城。 子北河与湍河不同,子北河又宽又深,而且连绵向东一直注入育水河,如果不能从邓城北的浮桥回到邓城,就很难再回去了。 一夜追击,天亮时分,我们一直追敌过了白牛乡的湍河,俘虏敌兵一千多人,杀敌四千多,但是其余的五六千人却不知所踪,也可能是分散开来隐藏到了田间草丛,或者民家之中,总之是没有大规模的敌人了。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为了他们浪费太多时间了,我急忙下令军兵集合,顾不上休息,急行军二十多里赶到了子北河渡口。 我们赶到的时候徐悠他们已经在那里坚守了半天,浮桥口尸横满地,想来应该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们从昨夜追击张绣到此之后,遇到了对面张绣留守部队的拦阻,没有能够过河。天亮之后陆续有溃逃回来的雍凉兵想要渡过浮桥回到邓城,但是被徐悠他们拦住厮杀,看到越来越多的溃兵向这个浮桥涌过来,徐悠担心防守不住,于是下令烧毁了浮桥。那些溃兵见浮桥被毁,回到邓城无望,大部分都转向其他方向逃走了。 我下令大军在浮桥口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天再过河。 ------------ 第一百三十九章:围攻邓城 我们屯兵子北河北岸,张绣为了阻止我们渡河将邓城里剩余的五千兵马都拉了出来,在南岸部下了防线。只留下区区一千精兵守卫邓城。 而这时候一直座山观虎斗的陈到也终于出手了。他并没有直接派兵来张绣那里助战,而是亲自率领两千精兵,昼伏夜出,躲过了我方斥候的侦查,悄悄靠近了宛城附近,突然对宛城发动了突袭。幸好程武自从我领兵外出之后,封锁了城门,加强了戒备,对城内人员加强控制实行宵禁,城内的敌军奸细没有能够与城外的陈到配合好,结果突袭失败。 陈到见突袭失败,立刻下令部队开展强攻,同时他又调了新野的六千人马赶来,摆出一副要攻克宛城的架势。 听到这个消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陈到突袭宛城是个好计策,幸好我之前就料到可能会如此,所以才让程武加强了戒备,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事情败露之后,他不但没有撤退,还继续从新野调兵过来,摆出强攻的架势,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因为从新野到宛城距离八十里左右,他们强攻宛城的时候,若我回军切断他们的归路,那陈到这些人就等于是处于前后被夹击的困境。这可是个极大的冒险啊。 按照一般的套路,陈到现在最有利的方法应该是趁着我和张绣在河边对峙,从我的背后围上来,与张绣军前后夹击我军,这样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只要主力部队被打散了,那么抵抗也就微不足道了,将兵力浪费在围攻城池上多少有些不值得。虽然守卫宛城的主要都是民兵,但是这些人在程武的指挥下,顶上三四天应该不是问题。而有三四天的时间,我军就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回援宛城了! 他想用围魏救赵的方法围攻宛城,迫使我回援,然后在半路上伏击吗?这里大都是平地,哪来的险要地形供人伏击啊。 那陈到想要做什么呢?而且他竟然可以率领两千人利用夜间行动,躲过斥候的侦查,这个事情要好好重视,因为这件事说明,我对陈到的行踪已经没有办法完全了解了。 战争就像下棋一样,因为双方斥候的行动,彼此的举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就如同摆放在棋盘上一样明了。每个子、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眼中,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从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是这个清晰的步骤却带有很大的迷惑性。因为你看的见对方的步骤,却不一定能看得懂对方的目的。 失败者即使看清楚了对方的每一步,也还是输。因为他不会明白胜者每一步的真正用意,等他明白的时候,也已经太晚了。 更何况真实的战争中,还有许多让人看不见的步骤,而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往往最能说明指挥者的目的。 同样的道理,反向思考,若能猜测出对方的目的,那么隐藏在黑暗中的步骤也就可以被推测出来了。所以不必太过惊慌,只要想清楚对方的目的和意图,那么对方的行动即使侦查不到,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以推测出他大致的行动,从而做出应对之策。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了解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但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必须要有自己的行动基调,努力让自己占据主动,让他们跟着我的基调走,若我太在意他们的目的和行动,很容易让自己疲于应付,从而失去主导权。 我现在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士气正旺,在战局中站着主导优势,我可不会为了宛城的一点问题而放弃现在这样的优势。所以不会回军援救宛城,而是要继续进攻。 张绣一万五千大军出城,昨夜一战,能够来得及逃回邓城的不过是张绣身边的亲信一千不到。其他的人员要么被杀,要么投降,要么溃散逃入民间不敢露头。所以邓城只剩下五六千的兵马而已,而我方则还有一万多人,人数和气势上占据绝对的优势,所以必须打下去。 可要想攻打邓城,必须要越过子北河,但是子北河又宽又深,浮桥又被烧毁,想要攻过去还是有些困难的。 我下令刚刚大战后的士兵休息一天。然后让王宝的斥候营开始沿着子北河上下巡查,寻找可以渡河的浅滩或者其他的浮桥。 第二天,斥候营在向西十里的文渠乡和向东十里的汲滩镇分别发现了两个可以渡河的地点。于是我开始下令,让曹休的部队开始砍伐树木,制造浮桥,制造出要强攻的假象。让孔秀的部队大张旗鼓的向东进发,赶到十里外的汲滩镇去准备过河。 而王植的部队则和骑兵一起好好休息准备晚上行动,从西边的文渠乡过河。 我军建造浮桥的举动让张绣军紧张起来,纷纷在岸边列阵,弓弩手也派了出来,对架设浮桥的士兵射击。 当他们看到向东而去的孔秀部队时,从五千兵马中分出了两千士兵去追赶,想要阻拦孔秀部队在其他地方渡河。 黄昏时分,曹休的部队已经将浮桥搭设了一半多,木材已经准备了很多,但是由于张绣亲自在对面坐镇,对方的弓弩射的又太厉害,所以靠近对岸的半段浮桥还没有搭设起来。 此时,孔秀部队故意行军如蜗牛般缓慢,用了一天时间走了十里地,也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到达了汲滩镇。对岸的雍凉兵马早就已经不耐烦的先将那里的浮桥拆毁,并在对岸设好了防备。但是孔秀却依然没有急于渡河,而是在对岸也扎下了营寨。 入夜之后,我借着夜幕,带领着休息了一天,精神饱满的骑兵和王植部兵马悄悄的出营,向西而去。而东边汲滩镇的孔秀军也在营寨内设置无数草人,只留下两百士兵准备着无数火把和锣鼓。自己却率领大部队悄悄出了营寨,急行军回到了曹休部所在地。 当我领军赶到文渠乡的时候,那里的浮桥也已经被拆毁,而且对岸也有数百敌兵守卫。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张绣作为防守的一方,对于这条河的情况了解的比我要清楚,所以这里他自然会有一些防备。但是防备总会有高低之分。我让曹休建造浮桥就是要吸引张绣的注意力,给他造成一种压力,让他不敢分出太多的兵力去两边防守。 而我派孔秀部大张旗鼓的向东去,就是为了向他们表明我要从东侧进攻,让他紧张,孔秀部近四千人马,张绣若分出的兵力少了不足以拦阻孔秀渡河,若分出的兵力多了,那就挡不住曹休的正面进攻。 我利用的正是敌人兵少的缺点,然后再让他们原本就少的兵力继续分兵。这就是与阴谋相对的阳谋。让对方明知道是计策却无法反抗的方式。其实即使我白天让王植的部队光明正大的向西边文渠乡而来,张绣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他若再分兵去西边防守,兵力就太过分散了。但是这样做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会让张绣因为压力而放弃子北河的防守,龟缩回邓城之内。若他回到了邓城,有了城墙防御,我再想攻城,难度就比平地肉搏要大许多,伤亡也会增加,需要的时间也会更长。所以我选择悄悄的夜里行动,就是要利用张绣的侥幸心里,让他继续留在河对岸,而不是逃回城里。这对我是很有利的。 到了文渠乡之后,早就在那里等候的斥候带来了几个当地向导,在他们的指引之下,我们避开了对岸敌兵的防守,越过了河流,并没有理会那里防守松懈的几百雍凉兵,而是继续向后准备绕到张绣军的背后去。 午夜时分,曹休部按照早就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开始半夜抢攻过河,加紧搭设浮桥。听到动静的张绣军急忙召集士兵抵抗,一时间子北河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而东边十里外的汲滩镇营寨内留守的二百士兵开始点燃营寨内的火把,借着便敲响锣鼓,装出一副人数众多,想要渡河的样子。河对岸的两千敌兵急忙列阵。但是等他们起来时,对岸的两百士兵已经停止了敲打。而且也没有敌兵渡河的迹象。但是他们却不敢松懈下来,因为以前张绣军已经在这上面吃了太多亏,总是先骚扰,却不进攻,当他们以为没有危险的时候突然攻过来。这次统兵的将领张也就已经在鲁山的育水河边和前天夜里的白牛乡之战中了解了这种骚扰战的可恶,所以他下令士兵分成两班轮流睡觉,通夜列阵,让对岸没有可乘之机。 而营寨内的两百士兵任务就是牵制这两千雍凉兵马直到天明。 早就在准备的曹休部有充足的木材,曹休也亲自冲到最前方鼓舞士气,部队冒着地方的弓弩箭雨在一个时辰后终于将浮桥搭设的差不多了,虽然距离对岸还有两三丈,但是已经靠近河岸,水已经很浅了。曹休招呼一声,率领身后的部队哗啦哗啦跳入水中冲了过去。张绣一看如此也不示弱,将弓弩手后撤,率领刀盾枪戟兵迎上,一通厮杀。 正当双方在僵持的时候,从东边回来的孔秀部四千人马赶到,也利用浮桥冲了过去。孔秀的四千兵马加入战团,局势立刻向我军倾斜,曹休部加上孔秀部有七八千人马,而对岸的张绣却只有三千多,兵力的差距让他越来越感到吃力。正在张绣想要撤退时,我率领着骑兵部队和王植部从他的背后杀了过来,面对三面围攻,张绣再也抵抗不住,凭着自己的武力,在亲卫骑兵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向邓城而去。 我越过子北河后,原本是有机会趁着张绣在河边与曹休大战的时候攻破邓城的,但是我思量之后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觉得今夜攻破邓城是不划算的。因为我即使攻破了邓城,只要张绣还活着,他依然可以像在宛城一样,逃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逍遥。 一股势力的覆灭,不只是要将他的地盘攻破,更重要的是要将其领袖杀死,将他们的灵魂人物消灭,若非如此,他们迟早还会跑到其他地方兴风作浪,借尸还魂。 所以,攻破邓城会让他们失去立足点而逃走,若是留下这个城池,则可以让他们按照我的心意留在这里,只要张绣留在邓城,那就等于是还在我的掌握之中。所以我下令徐悠率领三百人脱去铁甲,换上从雍凉兵身上拔下来的军服,马匹全部由龙飞的三百骑兵掌管。徐悠领人埋伏在邓城城门口。待机行事。而我则率领其他人从背后向张绣发动突袭。 张绣逃走之后,他身边的三千将士也很快崩溃了,四散奔逃,这反而更容易被我们击杀。在张绣逃到邓城之下,即将进城的时候,徐悠他们装扮的雍凉溃兵从暗处奔出,惊慌失措的喊叫着跟随张绣一起进入了城内。 张绣军溃逃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东方十里处的汲滩镇对敌的张也耳朵里,这就是个好机会,事不宜迟。我们简单的整顿了一下兵马,三股大军一起向东而去。在天刚刚亮的时候,我们对张也的两千人马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我果断的下达了进攻命令。 张也一夜没有睡好,时刻担心着对岸的敌兵攻过来,一次次的虚惊让他恼怒,却又不敢主动攻过去,更不敢放松警惕,以前的数次经验告诉他,这些虚假的骚扰之后,一定会有真正的进攻藏在里面。等他听到比以前更大更响的进攻声响时,张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等了一夜,进攻终于来了,虚惊终于要结束了。当听到士兵惊慌失措的禀报说敌人攻来时,张也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嘴角微笑,暗叹自己果然聪明,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很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声响不是从对岸传来的,而是从背后和左右两侧。 张也冲出营帐,看着平静的对岸,和背后左右三面冲过来的大军,顿时懵掉了。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些兵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一万多兵马对战两千敌兵,而且是三面夹攻,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结果没有悬念。当太阳升起一杆高的时候,两千敌兵全部被歼灭。张也在逃亡的时候被白青率领的天命弓骑追逐,射杀而死。 如此一来,张绣可以依靠的兵力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座缺少粮草的城池和寥寥一千部队。我下令三军不要休息抓紧时间进攻邓城,完成了对邓城的四面合围。如此一来,张绣想要逃走也不容易了。 ------------ 第一百四十章:击杀张绣 邓城本就是个县城,面积不大,现在里面的军兵也只有区区千人,即使张绣现在开始大肆征发民兵,那些民兵的战斗力和忠心度都是不能保证的。所以我下令一万多军兵四面包围邓城,准备将里面的敌人一举消灭。 昨夜战斗了一夜,士兵们精神消耗非常大,虽然有胜利鼓舞,但是若继续连续作战,恐怕对他们的战斗力有影响,所以我下令士兵分成三班,轮流在城池下辱骂叫战,以此迷惑张绣,让他不敢突围。其余士兵则在军营中抓紧时间睡觉,准备好夜间行动。 张绣连续两次战败,军心已经严重动摇,我下令在城下高喊“擒拿反贼张绣,余者免罪!”的口号,进一步让张绣被孤立起来,张绣看向周围的眼光也充满了怀疑,深怕别人出卖自己。 被张绣夺了军权软禁在家的蒙前,这时候不忍心雍凉兵的命运就此毁灭,冲出家门,向张绣献计,称自己愿意乘夜杀出重围,出城向樊城蒯越求救。但是蒙前的一片忠心却被张绣误会,张绣认为他是想要出城投降而找的借口,大怒之下将其处死。至此,张济以前帐下的四大将军胡车儿、甘罗那、蒙前、张亮都已经身死,张绣也成了孤家寡人。蒙前被处死的消息让军中剩余的老兵个个悲伤不已,全军都弥漫着悲凉的气氛。连计谋深沉的贾诩,此刻也保持了沉默。 贾诩自从宛城献计夜烧连营击退曹操之后,跟随张绣逃到邓城,面对越来越颓废的张绣,他的计策一次次被否决。在我率军进入邓城地界的时候,贾诩曾经献计张绣不要正面和我军对抗。而是一方面坚守城池,一方面派出骑兵分散开来,进入我宛城地界四处放火。面对一个个来去如风,人数少但是破坏性强的部队,我军就如同用铁锤砸蚊子一般,有力用不上,战局僵持的越久,我方损失越严重,自然会主动退兵求和。 但是张绣却没有采纳这条毒计,一方面是他觉得这样是小人伎俩,不够正大光明。另一方面是他想借这次时机击败我,赢回面子和威望,如果运气好还可以重新夺回宛城。他不甘愿一直受刘表的控制,夺回宛城后那里的粮草都足够自己东山再起。若是放火烧掉不但可惜,还在当地民间落个坏名声。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贾诩的话中隐含有他在正面对战中不会取胜的意味,他知道我曾经和贾诩一起配合击败了拦截圣驾的李乐,因此对贾诩也有一丝疑虑,所以他否决了贾诩的计策。 事到如今,贾诩也没有了回天之策,即使有,也得张绣能采纳才行!蒙前的死,让贾诩彻底打消了献计的念头。也开始思索自己的退路了。 张绣见到城内军兵士气的颓废,身边的将领也一个个低头丧气,他决定拼一把,在城头上向我喊话道:“风翼!若你还有男子胆气,就接受我的单挑要求,我们好好的战一场!若我败了,任凭你处置!若我赢了,也不奢望你退兵,但请放我手下兄弟们一条生路!” 听到这样的话,让我想起了育水河边的甘罗那,但是甘罗那是发自真心的英雄豪迈,而张绣则只是为了做个样子给手下人看。 张绣此人的个人武功我也有所领教,他少年师从枪圣童渊,长年在关外和关中地区与游牧民族作战,号称北地枪王,枪法精湛,武力非凡,在我们阵中也就是徐悠能够胜他。我和龙飞曹休他们加在一块也未必能够赢他。所以他的单挑请求明显就是鼓舞士气而耍的计策,我有自知之明,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的。 但是简单的回绝会让自己丢面子,于是我也高声道:“若想单挑,为何还呆在城头?难道你想我飞上城头你与搏斗不成?还是说你心中胆怯不敢出城?” 张绣吼道:“有何不敢!只是你乃卑鄙小人,我担心你会利用我们出城的时机发兵攻城!如此卑鄙行径,以你的为人怕是会做出来的!只要你保证不趁我出城之际攻城,我就下城与你单挑!” 我摇头道:“单挑是你提出的,如今不敢出城应战,反而找诸多借口为何?没人逼你出城,若是怕死完全可以不出来,做个缩头乌龟也是生存之道!” 张绣骂道:“我只是担心你卑鄙无耻,使出奸计而已!” 我笑道:“你这还不是在害怕!胆小的你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但话又说回来,既然你怕死不敢出来,何必大义凌然的装扮什么英雄呢?自取其辱罢了!” 张绣恼羞成怒,就要领兵出城。 我见状高喝一声“擒杀反贼张绣,余者免罪!献出城池者,论功行赏!”身后的士兵也都高喊起来“擒杀反贼张绣,余者免罪!献出城池者,论功行赏!”、“擒杀反贼张绣,余者免罪!献出城池者,论功行赏!” 张绣刚打算出城,听到我们喊这些话,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将领,心中不禁犯疑,甚至觉得他们个个都目光贪婪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就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敲门砖。张绣心中一凌,打消了出城单挑的念头,在城上对我骂了一句:“不与你一般见识。”下城回府去了。 当这一天快要过去的时候,从樊城散播谣言的王威和他的五十飞鹏卫回来了。同时他们也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樊城的蒯越似乎要有所行动了。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虽然张绣无能,但毕竟还是荆州抵抗中原曹兵的一道屏障,他可以坐山观虎斗,让我们两败俱伤,却不会容忍我轻松击败张绣占据邓城。为了保持平衡,他一定会以调解的名义出兵,将我逼退。 但也许是我连续的进攻,让张绣军原本不错的局势在区区数天内消失殆尽,连续两次大战,让张绣的主力部队消散,而我则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对邓城的包围。 邓城距离樊城三十多里,如果蒯越想要出兵干预,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到达,若是粮草的准备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后天才能到达邓城。对我来说时间已经足够了,因为我决定在今晚结束这一切。 子夜时分,得到命令的诸军都已经准备妥当,四面城门都安排有两千多人防守,在城门口准备好了弓箭手和拒马柴草都物,拦阻城内的敌兵出城。而龙飞的三百追风骑兵和白青的天命弓骑兵则各分出一百人埋伏在四个城门附近,一旦有漏网之鱼冲过步兵在城门口的防线,便利用骑兵的速度追杀。尽量确保一个也不放过。 张绣此人武艺高强,一旦让他上了马,拿了枪,很难拦得住他,为了确保将张绣击杀,我让王威带着五十飞鹏卫在进攻开始之前,悄悄的潜入城内,埋伏在府衙附近,那里一定会有保护张绣的卫队,先不要惊动他们,耐心的等待城内出现混乱,然后再利用混乱中卫队防卫空隙,乘机杀了张绣。为此,他们除了带自己的随身兵器外,我还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张硬弩,并告诉他们,如果可以一击致命,绝不要拖拖拉拉。 徐悠昨夜带领三百追风骑兵装扮成雍凉溃兵混入城内,之后便立刻躲藏了起来。按照计划,他们在子夜出动首先攻击了北门。邓城内的敌兵本就不多,在徐悠带领的三百精锐攻击之下,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住,徐悠他们顺利的打开了北门,我立刻率领两千部队冲了进去。 北门被攻破之后,我立刻爬兵去打开了东门、西门和南门,这三门的士兵在曹休、孔秀、王植的带领下,一半冲入城内厮杀,一半留在城门口布防,甚至在城门口点燃了柴草,阻止城内的敌兵外逃。 巨大的喊杀声让张绣猛然惊醒,张绣暗叹一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是他还不想坐以待毙,急忙招呼亲卫们准备马匹,外出探查情况,而他自己则正准备穿上铠甲。这时隐藏在附近的王威他们利用慌乱擒住了张绣的几个亲卫,探明了张绣的所在位置,便兵分三组,十人躲在房顶的高处,手中拿着重弩警戒;三十人潜伏在走廊墙角等暗处,用短刀匕首击杀四周警戒的张绣亲卫,阻止他们来援;十人跟随王威靠近张绣的住所,舔破窗户纸,看清楚里面的正在穿铠甲的人之后,他们纷纷取下自己背后的硬弩,十支弩箭刺破窗户,瞄准张绣。 张绣也不愧是得到过童渊的传授,听到窗户轻微的声响,回头一看,发现十支弩箭刺破窗户探出头来,让他也是心中一惊。脱口而出喊了一句:“谁!” 王威见已经被识破,当立立断道:“放!”十支弩箭直飞向张绣而去。 张绣见势不好,脚底用力点地,向旁边侧飞,虽然躲过了大部分弩箭,但还是有两支射中了他,一支插在左腿上,一支擦破了右手臂。 一击之后,王威立刻下令这十人抛掉硬弩,举起短刀踹破窗户冲了进入。 张绣明白自己遇到了刺杀,急忙一边大喊“来人”,一边抬手将自己大腿上的弩箭折断,用箭杆将油灯击灭。屋里一下子变的漆黑,他也打算利用这种黑暗逃走。 王威也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自然明白黑暗中的弊端,喝道:“点灯!”,身边的人立刻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火把。 而他的这一声喊,正好暴露了自己在黑暗中的位置,一支长枪带着风声向王威刺了过来。王威冷笑一声,他刚才故意这么喊一声,就是要将对手引出来。若自己不故意露出位置,对手很可能会在他们点灯之前逃出房间,可自己故意露出破绽,装成一个不懂黑暗中忌讳的人,反而引诱对手为了占便宜而留下。 他听出风声所在,身体一侧,手中的二尺快刀顺势砍出。叮当一声响,两件兵器相交擦出一点火花,借着这瞬间的一丝亮光,王威看见了张绣的位置,其他的飞鹏卫也都江湖上的好手,立刻做出了应对之策,在门窗周围部下了埋伏,阻挡张绣冲出房间。 张绣感觉出对手刀头上的强劲,感觉对手不是弱者,自己又受了伤,在这里拖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还是赶紧冲出去,在侍卫们的保护下上马,利用速度冲出去才是上策,于是他不再恋战,凭着自己对房间的熟悉想要逃出去,却已经晚了,四周都被飞鹏卫守住,暗黑中对战了两下,没有突围出去,屋内的灯光又再次亮了起来。张绣的身形完全暴露了。 张绣大怒骂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卑鄙行径还是男子汉所为吗?” 王威冷冷道:“杀一人而救千军,这才是男子汉所为!”说完转动着自己手上的二尺快刀攻了上去。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张绣使的是长杆的亮银枪,威力很大。而王威用的则是二尺长的快刀,这种刀比一般的刀要短,但是更宽,使用起来更加的快速,在王威的手中奇险无比。更何况是在屋里这样的狭小空间内,张绣的长枪反而没有王威的二尺快刀方便,不一会儿张绣身上便又多了两个刀口。 其他飞鹏卫也都时刻注意着不让张绣逃走,一个外号乌鸦的飞鹏卫善使一把乌鸦飞链爪。那是一把用纯铁打造的乌鸦爪子,用铁链连接,可以打出一丈远。他看准张绣与王威对战的空隙,哗啦一声将乌鸦飞链爪抛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张绣的右腿,用力一拽撕下一块血肉来。张绣左腿本就被弩箭所伤,如今右腿又被撕下一块肉,疼痛让他双腿一软,王威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身体擦着长枪旋转靠近张绣,手中的二尺快刀利用身体的旋转快速的在张绣脖子上划过。张绣咽喉被割断,呜咽了一下,倒地而死。 王威也不啰嗦,脱下上衣,将张绣人头割下,放在衣服中包裹好,快速的领人离开。 在王威他们在屋内和张绣搏斗的时候,听到动静的张绣亲卫跑来救援,但一些被在房顶警戒的飞鹏卫用硬弩射杀,一些被躲藏在走廊、墙角等黑暗处的飞鹏卫突然杀出击毙。所以在王威他们对战张绣的时候才没有一个敌兵冲进去帮忙。 王威见任务已经完成,不再参战,快速的领兵跃上屋顶,潜伏不动。 我们四门的士兵攻近邓城一路势如破竹,许多敌兵一见我们立刻放下兵器,跪地投降了。所以我们并没有遇到太大的抵抗便攻到了府衙所在,那里的张绣亲卫抵抗了一下,被我们轻松击溃,我进入府衙,王威这才领人从房顶黑暗处出来,向我回报。 我大喜,夸奖他做的好,之后命人举着张绣的人头去城内四处招降,邓城之战已经没有悬念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新的困局 邓城被攻破后,剩下的一千雍凉兵大部分选择了投降,因此破城的阻力小了很多。因为我的严格约束,军兵们破城后并没有大肆的杀人放火,着火最厉害的只是为了堵住城门口的火堆而已,也正因此城内的损失也并不大。 天色放亮的时候,邓城的局势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正在这时,几个军兵带着一个黑脸的书生走了过来,向我行礼道:“将军,我们在城门口抓获一人,他自称是将军的老朋友。要求和将军相见!” 我哦了一声,看了看面前这个黑脸的书生,脸上的黑色应该是用锅底黑一类的东西涂抹的吧,我仔细的辨认。那书生急忙用不清不楚的口音道:“风将军,是我啊,贾诩贾文和!”说完仰着脸向我靠过来,但是被军兵一把按住。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像,我急忙下马,让人将他松开,吩咐道:“找水来!” 不一会儿士兵从水井打来一盆水,让他洗了洗脸,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我笑道:“贾先生为何如此狼狈?难道我有这么可怕,让你只能逃走不成?” 贾诩用袖子擦了擦脸,还是用有点怪异的口音道:“惭愧啊,惭愧。” 我奇道:“贾先生的声音怎么这样奇怪呢?” 贾诩苦笑一下,张开嘴巴,指了指道:“我逃到城门口时被士兵拦阻,看到他们向我冲过来,我心中一着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舌头给咬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我曾经听说过,江湖上有一招叫‘忍辱偷生’,就是指在紧要关头,咬破自己的嘴唇和舌尖,让它出血,然后非常夸张的喷出来,倒在地上装死。”我呵呵笑着,指了指贾诩胸前的一些血迹道:“先生不会也用的是这一招才把舌头咬破的吧?” 贾诩脸色尴尬道:“这个……倒也有些相似,只不过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咬破了舌尖,后来被几位士兵扶起来,便来到这里了,嘿嘿。” 我摇头叹息道:“我与张绣争斗是国家大事,所以杀他毫不犹豫。但是他的那些属下和幕僚只要归降我绝不伤害。先生为何还要急着逃走呢?难道觉得我不可信吗?” 贾诩干咳了两下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愧对风将军,无颜与你相见而已!” 我笑道:“那为何现在又急着让军兵带着来见我呢?” 贾诩惭愧道:“形势所迫啊!” 是啊,如果当时他不说认识我,估计就会被当作逃亡者直接给杀了。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必要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何况我对他的印象一向不错,他为了张绣可以放弃曹丞相给他的高官厚禄,对于张家应该是有一定忠心的,但未必就到了誓死以报的地步。相反,我觉得他是个很实际的人,为了报答张济的知遇之恩,他可以为张家出谋划策,放弃许多荣华富贵。直到张绣败亡他也没有背弃张绣。但是张绣一死,贾诩想到的不是报仇,却是保命逃走。很值得玩味。 于是转移话题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地方叙谈吧,很久不见,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先生!” 贾诩急忙答应。 我们在府衙找了一处还算干净,没有太多血污的地方坐下,我道:“先生此后有何打算?张绣已死,你可曾想过找我报仇!” 贾诩摇头道:“人命自有定数。张绣不听人言,刚愎自用,这才有今日之祸,怪不得他人。我为报张济将军恩情,辅佐他们叔侄两代直到最后,应该也算是报恩了吧。我已经问心无愧,犯不着再为死人守节!” 我点头道:“你为他们做的确实已经够多了。那今后有何打算呢?” 贾诩叹道:“我本贫寒士子,出生于关外武威郡,空有才学却施展无门。后来董卓镇守西凉,他的女婿牛辅招揽文士,我才借这个机会做了一个小文书主簿。但是出身贫寒,没有人举荐孝廉,一直升不了官。后来董卓进京祸乱一方,牛辅也跟着进了京城,我也有幸随行。到了京师之后,遇到了天下文士,这才发现自己的渺小。我乃关外西凉人,出身又不好,那些文士都看不起我。记得当时我曾去拜访名士旬攸结果被人家拒之门外。当时曾让我懊恼了数月啊。” 贾诩摇了摇头道:“后来我也想开了,别人看不起我没关系,我要看得起自己才行。我的才华或许不如他们这些名士,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优点。但是命运总是待我不公。正当我准备安闲的在京师打响名气时。吕布杀了董卓,牛辅慌张出逃。后来我献计牛辅让他联合董卓以前旧将一起杀回长安,击退吕布,这样才能保命。牛辅采纳了我的建议,吕布也被赶走了。我原本以为这样自己的身家性命算是安全了。谁料牛辅却因为骄傲自大,被李傕郭汜他们所杀。为了生计,我只好投靠李傕。还献计帮助他击败了西凉马腾。结果李傕、郭汜二人也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自相残杀,祸国殃民。后来我投靠汉帝,想要帮他消除灾难,重振朝纲,振兴汉室江山。于是我设计让李傕、郭汜二人互相怀疑而争斗,帮助汉帝逃回洛阳。我本想就此施展自己的才华,建立一番功业。但是结果又让我失望了。汉帝身边有太多资格老旧的重臣,他们尸位素餐,凭借着自己高贵的出身,占据着高位,却没有一点作为。像我这样想施展才华的人却因为出身低贱而不被重视!风将军立了大功却也只得一个五品杂号将军的封赏。你的朋友林童却因为与天子是同窗,又出身名门而轻松位列三公!这个世道何其不公啊!” 我点了点头,天子的封赏太过随意了,林童的封赏也确实太过了,这样反而让许多真正有功劳,和有才华的人觉得天子是个只注重出身,而不注重能力的人。当时我果断的离开,一方面确实有归隐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天子不是一个值得辅佐的人。我想贾诩与我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吧。 贾诩继续道:“你离开之后,我也觉得不受重视,所以辞官归隐,后来被张济将军重新请出山。张济将军为人谦和,做事很有分寸,也极懂得忍耐。李傕、郭汜二人虽然强势,甚至杀了樊稠,却一直没有借口找张济将军的麻烦就是如此。我自从跟随张济将军之后,他便将军中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来管理,这种被信任,被重视的感觉才是我最想要的啊!我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主公,却不料张济将军英年早逝。” 说到这里,贾诩停顿了好久,惆怅不已。良久之后才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世上怀才不遇的人无数,像我一样倒霉的应该也有很多吧!” 我道:“我听说曹丞相对你很重视,在宛城的时候就想对你招揽,为什么不去投靠丞相呢?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位明主吧!” 贾诩摇头道:“若是在多年前,他正处在创业之时,我投靠他还会受到重视。但是现在丞相基业已成。身边谋士如雨,猛将如云。我出身贫寒,又曾经与丞相有过节,即使现在投靠,也很难有出头之日。” 我不同意道:“丞相此人雄才大略,求贤若渴,对于有本事的人不问出身,唯才是举。像我这样的出身,不也一样受重视吗?” 贾诩道:“武将与文人又有所不同。武将以武力打天下,并且丞相开创基业的几大功臣里面夏侯敦、夏侯渊兄弟都是出身江湖的游侠,所以军中对出身并不太看重。可文士不一样啊。旬家子弟,程家子弟,毛家文士,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去年丞相新招的谋士郭嘉也是颖川郭家的旁系子弟。但正因为他出身旁系而非直系,所以身份低微,虽然被曹操重视,却只能用明哲保身的方法隐藏自己的才干,以免被人嫉妒。有才干却不能完全施展,我想他也很痛苦吧!这就是我们寒门子弟的苦恼。以我的身份,即使投靠丞相,也只能效仿郭嘉一样才能保命长久。”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难怪郭嘉总是喜欢在风月场所饮酒作乐,人太聪明了,却无法施展,就成了一种负担,需要用其他方式来发泄。 我叹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里呢?” 贾诩道:“我想回长安,那里还有我的妻儿家小。我还是继续归隐吧。世上怀才不遇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何必那么执着呢?能够平平安安过一生也是一种福气啊!” 我笑道:“你倒也想得开!”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程武,难怪军兵没有拦住他向我通报。 我站起身来,看着程武哭丧的脸,和破碎的战袍,奇道:“你为何在这里?难道宛城出了什么大事吗?” 程武噗通一声跪倒,呜咽道:“风将军,我对不起你!宛城丢了!” 虽然看见程武的样貌就让我有了一丝预感,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愣了片刻,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将程武搀扶起来,焦急道:“怎么回事?昨天斥候还向我回报说宛城外围只有陈到六千兵马,城池完好无损。怎么过了一夜,宛城就丢了呢?” 程武呜咽道:“自从陈到领兵攻打宛城以来,我又在城内临时征发了三千民兵,八千民兵守城原本是没有问题的。陈到连续强攻了十几次,都被我们击退。后来我们接到了你派回来的斥候传送书信,说你的大军已经从邓城撤回,要在夜间袭击城外的陈到大军,让我们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果然,半夜城外陈到的大营出现了混乱和火光,还有震天的喊杀声,我以为是你的大军回来了,于是按照计划出城夹击,结果中了陈到的埋伏,出城的五千民兵全军覆没,宛城也被他们趁虚而入攻占,我和几个亲兵拼死冲出重围,到了这里才听说您昨夜拿下了邓城。我被陈到骗了!呜呜” 这个消息让我占领邓城的喜悦一下子消失了。在我占领邓城的同一夜,陈到竟然占领了宛城,这个交换真是太不值得了! 程武打仗的经验还是太浅了,难怪会被陈到这个老手所骗。也是我太大意了,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程武,是我太贪功了,总想着一鼓作气消灭一个敌人,然后再腾出所有的力量对付另一个,却小瞧了陈到的本事。轻视对手的代价是非常惨重的。张绣轻视了我,所以兵败身亡。我轻视了陈到,失去了宛城。 我安慰了程武两句,接着便召集将领准备开会,好好研究一下之后的对策。 正当我思索着现在的利益得失的时候,南方的斥候也回报说,樊城的蒯越正在积极的调动兵马,估计明天就会出兵,后天就会到达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自以为一帆风顺的时候,却不知不觉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如今南有蒯越五万大军,北方有占据宛城的陈到六七千兵马,我被夹在中间,局势太被动了。而且陈到和蒯越行动的时机配合的太好了,就好像商量好的一般。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张绣这块肉,说不定就是他们预先设计好的诱饵啊,我还傻乎乎的咬了上去。 ------------ 第一百四十二章:积极应对 在我准备去召集人商议对策时,在一旁的贾诩出声道:“风将军可是为眼前的困境担忧?” 程武看了看我,指着贾诩道:“这位是?” “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回答完程武之后,向贾诩道:“正是如此?我腹背受敌,情况危急,你若想走,就趁早吧,我让士兵送你出城!” 贾诩拱手一拜道:“将军不计前嫌,恩情让我铭记在心!我有一计,可让蒯越大军瞬间土崩瓦解,可让陈到乖乖退出宛城。不知将军愿意采纳否?” 我大喜,急忙过去搀扶道:“先生有何妙策?请教我!” 贾诩看了看程武,没有言语。我见状道:“他是宛城太守,是我信任的朋友,但讲无妨!” 程武有些激动的看了看我。 贾诩笑道:“蒯越号称智谋之士,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他多少也有些了解,此人心思细密,计谋深远,但是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自满轻敌。可以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来形容这个人。如今,风将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蒯越想来对你会有一些轻视之心。将军可以立刻下令在邓城这里大张旗鼓的修缮城池,准备滚木礌石等守城之物。” 我不解道:“邓城乃是死地,粮草匮乏不说,百姓数量又少,根本无法持久。留在这里只能被动挨打罢了。” 贾诩道:“我们正是要给蒯越造成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将军在慌乱中变的愚蠢了。接着,我们还可以做出更愚蠢的举动。将军分出一半兵马,大张旗鼓的去攻打东方的新野县。” 我奇道:“如今我可战之兵不过一万多人,即使都集中在一块也不足以抵抗蒯越五万兵马,再分兵岂非兵力更加分散?况且新野应该也有陈到留守的部队,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攻破的,若不能顺利拿下新野,大兵困顿在城墙之下,敌兵的援兵再回来,岂非糟糕!就算是我可以拿下新野城,但我占据两个县城,每个县城五千兵马,岂非如同进了囚牢,等待蒯越和陈到的兵马将我分割包围消灭?” 贾诩笑道:“这正是我们要给他们造成的错觉,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若将军真的发兵袭取新野,你认为陈到和蒯越会有何行动?” 我仔细想了想道:“陈到刚刚得到宛城,他恐怕不会为了新野而离城回援!他若回援,兵力少了不够用;兵力多了宛城就保不住了!而蒯越恐怕也不会为了新野分兵!陈到攻克宛城已经抢了蒯越的功劳,若我可以攻破新野,蒯越反而会高兴才对。因为这样一方面打压了陈到,一方面又让我军分兵,更容易分割消灭。若我在邓城的话,他一定会集中全力攻破邓城,将我擒拿,这才能扳回被陈到抢走宛城的功劳!” 贾诩道:“分析的不错!我们若不攻打新野,宛城的陈到反而会蠢蠢欲动从背后对我们下手。若我们大张旗鼓的去攻打新野,反而会让陈到觉得有阴谋,而小心谨慎的缩在宛城不出来。这样也让我们少了后顾之忧!但是进攻新野的部队并不需要真的进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们另有他用。” 我点头道:“若能让我在对阵蒯越大军的时候,保持陈到的安静,分兵新野倒也可行!” 在一旁的程武插话道:“风大哥,听你的口气想要正面对抗蒯越大军!是不是太勉强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趁蒯越大军到来之前,退回去呢?” 我摇头轻笑道:“退?向哪里退?我们的退路在宛城,可宛城已经被陈到攻占了。我们还能退回哪里去?” 程武道:“南阳郡周围还有内乡、镇平、安乐、安众等县,我们可以退到那里,然后辗转回到许都啊!” 我叹道:“想要回去哪有这么容易!我们一万五千精兵出战,此时能战的士兵一万多人,伤兵近四千,还有两千左右的俘虏。速度受到了严重的限制。军粮可以一路筹措,但是这些伤兵总不能不管吧?想要退回去难度太大了。陈到占领宛城,把守着我们退兵的必经之路,向后退必定会有一番厮杀,而背后又有敌兵追赶,到那个时候,军队如何约束?一不小心士兵就会崩溃四散而逃。进攻的时候士兵可以舍生忘死,但是一旦撤退,士兵低落,那就无可奈何了!所以,我不会退,只有坚持住,不断的进攻,才能保持住士兵的高昂士气。只要士气还在,就有胜利的可能!” 贾诩道:“将军说的对,只要还有士气在,再困难的情况也会出现转机。况且击败蒯越并不困难!” 我道:“请先生继续说明我留在邓城之后应该如何?” 贾诩道:“邓城不过是一个诱饵,但是为了完成这个诱饵,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可以派骑兵在一路之上不断的对敌兵进行骚扰,堆积柴草,或者直接将本地的农田点燃,阻碍蒯越大军行动。延缓他们的进攻速度。并将邓城周围十里内的村庄与田地全部烧毁!” 程武在旁边听的大吃一惊道:“我们要将自己地盘内的百姓村庄和田地烧毁?那这里的百姓如何过活?” 贾诩悠然道:“那就与我无关了!” 程武怒道:“你!……怎说出如此话来!” 我想了想一下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贾诩道:“烧毁周围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蒯越大军在四周找不到补给和水源,只能来我们邓城和子北河附近罢了!” 我道:“然后呢?” 贾诩道:“然后我们将城内的伤兵和百姓送过河,在腰店乡附近安置,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远了的话,万一被陈到发觉而突袭,伤亡太重。太近的话又会对我军行动造成损害。” 我点头道:“伤兵和百姓确实应该这样安置。周围乡村被烧毁家园的百姓也一并安置到那里去。这些人走了之后又该如何?我们怎么退敌呢?” 贾诩悠然道:“城内伤兵和百姓疏散之后,将军可以下令将城内的房屋空闲地方堆积柴草,洒上硫磺、桐油等物。然后等待蒯越大军临近,然后将城里所有的水井都投下毒药,如此一来,整个邓城便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再趁蒯越大军没有围城之时退出邓城,装作是仓皇出逃,让他们对邓城放松警惕。而将军则领兵从北边的子北河渡口渡河,并将浮桥烧毁。这样一来,蒯越大军被子北河拦阻,抢修浮桥需要一段时间,那就得驻扎下来。为了保证数万大军的水源,适合驻扎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有水井的邓城,另一个则是子北河岸边。” 程武道:“投毒这种卑鄙的伎俩,即使胜利了,也会被人耻笑的啊!风大哥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我摆手道:“战场上没有卑鄙和高尚,只有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投毒倒也可行。我军中正好还有一些毒药。乃是五花蜘蛛的毒粉,化在水中无色无味,中毒者半天之后才会浑身无力,呕吐不止。直接致人死命的毒药倒是没有。贾先生可有推荐?” 贾诩道:“********最好。烈性毒药见血封喉,死人后反而让敌人心生警惕而不再引用。这种********因为一时间看出去症状,反而有足够的时间让敌兵大范围中毒。人总要喝水、吃饭,这都需要用到水。那么驻扎在城里的敌兵估计会有七成左右中毒,已经不足为虑。那么我们需要对付的就是城外和子北河边驻扎的敌兵而已。” 我忧虑道:“即使城里所有的敌兵中毒,河边还有大量敌兵,这该如何应付?” 贾诩笑道:“风将军不是非常擅长夜袭和火攻吗?现在为何有此一问?” 我摇头道:“夜袭靠的是突然性,出其不意,给敌人造成恐慌。但是要想消灭他们,取得胜利,还是必须要有旗鼓相当的兵力才行。我们兵力相差太多了。我怕夜袭不成的话,反而被他们组织起有力的抵抗,那就弄巧成拙了。” 贾诩笑道:“这次不需要将他们击败,也不需要杀多少敌人,只要做足声势,烧毁他们的营寨和帐篷便可。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变凉,夜里甚至有点冷。若将他们的营寨和帐篷烧毁,将会有很大一部分敌兵进入邓城里面驻扎。只要他们进入了邓城这个大陷阱,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想了想这样做的可行性。目的在于烧毁他们的营寨和帐篷,驱赶他们进城,这样倒是可以减少和他们硬拼消耗的可能性。倒也可以一试。 我有和贾诩先生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便召集众将,宣布之后的命令。程武对贾诩的计策虽然有些不满,但因为我的同意,也就没有再反驳。 会上我命令曹休带领手下的四千人大张旗鼓的向新野进军,但是不要真的攻打新野,在博望坡附近转几个圈就可以了。然后悄悄连夜潜回到汲滩镇待命。 孔秀的部队开始搜集柴草送回城内囤积,并将邓城附近十里之内的村庄百姓迁徙,放火烧毁周围的一切,做到坚壁清野。 王植的部队则开始护送城里的伤兵和百姓过河,在十里外的腰店乡安置。不能距离邓城太远,否则在我后方的陈到难保不会有所行动。腰店乡的乡老还是岑曾,他和我也算是共过一次事,很干脆的答应安置那些伤兵和百姓。 城内还有以前抓获的一千雍凉兵俘虏,攻破邓城的时候又抓了七八百,我决定将他们收编,虽然忠心度还不能保证,可让他们出城收集滚木礌石,修葺城墙倒还是可以用的。 贾诩先生向我献计说,雍凉兵大都是关外人,在中原地区一直被人排斥,其实也是挺可怜的,自从张绣和我在白牛乡一战,一万五千军兵中至少有五六千人溃散进入了民间,他们不是本地人,很难被当地百姓接受,若时间长久,这些人生计无望,就只能去做贼或啸聚山林,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现在这个时机将他们招安。只要下令免除他们的罪过,给与优厚的俸禄,应该会有很多人投降过来的。这样我们也有了足够的兵力。 我点了点头,但是也有一点忧虑。现在其实我连宛城都丢了,根本没有能力给士兵们什么优厚的俸禄,我身边的这些将士之所以一直士气高昂的战斗到现在,靠的都是对我的信赖和一次次的胜利积累起来的必胜信念。但是那些雍凉兵会这么做吗? 我将疑问说了出来,贾诩笑道:“风将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溃散在民间的人哪里还管什么周围局势?在生存存亡的时候,还会有人在乎一点点的封赏吗?现在溃散在民间的雍凉兵最需要的不是俸禄,而恰恰是个生存的手段和机会。至于什么优厚的俸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心安而已。而风将军你的赫赫威名,却能够让那些人信以为真!该骗就骗,该蒙就蒙,一切都等这次危机过去之后再做打算。活下来取得胜利您许下的诺言才有意义啊!” 我呵呵笑了笑,贾诩虽然说的直白,但是还真是这个道理,于是下令传达到周围的几个县乡,大量招募以前雍凉兵的旧部。做将官的一律官复原职,做士兵的一律赏赐二十文钱,当然,这要等到胜利之后。这些事情就交给贾诩和王威负责。 事情按照计划进展的同时,樊城的蒯越也出兵了,浩浩荡荡的向邓城而来。 下个星期回家一趟,估计会有几天不能更新,请谅解。 ------------ 第一百四十三章:巨大陷阱 我们按照计划,曹休带着三千多人向东,多打旗帜,虚张声势的要攻打新野县。而孔秀则领兵在邓城四周执行坚壁清野政策。王植领兵修好城北三里外的子北渡口,安置伤兵和百姓向北渡河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和程武留在城里统筹全局。贾诩先生招安溃散民间雍凉兵的政策也起了效果,不断的有人到邓城来投靠我,我一般都是大义凌然的说教一番,许下优厚的待遇,向他们描述一下光明的未来。虽然有些扯淡,但还是可以骗住一些人的。 聚集了一批人后,我开始带领他们修缮城池,去城外搬运石头、原木,还将城四周村庄的粮食秸秆在城内空地上堆积成一个个圆团。秋收过后的村庄村民们往往会把秸秆在自家屋边堆积成一个高高的大跺,这些秸秆可以作为冬天烧火的东西。但是如此靠近房屋也有一个隐患,那就是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发一场火灾,秸秆离屋子那么近,房屋也极容易被烧毁。 城池里种地的农户不多,不会像村庄一样家家屋边都有秸秆、柴堆,但是我们可以故意将城里堆满秸秆。如果蒯越率军来了之后,入城发现有如此多的秸秆,若是放松大意、置之不理,将来攻城时射入城内的火箭就可以将城内引起漫天大火;若蒯越发现了不妥,命人将秸秆推出城外,则必然会浪费他们的时间,在蒯越以为识破了我的计策的时候,也许就对井中已经投毒的水源放松了警惕。而这也正是我想他做的。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蒯越的警惕性高不高了。 又过了三天,蒯越大军在徐悠、龙飞他们的骚扰下进军缓慢,但终于还是逼近了邓城,这时候孔秀坚壁清野的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邓城周围都弥漫着燃烧的青烟,四周田地里一片焦黑,村庄的房屋被烧毁,水井被填埋,蒯越大军一路上已经被徐悠他们骚扰的不轻,一进入邓城地界日子更是难过,尤其是一路找不到水井,数万大军需要喝的水是个非常大的数目,所以行军一般都是沿着河流或者有村庄的地方前进,目的就是取水方便,但是从樊城到邓城并没有河流,一路上村庄被破坏,水井被填埋,蒯越大军为了喝水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挖井取水,这几天又正好都是秋高气爽,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当他们进军到邓城南方五里处时,我看看天色才刚到中午,于是我虚张声势的领兵出城在城外三里处摆开架势,派使者上前去质问他们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他们荆州兵马为什么私自进入我们中原曹军地界? 蒯越处于强势地位,自然不会太在意我的使者质问,但他毕竟不是鲁莽的武人,文人的身份让他比较爱惜自己的颜面,于是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将使者放回便准备要进攻了。 我在阵前听完使者转达蒯越的话,心中暗笑,文人果然就是文人,虽然精于算计和谋划,但是临阵对敌还是少了一份武人的果决,我就是要和他拖延一下时间,现在才到中午,若让他这么快攻破邓城,时间还早,难保他不会乘胜追击抢修渡桥,而不在邓城停留,那我的心思岂非白费了。所以一定要拖延到申时,这样等他攻入邓城的时候太阳估计也就要落山了,在周围没有其他好的地方和水源地时,他们只能选择一部分留在邓城内,一部分驻扎在子北河边。 既然蒯越能耐下性子听完使者的话,说明他一方面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另一方面则是文人的自尊心在作怪。那就再加把劲,我连续又派出了几波使者,传达的无非是我不想和荆州为敌,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让他们提出条件。而蒯越则是说了一堆大道理,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刘表身为皇室宗信占领这里是顺应天下民心,是要清君侧,还天下一下太平盛世。而我则回应他天子尚在,何劳宗族子弟操劳国事,历史上的数次清君侧都不是什么好事等等,在使者来来回回的传信中,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蒯越也发现天色不早,不愿意再和我打嘴仗,终于决定兵戎相见了。 我这次出城带的只是孔秀的兵马和一些刚投降过来的雍凉兵,人数不过七八千,面对蒯越五万大军,我们的拦截无异于螳臂挡车,但为了拖延一下时间,我也虚张声势的将部队展开,形成一个宽大的正面。蒯越见状,命令一万弓兵射我的左翼,一万弩兵射我的右翼。轻便的一万刀兵跳跃着从左侧迂回包抄我的后路,一万枪兵和一万戟兵端平武器从正面突破。 我出身荆州军中,对荆州的兵制很是了解,对各部的战斗力也清楚。弓弩两部一般不直接参与战斗,但是他们强大的远程攻击,却可以在短时间内给对手极大的创伤。在我所了解的各个诸侯里面,远程兵器数量最多,占的比重最大的就是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的部队了,南方的多河流与山丘的特性,对伏击和远攻要求较高,而平地肉搏却不是常有,为了适合这种作战特点,他们军中弓、弩独立成军,地位与刀、枪、戟部相同,占军中比例达到四成左右;张绣的雍凉兵为了适应关外恶劣的天气和游牧民族快速移动的特点,一般都是轻装配长枪,还有一定比例的骑兵部队,虽然也有重弩部队,但是数量有限,在一万军中有一千就算是不错的了;曹丞相的青州军为了适合在中原地带平地间的近身肉搏,最多的还是各种刀枪戟兵,比如长刀兵、刀盾兵、长枪兵、短枪兵、重戟兵、双戟兵、长戟兵等等,士兵们随身也大都携带一些弓箭,但是专门的弓弩部队却是很少有的,一般也都是将军的私兵。荆州兵的两万弓弩手只需要一次齐射,便会有两万支弓弩箭射出,这种杀伤性是巨大的。我现在的这些部队还真不敢硬抗。 荆州的刀兵以快速机动而闻名,他们兵器短小,身体轻便,若被他们堵住了后路,那可不得了。荆州的枪戟兵排列整齐,齐头并进,突破能力很强。我现在摆出宽大的正面阵型,非常容易被突破,用来吓吓人还可以,真用来战斗就不行了。 加上两万弓弩手已经蓄势待发,我一看形势不妙,不等那些弓弩手射击,立刻下令大军撤退。我手下的这些将领早就已经明白了作战的意图,一看我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立刻一窝蜂的向回跑去。而我也在徐悠他们这些骑兵的拥簇下向后逃去。 蒯越见状大喜,没有料到我如此不堪一击,命令士兵加快速度追赶,那些从旁边迂回的刀兵还没有达到预定位置,而枪兵和戟兵则因为要保持一定的阵型而追赶不及,那些弓弩手也因为我军跑到了射程之外而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我们出城三里左右,向回跑的过程中,见到荆州刀兵轻便,跑的较靠前,队形也比较分散,我率领徐悠他们这些骑兵打了一个反冲锋,六百追风骑兵和一百多弓骑兵对跑的最靠前的数百刀兵进行了一个分割,数百骑兵的长矛戳刺、腰刀劈砍,在刀兵大部队追上来之前,又如风般的快速离开,摆脱他们的追击,只在当场留下了近百具刀兵的尸体。 我们从南门进城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在城头插满军旗,快速的穿城而过,从北门出城继续向北,一路逃过三里外的子北河渡口,并在那里设好了埋伏。 蒯越大军一直追赶我们进入邓城,见城门紧闭,城头上军旗招展,先头部队不敢贸然行动,在那里等待蒯越中军到达。蒯越中军来了之后在周围探查的斥候也已经探查到了我们已经从北门逃走了。蒯越一方面派人用云梯登城,打开城门,查探里面有没有埋伏。一方面派枪兵和戟兵部继续追击。 邓城的城门打开之后,军兵探查完毕后回报说里面并没有埋伏,是座空城,蒯越出于谨慎,只是让两千士兵进驻城池,其他部队继续前进。 在子北河渡口,王植护送伤兵的部队也与我们汇合了,加起来士兵也有一万多人,我决定在天黑之前,在子北河渡口来一次阻击,将蒯越的荆州兵马拦截在子北河南岸。命令将渡口浮桥的木材上涂满桐油,将来准备烧断浮桥。但现在还不急,如果现在就将桥烧断,敌兵会很快做出反应,去周围伐木修桥,或者另外寻找过河的道路。留着这个浮桥,反而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我们现在浮桥周围埋伏,等渡河的枪兵从浮桥过来一千人左右的时候,突然从三面冲出,很老套的伏击战术,但是却很有效,人在遇到突然的变故时,就会惊慌,更何况他们渡过桥的只有一千人左右,而我们则有一万多人,局部的兵力优势,让我们占据了上风,那些荆州兵也是惊慌了一阵,有些人向后退,向回跑,阻碍了河对岸援兵的通过。我们也就是利用这个优势将过河的荆州枪兵消灭了大半,成功的守住了浮桥渡口。 接着便是强渡与坚守,来回的对攻,因为浮桥狭小,敌方能够通过的兵力有限,我们虽然总体兵力没有对方多,但是局部兵力却zhan有优势。所以牢牢的控制住了渡口浮桥,将敌兵阻挡在了南岸。荆州兵虽然擅长游泳,但是在我们眼皮低下,这些人也是没有办法游过来的。 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太阳已经开始倚着西山,阻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下令反攻一次,攻到桥上,然后放火烧桥,对岸的荆州兵派出弓弩部队射击,但火势一旦烧起来,弓弩箭根本派不上用场。浮桥被烧毁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下令部队向北撤退五里,然后转道向西,连夜行军直奔西方的文渠而去。 天色已经黑暗,荆州的斥候游水过河,确定我们已经向北撤退了,但是蒯越的大军却无法个个都像斥候一样游水过河,于是下令在河边安营扎寨,等待明日天亮了便去四周伐木修桥过河。 这次的行动,基本都是按照预想的一步步实现了,蒯越被阻拦在了河南岸,而我军也没有太大的伤亡。但是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蒯越大军并没有像我们预期的那样一半驻扎在城里,一半驻扎在河边。而是大部分都留在河边扎营,邓城里却只有区区两千荆州兵驻守。想不到蒯越一个文人将领,竟然没有搬进城里找豪华舒适的大房子住,而是选择和将士一样住在河边的帐篷里。那我们在邓城水井里下的毒粉岂非无法发挥功效? 我将这个疑问向贾诩先生提了出来,他呵呵一笑道:“这样反而更好,若是他们今夜一半住在城中,一半住在河边,我们袭击河边敌兵的时候,还需要有人去城内放火故意吸引城内敌兵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出城支援,向城内搬运那么多的秸秆、柴草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这个麻烦可以省去了,我们只要专心给河边的敌兵制造恐慌,将他们赶进城池里面,大功便告成了!” 我点头道:“有利便有弊,这样一来我们要面对的敌兵人数达到了四万多,危险又增加了!” 贾诩先生摸着胡须道:“风将军不必担心,此次作战在夜里进行,只需要多点火把,多敲战鼓,让骑兵在敌营中四处冲撞,给他们造成一种大兵压境的错觉便可以了。敌兵越多越集中,反而越容易慌乱。” 我点了点头,唤来斥候营的头领王宝,道:“曹休将军已经到达汲滩镇了吗?” 王宝拱手道:“酉时便到!正在待命!” 我点头道:“很好,给他传令,今夜子时我们分别从东西双向靠近子北河渡口荆州兵大营,十里的距离不算远,我要他在一个时辰内必须到达指定位置,丑时我们会先在西边发动进攻,然后他再参战。如果在丑时没能到达,或者提前出发暴露了行踪,他就提头来见!” 王宝躬身领命,又复述了一遍军令,便飞身上马,亲自带了两个斥候传令去了。 王宝传令走了,我还是有些担心,来回的踱步思量着行动的步骤,不禁轻叹道:“蒯越今夜恐怕会有防备,这一仗不好打!” 贾诩笑道:“以蒯越的为人和心思,定然会觉得今日的对战有些奇怪,我们轻率的出城三里迎敌,蒯越还可以用风将军年少轻狂来解释;但是无缘无故的放弃修缮完好城墙,囤积大量石块和原木的邓城,蒯越一定会觉得奇怪,因为我们之前大肆的修缮城池,做出一副坚守的模样,而且坚守城池绝对会比野战有优势,邓城虽小,但是也可以坚守十天半月,若是许都发兵相救,胜负尚未可知。所以我们轻易放弃邓城,他一定很疑惑,这也许就是他没有在邓城停留太久的原因;我们在子北河渡桥坚守两个时辰,这一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我们撤出邓城做出一个解释,邓城毕竟是小城,一旦被蒯越五万大军包围,那突围也难以实现了,就成了一个完全被控制的困死之地。而以子北河天然屏障做阻挡,以身后广阔的天地做后援,我们还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还有许多可以回旋的余地,所以我们坚守子北河,就是为了让蒯越误以为我们是要以河水做阻挡,与他抗衡。” 我道:“以河水做阻挡,用来对付张绣他们这些雍凉兵还可以,用来对付荆州水乡的荆州兵就不行了。他们可以在一天之内在河上建造多座浮桥,或者天亮之后很快寻找到其他过河的道路,他们对这一套很熟悉。而且文渠乡和汲滩镇这两个地方可以过河的事情荆州斥候应该也探查到了,只要等到明日天亮他们就会行动,所以我们出奇制胜的时机只有今晚而已!” 贾诩道:“不错。蒯越一定很高兴我们与他们隔河对峙,因为这样等于他们将我们粘在了河边。但是我们却在天黑之后烧毁了浮桥,然后向北撤离了。这又是一个奇怪的举动,我们后方是宛城,而宛城还在陈到手中,我们向北撤是为了什么呢?蒯越恐怕心里也在犯嘀咕吧!所以他今夜恐怕也不会睡好,心中有警惕,军中必然会有一定的防备。” 我奇道:“既然他已经有了防备,我们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贾诩不以为然道:“让对手琢磨不透你的行动,你的每一步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你便占据了主动,也会让对手对自己的智慧产生一点怀疑,对你产生一点敬畏,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心惊,格外受到重视。而我们今夜的行动,恰恰就是一次虚张声势的行动,目的不是为了歼敌,而是烧毁他们的帐篷,让他们感到危险而退回城池里面去。蒯越的警惕心和防备不但没有害处,反而还有一些帮助。在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他联想起我们种种奇怪的举动,一定会认为自己一开始便落入了我们布置好的陷阱之中,认为我们有十足的准备,反而不会用心的去抵抗。这也是武人与文人的一种区别,武人在得知自己中计的情况下,反而会因为恼羞成怒而拼命一搏,发泄怒气;而文人得知自己中计的情况下,最先想到的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点。所以往往选择了撤离。” 我向贾诩一拱手道:“多谢先生提醒打消我心中的顾虑!” 贾诩一摆手道:“在事情发生前,我们的猜测永远都存在变数,要谢还是等今夜过后吧!” 我认为他说的对,在我们自认为一定会成功的时候,可能就因为一个很小的原因,而存在变数,所以在完全成功之前,绝不可以放松大意。 子夜时分,按照计划我们开始行军,一路上不敢打火把,骑兵也全部下马牵马前行,急行军轻装前进,在丑时之前到达了荆州兵营寨的外围,待丑时到来,我跨上了战马,一马当先,带领着徐悠、龙飞他们这些骑兵呼喊着冲向了荆州军寨,身后的步兵也在各自统领的带领下,点起火把,抱着草捆向前冲去。 白青他们这些弓骑兵在快速接近营寨的过程中射箭射杀了箭楼上巡逻的几个敌兵,我们这些铁甲骑兵则用绳索套住营寨木栅栏,用马力拉开数道缺口,那些荆州兵显然也是有一定防备,大量的步兵衣甲整齐的冲出自己的营帐,应该是负责夜间防守的部队,我看到他们想要在木栅栏前构筑一道防线,若是他们挡住了我们的第一波进攻,那么他们身后的营寨内将会有更多的敌兵源源不断的冲过来,那时候就麻烦了。于是我吆喝一声,率领着骑兵急速冲锋,拼着一部分骑兵伤亡,也要撕开他们的防线,在骑兵重重的撞击下,荆州步兵的防线出现了动摇,但是敌兵那些长枪和长戟却对骑兵构成了极大的危险,弓弩部队因为防护较弱,所以驻扎的比较靠营寨里面,一时间无法赶来支援,否则我们骑兵的伤亡将更重。 现在已经不是顾及伤亡的时候了,我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也要冲破他们,我手中的长刀不断挥舞,砍断一根根此过来的长枪和长戟,在徐悠他们的协助下终于冲破了敌兵的阵型,在他们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时候我们身后的步兵也都赶了过来,局势终于打开了。 见到我方步兵举着火把源源不断的冲过来,敌兵在木栅栏附近的防线崩溃了。 我一看步兵上来了,便急忙约束骑兵,率领他们向敌营的深处冲去。这次的目的主要时制造混乱而不是杀敌,所以我们这些速度极快的骑兵举着火把四处放火,吆喝着“曹兵杀来啦!”“我们被包围啦!”“救命啊,快跑啊!”等等话语,因为骑兵的快速,大火和恐慌很快在营寨内蔓延开来。 见到我们西边发动进攻的火光,东边的曹休也领兵开始进攻,他手下有一支重弩部队,一次齐射便射杀了栅栏外巡逻的敌兵,吆喝着冲了上去。 东西夹攻的策略很成功,荆州兵感觉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了,营寨内到处是惊恐的喊叫声和冲天的火光,蒯越感觉形势不妙,也在亲兵的护卫下紧急向南逃去。将领的溃逃,让余下的士兵没有指挥,形势更乱。 我让骑兵肆无忌惮的在营寨内横冲直撞,但是步兵却严格约束,不准他们随意分散杀敌,只是集中起来形成一个宽大的阵线,一边吆喝着点燃帐篷,一边缓慢的向前进,给人制造出一种火把无边无际,人数连绵不绝的错觉。 面对敌人的溃兵,我也只是让骑兵追击,而步兵则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努力将他们向南边邓城驱赶,若追的太急了,一方面是怕我方兵力分散,遭到他们的反扑。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追的他们太急了,这些家伙不敢在邓城停留,一路向南逃去了,将来他们再聚集起来,又是一股隐患,反而不如让他们都安安稳稳的赶进邓城这个大陷阱之中为妙。 ------------ 第一百四十四章:夺回宛城 蒯越大军在慌乱之中大部分都逃入了邓城之中躲避,我看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再继续追赶,而是聚集曹休他们连夜向西从文渠乡渡河向北而去。只留下王宝带着三百斥候在邓城附近游弋巡查。并顺带着擒获敌兵的斥候和传令兵,特别是注意邓城向北方宛城的传令。 既然蒯越已经进入邓城,那么我们大军若还在邓城外,天亮以后难免会被他发现虚实,当他发现我们的兵力不足时,他恐怕就会出城追击我们,那让他们留在城中喝毒水的计划便难以实现了。我们在天亮前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会让他心中疑惑而不敢贸然出击,只要他们的大军能在城里待上一天,或多或少的喝一些水井中被下了毒药的井水,那么军中的病的人就会激增,那时候他们应该也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实力了。所以蒯越从南面对我已经构不成危险,现在我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盘踞在我后方的陈到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行军到了腰店乡,在那里做一下休整,昨夜大家都奋战了一夜,已经很辛苦了,我下令让他们好好的睡一天。 士兵安顿好之后,我们这些将领却不能立刻休息,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众将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道:“昨夜一战让蒯越惊心丧胆,龟缩在邓城不敢出来,这也正好中了我们的计策。我们南边的危险已经基本解除,但是现在整体的局势对我军还是不利,陈到占据宛城,截断了我军的归路,切断了我们的军粮供应,现在的军粮只能是在当地取食,但是我们一万多人,消耗巨大,这里人少粮少,坚持半个月还可以,长此下去可不行。所以我决定回师北上,去夺回宛城,各位以为如何?” 程武自从丢失了宛城,一直很自责,听到我这么说,急忙站出来道:“风大哥说的对,我们现在一直停留在乡镇与县城之间,数万大军粮食消耗是一个问题,兵器损毁,弓箭消耗都无法得到补充也很严重,若没有一个有利的地点支撑我们的消耗,越拖下去,对我们越不利!” 曹休却有些不同意见道:“大哥,我们既然已经将蒯越五万大军骗进了邓城这个大陷阱,只要他们在里面喝些井里的毒水,半天之后便会浑身无力、呕吐,即使人多也不足畏惧,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留在这里,或者直接围攻邓城?他们停留在城里的时间越长,中毒的人就会越多,到那时候我们一举将他们五万人消灭,得到了的粮草、军械补充便足够我们使用了!更何况蒯越乃是荆州四大将军之一,威名远播,若能将他擒拿,可远比击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到,夺回宛城要显赫啊!若我们就这样离开,万一他们从背后攻击我们,或者逃走怎么办?” 孔秀也点头道:“曹将军说的有理,末将也觉得放弃蒯越这条大鱼,而选择攻击陈到这个无名之人,有些…有些舍本逐末了!”说完拿眼睛小心的观察我的脸色。 徐悠在我身边怒道:“大哥做事自有道理,你还有所怀疑不成?” 孔秀连忙唯唯称诺道:“不敢,不敢……我只是……” 我瞪了徐悠一眼道:“军前议事本就是要大家畅所欲言,集思广益。我的提法只是为大家开一个头,抛砖引玉,而不是定论!若我一开始便决定好了,不允许别人质疑,不允许别人提出不同意见,那还让大家讨论什么呢?” 徐悠挠了挠脑袋,低头不语了。我对孔秀和曹休道:“你们二人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若论功劳大小,还是歼灭蒯越大军功劳大。但是正如程武刚才所说,我们经过这几战,军粮消耗自不必说,兵器的损耗也很严重,而且因为连续作战,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我们虽然表面上看zhan有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却很脆弱,因为我们没有根基。一支没有根基的部队,胜利不能长久,失败一次便足以致命!没有外力的支援,缺乏进可攻,退可守的能力,是我们现在的软肋。若留在邓城外围,继续进攻蒯越,他们大军屯在城里,毕竟还有四万多人马,若是将他们逼急了,即使他们之中伤病的人很多,对我们也是极大的危险。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数万士兵?况且宛城的陈到前一段时间没有从我们背后下手,那是因为蒯越大军来势正猛,他没有必要出手,而且我们的疑兵之计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可我们若围攻邓城,拖的时间长了,我们的底牌也全亮出来了,陈到难免不会从我们背后下手,他不需要出动大军,只需要骚扰我们的征粮渠道便会让我们陷入崩溃,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急着立功,而是清理后方,稳住阵脚。越是在顺利的时候越不能贪功心切,而是要稳扎稳打。” 曹休道:“大哥说的有理,但是我们大军全部北上宛城,对这里不管不顾,总还是有些不好吧,斥候们虽然可以快速的传递邓城的消息,但是那里若没有兵力驻扎,万一他们要冒险进攻,或者逃走,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好不容易将他们骗入陷阱之中,就这样不管了,总觉得有些可惜啊!” 我思索了一下道:“是有些可惜,但是我们要分清轻重,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后方,我们能将蒯越大军阻拦在这里已经足够了。妄图一口吃掉他们,显然是太困难了,等我们收回宛城再做打算吧。” 曹休想了一下,便没有再言语。 贾诩言道:“曹休将军的话有些道理,我以为可以将风将军的亲卫骑兵留在这里。若他们准备渡河向北,骑兵便骚扰拖延他们的行动;若他们准备撤离,骑兵也可以利用速度的优势追击。骑兵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用来牵制邓城的蒯越部最合适不过!” 徐悠怒道:“我们留在这里,谁跟随大哥冲锋陷阵?难道是你吗?” 我摆手道:“不可无礼!”我看了看贾诩,他胸有成竹的向我点了点头,我思索了一下,同意道:“那就让徐悠和龙飞二人率领追风骑兵留在这里吧!” 徐悠和龙飞有些不情愿,但是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同意了,但是恶狠狠的瞅了贾诩一眼。 我干咳了一下道:“邓城这里的情况就这样吧,大家来商议一下宛城方面吧!” 王植拱手道:“风将军,宛城城墙高大,又有陈到率领的六七千荆州兵驻守,我们一万多人想要攻破它也不容易啊,将军可有妙计?” 我笑道:“这正是我让大家来一起商量的事情。正面强攻伤亡实在太大,诸位可有好的办法?” 程武道:“我们在宛城百姓之中口碑一向很好,乃是民心所向,我想是不是可以派人潜入城中,联络百姓,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我道:“潜入城中不难,但是想要联络百姓一起里应外合却有些困难。我们在宛城固然是有一些威望,但是现在宛城已经在敌人大兵控制之下,若是陈到没有激起民愤,百姓随遇而安,是不会帮助我们的!” 贾诩见众人已经达成一致要回师宛城,便献计道:“我有一计可轻松夺取宛城!”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向他看去。我急忙拱手道:“请先生教我!” 贾诩看了看程武道:“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到假扮我军攻下了宛城,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诈开城门。昨夜一战,远在宛城的陈到定然还没有察觉,他应该也不会想到蒯越的五万大军竟然会被我们阻拦在子北河南岸过不了河。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首先就要让风将军和王植将军率领下属四千人装作是在邓城战败的残兵,声称是在邓城被蒯越大军击败,兵马损失惨重,打算从宛城路过逃到颖川去。然后曹休将军、孔秀将军和我们四千雍凉兵则穿上昨夜杀死的荆州军将士的衣服,打上荆州兵马的旗号,扮作追兵。大张旗鼓的追赶。这样宛城荆州兵的斥候一定会把消息传到陈到的耳朵里。我们再派人假扮荆州蒯越的传令兵送信给陈到让他出兵拦截风将军。以风将军为诱饵,陈到不动心才怪。若他领兵出城拦截,兵力少了不足以拦截风将军,出城的兵力多了,城内便会空虚。这样一来,风将军和王植将军带领的四千人需要和陈到对峙坚持住。然后我们三股兵力从后面追上来,孔秀将军和程武太守可以去诈开宛城的城门,而曹休将军和我们雍凉兵则从背后和侧翼向陈到进攻,等他发现事情不对时,也为时已晚了!” 我点头道:“是条好计策。那么之后呢?” 贾诩笑道:“之后自然是收复宛城,整顿兵马,向许都相报功。如果一切顺利,而邓城的蒯越还没有离开,我们还可以打回去,收复邓城。” 程武、曹休、孔秀和王植都认为这是条好计。我点了点头,给大家分派了任务,先让战斗了一夜的士兵休息一天,天黑之后再乔装打扮,准备北上。 众人散去,我将贾诩留了下来,有些不解道:“先生似乎还有些话没有说啊!” 贾诩笑道:“为何有此一问?” 我道:“先生的计策中讲到了收复宛城,也讲到了对邓城的策略,却避而不谈陈到和新野,我有些不解。若一切按照先生所言,即使我们击败了陈到甚至杀了他,但是新野还是留有数千荆州兵马,我如何占领那个县城呢?先生不可能没有考虑啊,但是你却避而不谈,这是为何呢?” 贾诩道:“在中秋之日,将军可是去新野会见了陈到?” 我点头道:“是有此事!” 贾诩道:“将军到新野去之后便突然对张绣开战,可是与此有关?” 我并不想隐瞒,于是将与陈到的恩怨,他告诉我要在许都传播谣言都事情说了一遍。 贾诩抚须笑道:“果然如此,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让你在曹操面前受到谣言中伤,又可以让你乱了方寸主动出击。当你和张绣火拼的时候,他们荆州兵马便趁虚而入,不但得到了宛城,更是让你投靠荆州的罪名更有证据。你觉得陈到此人如何?你想杀了他吗?” 我摇了摇头道:“对他我心情很复杂,虽然恨,却没有杀他的决心。” 贾诩道:“所以说陈到还不能死!新野也不能攻破!” 我奇道:“这是为何?” 贾诩道:“曹操此人虽然雄才大略,但是生性多疑,关于你的流言现在应该已经在许都传开,即使有你的朋友相助,曹操心中多少也会有所疑虑。你杀了陈到固然可以消除一部分流言的影响,但是南阳境内没有敌手,蒯越这次若也失败而归,以刘表的个性,荆州恐怕数年之内都不会再有战事。那么将军的作用也便没有了,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便是这个道理。与其让一个能征惯战、深的民心的将领占据这样一个土地肥沃,铁矿富饶的郡县,反而不如让一个平庸的人来镇守。那时候风将军你一定会被削去兵权,闲置在许都内。风将军愿意这场战斗之后有这样一个结局吗?” 我急忙摇头道:“当然不愿意!”安闲的生活固然很好,但是被人像鸟儿一样养在笼子里,总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我还有一大群私兵要养活,在军中我还可以假公济私用军粮养活他们,若闲置在家,这七八百骑兵都要吃我的俸禄,非把我吃穷不可。 贾诩道:“将军贸然的消灭张绣已经为自己埋下了祸根,家中没有了老鼠,您这只猫也会被关进笼子的。所以在这次对战陈到的战斗中,风将军一定要心中有数,若可以的话,不妨放陈到一条生路,让他逃回新野。这样一来,新野因为兵少而没有进攻能力,将军也可以南阳境内还有敌兵为由,请求丞相增加军费或者继续留任。” 我点头道:“多谢先生提醒!我明白了!” 休息一天之后,入夜,大军开始装扮,天亮之后重新启程向北,我和王植的四千人故意将衣服撕破,旗帜撕烂,盔歪甲斜的一路狂奔向北,而曹休、孔秀他们则穿上荆州兵的军服,打着荆州旗帜在后追赶。 我们走走停停,偶尔还装作与曹休他们打上一仗,三天之后已经渐渐靠近宛城了。 从邓城蒯越处出来的斥候和传令兵基本都被王宝的斥候营和徐悠的追风骑兵抓住了。贾诩先生根据其中一封书信的字体,模仿笔迹给宛城的陈到修书一封,让他在路上拦截我的溃兵。陈到虽然疑惑,但是经过斥候查探,确定领兵溃逃的确实是我,他经过琢磨之后,决定出兵拦截。于是我们在南阳西南五里处的卧龙岗相遇,发生了激战。 我和王植有四千兵马,虽然看上去盔歪甲斜,但都是一些精锐士兵,与陈到的荆州兵相遇之后立刻排开了阵势。准备好好的打一场,只要坚持到曹休、孔秀和贾诩的雍凉兵马到来,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陈到在宛城有七千兵马,这次为了拦截我专门调出了五千精兵预先在卧龙岗的竹林中埋伏,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利。 两军相遇之后便是互不相让的战斗,我们双方兵力差距并不是很大,我和陈到都非常小心的指挥着自己的部队进攻或者防守,打的中规中矩,其实我们双方都在保存着实力,盼望着追兵的到来扭转战局。 激战一直从中午打到太阳西沉,周围数里内的百姓都吓的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行走,山林中的飞禽走兽也都被喊杀声吓的龟缩起来不敢出声。在太阳完全沉下西山的时候,曹休他们的援兵终于到了。 其实一场战斗在预先的准备阶段,胜负便已经决定了,胜利经常是属于有充足准备的人,除非出现特殊的状况。曹休的三千兵马和贾诩的四千雍凉兵的加入,让陈到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盼望到来的援兵,反而会攻击自己,在三面夹攻之下,陈到明白自己中计了,急忙突围向宛城逃跑。 陈到到达宛城的时候才发现,城池已经被孔秀的兵马占领,无奈之下只好率领着寥寥的残兵向新野方向逃去。我记着贾诩先生的话,只是派兵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因为我的骑兵大都留在了邓城牵制蒯越,那些步兵很难追上陈到他们,所以在追了几十里后便回来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波未平 我在夺回宛城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民心,之后便是休整兵马,将伤兵运回。 数天后,负责监视和牵制邓城的骑兵们也给我传回了消息,说是蒯越大军在邓城休整的这几天里,中毒者达到了近万人。疾病在荆州军中蔓延,各种流言也开始在军中传播。人们一开始还以为是瘟疫,是会传染的疾病,闹得人心惶惶,兵无战心,将无战意,直到两天后才发现是水井中的水有毒的缘故。 为了照顾一万病人,就需要长途调集大量的药草,还要大量的人手熬制汤药。一支五万人的部队若是战死了一万人,它还是一支恐怖的军事力量。但是若五万人的部队中有了一万多伤病的士兵,这些伤病的人足以将整个部队拖垮。这些人的伤病问题若处理不好,足以让士兵心寒,或者引起哗变,士兵大都出身同乡同村,若将这一万人置之不理,而执意行军前行,对将领的威信来说是致命的。 因为军心不稳,又要照顾病人,蒯越不得不停下北上的脚步,针对城里的病情,他下令填埋了大部分水井,重新在城里挖井取水,并将一部分兵力分散驻扎在了取水方便的河边。得病的人数得到了控制,但是军医们却迟迟不能研制出治疗这种疾病的解药,况且的病的人数太多,草药根本供应不及,于是草药便先共给了官位较高和与将领关系密切的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进一步引起了军中普通士兵的不满,军中的矛盾越来越激化。 在陈到从新野跑到邓城请罪时,蒯越才得知宛城已经被我们重新夺回去了。而且他意识邓城荆州军内部这种越来越难以控制的矛盾,蒯越决定转移矛盾,将人们的注意力从内部,转向外部,于是他决定继续北上。 他的这个打算本是不错的,用外部的压力来掩盖一下内部的矛盾,让内部在强敌的威胁下暂时达成一种平静。蒯越下令五千士兵留守邓城照顾伤病的士兵,并向襄阳求援,将邓城的伤病士兵都运送回去。之后命令陈到和他一起率领剩下的近三万人继续向北挺进。 但是内部的矛盾就像是被摁压在水中的葫芦瓢。你越是用力的把它向水中摁,它反而向上的浮的力量越大。在徐悠和龙飞率领骑兵不断的骚扰之下,蒯越大军行军速度非常缓慢,普通士兵也没有战斗的yu望。 在得到蒯越进军的消息之后,我决定再次领兵迎战,但是被贾诩先生劝住了。他认为此战没有必要死战,蒯越不甘心失败,率领近三万人进攻,兵力还在我之上,而且蒯越大军跃过子北河之后,一路上到宛城来,也没有什么险要的地形可以拦阻他们大军的前进,平地野战我们兵少是要吃亏的。所以这个时候就用一个“拖”字来解决问题吧。 于是我一方面向许都写文书请求援兵,一方面加固城墙防守,准备坚守不出。而徐悠和龙飞他们这些骑兵却依然留在城外,蒯越大军若是围城,徐悠他们就用骑兵去袭击荆州兵的后勤补给线。为了防止荆州兵就地取食,我还让人到宛城周围二十里的范围四处宣传,说荆州兵马要打来了,让百姓各自收藏好自己的粮食,免得被抢走。 数日之后,蒯越大军到来,我坚守不出,宛城城池高耸,我也还有近万人的战斗力,城里也有不少的粮食储备,只要我小心谨慎,他们想要攻破此城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许都还有丞相的二十几万大军作为我的后援,随着时间的发展,局势将会对我越来越有利。 蒯越大军围城之后强攻了几次,都被我们轻松击败了,陈到也曾亲自领兵攻城,要洗刷自己的耻辱,我在城头和他对战了几十回合,他的进攻势头受阻,后援不济,最终还是被击退了。 我按照贾诩先生的指点,有条不紊的指挥守城,尽量的拖延时间,只要不出现失误,十几天后丞相的援兵到来,蒯越就只能乖乖撤退了。我现在要做的不是争强好胜,恰恰是做缩头乌龟最合算。 蒯越在连续几天的进攻后,也明白无法强攻下宛城,使了一些小计策,都被贾诩先生看破。因为徐悠他们这些骑兵不断的骚扰荆州军的粮食补给线,蒯越大军的军粮已经不多了,在四周村庄抢粮食,也因为百姓大都有了防备而效果不佳。 蒯越此次出击本就没有十足的信心攻下宛城。他的目的无非是一方面将生力军调出邓城,避免都窝在那里造成内部矛盾进一步激化,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以进为退,用强力的进攻,来掩盖自己邓城伤病士兵的撤退计划。如果当时带着大量的伤病士兵撤回襄阳,速度一定很慢,那些伤病士兵夹在队伍中也影响整体的战斗力,万一被我们在后面追击,伤亡将进一步增加,现在他主动进攻,围攻宛城,为那些伤病士兵转移赢得了时间。 十几天之后,邓城中毒的士兵有一半多因为没有得到治疗而毒发身亡,一半被运回了襄阳和樊城安置。而且许都李典将军率领的援军再有四五天也就要抵达宛城了,蒯越在得知这个情况后,便决定撤退。他先是用疑兵之计在夜间连续两天组织夜袭,第三天的夜里突然下令部队悄悄的撤退。在城头守卫的士兵虽然感觉到了敌人营寨里的声响,但都以为是夜袭的前兆,一直等到天亮还没有等到敌人的夜袭,才发现荆州军的大营已经空了。 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形势,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因为这可能是蒯越故意设的诱敌之计,装作是撤退,引诱我们出兵追击,实际上却是要在路上伏击我们,并趁我们部队在外的时候攻城。但若这真的是敌人的撤退,我们错过了追击的机会,让他们安然的撤离,也就太可惜了。 出于安全考虑,我等待了半日,直到中午时分,徐悠的骑兵四处查探之后我才确信蒯越真的撤退了。于是只留下程武和王植带领三千士兵守卫宛城,其他士兵全部带上三天的干粮,轻装前行,跟我一起出城追击。 蒯越此次从樊城出兵五万进攻南阳,目的主要就是占领宛城吞并南阳全境,但是现在作战目的已经无法达到,许都的援兵又在赶来,继续留在南阳境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他决定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镇守新野和邓城,而主力部队则撤回樊城,以南阳境内的新野和邓城作为前线,这样荆州一方依然进可攻、退可守,对自己一方的实力没有太大的损耗。然后再派出使者到许都去讲和,就说是因为张绣的缘故而误会一场,避免自己成为曹操主要的进攻对象。因为双方的疆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而且中原四周的强敌还有很多,曹操答应和谈的可能性很高。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我却不准备按照他的心意行事,一路上我领兵轻装狂奔,而徐悠他们这些骑兵也利用速度优势一路追杀,给撤退的蒯越大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蒯越渡过子北河之后,留下了一万兵马镇守邓城,另外拨给新野三千兵马凑成六千人,继续让陈到防守。自己则领着剩下的部队一路回转樊城去了。 蒯越没有率领主力留在邓城拦截我们,而只是留下一万兵马在邓城,也许是邓城军粮不多,不够近三万兵马长期消耗。也许是他觉得一万人就足以守住邓城这个小城,没必要留下来为我们浪费精力了。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邓城是我们所熟悉的战场,是我们主动让出的城池。 追赶到邓城附近之后,面对敌军在子北河渡口、文渠乡、汲滩镇设置的三个防线。我使用当时对付张绣的计策,先用疑兵之计让他们兵力分散,然后集中所有兵力从河水较浅的文渠乡突破,对于那里我们非常熟悉,行动起来也很顺畅,而荆州却因为要分守三处而兵力分散,没能挡住我们的进攻。我们突破跃过子北河之后直扑邓城而去。荆州方面一看形势不好,急忙收缩兵力防守邓城。我们兵力相当,一时间我也没有办法对邓城形成包围,于是集中兵力在城北驻扎。而邓城里面的荆州兵也没有必胜我的把握,于是互相僵持着。 这时候就要王威和他的飞鹏卫们发挥作用了。在一个刮着大风的夜里,王威率领五十飞鹏卫,在夜里用钩爪飞索爬城潜入里面,邓城因为我们以前撤离时故意囤积有大量的秸秆柴草,王威先命人四处放火,秸秆一点便着,借着风势引燃了旁边的房屋和柴堆,一时间邓城内火光冲天。城里的荆州兵慌忙着救火。 看到邓城内起火,我们早就在北门准备好的士兵开始抬着云梯攻城,这次攻打邓城,因为城里敌人人数众多,若是将他们逼急了伤亡就大了,所以这次的首要目的是攻占城池,而不是杀敌,因此我将兵力都集中在了北门,而东、西、南三门却没有安排兵力。 王威他们也趁着城内的混乱,凭借着自己手下士兵的武艺,以一当十,我们终于里应外合攻破了邓城北门。 城内的荆州兵马一看形势不妙,抵挡不住从北门蜂拥而来的我方大军,无奈之下从东西南三门溃逃而去。我下令骑兵追击和一部分步兵追击,剩下的一部分则参与灭火。大火一直烧到第二天的中午也勉强的扑灭了。而邓城里面却也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到处是灰烬碎瓦了。天快黑的时候负责追击的部队才回来。 邓城算是夺回来了,虽然现在它基本上已经是一座废城,到处都是焦土,此后数年内都只能作为军事堡垒使用,但是邓城一县我总算是夺回来了,也算是我开疆拓土的一项功绩吧。 至于城池的恢复那就慢慢来,有了邓城作为前线,再有宛城和其他六县作为后援,足够抵抗来自襄阳和樊城的进攻了。 在我领兵修建邓城,从周围几县调运粮草过来的时候,李典的援军也抵达了宛城。但是让我感觉奇怪的却是他的援军竟然只有一万人。这与我预想的有很大差距。面对荆州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进攻,怎么只派来一万援兵呢? 而李典带来的消息也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在我对战蒯越的时候,河北袁绍、徐州吕布、淮南袁术、西凉马腾竟然同时出兵驻扎在边境。为了化解危机,丞相派出镇北将军曹洪领兵镇守黄河边上的官渡渡口,并派出谋士旬攸出使河北讲和;向东派出使者加封了吕布的官职;向南派出镇东将军曹仁率领大兵进驻梁国的细阳城,屯兵芒砀山南麓,一方面阻挡徐州吕布向中原进军的路线,一方面对淮南袁术的灵壁、下蔡构成威胁。镇南将军夏侯敦领兵进入汝南,对袁术的汝阴、颍上构成威胁。而镇西将军夏侯渊的部队则开往洛阳三关。长安城有钟繇镇守,以抵挡马腾的进犯。 正因为现在局势的紧张,兵力紧缺,而刘表的荆州兵却被我所阻,因此丞相也才放心的只派了李典一万兵力来援助我。 ------------ 第一百四十六章:调回许都 李典的一万大军驻扎在宛城,也多少让我心安不少,于是我集中精力在邓城建设这个前线堡垒。并将部队进行了一下整编,将原来的雍凉兵都编入了曹休和孔秀他们的队伍里。 有了邓城作为前线,南阳郡内的战略纵深便有了,以后敌人再进攻,就不会出现一直进逼到宛城下围着我打的情况。有了邓城作为拦阻,就如同一间屋子有了大门一般,宛城和南阳个县都可以安心的生产与发展,不必担心再遭到破坏了,南阳的民心得到了提高。 邓城其实并不是贫瘠之地,它的境内六乡基本都有河流经过,宽阔的子北河更是滋润了周围千倾良田,但是张绣自从春天占据这里之后便大肆征发当地百姓修造邓城城池,耽误了农事。张绣自己手下兵将又多,还不重视农事,白白有良田却不去耕种,这才造成了今年秋收时的荒芜。 如今秋收已过,接下来便是冬天了,邓城县下辖六乡的百姓因为兵灾粮食已经不足以过冬,于是在白牛乡乡老岑曾的带领下,三名乡老与一群百姓到邓城里向我请愿。 当时我正指挥士兵在修筑城墙,清理城池内破损、烧毁的房屋。我得到消息后不敢怠慢,急忙去迎接。这些三个乡老虽然都没有官职,却都是当地的地头蛇,而且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大汉立国以来,向来很重视尊老爱幼的礼仪,面对这些老者,我可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 大家见过礼之后,我将他们让到收拾干净的县衙,我开门见山道:“承蒙各位远途来看望晚辈,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 三个乡老互相对望了一下,最后还是岑曾出面道:“风将军直爽,我们也不再做作,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事请求风将军帮忙!” 我微笑道:“请讲!” 岑曾道:“风将军虎威战胜张绣,击退荆州,让我邓城重回南阳辖下,归于天子管辖,我等百姓感激涕零,但是数次大战,兵锋所过,生灵涂炭,百姓遭殃,田地里的粮草被烧,家中粮食被抢,百姓衣食无着,而寒冬眼看就要临近,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请求风将军施舍一些军粮救济一下邓城百姓!” 我思索了一下,岑曾见我不语,以为是要拒绝,急忙言道:“将军镇守南阳,威名显赫全郡,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都称颂着将军功绩,这些都是将军的子民,若将军肯施舍兵粮,救他们渡过难关,全县百姓一定会对将军感恩戴德。老夫代百姓给将军鞠躬了!” 见到岑曾行礼,我急忙搀扶道:“岑先生说哪里话来,晚辈怎敢受此大礼呢?我刚才沉吟是在思虑这需要多少粮草,我这里存粮有限,需要从宛城调运。这才没有立刻回答您的话,是我失礼了!” 岑曾喜道:“这么说将军是答应了?” 我点头道:“邓城乃我管辖,百姓皆我子民。军粮虽然不多,但是也一定会救济百姓。” 岑曾听完,和身后的众人一起向我躬身施礼。 我想了想又道:“最近邓城需要修葺城墙,城内也需要伐木、烧砖,建造房屋,休整道路。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我打算招募各乡身强力壮的百姓来这里干活,管吃管住,每天还有五文钱的工钱。既然村内有许多吃不上饭的人,何不来这里干点活呢?不但可以挣点工钱,还可为家里节省好多粮食哦!你们三位乡老回乡之后多多宣传,人数不限,多多益善啊!” 岑曾想了想觉得这也是为家里节省粮食的一个好办法,于是都躬身应是。 我拍了拍手,让人去把白青找来,让他与岑曾一起合作,统计一下各乡需要的救济数额和运送、分发方案。白青也是老人,以前也和岑曾合作过收粮,让他们搭档配合我也放心。 因为邓城的存粮数量有限,于是我让孔秀率兵回宛城,让程武太守帮忙收集粮草运送过来,这个秋收时节因为战斗大都在邓城附近,所以宛城和周围的几个县没有受到太大的破坏,加上南阳土地肥沃,粮草收获不少,用来补贴一下邓城的损失也是可以的。 在我们南阳加紧恢复建设的时候,河北袁绍在旬攸的劝说下,接受了丞相赠送的两万斛粮食,一直按兵不动;吕布得到封赏之后也洋洋自得,并没有继续进兵向西,反而和驻扎在小沛的刘备闹了点小矛盾;长安城在钟繇的镇守下,许诺封马腾为西凉刺史,化解了马腾东下的野心;荆州刘表因为进攻南阳受挫,立刻下令使者求和,丞相答应了求和的要求;而淮南袁术却遭到了曹仁从细阳,夏侯惇从汝南的夹攻,损失了好几座城池。袁术的被打击,也让周围的诸侯看到了曹军的实力,这让刘表也非常庆幸,如果当时自己不是果断的求和,恐怕充当软柿子的就不是袁术而是荆州了。一时间讨伐的声音弱了下去。 两个月之后,冬天来临了,在第一场雪降临之后,中原四周的诸侯都撤回了自己的兵力。邓城的建设也完成了。我留下曹休的一部分人马在这里镇守,其他大军便撤回了宛城。 南阳的局势得到了稳定,我也因为镇守南阳有功被丞相奖赏。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丞相奖赏我之后,却命我回许都任职,将南阳的防务交给程武太守和李典的一万新军负责。曹休、孔秀、王植三人也领兵去汝南与夏侯惇汇合,那里似乎还要有战事一般。 我心中疑惑,将贾诩先生找来,向他询问对此事的看法。贾诩道:“你许都的朋友可有书信来?” 我道:“月前奉孝有书信来说许都一切安好,丞相已经从上次的刺杀事件中走出来了,对我也多有夸奖。但是这次却夺回我的兵权,是否要良弓藏呢?” 贾诩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担心了。你可知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曹洪四人现在何处?” 我摇头道:“这倒不是很清楚。” 贾诩摇头道:“请恕我直言,将军你在南阳地界,因为有斥候的缘故消息非常灵通,所以做到得心应手。但是你对南阳之外的消息却非常闭塞,上次曹操遇刺,你也是一个月后程武到来才知晓;四方诸侯一起讨伐中原也是你在李典到达宛城之后才听说;如今曹操手下最重要的四将行踪你也不知晓。没有周围的信息,即使再聪明的人也无法掌握全局。古人云: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将军上次贸然的讨伐张绣,结果失了宛城,还差点被前后夹击而落败,就是因为你不了解全局,低估了荆州发兵的可能性,没有认识到中原四周局势的危急。曹军之中难道没有传递消息的驿站传递四周的军情吗?” 我摇头道:“我在荆州之时,荆州军中有一种军情邸报,记述每十天内发生的周边军情,送给校尉以上级别人的阅读。但是青州军之中却没有这种东西,也许是丞相怕内部的情报外泄才如此的吧。” 贾诩道:“雍凉兵中有一种快马传书,也是每隔几天便将周边的军情汇集在竹简之上,传递给校尉以上级别人的观看。没有周边的情报,就不足以看到全局,这种情况下局部的胜利有时候反而会造成全局的失败。” 我道:“青州军中虽然没有定期的邸报,但是却有最快捷的驿站传令系统,可以将丞相在许都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各个将领手中,将领们只要按照命令行事便可,全局自然有丞相和他的谋士团统筹和操心,这倒反而让将领们省去了许多麻烦。” 贾诩道:“曹操固然是雄才大略,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无法面面俱到。如今曹操只拥有十三个郡,地域还不大,他自然可以遥控指挥各个将领。但是若他将来吞并其他诸侯,地域扩大,将领们分守各地,因为距离遥远,曹操恐怕也无法对那里的实际情况完全掌握。这时候他必须要拥有独当一面、有全局观念的将领为他镇守四方。曹操此人控制yu望极强,喜欢亲自领兵出战,更喜欢对手下将领遥控指挥,这固然可以加强他在军中的绝对权威,却也为自己埋下了隐患。一群只重视局部听令而行的将领,墨守成规可以,开疆扩土的能力却有不足。他手下的四大将军之中,曹仁是个听话的乖部下,夏侯惇是个只懂得冲杀的莽汉,曹洪是个靠谄媚与运气取胜的幸运儿,他们可以称为将才,却都不是统帅一方的帅才。只有夏侯渊这个人文武全才、深谋远虑,自身勇猛又顾全大局,是个名副其实的帅才。但是曹操太多疑了,越是有威望,有能力的将领越不敢让他们长期独自在外领兵。” 我点头道:“确实,曹仁他们虽然是统领一方的统帅,却总是住在许都。” 贾诩道:“曹操这次让你回许都,并不一定会有什么大事。如果曹仁、夏侯惇他们也回去了,那就说明这只是例行公事。曹操此人生性多疑,为了保持自己在军中绝对的威望,不会将兵权让出去太久,按照我以前对曹军的了解,曹仁他们要么直接跟随曹操出战,要么就是在边境有军情的时候被临时派往,事情平定后又被调回曹操身边。军权不会让他们把握太久。如今南阳安定下来,河北袁绍、徐州吕布、淮南袁术和西凉马腾都已经安稳下来,你们这些独当一面的将领被调回许都过年也很正常。不需要担心什么。” 我笑道:“那我算是将才还是帅才呢?” 贾诩道:“风将军以一人之力面对张绣、荆州两个大敌,不但保住了南阳安定,而且还占据了上风,是难得的将才!但是你身上却有一股不同于李典、乐进这些将才的气质,若加以培养,将来必是一优秀的帅才!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曹操宁愿让李典代替你守宛城,却将你调回许都的缘故。若这次曹仁、夏侯惇他们也一起回到许都,那就说明曹操已经将你看成和他们一样重要的将领了。” “先生夸奖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不过也有些感叹道:“早知道这样,当时就直接擒拿陈到,攻破新野了!” 贾诩有些尴尬的笑道:“谁能想到袁绍、吕布这些诸侯如此不团结,若他们团结一心,中原周边的压力一时间无法解除,南阳方面也一定不会松懈。但是如今诸侯联合这么快便瓦解,也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在南阳局势上有了些误判。” 我摆了摆手笑道:“正如先生所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对周围的全局不了解,只专注于眼前,便会有误判。我当吸取这个教训!” 几天之后,我和程武、李典、曹休、孔秀、王植他们作别,带着贾诩先生和我的七百多骑兵一路向许都而去,从许都出来快有一年了,也有一年没有回府了,琳儿应该又长大一些了吧,叶南还在每天端着算盘精打细算吗?林童和蔡琰姑娘不知道成亲了没有?郭嘉和曹昂应该都在等着我一起喝酒吧!许褚和典韦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 第五卷:雷鸣 ------------ 第一百四十七章:王家庄园 我们回许都的时候,叶翔却留在了宛城,他和李家小姐的关系已经公开了,因为叶翔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于是留在宛城做了李家的上门女婿。他手下的一百医师营也因为我的离职,曹休他们调往汝南而解散,那些从军中抽调出来的士兵陆续回到各队之中,而那些从宛城医师们手中抢过来的二十个学徒,我却将他们保留了下来,让他们跟随我一起回许都。医师营校尉的职位我也为叶翔预留着,我相信他在与妻子的缠mian过后,一旦还有战事,还会回到我的军中。 我们一行人中有六百追风骑兵,一百五十天命弓骑兵,五十飞鹏卫,二十医疗兵,加起来八百多人,骑兵奔腾起来烟尘四起,浩浩荡荡,类似于一次小型的部队行军了。 而这也让我有些苦恼,这八百多人都是我的私兵,都要吃我的俸禄,虽然我开府之后,徐悠、龙飞、叶南他们都有了一定的俸禄,可用来养活八百多人还是有些困难的,以前养活一百骑兵就有些吃力了,如今有八百骑兵,这让我想的头疼。可要精简人员,我又舍不得,白青的弓骑兵是不能减少的,他们是我的一块招牌。追风骑兵从一百人扩充到六百人,荆州的老兵们、雍凉的壮士们、青州的精锐们,这三股力量混合在一起组成了现在的追风营。他们跟随我打了不少仗,都是从生死战场上一起打出来的,许多士兵在战斗中死去,又有许多新兵补充进来,老兵又与新兵在战斗中又逐渐磨合融洽,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体,已经无法再将他们分拣开来削减人员,我也不忍心这么做。但是这样一来,养活他们反而成了问题。 而且八百骑兵已经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军事力量了,基本相当于北军五校中的任何一校实力。这样大的力量存在于许都城池内,丞相恐怕会有疑虑的。未必会允许他们进城驻扎。 我也有些后悔,当时打仗只图畅快,用军中的资源为自己组建了这样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却没有考虑到一旦没有仗打的时候,该怎么办。想当年荆州的黄忠将军手下也只有一百黑牛卫作为私兵而已。曹军的四大将军中,曹仁的私兵是三百斧骑兵,由他的手下大将牛金统领;夏侯惇的私兵是三百长刀骑兵,由他的手下大将晏明统领;夏侯渊的私兵是八百风雷骑,以一日行军三百里闻名,由他的亲信夏侯伯统领;曹洪的私兵是一百铁盾兵,他一直觉得把钱浪费在眷养私兵上,倒不如用在购买美女上划算。 夏侯渊的私兵虽然也达到了八百多,但是他的官职较高,俸禄也多,而且还不断有丞相封赏,还在许都外有大面积的土地庄园。所以供养这些人倒也可以承受,可我只靠俸禄过活的人也养八百私兵,就有些不自量力了。看来没有额外的钱财,这日子以后还真不好过啊。只希望冬天快点过去,春天来了之后再有战事发生,让我早点领兵出战,这样就可以缓解钱财的问题了。但是这个冬天看来注定要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回许都的路上,我们路过颖川,这里已经距离许都不远了,骑马也就是半天的路程,但是丞相既然没有限制我回京的日期,那么我也不用急着回许都,在颖川逗留一天也是可以的。于是我决定在王威的引荐下,去拜访一下颖川王家的当家主人王青老爷子。 我们八百多骑兵进入颖川,引起了一阵轰动,当地的官员急忙出来迎接,我和他们寒暄了一下,便告诉他们自己只是回许都复命路过此地。让他们准备一些饭食,之后我便和王威一起去王家拜访。 王家的院落在一条算不上繁华的大街上,王家的院墙和门楼也称不上高大威严,这与我当时想象的有些区别,我笑对王威道:“我总是听人提起颖川王家的威名,隐隐有江湖霸主的地位,可今日一看门庭,却没有一点霸气啊,反而感觉像是农家院落。” 王威呵呵一笑道:“将军说笑了,我们王家虽然有些名声,但是江湖霸主的名头还是不敢戴的。而且家父一向讲究平和治家,以德服人,不赞成什么威严霸气,认为那都不过是故意表现出来吓唬人的罢了。将军请!” 随着王威在大门上扣了两下,木质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出现两个彪形大汉,头上裹着青巾,腰里扎着紧紧的黑色腰带,显得很是利索。见到王威大喜道;“大公子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来消息呢,主人一定高兴的很呢,我去通传。”说完撒腿向后院跑去。 王威笑道:“王梁这小子还是这么咋咋呼呼的,王赞,你去通知父亲大人,就说风将军大驾光临。”那个叫王赞的家人双手一抱拳道:“是!我这便去通传!” 见王赞走了,王威向我一伸手道:“风将军请!我家虽然说不上豪华,倒也幽静,我陪将军走走。” 王威说的不错,进了王家的大院之后我才发现,这个院子真是大的出奇,虽然没有什么豪华的房屋建筑,但是粗壮的树木成排,水渠遍布,一些房屋点缀其间,但是那些房屋却不是竹木格窗、青砖翠瓦,而是巨大的青石凿方磨平堆砌而成,基本没有什么窗户,房顶也不是尖状的砖瓦顶,而是平顶。我不禁好奇道:“这些房屋的样式好怪啊!” 王威道:“我父亲一生走南闯北,见识广阔,居家之后,便将家里的庄园按照八卦方位,分成了八个里坊,在各个里坊中种植一些奇怪的东西,盖一些奇怪的房屋。分别是正东方位的湖边小筑、东南方位的鱼塘桑林、正南方位的翠竹林、西南方位的芭蕉园、正西方位的胡杨林坊、西北方位的流沙池、正北方位的青草原、东北方位的黑松林。这里是胡杨林坊,那些青石建造的房屋,据说是父亲的一位西域朋友帮忙建造的,听说那里的人不会烧砖烧瓦,都是将石头堆砌起来做房屋,生活苦的很,很是可怜啊!” 我道:“那些蛮夷之人建造的房屋看上去倒也结实。你家处于颖川城中,却有如此大的家宅,我一眼都看不到头,而且令尊似乎非常喜欢树木,家里到处都是大树,这里又道路纵横,若是陌生人进来,恐怕非要迷路不可。” 王威道:“家父确实有爱树的喜好,他就住在中间方位的桃树林,那里是一片桃园,每到夏天便结满了桃子,我小时候常和弟弟们在树上玩。父亲不喜欢周围都是房屋,却喜欢被树木包围。我们走吧!” 我笑道:“果然是世外高人啊!进入这里似乎就让人忘记了外界的纷扰。” 在王威的指引下,我们穿过一道道树林,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了中间方位的桃树林,此时已经入冬,树杈上光秃秃的,透过树杈的空隙,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圈青砖瓦房,古朴而厚重。 到了那里之后只见一位精神矍铄,身形消瘦的老者站在门口,王威见了之后急忙上去拜见道:“见过父亲大人!” 那老者目光中透出一丝欣喜,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一点头,接着便把目光又锁在了我的身上。我急忙躬身施礼道:“晚辈风翼,见过前辈!” 那老者正是王青,他向我一抱拳道:“久闻风将军大名,今日一见,若然后生可畏!请入屋内叙谈。” 进屋之后,分宾主落座,酒水奉上,之后王青道:“去年我的一个老朋友为我祝寿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你的名字,当时我就奇怪,何人如此本事,能入他的法眼?后来风将军镇守鲁山城,以三千精锐战胜张绣五万大军,一时间盛名响彻中原。镇守宛城时更是勇猛非常,这时我才想起我的朋友说过的话:子非常人,乱世当为英雄!我儿能在将军帐下为官,我也知足了。” 我奇道:“前辈过奖了。但是你那位朋友是何人?我认识吗?” 王青哈哈笑道:“你们有过一面之缘吧!他姓邓,名展,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头的。” 王威惊道:“是邓叔叔吗?他被江湖朋友称为刀圣,乃是当今武林响当当的人物,他可很少夸人啊!风将军什么时候和邓叔叔认识的呢?” 我仔细想了想,摸了摸一直隐藏在自己腰间的那柄血红色的匕首,想起了申屠老伯,而将他击伤的人正是邓展。 我还是有些奇怪道:“我与邓展大侠并无太多接触,想不到他对我如此谬赞,反而让我有些惭愧了。” 王青笑道:“邓展一向心高气傲,能让他称赞两句的人,一定有让他折服之处。当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可如今却深信不疑。”说完,敏锐的眼睛里散发出精光,来回的打量我的反应,似乎还在对我进行观察。 我呵呵一笑道:“两位前辈的夸奖当作为我的鼓励,晚辈一定会再接再厉。此次前来没能带什么礼物孝敬,还请前辈不要见怪啊。” 王青摆手道:“将军身居高位,路过此地时还能想着探望一下我这一届白身,老夫已经深感荣幸了。既然来了,那就留住一天吧,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 第一百四十八章:生财之道 王青老爷子热情的招待我吃饭,饭间,王青老爷子问道:“我听犬子说起将军帐下私兵八百余人,将军的打算直接带这些人进许都吗?” 我苦笑道:“不瞒前辈说,我也正在为此事犯难。八百人骑兵进城,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在城中的府第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真是伤脑筋啊。” 王青老爷子笑道:“这么说来倒是好解决。老夫虽然不富裕,但是在许都之西二十里的长社还有一块庄园,里面倒也颇大。将军若是不嫌弃,我就将它送给将军吧!” 我一惊道:“这怎么使得!无故收礼,晚辈可不敢当啊!”要知道一座庄园不是一匹马,一件兵器那么简单,这庄园的价值可高了去了。 王青老爷子道:“将军这么说就是不把老夫当自己人了。我儿在将军帐下为官,将来的前途与光耀门楣都仰仗将军,老夫见将军有难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而且长社的庄园自从黄巾军在那里一战后,长年没有耕种,只有几个庄客在那里打理,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让将军军兵在那里歇歇脚。若是有兴趣可以招揽一些庄客耕种那里的土地,一年收成倒也有些收入可以补贴家用!”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礼物对我实在是很有诱惑力,如果没有自己的土地和庄园,光靠俸禄,恐怕真的很难养活手下的这些私兵。而且还可以暂时屯驻我的兵力,何乐而不为?现在的朝中将军和官员们要么是有自己的封地,要么就是在许都周围买了自己的田产庄园。如今青州军的四大将军们都还没有封侯,也没有封地,我要想获得封地那得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王青老爷子看到了我的犹豫,明白我已经动心了,于是再加一把劲道:“既然将军不愿意接受这个礼物,那将当是帮老夫一个忙,暂时替老夫照看那个庄园如何?若是将军招募庄客,老夫可以提供耕牛和农具,收成我们一人一半,算是我答谢将军替我照看庄园的谢礼!” 王威也劝道:“将军,兄弟们都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啊!” 我想了想,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青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嘛!来来我们喝上一杯!” 一杯下肚之后,王青又道:“将军一年俸禄可是两千石?” 我点头道:“正是!加开府之后下属官员的俸禄,一共有三千石左右吧!” 王青老爷子道:“可够花销?” 我摇头道:“人员太多,勉强度日!” 王青老爷子笑道:“想不到将军这种高官也要叫穷!那可曾想过俸禄外的生财之道?” 我点头道:“除了多买田地、多产粮外,应该就是跑商路了吧!” 王青老爷子将手一摆,一个家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两盘东西送到我面前道:“将军可识得此物?” 我看那两盘粉末状的东西,一盘晶莹雪白,一盘白中带有一丝青芒。像是吃的盐,又有些不同。 我指着他们道:“像是盐吧!” 王青老爷子做出一个请的架势道:“将军不妨用手指沾着尝一尝!” 我用食指在那盘白中带青芒的粉末中蘸了一下,放在嘴里,感觉有点咸,像是盐,但是又有一股不同于一般盐巴的味道,余韵悠长。 我说道:“应该是磨细后的盐巴!但是味道更好一些!” 王青老爷子点头道:“不错。请尝下一样!” 我感觉这两盘粉末样子差不多,那晶莹雪白的一定是另外一种食盐了,于是又用食指蘸了点,放在嘴里,却发现味道非常的甘甜,像是蜂蜜一般的甘甜。 我不禁喜道:“这是何物?为何如此甘甜?” 王青笑道:“此为白糖。乃是从南方的一种甘蔗中提取出来的甜汁制作而成!此物配上江南的芋头一起吃,味道更好!” 说完早有家人端着蒸熟的芋头摆在我的桌前。我一边将芋头掰开,蘸些白糖,一边道:“南方甘蔗糖我曾听说过,但是据说那种糖都是黑色,或者红色。像这种晶莹雪白,倒是没有听说过!” 芋头蘸上白糖,放在嘴里又松软,又香甜,我赞不绝口! 王青老爷子道:“这倒是不错。市面上流行的甘蔗糖确实都为黑色或红色。甜味也不是很浓。但是这雪白糖却是秘方所制,还没有流传开来。将军认为许都城中的达官贵人们,会喜欢吗?” 我点头道:“器皿玩物在乱世中或许不太盛行,但是说起吃的东西,一定会大卖。口舌之欲恐怕是任何人都挡不住的!” 王青老爷子喜道:“如此好东西,普通人是买不起的,自然首先要卖给那些达官贵人。我王家虽然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门路也有一些,但是官面上的关系却只局限在郡县一类上。风将军现在是朝中重臣,接触的也都是一些贵人们,此次风将军回许都,可否代老夫宣传此物呢?若此物得以大卖,酬劳一定少不了!” 我呵呵笑了起来,难怪他那么积极的要送我庄园,看来也是要有回报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古就是这个道理,我点头道:“如此美物,自当大家更同分享,我回许都之后一定大力宣传,想来一定会引起轰动!” 王青点头微笑。 我指着那盘盐道:“这糖是稀缺之物,可盐并不缺啊,这盘盐又有何用呢?” 王青老爷子道:“这种盐叫青盐,乃是关外所产的池盐,与青州、淮南的海盐不同。此盐细白爽口,更重要的是美白牙齿。现在宫中和达官贵人们用来洗牙的盐多为淮南细盐,如今淮南被袁术所占,中原细盐逐渐缺少,盐池供应多为青州的海盐,河内的池盐,但是这两地的食盐颗粒较粗,用来吃还可以,用来洗牙却有不足。这种细盐乃是关外所产,因为路途原因,价格会高一些,但比起现在的淮南细盐,价格还算是便宜的呢!对于牙齿的效果却比细盐要好。风将军可否一并将此物推荐给朝中的朋友呢?” 既然白糖的事情答应了下来,这也没有理由推脱了,我笑道:“一定帮忙!” 饭后,王青老爷子又留我在庄园住宿一夜,我觉得回许都的时间没有限制,留在这里一夜也无妨,而且王威好不容易回家,也应该让他和家人好好团聚团聚,于是便答应了。 晚宴过后,王威和我一起在庄园里逛逛,庄园里的道路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密集,道路不宽,只有一丈左右,路面是用青石铺就,高出路两边一尺左右,道路的两边都种有树木,像是一道墙一般。在这些道路中行走,有种进入迷宫的感觉。 走着走着便到了庄园东北方位的黑松林内,那里在高大的黑松林中,点缀着大量用黑松原木搭建的房屋。这些房屋与房屋之间都有一定距离,由碎石小路连接。 ,王威在一间房屋面前停下道:“将军请看,这就是渤海乌桓贵族住的房屋样式!”说完挑起厚厚的兽皮门帘,引我进去。 我进去一看,屋内墙上铺了一层兽皮,房屋里有一个大炕,炕面上除了被褥,还铺了一张很大的虎皮。比起我的那张猛虎宿军毯还要大上几分。一个家人抱了一堆柴进来,王威说道:“这是乌桓贵族中常用的火炕,炕底下有空隙,在里面烧上柴火,炕面上便非常暖和。将军不妨上去坐坐!” 我在上面坐下,感觉炕面热热的,如今已经入冬,晚上便有些寒冷,在这热乎乎的炕上躺着,一定很舒服。我道:“渤海乌桓贵族住的房屋与我中原的一般家庭相仿,那普通的百姓住的什么呢?” 王威道;“据说在草原上放牧的是一些兽皮搭建的帐篷,在山林中渔猎的是泥土堆积的房子,在我中原看来,生活与乞丐无异!” 王威接着指着房子道:“这黑松林的房舍,是父亲专门用来招待北方来客,或者冬天天寒时来访的客人的,虽然简陋,但是颇为暖和。” 我笑道:“那正南方位翠竹林的里的八角竹楼一定是用来夏天炎热时招待客人的了?令尊想的真周到啊,难怪天南海北的江湖朋友都愿意到这里来拜访!” 王威道:“我们王家每年来的客人很多,而且五湖四海都有,有些人还常年寄居在我家。不同地方的客人住在一起因为言语和生活习惯的不同常常发生矛盾,江湖人脾气暴躁,三言两语不合便会打架,父亲为了不让大家伤了和气,便开始按照八个方位种植树木,培植景观,建造房屋,一是为了让朋友和亲切感,另一方面也是减少他们的纠纷。只有在聚会的时候众人才都到中间的桃树林大厅相聚。” 我奇道:“这么说,现在王家就还有不少江湖中人借住了?这黑松林众多房屋中,也住有其他人了?” 王威点头道:“那是自然!但是大家每人一个屋子,相隔也较远,如果不是熟识,也没有人会去互相打扰。” 我道:“那他们如何吃饭呢?” 王威道:“有些人自己做,有些人去城里吃,有些便是我们家人送饭菜过去。” 我笑道:“你们王家容留这些人居住,恐怕是一文钱不收的吧,还要倒贴饭钱!” 王威也轻笑道:“凡是来投靠我们王家的都是看得起我们。我们王家虽然不富,但是供应朋友的一日三餐绝对没有问题。这些人有些是江湖游侠,因为盘缠不足,想求我父亲接济;有些是与人搏斗受伤,来这里将养;有些是杀了贪官污吏在此躲避官府;有些是想在这里寻找高手拜师学艺或者向其挑战以扬名立万;有些是想探听一下天下四方的消息……” 我猛的抬头道:“探听四方消息?这么说王家庄园内的消息一定很灵通了?” 王威自豪道:“那是自然!我们王家因为江湖朋友来来往往,人流很大,四方的官道与小道消息都很灵通。而我王家也自有一套收集八方消息的系统。东到蓬莱、南到苍梧、西到武威、北到朔方,发生的大事二十天之内都会被我们知晓。” 我叹道:“好快的速度啊!许都到宛城这么近的距离,丞相遇到刺杀,我也是一个月后才知晓的!” 感叹完之后,我笑道:“你们王家如此行善,那也一定会有好吃懒做的人浑水摸鱼吧?” 王威道:“这也难免!但是来者即为客,我们不能将他们赶出去,那就是失了礼数!孟尝君招揽食客,虽有鸡鸣狗盗之徒,却依然礼贤下士,最终靠着这些人逃出秦国。可见,即使浑水摸鱼的人,只要真心待人,将来也会有回报!” 我呵呵一笑道:“说的有理,千金买马骨,虽然代价高了些,但是效果还不错。可若不加以限制,浑水摸鱼的人多了,反而让真正的侠客觉得羞耻,而不愿意与这些人为伍,那就麻烦了!” 王威道:“这倒不必担心。真正让英雄、侠客心寒的不是浑水摸鱼者的多少,而是主人的态度!所以父亲从来不去直接管理庄园内的纠纷事宜,宽宏大度,无为而治,让这些人自己处理矛盾与冲突,侠客们讲就是重然诺,轻生死,而且容易动手动脚,那些没有真本事,浑水摸鱼的人在真侠客之中是难以生存的,他们的数量也就不会太多了!” 我沉吟了一下道:“这倒让我想起了当年伏波将军马援对光武帝的评价。有人问他光武帝此人如何?马援说:宽宏大度、雄才大略,中兴之主,颇有高祖遗风!那人又问他,比之高祖如何?马援说:颇有不足。高祖为人散漫,无可无不可!而光武为人勤奋,并且特别钟爱吏治,遇到国事总是亲自过问。那人反问道:你说的这些不都证明光武比高祖还要优秀吗?怎么说反有不足呢?马援没有回答。” 王威奇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我道:“一个人的才能总是有限的,勤奋可以弥补一些不足,但是却不可能事事精通。与其劳心劳力的处处操心,倒不如把事情交给精通这方面的人去做,自己只要把握住大方向便可。明确前进的方向,然后做到知人善任、人尽其用,并适时的改变就可以了。一个大庄园的主人是如此,一个将领也应该是这样。挑选出自己信任的将领,将他们委以重任,自己不懂的话不必处处过问。你和徐悠、龙飞、白青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王威听到我说这话,有些感动,急忙拱手道:“王威感谢将军信任!知遇之恩,难以为报!” 我摆手一笑道:“扯远了扯远了!咱们继续向前走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丞相宴请 第二天一早,我辞别了王青老爷子,带领着骑兵在王威的指引下,先向长社的庄园而去。随行的好有六辆牛车,上面装满了用大瓦罐装着的青盐和白糖。 因为有牛车的拖累,行走一天,才在傍晚时分到了长社城外的庄园。到了这里我才明白王青老爷子说的面积颇大,是什么意思,单是这个庄园房屋的面积,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村庄,外围有一圈两丈来高踏土的围墙。据王威所说,这里少说也有七八百间房屋。这里的田地有七百多顷是王家的产业。而现在这一切都被王青老爷子轻轻松松的送给了我!我也不禁有些怀疑,是王家故意在我身上下的重注?还是王家的财力真的深不可测?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了自己的产业,有了可以安置私兵的地方。 我在庄园内转了一圈,确实如王青老爷子所说,这里房屋虽多,但是却没有多少庄客。许多房屋破旧不堪,道路上也杂草丛生。外面的田地也长久没有耕种的样子。 在这里将就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我做出了一些安排,我让徐悠、龙飞和王威他们都带兵留了下来,由王威指点,将这里好好收拾收拾。房屋破旧的拆了,道路用土再垫一垫,等来年春天暖和了挖土烧些砖铺一铺。二十个医疗兵也留下,帮忙把排水沟挖通,不要让庄园内的污水聚集,省的人生病。 而我则带着六辆牛车,和白青的一百多弓骑兵悠然的回转许都。 中午时分回到了许都城,进城之后,我先回府,府门依旧,琳儿和叶南虽然知道我这几天要回来,却不知道具体哪一天,猛然见我出现在门口,先是一愣,继而都跑了过来,我拍了拍叶南的肩头,摸了摸琳儿的脑袋,心中也是感慨,这一次出征就出门将近一年,这一年来因为事件不断,所以我倒没有觉得时间有多长,可对于一直在家里等待的琳儿他们来说,却是那么长久。琳儿埋怨我为什么不写信回来给她,我呵呵笑道:“没有消息,就说明我没事,懒得写了。” 琳儿不满道:“恐怕不是懒,是把我们都忘了吧!” 我笑道:“怎么会呢?琳儿又长高喽!” 琳儿反问道:“你还记得我以前多高吗?” 我心中一惊,这我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可要回答不出来,这凭什么说琳儿现在长高了呢?我眼睛一转,想起来道:“当然记得!琳儿当时的头顶刚好到我的腰这里!现在……”我把琳儿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比对道:“现在已经……咦,怎么比以前还低了呢?” 琳儿把小嘴撅的老高,道:“因为你也长高了啊!”不满的神情溢于言表。 我面色尴尬,的把背上的炎阳刀抽出来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在这一年中果然又长高了不少,要不是琳儿说出来,我自己倒没有发觉。 我更是尴尬。 叶南也埋怨道:“你不知道你走后我们有多担心!作为你的家人,所有关于你的消息我们却是从酒楼、大街上听来的。你不觉得让我们很难过吗?你没有事情,你自己知道,可我们不知道啊!” 我笑道:“放心好了,我的命大的很,你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有这么好的兄弟和妹妹在家等着,我怎么肯死在外面呢?” 叶南道:“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大哥在外面,许都城中总是有许多谣言,我们听的胆战心惊,又没有你的书信,不知道真假,后来郭嘉先生来这里之后我们才放心不少。大哥你又不是不会写字,哪怕几个月写一封信回来也好啊!我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随你一起出征,哎。” 我发现琳儿委屈的眼睛里快要滴出泪来,想来叶南的话引起了她的共鸣,于是面色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怎么这么饿呢?感觉自己头都有点晕,可能是为了赶路回来快点见到你们连续两天没有吃饭的缘故吧,我真可怜啊,饿着肚子被训了半天!” 琳儿撅着嘴道:“骗人,要是你两天没吃饭急着回来,早就到了!既然你这么饿,肚子为什么没有咕噜咕噜叫呢?” 我把手背在身后,努力的掐自己的腰和小肚子,渴望挤出一个咕噜声来,但是因为早上吃的很饱,所以努力没有成功。于是摇头叹息道:“饿的太久了,我肚子里的咕噜虫叫的次数也太多,它的嗓子都已经哑了,叫不出声了!” 琳儿扑哧一笑,虽然知道我是在说假话,但还是笑着向厨房跑去道:“我给大哥做饭!” 琳儿去厨房之后,我将白青介绍给叶南,让他去负责安顿他们。叶南也是轻车熟路了,将他们安排到了以前追风营所在的房间,并急忙招呼仆人准备饭食,一切都很妥当。 安顿好之后,我却不敢在家里久留,用两个精美的小盒子装了一些白糖和一些青盐,便准备去拜见丞相。我看了看琳儿所在的厨房,对叶南道:“我要赶紧去向丞相复命。我进城的消息恐怕丞相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现在他恐怕已经在等我去复命了。若我在家里呆的时间太长,那就是失礼之罪。让琳儿把饭给我留着,我回来再吃!” 叶南一把将我拉住道:“要是琳儿从厨房出来发现你不见了,恐怕会很伤心的!她可是一次次的在家门口盼你回来,却总是失望的回来,现在大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还让她再失望一次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去和她说一下!”说完向厨房走去,厨房很大,有一些仆人正在里面准备骑兵们的饭食,但是琳儿却不允许别人插手她为我煮的瘦肉米粥。瘦肉炒熟后和米已经下锅,琳儿正在添柴,满脸的笑容。 我和叶南一起进去之后,那里的仆人见我我们急忙行礼,我点了点头让他们继续做事。琳儿见我们进来笑道:“大哥真的这么饿吗?都等不及了?” 我笑道:“是啊,我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等不及了,等不及了!阿南,准备一个大碗,给我乘一碗!” 琳儿见我真的要喝,急忙阻止道:“不行,不行,米刚刚下锅,还没有烂呢?水也还没开呢?” 我笑道:“只要是琳儿妹妹做的,怎么都好啦!”我向叶南使了一个眼色,叶南会意,揭开锅盖,那水还真的没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锅里的瘦肉和刚刚下锅的大米、小米倒入了我的碗里。 我咬了咬牙,过去接过大碗,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最后一仰脖,把碗里的米水吃了个精光。那干硬的米真是难以下咽啊,不过我知道这东西吃了绝对死了不了人,不过是难吃一点罢了。可那半生不熟的水因为还没开,所以并不是很烫,但是入口沉重,可能会拉肚子。幸好那些瘦肉是先炒熟的了,味道还不错。 我一口气吃完,放下碗筷,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肚里真是一个难受啊。但是脸上努力做出满足的表情。 琳儿和那些正在做饭的仆人们见到我如此都有些吃惊,一时间倒是谁都没有说话。 我对琳儿道:“好了,大哥吃饱了,现在我要出门一趟,也许晚上才能回来,等着我!” 琳儿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将来推开道:“傻瓜!”眼睛里带着泪水跑了出去。 我对身边的叶南一笑道:“去备马,我要出门了!” 我骑马到了丞相府前,丞相府门口早有卫士见到,急忙过来将我的马牵住道:“风将军请,马匹我自料理!” 我笑道:“有劳了。”随手给了他十个大钱。 进府之后,由人带领进入内厅,刚到内厅门口,丞相和郭嘉他们就迎了出来。 丞相风采依旧,大笑着向我迎来,我急忙说不敢当,进入内厅时才发现,厅内已经摆好了酒席,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曹洪他们也在,而这场酒席似乎是专门为我摆的一般,这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就说明我的一切行踪其实都在丞相的掌握之中,我回许都事前并没有快马回来通传日期,连叶南和琳儿也是刚知道我回来。但是丞相却早为我摆下了宴席,也许他连我在颖川王家和长社庄园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否则不可能如此精确的预测到我会来的日期! 我虽然心中吃惊,但是努力不表露出来,只是脸带微笑的向在座的各位一一行礼。 但是看到宴席中的桌案,基本上是一人一桌,没有空余的位置,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专门为我办的接风洗尘宴席,那也就是说丞相并没有预测到我在今天回来。我心中偷笑了一下。 偷笑过后却有些尴尬,这没有我的位子了,这可如何是好,而且丞相也没有要添加位子的意思。我向丞相身边的郭嘉看了一眼,他含笑不语。 丞相大笑着,拉着我的手一直走回主坐的位置,并让我坐在他的身边道:“妙才归来,让我欣喜;子羽归来,让我安慰!今日为妙才准备接风洗尘,却疏忽了子羽的归来,我之过也!来来,子羽就做在我的身边,我们共用一桌!” 我急忙谦让到:“这是丞相的位子,末将怎敢冒犯!为末将在末尾另设一桌便可!” 丞相笑道:“子羽乃是我的爱将,在南阳斩杀张绣,击退蒯越,在我四面楚歌的时候保证了南阳方向的安定。率先击破了这些反贼的同盟,功劳如此之大,我怎能让你做在末座!你与昂儿为兄弟,就如同我的子侄,为老夫斟一杯酒如何?” 丞相提出了这个要求,其实目的就是让我坐下,我把酒斟完之后,在主位边上坐下已经成了事实,也便无法推辞了。在座的众将纷纷向我祝贺,能得丞相如此赏识,众人也是羡慕的很。 丞相举杯道:“来,让我们为妙才和子羽的归来,再干一杯!” 众人举杯同饮之后,郭嘉在旁边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丞相气度,天下折服!” 众将又纷纷赞扬丞相的大度,我也趁机表表忠心。这件事至少说明上次对我不利的流言,已经被我的实际行动击破了。丞相又恢复了对我的信任。 虽然与丞相紧紧坐着,感到很荣幸,但是这酒菜却吃的很难受,一方面固然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感到不自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来的时候吃的那碗半生不热的瘦肉米粥,已经基本把我的肚子填饱了,而且因为那水还没开,现在的肚子难受的很,却不得不在众人的劝说下不停的喝酒又吃菜,本就已经胀起来的肚子,更加胀的难受了。宴席上的武将们都是一些能吃又能喝的主,宴席一直嘻嘻闹闹到天色快黑才结束,而我早就已经憋得受不了了。 ------------ 第一百五十章:筹谋价格 天色已黑,众将尽兴,宴席这才算是完,我急忙上了一次厕所,美其名曰:更衣。 等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众将都在跟丞相作别而去,走的差不多了,我看到郭嘉也要走的样子,一把将他拉住,悄声道:“有好东西给你看,要不要?” 郭嘉醉眼微眯,脸蛋通红,一张口酒气喷薄而出道:“要,要!我还要半斤!” 我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道:“这不是酒!是些能吃的好东西!” 郭嘉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道:“要送给我啊?” 我低声道:“我准备卖给你!” 郭嘉兴趣全无,跌跌撞撞的就要离开。 我一把将他拉住道:“我给你半价!” 郭嘉摇头道:“凭咱们的交情你只给我半价?而且连货都不让我看,不要了,不要了!” 我急忙将他拉住,拖到一个僻静的走道中,轻声道:“好商量,好商量嘛!来,来,先看看东西,包你满意!”说完从怀中掏出巴掌大一纸包白糖来,将它送到郭嘉面前道:“尝尝,尝尝嘛!” 郭嘉酒意正浓,有些不情愿的低头伸出舌头在白糖上舔了一下,砸吧砸吧嘴,不禁又低头吃了一口,接着将纸包从我手上抢过去,张开大口吞了两口,我见货快被他吃光了,急忙将纸包抢过来,道:“味道如何?” 郭嘉朦胧的醉眼终于有了亮光,道:“好甜啊!这是什么东西?” 我喜道:“这是甘蔗白糖,可以治疗口干燥渴,肺虚咳嗽,还能解酒!据说长期食用还有美白脸庞,强身健体之功效!” 郭嘉听到可以美白脸庞,强身健体,急忙抢过去又吃了两口,但是鼻子却莫名其妙的留起血来,惊道:“这流鼻血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将鼻血擦掉道:“我早就说了这白糖还有解酒和强身健体的功效,这么快就将你身体你没用的毒气逼出来了,果然厉害!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清醒一些了呢?” 郭嘉晃了晃脑袋道:“还真是清醒了一点!” 我托住郭嘉的下巴,将他的头仰起,道:“看吧,我说的对吧!”说完把自己左脚上的鞋脱了下来,将鞋底压在郭嘉的鼻子上道:“用力吸啊!” 郭嘉用力吸了十几下,鞋底的灰尘进入鼻孔终于把血堵住了。 我道:“是不是感到神清气爽呢?” 郭嘉摇头道:“我怎么反而觉得眼睛有点花呢?” 我干咳两下道:“这就对了,眼睛花说明你的口干舌燥症状已经有了好转啊!” 郭嘉晕晕乎乎道:“这眼睛似乎与口舌没有什么关系啊!” 我笑道:“不要在乎这么多的小细节嘛!走,走,我们先去把鼻血洗洗!” 我让仆人找来清水,给郭嘉洗了洗,让他仰头待上一会儿,看到鼻血再也没有复流,这才让他将头低下。 我道:“怎么样?这包东西很不错吧!” 郭嘉流了些鼻血,又用清水洗了洗了脸,酒意消了不少,以为这都是白糖的效果,于是赞同道:“还真是有些效果!” 我道:“那你愿不愿意买呢?” 郭嘉撅嘴道:“这就有些不够朋友了吧?你就不能送我吗?” 我装出悲愤状道:“你有所不知,这种东西乃是我偶然所得的珍品,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价格很高,每斤五百文!我一家七八百口还都张着嘴等着吃饭啊!你家里人又不多,何必和我这个穷人计较这些呢?” 郭嘉不同意道:“话不能这么说!我身为军事祭酒,俸禄每年六百石,本就没有你多,我阔绰是因为我勤俭持家,你钱不够花是因为招揽的人太多没有节制。说起这穷人,怎么也应该是我才对!每斤五十文如何?” “我也太狠了吧!再给你一些优惠,每斤两百文!” 郭嘉道:“如今的米价是一石六百文。每石一百二十斤粟、米,一斤粟、米才五文钱。你这白糖再金贵,十倍粟、米的价格,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如果再高的话,怕人是不会买的啊!” 我看郭嘉的思维已经从酒醉中清醒过来,喜道:“奉孝兄所说有理,那我要想卖的超越米价十倍的价钱,该怎么做呢?” 郭嘉笑道:“物以稀为贵,囤积居奇罢了。” 我继续道:“物以稀好办,囤积也不难,难在一个“奇”字上,怎么让别人都知道此物的名声,却又难以见到,难以买到呢?” 郭嘉恍然大悟,伸手将我那包白糖夺了过去,也不言语,自顾自吃了起来。我看着他嘿嘿直笑,却也不再去抢回。 郭嘉道:“难怪你突然变得如此小气吝啬,竟然要卖东西给我,原来是想让我帮你把价格抬上去!既然有求于我,那好处一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成功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呵呵笑道:“若能卖出高价,白糖免费足量供应!” 郭嘉点头道:“这个条件倒也诱人。好吧,我们就联手试上一试!首先这个名字……” 我提醒道:“甘蔗白糖!” 郭嘉道:“太粗俗了!而且让人一听便知道此物来源,容易被人识破而仿造。不如叫:一捧雪!如何?” 我赞同道:“白糖晶莹雪白,一捧雪的名字倒也贴切!” 郭嘉接道:“其二,如此洁白之物,你竟然用一张毛边纸来包裹?岂非太不上档次?” 自从蔡伦改良造纸术后,造出的纸张数量越来越多,但是质量却很差,能够书写的都是宫廷专门制作的翠竹纹纸,像民间一般制作的低质量纸张,都称为毛边纸,确实很不上档次。 我道:“用精致的红木漆盒装承,你以为如何?” 郭嘉点头道:“主意不错。红木漆盒,上用白漆写上一捧雪三个大字,效果更好!然后再献给丞相,和名士!名士们都爱面子,有了此物,定然在亲朋好友中炫耀,名士们若在自己的圈子里宣传开来,此物的价值定然猛翻数倍!卖到五百文一斤也是有可能的啊!” 我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合作,先献此物给丞相。然后你负责在文人名士中宣传,我负责在武将中宣传,想办法把此物的名声给打出去!” 郭嘉同意道:“就这么办!你来时可带有给丞相的礼物!” 我于是领郭嘉到我放那两个精致的红木漆盒那个地方,对郭嘉道:“我早准备好了!只是没有纸笔无法题字!” 郭嘉笑道:“原来你早有预谋!题字倒也不急,以后送出的再写不迟!这怎么有两盒?” 我将红木漆盒打开,指着晶莹雪白的那盒道:“这是白糖!”又指着白中带有青芒的那盒道:“这是关外产的青盐。可以替代淮南细盐洁白牙齿!你觉得此物如何?” 郭嘉道:“我对盐不感兴趣,但是丞相对它的兴趣恐怕会超过白糖!” 我奇道:“这是为何?” 郭嘉道:“天下之盐主要产自五地。淮南海盐、青州海盐、河内池盐、川中井盐、关外湖盐。人可以不吃糖,却不能不吃盐!但是如今淮南的海盐商路被袁术控制,我中原正与袁术交恶,袁术截断了淮南与中原的商路。从那里进盐已经不可能了;青州海盐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比不上淮南,但是胜在距离靠近北方,中原和河北的盐大部分都是那里供应的。青州刺史孔融屯兵北海,不与周围诸侯交恶,但他乃是夸夸其谈之人,缺乏自保能力。他的周围又有数股强敌,北有袁绍、南有吕布,泰山有泰山寇臧霸,小沛有刘备。如同一个小孩穿金戴银走在山道中,难免不被周围的强敌嫉妒,恐怕难以保证青州安宁。到那个时候青州海盐也将难以运到中原;河内的解池的池盐如今控制在并州刺史大司马张扬的手中,他的盐可以供应中原、关中、河北和草原上的匈奴人。张扬此人表面不与人为恶,但是与吕布乃是同乡,也向来与吕布相善,夏侯渊将军屯兵洛阳三关,防备的正是此人,若将来我们有一天与吕布交战,怕他会截断我们的盐路啊!川中的井盐因为路途太远,难以运到中原;而关外的湖盐却在黄巾之乱和西域羌人之乱后,因为战乱的关系,再也没有进入中原市场,如今已经十几年了,现在竟然有关外湖盐到来,说明中原到那里的商路已经开通,我们中原又多了一条选择,不必担心某一方诸侯突然断我们的盐路了,丞相怎能不喜呢?” 我大喜,于是和郭嘉一起将这些东西献给了丞相,果然如郭嘉所料,丞相见到白糖,虽然很高兴,但是见到青盐的时候却有些欣喜若狂了,详细的询问我这些盐是如何得来的。我装傻说是在回来的途中偶然遇到商人买的,丞相让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商人。我看到丞相似乎非常热心打通和关外的商路,我觉得这实在是个赚钱的好机会,也急忙答应。 ------------ 第一百五十一章:夏侯妙才 从丞相府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的缘故,我们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明日的行程,便分开了。我也骑马回到了府中。 回到家时,府门正大开着,门头上挑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下,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绣花小红袄,正坐在大门石墩上,双手托着腮帮子向前一栽一栽的打瞌睡。我远远的看着像是琳儿,便下了马,轻轻的牵着马走进门口。大门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门房,叶南可能是看到了我回来,从门房里迎了出来。 我向他指了指打瞌睡的琳儿,叶南在我耳边轻声道:“一直等大哥你回来,这不,等睡着了!” 我把马缰绳交给叶南让他牵到后门马棚,自己轻步走到琳儿跟前,把身上的披风解下,将琳儿裹住,轻轻的抱了起来,向院内走去。我的举动可能惊醒了她,但琳儿毕竟还是小孩子,耐不住困,半睡半醒的模糊道:“大哥你回来了吗?” 我安慰她道:“是啊,大哥回来了。” 琳儿在我怀里小脑袋在我胸膛上晃了晃梦呓道:“好暖和!” 我轻声安慰道:“大哥给琳儿找个暖和的地方!睡吧,睡吧” 回到许都的第一天就这样度过,总体感觉还不错,明天继续再接再厉,把产品推广出去。 第二天,我和郭嘉在我家相聚,商量了一番对策之后,便决定先在包装上下功夫,我提议去订制红木漆盒,并把这个消息传给了颖川的王青老爷子,他第二天便派人给我送来了一百个雕刻有花鸟虫鱼的盒子,并说如果需要,可以每天再送一百个过来。 有了这些红木漆盒包装,我让人将坛子里的白糖和青盐分装,而郭嘉的书法不错,便由它在盒上书写“一捧雪”、“珍珠青盐”等名字。一切完成之后,便是分头去拜访朝中的官员们了。郭嘉去拜访旬攸、程昱这些文人,而我则去拜访曹仁、夏侯惇这些武将,先以见面礼的形式免费送上一份,等他们喜欢上了这些东西,再说卖钱的事情。 商路打开之后,王家在许都的杂货店铺掌柜便主动来找我联系。反正我对做生意的具体细节并不太感兴趣,有钱拿便好了,就将具体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了,而我和郭嘉则乐的一边喝酒聊天,却有大量的分红到手。 到了许都,难免就要和这里的朋友互相应酬,于是在百花轩摆上一桌酒席招待这里的朋友,听郭嘉说起,当时许都内流传对我不利的流言时,曹昂、司马朗他们都为我说过不少好话。 许褚与典韦也出了很大力,但因为他们需要常伴丞相左右的缘故,所以只有许褚一人来参加宴席。 席间大家说起我在城中宣传的白糖和青盐,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认为我一定赚了不少,其实我现在光向外送了,还没有赚到钱呢。 大家说起这个商贾的暴利,也都是一阵感慨,如今天下对商人很歧视,认为他们很低贱,但是对他们能够聚拢财富的能力却很羡慕,一个成功的商人,甚至比一个年俸两千石的官员过的还奢华。大凡富裕的地方,商业便也很发达。青州临淄自先秦时代起便是商业发达之地,当年姜太公制定的商农并重之法让齐国商业发达,国家也因此成为春秋最早的霸主。但是商业发达的地方,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无地的百姓多,这些没有土地的百姓可能来自五湖四海,他们的乡土观念很淡,在战争发生时,他们缺乏为了保卫齐国而牺牲的精神,临战难以募兵。 在先秦时,国家一般只有少量的正规常备军,发生战事的时候,在全国发出征召令,种地的百姓便纷纷参加军队,抗击外敌的侵略,或者去攻打外敌,掠夺别国财富。但是齐国的百姓却没有这个积极性,因此齐国只好花重金常年供养一些职业士兵,这些士兵的训练和装备比起周围其他国家那是好的太多了,战斗力和配合也比那些临时招募的民兵要强,在对战鲁国时占尽了上风。但是也有不足,那就是这些士兵都是为了钱才去打仗,而不是为了他们的国家,这样一群养尊处优,生活富裕的士兵,早就已经习惯了富裕生活,缺乏了为国家牺牲的勇气。所以在遇到燕国伐齐时,齐国士兵一哄而散,至自己的国家于不顾,结果齐国很快便被占领只剩下两座城池保存。后来田单破燕国,也是努力激起齐国百姓的爱国情操,才得以一鼓作气将燕国赶出去的。 反观秦国,这是个穷的不能再穷的国家,老百姓能够吃一顿饱饭便是很不错的了。但是一但国家发出征召令,百姓争先恐后的去参战,混口饱饭是一个原因,对自己国家深厚的感情也是原因。 商鞅变法鼓励秦国的农耕与军功,这种制度在其他诸国看来简直就是酷刑,难以忍受。但是在秦国人却觉得这是自己为国家做出的一点奉献,乐在其中。于是当热爱自己的国家、斗志坚决的秦兵遇上了生活富裕、对国家没有什么感情的齐兵时,齐兵被完全消灭了。 由此看见,发展商业,有钱是个好事,但是太依赖钱与商业,也不行。 大家谈谈笑笑,议论时政,喝着美酒,欣赏美女的舞姿与歌声,很是尽兴。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许都再次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间整个城池都被银装素裹起来,我也和琳儿、叶南、白青他们躲在家里围着火炉烤火说笑。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求见,仆人将那人带进来后,那人恭敬道:“小人乃是镇西将军夏侯渊大人的家人,奉我家主人之命来这里请风将军过府一叙!” 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虽然我给许多将军送了礼物,但是大都没有太深的交情,所以那些人大都是出于礼数而派人给我送个回礼便罢了,但是夏侯渊却邀请我到他府上去叙谈,这可比送回礼要重的多了。 我让那家人稍待,自己去屋内更换衣服,这才和他一起骑马踏雪赶往了夏侯渊在许都城内的宅邸。 夏侯渊因为主力在虎牢关的缘故,一年中有十个多月在虎牢关和洛阳三关之地,但是家眷却在许都城内。府第倒也辉煌大气,夏侯渊正在门口站立,见我到来大笑着迎上来道:“子羽到来了,希望我没有失礼才好啊!” 我甩鞍下马,急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夏侯将军亲自迎接让晚辈受宠若惊啊!” 夏侯渊呵呵一笑道:“寒暄客套就免了,门外寒冷,我们一起进屋叙谈!请!” 我也笑道:“将军直爽,晚辈来时因为想着能与自己崇拜的将军见面,心中激动走的匆忙了,衣服确实穿的不够厚。请请!” 夏侯渊哈哈笑道:“这话我爱听!我家别的没有,衣服多的是,来人去取我的锦袍来!” 我们说笑着穿过庭院,向屋内走,夏侯渊显然也是个爱树之人,道路的两边没有种什么花草,而是一些挺拔的树木,在路过一片杉树林时,原本已经停止下的雪突然猛然降落起来。 我注意到三个穿着锦袍的年轻人正在树上用力的摇晃树枝,树枝上存着的雪被激烈的摇晃而震下,于是树下就出现了降雪的景象。 夏侯渊和我的身上头顶都积了一些雪,夏侯渊恼怒的抬头看着树上的三人,怒道:“犬子无礼!还不都给我滚下来!” 那三人中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应该就是带头的,嬉笑道:“原来父亲大人在低下啊,真是没有看见!”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梳着两条小辫子抓着树枝又摇晃了两下道:“这些树身上压了厚厚的一层雪,好可怜。父亲常说要以忠心待人,仁心待物,我们正在善待这棵树啊!”看装扮竟然还是个女孩。 那个最小的孩子不过七八岁,但是目光尤其明亮,用挂着奶味的声音道:“若是行军打仗,父亲大人已经中了埋伏了哦!”如此小孩却学大人说话,但是却很可爱。 夏侯渊并没有理会树上的三人,而是冲着不远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背后喝道:“出来!” 只见一个峨观敷带的书生打扮的人转了出来,年龄十六七岁,脸上稚气未脱,左手拿着一捆竹简,右手来回画着圈吟读道:“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哎呀,父亲为何在此?” 夏侯渊怒道:“你读书不在屋内,在树后面做什么?” 那书生摇头道:“子曰:察其言,观其行,方知岂可也!亚圣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我遵从圣人教诲,怎可一直窝在屋内读死书呢?故而踏雪林下,感悟天知!” 夏侯渊道:“强词夺理!你可知你的弟弟妹妹们在树上吗?” 那书生叹道:“圣人曰:非礼务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遵从圣人教诲的我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会知道这些小细节呢?” 夏侯渊哼道:“这都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指使的吧!” 那书生笑道:“这怎么可能呢?身为圣人子弟,我上敬父母,中和兄弟,我甚至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上树抖雪的事情我更是听都没听过。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父亲大人一定要明察啊!” 夏侯渊还要发怒,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几个丫头的拥簇下走了过来,向夏侯渊一行礼道:“夫君好不晓礼数,客人还在雪地站立,你竟然只顾着训斥自己的子女,至客人于不顾,待客的礼数何在?” 夏侯渊脸色一红,急忙向我道:“子羽莫要见怪啊,犬子无礼,让你见笑了!” 我笑道:“哪里,哪里,如此方显将军柔情嘛!”接着我向那妇人一行礼道:“风翼见过夫人!” 那妇人大方的一笑道:“还礼!久闻将军大名了。”接着对夏侯渊道:“先去招待客人吧,孩子们我来管教!” 夏侯渊无奈的点了点头:“子羽请跟我来!” 我和夏侯渊向屋里走,而那妇人轻轻一招手,树上的孩子和那书生都乖乖的凑到她的身边低下了头。 我笑道:“尊夫人应该就是丞相正妻丁夫人的胞妹吧!晚辈说句不恭敬的话,她在孩子之中似乎比将军更有威严啊!” 夏侯渊道:“当年我和丞相在年轻时为患难之交,一同娶了丁家姐妹,丞相娶了姐姐,我娶了妹妹。我常年在外征战,家中事情都是夫人打理,孩子们也是夫人教导长大的,有了他们的母亲撑腰,自然是不怕我了!” 我开玩笑道:“将军还惧内不成?” 夏侯渊叹道:“我们是患难夫妻,我也欠她很多。我在千军万马中冲锋陷阵从来没有怕过,会怕妇人吗?这不是怕,是敬重!” 我向夏侯渊一鞠躬道:“将军又给晚辈上了一课!” 夏侯渊笑道:“我以前只听说风翼勇猛果敢,但是今日接触却发现你还油嘴滑舌,抓住机会就要奉承一番。不过,我爱听!哈哈!” 我呵呵笑道:“我与那些阿谀奉承者不同,只有遇到真正让我信服的人,我才会说出恭敬的话,正所谓诚之于心,显之于形,脱之于口。若不是将军真的让我折服,我还真说不出这些话呢?” 夏侯渊哈哈大笑,将我让进屋内。 ------------ 第一百五十二章:雪天赏梅 我进入夏侯渊家的屋子,这房屋构造很特别,屋内多用屏风间隔,每个角落都放置两座独脚铜人炉,独脚铜人炉里燃烧的正是上好的无烟木炭。所以屋里很暖和。 而且这些屋子前后都有走廊,而走廊也全都用可推拉的木窗做壁,将整个走廊和外界隔绝起来,阻挡了外面和寒风和寒冷进入。 那些木窗上贴的一层正是雪白的毛边纸。毛边纸用来书写不是很好,但是用来糊窗户倒还真是适用。 我们一起来到一间靠近后花园的房屋,在走廊上设有两桌,桌上放着酒菜,两桌之间是一个一尺高的铜鼎,铜鼎中正冒着熊熊蓝色火焰。 夏侯渊请我入座,我们面对面而坐,自有两个青衣小帽的仆人过来给我们温酒。夏侯渊命人将走廊上的木窗推开,后花园中茫茫的雪景便呈现在了眼前,那是一片梅花林,梅花在寒雪中盛开,梅的粉红与雪的晶莹相映成趣,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虽然屋外有一些寒气趁机冲了进来,但是我们两桌中间有一个铜鼎散发着热气,倒也很是暖和。 夏侯渊举起一杯温好的酒道:“雪天邀友饮,共赏梅花林。举杯同一贺,烈酒表我心。请!” 我也举杯,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但是这酒似乎与中原的酒有些不同,中原的酒多用高粱、糯米、水果酿制而成,高粱红浓烈中带有一点苦涩,入肚子中反而有一点甘甜,可谓余韵悠长。糯米酒酒汁粘稠而甘甜,入肚之后才舌尖才感到一丝辛辣。果酒的果香浓郁,味道清新,最适合细细咂摸品味。但是这次夏侯渊给我喝的酒味道却很特别。 我再看酒樽中的酒,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还不时散发出一些药草的味道,奇道:“这是什么酒?怎么如此浓烈?” 夏侯渊笑道:“此酒名为:竹叶青。乃是并州汾阳杏花村地区产的名酒。河内大司马张扬今年送了我十坛,我回京之后,五坛送给了丞相,其他四坛分给了好朋友,只剩下这最后一坛用来自己喝。子羽觉得味道如何?” 我笑道:“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微苦、温和,余味无穷,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这似乎与中原的酒有很大的不同,酿造方法和原料也一定另辟蹊径了?” 夏侯渊道:“据说此酒是用先用黄酒加青翠竹叶合酿,让它出现金黄与翠绿色,再加入砂仁、檀香、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陵香、广木香、白蜡蜜、鸡蛋清等物,蒸制而成。不但味道很好,还有强身健体、预防疾病的功效!” 我赞叹道:“果然是好酒啊,将军如此盛情,让晚辈真是受福不浅啊!” 夏侯渊又举起第二杯温好的竹叶青酒道:“三春竹叶酒,芳香浓且厚。一曲昆鸡弦,情意在心头!请!” 我也举杯再饮了第二杯。之后吃了些菜肴。 夏侯渊指着一大盘中一尺长的红烧鱼道:“这是黄河金色大鲤鱼,金鳞赤尾、肉质细嫩而鲜美,像这样一尺长的鱼,至少长了五年以上,是难得的佳品啊!快来尝尝!” 我用筷子夹了一些,味道确实非凡,但也奇道:“如今洛阳附近的黄河应该已经结冰了吧?将军是怎么得到的呢?” 夏侯渊喜道:“你在许都的时间还短,可能不知道,像许都、陈留、颖川这些大城里的富贵人家,总是喜欢在自己家里屋地下挖一个冰窖,然后在冬天黄河结冰之后派人去河中凿冰,再运回家中放在冰窖里,等待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在里面避暑。黄河被凿出洞后,便有一些人趁机捕鱼,因此冬天那些黄河鲤鱼也是可以卖往四方的。” 我笑道:“原来如此啊!冬季凿冰,夏季避暑,倒也是个好办法。荆州那里夏天比中原还热,但是却没什么凿冰的地方,所以家里有冰窖的反而不如中原多呢。” 夏侯渊道:“我家中也有一个冰窖,用来储存一些东西,夏天避暑都很方便。这些黄河鲤鱼放在里面也可以长期保存啊。” 我点头道:“听将军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心动了,趁着这个冬天我也要在家挖一个冰窖,储存些冰,夏天就不怕热了。” 夏侯渊道:“中原的黄河冰质量并不好,颜色过于昏黄。所以一般有身份的人都喜欢用北方雪山运来的雪山冰。子羽若是想要的话,我倒也有些门路,可以给你搞到一些北方的雪山冰,不过价格会比黄河冰贵上不少。” 我沉吟了一下道:“比较贵啊,那就看看再说吧。”我现在钱财不多,白糖和青盐也才刚刚开始卖,我还没有分红呢,现在可不能乱花钱。 夏侯渊看出了我的难处,笑道:“钱财之事不必担心,若子羽想要,我先为你垫付就好了,以后你若有了余财,再还给我便是。” 我明白,夏侯渊是个极重义气的人,若将来我不还钱,他一定不会追着讨要的,既然如此何乐不为呢,我急忙拱手道:“那我就先谢过了。将来有钱了一定归还!” 夏侯渊把手一挥道:“说这些就见外了。我们再来品尝美味吧。” 又吃了两口鲤鱼。夏侯渊道:“子羽可听过鲤鱼跳龙门的故事?” 我点头道:“小时候听说过,龙门在河东的界内。大禹凿平龙门山,又开辟龙门,有一里多长,黄河从中间流下去,是黄河从壶口咆哮而下的大峡谷的最窄处,两岸不能通车马。每年的晚春有黄色鲤鱼,从大海及各条大河争着来到龙门。一年之中,登上龙门的鲤鱼,不超过七十二条。刚一登上龙门,就有云雨跟随着它,天降大火从后面烧它的尾巴,就变化成龙了。” 夏侯渊点头道:“黄河金色大鲤鱼寿命非常长,生长速度也比一般的鱼慢一些。长到一尺需要五年,长到二尺需要十五年,长到三尺需要三十年以上。只有长到了三尺以上,黄色鲤鱼才具备了跳龙门的资格,也有了化龙的本领,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你吃一条三尺以上的大鲤鱼,看看它的味道是否与众不同!” 我笑道:“将军镇守洛阳附近,正好有这个便利,晚辈也顺便沾些光了!” 夏侯渊又举起一杯酒道:“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一日腾空起,化龙弄风雨!丞相常说,龙可比当世英雄,胸怀良策,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希望子羽和我一起辅佐丞相,共创伟业,自己也可越过龙门,化龙翱翔了!” 我急忙举杯道:“共辅丞相,建功立业!请!” 三杯酒下肚,我们相视而笑。但是笑过之后,夏侯渊的脸上却出现了一股忧愁。我不解道:“将军似乎有什么烦心事啊?” 夏侯渊叹道:“刚才我的几个犬子,子羽也看到了吧?读书的那个是长子夏侯衡,今年十六岁。次子夏侯霸,今年十三岁。第三个是我养女夏侯涓,今年十岁。第四个是三子夏侯称,今年七岁。” 我道:“灵动活泼,非常可爱!儿女成群,将军应该高兴才是啊!” 夏侯渊叹道:“你不用安慰我,犬子太疏于管教,没有规矩,他们的母亲对他们也过于溺爱,而我常年忙于军事,对他们的了解又不够,真怕长此下去,他们也变成了那些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来,给我们夏侯家丢脸!” 我道:“不会啊。我看他们虽然顽皮,但是也很单纯。读书的夏侯衡,更是文质彬彬。将军文武全才,他也一定得到不少真传吧!” 夏侯渊痛苦的摇了摇头道:“说起这些,我真是内疚的很,我几乎没有管过他们。当年我也年轻过,像你现在一样少年风发,我和丞相、元让乃是从小的玩伴,当时我们也一起拜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学习武艺。后来有江湖人士找来,指责师傅乃是当今江湖人人喊杀的江湖败类,我当时母亲新丧,我在家中为她护灵。所以丞相和元让就没有通知我,两人夜入客栈,将污蔑师傅的几个江湖人士全部杀死,头颅悬挂在客栈门外的旗杆上。但是这些事情很快就暴露了,大量的江湖人士蜂拥而来,师傅不得已远走他乡。而元让也隐去姓名逃亡外地。只有丞相因为家事显赫,还刚被举荐了孝廉,无法逃往外地,而且若是他被捕入狱,他的前途就全完了,于是我替他顶罪,在监狱里待了三年。后来风声过去了,那些江湖人士也都散去后,我才被丞相从监狱里救了出来。” 我叹道:“我也曾听人说起过夏侯惇将军年少之时因为有人污蔑他的师傅,怒而杀人,远走他乡,原来丞相也参与其中啊。将军年轻时候便如此讲义气,让晚辈折服!” 夏侯渊道:“呵呵,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也不怕你们知道。而且那些江湖人也确实该杀,若当时他们通知我的话,我也会去。” 夏侯渊顿了顿道:“后来丞相在洛阳朝门鞭打朝贵,触怒了当时的十常侍被罢官入狱。而我在家乡也因为闹饥荒日子非常不好过。当时我的妻子丁氏已经生下了衡儿和霸儿,衡儿九岁,霸儿六岁。但我家中又出了大变故,我的弟弟夏侯谷去世了,当时只有二十一岁,留下了遗孀和一个三岁的女孩子涓儿。当时闹饥荒,几乎两天才能吃上一顿饭,后来弟弟的遗孀受不了穷苦,终于改嫁了,但是涓儿乃是我弟弟的唯一血脉,当时虽然家中很苦,我毅然决定要把她抚养长大。我的妻子丁氏对我不离不弃,也毫不吝啬的把涓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抚养。” 我感叹道:“将军与夫人果然是患难过来的夫妻啊!” 夏侯渊继续道:“饥荒闹了很久都不见好转,家里能用来换粮食的东西基本都拿出去换了,可还是不够吃。孩子们也都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饿得大哭。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决定把他们卖掉。当时城里一家富户姓李,没有儿女,于是我将衡儿和霸儿卖给了李家,也算是给他们找一条活路。但是涓儿乃是我弟弟唯一的骨血,我无论如何不能将她卖掉。我妻子丁氏虽然不忍心儿子的分别,但也只能含泪答应,并更是把涓儿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幸好卖衡儿与霸儿的钱让我们坚持渡过了那次饥荒,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叹道:“想不到将军也是从穷苦中走过来的!只是委屈了孩子!” 夏侯渊感叹道:“是啊。后来丞相出狱,对我家进行了接济,又不久董卓作乱,丞相回到家乡兴义兵,我因为有些武艺于是加入了义军之中,正好元让也从外地闻讯赶来,于是我们又聚在了一起。这么些年来我积累军功,生活也富裕了起来,这才又将衡儿和霸儿接了回来。那李家对我家有恩,我也给了重礼答谢。但是当时衡儿与霸儿都已经记得事情,对我卖掉他们一直耿耿于怀,而夫人又因为内疚当年的事,对他们百般溺爱。这两个孩子不好管,成了我的心头病啊!” 对于这种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叹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夏侯渊感叹了一会儿之后,又敬了我两杯酒,才道:“子羽少年时候是怎么过的呢?” 我于是将自己少年从军的事情说了一遍,夏侯渊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的点一点头。最后言道:“想不到我们从军的时间倒是相同。可惜我当时从军已经三十有二了。你十三四岁从军,比我这些儿子强太多了。” 我谦虚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被形势所迫罢了。如果有机会我反而想像令公子一样,在父母的身旁快乐的生活几年。” 夏侯渊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子羽可愿意答应?” 我哦了一声,道:“将军请讲,如果晚辈可以做到,一定尽力!” 夏侯渊道:“我想让衡儿和霸儿陪伴在你的左右,跟你学习一段时间。因为我们的溺爱,他们不但武艺没有学成,文学更是一塌糊涂,但是他们对于你却很崇拜,因为城中总是流传少年将军风翼的故事,他们都渴望成为像你一样的少年英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他们能在你身边学习上一段时间,我想对他们会有许多好处!” 我感到头有点大,我对教育小孩子可没有兴趣,而且有这么两个公子少爷跟在身边,那可是别扭的很,平时也不能开心的玩了。于是推辞道:“在下浅薄,武艺倒还拿的出手,可文采那就差的太多了,我怕会耽误公子们的功课啊。将军文武全才,夫人也知书达理,为什么不自己要求严格一点呢?” 夏侯渊摇头道:“我们下不了狠心啊。” 我还想要拒绝,夏侯渊急忙道:“子羽不必感到为难,犬子在你身边,你尽可以随意打骂,越严厉越好。孩子不经历练难成大器,打骂才能成才,所以不用客气。” 我推辞道:“倒不是打骂的问题……” 夏侯渊急道:“犬子不会浪费子羽太多时间,如今距年头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不妨先让犬子在这一个多月里跟随你,过年的时候便结束,无论到时候效果如何,我都心存感谢!” 我道:“那夫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丁夫人便从屏风后转出来道:“我支持夫君的想法,孩子不经历练终究还是不行的,太过于溺爱对他们不好,可我们却狠不下心来管教。那就有劳风将军了!我夫妻感激不尽!” 我看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只是心中暗叹,果然席无好席,宴无好宴啊,吃人的嘴软,这又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 第一百五十三章:夏侯兄弟 我答应下来夏侯渊的请求后,夏侯渊让人将他的两个儿子,夏侯衡和夏侯霸带领过来。夏侯渊指着我,向两个儿子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见风翼将军吗?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就是?” 夏侯衡和夏侯霸显然有点吃惊,对我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没有言语。夏侯渊怒道:“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平时不总是嚷着要见风翼将军一面吗?怎么现在如此无礼?好了,你们相处一下吧,看看合不合的来!” 说完夏侯渊和夫人向我告辞,到其他屋子里去了,只留下我和夏侯衡与夏侯霸在那里。 夏侯衡见父母走了,弹了弹自己的发冠,将手中的竹简晃了晃道:“有点不像哦!人们传言的风翼将军是相貌英俊、身材修长、一双丹凤眼,顾盼之间,让人如沐春风,是当今少女们心中的偶像。可是眼前的这位……” 那个小点的夏侯霸腰里别着一把小匕首,接道:“僵硬的身体,粗狂的发辫,刀削一般的脸,眼睛倒是挺细长,可眼光像是能射出刀子,一看就是粗人,怎么可能让少女们喜欢吗?” 我道:“听说你们崇拜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万马军中克敌制胜的铁血英雄吗?要哪些无聊的女孩喜欢有什么用?” 夏侯衡很显然不同意我的看法,手中的竹简贴在了胸口,眼睛看着半天空,露出迷离的神态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是这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是像那些少年的英雄们,到战场上转一圈,回来后立即名声响亮,要是外表再俊美一些,立刻会被万人追捧,与其死读书,倒不如像他们一样可以很快获得美女们的青睐。而风翼将军很显然就是此中的佼佼者,连曹昂表哥来这里时也对风翼将军赞不绝口。” 我呵呵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崇拜的原来只是我背后的荣光和美女的青睐啊!但是让你们失望了,我的外表并不潇洒,据说也没有什么少女青睐,看来你们又是被流言给欺骗了!” 夏侯霸凑到我身边,抽出匕首,轻轻捅了捅我的胳膊,道:“胳膊倒是挺结实的,你真的是风翼将军吗?” 我点头道:“就是假的你们也找不到替换的人!” 夏侯衡和夏侯霸有些失望的叹了口道:“以你的样貌走在大街上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的吧,那我们要是跟你走在一起,岂不是也没有女孩子注意了吗?” 我笑道:“不但没有女孩子注意,恐怕还会挨打的哦!” 他们奇道:“为什么?” 我道:“因为我是个喜欢找麻烦的人,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想管一管,骂两句,结果就会招来一群仇家,喊打喊杀的,要是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恐怕也免不了要挨打。到那时,想后悔都来不急了。可怜了你们的好相貌!” 我正不想带这两个累赘,要是他们知难而退,那我倒是轻松了。 夏侯衡对夏侯霸道:“弟弟,他夸我们两个好相貌!” 夏侯霸激动道:“哥哥,我听到了!” 夏侯衡将眉头一皱,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道:“你竟然能够识破我们两个所拥有的俊美相貌,想来也是有一定眼光的,好吧,我们就委屈自己跟在你的身边好了。父亲和母亲大人很少让我们出门,在这个大院里都快憋死了,我们正好跟你出去好好玩玩。而你有我们两个相伴,你平凡的相貌也会生出一些光彩吧!” 我心里暗叹,这两位少爷也太好骗了吧,我不过是随口说出的恭维话,他们竟然还当真了,看来他们对自己的相貌如果很在意。 我眼睛转了转道:“跟着我会遇到很多的危险,难保你们的脸不会被恶人打伤,那岂非不妙?少女们见了该多心疼!” 夏侯衡喜道:“打架的时候还有少女在旁边看着吗?太好了!弟弟,我们展现身手的时机到了!” 夏侯霸也激动道:“太好了,哥哥,我们每日练拳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我暗恨自己说说什么少女,这些青春懵懂的少年最喜欢的就是调戏少女,或者拯救少女了。 我急忙道:“你们要是跟我出府,日子会很苦哦,因为我可不像你们父亲一样有钱,可以让你们锦衣玉食,相反,有时候几天连块肉渣都吃不到。怕了吧!” 夏侯霸一脸正经道:“肉每天吃都腻了,你不是上次給我父亲送来一盒一捧雪白糖吗?只要每天让我吃白糖就好了!” 我佯怒道:“哼,白糖可比肉要贵多了!” 夏侯霸不解道:“你上次送来时不是说不要钱的吗?” 我道:“上次是上次,以后可是要卖钱的,否则我岂非要赔钱?” 夏侯霸喜道:“那就是说你家还有很多了?太好了。” 夏侯衡也将竹简往腰间一插道:“决定了,我们现在就跟你回家!” 想不到自己的话对于两个对外界充满渴望的少年反而起了反作用。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他们两个辞别夏侯渊,骑马向我家而去。 两人似乎很少出府,以至于骑个马都让他们兴奋不已。我对他们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你们的父母将你们交给我,那就要听从我的命令。首先你们都要称呼我为:风大哥。其次我要给你们起了称呼……” 夏侯衡急忙道:“风大哥,以后请叫我:潇洒书生!” 夏侯霸也忙道:“风大哥,以后请叫我:春秋少侠!”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这些名字有什么缘由?” 夏侯衡道:“我长得很帅气,又经常读书,这身儒袍就是我的战衣!这捆竹简就是我的兵器!是不是很潇洒呢?” 夏侯霸道:“我很有义气,就像是春秋里的名士一样。我也会武功,就像是游侠一般。” 我哭笑不得道:“潇洒书生你的兵器自我看见你以来,就只是一本班固大人的《汉书》而已!而且你还只读了开头一句!你还读过其他书籍吗?春秋少侠,你自诩有义气,你可做过什么有义气的事,说来听听?” 夏侯衡脸色一红道:“我还读过《论语》和《战国策》呢?不信你听听:友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怎么样?” 夏侯霸却没有急着辩驳,而是皱着眉头在用力的想自己做过的有义气的事,但是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来。 我道:“好了,好了,凡是读过书的人都会背《论语》吧,这算不上本事。而且你们是要跟在我身边做弟子,而不是什么侠客。要那么威风的名字没用。以后夏侯衡就叫小竹筒,夏侯霸就叫小匕首。记住你们的名字。” 夏侯衡和夏侯霸二人不满道:“风大哥,这些名字太没气魄了吧!” 我没有答话,而是催马快跑两步,抽出背后的炎阳刀,刀身一闪,划过路边一颗二尺多粗的槐树,马过之后那树应声而断,截面非常的整齐,这是刀法最基本的断木之术。 但是夏侯兄弟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看到这一幕都吃惊的围过去看,口中啧啧称奇。 我道:“什么时候你们可以像我一样一刀砍断这些大树,再提改名字的事情吧!” 二人有些默然,跟在我的马后静静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许都这里刚刚下过雪,城里一片雪白,也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大街上倒也没有什么行人,有些冷清。在这种大雪天中唯一还热闹非凡,人流进进出出的就是街口的一座青楼,青楼门楼的妙龄女子正在和门口的男子们打情骂俏,时而巧笑,时而佯怒,时而开怀。 夏侯兄弟可能是没有见过这青楼景象,夏侯衡对弟弟道:“快看,有少女被恶霸欺负,我们表现的机会来了!” 说完在马屁股上敲了两鞭子,加速向那里冲去,夏侯霸还正在为没有做过有义气的事情而烦恼,见到有机会,也跟了上去。 雪天无聊,我也没有阻止他们,正好看看热闹,也摸摸他们兄弟两个的武功底子如何。 夏侯衡一马当先冲到青楼门口,飞身下马,跳入嫖客与女人们中间,从腰间抽出了那本《汉书》竹简,摆出一个威武的架势,倒也有模有样。 这时夏侯霸的马也到了,夏侯霸跳下马来,松开缰绳,也不管马儿向哪里跑,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小匕首,指向了那些嫖客们。 青楼门口的男人与女人都是吓了一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终归还是有胆子比较大的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吗?” 夏侯衡冷哼一声道:“我们是维护天下太平的英雄!” 夏侯霸道:“我们是帮助弱者的游侠!” 夏侯衡高声道:“潇洒书生夏侯衡!” 夏侯霸高声道:“春秋少侠夏侯霸!” 二人齐声道:“正义的夏侯兄弟!” 众人都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夏侯兄弟已经开始动手了,两人武艺虽然算不上高超,但是对付不会武功的嫖客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夏侯衡用手中的竹简不停的朝那些嫖客的头上砸,夏侯霸则用小匕首划破那些人的衣服,还用脚来将他们踹翻在地。他们气势凶猛,将门口的都打趴下后,还冲进楼内大厅继续打。那些嫖客们被莫名其妙的攻击都是惊慌失措,十几个青楼蓄养的强壮龟奴也被夏侯兄弟打翻在地,哭喊连连。 楼内大厅里的打完了,夏侯兄弟还打算进一步冲进房间里打,我看事情闹的不小了,要是让夏侯兄弟冲进阁楼的房间里,怕里面会有一些对他们心灵有害的东西,于是急忙拉住他们两个,趁官府的衙役们还没有来,抽身离去。 从青楼里出来,二人显得很是兴奋,对自己的武艺更是充满了自信道:“风大哥,我们的武艺还不错吧!” 我点头道:“还可以!” 夏侯霸喜道:“今天我总算做了一件行侠仗义的事,那我们以后的名号是不是就可以用了呢?” 我干咳一下道:“你们刚才做的事情是行侠仗义吗?我看是在捣乱,要是衙门或者司隶府的人看到,非把你们抓起来不可!” 夏侯衡不服气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们帮助那些少女对付欺负他们的坏人,做的不对吗?不过还真是有点奇怪,我们帮了那些少女,他们不但没有感谢我们,还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躲得我们远远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解释道:“因为刚才那个地方是青楼!” 夏侯霸好奇道:“不会啊,那个楼外面到处倒是红布条、红灯笼,怎么是青楼呢?” 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就模模糊糊道:“就是那些男人给女孩子钱,然后光明正大的欺负女孩子的地方。” 夏侯衡笑道:“那说明刚才我们做对了!那些人以为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吗?我们正义的夏侯兄弟就要给他们一点惩罚!” 正说着,夏侯霸突然又喊了起来道:“哥哥,快看,又有欺负女孩子的坏人出现了!”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家饭庄的柜台中,一位少女正在接受客人的饭钱。 夏侯兄弟大怒,便要冲进去教训那些出钱欺负女孩子的人,我感到头大,急忙拽着他们二人的马缰绳快速的离去。 走出了一百多步远,夏侯兄弟还在埋怨我没有让他们去行侠仗义。我正想跟他们解释,突然看到对面五匹马快速的奔跑而来,马上的骑手身上裹着一件灰色的斗篷,遮着半边脸,露出的眼睛中闪着寒光。斗篷上留着一些残雪,马屁股上有一小捆皮革,应该是露宿用的皮毯子。看架势他们像是从远方长途而来。这些人骑术都很好,从我们身边擦过,带起一片雪花。 我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股寒意,这些人不像是军人,而可能是真正的游侠。 ------------ 第一百五十四章:遭遇意外 夏侯兄弟跟着我回答我家,我对迎上来的叶南道:“这个大的叫小竹筒,这个小的叫小匕首。以后就在这里住下直到过年。你去给他们找个地方住,家里房子不多,他们两人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夏侯兄弟不满道:“太寒酸了吧!”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抗议。 叶南虽然有点疑惑,我去了一趟夏侯将军府,怎么反而带了两个孩子回来。但是他见我的态度如此,也便没有多说什么,就要领他们两人去安排住宿。琳儿也在旁边,听到夏侯兄弟的名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小竹筒和小匕首的名字好怪哦!” 被一个小女孩嘲笑,夏侯兄弟有些受不了,夏侯衡向琳儿抗议道:“我叫夏侯衡,乃是夏侯渊将军的长子,你可以叫我潇洒书生!” 夏侯霸也道:“你可以叫我春秋……”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一巴掌拍在了他们的头上,道:“喊什么喊,你们可以把树砍断吗?没这本事之前就不要说大话,要是再说,小心我拍你们的脑袋!” 说完,我盯着夏侯衡道:“小竹筒?” 长久以来征战沙场所练就出来的气势,让夏侯衡不敢正视,只好低头道:“在!” 我又盯着夏侯霸道:“小匕首?” 夏侯霸也低头应了一声。 我对叶南道:“把他们带下去安排住宿,待会儿再来见我!” 叶南领他们两人向后院去了,琳儿笑道:“这两个人好可笑哦!” 我叹道:“两个不通世事的富家少爷,被父母宠坏了,但是本质还很少,小时候也像你一样吃过苦,我想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夏侯兄弟在我家住下之后,也不得不每天跟着我早晨起床练功,之后跟着白青他们一起骑马到城外跑一圈。吃饭也是和骑兵们一起吃,虽然一开始有些埋怨,但是面对这些可以做他们爷爷的人物,兄弟两个忍了下来。因为老兵们都喜欢讲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夏侯兄弟觉得很好奇,听着听着也喜欢上了,和老兵们的关系也渐渐融洽起来。 有了白青替我管教他们两个,我也轻松了不少,平时练完功后,读读书,和叶南、琳儿他们聊聊天,偶尔也有朋友来找我出门喝喝酒,生活很悠然。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自从上次下雪之后,中间只是晴了两三天,天气又昏暗起来,后来又断断续续的降了三次雪,终于在腊月初一停了下来,雪一停曹昂就带着身边的几个护卫骑马来找我去射猎。 我道:“如今大雪封路,干嘛要急着去打猎呢?” 曹昂笑道:“冬天本就没什么取乐的事情,这几天连续降雪,我连门都很出,憋坏了,今日天气晴朗,刚好一起去许田打猎!” 我有些担心道:“这样的天气还要去许田?会不会远了些?” 曹昂着急道:“怕什么,我们有马呀,子羽,你就陪我一起去玩玩嘛!” 我笑道:“好吧,雪天那些猎物行动也很不便,而且行走过的踪迹更加明显,倒也是打猎的好机会!正好夏侯渊将军的两位公子也在,让他们也一起跟去吧!” 曹昂喜道:“那太好了,早就听姨娘说起过表弟在子羽这里学习,看看他们的本领有提高没有。” 我让叶南去找夏侯衡、夏侯霸兄弟,还让白青去带领弓骑兵准备马匹、弓箭、披风和装猎物的皮袋子。 夏侯兄弟听说要带他们去许田打猎,都兴奋的开始准备自己的装备。不久,大家准备好之后,在大门口集合。曹昂带着五个护卫全部装备着黄骅弓一张,雕翎箭三袋。我带着夏侯兄弟和白青的五个弓骑兵,一行十四人骑马冲出城门,向东边的许田而去。 许田位在许都之东五六十里,据说那是当年尧舜时期的名士许由归隐耕田的地方,因此名为许田。 五六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事情,不过因为大雪阻路的缘故,我们花了半天,两个多时辰才到达那里。 许田因为河流较多,灌溉便利的缘故,有一支镇东军的部队在此屯田。那里有一座为了屯田士兵驻扎而修建的营地,但应该说是一座城池更加合适,营地的面积非常大,四丈高的踏土城墙,非常宽阔。小城四周各有一条流动的小河作为护城河。东边叫海河、南边的叫文河、西边的叫白马河、北边的叫沙河。如今河面结冰,上面也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我们先去这座营地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这座军屯营地驻兵五千,屯兵校尉叫曹起,乃是曹家的一个旁系子孙,见到曹昂领人前来,急忙亲自迎接,并将自己住的府院让出来供我们居住。曹昂谦让不过,便答应下来,并夸奖了他几句。曹起兴奋的命人准备饭食去了。 这里虽然是军屯,但是营地里的设施很全,除了里面住的都是军人外,已经和一座小县城没有区别了。 曹昂解释道:“这里是个重要的军屯地点,每年产的粮食一部分是送往许都供城内食用,一部分就储存在这座城里,也可以说,这里其实是一座大粮仓,因为防范非常严密。” 我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粮食乃是军队的根基,防守严密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在这里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后,便决定立刻动身去附近的森林里打猎。 在这座军屯的南边二十里有一片森林,绵延数十里,里面池塘遍布,大大小小不一而足。但也正因为林中池塘太多,不容易大面积耕种,所以军屯也才没有在那里烧林开荒。那里动物特别多,鱼类也很丰富。丞相当年曾巡游到这里,看到这里的情况后,便下令将那森林四周围起来,定为自己的私人猎场,不允许其他人私自进去打猎,还从外地采购一些动物放养到里面,供自己和亲信将领们打猎玩乐,其中就有从南方采购过来的大量梅花鹿与北方草原上的大角麋鹿。 曹昂曾经数次跟随父亲在次打猎,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一些,我们轻车熟路的进入森林,之后曹昂和我比赛看谁打的猎物多,约好两个时辰为限,便带着自己的五个护卫向东,而我则带着夏侯兄弟和白青他们向西,寻找动物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雪天的时候干草都被大雪覆盖,而那些吃草的动物要想获得事物,就必须要在雪地里来回的游走,用鼻子闻雪下面的草味,然后扒开雪层找草吃,它们的脚印也便留在了雪地上,非常便于我们追踪,白青他们都是幽燕地区的人,雪天捕猎是最常有的事情,经验也很丰富,很快就找到了几个正在雪地里拱开雪层寻找干草的麋鹿,我们张弓搭箭围了上去。 夏侯衡的箭法比起他的弟弟夏侯霸稍微差一点,弓箭射出,只是在麋鹿的皮上擦了一下,便弹开了。而夏侯霸的箭却射进了麋鹿的皮肉,但是力道还有不足,被惊慌逃窜的麋鹿蹦跳中甩开了。我拉满大弓,喝上一声:“着!”羽箭飞去直射入麋鹿的耳中,贯穿而入。连我自己都禁不住要为自己叫好了,真棒啊!以前自己还没有射出过这么高水平的一箭。 夏侯衡和夏侯霸崇拜道:“风大哥好箭法!” 我喜道:“一般般啦,最近手有点生了,不是很满意。要是在战场上的话,嘿嘿……” 夏侯兄弟听了更是吃惊,都缠着我教他们。于是我就给他们讲了一点射箭的小技巧,反正他们箭法还很差,就是我说的不对,他们应该也听不出来的。 几个骑兵驱马去将射死的麋鹿拖回来,但是白青还留在我的身边,听到我对夏侯兄弟讲的射箭技巧,嘴角露出微笑。 但是因为第一箭射的太完美了,大话也吹出去了,所以我反而不敢再射第二箭,省的被夏侯兄弟发现我的真实水平,于是再遇到猎物,我便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夏侯兄弟鼓励道:“年轻人就要不停的尝试啊!” 要是夏侯兄弟实在射不中,就让白青他们帮忙,而我却再也没有射一箭。感到自己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弓箭在手,猎物在前却不能过瘾,真是自作孽啊。 大家的兴致很高,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我们也打了不少猎物。忽然白青向我一伸手道:“将军,有些不对劲!” 我笑道:“猎物打了不少,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白青指了指我们前方一个山丘上飞起的一群过冬林鸟道:“雪天的林鸟一般不会随意乱飞,其中有些古怪!将军还是慢行!” 我道:“会不会是有猎物惊动了它们?” 白青摇头道:“能够在冬天留在北方不走的鸟儿一般在树上都有自己很暖和的窝。会有什么猎物能够将在树上的鸟儿惊动!据我所知,这里没有猴群!”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心中一紧,没有猴群的话,那就只有如同猴子一般灵活的人了。而且还是一群爬上树的人!我急忙让夏侯兄弟留在我的身后,让白青他们将他们二人围住,做好准备。 曹昂向东走,我向西走,前面应该不是曹昂他们才对,而且曹家的私人猎场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进的。军屯里那么多士兵却都只敢在外围警戒而不敢深入。 我下令放缓速度向前走,自己走在了最前面,耸起双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走着走着,忽然马蹄向下一陷,把我给甩了下来,幸好马的速度不快,雪地又松软,才没有什么伤害。正当我庆幸时,十几支箭飞来,我借着被摔下去的势头,在地上滚了两下半跪在地上,将背上的炎阳刀抽了出来,格挡住了飞向我的冷箭。而那波冷箭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稳住身形,扫视四周,但是雪太白了,过于刺眼,根本看不出周围有什么异样。 白青他们也因为早有准备,见冷箭射来,急忙拨打,而夏侯兄弟则举起马匹上的盾牌,这才没有什么伤亡。白青眼光来回扫视附近的地面,突然喝道:“着!”一支羽箭飞出射向一颗大树的根部,那里的雪层颤动了一下,便不动了,但是大树的根部的白雪却迅速的染成了红色。 我跳过去用刀头探了探,用力一翻,一个人的脸从雪中露了出来,那人额头正插着白青射出的羽箭。 原来那人是全身穿着白色的衣服和白色的披风靠在大树的根部,躲在雪层中,脸上也用薄薄的一层雪覆盖,因为雪很疏松倒也不会窒息。可那人脸上的眉毛黑色和喘气时造成的冰雪融化,还是让白青看出了破绽。 就在我扒开树根下那人的尸体同时,又有数支羽箭向我背后射来,白青向我提醒的“小心”声还没落,那羽箭就已经到了,我一直提高着警惕,在白青大喊之前便感到了不妙,杀了他们一个人,其他埋伏的人岂能善罢甘休?所以他们的冷箭到来也就在预料之中,我一个扭身向一边滚了过去,几支羽箭擦着我的衣角射入了白衣人尸体上,我迅速的瞄了一眼,根据那箭插在尸体上的位置,确定了敌人的方位,向白青一指道:“树上!” 白青也注意到了白衣人尸体上羽箭的角度,见我提醒,迅速抬头,几乎没有瞄准便随手射了出去,一颗百年大树的树杈上一个白衣人啊的一声掉了下来,伴随着掉下来的还有一柄短弩。 原来他们射击用的是弩,难怪射击的间隔较长。我也急忙利用这个空隙翻滚回自己马的身边。我原本以为马儿是落在了他们设下的陷阱之中,仔细再一看才发现那不过是一颗大木头在地上,因为被大雪覆盖看不出来,所以形成了类似绊马索的阻碍,因为我骑马的速度较慢的缘故,所以马儿只是被拌了一下,并没有折断前腿,已经自己扑腾出来了。我让白青赶快带人离开这里,自己也一跃上马,向回逃去。敌暗我明,留在这里对我们非常不利,就是要较量也要到对我们有利的地方。 我们的后撤逃走,立刻引起了树林中更大的骚动,我们两侧的树枝上不停的晃动,那些潜伏不动的白衣人终于现身了,向我们追来。看他们隐藏的位置距离我们还有十几步远,想来我们还没有进入他们的陷阱深处,就遇到了意外,发现了他们的企图。 我准备利用马匹的速度摆脱他们的追击,向来时的路上逃,现在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来头,有多少人,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但是我们高兴的还是太早了,在来路上竟然也有一群十几个人骑马向我们围了上来,应该是早就在这里埋伏好了的。 这里是个土丘,树木也较多,不利于马匹的奔跑,地形对我们太不利了。我持刀在手,喊道:“紧跟我的身后,让这些卑鄙小人知道我们战场军人的厉害!” 对面有十五个骑兵,我们身后还有十多个步行的,我和白青、五个老哥哥,一共七个战力。夏侯兄弟两个可以不算数,反而是个拖累。 我一马当先,冲着拦截我们的敌人骑兵冲去,那些人都是骑着白马,穿着白衣,蒙着脸看不到样貌,可眼睛里闪烁的寒光说明这些人不是凡人,这恐怕将是一场硬仗。我和他们二马交错的瞬间一招九鬼拔刀,从斜下方拔起,那人显然没有想到马战时会有人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使用这种招数,持刀的手臂慢了一步,被拔起的刀锋整个削去,那人也因疼痛在马上没有站稳,掉下马去。 一招得手,我心中信心大涨,扬起的刀锋向下一个敌人砍去,那人急忙扬刀格挡,我刀锋一转压住他的刀锋,利用马速在和他二马错蹬的瞬间探出左手将他抓了过来,以其为肉盾砸向马左的一个敌兵。左边的敌兵见是自己的伙伴,手中的兵器没敢刺上去,但是来人的身体很重,一下子砸在他的身上,二人一起摔落下马去,被后来的马匹踩在了脚下。白青他们这些老兵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常年征战下来活到现在,都是百战精锐,体力或许有不足,但是心理素质和经验老到,骑兵的对冲、交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的心境和老到的经验。夏侯兄弟已经被吓的伏在马背上不敢动弹,但是白青他们六人牢牢护着夏侯兄弟一起冲透了对方骑兵的阵型。 双方的第一次交锋,我杀了三个人才冲透敌阵,白青他们一共杀了四人,自己却只是受了些轻伤。 这个战果让我信心大涨,难怪这些人一开始不敢正面和我们作战,而用陷阱和隐藏起来的弓弩射击,想来是因为实力不足,肉搏的能力欠佳的缘故吧!而这些拦截我们的骑兵一次对冲便伤亡了七个,现在只剩下了八个骑兵,对我们的危险已经不是很大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冰湖血战 对方的骑兵只剩下八个,但是那些在地上奔跑的白衣人已经渐渐的向这里靠近了,他们都持有弓弩,我们有戒备的情况下还能凑合着挡住,要是和对方骑兵混战的时候被那些人偷袭就不妙了,要是我们逃走的时候被他们从背后射击也很不妙,毕竟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 我和白青他们继续向来时的路上跑,期望能够利用马的速度摆脱他们。 我们向前跑,这些人就在后面追,不知不觉跑了两里多地,林间的大雪一尺多厚,马儿在这其中奔跑阻力很大,很快就累的气喘吁吁了。在后面追击我们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骑兵的速度还快一些,紧紧粘在我们的身后,那些在地上奔跑的人已经和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白青他们都是弓骑兵,一边向前奔跑的时候,还可以使用“回首箭”向身后的追兵射击。 “回首箭”是双手松开缰绳,猛然扭转身体,向后方射击的技巧。因为要扭转身体,所以手臂上用力便会不稳,而用力不稳,就不容易射中目标,这是需要长久的训练才会有很高的命中率,是在逃跑的时候对身后的敌人进行反击的技巧。 “回首箭”只是一种对身后敌人反击的统称,具体的射法与招式有许多种,匈奴人的“回首箭”射法是:扭身回头,身体向前伏,拉弓搭箭、将箭向斜上方射出。匈奴人的弓比较轻便,而且射速非常快。这样的射法的好处是,身体前伏,避免被后面的敌人射中,将箭向斜上方射出可以让箭飞的更远,缺点是命中率低一些。 鲜卑人的“回首箭”射法是:拉弓搭箭指向前方,身体前伏,脑袋贴着马左侧脊梁,向下低垂向后看。持弓箭的手逆时针画圆,当与马身平行时,将箭直直的射出去。鲜卑人用的硬弓威力很大,需要的拉力也相应的很大,向后射的话,必须要先拉开弓才行。这种射法的优点是命中率高,但是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和技巧。 乌桓人的“回首箭”射法是:整个身体向左侧探出半个身子,拉弓搭箭向后射击。因为乌桓人用的长弓是用原木制作而成,足有六尺以上,威力也大,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长弓没有办法拉满。 中原游侠和幽燕骑兵们的“回首箭”射法是:身体向后倾斜,双脚夹紧马腹,利用向后倾斜时的腰力张弓搭箭射击。因为大汉弓骑兵们用的硬弓大都是复合弓,拉力很强,射程很远,但是长度却不大,一般只有四尺左右,方便在马上拉弓。这样的射法好处是便于用力,便于瞄准。缺点是目标太大,容易被敌人射中。 白青他们这些弓骑兵出身幽燕地区,“回首箭”用的还可以,几次回身射击,将我们身后的骑兵都射杀在地。 我原本以为我们已经冲出了对方的包围圈,却不料在经过一大片宽阔的平地时,突然前方出现了大批的白衣人,这些人没有骑马,但是人数众多。他们突然从雪地里冲出,手中的弓弩一阵射击,顿时白青他们的马匹就中了数箭,三个人被甩下了马,我的马身上也被射了一箭,但是伤害并不重。 白青他们中有三个失去了马匹,为了不丢下他们,我让他们两人共乘一马,但是这样一来,速度下降的严重。这些白衣人以逸待劳,速度很快,当头一人背插双剑,速度最快,我看出此人不是凡人,急忙在后面断后,那人见我拦截,双脚猛一点地,腾空跃起一丈高,背上双剑齐出,像一把剪刀一样向我脖子剪来。 这一招很不好对付,无论我先格挡哪一把剑,另外一把都会继续冲向我的脖子。这时候格挡是很不智的行为,我坐在马上,要是躲避的话,只能是侧身低头,或者向前趴下、向后仰倒,可要是那样,破绽就太大了。 于是我不退反进,挺直炎阳刀,将它像枪一般从那双剑的中间刺出,直指那双剑客的胸膛。我的炎阳刀比他的双剑要长,若是他继续向我攻来,我的长刀会首先刺入他的身体。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冒这个险。 那双剑客见我丝毫没有防守的意思,而是直直的攻过去,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一方人多势众占据优势,没有必要和我拼命,于是急忙变招,双剑改变攻击的方向去格挡我的长刀。 第一个回合,我们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从刀头上传来的力道,让我感觉到这个对手力量很大,武艺不错,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那人格挡住我的长刀后,身体下落,落地之后矮身靠近我的战马马腿处,一个旋身,双剑旋起,要砍断我的马腿。 有一句话叫鞭长莫及,就是指这种情况,敌人若是靠近了骑兵的身边,骑兵反而因为在马上行动不便而处于劣势。我看出他的企图,一勒马缰绳,战马前蹄腾空抬起,向身下的双剑客踩去。 那双剑客一招旋转没有砍到马腿,见到腾空的马蹄带着马蹄铁向他踩来,不敢硬接,急忙向前一窜,从马肚子下窜过,一个咕噜翻身在我的马后站稳身形。 我在马上注意到双剑客的动向,见他在马的身后站起,举剑要有动作。我急忙抱住马脖子,身体前倾,双脚在马的小腹一踢,战马会意,后蹄子飞起,那双剑客躲闪不及,被战马的双蹄踢中,一下子飞出一丈多远摔在雪地上,又向后滑行了两丈远才停下。 我看时机刚好,急忙驱马追赶白青他们而去。 白青护着夏侯衡和夏侯霸向前跑,忽然前面雪地里突然冒出一群白衣人手中端着短弩,一波齐射专门射马,白青、夏侯兄弟的坐骑都摔倒在了地上,挣扎之中又被几箭射中,最终倒地不动了。 落地之后,白青立刻指挥人抛弃弓箭,抽出战马身上的盾牌和战刀,围成一圈,将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夏侯兄弟护在了中间。我因为落后他们几步反而没有受到攻击,趁着那些白衣人装填弓弩的空隙,冲上去砍杀,那些白衣人见我赶来,最前面的五个人丢掉短弩,抽出腰刀向我拦来。其中一人竟然还从腰间解下一条挂有小铁锤的锁链向我的马腿抛来。 战马在奔腾的时候腿上突然拌上锁链,锁链柔软,碰上前腿之后弯曲向后缠住了后腿,战马的前腿和后腿被锁链缠住互相牵制,战马奔跑中身体不稳砰然摔倒在了地上,溅起一堆雪花。而我也趁着这股雪花的遮掩,在地面上站稳,并向后退了一丈多远。 失去了战马的优势,那五个白衣人挺刀向我杀来,我也急忙迎战,我的步战功夫也不是白练的。那五个白衣人配合严密,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他们砍翻在地,但是那些装填弓弩的白衣人也完成了装填,又是一次近距离的齐射,因为距离太近,我虽然尽力拨打,可还是在胳膊上中了一箭。 这时候双剑客率领的追兵也已经靠近白青他们了,我急忙回身跳到白青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御敌。那些白衣人逐渐的汇集,将我们围了起来,粗略的估计这三波人,不下六十个。 这些白衣人的武艺都不错,更重要的是配合非常好,那个双剑客的战力武艺虽然不如我,但我们之间没有三十回合是分不出胜负的,若是他将我缠住,白青他们能否抵挡住那些白衣人连续不断的进攻呢?白青他们的个人武艺可能在单个白衣人之上,但是对方人多,要是一持久,这些老哥哥们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他们的体力无论如何是不能跟年轻人相比的。 我正思索着突围的策略,白青道:“风将军,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有备而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怕是冲不出了,将军你的功夫好,自己冲出去吧!” 听到白青如此说,我意识到白青已经有了决死的意志,再看看那五个天命营的老兵,虽然紧皱着眉头,但是目光中却没有丝毫怯弱,这些人常年征战,早就有了对死的觉悟。可是夏侯衡和夏侯霸兄弟却眼神迷离,显然是被面前的景象吓呆了。我若单身逃走将他们留在这里,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我对白青道:“老哥哥说笑了,这些卑鄙小人,我风翼还没放在眼里!千军万马中我们都可以杀他几个来回,何况是面前这寥寥数人!即使有危险,我们也要一起承担,因为你们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越是在危险紧张的时候,越是要说些宽慰大家的话,鼓舞士气。 白青他们虽然知道我是在说大话鼓舞士气,但还是让他们非常感动。 白青道:“将军不嫌我们老而无用,这份恩情我们这群老家伙就用手中的刀报答!就算是全部战死在这里也要助将军脱困!为了将军,拼死一战!” 其他五个老兵也都举刀喊道:“为了将军,拼死一战!” 我感激的冲他们点点头,继而对着夏侯衡和夏侯霸兄弟的脑袋上一人来了一巴掌,道:“怕了吗?” 夏侯兄弟被打的一愣,疼痛让他们清醒了一点,夏侯衡道:“他们好多人!” 夏侯霸持刀的手也不停的颤抖。 我道:“害怕没有用!相信风大哥,我一定可以带你们出去!” 夏侯衡和夏侯霸见我说的如此坚决,心中也燃起了一股希望。 能不能安全的冲出去我心中也没有底,但是作为首领,我必须要给别人一种股希望,只要心中有了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那些白衣人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第一排都是刀手,第二排的人则都端着弓弩向我们瞄准,却没有立刻射击。 那个双剑客上前一步道:“将夏侯兄弟交出来,我们可以免你一死!” 听到这话,我至少明白了两点。第一,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夏侯衡、夏侯霸兄弟,而不是我!第二,这些人想要活捉夏侯兄弟而不是将他们杀死,否则那些弩箭早就开始发射了。他们这么做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为何,但是夏侯兄弟一旦离开我们,这些白衣人就不会再顾及什么,会将我们杀人灭口,单是用弩箭就会让我们吃大亏。 我冷哼道:“大言不惭!你们是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这么做触犯了多重的罪吗?” 那双剑客道:“我们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若是敬酒不吃,就让你们吃罚酒。到时候一个不留!” 我冷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双剑客道:“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要是不把人交出来,你们都要死!” 夏侯兄弟也听到了这些话,都惊讶的看着我,他们也想不出这些人为何要找到他们头上。 我对夏侯衡与夏侯霸道:“你们知道什么叫义气吗?就是为了别人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精神!为了曾经的一句承诺,就是天塌下来也要顶住的气概!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们的父亲照顾你们,所以只要我还没死,就一定会确保你们的安全!你们不是很想行侠仗义变的有义气吗?好好看着,跟着学!潇洒书生夏侯衡、春秋少侠夏侯霸!” 听到我这么称呼他们,夏侯兄弟精神一震,虽然战斗力没有什么提升,但是握着盾牌和腰刀的手已经稳固了许多,不再颤抖了。 我又对白青轻声道:“从他们的口音出听出是哪里人了吗?” 白青道:“像是河北的口音!河北是袁绍的地盘!” 我知道白青是有所指的,我观察着眼前的局势,想着迎敌的对策。白青道:“将军可有好的对策?” 我轻轻摇头道:“他们人太多,我们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我想不出好的办法。” 白青轻声道:“我有一个想法,将军听听。你看看四周,百步方圆没有一棵树对吗?” 我看了看周围的空旷地,这里是树林,这周围竟然没有一棵树。我道:“确实如此!而且这里非常平坦,在高低不平的树林里很少见!” 白青又道:“所以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座湖。因为冻冰特别厚,上面又批了一层厚厚的雪,所以看起来像是平地而已!” 我点头道:“许田有许多池塘和小湖泊,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一处!” 白青悄声道:“从周围的环境看,我们应该是处在这湖的中心位置,湖水恐怕会很深。若是我们破坏了四周的冰层,让湖面破裂,让这些人都掉入冰冷的湖水里,恐怕他们人再多也用不上力了吧?” 我道:“那样我们也会掉进去的!” 白青道:“即使我们不这么做,也会被他们围攻而死,倒不如同归于尽!要是运气好还能游上岸。运气不好就冻死在湖水里了。” 我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倒可一搏!但是该怎么做才能让湖面的冰层碎裂呢?” 白青道:“我和兄弟们现在这里吸引他们来攻。而将军就冲到外层去按照八卦方位: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将那里破出一块冰层,并用长刀划破冰层连接。最后在中间将我们脚下的冰层击碎,冰层裂缝就会向四周裂开,让周围的所有冰层碎裂的!” 我一咬牙道:“拼了!你们用盾牌组成小圆阵,我冲出去!” 我说完挥刀向外冲去,那个双剑客首先迎上了我,我们两人对拼十几刀不分胜负,我不敢恋战,甩开他向外圈跑,一般的白衣人很难拦得住我,我冲破他们的包围圈后,在外面二十步远处,先在乾南方位使出一招开石之术,一刀斩裂冰层,六尺长刀插入冰中,我这才发现,这湖上的冰层竟然冻的两尺多厚,我趁着白衣人还没有追来,又向巽西南、坎西、艮西北、坤北、震东北、离东转着跑,每个方位上都砍了两刀,刺破冰层。 双剑客并没有发现我的意图,一面命令人向白青他们围攻,下令不准放箭,生擒夏侯衡、夏侯霸兄弟。一面领着七八个人向我围攻。 我看目的已经达到,从离东方位将长刀插入冰层,在身后拖着跑动,所过之处两尺厚的冰层都被切开了。双剑客他们想趁着我兵器在冰中的时机攻击我,我插在冰中的长刀猛的扬起,刀锋快速的自下而上飞起,双剑客急忙双剑交叉去挡,也仅仅是挡住,身体却被震的向后连退三步。而我也趁机进攻,冲破他们的拦截和白青他们汇合在了一起。 此时白青他们正苦不堪言,除了被围在最里面的夏侯衡和夏侯霸,其他人都带着伤,天气寒冷,伤口很快被冻结,这样避免了大量的失血,但是这样伤口却让他们身体越来越麻木,体力越来越不济。 我冲进去后,长刀横扫,挡开数人,对白青道;“准备好了!大家向自己脚下用力的砸!” 听到我的命令,白青他们毫不迟疑,将兵器纷纷戳向了地面。而我也纵身跳起,双手握刀,用力的向脚下刺去。 吱吱渣渣的声响中,我们脚下的冰层开裂了,裂开的冰层再也承受不住我们几人的重量,哗啦一声碎裂成了一个大冰窟,我们九人都落入了冰窟之中。 双剑客和那些白衣人看到我们落入湖水中,还正在庆幸,忽然发现以我们所在的冰窟为中心,裂缝迅速的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穿过他们的脚下直到我在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这八个方位斩裂的冰层附近才停止下来。双剑客觉察到了不好,急忙下令众人向后退,但是他们的跑动更是加速了冰层开裂。以我们为中心三十步内的冰层迅速开裂下落,那双剑客和白衣人们都落入了冰湖之中。 冬天本就寒冷,现在太阳也渐渐的要下山了,寒风不停的吹,落入冰湖水中的人都在拼命的挣扎,一开始人们落水时还争先恐后的向岸边冰层上游,但是很快那些人的身体便被寒冷麻痹掉了,半浮在水中不再动弹,能够从湖水中爬上冰层的人寥寥无几,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中心,想要游到岸边更是困难。 夏侯兄弟的体制最弱,才游了几步便冻的全身麻痹了,我将炎阳刀插在后背,运转胸中的一口热气,努力抵挡着寒冷,抓起夏侯衡。而白青则抓起夏侯霸一起向岸边游。 几十步的距离,却让我们游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到岸,当我们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将夏侯兄弟推上冰层,回头再看,除了我身边的白青。其他五个老兵们都已经浮在水中不动了。这时候我们也是浑身僵硬麻木,再也没有游回去救他们的能力。 我拼尽了力气爬上岸,伸手将白青也拉了上来。再看岸边,躺着几个白衣人,也都是浑身水渍在发抖,那个双剑客的双剑如今也只剩下右手中的一把了,他挣扎着爬起来向我冲了过来。 我的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伸手去背后抽刀却摸不到刀在何处,这时候那双剑客已经冲到了跟前。我放弃了抽刀而是低头避开他的一剑,纵身向前,抱着他的腰,将他扑倒在地,用胳膊压着他用剑的手,脑袋冲着他的脸顶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将那人顶的满脸开花昏死过去。我才挣扎着站起来,用脚在他的脖子上跺了几脚,感觉应该把他的脖子跺折了这才离开。 我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用力敲打着白青的头,让他醒来,自己的手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白青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我急道:“千万不要睡着啊,我们快点找个暖和的地方!” 白青的体力很好,终于支撑着站了起来,我们一人一个脱着已经昏迷的夏侯兄弟向树林中走。天色也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 我们在树林中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白青让我在大树的地下挖雪寻找枯叶。因为枯掉的树叶最容易在大树的根部聚集,果然如他所言,我挖出了一些枯叶,我又去找了一些干柴,用腰间装着的火石取火。虽然双手麻木点火很困难,但多试几次后终于将枯叶点燃,有了火就可以保证自己不被冻死了。 我们点起火来烤了烤自己冻麻的双手,双手终于有了知觉,但是生疼生疼。我想将昏迷的夏侯兄弟也拉过来烤火,但是白青阻止了我,他说直接烤火对于冻昏过去的人没有好处,必须要慢慢回温。经过商议之后,我们去将附近被射死的战马拖来一匹,将马肚子割开,里面的内脏和血还带有一点热气,我们将夏侯兄弟塞到了马肚子里,将马置于火堆旁,这样他们就如同穿了一套厚厚的衣服,可以慢慢的回暖了,虽然这套衣服有点恶心。 又过了两个时辰,深夜之中出现了一群群火把,是曹起的屯田军。原来曹起见我们入夜了还不回来,担心会出事,要是曹昂出现了意外,他非脑袋落地不可,于是率领着城中的三千兵马进来寻找。 曹起找到我们后,我问他曹昂的情况如何?曹起说曹昂公子至今还没有回去。我感到形势很不妙,那些人既然肯对夏侯衡和夏侯霸两人动手,怎么会放过曹昂公子这样的人物呢?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人什么来历,我却一时间想不出个头绪来。 如今已经是深夜,夏侯衡和夏侯霸在马腹之中慢慢的回暖,现在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那五个天命营老兵却永远的留在了冰湖里。我让曹起去湖中将他们的尸体挖出来,曹昂脸色为难道:“这…这湖中都已经结冰了啊!” 我抽出背后的刀道:“我不能让为我而死的人留在冰冷的湖水里过夜!就是挖,我也要将他们挖出来!” 见我去那里挖冰,白青也含着泪跟了上去,夏侯衡、夏侯霸兄弟也来帮忙。曹起一看我有些动怒了,急忙让人运来大量木板,让人站在上面,省的冰层再次碎裂。让军兵们打着火把照明一起帮忙凿冰。 ------------ 第一百五十六章:绑架事件 我们把五个老兵的尸体从冰湖中挖了出来,让人送回了军屯的营地里,夏侯兄弟和白青也一起回去了,而我和曹起则继续领兵去四处寻找曹昂他们的踪迹,一直找了一夜,才在东边发现了五具尸体,那正是曹昂贴身护卫们,但是曹昂却不见踪影。曹起当场就吓的跌坐在了地上。 鉴于事情的严重,我们不敢在许田久留,天不亮就开始返回许都城内向丞相禀报,曹起也跟随着一起去。 我们进城向丞相禀报了此事后,丞相得知爱子失踪,勃然大怒。并没有对我进行处罚,而是下令将曹起拿下,以失职罪处死。许田围场也属于曹起屯田营的管辖范围,竟然让那么多杀手潜入却没有一点察觉,结果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罪过,罪当致死。 对于曹昂的失踪我也很内疚,而且曹起毕竟还在黑夜里寻找到了我们,于是急忙求情道:“请丞相息怒!这些杀手训练有素,非常难以对付。曹校尉虽然有失察之罪,但是天黑之后立刻派兵进围场搜救,忠心可见!这说起来,末将也有责任,如果当时多带些人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请丞相责罚!” 丞相扫视了一下我们道:“曹起,念在你积极搜救,子羽又为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不死,但是活罪难免,削去军职,回家反省去吧!” 曹起心中忙叫侥幸,急忙叩首道:“谢丞相开恩,谢丞相开恩!” 丞相哼道:“你应该谢子羽给你求情!” 曹起又急忙对我叩首道:“谢风将军求情!谢风将军求情!” 曹起抹着额头的冷汗下去之后,我对丞相道:“末将惭愧的很,当时我们要是不分开的话,末将一定拼死护卫大公子的安全!” 丞相叹道:“子羽说的话我绝对相信,妙才家的两个小鬼你都可以拼命的去护卫,要是知道和你情同兄弟的昂儿遇险,你更会拼命,所以我才没有一点想责备你的意思。而且这些奸人如此狂妄,不但捕获昂儿,还差点让我损失一员战将,真是可恶、可恨、可杀!” 我激动道:“谢丞相信任与关怀!” 丞相道:“这件事情并非偶然,因为昨天你们去许田打猎的一天时间里,许都城内接连发生了数起富贵人家子弟被绑架的事件,甚至连曹仁的儿子曹泰也被掳走。” 我惊道:“这么说这已经不再是一件单纯的刺杀案件,而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破坏行动了?” 丞相点头道:“不错!昨天事发的时候,我以为他们的目标只是小孩子,所以没有派人去通知你们,想不到昂儿也会遇险!” 我们正说着,荀彧、程昱、郭嘉、满宠四人也急匆匆的赶来了,夏侯渊和曹仁、夏侯惇也请求拜见。 众人进来后,夏侯渊向我一拜道:“犬子承蒙照顾,请受我一拜!”我急忙谦让。 曹仁却没有夏侯渊那么冷静,向丞相道:“丞相,犬子曹泰可有消息了吗?” 丞相对荀彧道:“文若,你兼职司隶校尉,司隶府可有什么查获?” 荀彧应道:“已经在全城布防,禁止人员外出。搜索城池四周村镇,暂时还无消息!” 丞相又对满宠道:“伯宁,你身为许都令,追查可有效果?” 满宠道:“已经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可疑人物,并查点酒楼、旅店等处的过往人员,据酒楼、旅店的查获,数天前有大量的游侠进入许都,但是已经是两天前离去。我正在查探他们在城内所做过的事情与接触过的人员!” 丞相眉头微微皱起道:“游侠吗?仲德你掌管天下情报,对游侠进入许都可有了解?” 程昱阴沉的脸上毫无表情道:“这些游侠大都来自河北,其中一人姓韩名真,乃是太行山奇侠,武艺高超,他一进许都城便被我们注意到了,但是他只在城内的百花楼住了一晚,就继续向南而去,我们的人一直跟踪他到了颖川才回来。其他的一些游侠都不是什么知名人士。不过,看来我们是太大意了!” 我有些吃惊于丞相的情报系统,果然很严密,过境的名人一下就能认出来。 丞相道:“你们确实太大意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尽快给我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 程昱低头应是。 丞相又对郭嘉道:“奉孝,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郭嘉沉吟了一下道:“任何事情只要仔细推敲,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些人可以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做出四五起案子,而且连远在许田打猎的公子和风将军都遇险,可见他们已经筹谋已久。既然是筹谋已久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对许都的事情很了解!在这里也得到了援助!” 丞相道:“奉孝的意思是,许都城内有他们的内应!” 郭嘉点头道:“很有可能!许都城内对丞相不满的人并不在少!但是这些人大都没有这个实力调动如此多的人手,那么也就只可能是做内应,引外人前来作案!而从河北来的这些游侠最为可疑。” 丞相没有言语,曹仁急道:“郭先生是指袁绍吗?” 郭嘉摇头道:“游侠来自河北,却并不一定与袁绍有关。袁绍此人家族四世三公,不可一世,对游侠向来鄙夷,游侠也不大可能为他所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朝中这个内应,与河北方面一定有这一定的关系,否则不可能在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联络到这些人。” 我言道:“奉孝兄说的不错。我与那些人对战的时候也发现他们是河北口音。但是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人并不像是游侠,而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因为他们配合严密,但是个人武艺实在不怎么高明!” 郭嘉哦了一声,又想了一下道:“这么看来,并不只是内应买凶而已了,而是有诸侯的势力在背后支持他们。看来不能排除袁绍的嫌疑。” 丞相怒道:“朝中那些贱人只懂得夸夸其谈,若大汉没有我来支撑大局,周围的诸侯不知道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看来上次还是杀的不够,若是昂儿有什么意外,我再也不会手下留情!” 郭嘉道:“丞相息怒!这些人没有对将军和丞相动手,却选择公子们出手,若是有政治目的,这样做岂非打草惊蛇了?他们的行动目的还是一个疑惑,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啊!” 曹仁的儿子被掳,心急如焚道:“那该如何?干等吗?” 郭嘉继续道:“他们劫持了公子们而不是杀掉,至少就说明,他们是要和将军们谈什么条件的。因此所在位置,即使不在城内,也不会距离这里太远。他们选择了大雪之后来作案,说不定还是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让我们追踪的意思!” 曹仁怒道:“大雪之后地面容易留下印记,他们这么做,是故意向我们挑战吗?这些混蛋!既然如此,司隶府和府衙为什么没有顺着这些线索追查呢?” 曹仁恶狠狠的盯着荀彧、满宠、程昱,在责怪着他们的无能。荀彧道:“这些踪迹我们也发现了,但是向南追查了三十里后便突然消失了。我觉得这可能是对手故意对我们的误导,所以一面继续向四周探索,一边还要抓紧对许都周围村镇的查探。” 郭嘉道:“不错,只靠推理是不足以找出暗中的对手的。必须还要踏踏实实详细的查探才行。” 丞相点头道:“好了,你们也别吵了。奉孝说的不错,这事情急不得!各位做的都很好,但是还要更加努力!子孝、元让、妙才你们也派兵在城外四周给我搜索,城内也给我加派兵力去巡查!” 众人应命。 我请命道:“子修的事情我也有责任,请丞相让我也参与其中,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丞相答应道:“子羽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好吧,你也算是与那些贼人有过接触,对此可能有帮助。准你参与!” 郭嘉突然言道:“丞相,您身边的典韦都尉和许褚都尉也都曾经是江湖上的英雄,不妨让他们与风将军配合,一起搜索,这样效果也许更好!” 丞相沉吟了一下没有言语。夏侯惇怒道:“奸人盛行之时,你让护卫离开丞相身边?丞相身边岂能没有人保护?” 郭嘉道:“曹纯将军的豹韬卫也很彪悍,而且丞相府内高手很多,丞相以为呢?” 曹仁是曹纯的哥哥,对此急忙道:“曹纯的豹韬卫适合沙场征战,担任护卫会不会力不从心啊!” 丞相见郭嘉胸有成竹,点头道:“奉孝说的不错。为了尽快找到失踪的人,就让他们两个跟着子羽去查吧!” 众人领命而去。 出门之后,夏侯渊跟着我一起回家,因为我回来之后,是先将夏侯衡、夏侯霸他们兄弟两安排在我家,让白青率领剩下的天命营士兵守护,便急忙进丞相府禀报去了。 到家之后,夏侯渊见到两个儿子,看到他们精神还不错,向他们询问了一下当时的经过,非常感动。 夏侯渊道:“这次我的两个儿子都靠子羽奋力才得以保全,大恩不言谢,这个恩情以后我必定报答!” 我摆手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让两个孩子卷入这恐慌之中我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夏侯渊拱手道:“子羽过谦了。既然现在危机,我想还是把犬子带回家中,我不想在这里再给你添麻烦!” 夏侯兄弟见父亲要让他们回家,都是一惊,夏侯衡道:“父亲,你不是说要我们跟着风大哥学习直到年底才回去吗?您说的话难道不算话了吗?” 夏侯渊瞪起眼睛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城内混乱,你们两个还是被袭击的目标,怎么能够继续留在这里给风将军添麻烦呢?” 夏侯霸道:“可是,可是赵老伯他们为我们而死,还没有下葬呢?我们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风大哥在围场教给我说,所谓的义气就是可以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的精神!就是为了曾经的一句承诺,就是天塌下来也要顶住的气概!赵老伯他们为我们而死,我们怎么能因为怕危险,而离开呢?” 夏侯渊惊诧的看了看我,继而对孩子们道:“讲义气是好事。但是你们这样会给风将军添麻烦的!” 我道:“将军如果信的过我,就不妨让孩子们再呆几天。我这里虽然比不上将军府防守严密,但是我手下的绝不是弱者!我死了几个兄弟,明日要将他们安葬,就让他们两个在这里再待几天吧!” 夏侯渊见我如此说,只好道:“子羽的能力我信得过!不过就是给你添麻烦了。我看你府内的人员也不多,我在城外的风雷骑兵可以调三百入城,安排在你府院周围,供你调遣,你以为如何?” 我谢绝道:“我与他们不熟,磨合需要时间。我在城外的农庄也有数百私兵没有进城。我正好将他们调进来,防卫府院已经足够!” 夏侯渊这才作罢,叙谈了会儿之后独自回去了。 夏侯渊一走,我立刻让白青拿着我的印信去司隶府办个出城的令牌,然后骑快马去长社的庄园让徐悠、龙飞带两百追风骑兵进城,王威带着五十飞鹏卫也一起来,贾诩先生不方便在城内露面,就暂时留在庄园照看那里。 ------------ 谢谢 谢谢大家的支持,又到了秋季大战的时刻了,暂时停止更新到十一月继续,谢谢大家一直来的关注。 ------------ 第一百五十七章:踏雪追凶 如何去寻找失踪的曹昂他们呢?线索就是大雪之后留下的向南的脚印,但是这些并不确凿,因为这些可能是他们故意留下来迷惑我们的。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想要隐藏踪迹,选在晴朗的天气岂非更好,这样更不容易留下踪迹。 而且这些人既然可以如此严密的在一天内做出这么多事,为何独独会留下脚印呢? 无论如何,既然他们想要我们向南寻找,那我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向南去,反正许都城内还有曹仁、夏侯惇他们的部队,少我一个也并不碍大局。于是我连夜进见丞相,向他说明了想法,他也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悠、龙飞、王威他们便赶了过来,有他们在周围,我也感觉安心了许多。上午,我为五个老兵举行了葬礼,这样做虽然有点收买人心的嫌疑,但是从效果上看,白青和天命营的老兵们都很感动。 中午吃过饭后,典韦和许褚来找我,典韦道:“我俩奉丞相之命来配合风兄弟行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许褚也道:“这些贼人竟然胆敢对少主动手,非把他们揪出来碎尸万段不可,子羽你说该怎么做吧,少主可能正在受苦呢!” 我点头道:“咱们都是熟识,子修也都是大家的亲密的人,我也就不说客套话了。我决定出城向南去寻找线索,我在颖川也有一些朋友,正好可以探听一些消息。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去吧!此事我已经禀明丞相,他已经准许!” 典韦和许褚也都同意,于是便决定立刻启程。我让龙飞带领一百骑兵配合白青守卫府院。因为我总觉得许都城内并不太平,留他们在家里我才安心。 我让王威带着五十飞鹏卫即刻启程去颖川,与我们分开前行。那里正好是他的地盘,离开我的话,探听消息也更方便一些。毕竟跟着我们军队行动目标太大了。 不久,典韦带着五百武卫营,许褚带着五百虎贲营,而我带着徐悠统领的一百追风骑兵一起向南准备出发。 临行前,夏侯衡和夏侯霸兄弟缠着我要求一起去,我想了一下,既然自己答应要照顾和教育他们,就应该让他们有所成长。而教育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跟在大人身边观察、模仿,不自觉中得到成长。耳濡目染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一般的家长出于对孩子关爱的考虑,一般不会让他们看到自己危险的一面,更不会让他们参与到危险的事件当中,以为这就是对孩子最大的保护。 可怜天下父母心,安全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固然幸福,但是却缺乏一种韧性。而韧性对于武将世家子弟往往又是最重要的。夏侯渊之所以将孩子托付给我,应该就是想让他们经历一些不一般的东西吧。 主意打定,我点头同意了,他们两个兴奋的去准备马匹,我也让人去知会夏侯渊将军一声,让他心里也有个底。 一切准备好之后,我们开始出发。刚下过大雪的缘故,路面上的覆雪还很厚,踏在上面咯吱咯吱响。典韦的武卫营和许褚的虎贲营虽然都是步兵,但是行动起来,速度却非常快,果然不愧是精锐部队。上次在宛城事变中,典韦的武卫营几乎全军覆没,但是只要典韦不死,武卫营的精髓和灵魂就没灭,经过近一年的时间,新的武卫营又重新组建了起来。 但是我也有一点疑惑,武卫营和虎贲营都是重装步兵,属于防卫部队。曹纯的豹韬卫才是快速机动的突击力量,但为什么丞相偏偏让步兵队出城,而让豹韬卫留守呢?只是因为典韦与许褚也曾经是江湖豪杰这么简单吗? 想归想,话却不能这么说,而且即使我把疑问问出来,以典韦和许褚的智商,恐怕也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的。 夏侯兄弟在我的身侧骑马相伴,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似乎充满了好奇,但是却不敢表现出兴奋来,因为曹昂刚刚失踪,若是表现出开心和兴奋来很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年轻人的心性就是如此,只要遇到快乐的事,一些曾经的忧虑很快就可以暂时放在脑后一段时间。 一路急行,半天时光行了三十里路,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根据斥候回报,敌人的踪迹也就是在附近突然消失的。看看天色已晚,天气越发寒冷,若是继续前进,人会受不了的。需要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暂时休息一晚,于是我们大军到了这里距离大道不远,背靠土坡的一个村庄扎营。一来避风,二来取水方便。 我们一行一千多人的官军,让小村庄里的人极为惊恐,虽然这里是许都附近,曹军腹地,但是谁能保证这些官军不会抢夺财物、拉猪拽牛呢?不过后来见到我们只是在附近安营、到村内取水,并没有肆意掠夺,这才放下心来。一些百姓还在村内德高望重的老者带领下奉上一些食物说是要犒劳大军。 对此我也有些感叹,所谓的义军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食箪浆壶,真的是百姓出于拥戴之心而自愿做的吗?抑或是因为心中害怕被抢夺,所以先把东西送来,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我让人把东西收下,也多少回赠一些东西表示谢意,他们已经诚惶诚恐了。民不与官斗是百姓自古以来的信条,因为被官老爷们占了便宜,你也没出说理去。所以不占百姓便宜的官,便已经是好官的行列了,若是稍微再为百姓做一点好事,那就是青天大老爷一个级别了。我们这些官军没有抢夺他们,便已经是很好的军队了,至于有没有保护他们的安全,为他们做好事,反而是想都不敢想的遥远事情。 我询问他们这几天在村庄周围可曾看到什么陌生的人路过。领头的老者道:“昨天也有官差询问我们同样的事,但是不瞒将军,天降大雪,道路难行,我们确实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 典韦插话道:“既然你们靠近大道居住,就应该对大道上来往的行人比较了解才对,难道这几天都没有行人来往吗?若有说出几个来听听!” 典韦面貌凶恶,老者被他凑近了逼问,心中一惊,眼前便是一黑,向后便倒,幸好被身后的其他人扶住这才没有跌倒。典韦在脸上抹了一把道:“老丈不必惊慌,我虽貌丑,心却善良的很!”说完也伸手去扶老者。他一出手,老者身后的村民反而吓的不敢搀扶,将机会让给典韦。 老者心说:看你满脸横肉,背上双戟血迹斑斑,即使善良也很有限!但是这话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赔笑。 我干咳了一声,向身侧的夏侯衡、夏侯霸兄弟道:“典韦将军尊老之风值得学习啊!你们两个也要有点眼色才对!” 夏侯兄弟一听,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急忙笑呵呵的过去搀扶老者道:“我等年幼,正该扶持老者。典韦将军且去歇息。此事我等服其劳!” 典韦也正在尴尬之中,不但没有问出什么消息来,还吓坏了一个老人,这要传扬出去,他在江湖上的侠客之名怕要受损。正在暗恨自己插什么嘴。见到夏侯兄弟两人来解围,乐的顺着台阶下台,点头道:“嗯,不错,果然很有乃父风范!”说完赶紧抽身而去。 那老者见两个玉娃娃般的少年搀扶自己,心中也轻松不少。以貌取人固然不对,但是若有漂亮的可以选择,人们往往还是倾向于选择漂亮的,人心如此。 我看老人似乎平静了下来,典韦也解围出来了,便接道:“最近几日,大道之上行人可多?都是哪些人?老丈可否讲述一二!” 同样的问题,老者心情却是不同,于是侃侃而谈,向我们讲了一些数日来大道上行人的情况,但是却没有什么价值。我看确实问不出什么来了,便让人送他们回去。这些人刚走到营帐口,一个瘦高的村民,突然回头道:“将军,我有一些事,不知该不该说!” 我和典韦他们对望了一眼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很爽快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个瘦高村民道:“我想问问,我们家的牛……”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他的村民和老者便开始埋怨他道:“这点小事干嘛还要说给将军听?将军们可是忙的很。你觉得你吃了亏还是咋的?” 那瘦高村民满脸委屈道:“我辛辛苦苦养了三年的牛就这么被牵走了,还不算吃亏吗?” 那老者怒道:“牵你的牛是官差老爷们的抬举。村里不是还免了你五年的粮租吗?你哪里吃亏了?” 那瘦高村民道:“我就想要回我的牛!” 老者怒道:“你还敢胡言乱语。把他给我拉回去!”周围的村民听到老者的命令,急忙去拽瘦高个。 我感到有些奇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向我要牛一般?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啊!” 那老者急忙道:“将军说的是,将军大军纪律严明,爱护百姓,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此事老夫自然有决断。将军不必在意!” 我干咳一下道:“各位不必急着走,若是我军中有违反军纪,私自牵走百姓耕牛者,我绝不姑息,不妨说来听听,若是事实,我一定主持公道!” 那瘦高村民,一听急忙挣开众人上前施礼道:“不是将军的部队,是三天前的时候,是一群官差,三十多人的样子,他们说是最近道路不太平,要在附近巡查,怕我们惊动了贼人,所以禁止我们百姓外出村庄,还把我家的大黄牛牵走了,说是要借用,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还回来。我看将军是个好人,所以想求您帮我把牛要回来!” 那老者一边观察着我们几个的脸色,一边对那瘦高村民骂道:“将军忙的很,哪里能管你这些闲事,莫要再找麻烦,还不快点给我回去!” 我奇道:“你是说三天前有一队官差禁止你们出村?” 那瘦高村民点头道:“是的!” 那老者也道:“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我们绝没有任何不满,绝对没有!” 我和典韦、许褚对望了一下,许褚说道:“三天前正是许都出事的时候,但是官差不可能那么快就在这里布防的啊?难道说……妈的,看来里面有事!” 我和典韦也都点头,我问道:“这些官差后来向哪个方向走了?” 瘦高村民道:“他们是从村南的山岗里的小树林里走的,应该是向南。” 老者也道:“听说他们要到颖川城,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我道:“那您老的耳朵倒是听灵的!” 老者笑道:“他们说话很大声的,好多人都听到了的!不信你问别人!”其他村民也都附和。 我让人给那瘦高村民一头牛的钱,既然他求我帮忙,也在我的能力之内,也算是他提供线索的一个奖励吧。 颖川?许多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地方,而且消息来的太简单了,也太明显了,像是敌人故意留下的线索,为什么呢?不管怎么样,颖川之行看来是免不了了。 ------------ 又要道歉,哎 新的工作开始,适应中,所以暂时没有精力更新,真的很抱歉,但是曾经做出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只是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 第七十五章:解良之战(二) 六月初四 解良城,黎明,南门外。 黎明前的黑暗依然在笼罩大地,一片浑浊。 解良古城的城墙上每隔一丈便有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晃。城墙上穿着布衣的长枪兵正在巡逻。 城下五百步处黑暗中,一只手拨开荒草,接着一个健硕的男子钻了出来,单膝跪地,眼光发亮的盯着城头上晃动的人影。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不断的冒出来排成了一条线。 领头那人身穿两档甲的正是骑兵队长龙飞。 又有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山文甲的汉子,掂着双斧凑到龙飞身边,压低声音道:“此时攻城吗?” 正是亲卫队长周泰。 此次,龙飞与周泰作为先锋部队,奉督风翼之命夜袭解良古城。拔下城池作为他们抗击运城大军的据点。 龙飞点了点头,也不管黑夜中周泰是否看见,低声道:“凌晨时刻人最是疲惫松懈,夺城正在此时!我骑兵队人人善射,当在城下掩护。你部精锐身手矫健,可爬城夺门。有意见吗?” 周泰咧嘴一笑,道:“正合我意!” 龙飞抬头看了看东方,启明星已经出现,距离天色放亮不会太久了。于是嘴中发出了一声夜枭叫,半蹲着率先而出,他身后的士兵全部极有默契的悄悄向城墙摸去。 解良古城曾是一座有六百年历史的古老的城池,位于中条山与硝池之间,耕地较少。因此城内百姓只有三千余户,不足万人。城墙不高,只有三丈,宽有两丈。东西两百丈、南北三百丈。城内原本只有民兵两百人,昨日刚从运城内开过来一支千人的郡兵,用于防备城池,作为运城的南边屏障。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浦坂城会如此果断,这么快就派兵前来攻打,所以城内的军民都没有太大的危机意识。城墙上守卫的民兵也都昏昏欲睡。 “当啷!” “什么声音?”一个民兵拄着长枪,揉着迷糊的眼睛,疑问道。 “什么呀,你听到啥了?”另一个民兵被吵醒,有点抱怨道。 “当啷一声啊,像是啥子东西掉石头上的声儿,你没听见?” “听见个屁,我......” 那民兵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当啷”、“当啷”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怎么回事?”那人声音有点颤抖道。 那民兵走到垛口,举着火把向下探头一看,只见一个个黑影口中咬着大刀,拽着飞爪,正在攀城。 这是?这是!那民兵瞪大了眼睛,是敌袭啊!他刚想张口大喊,一声弓弦脆响,箭似流星正中他的咽喉,一头栽下城墙。 另一民兵见状不妙,拿着长枪向垛口凑近,忽然,从垛口冒出一个人头,那双野兽般的眸子,放射出渗人的寒光。 “敌袭,啊......”话音未落,已经被登上城头那人一斧头砍掉了脑袋。 “什么,敌袭?” “啊,什么敌袭?” “真的有敌人偷城啊,快拦住他们!” “敌袭,敌袭!” 城头顿时喊叫声,铜锣声响成一片。 登上城头的周泰挥舞这双斧,见人就杀,无人可以接他的一击,不过片刻,就接应百人亲卫登上了城头。 “控制城头,打开城门迎接骑兵进城!”周泰意气风发的大喊道。 “杀!” 百人亲卫都是历经战阵的老兵,是百里挑一的精锐,面对城头的民兵,就如同强壮的大汉欺负蹒跚的幼儿一般,砍瓜切菜,所向披靡。 城头的喊杀声,在不大的解良城内回荡,很快惊动了县令关文,关文衣衫不整的冲出县衙,喊来衙役,焦急道:“南门为何喊杀?” “大人,是敌袭,是敌袭啊,有人打进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快去找昨日刚到的高校尉!”县令关文急道。 昨日,从运城来了一千士兵,领队的乃是运城守将高义的弟弟高忠。 高忠昨日到了解良城后,便与城内官员们饮酒,说是为他接风洗尘,结果如今还在宿醉之中。 “大人,快醒醒,大人快醒醒!” “何人喧哗?”被吵醒后的高忠起床气很严重,若是外面那人没有紧急要事,非打残他的狗腿不可! “大人,有人打进来了!南门有人打进来了!” “什么!”高忠毕竟是员武将,听闻此言,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光着脚丫子冲出门外,因为宿醉头有点晕,差点被门槛绊倒,到了门外,听到南门外杀声震天。 “南门?浦坂?伪太守风翼的军队?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怎么能!这么快就攻来!” “备马,备马,快去召集人马!” 高忠惊出了一身冷汗,头脑也清醒了过来。大哥高义将驻守解良城的重任交给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运城南侧的一道屏障。自己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让伪太守风翼的部队困顿城下,等待运城大军绕过硝池包围风翼军。 伪太守风翼怎么会这么快就攻过来? 高忠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召集了手下三百多军兵,还有七百余人正在集合中,高忠等不得了,一马当先,领着三百军兵向南门冲去。 刚到南门,高忠就听见一阵欢呼声,只见南城门轰然打开。一支骑兵呼啸着冲了进来。当头一将,手持双刀,如同野狼一般的眼睛,瞬间就盯上了自己。 高忠也自诩是历经战阵,曾在云中郡与匈奴人战斗过,也可还是被冲进来的那支骑兵惊住了。 好凶狠的眼神! 冲进来的正是龙飞的骑兵百人队。 龙飞见面前有一支三百人的敌军拦路,“擒贼先擒王!”瞅准领头的将领便冲杀过来,身后众骑紧随。 龙飞双刀挥舞,连斩数人,毫不恋战,直向将领高忠冲去。 高忠见龙飞杀来,也激起了自己的凶性,“丫丫呸,真以为我是泥捏的不成!” “杀敌,杀敌!” 龙飞与高忠双马交错战在一起,刚一交手,高忠就暗叫不好,双手握枪还被震的发麻。 “战刀.双飞翼!”龙飞一声断喝,左手刀将高忠枪头斩断,在高忠发愣的瞬间,紧接而来的右手刀一下将高忠一支手砍断。 “啊!”高忠疼的大叫一声,拨马便逃。 龙飞一夹马腹,飞奔而追,拦路的几个骑兵都被斩落马下。 高忠伏在马背上急急而奔,想着跑回兵营,那里还有七百士兵可以保护自己。 “叛贼!” 高忠猛然听见耳边一声冷喝,惊的扭头一看,一到刀影闪过,整个人陷入黑暗。 龙飞马快,追上高忠,一刀将其枭首后,跳下马,捡起人头别在腰间,高喝道:“叛将已死,诛杀残敌!” “叛将已死,诛杀残敌!” “叛将已死,诛杀残敌!” 龙飞带领的一百骑兵高声应和,原本高忠带领的三百士兵就被压着打,不过片刻功夫,就被冲散了队形,击杀了大半。如今见将领已死,士气轰然而散,想要逃走又快不过骑兵,见状纷纷叫嚷着请降。 “投降了,投降了,别杀我!” “我们降了,我们降了!” 龙飞见状,拨马回来,道:“降者跪地!” 哗啦啦,跪下了一片,偶尔有不甘而立者,都被呼啸过来的骑兵用弯刀轻松割去了脑袋。 周泰率领亲卫队也赶了过来。 “阿飞,刚才杀的真是爽快,咱们继续杀啊,要这些俘虏作甚?” 龙飞看了看东方天色已亮,摇头道:“降兵自有其用处,留下二十人捆绑降兵,其他人跟随我快速突击城内兵营与县衙!” “得令!”周泰见状只得听令,谁让来之前风翼特意交代以龙飞为主,自己为副呢。 刚才城门之战,一百亲卫和一百骑兵很少伤亡,如今分出二十人,还有一百八十人。龙飞率领二十骑兵去控制县衙。周泰率领剩下的士兵去攻打兵营。 县令关文正在衙门口焦急的等待消息,突然看见一支骑兵呼啸而来,待看清那人面容,关文整个人都呆住了。 伪太守风翼的手下将领龙飞!一个月前,他曾来传达伪太守的命令,让他们各县县令去浦坂城晋见。 当时自己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反正自己距离运城很近,有运城大军保护,何惧伪太守风翼。 可如今!高忠的人头都在龙飞的腰间别着呢。 县令关文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几十个衙役,那些衙役全都吓得浑身发抖,根本派不上一点用场。 躲到县衙里?区区一丈高的围墙顶个屁用! 龙飞纵马飞奔到衙门口,看到县令关文站在门口,几十个衙役畏畏缩缩,一勒马缰绳,顺手将腰间的高忠人头解下,抛到关文的身前,冷冷道:“今日起,解良城归我哥哥风翼麾下,你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下官早就想去晋见太守大人!”关文连忙低头道。 “太阳升起的时刻,我要见到户籍田册!现在给我滚!”龙飞哼道。 “是,是,下官现在就去办,现在就去办!” “上次好言好语的劝说不听,非要让我大军杀来才听话,真是贱骨头!”龙飞心中暗想,不过现在不是跟这个小小县令置气的时候,见县衙事了结,龙飞不敢耽误时间,带领骑兵向兵营赶去,那里是周泰主攻,必须尽快去支援。 “杀呀!” “杀呀!” 龙飞赶到的时候,周泰带领着士兵都已经杀入了军营正门,正厮杀着痛快。 军营内的空间,并不利于骑兵纵横。所有骑兵也都下马抽出腰刀步战。 原本兵营内还有七百士兵,结果听说高忠战死,全都没了士气,一部分在头领的带领下出逃,从北门出城而去,剩下的五百多士兵在抵挡了一阵之后,被周泰杀怕了,纷纷投降。 “嘿!此战真是过瘾!”周泰站在血泊中,喃喃自语道。 “捆绑降兵,收治伤员,向大哥报捷!”龙飞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风大哥交给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 第七十六章:解良之战(三) 日上三杆,直到东方的山脉再也阻挡不住阳光的照射。 南门外开过来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当头一杆“风”字大旗迎风飘扬。 龙飞、周泰、解良县城官员都在城门外恭迎。 五千大军人人穿甲,刀枪锋寒,军旗飘扬,风翼盔明甲亮,一马当先,端坐在白龙马上,看到城门口的众人,先是微眯了眯眼睛,对县令关文道:“你便是此处县令?” “是,是,下官正是此地县令,喊我关文便是。”县令关文急忙应承,并恭敬的举着户籍田册向端坐在马上的风翼献来。 一骑上前将其拦住,夺过户籍田册,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才冲风翼点了点头。正是军师徐庶。 “难得你在此恭候,本太守甚是欣慰。回县内好好安抚百姓去吧。”风翼懒得再理会关文这样的墙头草。可如今手下都是武将,没有可用来治理地方的文臣,所以这些本地官员还是要利用。 县令关文和众曹司退到一边。 风翼看向龙飞和周泰,以及那些满身血迹都来不及浆洗的军兵。目光缓缓的将他们扫视了一遍,朗声道:“干的漂亮!以少敌多,斩杀敌将,扬我军威,真乃我军精锐!” 龙飞、周泰和那些军兵闻言都喜上眉梢,一股自豪感涌上心头。 风翼在马上右手一拍胸口铁甲,道:“全军有令,向勇士敬礼!” “哗啦” “哗啦” 五千大军左手握持兵器,右手拍向自己胸口,行了一记大汉军礼!带动着浑身的铠甲哗啦啦直响。 “赳赳勇士!” ...... “复我河山!” ........ “赳赳勇士!” ...... “共赴国难!” ...... 阿四、李默、徐悠、魏延、林童等将领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若是当时担任先锋夺城的是自己的部队,如今站在城门口被众人敬礼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如今却只能看着龙飞、周泰众先锋军兵脊背笔直的满脸笑容。 风翼见士气调动起来,高声道:“解良城破,运城不远!众军随我进城!” “进城!” “进城!” ....... 进城之后,众军便分工接替城防,做饭、安排住宿。 昨夜从浦坂城出发,一夜行军六十里,如今已经是人困马乏。吃完饭之后,众人开始轮流休息。为之后的大战储备体力。 一番安排之后,已经日到中午。 汉朝时期,普通人还是习惯一日两餐,但是贵族们却奉行少吃多餐,许多人在中午也开始吃个午饭。 运城驻军将领高义便是如此。 高义正在躺在软塌上,享受厨子做的豆腐羹,忽然见有满身血迹的小校进来哭丧道:“将军,解良城破了!” “什么?”高义手一抖,木勺中豆腐羹洒在了自己锦袍上,有些心疼自己的新衣服,却知道军情紧急,急忙问道:“可是那伪太守风翼?他派了多少兵马?” 那浑身是血的小校道:“正是伪太守的人马。他们凌晨时分偷袭,人数众多,无边无际,我们难以抵挡呀!”小校为了推脱干系,将两百人夸大成了无边无际。 “为何我们的斥候丝毫没有探查到?还有,我弟弟何在?” “将军啊”小校演技发作,哭泣道:“我们跟随高忠将军前去城门阻拦,厮杀了整整一个时辰,击杀了不下千人,可他们人太多了,杀了一波,又来一波,最后高忠将军寡不敌众,被伪太守杀害了......” “什么!我弟,哎呀,痛煞我也!” 高义一把将豆腐羹摔在地上,气的络腮胡子直抖。 “风翼,风翼!你这个伪太守,真是该死,我一定杀了你为我弟报仇雪恨!” 高义从墙上拿起挂着的大刀,朝外喊道:“擂鼓聚将!” “得令!”门外亲卫应道。 高义大步向门外走去,路过那小校时,猛然一刀将其砍杀,骂道:“我弟既死,你何敢独活!” 运城乃是河东盐文化的中心,东侧便是长达五十里的盐湖。西侧是一片平原,土地肥沃。中华历史上第一个王朝--夏便曾建都在此处。 如今,运城常驻人口约有两万户,七八万人口。而各地汇聚的军兵却有一万五千余人之多。所以当城内响起擂鼓之时,城内的百姓都知道,战争来临了。 运城县大营内,高义身披铁甲,居中而坐。他手下五千河内郡兵,城内数他的士兵最精锐,势力最强大。 紧挨着高义坐在左侧的是运城县令裴玄,裴玄是本地裴氏家族子弟,董卓之乱时,河东太守王邑因为跟随并州刺史丁原入京被杀,此后河东郡便陷入了常年无太守的乱局。 裴氏家族怕运城盐利引起北方白波贼和黑山贼的抢夺,所以引河内太守张扬为外援,张扬果然也够义气,派遣自己手下大将高义带领五千河内郡兵精锐来运城驻扎。谁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河内张扬的胃口越来越大,不断提高盐利的分成,如今每年的盐利七CD进了河内张扬的手中。 裴氏手中没有军队,面对张扬的狗腿子高义的五千郡兵,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伪太守风翼进驻河东,引起了分置已久的诸县反弹,裴玄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从运城本地招兵买马,让本地子弟入伍,以此来抗衡高义,却被高义野蛮的拒绝了。所以县令裴玄如今真是面笑心哭,难受的紧。 紧挨高义右侧坐的是河津县令耿纯。此人一身铁甲,腰悬大刀,背着大弓。两撇小胡子翘起,眼睛眯着,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耿纯确实也有这个资格,他所在的河津县乃是河东郡数一数二的大县,因为盛产铁器,所以非常富裕。自从河东太守王邑189年死去,如今已经五年了,五年来河津所有的财税全部都被耿家所占有。如今风翼前来占领河东,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是根本的利益之争,是绝对不可调和的,所以他立刻开始征兵五千,虽然都是新兵,但因为河津盛产铁器,所以五千人马,人人有铁刀,两成有铁甲。是在座中势力仅次于高义的军方势力。 耿纯撇了裴玄一眼,内心鄙视。同样是县令,自己就能掌握一县实权,手握五千兵马。而裴玄坐拥盐利,却被高义盘剥,如今只是个傀儡,真是可悲。 耿纯又俏俏扫了一眼高义,心中暗骂,这个外来户还想在河东长期霸占,真是痴心妄想,一旦自己新兵们得到锻炼,再扩充势力,迟早要火并了这厮。 想一想河津县的铁器,加上运城的食盐,手中握着两大财源,河东郡太守舍我其谁! 至于其他各县的县令,耿纯扫了一眼,便不再感兴趣,都是一群穷鬼,如何跟自己斗! 而其他诸县所领人马都不多,只能抱团取暖,生怕被当成炮灰,正议论纷纷。 高义坐在高台上,看着台下众人的小动作,心中不屑。若不是现今要对付风翼,还需要用到这些人,早就将你们灭了! 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些人手中的势力削弱,特别是那个耿纯,若是能与伪太守风翼战个两败俱伤就更妙了。自己可以趁机一统河东郡。也做个太守当当。 总是被河内太守张扬当成小弟,大部分钱财都要上缴,我没有尊严的呀! 见众人已经到齐,高义干咳一声,道:“众位既已到齐,高某便开始主持此会。刚刚得到消息,我运城南边屏障解良县已经被伪太守风翼在清晨攻破了!” “啊?怎么会?” “那可是有千人驻守的城池啊,这么快就被攻破了,这伪太守如此恐怖么?” “这可如何是好,高将军,如今我等只能靠你来给我们做主了。” “对,对,请高将军为我们做主!” 高义朗声道:“各位不必惊慌。伪太守风翼的贼军实力高某已经探查清楚。他手下不过五千人马,此次前来不过是靠着偷袭而已。我弟高忠在解良城与贼军大战良久,斩杀他们一千余人,重伤无数。如今伪太守风翼的贼军已经是强弩之末。” “哎呀,原来如此,高忠将军真是勇猛啊!” “不愧是高将军的兵马,看来伪太守的贼军战力也不过如此嘛!” “不知高忠将军现在何处?” 高义长叹一声,眼圈一红,落下几滴眼泪来,这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竟然还有如此小女儿姿态,让众人直在心中大喊辣眼睛。 “我弟高忠为了守护解良城,死战不退,最后寡不敌众,英勇战死了!”高义一边流泪一边道。 “啊!这个,这个,高忠将军真乃勇士也!” “可为我等楷模!” “不错,不错,可恨贼军奸诈,让我军勇士陨落!” “高将军麾下将领用命,士兵敢杀,不愧是我等统帅,此战当以高义将军马首是瞻,一切军令听高义将军吩咐才是!” 这是高义事先收买的县令在带节奏。 我弟岂能白死,无论如何也要赚一波同情,为我统一军权增添点分量。高义心中暗想。 在有心人带节奏之下,耿纯发现自己若是反对,就成了贪生怕死的反面典型,心中憋屈,却也只能无奈接受。 “好!”拿到全军指挥权的高义猛地站起来,拔刀出鞘,遥指南方道:“我军有一万五千军势,就来会一会伪太守风翼这乱贼!今日整顿兵马,明日三更做饭,五更出发,定要踏平解良,斩杀风翼,还我河东朗朗乾坤!” “斩杀风翼,还我河东朗朗乾坤!” “斩杀风翼,还我河东朗朗乾坤!” 众人欢呼声响成一片。 ------------ 第七十七章:解良之战(四)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检验一支军队的战斗力,除却战争之中的直接表现外,部队行军也是一个相当好的试金石。 运城距离解良城40里,也就是20公里,如果放在现代,骑自行车一个小时的路程,骑摩托最多不过半个小时,开汽车的话,二十分钟都用不了。 但是放在古代社会,单靠步行,那就需要一天的行军量。 风翼率军从浦坂城到解良城60里地的路程,率军急行,一夜到达。 而高义率军从运城到解良40里地的路程,从五更出发,路上磨磨蹭蹭,到了中午时分,才前进了15里,气的高义不停大骂,督促诸县联军加快速度。 一个田间地坑中,探出三个脑袋,全程观看了诸县联军出城的经过,默默的在草纸上用炭条写写画画。 三人互相印证了一番之后,从地坑中溜出,爬到一个小树林中,找到拴在那里的马匹,骑上之后向解良城疾驰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风翼就得到了运城诸县联军的详细情报。 总兵力一万三千余人,其中骑兵三百,弓箭手五百,其余皆为步兵。 步兵的着甲率不是很高,穿铁甲的不过千人,穿皮甲的不过三千人。其他都是布衣。 从行军过程看,部队纪律散漫,行不过十五里便出现疲态,体力严重不足。 风翼将纸上的情报让各队军侯传阅了一下,说道:“都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看。” 阿四脑袋向来灵活,略一思索,说道:“万人看似庞大,其实真正的主力不过是四千着甲的步兵和三百骑兵,五百弓箭手。我军五千兵马人人着甲,从这一点上来说,兵力并不弱势。” 徐悠是河东本地人,却道:“俺河东汉子向来敢拼敢杀,每次边关有战事,我们河东都有大量良家子应征,所以十户里面五户都是应征打过仗的,别小看那些穿着布衣的,跟南方那太平地界的民兵根本是两码事!” 阿四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副手,不说给自己撑腰就罢了,还拆自己的台。但徐悠是自己第一千人队中的顶梁柱,是武力担当,只好迁就他了。说道:“公德说的有理。河东大汉就算是穿着布衣也是不能小视的。不过,据我所知,良家子出征,一般都是自备兵器铠甲,若在阵前缴获兵器铠甲,也归自己所有。所以我才猜测,那些连一身皮甲都没有的人,恐怕就算上过战场,战斗力也是有限的。” “嗯嗯,这个俺同意!没本事在战场为自己挣一身兵器铠甲的,怕也不是啥好货色。”徐悠点头赞同道。 魏延笑道:“谁能跟你这蛮牛相比?要知道,杀一个甲士,那可是一个首级的军功,按大汉军律,那是可以授田十亩的。普通人多少仗下来才能杀一个甲士,挣这么一个军功来?” “哼,那是以前,黄巾之乱后这军功挣地的规矩就被废了。据说是灵帝贪财,要地没有,要钱不给。当年我跟哥哥在九原和云中城外杀了多少匈奴、鲜卑甲士,可还不是啥都不给!说起来就晦气!”徐悠抱怨道。 徐晃也说道:“自从黄巾之乱后,很多规矩都乱了。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都来寇边,我们应征杀敌,流血流汗之后,却没有丝毫奖赏,很多好汉子心灰意冷归乡,我和公德等杨县子弟就是那时候回乡的。五年前,丁原刺史率军进京被董卓杀害后,并州兵力空虚,南匈奴作乱,攻占了九原城,云中城,占领了雁门关,又南下太原郡,我们很多好汉又披甲出征,在抗击匈奴人南侵的过程中战死,否则诺大的河东郡召集民兵也不至于只有区区四千着甲士!未穿甲的,应该都是刚成年的青壮吧。哎…..” 随着徐晃的长叹,李默出声道:“汉家儿郎已如此多灾多难,实不该继续自相残杀。所以我认为,此役当以攻心为上,以瓦解敌军为上,尽量减少伤亡才是!” 徐晃闻言,感激的看了李默一眼,赞同道:“此言甚善!” 魏延晃了晃脑袋道:“我军本就人少,若再留手,这仗怎么打?” 风翼看到林童在深思,便点名道:“少青,你有什么想法?”林童已经成年,便给自己取了一个字,叫少青,林童林少青。 林童思索片刻,抬起头,眼中露出聪慧的光芒,道:“斥候所报,诸县联军出城一万三千余,那就是说,运城内守城者不足两千?” “然!” “斥候所报,诸县联军为快速行军,所带粮草不过三日所需?” “然!” “那么,大哥,请派我部千人队出城,从侧翼绕道,偷袭运城,断其后路,绝其粮草。不出三日,敌军必溃!” 风翼哈哈一笑,对身旁的军师徐庶道:“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军师,你来说说下一步安排吧。” 风翼让各部将领说说自己的看法,一方面是考察他们的战争意识,另一方面也是看是否可以查漏补缺。可一旦风翼下定了决心要安排部署,各部将领都要认真实行,再也无丝毫商量余地。 徐庶款身而起,先向风翼行了一礼,又向诸将拱了拱手,才道:“上天自有好生之德,我军乃正义之师,自不愿多造杀虐。然而,战乱一起,我们断没有仁慈留手的道理。此战对方一万五千兵力,我方五千兵力,几乎汇聚河东全部青壮。因此,此战关乎河东命运之战,不可不慎重。诸位请收起妇人之仁,全力一战!” 众将见状都拱手道:“军师请吩咐!” 徐庶走到大地图前,指着太原城,说道:“各位请看,我们北方,太原郡如今南匈奴、白波贼、黑山贼正在三方混战。一旦他们决出胜负,战胜者岂有不南下的道理?” “各位再看东方,中条山之东,乃是河内郡,河内太守张扬的触手早已深入我河东郡内,运城守将高义便是其走狗,若是我军与其长期混战,张扬会坐视不理乎?” “各位再看南方,潼关段煨有三万精锐西凉军,与我河东只有一河之隔,如今仅仅靠着甘兴霸一千人防守风陵渡,若是我河东陷入乱战,潼关三万人马会无视耶?” “我河东三面受敌,危机四伏。我们只能速战,尽一切可能的快速解决河东混乱的局面。因此,与诸县联军一战,我军的目标便是速胜!” “速胜吗?” “军师果然好气魄!” “我军兵少,如何最快的击败他们一万三千人?” “安静!”风翼抬了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示意徐庶继续讲。 徐庶自信的言道:“诸县联军,令出多头。只要斩杀首恶,胁从不问,便可顺利瓦解起联盟。” “敢问军师,首恶可是指运城高义?胁从是指各县县令?”林童向来好学,急切问道。 徐庶很喜欢这个熟读兵法的少年,向林童点了点头,道:“兵力最多的两股,一为运城高义,二为河津耿纯。此二者为首恶。当首先诛杀。其他诸县人少,只会盲从。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诸县联军聚集在一起,无非是不甘放弃手中权力,靠的是一股悍勇,正所谓一鼓作气。若我军能在解良城下拖延其攻势三日,让其疲惫,空有兵力优势却无处发泄,此为再而衰。若我军再偷袭运城,断其后路,夺其粮草,敌军心必乱,此为三而竭。趁其回军之际追杀,斩杀高义与耿纯,其余诸县传檄可定。” 魏延对守城战很有心得,自信道:“若是守城战,我们何惧他们万人,莫说三日,便是一月也没问题!” 徐庶道:“诸县联军前来没有携带辎重,必不能持久,三日已是极限。只要我军能绕道偷袭拿下运城,敌军必乱而后撤。那便是我军发动追击之时!” 风翼插话道:“解良城新得,人心不稳,由龙飞与周泰带领县衙众人实行戒严,战争时期,居民不得随意出门,违者,当场斩杀。” “得令!”龙飞与周泰对望一眼,满是遗憾,他们是军中最精锐的士兵,正当要大战时,却只能分到这种活。可风翼将令已下,他们也无法反对。 风翼看出他们两人眼神中的失落,安慰道:“战争之时,最忌讳内部不稳,你们两部最为精锐,能用最少兵力控制城内局势者,非你莫属。而且,你们如同尖刀,自然要用到最关键的追击战中,我可舍不得将你们消耗在城头上。” 龙飞和周泰闻言一愣,继而兴奋起来,果然还是将军了解我们呀。 其他诸将见龙飞与周泰不参与作战任务,心中也都松了口气,他们二人手中士兵虽少,但确实全军精锐所在。他们刚立了大功,也该歇歇,看我们手下儿郎们建功立业吧! 安抚完了龙飞与周泰,风翼示意徐庶继续讲。 徐庶道:“这便要说道第二步,偷袭运城!我与主公商议认为,偷袭运城兵力不必太多,一个千人队足矣。以我军之精锐,偷袭运城之内的两千留守兵,绰绰有余。” 众将闻言都眼中冒光,可以说偷袭运城,迫使诸县联军退兵,是此次战役的胜负手,若能得到这个任务,军功定然丰厚。 徐庶看到众将请战之心甚浓,将目光从在座的五位千人军侯脸上来回循环,最后言道:“由徐晃部前往偷袭!” “啊,怎么会是老徐?”林童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自己也想出偷袭之策,会是由自己的第五千人队前往呢。 “可恶,以为会是我呢?”这是魏延的牢骚。 “我觉得我不人马也能成功!”李默有些不服输道。 “我哥的本事你们是不晓得,他去定然能成。”这是徐悠在给哥哥鼓气。 “安静!军前议事,要有规矩。”风翼沉喝一声,“听军师继续讲下去!” “是!” 见众将安静下来,徐庶继续道:“公明虽然新加入没多久,但是公明乃是本地豪杰,手下也大多是河东游侠,熟知当地环境,更容易找到机会破城。而且公明素有侠名,在整个河东都有威望,他若破城,可以最快速度的稳定城内局势。” 众将闻言互相对望无言,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确实比不上本地人出身的徐晃。 “定不辱使命!”徐晃心中感动,如此大功让自己一个新加入的人抢得,如何不感激。至于本地人的说辞,徐晃自然不会真以为风翼没了他就破不了运城。见识过风翼手下诸将的本领之后,徐晃更是不敢盲目自大。 风翼对徐晃道:“我们与运城内的百姓并无深仇大恨,但若他们拿起刀枪反抗,就意味着有被杀的觉悟。生死不能怨人,皆是自己的选择!公明当杀则杀,以最快速度稳定局势为上!” 凡是侠客,都有妇人心,风翼真的有点担心徐晃碍于同乡情面不肯杀戮,贻误战机。 “河东男儿是非分明,生死无缘。我晓得!”徐晃行了一记军礼道。 ------------ 第七十八章:解良之战(五) 军事行动安排好之后,风翼就召集士兵开始修葺城墙。 解良城乃是踏土城墙,年久失修,许多地方松垮。周泰他们爬城就是从这些地方。 而且城墙周围的护城河也早就没有水了,有些地方甚至被填平了,也得挖一挖。 风翼让龙飞和周泰带领百姓去城外挖掘护城河。让阿四的千人队去附近的山中搬运石头做礌石。让李默的千人队去砍伐树木作为滚木。 让魏延的千人队修补城墙。距离诸县联军到来还有一天时间,能修补多少,就尽量修补多少。 而徐晃的千人队遁入东边中条山脉中,绕道北上。 当天晚上,骑兵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称,运城而来的诸县联军已到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按说一项重大的军事行动开展之前,一般情况下是需要严格保密的,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但是运城而来的诸县联军仗着自己兵力雄厚,大张旗鼓,丝毫不将风翼的五千人马放在眼里。 但是,他们五更出发,在没有携带辎重的情况下,轻装上阵,一天下来才走了三十里,这是要闹哪样? 六月初六,清晨。 修整一夜的运城诸县联军再次启程,一万三千人的兵马向解良城浩浩荡荡的压了过来。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进攻的基本情报了,也就没有继续撒出大网侦查的必要了。风翼让负责侦查敌情的龙飞率领骑兵回到了城内。 面对敌军的来势汹汹,风翼下令停止修葺城墙的事情,部队都在城内休整,以逸待劳。 结果快到中午,诸县联军才开到城下。在北门外扎下营寨。 解良城四周,东边是山,西边是湖,只有南北两侧是宽阔的平地。运城大军自北而来,首先在北门外开阔平地扎营,一副吞并解良城的架势。 风翼安排李默千人守南门,魏延千人守北门。东、西两门留少量警卫警戒。 阿四、林童的两千人作为预备队,在城内待命。 解良城小,数千人在城头展开已是不易,人数太多也施展不开。何况,自己还要留一些底牌应对突发状况。 中午过后,运城联军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敌营之中有一将,骑着大黑马,穿着黑铁甲,披着猩红披风。手里一把长柄大刀。此人浓眉圆眼,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倒也雄壮。在城下挑敌骂阵。 东门城楼上,风翼、魏延、郭用俯瞰着城下的军阵,风翼对身边的魏延道:“你看那人比你若何?” 魏延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道:“就他那丑样子,一看就是草包!一会儿看我下去取此人首级!” “文长啊,你骄傲了。”风翼咂摸咂摸嘴道。 魏延不服道:“大哥,难道你认为我会打不过他吗?” “非也!我指的是,你自己都长的不漂亮,何敢说别人丑啊。” “哈哈”徐庶和郭用闻言都笑了起来。 魏延面如重枣,目若朗星,络腮短髯,类似小关羽。这样的样貌,在大汉时代,无论如何都够不上漂亮。这个时代的美男子标准就是宋玉、司马相如这样的美男子,以体型纤瘦、修长、面白如玉、长须飘飘为美。魏延这样的,看似威武,实则丑也。 而魏延又有严重的自恋症,听到大家这么说,怒气上涌,看着城下那个耀武扬威的敌将,怒气更盛。 “大哥,我请求出战,必斩杀那丑鬼于城下!” “准了!敌军气势汹汹,给他们灭灭火也好。”风翼应允道。 魏延得令后,率领三百士兵冲出城门,压住两翼阵脚。骑着大宛良马,手持眉尖刀,喝道:“吾乃河东太守、平虏将军风翼麾下大将魏延是也,敌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呜哈哈,你们这群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孽障,敢在我河东地界撒野,还敢自称太守,我呸!我乃运城高义将军麾下先锋官吴明是也,今日就取你狗头,以正视听!” “丑鬼,管你是有名还是无名,都给我死来!”魏延大怒,一夹马腹,挺刀而上。 “红脸鬼,看爷爷杀你!” “轰隆隆!”双方战鼓响起。 魏延和吴明驱马挺刀冲向一起。 “啊!” 两马交错,魏延一招便将吴明斩于马下。 “卧.槽!” 才一个回合,便见生死,要不要这么猛。刚才还擂鼓、呐喊给自己将领助威的诸县联军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伸长脖子,却鸦雀无声。 “魏爷爷在此,谁还敢来送死!”魏延甩着刀头的鲜血,耀武耀威的喊道。 “这!肖祖,你上!”高义见魏延如此嚣张,再让他如此下去,自己部队士气将狂降不止啊。 那名为肖祖的将领咽了口唾沫,自己的本领还不如吴明呢,这上去岂不是送死?但将军已经点名,自己岂能贪生怕死,上了! “魏延休狂,看我肖祖来战你!” “刚死无名,又来小卒,看魏爷爷杀你!” “噗嗤!” 两马交错,又是一刀断头。肖祖尸.体栽落马下。 魏延独自面对千军,纵马在阵前驰骋,手中眉尖刀遥指,喝道:“无名小卒也敢出战,河东无人耶!” “混账!敢欺我河东无人,某张三来战你!” “俺李四来取你狗命!” “俺王五来也!” “看马六爷爷大刀!” 只见从诸县联军阵营中冲出四匹战马,四员战将齐齐来攻。 魏延大笑一声,凛然不惧,匹马单刀迎难而上,五个人战成一团,转灯般的厮杀。 “擂鼓,助威!”风翼在城头命令道。 “轰隆隆,杀呀!轰隆隆,杀呀!” “魏将军威武!” “魏将军威武!” 不得不说,很多高手藏于民间,河东良家子向来骁勇,魏延战了十余回合,终于收起了轻蔑之心,开始认真起来。 认真起来的魏延,便不是区区四将可以抵挡的了。只见魏延纵马轮开眉尖刀,直取张三。张三奋怒挺枪来迎,结果战不三合,刀起处,斩张三于马下。 魏延又急拨马直取李四。李四慌忙闪到王五和马六身边。魏延独战三将。 少时,李四中刀落马,王五急忙去救。却被魏延一刀砍中马腿,一并落马。 马六见状不好,拨马便走,跑出五步远,急取弓箭射之,连放三箭,皆被魏延用眉尖刀拨落,马六大惊。但有他这么一掩护,让地上的李四和王五缓过劲来,在地面上奔跑而来,举刀便砍魏延。 魏延闪过大刀,驱马奔腾起来,兜了个圈子回来,人仗马速,两刀将李四与王五砍死。复纵马直取马六。马六胆战心惊,不敢再战,拨马想要逃回本阵。 魏延将刀挂在得胜钩上,取出弓箭,一箭射入马六背部,摔落马下。 魏延驱马赶到,伏身一刀,将马六斩成两段,诸县联军肝胆皆裂,见魏延如此英勇,谁敢交锋?魏延马到处,诸县联军兵马阵阵倒退。 “哈哈哈,一群鼠辈!”魏延狂妄大笑。 高义、耿纯和诸县将领却无人再敢应战。高义面色一冷,看士气低落,也无他法了,只能靠着人上,急命大军压上抢城。 风翼见对方恼羞成怒,已经不顾挑战规则,便让人鸣金收兵,让魏延退回来。 “叮当”、“叮当”鸣金的声音响起。 魏延蔑视的看了看冲上来的敌军,拨马冲回来城内。三百士兵在城头弓箭手的掩护下有序的退回了城内,拉起吊桥,关闭了城门。 ------------ 第七十九章:解良之战(六) 斗将失败,让高义恼羞成怒,立刻挥兵攻城。 “叮,战场场景启动。麾下部队移动速度+10%,士气+60.攻击+15,防御+15.血量+15,体力+150” 攻城战是残酷的,在只有云梯和撞车的情况下,攻城一方往往是在拿命来填。特别是,攻城方军队素质还较弱的情况下。 诸县联军一万三千人马,比较精锐的是高义手下的河内兵马 河内郡兵(经过完整训练的河内郡士兵) 攻击:25 防御:25 血量:50 体力:500 纪律:30 士气:30 移速:40 ------------------------------------------- 而其他各县部队素质就更差强人意了 河东县兵(新招募的各县新兵) 攻击:20 防御:15 血量:35 体力:350 纪律:25 士气:25 移速:30 风翼看了看自己麾下的士兵 河东郡兵(经过完整训练的河东郡战兵) 攻击:25(+15) 防御:25(+15) 血量:50(+15) 体力:500(+150) 纪律:40 士气:40(+60) 移速:50(+5) 经过系统加成后,风翼麾下河东郡兵员素质远远超过诸县联军,士气更是高的吓人。只要风翼不自己作死,据城而守,绰绰有余。 在这场攻城战中,诸县联军最有威慑力的五百弓箭手和三百骑兵则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这便是占据地利,掌握主动的好处所在。 风翼轮流让部队上城,既缓解了压力,又锻炼了部队,一举两得。 不同于风翼的稳如泰山,诸县联军内则愁云惨淡,高义伤透了心。一开场就死了手下两员大将,攻城又攻不进去,真是晦气。 太阳落山之后,双方各自收兵。高义召集诸县令到大营议事。 “诸位,伪太守阴险狡诈,抢先占领解良城,让我等困顿城下,如今攻城不顺,诸位可有良策!” 良策?真有良策还需要你这个外来户搔首弄姿?河津县令耿纯暗骂道。今日一战他手下战死了好几个小校,损失了两百多人马,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召集起来的良家子,这么一天就死了这么多,回去之后安家费就要出很多,想起来就心疼。 其他各县县令也都互相观望,一时难有计策。 场面有些尴尬,高义急忙给自己收买的一个县令使了使眼色,赶紧开口啊,这么僵着,让我脸面往哪儿里放? 那县令见状只好硬着头皮出来,眼珠转了好几圈,还真让他想出一个主意,躬身先施一礼,道:“高将军,诸位同僚。方某倒是有一计,或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此城!” “哦!方县令快快讲来!”高义暗道,这个姓方的还真有几分急智,看他能出何良策。 方县令一展袖袍,言道:“在下的提议是用水攻!解良城墙乃是踏土而成,遇水而酥。我们可以让军士多携水桶,自硝池取水,泼洒城墙。待城墙酥软坍塌,我们便从缺口一拥而上,我们一万三千大军,岂惧城内五千人马。” “额,这个”众人闻言一阵无语,这得多弱智才能想到这种方法。 “啪!”耿纯一拍座位,怒而起身道:“你难道不知道踏土城墙乃是用上好黄土,用糯米汁调合,加上蛋清搅拌,一层层夯打出来的么?它坚硬堪比砖石。更是不惧风雨。亏你想出用水泼洒浸泡的馊主意!” “啊,这样么?在下实在不知啊。我县城墙又没修过。”方县令一副委屈的模样,其实心中暗喜,总算蒙混过关了。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用火攻!”既然有人抛砖引玉,众人也都开始集思广益起来。 “如何火攻法?” “解良城本就不大,我们可以多去山中砍柴,然后堆在城墙下点燃,来个火烧城池!” “荒谬,自春秋战国以来,从来没听说哪座城是被烧破的。难道古时兵法名家都是蠢货不成!” “哼,你倒是说个法儿看看!” “我建议挖地道!” “愚蠢,此处临近盐池和硝池两座大湖,挖地三丈就见水渍,怎么通地道?” 见众人吵成一团,高义更是忧郁了,自己身边怎么净是蠢货。 他见河津县令耿纯正皱眉思考,似有所得,便点名道:“耿县令,你身为联军副统帅,可有好的计策破敌!” 见众人都向自己看来,耿纯心中得意,侃侃而谈道:“在下的计策是用毒!盐池和硝池周边多有癞蛤蟆。我曾看过一道古方,上面写道,可捉癞蛤蟆千只,在其口内塞上草纸包裹的砒霜,然后投入城内。癞蛤蟆入城则找水,一旦落入水井之后,草纸浸水而烂,内中砒霜溶于水中,则全井有毒。城内军马饮之必死!” “妙计!” “如此一来,城内敌兵尽丧,伪太守必被诛杀也!” “湖边癞蛤蟆数以千计,抓之不难。” 看到众人一片赞同,高义也摸了摸下巴,暗道:“莫非真是良策?可惜这个献策之功,被这个耿纯夺去了。但现在还是以破敌为上,先忍耐他一二吧。” 于是便下令道:“好,我们明日便开始去湖边扑捉癞蛤蟆,并让人回运城调取砒霜。诸位务必同心协力!” “是!”众人应允道。 于是,六月初七一早,风翼在城头便看到诸县联军分出一半兵力在硝池和盐池边上扑捉癞蛤蟆的身影。 魏延道:“大哥,这些人在作甚?” “不知道,或许是想加餐吧。”风翼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趁他们兵力分散,出击一波!” “不必了,此战胜负关键不在此处。就算多击杀个几百人,于大局无益。”风翼摇头道。 六月初七的一整天都没发生什么战事,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为了官老爷们的野望,普通士兵谁也不愿意真的去送死。 夜晚回营,士兵们一共捉了数千只癞蛤蟆,装在瓦罐里,整个营地都是“咕呱”、“咕呱”响个不停,就如同进入了烂水塘。 高义忍受着噪音,让耿纯赶紧将“癞蛤蟆”研制成“毒蛤蟆。” 但是在研发过程中,却总是不让人如意。要么是癞蛤蟆不配合,嘴巴撕烂了都没放进去。要么就是癞蛤蟆太配合,一口把药包吞进肚子,一会儿就命丧九泉。而且癞蛤蟆太小了,纸包稍微露出一点毒性就能把它毒死。总之各种问题,很难达到让癞蛤蟆既嘴中含包,又不被毒死的程度。 最后,还是有高人提出建议,那就是先把癞蛤蟆放在干燥的瓦罐里饿起来,等它们饿的皮肤干燥,口中无唾液的时候,再放草包是最佳时机。 于是,一个个坛子、瓦罐装着癞蛤蟆闲置起来,准备要将蛤蟆们饿一饿。整个诸县联军大营便在“咕呱”声中过了一夜。 而与此同时,夜半时分,运城北门外来了一支兵马,正是绕道而来的徐晃千人队。 徐晃来到城下三百步处,点燃了一根火把,顺时针晃了三圈。 不一会儿,北门城头上也亮起了一根火把,逆时针晃了三圈。 徐晃一挥手,手下有个壮汉凑了过来。 徐晃道:“城头接应的兄弟可靠么?” 那壮汉道:“徐大哥放心。城头接应的乃是我的亲弟。他现在是运城县尉手下的衙役班头,他对河内来的这些混蛋早就不满。堂堂运城男儿,岂能一直向河内郡来的狗屁将军卑躬屈膝。昨日我潜入城中与他商议,趁今夜他值守北门,迎接徐大哥进城!” “嗯,你紧随在我的身边,大家一起进城!”徐晃沉声应道。留壮汉在身边,可以解释为保护他,也可以理解成挟持他。若是城头有变,第一个拿他开刀! 徐晃纵横江湖多年,杀过的人比他们的年龄都大,岂会没有防备。 所幸,城门顺利的打开,一千兵马鱼贯而入。 徐晃将壮汉和打开城门的衙役班头找来,言道:“齐虎,你立下大功,即刻升为百长,天亮之后从军中挑人!” “谢大哥!”那个名叫齐虎壮汉闻言大喜,自己拼着性命入城联系,难道真的为了出一口气?还不是为了富贵,想不到徐晃大哥如此豪气,上来就给自己一个百长当,果然不愧是义薄云天的徐大哥。 徐晃又对那衙役班头道:“听齐虎说,你是齐豹。从今日起,你便是运城的县尉了!” “是,是,小人一定肝脑涂地!”齐豹骤然提升,也是心满意足。 徐晃用两个空头支票将二人唬住后,一声令下,千人兵马冲入城内,直扑县衙和兵营。 悄然却致命的杀戮突然而至,运城县令裴玄原本负责诸县联军的后勤,正在城内歇息,突然就被破门而入的军兵们拽下了床。 “你,你们干嘛,你们是谁的手下?”迷迷糊糊的裴玄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杀了,人头拿去劝降!”徐晃毫不在意道。 “是!” “噗哧!” 裴玄到死都还是个糊涂鬼。 城内剩下的两千兵马,都是些老弱病残,精壮的都被高义带走了。高义实在没有想到,风翼的兵马会再分兵! 一夜杀戮,天亮之前,城内一经彻底安定下来。天亮之后运城百姓打开门窗,只看到街面泼洒的鲜血,和城头高悬的“徐”字大旗。 六月初八清晨,高义没等到“癞蛤蟆”变成“毒蛤蟆”的好消息,却得到了运城被攻陷的噩耗,刚刚睡醒的高义,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 第八十章:乘胜追击 六月初八早晨,不太吉利。开门就闹了个噩耗。 诸县联军统帅高义晕倒了,众人一打听才知道,运城被风翼派兵夺了! 原本运城只是高义一家的根据地,与诸县无干。但是,谁让当时联军之时,大家都把各县运来的粮草、兵器物资囤积在运城了呢? 可以说,运城被夺,高义丢了根据地,诸县联军断了粮草与物资供应。大家来的时候想的是一鼓作气攻破解良城,然后顺势而下,拿下浦坂。 结果倒好,困顿于解良城下,诸县联军自己随身携带的三日粮草物资即将耗尽。 众人心思顿时各异起来。各县都不太远,最远的河津县也不过只有一百五十里,轻装拼命跑,两天也就回去了。 既然解良城破城无望,大后方运城也被夺,或许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后路了。 趁着手里还有点粮食,赶紧回自己县内自守才是上策,嗯,就这么办! 于是,等高义清醒过来,召集众县令,号召大家回师运城,夺回粮草物资。结果,响应者寥寥。连一直作战坚定,积极反对风翼入主河东的耿纯都不赞成回师运城。 耿纯言道:“运城本有两千兵马,却一夜被夺,说明攻城者兵力雄厚。我们回城若是两日内攻城不下,众军食不果腹,又被伪太守在背后攻击,岂不都死在城下?所以我建议,大家各回县城,集聚实力,择日再战!” “若是不夺回运城,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高义怒道,这些蠢货怎么想不明白,一旦众人分散,更是会被风翼逐个击破。 “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你!可不要拉上我们!”耿纯见高义丢了根基,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所作为了,便不再怕他,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对啊,对啊,我们没有粮草后援,如何再战?不如退去。”有县令建议道。 “你难道不怕风翼趁机追杀到你们县内?”高义急道:“如今我们兵力雄厚,风翼奈何不得我们,若是分散,恐被各个击破。到时候谁能再阻挡风翼入主河东?各位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这个,风翼固然可怕,但应该也不会赶尽杀绝吧,浦坂、解良城的官员不都活的好好的......” “住口!你难道是想要跟伪太守媾.和么?想乱我军心不成!”高义横眉怒目,出言恐吓道。 “你想怎样?难道还想与我们火并?”耿纯上前一步,挡住高义,将那些县令护在身后。 如今高义没了根基,蹦达不了多久,岂不正是我河津县崛起之时,如今能够扛起抗击伪太守风翼大旗的人物,非我河津耿纯不可!如此大好的收买人心良机,岂能错过! 高义呀,高义,枉你奸诈似鬼,如今被噩耗乱了心志,正好用来为我助攻! 耿纯对高义道:“高义,你身为诸县联军统帅,武不能身先士卒攻敌破阵,文不能统筹全局,结果中了风翼两次奸计。先丢解良,又丢运城。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们诸县若继续跟随于你,迟早被你害死!你退出吧,从此诸县联军与你再无瓜葛!” “什么?让我退出?别忘了我手下五千河内兵才是核心精锐!”高义怒发冲冠,冲着耿纯吼道。 “哼,你也说了,你率领的是河内兵马,与我河东诸县何干!”耿纯讽刺道。 “就是,就是,这是我们河东的事情,该我们自己做主才是!” “言之有理,我一直想这么说,就是没有机会,想不到今日让耿纯大哥仗义执言了!” “我支持耿大哥来率领我们继续与伪太守斗争!但如今这解良城下,是无论如何不能待了!” “同意” “同意” 高义看向自己以前收买的几个县令,他们也都选择了无视高义,凑到了耿纯身边,陪着说小话。 “你们会后悔的!”高义咬牙切齿道。 “不劳费心!我们自有计较!”耿纯蔑视的瞟了高义一眼,你也有今天! 诸县联军大营的动乱很快就上报给了风翼。 风翼微微一笑,昨夜运城被夺取后,风翼在系统地图上便清晰的看到了。整个运城已经从迷雾中解锁。这代表着我军完全占领了这座城市。 想来,按时间计算,运城失陷的事城外的诸县联军已经知晓,还发生了意见分歧,诸县联军瓦解在即。 “召集兵马,随时准备出城!”风翼下令道。 随着军令下达,城内四千兵马快速完成了集结,有序的开始吃饭,喝水,保持体力,准备享受胜利的大餐! 日上三杆之后,诸县联军大营开始异动,分裂成了两大部分,一部分五千兵马沿盐池东侧,一路向北而去,乃是高义的河内兵马。一部分八千兵马向西,直入各县腹地而去,乃是河东诸县兵马。 风翼并没有立刻出城追击,而是待他们走出十里之后,才下达了全军出城追击的命令。 如此谨慎,风翼怕对方故意使计,造成双方在城外平地上野.战。平野决战风翼自信也能赢,但损失定然更大。倒不如让他们先跑十里,人心一旦散了,想再集聚便难上加难。 我手持四十米大长刀,让你先跑三十九米又如何? 风翼命令李默、魏延两支千人队、外加龙飞的骑兵百人队向西追击河东诸县兵马,以两千精锐追击逃亡的八千县兵,胜算很大。 自己带领阿四、林童两支千人队,外加周泰的百人亲卫,向北追击高义的五千河内兵马。 六月炎夏,日到中午,更是热的难受。 耿纯带领八千诸县联军一路奔逃,跑的嗓子冒烟,但无奈部队速度太慢。耿纯盘算的很好,这次回到河津后,一定联合诸县再次征兵,用县内的兵器铠甲来武装士兵,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聚起两万人马,到时候依然·可以与风翼抗衡。 正在耿纯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时,突然听到后军大乱。 “怎么回事?” “耿大人,解良城内的贼兵追来了!” “有多少人?” “铺天盖地,看不清楚啊” “派兵挡住啊!” “大人,领头的乃是那个红脸大汉魏延,勇不可挡,我们拦不住啊!” “什么?竟然是他!” “杀啊,别让他们跑了,斩杀一人,赏钱一贯!”李默、张成、魏延、郭用、龙飞五将率领的兵马追杀而来,后面阻挡的县兵被一鼓而破,继而形成了挟尾追杀。诸县联军大溃! 而风翼带领阿四、徐悠、林童、黄笑、周泰追击高义的五千河内郡兵,也在解良城北三十里外追上。 高义毕竟比那些县令更有军事素养,见状知道不能再逃,回头迎战或有生机,抱头鼠窜只有亡命! “列阵!” “迎敌!” 风翼可清晰的记得,河内郡兵内有五百弓箭手,和三百骑兵的。若是让他们列阵完毕,堂堂正正的对阵,伤亡必大。 “冲上去,打乱敌阵,擒杀贼首高义!” “冲!冲!冲!” 风翼胯下雪龙马、手中炎阳刀,一马当先,率先冲入敌阵,六尺长刀劈砍如意,势不可挡。 周泰率领一百亲卫原本就是为护卫风翼而生,见将军已经上前,都撒起脚丫子飞奔起来,其中尤以周泰为最,他手持双斧,健步如飞,冲到风翼左侧,挥斧砍杀,竟无一合之敌。 “河内小儿,爷爷来也!”徐悠也是个不甘寂寞的,千人队由阿四统领,自己骑着乌骓马,挥舞开天大斧,冲至风翼右侧,一斧将一个敌军甲士劈成两半。 “向前,向前,斩杀高义!”风翼长刀前指,高声断喝。 “向前,向前!” “斩杀高义!” 周泰和徐悠如同哼哈二将,护卫在风翼两侧,三人如同猛虎入羊群,肆意妄为,河内郡兵原本就是在撤退,返身而战出于无奈,面对冲击,顿时四散。 乱阵之中,弓箭手不但派不上用场,反而比一般士兵更加脆弱,无奈之下,高义只好将自己压箱底的三百骑兵派到后面去阻挡风翼兵马的冲击,为部队调整赢得时间。 三百骑兵如墙一般冲来。 “区区轻骑,看我等杀透敌阵!” 风翼、周泰、徐悠三人义无反顾的杀入骑兵阵中,风翼使出破锋军刀术,杀人如同割麦。周泰虽然步行,健步如飞,丝毫不落后风翼雪龙马半步,手中双斧招招取命。徐悠大斧子上下飞舞,三十六路开天斧技始使出来,遇到的人纷纷落马。 三人硬生生杀透了高义的三百骑兵阵。留下三十多匹无主战马嘶鸣乱跑。 见对方骑兵兜了个圈又杀了回来,风翼拨转马头,也顾不得追杀高义,喝道:“杀回去!” 又是一波碰撞,待杀透骑兵阵时,三人各个带伤,却都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再杀一波!” 第三次冲阵,百人亲卫也都跑了过来,跟随风翼和周泰杀入阵中,没有能跑起来的骑兵,比轻步兵都不如,待杀退这些骑兵,逃走的仅有八十余骑。 高义睚眦具裂,自己压箱底的三百骑兵阻挡追兵不足一炷香的时刻,防御阵线根本没有调整完毕,只得仓促迎战。 “杀!” 不久,阿四和林童率领的千人队都冲了上来,风翼、周泰、徐悠、阿四、林童、黄笑六将带领两千精锐杀入敌阵,任凭高义拼命呼喊,却怎么都止不住阵线的步步后退。在风翼、周泰、徐悠三人率领百人亲卫如同箭头一般杀透阵线,打开缺口时,整个防御阵线崩溃了。 “败了,败了,逃啊!” “投降,投降,我投降!” “伏地免死,缴枪不杀!” 高义无力回天,气的将将旗狠狠摔在地上,一拨缰绳,在三个骑兵护卫下,转身向北而逃。 “追!”风翼和徐悠跨马疾行,誓要斩杀贼首。周泰毕竟步行,爆发还行,长途追击就体力不足了,只好留下打扫战场。 “驾驾!快点啊!” “踏踏踏踏!” 前面高义四骑狂奔,后面风翼和徐悠两骑紧追不舍。 别看高义有四骑,可高义有自知之明,单看风翼和徐悠百骑之中杀个三进三出,就知道是绝世猛将,自己身边的三个骑兵壮胆还行,拼杀真不是个! 高义向北自然不敢去运城,而是想着北上去夏县,然后转道向东逃回河内去。 正在此时,突然见前方闪出一队人马,当头一人身高八尺五寸,黄脸堂,短胡须,面容沉稳,骑着一匹黄鬃马,倒提开山斧,拦住去路。 “闪开,闪开,挡我高义者死!”高义叫嚣着挥舞大刀冲来。 那人冷哼一声驱马而上,两马交错间,一斧磕飞高义手中大刀,反手一斧砍断高义战马后腿。 战马受伤倒地,将高义摔落下马。 三个骑兵想要去救,被那人接连三斧劈死。 那人驱马小碎步到达躺在地上喘气的高义跟前,道:“贼子高义,某河东徐晃,在此久候了!” ------------ 第八十一章:盘点收获 六月初八傍晚,运城。 风翼率领得胜的众将压着俘虏来到了运城驻扎。此战消灭了高义的河内军,击溃了诸县联军,斩首八百余级,俘虏三千众。可谓是一战成名。在河东诸县中树立了威望。 “叮,解良之战结束,经验分配已完毕,请宿主查收。” “叮,恭喜宿主升至22级。” “叮,恭喜宿主麾下6人获得三级强化资格,每人花费1000贯。” “叮,恭喜宿主麾下2人获得二级强化资格,每人花费500贯。” 风翼看了看自己小金库里的五千贯资金,默默地选择了暂不强化。只是把自己的升级后的1点属性点在了“智慧”上,提升了一点聪慧度,还额外获得1点技能。这样自己就有2点技能可用了。 现在风翼迫切希望的就是提高麾下军队的战斗力,所以将“操练”和“统率”都提升了一级,都到了lv4,效果变成了:攻击+20,防御+20,血量+20,体力+200. 这样的属性加成已经很恐怖了。 民兵的攻防属性是15左右;县兵的攻防属性是20左右;郡兵的攻防属性是25左右;州兵的攻防属性是30左右;成建制番号军团的攻防属性是35左右;亲兵护卫的攻防属性是50左右;特种兵团的攻防属性是60左右;重骑兵团的攻防属性是70左右;特种骑兵团的攻防属性是80左右,上下浮动各不相同。 因为亲兵护卫和特种兵团培养训练不易,所以人数一般都不会多,比如黄忠将军的黑牛亲卫,也才一百人。风翼自己的亲卫也就一百人。特种兵团里面,陷阵营不过千人,解烦步兵两千余人,丹阳车下虎士一千人,先登勇士三千人,等等,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精锐,难得! 所以,攻防各加20点之后,几乎可以让普通的郡兵们攻防能力超过番号军团士兵,瞬间达到亲兵护卫们的高度。而亲兵护卫攻防能力达到特种兵团的高度。这就很可怕了。从提升部队战斗力上来说,“操练”和“统率”这两个技能堪称神技。 因为这两个技能是智力系技能,如今风翼智力14点,按照三分之一法则,想要再将两个技能升到lv5的程度,智力得有15点才行。还好,差的不多,下一次升级就能满足条件。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22 2510/3000 部队:18/50 血量:280/280(筋强骨健) 体力:2800/2800(神采奕奕)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17(手疾眼快) 智慧:14(脑聪目明) 魅力:10(人群中耀眼的一颗)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9(个人):熟练度:技冠群雄(899/9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 4.铁骨lv2(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兵法lv1(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6.强击lv2(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7.行军lv1(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8.操练lv4(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20,体力+200. 9.统率lv4(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20,防御力+20。 10.荣耀lv6(队伍):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11.疗伤lv2(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4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休整一日之后,风翼对运城内的反对势力展开了大清洗。 有句老话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当然,这句话在大汉时代还没出现,不过意思是古今通用的。就比如像风翼如今的状态,来到河东郡这块土地上,是以征服者的面貌出现,在本地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利益纠葛,所以才能无牵挂的大刀阔斧进行改革。 所有阻拦在他面前的反对者,风翼都敢举起屠刀,灭其满门。 所以,运城掌握盐利的裴家被抄家灭门。运城作威作福好些年的高义被枭首示众。运城所有的盐场收归军方所有。 明面上的反对者已经被屠刀屠尽,暗地里的反对者咬牙切齿的不敢露面。 风翼也很无奈,因为他太穷了。如今小金库中的钱财只有五千贯,根本不够花。 比如,这次大战下来,阵亡者补贴家属50贯,参战者每人出战奖励1贯,斩首1级奖励1贯,俘虏1人奖励2贯。 如此算下来,不算甘宁在南方风陵渡口的人马,单是解良之战: 参战人员五千,参战奖励发放5000贯; 战死人员130人,死亡补贴6500贯; 斩首850级,斩首奖励850贯; 俘虏3000人,俘虏奖励6000贯。 总计算下来,光此战奖励和补贴就要花费20350贯。这还没有算将领们的军功奖励。 而战争损耗也是笔大数字。 战斗损毁战刀60把,每把5贯,共300贯。 消耗弓箭5000支,每支20文,共100贯。 损毁战弓15把,每把10贯,共150贯。 损坏民居120间,每间补贴10贯,共1200贯。 损毁战马6匹,每匹50贯,共300贯。 这样零零碎碎算下来,损耗2050贯。这还没算粮食的损耗。 如此一来,此战风翼就要付出22400贯。要知道,浦坂城靠着焦炭的生意,一月的收入才两千贯而已啊。普通没有特产的县,每月能有两三百贯就算是高收成了。 妈.蛋,战争真不是随随便便玩的,没钱,没粮,你就玩不转!除非像天.朝.太.祖一样开发出大忽悠神术,让将士们为了理.想.信.念,不要军饷,不要补贴,只给口饭吃,拿柄大刀就敢跟日寇拼死搏命! 风翼认为,军队一般分为四种层次:初级的是乌合之众,没有纪律,为了生存聚集起来,为了口吃的拼死搏命,典型的代表就是山贼、流寇。 中级的是血勇之众。经过简单训练,靠着将领的血勇来鼓舞打仗,顺风战时勇猛,逆风战时崩溃。典型的代表就是各个朝代中期承平日久之后的官军。 高级的是纪律之众。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严守军纪,熟知阵形变化,典型的代表就是罗马军团。 顶级的是信仰之众。经过严格训练,又有崇高思想武装头脑的部队,为了信念,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典型的代表就是抗日的英烈部队们。 风翼现在手中的部队,最多只能算是一群血勇之众,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还有父母兄弟,所以不能要求他们多么高尚,每次战斗该发的奖励和补贴,一文都不能少。 勇士流血之后,决不应再让他们流泪!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开头,钱从哪里来? 一个字“杀”! 杀了裴氏一族,抄家搜出十万贯;杀了高义,搜出三万贯。控制了盐池所有的盐场,仓库内的存盐也有一万贯。 六月十二日。 为时三天的大清洗结束后,风翼算了一笔帐,除去开支,此战竟然还赚了十二万贯!小金库里又堆了十二万五千贯的余财。 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啊。此战值得! 强化,强化,给我的仆从战将们进行强化! “哗啦啦”七千贯的钱财流入了系统 ----------------------------------------- 姓名:魏延(三级强化)2;3;3;2 等级:lv20 血量:168/168 体力:1680/1680 力量:27 敏捷:21 智慧:20 魅力:15 忠诚:94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强烈野望:对名利有着强烈的渴望,并以此化作自己拼搏的动力。 3.强烈自信:对自己有着充足自信,甚至自恋。 4.列强进攻:擅长进攻,相信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 姓名:黄笑(三级强化)2233 等级:lv20 血量:156/156 体力:1560/1560 力量:16 敏捷:18 智慧:24 魅力:17 忠诚:96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天生聪慧:自小聪明伶俐,学习能力非常强悍。 3.心细如发:善于发现被忽略的小细节。 4.奇思妙想:总是会有一些奇妙的迸发出来。 ----------------------------------- 姓名:林童(三级强化)2233 等级:lv20 血量:155/155 体力:5150/1550 力量:16 敏捷:17 智慧:28 魅力:25 忠诚:100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深谋远虑:喜欢思考,计略深远。 3.审时度势:对于战斗局势有自己的判断。 4.兵法娴熟:熟读兵法活学活用。 ---------------------------------------------- 姓名:张成(三级强化)3322 等级:lv20 血量:151/151 体力:1510/1510 力量:16 敏捷:17 智慧:13 魅力:13 忠诚:96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诚实守信:为人朴实,信守诺言。 3.防御特长:对防守有一定的心得并付诸实践。 -------------------------- 姓名:郭用(三级强化)3322 等级:lv20 血量:153/153 体力:1530/1530 力量:18 敏捷:17 智慧:14 魅力:12 忠诚:97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朴实憨厚:质朴诚实、忠厚老实。 3.循规蹈矩:对军规严格遵守,死板教条。 ----------------------------------------------- 姓名:周泰(三级强化)3322 等级:lv20 血量:177/177 体力:1770/1770 力量:30 敏捷:24 智慧:12 魅力:12 忠诚:100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浴血狂飙:受伤越重,战意越强。 3.铁血冲击:越是艰难,越是杀的兴起。 4.翻墙越壁:对偷袭城池攀爬城墙很有自己的心得。 -------------------------------------------- 姓名:叶翔(二级强化)3322 等级:lv10 血量:97/97 体力:970/970 力量:11 敏捷:12 智慧:21 魅力:20 忠诚:92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仁者医心:仁慈的人有一颗救人的心。 3.妙手回春:医术高超,救人无数。 ------------------------------- 姓名:徐庶(二级强化)2233 等级:lv10 血量:114/114 体力:1140/1140 力量:18 敏捷:20 智慧:30 魅力:28 忠诚:100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嫉恶如仇:性格直爽,对坏人坏事如同对仇敌一样憎恨。 3.敏而好学:天资聪明而又好学。 4.统揽全局:很强的大局观让他可以更清晰的分析出局势的走向 ----------------------------------------- 魏延等人强化过后,一阵舒.爽,幸福的抖个不停。每次强化都能让他们感觉到风翼这个主公的神奇! 新加入的徐晃和刘唐看到魏延他们幸福的抖动,惊讶万分,这是集体犯病了么? 风翼对徐晃和刘唐道:“你们二人在此战中当记首功!” 二人忙称不敢。 风翼继续道:“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便也不满你们,我乃是女娲直系后裔,得仙人眷顾。” 风翼想着,反正外面都这么流传谣言,自己便厚颜无耻的认了吧。给自己身上披一层神话的外衣,有益无害。 夏朝始祖夏启号称乃天帝颛顼之后、商高祖商汤号称玄鸟后裔,周朝宣传自己的始祖后稷乃天帝之子,秦朝始祖号称颛顼帝苗裔孙女脩。 汉高祖刘邦一介平民百姓,竟然还编造一个斩白蛇的神话,号称自己是上古尧帝的七十六世孙!。 七十六世孙!这得多远的亲戚,多稀薄的血脉了,刘邦还是视若珍宝! 因为,有这丝血脉,他的血统才够高贵,他才有资格坐稳这个江山。历朝开国君主都擅长用神话来武装自己,说明自己的血统纯正。 血统论,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有价值的。君不见,刘备一个小小县尉自称是汉室宗亲,在虎牢关便可与诸侯同坐。西凉马腾雄霸一方,却因为有胡人血统而被中原群雄排斥嘲笑,不得已之下,只能自称马援之后,给自己找个祖宗长脸面。 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血统论依然还很有市场。海贼王是D之一族,路飞祖孙三代称霸;火影是辉夜一家瞎折腾;黑崎一户的老爸也是死神。 咳咳,扯远了,扯远了。 总之,宣传自己有个好血统很重要就是了。 风翼对徐晃和刘唐道:“我想将自己的能力赋予你们,让你们成为我的麾下战将,你们二个可愿意!” 徐晃和刘唐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好!好!好!你们跟随我念一段誓词”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肝胆相照,热血同疆。” “不离不弃,无病无伤。” “牢记誓言,苍天在上。” “誓言已成,恭喜两位加入队伍”风翼笑道。 姓名:徐晃(一级强化)3322 等级:lv1 血量:73/73 体力:730/730 力量:24 敏捷:19 智慧:18 魅力:17 忠诚:86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威严善战:为人严谨有威望,精于战阵。 3.好思善谋:喜欢思考,做事前都喜欢有详细的谋划。 ------------------------------------------ 姓名:刘唐(一级强化)3322 等级:lv1 血量:62/62 体力:620/620 力量:15 敏捷:17 智慧:14 魅力:16 忠诚:85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百战余生:从军多年的老油条,对如何在战场存活很有一手。 3.精于骑射:边陲骑兵的经历让其练就一副射术手段。 -------------------------------- 徐晃和刘唐一脸惊奇的体会着自己身上的变化,暂且不提。 风翼对接下来的事情进行了安排。 由军师徐庶和后勤部阿三负责征集新兵,统一在运城展开训练。徐晃的千人队继续驻扎运城保护城池的安全。 诸县联军在此战后已经瓦解。运城高义已经斩首示众,河津县耿纯只带着三千人仓皇逃回河津。其他各县都被打垮。龟缩回县城内,纷纷来使请求晋见。形势一片大好。 河东郡南部的浦坂、解良、运城均已经在掌握之中。最近的临猗、夏县、芮城、平陆四县已经前来献出户籍田册表示臣服。如今掌握的共有七县。计有五万户,二十五万左右的人口。 风翼决定再征一万四千新兵,让六个千人队扩编成六个营,每营三千人。亲卫营扩充至二百人,骑兵队扩充至五百人。 初步规划为: 第一营青龙营,阿四,徐悠。三千。 第二营天雄营,李默,张成。三千。 第三营天府营,魏延,郭用。三千。 第四营朱雀营,甘宁,陈恒。三千。 第五营白虎营,林童,黄笑。三千。 第六营河朔营,徐晃,刘唐。三千。 骑兵苍狼营,龙飞。五百。 亲兵背巍营,周泰,两百。 这样算下来,共计一万九千人,每月军饷都需要两万贯左右。 招募的一万四千新兵,如果完全装备甲具铁器,每人要用十贯左右来武装,普通士兵需要花费十三万贯左右。 装备一个苍狼营骑兵,需要战马一匹50贯;熟牛皮札甲一领30贯;弓箭一副15贯;弯刀一把10贯。共计105贯。将骑兵苍狼营扩充至五百,需要四百套装备,共计105*400=42000贯。 因为风翼常常在战阵中冲锋在前,因此,亲兵背巍营的定位,就不再是单纯的守护防卫,而是需要在风翼冲锋陷阵时,常伴左右,一同撕裂敌阵。 前两日在追击战时,亲兵营便暴露出了机动能力不足的问题,一百人的亲卫营,能跟上风翼脚步的竟然只有身为统领的周泰一人。在追杀高义时,连周泰都掉队了,仅有第一千人队的徐悠跟随在风翼身边,这简直就是亲卫营的耻辱! 所以,经过周泰再三请求后,风翼准备给每个背巍营亲兵装备一匹战马。 如此一来,装备一个亲兵背巍营士兵需要:战马一匹50贯;两档铁甲一副300贯;环手刀一把5贯;长柄大刀一杆20贯。共计375贯。将亲兵背巍营扩充至两百人的骑兵部队,需要375*200=75000贯。 如此算下来,完成扩军,所需花费达到24.7万贯。 风翼默默地看了看自己小金库里剩下的十一万七千贯,原本以为自己是富翁,想不到一扩军,特.么.的又成负翁了! 哎,还得继续寻找财源才行。 只能先让部分新兵装备甲具、铁器。完成40%的着甲率,其他装备只能等资金足够了再凑齐了。 如果这些话被其他诸侯知道的话,估计他们就要破口大骂风翼装.比了,一般郡兵的着甲率只有一成,也就是10%;州兵才有二成也就是20%;大汉正规的番号军团着甲率也才40%左右!百分之百着甲率的那是全军精锐的特种部队! 而且,因为生产效率的问题,想要制造一万四千件甲具、铁器,所需要的时间以年来计算。 也就是风翼又系统商城的存在,只要有钱,可以瞬间购买足够的军需。 这个死要钱的系统,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啊! 征兵工作,预计会花费半月时间,慢慢来。 当务之急,便是对剩下的十三县的征服工作,只有早日统一河东郡,才能搜刮钱财满足自己军队的需要。 只有集合全郡的力量,才能有足够的兵员、粮草供应,才能应对南边潼关段煨的觊觎,北边太原郡的入侵。 此战俘虏的三千多人,风翼也不能让他们闲着。 斩首1级奖励1贯,俘虏1人则奖励2贯,目的就是鼓励士兵们多抓俘虏。俘虏抓来之后,自然不能白养活着。 得干活,得干重活! 得把花费在他们身上的钱财压榨出来! 风翼让在浦坂城的杨云赶来运城,全面负责俘虏事宜。 首先,安排一千俘虏去浦坂城挖煤、运煤、炼制焦炭。有了足够廉价劳动力后,风翼要求将浦坂城焦炭的规模再扩大五倍,产值从每月两千贯,增加到每月一万贯。 不要怕炼出的焦炭没有销路,风翼有系统商城,全部都能收纳,不会出现滞销。 再安排一千俘虏加入到运城池盐的生产中。 原本运城盐池产盐使用的是“火煮盐法”,耗费柴薪量巨大,那么多的盐场,每日产盐2000斤。每斤盐50文,产值100贯。每月3000贯收入。 风翼从系统图书馆花费100贯,下载了一套“垦畦浇晒法”的流程图。它也叫“五步产盐法”即集卤蒸发、过“萝”调配、储卤、结晶、铲出五步。每曰产盐量能增加四倍,所需柴薪等消耗也减少,成本降低了很多。风翼要求杨云,将运城盐池每月产值提高到一万贯。 还剩下一千俘虏,全部用来修葺城池,运城作为重要的财源地,城墙必须再加高加固。 六月十二日,清晨。 一切安排停当之后,风翼率领阿四、魏延、李默、林童四千人马,浩浩荡荡兵发河津县。 擒贼当擒王,作为诸县联军的领军人物,只有破了河津县城,击杀县令耿纯,其他观望的诸县才能传檄而定。 ------------ 第八十二章:渡口惊变 河津县距离运城一百五十余里,位于河东郡西北部。 因地处滨河要口,当黄河要津,故名河津。该地在夏朝时期建有皮氏国,公元前1500年,商祖乙曾迁都此处,正式建城。 该县东西宽50里,南北长70里,因为历史悠久,县内人口两万五千户,约有十二万人左右。是不折不扣的大县。 行军三日,在六月十五日上午。 风翼四千兵马抵达河津城东门,扎下大营。 河津城墙南北五百丈,东西四百丈,高约四丈,外墙包裹着青砖。 北边就是吕梁山,林木众多,风翼命人伐木建造云梯、撞车等攻城器械,一副攻城的架势。 河津城内耿纯带领着三千残兵和新招募的三千新兵,据守城头。紧张的看着东门外一片忙活的河东大营。 “大人,伪太守兵力也不多,何不出城一战?”有人建议道。 耿纯没好气的瞟了那人一眼,脸色泛黑的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弄得那人好不尴尬,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有个参与过解良之战的头领说道:“伪太守麾下兵强马壮,更是能以一敌二,我军新兵实在难以匹敌。” “可否夜袭呢?”又有人建议道。 “伪太守阴险狡诈,善用奸计。岂知他没有防备?若是出城落入他的陷阱,我河津危矣!” “当今之策,唯有四处求援,号召众县聚集兵马一起来讨伐,如此方可逼退伪太守风翼!” 闻听此言,耿纯脸色更黑了。 早在三日前探听到风翼率军来袭的消息后,耿纯便四处派出使者骑马前去各县求援,结果没有一个县令响应,他们都被解良一战打怕了,如何敢再露头。 “这群无能的蠢货,若是我河津被破,你们各县岂不更没有依仗!”耿纯气愤的心中暗骂。现在他有点体会到解良城下高义的心情了。 遇到一群猪队友,真是让人恼火之极啊!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准备充足器械攻城么?” “传出令去,斩杀敌兵一人奖励十贯,斩杀一个将校奖励百贯,斩杀风翼,奖励万贯!”耿纯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如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兵丁了,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吧。但是耿纯看了看城墙上那些连刀都拿不稳的新兵们稚.嫩的面孔,心里更没底了。 城外河东大营,经过半天的忙碌,打造了一百多架云梯,五辆撞车,下午试探性的进攻了四波,让每个千人队都进攻了一次,试探出了城内防守的重点和力度。 风翼还从系统下载了一张攻城塔的图纸,一天打造,才打造出了一架。攻城塔是欧洲八世纪左右发明的攻城武器,塔体高大,塔下装有轮子,可以行进。在进行攻城战斗时,将它推近城墙边,士兵就能从塔顶的平台,直接跨到敌方城墙头· 如果敌人没有什么秘密武器,那么明日便攻破此城! 下午日落之后,风翼收兵回营,安排好巡逻值守,半夜无话。 “叮,仆从战将触发战争场景,移动速度+10%,攻击+20,防御+20,血量+20,血量+200,士气+60.” 嗯!风翼瞬间惊醒。 哪里开战? 风翼抄起床头的炎阳刀,钻出营帐,门口周泰正在值守。静听营内寂静一片。抬头望,月圆中天。 “大哥,怎么了?”周泰奇道。 “嗯,让我想想。”风翼呼唤出系统地图,凡是自己统治内的县域都已经点亮,统治范围外的还被迷雾遮挡。 风翼首先用俯瞰模式,将目光转移到运城上空,他怀疑是否因为自己领兵出征,有人趁机偷袭运城。 但是,运城在月光中一片安静。 不是这里。 难道是风陵渡? 风翼赶紧转移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到南边黄河渡口的风陵渡口。 果然,见到月光下的黄河渡口两岸营寨灯火通明,火把如同长龙横跨三百米的黄河,显然,有人正在趁夜渡河攻打! 虽然地图无法传递声音,但是从高空俯瞰可见战场激烈的厮杀。对方大旗上一个鲜明的“樊”字。 “樊稠?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段煨么?没有段煨允许,樊稠是如何东出潼关的?” 如今甘宁手下只有千人,能抵挡的住么? 风翼倒提长刀,在营帐外走来走去,暗暗琢磨应对之法。周泰虽然心中疑惑,却不敢打扰风翼的思考。 军师徐庶还在运城负责征兵,也无人给自己参详,只能靠自己谋划了。 若是自己回军南下,在风陵渡口必然会形成僵持局面。因为西凉樊稠和张济两人合计共有四万兵马,风陵渡口易守难攻,但同样自己也打不过去。 若长期与樊稠在黄河渡口形成僵持,河东郡北边诸县定然不稳。 若是等北方太原郡胜负决出,无论是南下逃窜的白波贼,还是南下洗劫的南匈奴,都必将会让河东北方诸县一片糜烂。 一旦自己失去了河东郡北方十三县的地盘,单靠如今治下的七县之地,迟早被耗尽财力,兵败垂成! 怎么办,怎么办,看来自己必须作出取舍。是冒着南边被樊稠入侵的风险继续北征统一全郡。还是任由北方糜烂,守住自己南方的基本盘! 风翼哪一边都不想舍弃,但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自己兵力有限,新兵的征兵工作,还得半个月左右。根本不可能分兵南北两线作战,只能一方主攻,一方主防! 风翼琢磨良久,最后下定决心,冒着南方诸县失守的风险,也要继续主攻北方! 樊稠虽然是西凉军,比起劫掠成性的李傕郭汜,还是稍微收敛的,就算南方诸县失守,樊稠也不可能大肆屠杀百姓,毕竟,樊稠也是汉人! 而北方太原郡即将南下的南匈奴则不同,他们是异族! 若是被他们侵入河东郡。那么,五原郡、云中郡汉人百姓被杀的十室九空的惨剧就将重演!无论如何,不能让匈奴南下,这是自己身为一个汉人军.阀的原则。北方诸县必须尽快平定,然后聚集实力,做好抗击匈奴南下的准备。 自己的主力不能南下,只能给与甘宁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了。 新兵还没有征集多少,暂时排不上用场。自己手下四千军队是对北方诸县保持压制的保障,也不能调动。 运城徐晃的一千人需要镇守运城,那是自己所有的粮草物资聚集地,是自己征战北方诸县的战略支点。运城刚经过屠杀,城内反对势力不少,千人镇守也不能轻易调动。 风翼思来想去,自己手中真的缺少一支战略机动部队,面对危机局势,竟然无法快速应对!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龙飞的骑兵百人队,只可惜人数太少。 风翼对周泰道:“立刻去找龙飞,召集骑兵百人队,在我帐前待命!” “诺!”周泰应了一声,疾步前去传令。 风翼打开自己的小金库,离开运城之前,风翼拿出了八万贯交给徐庶,作为招募新兵的资金。如今自己账上只有三万七千多贯了。 风翼一挥手,一百匹驮马出现在帐前,花费5千贯。 又从系统商城中寻找到了一种轻型臂张弩,拉力1石,射程30步,价格30贯。一种中型腰张弩,拉力3石,射程50步,价格50贯,一种蹶张弩,拉力5石,射程80步,价格80贯。更强大的床弩拉力可达10石,射程200步, 臂张弩射速更快一些,蹶张弩射程更远一些。汉代弩阵往往是轻重弩互相配合,形成一种有层次的射击。 风翼一咬牙,臂张弩买了300个,花了9千贯;腰张弩买了200个,花了一万贯;蹶张弩买了100个,8千贯。另外每弩配备弩箭50根,共计600*50=30000根,花了3000贯。 哗啦啦,随着三万五千贯钱财流入系统商城,600张崭新的硬弩,30000根发亮的弩箭出现在平地上。 风翼心疼的看着自己小金库里仅剩的两千贯钱财,欲哭无泪。打仗就是这么费钱!如果破了河津还不能回本的话,风翼就打算再次对当地大族动手,哪怕落个“残暴不仁”的名头,也要搜刮够足够的军费才行!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龙飞率领骑兵百人队,在风翼营帐前集合,骑兵们站在战马旁边,拽着缰绳,整齐列队,等待命令! 风翼言道:“我刚得到消息,风陵渡口遭到西凉兵马攻击,甘宁正苦守渡口,形势危急。但如今,我军无法抽调兵力南下,唯有你们骑兵队才能快速赶去支援!” “咵!”龙飞将右手拍在左胸口铠甲上,行了一记军礼道:“骑兵百人队,随时待命!请将军下令!” “咵!咵!”其余骑兵也都右手拍在左胸口皮甲上,行军礼道:“随时待命,请将军下令!” “好!我命令:带齐干粮,今夜即刻出发。每人再配一匹驮马。”说着,风翼一直营前的一百匹马,接着说道:“每匹驮马上携带硬弩六张,弩箭三百支。日夜兼程,在明日午夜前必须赶到风陵渡口,将这些硬弩支援给甘宁。并协助他守卫风陵渡口。以上!” 河津距离风陵渡口两百二十多里。明日午夜前赶到,也就是说,需要他们昼夜行军一日两百里。这对于部队来说,是个相当大的考验。 “明日午夜前赶到风陵渡口,并协助甘宁将军守卫。命令确认!”龙飞大声道,“保证完成!” “保证完成!”众骑兵齐声道。 “好,准备停当,即刻出发!” “诺!”众人领命,飞身上马。 “龙飞!”风翼叫住欲走的龙飞,从怀中抽出一个锦囊,道:“这里面有我给甘宁的一封手书,授权他可以随意调动浦坂、芮城、平陆三县的所有物资和人力。” “是,我一定亲手交到甘宁将军手中。”龙飞点头,拨转马头,朝着营外跑去。 走了不过十余丈,听见后面风翼的呼唤。 “龙飞!”风翼再次叫住他道:“有些话我没有写在锦囊信中,但是你和甘宁要记住,如果万一战事不利,我许诺你们可以放弃渡口,甚至放弃浦坂、芮城、平陆这南方三县,退回运城固守。平安回来!” “大哥!”龙飞在马上没有再行军礼,而是抱拳道:“我会把话传到。” 龙飞拨马而去,目光却愈发坚定,大哥好不容易打开的河东局面,岂能让西凉的奸贼破坏!这是我们的的河东!这是大哥的河东! 风翼望着骑兵百人队冲出营寨,直奔南方而去,久久不语。 周泰在旁边有些羡慕道:“大哥,也给我们亲卫营装备战马吧,每次有战事,大哥总是想到龙飞!我们亲卫营才应该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啊!” 风翼收回目光,拍了拍周泰宽阔的肩头,道:“会的!明日就是亲卫营露脸的时刻。只要钱财充足,铁甲会有的,战马会有的!战功更会有的!” ------------ 第八十三章:河边激战 六月十五夜,月圆中天。 樊稠站在黄河边上,踌躇满志。 自从少年时期以良家子身份从军,樊稠在西凉军中跟随主公董卓南征北南,东征西讨,大小战斗不下百次。 西凉,名副其实,西域的荒凉之地,这里胡汉杂居,汉人并不是多数民族,因为一件羊皮都能与异族们进行一场血腥厮杀,因此,出身西凉的汉家子都异常凶悍。 而樊稠在西凉凶悍之徒中,更是佼佼者,人送外号豺狼樊稠!他的凶猛与锲而不舍,整个西凉军中都异常闻名。还与狡狐李傕、恶虎郭汜、忠犬张济号称西凉四兽。 原本,西凉四兽关系莫逆,又都在董卓女婿牛辅麾下为将,互相扶持,并力征讨叛乱,攻击羌狄,好不快活。 但是,一切从董卓进京控制朝局开始,就慢慢变味了。 西凉地方没有了董卓镇压,各种牛鬼蛇神纷纷涌现而出。 西凉军没有了董卓的压制,军头们越发军阀化。 牛辅?他算个什么东西!若是没有董太师的关系,谁会鸟他? 果然,董太师一死,牛辅就被杀了。 狡狐李傕、恶虎郭汜、豺狼樊稠、忠犬张济,西凉四兽趁机崛起,新丰一战,击败了天下闻名的温侯吕布,控制了长安,控制了天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西凉四兽的关系破裂了。 李傕郭汜霸占长安,却将樊稠、张济赶到前线。曾经的战友情根本抵不过利益的诱.惑. 从初平三年到现在的兴平元年,已经三年过去了。樊稠在前线征战,士兵伤亡越来越大,物资补给越来越困难,李傕郭汜用各种理由拒绝给自己补给。 “你们险恶的心思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么!” 樊稠愤怒不已。但是又无可奈何,他和张济没有自己的地盘,物资供给又都在李傕郭汜手中掌握。想要死中得活,只有给自己找一块稳定的地盘才行。 向西肯定不行,西边是骁勇善战的马腾、马超父子。还有狡猾的韩遂老匹夫!自己打不过他们。 向北也不行,北边是荒凉的黄土高原,高原北侧是忘恩负义的南匈奴,自己也惹不起。 向南也不行,南边是益州地盘,被老匹夫刘焉利用地利,打造的铁桶一般,汉中郡如今盘踞着枭雄张鲁,难以攻克。 只有东边河南郡是块无人问津之地,那里的渑池、弘农都是物产丰富的地方。但是东出,就必须要经过潼关。而镇守潼关的却是曾经的对手野马段煨。 打是不行的,当年西凉四兽合力也没能征服段煨,如今只有自己和张济的四万人马,更是打不过据守建城的段煨。 樊稠和张济可谓是四面皆敌,内部还有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李傕郭汜。长此以往,必败无疑。 正在他们处于绝境时,段煨却找到他们,提出了一个颇有诱.惑.力的计划。那边是,段煨想与樊稠、张济结盟,共同对抗李傕郭汜。 三方协议,段煨放开潼关,由张济攻占河南郡,屯兵弘农。由樊稠攻占河东郡,屯兵浦坂。三方订立攻守同盟,共同应对西边的李傕郭汜,东边的关东诸候入侵。 樊稠与张济大喜过望,独占一郡,至少可以养兵三万。这么大的便宜,为何不占? 段煨表现出了极大的结盟诚意,他承诺,樊稠与张济的四万兵马,可以全部驻扎在自己的地盘内,还供应部分粮草,这难道还不是诚意? 段煨又提出,为防止引起关东诸候关注,攻取地盘应低调进行,不宜出兵过多。建议张济攻占弘农只派五千兵马,建议樊稠攻占河东只派五千兵马。 这个提议也很合理。 河南郡的弘农早已没有兵力驻扎,五千兵马攻占轻而易举。 河东郡也只有一个新流窜而入的军阀风翼,麾下也不过几千人马。据说现在郡内还发生了叛乱,樊稠的五千西凉精锐一到,定然是唾手可得。 于是,在六月初八,段煨、樊稠、张济三人签订攻守同盟之后第二天,张济便派了自己的侄儿张绣领兵五千东出潼关,攻占弘农。樊稠则决定自己亲自出马,率领五千精锐从风陵渡口北上,攻占河东郡。 樊稠与张济相交多年,他相信,由张济统领剩下的三万兵马在华阴保护自己的退路,就算是段煨也耍不出花样。 但是,樊稠领兵出了潼关,行不过二十里,就到了风陵渡口,却在那里发现黄河对面已经有人驻扎了大营严阵以待。营寨内的军兵进进出出,营寨上空斗大的“甘”字迎风飘扬。 晦气,晦气,渡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驻守!斥候在昨日不是还说这里空无一人么? 风陵渡口宽度只有三百米,但想要渡河,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如此僵持了三日时间,樊稠派了大量死士游水渡河查探,这才发现,对面大营竟然只有区区一千士兵,和五百干活的民夫! 甘宁每日让士兵们虚张声势,晚上再偷偷出城,白日再打着另外的旗号回营,装作是增援部队,然后连夜扎草人充数,又偷偷出营,白天再装作增援赶来。 如此循环往复,樊稠一直以为甘宁营寨内至少有五千兵马! 混蛋,竟然被他们骗了!想当年,董太师进洛阳城时,便用的此计,想不到我竟然被这个计策骗到了! 樊稠感觉自己智商收到了侮辱,便于六月十一日开始,沿江四处劫掠,搜集船只。 经过两天的劫掠,终于在六月十三日搜集到了三百条民用小船,每条小船可以载五到十人不等,一次性便可运送两千余人过河。 但是,西凉人向来不习水性,船有三百条,会划船的不过两百人,能在黄河中行船横渡的不过一百人。 黄河为何一直是难以渡过的天险,知名的黄河渡口就那么几个?原因就在黄河的特性上。 有诗曰: 河流迅且浊,汤汤不可陵。 桧楫难为榜,松舟才自胜。 道出了黄河在中上游,水流迅猛湍急的样子。 河流湍急,便更容易冲刷河道两岸,形成侵蚀的断崖。 黄河从黄土高原顺流而下,携带大量泥沙。 大量的泥沙又冲到两岸边缘,形成泥泞的滩涂。 所以,渡黄河,从来不只是渡过一条河那么简单,首先,你会遇到几米深的河沿。无论是下河沿,还是上河沿,都如同攀爬城墙一般困难。 然后,在河沿与真正的流水之间会有几十米近百米宽的滩涂。这些滩涂堆积满了细密的稀烂黄土,表面看上去像是黄土地,上面还长着茅草,人一旦走上去,立刻就会陷入其中。 最后,则是数百米宽的湍急河流。没有好的操船技巧,没有老练的艄公,黄河岂是那么容易渡过的? 正因为黄河的这三大特性,所以顺利渡过黄河的渡口才显得那么难得,那么珍贵。 而风陵渡口便是著名的黄河三大渡口之一。 黄河从黄土高原自北而下,在风陵渡口附近,拐了一个六十五度的大弯,“几”字形状的大河,从这里流向东方。 有了船,却缺少操船的艄公。而且这些都是小船,不能载马过河。西凉士兵很多都是骑兵,没有战马,战斗力便减弱了一半。 樊稠为此很是烦恼。 “将军,我西凉军马不习水战,若是驾船渡河,又在半夜行船,反而会半数折损在水中。渡河之法,必须从长计议才是啊!” 樊稠手下有两员大将,一是黑塔蒙前,一是碧眼甘罗那。黑塔蒙前在华阴坐镇,跟随自己来的便是碧眼甘罗那。 甘罗那碧眼黄须,脸色苍白,身上有一半的胡人血统。但是为人忠厚勇猛,特别得樊稠信赖。 “哦,你有何计策?” 甘罗那献计道:“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韩信木罂渡河的故事。韩信也是要渡过黄河攻击魏王豹,于是,他命人把上百的罂瓶封住口,排成长方形,口朝下,底朝上,用绳子绑在一起,再用木头夹住,叫作‘木罂’。用木罂做成的筏子一次就可以载渡几百士兵,士兵们再用手里的兵器作为划桨用。终于渡过黄河击败了魏王豹。”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效仿古人,也制作木罂?” “不,属下的意思是。罂瓶这种小器都可以并排而成筏子载人。若是我军将几百条船首尾相连,铺上木板,岂非可以连成浮桥。直接让骑兵渡河而过!” “妙计!” 于是,樊稠开始让人去四处搜集木板,没有木板就抢夺百姓家的门板。 经过两天的精心准备,樊稠终于在六月十五日的夜晚,发动了突击。 月圆之夜,月光明亮。 半夜时分,黄河水面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掩盖了偷袭的动静。 甘罗那命人用两百艘小船在河中横贯两岸,小船用石锚固定,然后在小船上横着搭设木板,铺成一道简易的浮桥。这种浮桥搭设的迅速,缺点就是不能持久,更不无法经受大浪的拍打。 所幸,风陵渡口的水流相对平缓,而且这道临时浮桥只要能坚持一夜,任务便完成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横跨渡口,长达三百米的浮桥,如同蜿蜒长蛇一般出现在了河面上。 樊稠站在河边,踌躇满志,每一次胜利都让他沉醉,今夜必然又是一次胜利! “发兵,渡河!” 随着樊稠的一声令下,樊稠和碧眼甘罗那率先领兵踏上浮桥,其余众将相继领兵而行。西凉五千兵马中有三成左右的骑兵,其余为步兵,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先头部队便登上了对面河岸。举起火把晃了三晃,表示平安无事。 “好!加快行军!” 樊稠正想要让士兵加紧前行,甘罗那急忙凑过来道:“将军且慢!对面河东兵马向来警觉,可我军今夜铺设浮桥,至少用了一个时辰,月明星稀之下,对方为何没有发觉?若是敌兵在附近有埋伏,只等我军半渡而击,则我军如何应对?” 樊稠看了甘罗那一眼,道:“你就是太过谨慎了,我西凉军勇猛精进,有进无退!” 不久,先锋便有五百人渡过了黄河,樊稠得意道:“你看,哪来的敌兵?我军今夜偷袭,神速过河,河东这些人马恐怕还都在梦中!” 甘罗那无奈的一笑道:“但愿如此吧!”樊稠这个主公其他都好,就是太过鲁莽了。 樊稠见河岸上已经有五百人聚集,胆子便大了起来,言道:“我军已有五百人渡河,以我军的战力,正好一鼓作气拿下河东营寨,众军给我加速前行,攻下前面营寨!” 甘罗急忙劝阻道:“将军且慢!对方有营寨防护,我们五百人也未必能立刻攻破,不如等后续兵马过河,再一起发兵!” 樊稠一摆手道:“不必,我西凉军马精锐,我们五百精锐,能抵河东两千兵马。而且他们还在睡梦中,攻破营寨易如反掌!” 甘罗那还想争辩,忽然从河东甘宁的营寨中冲出来一队人马,喊叫着向这里杀来。 甘罗那道:“将军快看,他们果然有埋伏!” 这些从北方冲过来的兵马是甘宁的副手陈恒率领的五百民夫,他们在陈恒的带领下,装备不齐,兵器不一,队伍混乱的大喊大叫着奔跑而来。 陈恒领头大喊道:“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过河!” 他身后的那些民夫也都高喊“不要让他们过河!”、“不要让他们过河!” 樊稠见有敌人杀来,反而哈哈大笑道:“这便是他们的伏兵?我何惧之有,众军儿郎,随我杀敌!杀!” 樊稠不亏西凉豺狼之称,本身武艺非凡,作战向来喜欢身先士卒,极能鼓舞士气。 “杀呀!” 五百刚上岸的西凉兵马在樊稠的鼓舞下抽出兵器,吼叫着向陈恒他们杀来。 “哎呀妈呀,敌兵凶猛,我们不是对手,大家快逃!” 陈恒一见西凉兵冲来,大喊一声“撤退!”那五百民夫顿时作鸟兽散,丢下旗帜、兵器向营寨狂奔。 甘罗那下意识的就觉得情况有些诡异,见樊稠领着一千兵丁越追越远,急忙喊道:“将军且慢!小心敌军埋伏!” 樊稠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手下大将是怎么回事,渡河以来,越来越胆小。于是道:“什么埋伏?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无赖角色?这样的士兵能有什么埋伏?就算有埋伏,我岂会惧怕!步卒都给我快速跑起来,给我追!” 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樊稠正在满足于自己的胜利之中,见陈恒和五百民夫跑进了河东营地内,连营门都没来得及关,大喜过望,马踏联营便在今夜! “杀进营去!活捉贼首!” “杀啊,杀啊!” 营寨外一处高坡上,甘宁全身披甲,手持长枪,冷静的看着樊稠率领五百西凉兵攻入营寨内,又借着月光看了看横跨黄河浮桥上举着火把如同长蛇般移动的士兵。 “西凉兵渡河约有八百人了,是时候收网了。可惜我手中只有一千兵马,否则真想将他们一口吞掉!”甘宁暗暗可惜道。 随着高坡上火把举起,发出了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原本河东营寨内突然燃起了大火。那火势异常凶猛。 樊稠攻入营寨内四处寻找没有发现兵丁,原本跑入营内的陈恒等人也不见了踪迹,樊稠立刻感觉出不对。但是为时已晚,布满营寨内的稻草人、草堆和泼洒了桐油的木栅栏,很快燃烧了起来。 “啊,啊,着火了,快撤出去。” 大火无情,进来容易,出去却难。 忽然,高坡上响起一阵战鼓声。 “杀啊!” “斩首1级奖励1贯啊!” 西凉战兵(久经沙场的西凉州战兵) 攻击:40 防御:40 血量:80 体力:800 纪律:25 士气:45 移速:40 “叮,仆从战将触发战争场景,移动速度+10%,攻击+20,防御+20,血量+20,体力+200,士气+60” 河东郡兵(经过完整训练的河东郡战兵) 攻击:25(+20) 防御:25(+20) 血量:50(+20) 体力:500(+200) 纪律:40 士气:40(+60) 移速:50(+5) ----------------------------------------------- 这一千河东郡兵经过系统加成之后,精锐程度瞬间提高到与西凉兵马一个层次。 而此时陷入大火混乱之后,西凉兵马松弛的纪律,不高的士气顿时崩溃。 没有纪律,没有组织的部队不能叫军队,就如同一堆建筑材料,不能叫房子一样。 甘宁一马当先,长枪挥舞间,没有一合之敌。领兵直冲樊稠而去。 樊稠武艺高强,骑在马上,击杀了几个河东兵后,见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杀来,把刀一横,喊道:“我乃大汉后将军樊稠!刀下不斩无名之鬼,来将通名!” 甘宁冷哼一声道:“吾乃甘宁甘兴霸是也!” “哈哈哈,好,今日看我杀你!” 结果不过十个回合,樊稠惊叫一声,就被甘宁长枪挑下战马,幸好甘罗那挥刀逼退甘宁,樊稠趁机逃入军阵中,夺了匹马,落荒而逃。 “无能之辈!”甘宁长枪一挥,道:“追杀残敌!” 原本落荒而逃的陈恒在完成诱敌任务后,也反身杀了回来。虽然那些民兵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贵在人多,声势浩大。在黑夜里呼喊,很是能唬人。 此时西凉军马面对大火焚烧,将领樊稠又被击败的双重打击,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快退,快退,这是敌兵的诡计!” “退到河边,退到河边!那里有我们的大军!” 西凉步卒跑的较慢,正遭受甘宁和陈恒他们的进攻,场面混乱不堪,樊稠他们这些骑兵回到这些混乱的步兵群中,竭力恢复秩序,想要整顿阵型,行成有效的抵抗,慢慢的退回浮桥口。 但是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骑兵的威力在于奔跑和机动力,骑兵和混乱的步兵挤在一起,不但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而且进一步打乱了步兵的阵型。 甘宁控制着部队的阵型,围猎般的厮杀,将这些混乱的西凉兵马有意的向黄河浮桥口驱赶。 围三阙一,给他们留一条生存的通道,这样反而会瓦解他们的斗志。 樊稠和甘罗那无比的憋屈,想要反身再战,但是士兵已经陷入慌乱,根本无法整合,等他们撤退到浮桥口时,已经只剩下两百士兵了。 幸好浮桥口又渡过了五百军兵,这才勉强控制住了局势,维持住了阵型。 樊稠灰头土脸,却又暗自庆幸:只要守住浮桥,身后的四千兵马会源源不断的过河,胜利仍然属于我的! 甘宁和陈恒率兵保持阵型,如墙一般慢慢推了过来。 “甘宁!待我大军过河,我让你血债血偿!”樊稠咬牙切齿道。 甘宁站在土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樊稠,冷冷道:“你没有机会了,无故犯我河东,该杀!” 正在此时,从黄河上游,自西而东飘过来五六十艘小船,小船上装满了泼洒桐油的干柴,小船缓缓接近横跨黄河的浮桥,在距离浮桥五十步远处,小船上的士兵点燃了小船,然后纵身跳入河中,奋力向北岸游去。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于游泳好手来说,并不是个事。 于是,五六十艘燃烧的火船顺流而下,直接撞击在了浮桥上,熊熊大火引燃了浮桥,阻断了南北交通。 樊稠和甘罗那目瞪口呆的看着燃烧的浮桥,如今黄河北岸的,仅剩七八百刚刚战败,士气低落的士兵。数千精锐兵马却因浮桥被毁而困顿南岸。想要修好浮桥,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有一天的时间,北岸的人马尸骨都凉了! “你,你,好歹毒的计策!好一个半渡而击!”樊稠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便陷入了甘宁的算javascript:计之中,恼羞成怒的樊稠,加上被甘宁击伤的郁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快快,拆掉链接浮桥的小船,护送主公回南岸!”危机时刻,还是甘罗那清醒一些,浮桥本就是小船链接而成,拆散浮桥就能得到小船,有了小船就能送樊稠回北岸。 但是甘宁显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进攻!” ------------ 第八十四章:甘宁扬名 浮桥上的大火仍在燃烧,似乎不将其烧成灰烬便誓不罢休。碧眼甘罗那回头看了一眼浮桥,心中暗叹。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桥就这么毁了! 庆幸的是,主公樊稠已经登上小船,向黄河南岸逃去。 而自己作为断后,今夜或许唯有一死,才能报效主公的知遇之恩了。 甘宁率领缓步压上,仔细的观察对方的兵力构成,因为是抢滩渡河,所以甘罗那这次带的人大都是肉搏型的刀盾兵和枪戟兵,弓箭手和可怕的重弩手并没有几个。骑兵也仅剩几骑。 可惜啊,自己军中也没有什么远程兵种,若是有些强弓硬弩,占据地利,远远射之,伤亡会更加小些。如今唯有肉.搏取胜了! 副将陈恒带领着一千士兵列阵向前,与河边被围的七百西凉兵接阵了,两军近身交战,刀刀见血,枪枪致命,拼的是纪律,拼的是士气! 甘宁骑马站在外围,摘下背上长弓,进行点射,嗖呼几箭,将西凉军中的弓弩手射杀,又拉起大弓,瞅准对方盾牌中的空隙,手指一松,羽箭飞入其中,便听见一声哀嚎。 甘罗那虽然着急,但是碍于自己兵少,不敢让士兵冲锋,万一冲锋中阵型散乱了,很容易被四面围攻。所以他选择忍。 好不容易在士兵护卫下渡河而过的樊稠狼狈逃窜上岸,被留守在南岸的士兵救起。扭头看见北岸甘宁围杀甘罗那的军兵,自己隔河却帮不上一点忙,气血上涌,大声的斥骂士兵赶紧派兵渡河。但如今要船没有,浮桥大火仍在燃烧,扑不灭,更不要谈渡河了。 两炷香后,甘宁见这些西凉兵在甘罗那的鼓舞下,渐渐稳定了军心,背水一战,既便要死,也想拉人垫背。 甘宁岂能让他们如愿,自己手中兵力本就稀少,岂能折损在这场必胜的战斗中,于是让没有参战的民夫去将一些桐油取来,再去弄一些成捆的干草。 一炷香后东西运来。甘宁让五百民夫们分成三队。第一队拿桐油瓦罐,第二队举两个火把,第三队扛一捆干草。 准备好之后,甘宁一声令下,第一队民夫拿起装有桐油的瓦罐,奔向被围困的西凉兵,猛然将瓦罐砸入敌兵阵中,有的直接在敌人的盾牌上碎裂,有的碰到兵器碎裂,有的是砸中脑袋碎裂,有的是被敌人躲开落在地上碎裂,还有一些瓦罐比较结实没有裂,只是洒了一地,甘罗那一看不好,急忙命令将那些没碎的瓦罐抛出阵去。 但为时已晚,第二队民夫举着火把已经冲了过来,猛的一甩进入敌兵阵中,那些身上、盾牌上沾有桐油的地方立刻燃烧了起来,你推我搡,有的忙着脱衣服,有的就地十八滚,场面顿时换乱不堪。 这时候第三队民夫也冲了过来,他们不和敌人接触,只是临近他们,将怀中的干草捆甩进了敌兵阵营中。 火势遇到了干草,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甘罗那再也控制不住局势,士兵开始四散的奔逃,有的人见身上着火,不要命的想去冲击河东军阵线。 “长兵以卫,短兵以守,坚守阵线!”前线指挥的陈恒大声呼喝,让士兵们稳住了阵线。 高达100点的士气,让河东军面对火人也毫不退却,将一个个敢于冲上来的火人刺死在军阵前。 其他西凉军见冲击无望,再看看背后,背后就是河水,很多士兵纵身跳入黄河,却瞬间被湮没,冲刷而走。 火焰燃烧了一炷香时间,浓烟散去,一片凄惨,陈恒岂会错过这个时机,一声令下,三面合围的士兵冲了上去。 到了最后,甘罗那身边也已经只剩下一百多凄惨狼狈的残兵败将了。 见河东军层层围了上来,甘罗那仰天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胜负已成定局。他高声喊道;“且慢!我有话说!” 陈恒见他如此,有些好奇,便下令暂停进攻,反正他们一百多人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了。 甘罗那见河东军停下,喊道:“我要和你们将军说话!” 甘宁在阵后听见,命令士兵退后三十步,趋马向前道;“我乃河东太守、平虏将军风翼麾下大将甘宁甘兴霸,你有何话说!” 甘罗那怔怔的看了甘宁许久,不禁仰天长笑了起来,但是笑到后来,笑声中分明已经有了哭腔。 他看看甘宁道:“想我们西凉军马南征北战,自诩天下第一军,想不到竟然在风陵渡口被你一个无名之辈欺骗拖延了三日!最后还被半渡而击!而在半个时辰前,我还以为你们河东军软弱可欺,真是太可笑了不是吗?” 甘宁冷冷道:“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吗?” 甘罗那瞪着甘宁道:“我是在笑我自己!我常常对属下说骄兵必败。不要小看天下英雄,可自己还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但我也有些不服,因为你不是凭真本事赢我,使用奸诈诡计取胜只是小人所为!” 甘宁不屑道:“若你只是想说不服气,那等死了之后再说吧,我没兴趣听。开战吧!” 甘罗那见甘宁没有兴趣听他的抱怨,立刻道;“且慢!我虽然不服你的所为,但是也承认现在失败的境地。可你也要知道想杀我们这些人,你们也必须付出相同的人命才行,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换一种方法。我想和你打一场,以满足我的心愿。不论胜负,我手下的这一百多人立刻投降,绝不反抗。但是你也要答应不伤害他们!” 甘宁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甘罗那冷笑道:“难道河东都是些只会耍阴谋诡计,都是些无胆之辈吗!” “放肆!” “混账!” “敢言我河东子弟无胆!” 军阵中的河东籍子弟立刻愤怒起来。 甘宁抬手压制住军中的叫嚣声,点头道:“你的激将法很成功,我接受你的挑战,但那一百士兵的性命,等你赢了再谈吧!” 甘罗那长笑一声道:“好!那我们就好好打一场!”说完一拨胯下赤红马,平伸自己的长柄大刀向前。甘宁也将自己的分水长枪提在手中。同时下令士兵后退一百步,腾出他们对战的空间。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了过去。 甘罗那也狂笑一声挺刀迎来。二马一交错,刀枪相交,两人都是浑身一震。 圈回马来,二人又是一个激烈的碰撞。甘宁的长枪架住他的大刀,两人互相较力,但甘罗那怎会是两次强化过后的甘宁对手? 甘罗那见势不好,急忙刀向下斜,滑开长枪。却对甘宁轻声道:“我来成全你!只希望我死后能放过我手下士卒。” 甘宁皱起眉头道:“不用你让!你是一开始便打算输给我,换取手下士兵生存么?” 两人再次冲到一起,兵器相交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但是也在关中享有威名。你若杀了我,也算是为你增添光彩。用它来换一百人的命,这个买卖合算!” 甘宁将他推开,二马交错,道:“你是条汉子,但是我不用你让!要想赢,我会靠自己的本事!” 甘罗那摇头轻笑道:“原本我可以投河而死,但是我自愿被你斩杀,成就你的威名!不管你是愿还不不愿!看刀!” 二马又向一起对冲了过来,甘罗那大喝一声:“挑斩!”长柄大刀忽然如同长枪一般挑起,刺向甘宁的咽喉。 甘宁一惊,既然招式名为挑斩,除了挑刺之外,定然还有后招!甘宁长枪向前格挡,却不料碰到甘罗那的长柄大刀感觉轻飘飘的,马上意识到了不妙,这是虚招! 果然,甘罗那见甘宁长枪相迎,顿时撤掉了挑刺攻击,在他们二马相错的瞬间,喝道:“反斩!”双手一个回旋,刀头冲着我的脊背就来了。甘宁大吃一惊,急忙将长刀向身后一背,身子向前探。但出乎甘宁意料的是,这看似猛烈的反手一刀,却没有丝毫力道,只是在甘宁背后轻轻划了一下,便擦过。 甘宁出了一身汗冷汗,这要是重型斩击,即使有长枪阻挡,也会在他背后其他地方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二人又圈回马来,加速向一起冲来,这次甘罗那还是大喊一声:“挑斩!”招式几乎和上次一摸一样。 甘宁心中诧异,他这是想故伎重演吗?我可不会再上当了。身体外倾,刀体下垂,使出了自己的绝技,“倒卷珠帘”。长枪自下而上,二马交错的瞬间,冲着甘罗那的脖子就过去了。 甘宁注意到了甘罗那和他二马交错时的表情,甘罗那笑了。 甘罗那死了,但是甘宁却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士兵们都在高呼甘宁的名字,甘宁却久久无语。 甘罗那是个英雄。他将自己的荣誉看的比生命更重要。所以他不愿意忍受失败的屈辱而选择死亡。但是为了给手下的士兵留一条生路,他选择成为甘宁的枪下鬼,成为甘宁成名的垫脚石。 这对于许多将领来说是很难理解的,更难以办到,他们宁可在阵前自杀保持名节,也不会为了手下的士兵做任何事。 跟随甘罗那的一百多士兵见到主将死了,都要冲上来拼命,但被众军用刀枪拦住,虽然哭泣,但最终还是选择放下了武器,那是主将用命为他们换来的生存机会。 甘宁默默的骑着马回到本阵,正想下令将这些降兵收押,关起来,战后处置。陈恒忽然高声道:“甘将军!” “嗯!”甘宁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副将。 “这些人留不得!我军本就兵少,营寨被烧,修整更需人力。这些降兵身强力壮,看守的人少不足以防备;看守的人多浪费人力;让他们干活更需防备逃跑,泄露我军虚实。所以,当斩尽杀绝!” “可是.....”甘宁虽然知道,但想起甘罗那的赴死,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甘将军,风大哥说过,西凉军马残暴不仁,经常残杀劫掠百姓。一支残杀劫掠百姓的军队,已经不是大汉军队,而是兽军!一个残杀百姓的士兵,已经不能叫士兵,而是人渣。人渣都该死!”陈恒继续劝道。 甘宁闻言,头脑顿时一个激灵,眉目一沉,下令道:“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诺!” “杀!” 噗嗤,噗嗤,一百西凉残兵都被杀死在河滩上。 此时南岸的樊稠已经因为甘罗那的战死,伤心的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兄弟啊!大哥轻敌大意才有此败!待我集合数万大军,一定攻破对岸,拿甘宁人头为你祭奠,兄弟啊!” 樊稠失声痛哭。 高空之中,无人可见的地方,风翼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自从送走龙飞之后,风翼回到营帐便一直打开系统地图,用高空俯瞰模式,观察着风陵渡口的战斗。见到甘宁用火攻破敌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不愧是历史留名的名将,甘宁绝对有独当一面的才能!风翼心中暗道。 ------------ 第八十五章:攻破河津 六月十六日,清晨,河津县东门外。 早餐过后,河东军队列阵,准备攻城。 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一百架云梯,五辆撞车,准备完毕,推进至门外三百步远。 “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四千兵马开始依次进攻。 风翼看着城头拼战,见一架架云梯靠上城墙,士兵们攀附而上。五辆撞车缓缓推向城门,城头的耿纯正在大声呼唤让人落石。 看来,耿纯也就这点本事了。既然对方没有后手,那么,风翼一挥手,周泰率领一百亲卫营从营寨内退出一辆四丈五寸高的攻城塔。 巨大的攻城塔底座上车轮滚滚,虽然缓慢,却坚定的向城墙靠去。 “那是什么东西?” “快拦住他,不能让这东西靠近!” 但,正陷入苦战之中的城头,根本无法分出兵力前来阻拦。 三百步的距离,攻城塔整整走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巨大的攻城塔靠近城墙,轰然砸下一道木板,搭在城墙上,形成一道桥梁。露出攻城塔上手持双斧,杀气腾腾的周泰等人。 “快,快拦住他们.....”耿纯的声音尖锐而颤抖。 “敢拦爷爷者,死!” “冲啊!” 一百身穿铁甲的亲卫在周泰的带领下如同猛虎一般,沿着桥梁奔腾而下,顿时在城头掀起一层波涛。周泰的一百精兵一登城立刻便在城头撕开了一道缺口,并不断的扩展城头的地盘,接应城下的士兵上城,继而向防守最为严密的东门城门楼冲去。 徐悠和魏延一看,也急忙跑过去抢功。徐悠大叫道:“老周,俺来助你!” 周泰扫了一眼徐悠,又瞟了一眼奋力赶来的魏延,向身边的亲卫们一使眼色,那些亲卫们把身躯一横,拦住了徐悠和魏延的道路。 徐悠一看,骂了一声“奸诈!”纵身跳上城墙的墙头,从那里向前狂奔。魏延一看也不示弱,也跳上了墙头,来回跳跃着跨越垛口冲向城门楼。 周泰领兵攻上城门楼,耿纯见势不妙,早已逃下城去。 周泰只好先击杀守卫城门机关的士兵,然后一刀砍在吊桥缆绳上,吊桥放下。又命令几个力大的士兵转动机关,将城门的千斤闸门提起来。千斤闸提起之后,早有士兵到得城下打开了城门,城外的士兵纷纷拥进城来。 周泰冲徐悠和魏延嘿嘿一笑道:“二位何时到来?在此作甚?碰着伤着可如何是好!来人来人,速将二位将军送到安全处修养!” 徐悠骂道:“你还装蒜,这攻下城头总有我们一些功劳吧?” 周泰笑道:“有吗?我怎么没有看见?二位在我攻下城头后赶来助威,我心甚慰啊!改天请你们喝酒!” 魏延见木已成舟,只好说道:“千万不要忘了啊,你欠我们一顿好酒!” 周泰道:“耿纯这奸贼逃走,定然定然跑不远,我们去追!” 去哪里找耿纯呢?其实也很简单,哪里敌兵聚集的多哪里就有可能。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城中心的防守最严密的郡府衙门 于是周泰他们看到哪里有大群聚集的士兵在打斗便冲过去助战,一路不停的寻找,击破,击溃。 城内数千河津县兵没有头领指挥,仓皇而逃,因为南门、西门、北门都无人攻打,所以他们纷纷从这两门逃窜。 县令耿纯也收拾细软,携带家眷想逃。南门肯定去不得,南方诸县都是风翼的地盘,他害怕被当地县令出卖抓获。北门通向吕梁山,看似是个好选择,但风翼既然可以在吕梁山伐木,定然会在那里有伏兵。唯有从西门出城,沿黄河北上,才有可能逃脱。 结果出西门没跑一里地,就被埋伏在那里的林童抓个正着。 他能想到的事,林童自然也能猜到,早早就设下了埋伏。 至此,河津一战算是落下帷幕。 接下来,自然就是盘点收获的时间了。 查抄耿氏家族,起获八万贯。查抄铁厂,获得铁锭五千斤。查抄县衙府库,记有刀剑三千柄,铠甲一千副。俘虏县兵两千余人。 哎,这点钱看似很多,其实只能算是勉强填补点亏空罢了。 风翼任命老成持重的李默带领麾下千人队坐镇河津城。 修整一日之后,命令阿四率领千人部攻占稷山、新绛、侯马、临汾四县。 命令魏延率领千人部攻占洪洞、吉县、蒲县、霍县四县。 命令林童率领千人部队攻占闻喜、绛县、垣曲、翼城、沁水四县。 风翼准备一鼓作气,将河东郡全部收入麾下。 河津既破,其他诸县已经没有主心骨,破之不难。风翼便不再随军而行,而是准备在河津好好琢磨扩大铁器生产的事情。 战争打的不只是谋略、兵力、将领,还有钱财、粮草、装备等等后勤。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汉三十六郡,风翼不过才占领半郡,就已经感觉到当家的困难。 钱、粮、装备、人力,哪样都需要他来筹划。 河东郡地理环境优越,历史悠久,人口众多。如今,整个河东郡不少于10万户,50多万人口。因为临近黄河,境内水资源丰富,有力的滋润着河东大地,耕地面积更是有五百多万亩。平均每户五十余亩耕地。 当然,平均只是平均,实际情况是大汉末年土地兼并非常严重,大量的土地被地方豪强、世家大族掌控,而普通百姓只能沦为佃农。 如果按照天朝时候的土地开发程度,河东郡的主体运城市有八百万亩耕地,临汾市有六百七十万亩耕地。现在河东郡的土地开发不过才三分之一而已,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河东郡天生拥有粮食和人力资源的优势。 在钱财上,拥有煤炭、铁器、池盐三大财源,供应一万军队,绰绰有余。 作为铁器的主产地,河津县也是风翼建设的重中之重。 大战过后的河津城,百姓已经安定下来,被战火损毁的房屋也大都得到了修葺,逃亡在外的百姓也都陆续回家了。城内的道路平整宽阔,且都用青砖铺设,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河津城作为河东郡有名的富裕之地,面积不小,城池被连接南北城门的玄武路和连接东西城门的朱雀街分割成为了四部分。府衙在玄武路的中轴线上。 城池被二十丈宽的玄武路和朱雀街交叉而分成四大部分。这四部分内部又有多条经纬道路交叉,将其分成许多小块。 其中东北部分是铁匠铺、石匠铺、木材庄、工官兵器坊等匠人聚集地;东南部分是一些官员府第、酒楼、药草店铺、私塾学堂、祖祠道观、祭祀高台;西南部分是热闹的商业区,里面粮店、肉铺、鞋店、杂货店、车马店、绸缎庄、玉器店、摊贩很多。 如今已经六月,正值夏收,外地的客商也常常来这里销售和采买货物,一些乡下百姓也将自己新收的粮食、打到的猎物、编制的箩筐什么的挑到城里来贩卖;西北部分主要是密密麻麻的民居。 四个部分士、农、工、商各占一地,阶级分明。而军队则是分别在四个城门附近驻扎,以便就近上城防守。 河津的城门每天卯时开启,傍晚申时关闭。在这段其间百姓可以随意出入,商业区也进行开市。官府会对这些赶市的人收取一定的税金。 商业区的人来人往,店铺里的掌柜端坐在屋里打着算盘,街上的小贩带着不多的货物蹲在路边叫卖。路上的行人大都是平民百姓和官员家的家丁来采买瓜果菜肉。还有几个穿着黑衣的衙役在沿街收税。 住宅区的人白天大都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老人们在街头大树下乘凉闲谈,妇女们纳着鞋底子。还有一些人正在洗衣服,洗完的水直接泼到了路边的水沟内,结果水沟被一些泥土树枝堵塞,脏水聚集,散发出一些臭味。小孩子在无忧无虑的奔跑打闹着。 匠人区倒是热火朝天,工官们正在催促工人修建着熔铁炉,一车车的铁矿石也从城外运进了城。这里到处是叮叮当当的声响,空中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灰尘。 士人区倒是清净的多,这里的房屋大都比较华丽,街道也常有仆人们打扫,路上的行人挺胸腆肚昂着头,装出一副高雅的样子。大族们家的祖祠建造的富丽堂皇,里面总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点着长明灯和松香,似乎这样就可以保佑家族兴旺。这些家伙宁肯花大价钱投在这上面,也不愿意救济一下穷人。 风翼在城内巡视一圈回到府衙时,忽然有人禀报,军营之外有六个当地豪强要求见。 风翼微一沉吟,这些人会有何事呢?出于好奇,风翼还是打算见一见他们。 待那几家豪强进入府衙,看到风翼正端坐看书,连忙行礼道:“白身草民见过太守大人!” 风翼目光并未从书上移开,而是淡淡道:“各位前来所为何事呢?” “额.....”那几人语气一咽,难道不应该先让我们入座,然后寒暄一番,再拐弯抹角的提要求么?怎么上来就提正事? 当头一个满脸肥肉的人说道:“我等乃是河津张、赵、刘、李、郭、黄六家族的执事。在太守大人入河东之初,我等便想前去拜见,奈何耿氏一家封锁城池,这才无缘前去拜会!如今太守大人诛杀耿逆,拨乱反正,实在是河东之福,河津之幸也!” “说正事!”风翼有些不耐道。 “当然,当然。自太守大人入主河东以来,百姓安乐,邻里和睦,民风向善,我们这次是专程前来向将军表示感谢的。”说完双手捧着一个丝绸锦囊放到风翼的书案前。其他五人也都纷纷跟进。 风翼身边的周泰紧紧盯着他们,以防他们有诈。 风翼一瞟那些锦囊道:“里面何物?” 满脸肥肉的人道:“小人张行,乃是张家的执事,奉族长之命,献上一点礼物给太守大人,那是礼物清单。” 风翼闻言脸色好看了一点,道:“原来如此!各位好意风某却之不恭了!”说完招呼了一声,一个周泰上前将面前的锦囊收了起来。而风翼却继续看自己的书。 张万见风翼始终没有抽开锦囊看里面的清单,搞不清楚风翼对这些礼物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好厚着脸皮道:“太守大人不但辛劳,更是勤奋啊,读书不倦,真是我等楷模啊。”其他人也都纷纷符合。 风翼微微一笑道:“多谢赞扬!” 张行趁机道:“太守大人日理万机我等本不应该打扰,不过还是有一件小事,希望大人应允!” 风翼将书放下,看来他终于要说到正题了,于是微笑道:“何事?” 既然主动权在自己手中,听听他们有何要求,未尝不可。 张行道:“我等几家原本在吕梁山也有些产业,河津被耿纯逆贼占据之后,我等不得已停止了开工,遣散了工人。如今耿纯逆贼已经被太守大人诛杀,我们合计着重开产业,招募工人,这也算是为河津县内的百姓找个活干,找个挣钱的门路啊!请太守大人准许!” “哦,是什么产业?” 张万笑道:“与大人相比,都是一些小产业罢了,数目很多,也很杂。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们可以保证,应该有的春、夏、秋、冬四季孝敬一定一文不少。” 风翼咧嘴一笑道:“既然很多也很杂,那就等你们理顺了再来吧,记得再来时写个清单,免得到了这里又忘记了!那我就不留各位了!请吧!”但风翼却坐着没动,一点送客的意思都没有。 来求我办事,还想糊弄我,真是岂有此理! 张行一听风翼下了逐客令,急忙躬身道:“大人莫急,其实主要是一些矿产生意。我等六家在吕梁山开有数家铁矿,因为战乱所以荒废。如今大人重新开矿炼铁,我等思量着也要尽上一份力才行,所以希望重开铁矿,为将军供应矿石!” 风翼明白了,原来这才是重点。 汉武帝时制定的盐铁专卖政策早就已经废除了,所以铁矿生意大都被一些地方豪强和商贾所把持。铁矿行业和炼铁行业被他们垄断后,那利润真是一本万利。以前铁器产业被耿氏一族垄断,如今耿家灭了,让这些当地的豪强看到了希望,所以想重新开矿炼铁。 我沉吟了一下道:“铁器产业有三大部分,一是矿石开采,二是铁器冶炼、打造,三是外出销售!铁器冶炼和打造已经全部收归国有,你们就不要想插手了。外出销售乃是资敌行为,已经被严格查封。但是矿石开采,我可以分给你们一些份额。” 六家闻言大喜,铁器产业利润巨大,弄够参与其中,必然获利丰厚。连忙躬身道谢。 ------------ 第八十六章:搞好后勤 六月十六日傍晚,风陵渡口。 夕阳残落在黄河水面上。映照出的却是宽阔的河面上忙碌的身影。 “快点,快点,快把筏子推下水!” 樊稠一次次的催促。 樊稠记得甘罗那讲的那个“木罂渡河”的故事,现场烧制陶罂显然来不及了,于是他命人伐木,将木头截成半米长的一段段,半面掏空,造成一个个木罂。 连罂成筏,每个巨大的筏子可以容纳五十人渡河。樊稠一次性的造了一百多个木筏。 樊稠自从昨夜失败后,便命人回华阴调兵。可复仇的渴望让他实在难以忍受,自己手中还有四千兵力,对方甘宁手中兵力恐怕不足一千,四比一的比例,自己难道还不敢杀过去么? 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是小人,一夜都嫌迟!而且兵贵神速,难保对方不会再有增援,所以当速战速决! 看到筏子做好了,樊稠急忙命人一个个推下水中,招呼着众人上筏,渡河。 黄河北岸,甘宁面色忧愁的看着对面大军渡河,却毫无办法。 有时候,一力降十会,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计策作用有限。 “准备死战吧!”甘宁命令道。 “诺!”各队百长都纷纷领命。 这些百长都是跟随风翼他们从巴陵一路跋山涉水迁徙而来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在他们的组织安排下,千人队枕戈待旦,准备与渡河的敌人一决生死。 正在这时,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自北而来。 “嗯,哪来的骑兵?”甘宁耸然而惊,若是在此关键时刻被敌人的骑兵从背后偷袭,这次就真败了。 “是我们的骑兵队,是龙飞他们!”陈恒看到了骑兵队打的“龙”字大旗,兴奋道。 “怎么会是他们?我们报告战况的信使应该还没到大哥那里吧?”甘宁奇道。 “管他怎样,多一个人多分力量啊”陈恒倒是看的开。 待骑兵百人队近前,龙飞众人甩按下马,拱手道:“奉大人之命前来支援甘将军,携带硬弩六百具,弩箭三万枝,请将军查收!” “啊,硬弩!太好了,我正愁没有远程兵力,只能近身白刃。你们来的太及时!”甘宁大喜。 弩不同于弓,练习弓箭需要很久,想要用弓射准目标需要大量的练习。 而弩不同,弩操作简单,弹道平直,只要掌握要领,一个普通人很快就能上手。 “快将硬弩分发下去,准备作战。如今太阳快要落山,只要能抵挡住敌人一波攻击,入夜之后对方就不敢再渡河!” “快快,各百人队快来领取硬弩,每弩配发弩箭五十根!”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硬弩已经分发完毕。三百臂张弩居前,两百腰张弩居中,一百蹶张弩最后,四百近战士兵分列左右。 “蹶张弩准备!放!” “蹦!蹦!蹦!”弩声如雷,一百支重型弩箭直接飞入木筏上,上面的人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多远程弓弩,猝不及防下伤亡惨重。在头领的呼喊下急忙举起盾牌,但是木筏划不快。只能继续向前划着。 “蹶张弩准备!放!” 在进入五十步前,蹶张弩进行了两次射击,给敌军造成了近百伤亡。 樊稠的木筏位于后方,见到北岸突然出现的远程打击,心中震惊,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重弩,要真有这么多重弩,昨夜为何没有丝毫表现? 难道这个阴险的甘宁昨夜又藏拙了! “快划啊,他们弓弩装填慢,大家靠岸之后就安全啦!” 西凉众军互相鼓舞着。 进入五十步后。 “蹶张弩准备,放!” “腰张弩准备,放!” 一下子飞出三百支弩箭,打击力度徒然增加了两倍。 “啊!举盾,举盾,盾手呢?” 进入三十步后。 “蹶张弩准备,放!” “腰张弩准备,放!” “臂张弩准备,放!” 这次一下飞出去六百支弩箭,打击力度又增加了一倍。 许多木筏上的士兵被瞬间覆灭。 “轻兵上前十步,守住堤岸。弩手自由射击!” 进入三十步后,木筏前进的步伐几乎停顿,这么大的射击密度,根本无法冲上堤岸,就算冲上去,面对轻兵近战的阻拦,也难以立足脚跟。 一次齐射就是六百支弩箭,四千人又能经受住几轮射击呢?木筏靠后的樊稠看着岸边木筏上的惨状,黯然失色,无力的吐出一句“撤退!” 撤退的命令响起,西凉军马争先恐后的往回划,又被弩箭重创了几波,待逃回南岸,点检兵马,发现仅剩两千五百余人。 四千人渡河,只有两千五百人逃回,也就是说有一千五百士兵葬身于对方的算计和滚滚黄河水中。 太阳落山,天色渐黑。一如樊稠如今陷入黑暗的心情。 黄河北岸则是一片胜利的欢呼声,甘宁、陈恒、龙飞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留下少量士兵监视南岸动静后,甘宁带领其他人马回到了军营。 被火烧过的军营略显狼藉,但是稍微休整还能住人。一夜酒肉犒赏之后,只留下甘宁、陈恒与龙飞三人议事。 “我报信的信使应该还没到,大哥是怎么知道我这里遇险的呢?”甘宁抿着自己碗中的清酒好奇道。 “我也不知,只是在昨夜子时,大哥突然让我召集骑兵,准备启程带来这些硬弩,并有锦囊一道。”说着龙飞从怀中拿出锦囊递给甘宁。 甘宁赶紧双手接住,从锦囊中取出风翼的手书,仔细看了两遍,这才递给旁边的副将陈恒。 陈恒也认真看过,说道:“果然不愧是大哥,他的种种神迹让人惊叹,能跟随他,真是我一生的荣幸。” 甘宁和龙飞也都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龙飞又道:“如今北方局势大好,大哥正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整个河东郡。所以暂时无法派出援兵给我们,而新兵募集至少还需半月。如今大哥将整个南方防线交给兴霸,兴霸你怎么看?” 甘宁沉思了片刻道:“樊稠此人我有听闻,乃是西凉四兽之一,有他的地方就有他的搭档张济,两人合计四万兵马。如今他在河边吃了大亏,怕是会进一步调兵前来,若是兵力上万,以我们不足一千的战兵,即便是有六百硬弩,怕也是难以抵挡!” “那又如何?大不了战死此地,也不能让他们轻易登岸。”陈恒表态道,好不容易独当一面,他可不想这次战役以失败告终。 “我也不想辜负大哥重托。他如今将浦坂、芮城、平陆三县人财力交到我的手中,若还是不能守住此地,我也愧对大哥,无颜前去相见了。”甘宁道。 龙飞想了想,还是把风翼的话转告道:“临走之前大哥曾言,若是此地不能守,当缓缓退向运城坚守。宁可失地,也不想我们有事。” 甘宁和陈恒闻言,顿时心中一热,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在心中酝酿。 龙飞接道:“但是你们可知,大哥为何宁可南方丢失也不回师?那是因为大哥早就曾预测,北方太原郡内的三方混战即将结束,而南匈奴将会作为胜利者南下。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巩固北方防线!” “这......”甘宁与陈恒大惊,这消息他们从来没听风翼说过。 “我也是因为曾经率领骑兵通传全郡各县,顺便侦查北方太原郡动静,这才知道这个消息。”龙飞解释道:“如今大哥正集合全部力量巩固北方防线,应对匈奴入侵。如果我们南方兵败,被西凉人攻入。大哥被南北夹攻,我们岂非百死莫赎!” 甘宁与陈恒霍然起身,道:“不错,大哥在北方备战,我们怎能拖他的后腿!如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渡口,坚持到大哥打败匈奴入侵!” “对,要想攻破渡口,需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好!让我们一起留在此地,为大哥守护后方!” 甘宁、陈恒、龙飞三人将手互相叠加在一起,共同起誓道。 六月十七日,清晨,河津县府衙。 风翼昨日接待了几个当地豪强之后,便一直在想扩大河津铁器产量的事。正好今日就去吕梁山中看看铁矿的开采情况。 风翼让周泰带着几个亲兵一起骑马,两个时辰后赶到了北边的中条山中,找到了负责这里铁矿开采的河津县工官牛力。 工官牛力慌忙的跑过来给风翼引路,指点着叙说周围的情况,这里的矿坑非常大,也非常深,道路盘旋而下,矿坑中心是个大水坑,雨水都在那里汇集。工人们凿矿一般就是先在第一层凿矿,第一层凿出一大片空间后,再顺着路到第二层,将自己在第一层站立的地方全部凿完,再去第三层,一层层的凿下去,等最底层凿完之后,再跑到第一层重复刚才的过程。所以这矿坑年代越久远,坑就越宽阔。 原来,这是一座露天铁矿厂。风翼还以为铁矿是在矿洞里挖的呢。 风翼在牛力的带领下四处看了看这里的情况,看到这里热火朝天的景象,点头夸牛力干的不错。又问道:“你可知张、赵、刘、李、郭、黄六家族的矿坑在哪里?” 牛力指着眼前的矿坑道:“就在这里啊!” “这里?”风翼有些奇怪道:“长久以来公家和私人就是合用一个矿坑吗?” 牛力道:“正是。这是几百年前的矿坑了,百年前朝廷允许私人采铁之后,耿、张、赵、刘、李、郭、黄七家族出钱购买了朝廷这个矿坑,一直延续百年到了现在。朝廷工官作坊用铁都是他们这几个家族提供的。我们这些铁匠用铁也需要向他们购买。五年前董卓乱京师,河东太守王睿大人进京勤王被杀,河东陷入乱局,耿氏一族趁机霸占矿坑,将其余六家驱逐。” “原来如此!难怪这六家想要重新开采矿石,还来找我询问。”风翼了然道。 牛力回答道:“矿坑本就是朝廷的,现在让他们六家采铁,是给他们脸面!昨日他们的家丁带人想来采矿,被我们这里驻守的士兵抽刀吓唬了一阵,就落荒而逃了。” 原来如此啊,这世道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理,单单有钱根本保护不了自己。难怪他们要去求官府允许他们重新采矿。估计是被牛力和驻守这里的士兵吓怕了。 这样也不错,至少让他们感到了害怕,那我就占据了主动权。 想明白之后,风翼又四处转了转,查看了一下矿区的住宅和伙食,之后便回转了河津县。 战争绝不是单单两群人向一起冲撞这么简单的事情。 风翼一直相信,战前的准备往往就已经决定了战争的结果,除非一方指挥官出现了极大的失误。战争需要钱、粮、人、器的多方面供给。没有钱则无法对有功的将士奖赏;没有粮则士兵挨饿,军心涣散;没有人则士兵战死之后无法得到补充;没有器具,则伤亡就会加重。而为将者必须要时刻注意这四方面的积累。 铁器产量的增加,第一步,矿石源头上增加产量。如今每日平均采矿仅仅只有六百斤,中条山的铁矿石是含铁量低于70%的赤铁矿,加上一些浪费,两斤矿石才能出一斤生铁。但是每日三百斤的生铁产量,已经足够周边的消费,所以一直没有扩大产量需求。但是风翼没有这个顾虑,再多的的生铁产量他的系统商城也能回收,不存在滞销的问题。所以,风翼直接给矿坑拨付了五百名俘虏,二十匹驮马,要求工官牛力,必须将矿石开采量提高到每日五千斤。每个俘虏每天采矿十斤,运输十斤,不过分吧? 第二步,生铁的冶炼。如今大汉朝采用的高温炼铁炉,采用皮囊鼓风,木炭燃烧做料。一炉需要铁矿石200斤,木炭200斤,石灰石五十斤。每炉每日产量在一百斤左右。河津铁厂内有工人三百,伺候着三个大冶铁炉。风翼直接从系统图书馆下载了一张名为“汉一号冶铁高炉”的图纸。 这个“汉一号冶铁高炉”,容积50立方米左右,东部、北部有半米高的炉壁,炉缸呈椭圆形,它的南北长4米,东西宽2.7米,它的炉前是比较宽敞的工作面,工作面东西两侧有两个柱洞,间隔4.8米,直径半米,洞深3米,底部用石头做柱基,柱洞的上面有一个工作棚,防止铁水流出时遇水冷却或爆炸。 这样的炉子每天可以生产生铁500斤。 风翼也想直接造个现代化的炼铁炉,一日产量上百吨,那可是几十万斤钢!但可惜,技术条件达不到。 风翼打算从浦坂大量运送焦炭过来,用焦炭炼铁,不但耗费低,而且更容易练出钢来。 为此,风翼又拨付给铁厂五百俘虏,用于修建新式炼铁炉和送浦坂运送焦炭过来。 每日供应的五千斤铁矿石,需要搭配四千斤的焦炭,可以练出2500斤的生铁。 五个新式“汉一号冶铁高炉”足够应付当前的局面。 但,新式高炉的修建,需要用到许多高温耐火黏土砖,而且工程量很大,就算有大量的人力支持,也至少需要半月时间,铁器产量才能大规模增加。 半个月啊,我还等得起!现在只能靠着以前的小高炉,每日300斤的铁量维持生产了。 第三步,铁器的打造。铁器主要分为兵器与农具。风翼想要扩大农业生产,想要很多的铁质农具。但眼下只能先紧着战争资源,将生铁主要用于兵器的打造。 一柄缳首刀重量有5斤重,每日300斤的生铁,算上损耗,能生产50把缳首刀就算不错了。加上攻破河津时查获的五千斤铁锭,也只能生产800把缳首刀而已。 但是,若换一种思路,不生产铁刀,而生产铁枪的话,每个铁枪头不过一斤重,岂不是就可以生产五千把长枪? 嗯,这个可以有。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也想让麾下部队全部装备板甲钢刀,但是,没钱。所以长枪兵这种廉价兵种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长枪头比较容易打造,三十锻的枪头,一个熟练工匠一天可以打造十把,现在兵器房内有工匠一百人,一天就可以打造一千个枪头。五天就能打造完毕。 同时,为了以后扩展兵器房做准备,风翼下令每个工匠身边跟随两个学徒,每带出一个学徒,奖励工匠五十贯。 忙碌的日子过的飞快,一转眼三天过去。风翼在河津的安排走上正轨。阿四、魏延、林童他们也传来好消息,大兵到处,河东剩余十二县纷纷请降。 六月二十,河东郡终于完全统一。 “叮,恭喜宿主拿下天下三十六郡之一。” “叮,河东征服战役结束,经验分配完毕,请宿主自行查看。” “叮,恭喜宿主升至23级。” “叮,恭喜宿主麾下2人获得三级强化资格。每人花费1000贯。” “叮,恭喜宿主麾下2人获得二级强化资格。每人花费500贯。” “叮,恭喜宿主麾下军队经历战火磨练,河东郡兵正式升级为河东战兵,全属性提升。” “叮,恭喜宿主开启势力模板。” 地方军阀:风翼(河东太守.伪、平虏将军.伪) 势力范围:河东郡 府库存粮:60000石 府库财税:3000贯 可用人力:32000人 麾下军力:河东战兵6000人。 闲置器械:铠甲300副,缳首刀500把,弓箭30具。 特色技术:土法炼焦、煤球、新式炼铁炉 特色兵种:无。 ------------ 第八十七章:并州风云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23 3130/3500 部队:19/50 血量:280/280(筋强骨健) 体力:2800/2800(神采奕奕)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17(手疾眼快) 智慧:15(脑聪目明) 魅力:10(人群中耀眼的一颗)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9(个人):熟练度:技冠群雄(801/9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6(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7.兵法lv1(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5(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25,体力+250. 9.统率lv5(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25,防御力+25。 10.强击lv2(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2(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4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风翼现在迫切想要提升的就是麾下部队的战斗力,一群新招募的士兵如果掺入老兵之中,会直线拉低老兵部队的战斗力。 所以风翼将智慧提升至15点之后,马上将“操练”提升至lv5.“统率”提升至lv5.让士兵们可以获得血量+25,体力+250,攻击+25,防御+25的属性加成。 “支付1000贯,将徐晃、刘唐进行二次强化” 姓名:徐晃(二级强化)3322 等级:lv10 血量:123/123 体力:1230/1230 力量:27 敏捷:22 智慧:20 魅力:19 忠诚:94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威严善战:为人严谨有威望,精于战阵。 3.好思善谋:喜欢思考,做事前都喜欢有详细的谋划。 4.兵法娴熟:深谙兵者诡道,虚虚实实。 ----------------------------------------------- 姓名:刘唐(二级强化)3322 等级:lv10 血量:112/112 体力:1120/1120 力量:18 敏捷:20 智慧:16 魅力:18 忠诚:95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百战余生:从军多年的老油条,对如何在战场存活很有一手。 3.精于骑射:边陲骑兵的经历让其练就一副射术手段。 ------------------------------------------------------------------ “支付2000贯,将甘宁、陈恒进行第三次强化” 姓名:甘宁(三级强化)3322 等级:lv20 血量:177/177 体力:1770/1770 力量:30 敏捷:28 智慧:24 魅力:22 忠诚:97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智勇双全:敏而好学,勇敢坚毅。 3.身先士卒:关心部下,以身作则。 4.顾全大局:拥有良好的大局观念,为了大局不畏牺牲。 ------------------------- 姓名:陈恒(三级强化)3322 等级:lv20 血量:156/156 体力:1560/1560 力量:20 敏捷:18 智慧:14 魅力:13 忠诚:98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不甘平凡:心中有热血,渴望封侯拜相遗泽后辈。 3.舍生忘我:一旦战斗就会忘记恐惧,忘我战斗。 ------------------------------------------------------- 河东战兵(经过战火磨炼的河东老兵) 攻击:30 防御:25 血量:55 体力:550 纪律:45 士气:45 移速:50 麾下不到6000人的河东战兵另有正在征召的15000河东新兵,就是自己在河东安身立命的根本。 六月二十日,中午,临汾城头,阴雨绵绵。 风翼刚连夜自河津城赶至霍州城内。魏延的部队正在此处驻扎。风翼正式授予魏延部队天府营称号,编制三千,不足编制从当地自主征募。 风翼向阿四、林童部下令,正式授予驻扎在临汾阿四部青龙营称号,正式授予驻扎在沁水县林童部白虎营称号。 命令青龙营和白虎营尽快从周边各县征兵,编制三千。 同时授予镇守河津李默部天雄营、镇守运城徐晃部河朔营称号。编制同样三千人,但不自主征兵,而是等待徐庶新兵营的分配。 授予镇守风陵渡口的甘宁部朱雀营称号,编制五千,自主从周边各县募兵。 又命令负责征兵的徐庶,尽快将第一批征召的三千新兵运送至风陵渡口,供甘宁补充兵力。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紧急,风翼是绝对不会放任麾下将领们自行募兵的。 自由募兵权向来是军阀产生的先兆。 任何大一统稳定的朝廷,都不会允许将领们拥有自由募兵权。 以秦国为例,全国的将领只有领兵作战权,士兵的征召和训练,都统一在蓝田大营和霸上大营完成,再分配给战损严重的部队。 以大汉为例,全国的将领,也只有统领兵马的权力,招募士兵的权力在中央,练兵权在西园八校和北军五校。只是因为黄巾之乱,让中央无法应对,才允许各郡县自行募兵。 东汉末年军阀并起的一大原因,便是因为中央给予了地方势力自行募兵的权力。 所以,在风翼的规划中,各部的将领只负责领兵作战,攻城略地。而其他后勤补给、领地管理、士兵补充,则由其他部分负责。互相配合,又互相牵制,避免个别将领因为功勋卓著,产生军阀倾向。 虽然我也是地方军阀,但绝不允许麾下再出现小军阀! 但,事急从权,面对严峻的形式,风翼也只能先扩充兵力,再整顿部队了。想当年太祖在敌后抗日,麾下只有区区几个师的兵力,如果不是放权扩编,怎么会在八年内变成百万雄师呢? 有付出才有回报。同样,有回报,必定要付出一定代价! 因为扩编引起的思想混乱,战斗力下滑,野心家的产生,这种副作用不可避免。也亏得太祖雄才大略能压住阵脚。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有系统的帮助,还真未必能压住麾下将领野心的滋生。 霍州,又称霍邑,位于河东郡北端,与太原郡的灵石县隔山相望。 如果把河东郡和太原郡比作一个酒仙葫芦的话,霍州城正好处于酒仙葫芦的细腰处。 而将河东郡与太原郡的细腰斩断的,正是宽达百里的吕梁山东麓。 风翼选择霍州,便是准备依托宽达百里的吕梁山东麓,依靠狭窄地形,构筑工事,防备匈奴人南下。 河东郡三大财源中,浦坂的煤炭,运城的池盐,河津的钢铁。其他十七县因为没有什么经济特产,所以都比较贫困。 但这贫困,并不代表着其他十七县没有特色矿产,恰相反,河东郡内其他诸县矿产蕴涵量非常丰富,只是因为开采较为困难,还一直没有发掘罢了。 比如说,浦坂的舜都煤田经过数百年开采,煤炭蕴藏量还有近三十万吨。而霍州这个地方,煤炭蕴涵量却有64亿吨。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可为什么浦坂的煤炭被发掘,而霍州却没有呢? 很简单,因为汉代的挖矿技术还不成熟,浦坂位于平原,舜都煤矿是露天煤田,非常容易开采。而霍州境内95%的地方的是山地丘陵,大量的煤炭隐藏在深山地底,一般很难被人发现,发现了也难以开采。 然而,这对于风翼来说并非难事。他的系统地图有资源模式,可以清晰定位各种资源的埋藏地点,埋藏深度。 他还有系统图书馆,可以下载适应这个时代的煤井挖掘技术。 但是,风翼没有这么做。一是因为自己对煤炭没有迫切的需求,舜都煤矿产量足以供应河津城炼铁之用。二是大战将至,各种城防设施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浪费不得。 但有两样资源,却引起了风翼的关注,一是石灰岩,二是耐火粘土。 石灰岩,顾名思义,可以烧制生熟石灰,衍生物品就是建筑用的水泥。同时,石灰石还是炼铁、炼钢时必不可少的添加物。 耐火粘土,是指耐火度大于1580℃、可做耐火材料的粘土和用作耐火材料的铝土矿。是制造耐火砖,建造各种炼焦炉、炼铁炉必不可少的物品。 因为这两样资源开采比较容易,风翼决定投入两百人力进行开采。下令在霍州城外的山中建立一家生熟石灰厂和一家耐火砖厂。 于此同时,西凉樊稠已经轻骑快马的赶回了华阴城,找到了段煨和张济,一番诉苦之后,便提出,要从华阴城调动三万兵马杀向风陵渡口报仇雪恨。 张济也是气愤难当,提议同去。 段煨劝他们稍安勿躁,三万兵马调动非同小可,粮草准备,物资供应都需提前两日准备,建议他们三日后出兵。 樊稠、张济虽然急着报仇,却也知道段煨所言有理,便同意下来。 而此时的并州太原郡,却正在进行激烈的厮杀。 黑山贼张燕,一位继天公将军张角之后,扛起黄巾大旗的人物。因其勇猛剽捍,敏捷过人,军中称为“飞燕”。麾下有来自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的黄巾余孽、山贼流寇,兵力数十万,纵横并州与河北山区。因为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于是汉灵帝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 张燕麾下有孙轻、王当二人为左膀右臂。 张燕一直不满足于在河北山区发展,想要进入太原郡,利用晋中盆地良好的地利发展壮大。于是遇到了自己生平的大敌,白波贼郭大。 白波贼发起于白波谷,故而得名,大首领郭大号称黄巾正统,继承天公将军衣钵,自然与黑山张燕势不两立。二人常年对决于太原郡内。但因为张燕有平难中郎将的官位,比起郭大要有利的多。 于是,在今年的三月份,张燕终于攻到了太原郡的腹地,屯兵太原城下,将郭大牢牢的困在城中。 郭大麾下有四将,分别为杨奉、韩暹、李乐、胡才。郭大见太原城被团团围困,无奈之下,派遣大将胡才突破重围,赶到朔方南匈奴处,向当地的休屠各单于求救。 休屠各闻言大喜,立刻从草原各部召集牧民五万余人,自九原、云中,过雁门关,直插太原城下。 黑山张燕攻城正酣,眼看就要破城之际,被五万匈奴骑兵冲击,顿时溃不成军,张燕重伤,孙轻战死,王当保护着张燕逃入山中避难。 入夜时分,城外尸横遍野,郭大为欢迎屠各单于救助之恩,大开城门,迎接休屠各单于进城。 ------------ 第八十八章:尔虞我诈 南匈奴,是与北匈奴相对的一个概念。 简单来说,南匈奴就是东汉圈养在河套地区的一条狗。北匈奴就是塞外漠北的一条狼。 东汉每次与北匈奴这条饿狼作战,都会带着南匈奴这条猎狗,把北匈奴打的狼狈不堪。同时,南匈奴也在次次随军作战中死伤惨重,力量削弱。 整个东汉前中期,南匈奴都被大汉压的死死的,一直在扮演忠狗的角色。 但是在东汉末年,黄巾之乱和董卓乱京后,中原大地军阀混战,南匈奴露出了狼子野心。 南匈奴部落大大小小不下百个,但是势力最大,可称为单于的只有三个,分别是左部浑邪单于,右部休屠单于,南部羌渠单于。 公元188年,左部浑邪单于和右部休屠单于联手击杀了南部羌渠单于,瓜分了他的地盘,河套地区的南匈奴从此由三族鼎力,变成了二虎争雄。 南部羌渠单于被杀后,其子于夫罗和呼厨泉逃至并州太原郡,请求大汉庇护。 但此时的大汉正处于军阀混战期,战神吕布也早就带着并州精锐跟随了董卓。于是浑邪单于和休屠单于趁机攻汉,并州大乱,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的汉人百姓纷纷逃亡,却在逃亡的路上被杀的十室九空。 然后,南匈奴寇西河,攻杀西河郡守邢纪,又攻杀并州刺史张懿,并州彻底沦陷。 但匈奴人不适应中原生活,攻破并州太原后便撤走了,白波贼郭大便趁机举事,率领黄巾余孽占领了太原郡至今。 以前读三国的时候很疑惑,吕布出身并州,并州多产精兵,为何吕布四处投靠,就是不回家乡并州发展呢? 答案便在此处:吕布出身并州,却谋杀并州的保护神丁原,还将并州精锐调走,才造成了并州汉人十室九空的局面,并州人对吕布的痛恨难以言表。靠近草原的定襄、云中、五原、朔方、上郡等地都被匈奴人占据。太原、雁门等地被黄巾余孽占据。失去民心的吕布在并州根本站不住脚跟。 此时的吕布尚在濮阳与曹操争夺兖州的统治权,并州大地也迎来了再次浩劫。 南匈奴南下太原郡,带来的可不是和平,而是一路上的烧杀抢掠。 六月二十一日,入夜,太原郡府。 灯火通明,灯笼高挂。 郡府门口头裹黄巾的壮汉门口警戒, 郡府大院内挑摆桌案,酒肉齐备, 郡府内堂蜡烛燃烧,美女轻纱曼舞。 白波贼头领郭大,率领麾下三将杨奉、韩暹、李乐在郡府门口迎接南匈奴二雄之一的休屠各单于。 不久,只听马蹄轰鸣,一条火把长龙快速而来,当头一人四方阔脸,高眉深目,身材不高,罗圈腿,头戴雉鸡翎,气度不凡,白波四将之一的胡才紧随在其身侧。身后另有数百匈奴精骑举着火把疾驰而来,在郡府门前一阵嘶鸣,停马矗立。 胡才急忙甩鞍下马,向郭大抱拳道:“大头领,这位气度不凡的王者,便是应邀而来的休屠单于!” 胡才又对马上的休屠各道:“休屠单于,我身前这位豪杰,便是我们白波军的大头领,郭大帅!” “休屠单于当面,郭某有礼了,幸有单于相救,郭某才得保太原,快快请进府!” “哈哈哈,郭大帅过奖了,我也很想见一见郭大帅这样的汉人豪杰呢。” 休屠各单于,来自于休屠部落,名字叫“各”,因为休屠部落乃是少昊金天氏后裔,所以王族都姓金,因此休屠各单于的名字,其实叫金各。 据不靠谱的历史学家考证,后来休屠部落被曹操击败,一直东迁到朝鲜地界,朝鲜金氏便是由此而来,后代之中更是出现了大胖、二胖、三胖这样的名人。 休屠各单于话虽说的客气,但是依然趾高气昂的端坐在马上,俯瞰着郭大。 杨奉、韩暹、李乐三将均有怒色。 郭大却哈哈一笑,道:“若非单于救助,我等皆死于张燕贼子之手,单于请进府内,已有酒宴款待各位。”说完,向休屠各身前走了两步,牵住马头缰绳,接道:“请让郭某为大单于牵马!” 休屠各和身后的数百匈奴精骑都哈哈大笑,汉人果然衰落了,竟然都是如此货色! 胡才作为联络双方的使者,看到郭大受辱,一时间尴尬无比。杨奉、韩暹、李乐三都将手握在腰刀柄上,蠢蠢欲动。 郭大毫不在意,笑道:“救助之恩,如同再造,此乃应有之礼,请单于大人莫要推辞!” 休屠各大笑之后,却甩鞍下马,推开郭大,大步向府内走去,似乎他才是此地的主人一般。郭大和其余众将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郭大心中暗想,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胆略过人的家伙,不可小视啊! 数百精骑被安排在郡府大院内就餐,酒肉齐上,如同流水宴席一般。 府衙内堂,休屠各居中而坐,占据主位,让郭大有些尴尬,只好在旁边添加了一个次席。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烈,白波四将之一的杨奉出列,挥退舞姬,道:“单于大人来自北地,北地向来民风彪悍,如此柔弱女子之舞,岂能入单于法眼,某杨奉,愿献剑舞,娱乐诸君!” “杨奉,你这是作甚,还不退下!”郭大斥责道。 “无妨!”休屠各怀中搂着一个舞姬,嘴中嚼着牛肉,笑道:“反正无聊,不如看看郭大帅麾下将领武艺,但一人无趣,不如两人。须卜骨,你去会一会这位杨将军。” “是!” 一个身高一丈身披半截牛皮,半秃头发的壮汉,应声而出。 那壮汉将手中鸡腿撕咬两口之后,丢弃在地,油腻的大手在身上蹭了几蹭,从腰间抽出四尺长的一柄厚脊弯刀。 杨奉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便小心了,看我的剑舞之术!” 壮汉须卜骨咧嘴一笑,屎黄色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肉渣,一刀立劈,和杨奉战在一起,一张口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加上浑身的羊膻味,让杨奉浑身难受,一直处于下风。 刀剑交加,战了二十余个回合,端坐上位的休屠各搂着舞姬拍腿大笑,看的津津有味。而郭大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焦急万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杨奉一直处于下风,力量不如对方,敏捷似乎也不同这个巨汉,不是说好的个头越大越不灵活么?怎么这个家伙如此敏捷?不行,我得赶紧叫停。 须卜骨下劈的一刀被杨奉双手持剑挡住,却被巨大的力量压的膝盖弯曲。 须卜骨咧嘴一笑,一股腥臭扑面而来,道:“你叫杨奉?” “哼,正是!”杨奉满面通红的坚持道。 “俺喜欢吃羊!” 说完,须卜骨一个回身撤步,杨奉刚肩头一轻,想要起身,却发现那须卜骨旋转身体就是一刀。 这一刀来的又快又急,杨奉根本无法防备。 “住手!”郭大看的分明,急忙喊停。 那须卜骨怎么会听郭大的命令,这一刀狠狠的劈在杨奉胸前,顿时镶铁皮甲被斩破,胸前一刀巨大的刀伤从右胸前直至左腹部。 鲜血飞溅,杨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须卜骨还要补刀,被韩暹、李乐联手敌住。 “哗啦啦”,内堂抽刀声响成一片,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火并。 “哈哈哈,精彩,精彩,难得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试,须卜骨,收起你的刀,本单于赏你一块大肉!”休屠各鼓掌大笑道。 须卜骨闻言,立刻后撤几步,收刀回鞘,恭敬的弯腰接过单于赏赐的肉块,心满意足的啃了起来。 杨奉被人抬下去包扎医治暂且不提。白波军颜面被扫,顿时就有人站出来想要回敬。 只见一员白面小将,挺身而出道:“某李乐,飞将军李广之后,想要领教一下匈奴豪杰的箭术!” 哦!南匈奴众人一听,立刻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员小将身上。因为飞将军李广的大名,在匈奴人之中实在是流传太广泛了,那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 暂且不论这个李乐是否真有飞将军李广的血脉,单单这小将眉宇间逼人的英气,就让人无法小视。 但凡神射手都有一双鹰目,一看李乐的精气神,就知道此人并非空有其表。 从匈奴人桌案中站起一人,道:“我呼兰若与你比试一二!” 那名叫呼兰若的匈奴人身体瘦长,一双猿臂,双目含光。李乐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高手。 休屠各道:“呼兰若乃是我部射雕者,与飞将军之后比试,也不算失礼!” 郭大见状,道:“虽然如此,但天色已晚,不宜大动干戈,不如就以十箭为约如何?” “可!” 于是郭大命人将十个灯笼放在百步之外的府衙屋顶之上,约定每人五枝箭,各射五个灯笼,以此比试精准度。 众人一看如此安排,便知道郭大是想要息事宁人。两个神射手射中百步外的固定靶这是基本功,几乎不存在射偏的情况。而且十个靶,每人五枝箭,摆明了是想要双方打个平手的意思。 李乐和呼兰若自然可能看出此意,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李乐将军自左而右五个靶!” “呼兰若将军自右而左五个靶!” “比试开始,起,平,射!” “嗖嗖”两声,箭羽一闪而入黑暗。百步之外两盏灯笼应声而灭。 “好!” “果然神射!” 围观众人纷纷叫好。 “第二箭开始,起,平,射!” “嗖嗖”两声,百步之外又是两盏灯灭。 百步之外射中人头一般大小的灯笼不难,难的是要一击而中灯笼里面的烛火,这样才能够一下将灯笼熄灭。如果只是射中其他部位,只会将灯笼射倒,蜡烛烧纸,会引起火团,那从视觉效果上便明显差了一筹。 “第三箭开始,起,平,射!” 又是随着“嗖嗖”两声,百步之外灯笼瞬间泯灭,没有引起一丝火星。 “真是厉害!” “半夜之中一点灯光便能命中,真是恐怖啊” “第四箭开始,起,平,射!” 又是两盏灯灭。 李乐和呼兰若两人眼睛余光扫向对方,面容都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谁都不想要这个平手的结局。 “第五箭开始,起,平,射!” “嗖!”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 “叮当!”一声响,李乐标的中的第五个灯笼被射倒,歪倒之后蜡烛引燃皮纸,在屋顶冒出一团火焰,烧燃片刻之后慢慢熄灭。而呼兰若标的的第五个灯火却纹丝没动。 呼兰若射偏了? “怎么回事!”有匈奴人不解道。 呼兰若思索片刻后,向李乐一拱手道:“阁下箭术高超,果然不愧飞将军之后!” 众人陷入不解之中,呼兰若解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第五箭瞄准的并不是你的灯笼,而是我的箭!” 李乐取得胜利,微笑道:“不错!前四箭,我已经算准你出手的力道和轨迹,能够射中你的箭,并非难事!” 众人这才知道,当时夜空中那“叮当”一声响是怎么回事。 “好厉害,射中飞行中的箭,可比射中不会动的灯笼厉害多了!” 呼兰若又道:“既然如此,你的第五箭应该也射丢了才对,为什么你第五个灯笼会被射中!” “错!其实射中我第五个灯笼的,并非我的箭,而是你!”李乐得意道。 “怎么会?”呼兰若愕然道。 “因为我射的不是你的箭头,而是箭身。你的箭被射断之后,箭头受力歪曲,正好射倒了我的灯笼!” “嘶!想不到你竟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呼兰若更为吃惊。 李乐仰头笑道:“那是自然,哈哈哈!”其实李乐心中也暗自庆幸,家中祖传的箭术中有这么一招“折箭术”自己还没练到家。这次能赢全凭着运气,幸好自己赌赢了。 匈奴众人在自己最得意的射术上被打败,有些沮丧。白波众将却兴奋起来 “果然不愧是飞将军之后,这才是真的无双射术啊!” 休屠各单于微眯着眼睛,心道:“如此英雄若不能为我所用,当尽早除去!” 郭大见状连忙招呼休屠各饮酒,府衙内堂酒宴气氛又热烈起来。 酒用三坛,饭过五味之后,上来了一道特色菜肴,烤全羊。 草原之上自然也有烤全羊,但是因为条件限制,各种香料不全,自然没有中原的烤全羊美味。 这次郭大特意命人精心烤制了数只,羊选用的是半岁大的羊羔,选用上等香料填充,外表涂抹各种酱料精心烤制。 两名庖厨抬着上来,献到休屠各单于身前,用牛耳尖刀割肉。 郭大笑道:“快快,将最肥美的部分,献给单于!” 两个庖厨悄悄对视一眼,割下肉块敬献而上。休屠各单于满身酒气,满色潮红,搂着舞姬,大笑道:“本单于来尝尝你们汉人的手艺!” 话音刚落,那两个恭敬的庖厨却突然化身成吃人的恶鬼,持刀向休屠各刺去。 “啊!” 休屠各原本醉眼朦胧的神态突然消失,眼中冒出精光,向后一躲,大喊道:“快来救我!” 郭大距离休屠各最近,不知从何处抽出短刀也向其刺去,休屠各将怀中舞姬一拉,尖刀直插舞姬胸口,休屠各大喊道:“果然是鸿门宴,以为本单于没有防备么!” 须卜骨一个纵跃跳至休屠各身前,两刀将庖厨斩杀。 郭大见刺杀不成,朝厢房大喊道:“刀斧手何在,动手!” 只见从府衙内堂两厢中冲出一队刀斧手,领头两人也是匈奴人打扮。 “是你们两个羌渠余孽,于夫罗,呼厨泉!” 细眼八字眉的于夫罗手持弯刀,骂道:“休屠老贼,你当年暗杀我父王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 秃头矮壮的呼厨泉也骂道:“我们谋划多时,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休屠各在壮汉须卜骨的保护下勉强抵挡刀斧手的攻击,退到墙角,却哈哈笑道:“没想到?怎么可能!本单于纵横草原时,你们还在玩牛粪!” 郭大汇合韩暹、李乐,也参与围攻休屠各,得意道:“休屠各,你真是自大狂妄,竟然真的敢入城赴宴!既然知道鸿门宴,竟然还不做防备,合该你今日必死!” 休屠各一边抵挡,一边道:“你以为屋内这些刀斧手便能置我于死地,莫忘了,我院内还有数百精骑!” 郭大更是大笑道:“数百精骑?你以为我一直跟你虚以委蛇是为了何事?就是要先用毒酒解决了你的数百精骑啊!” “真的么!”休屠各反而大笑,不过片刻,就见内堂大门被攻破,一群草原匈奴精骑手持弯刀杀了进来,刀斧手们被杀的步步后退。 “怎么会这样!”郭大脸色苍白,一时想不出哪里出了变故。 “你一介草寇,何德何能占据太原郡如此良地?应该有能者居之才对,胡才将军便是我认定的有才者,也是我在中原的合作者!” “什么?竟然是他!”郭大恍然大悟。 只见领着匈奴精骑杀进内堂的,赫然正是自己平时最信任的将领胡才! 韩暹、李乐见状大骂道:“胡才奸贼,你怎敢做出背主求荣之事!” 胡才冷冷一笑道:“郭大不过是一乡野鄙夫,他活着一天,哪有我出头的时日,只有跟随单于大人,才能施展我的雄伟抱负!” 胡才想的很明白,匈奴人是不会长期占据中原的,他们迟早要回草原,而这中原繁华之地,总需要人管理,自己投靠匈奴人岂非正是良机! 随着匈奴精骑越来越多,刀斧手越来越少,郭大面如死灰,于夫罗、呼厨泉、韩暹、李乐也不知所措。 休屠各道:“汉人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是以身犯险,怎么会有机会带兵进城,现在太原城的各大城门,应该都已经被我的精骑控制,我城外的五万大军,应该正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中吧。哈哈哈” 原本还想着靠自己城中的兵力翻盘,郭大见最后一点希望被打破,再也不能坚持。 “撤,撤,赶快领兵撤出城去!” 郭大想要领人退走,休屠各和胡才却不想放过他们,立刻开始追击。 一番连夜追杀,整个太原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至天亮时分,清点战果。 须卜骨和呼兰若回报,白波军头领郭大被呼兰若射杀,于夫罗、呼厨泉、韩暹、李乐,还有重伤的杨奉率领少量兵力逃入山中,太原城彻底落入匈奴人手中。 “告诉入城的草原健儿们,劫掠三日!” “嗷!”匈奴精骑们闻言大喜,他们跟随首领出来,不就是为了多劫掠财富么。 胡才在休屠各身边,低头哈腰道:“单于大人真是英明,对于麾下子民实在太好了。” “嗯,你的功劳也不小,想要我如何赏你!”休屠各看向胡才道。 “这个,这个,自然是随单于大人心意,嘻嘻”胡才心中激动,却言语谦虚道。 “你泄露郭大刺杀我的阴谋,又帮助我匈奴大军进城,功劳大大的,一定要赏,一定要重赏!” “谢大单于,谢大单于!”胡才心中乐开了花,会是怎么赏赐呢,会是事先答应我的,让我成为太原郡之主么! “我就赏你去见我们的昆仑神吧!”休屠各摸了摸下巴道。 “昆,昆仑神?”胡才疑惑道。 话音刚落,胡才身后的须卜骨已经高高举起了弯刀,等胡才回头时,一刀断头。 休屠各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碎肉,笑道:“谁都不喜欢叛徒,我也一样!” ------------ 第八十九章:红颜薄命 孙子曰: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 风翼手中虽然没有十万兵马,但是万余还是有的。 为了供应这万人作战,需要转运的粮草,征募运输的民夫,不能操作农事的百姓,不下七万众。 整个河东郡才五十多万人口,忙于战争的却有七万人,可以想象民间百姓的压力,可以想象操作后勤工作的徐庶身上的压力。 风翼对徐庶也是满怀愧疚,徐庶本职是军师,应该陪在风翼身边对军事行动出谋划策才对。但风翼却一直让他管理整个河东郡的政事,负责郡内二十县的征兵、粮草搜集、运输事务。 没办法,风翼也很无奈,手中领兵打仗的将军很多,可善于政事的,也只有曾当过巴陵县令的徐庶一人而已了。 人才啊!不光二十一世纪缺,哪个时代都缺! 那些被打怕的二十县县令,除了运城县和河津县换人,其他都维持原样没动,也只能靠他们来维持河东郡基本的秩序了。待战事平静下来,风翼才会对郡内人员进行一个大清洗。 如今霍州城内是魏延和郭用的千人队兵马驻扎,他们忙于在周边各县募兵扩充实力。 六月二十四日,烈日炎炎。 风翼决定趁这个功夫,北上太原郡,前去探听一下消息。 古语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丈夫不以身犯险。 但那是你功成名就的时候,风翼现在只是个小军阀,还没有躲在后面运筹帷幄的资格。 该冒险还得冒险。 风翼这次外出带领的是周泰和一百亲卫,手中暂时有些闲钱,风翼为一百亲卫全部装备了战马。 周泰大喜过望,他早就想要把亲卫全部换装成为骑兵。因此对手下亲卫们的骑术训练早就开始,如今战马到账,百人队立刻能上马作战。倒是剩了风翼许多顾虑。 一百亲卫骑兵全部统一装束,主武器配备两丈精铁长矛一柄。 战马装备铁马镫,三层牛皮马鞍,马鞍左侧有个剑囊,里面刚好可以容下一把宽刃加长环首刀。 马鞍右侧挂一面三尺圆的枣木盾。木盾太大了会对马的身体造成擦伤。 亲卫骑兵全部穿着紧身两裆铠甲,整齐划一,部队的面貌为之一新,威风凛凛。 士兵全部统一戴清风毡帽。毡帽虽然防护力低,但是轻松舒适,特别是现在天气炎热,也可作为遮阳用。另配有雁翎铁盔,挂马匹勾爪上,战斗时才戴。 士兵在脖子上围上红巾。红巾既可用来擦汗,也可作为识别标志。 周泰也骑了一匹大黑马,一身鱼鳞铁甲,两把精铁大斧,在马上作战稍微短了些,但周泰已经用惯,暂时还没有更换长柄武器的打算,看来他注定只能做个近战肉.搏的猛将了。 风翼骑着雪龙马,背着炎阳刀,刀长六尺,长度倒也适合马上作战。为了增加一点远程攻击力,风翼装备了白桦弓一张,箭袋3个,每袋内有羽箭23支。弓背在背上,箭袋缀在腰间。 一行百人向北,沿着汾水河东岸的小路,就算骑马,也用了两天时间才穿过了崎岖难行的吕梁山东麓,一路经过退沙关、镇南关、夏门关,长达百里山路,终于走出了大山进入了灵石县境内。 灵石县历史悠久,相传大禹治水时期,太原郡乃是一片大湖,大禹自灵石县凿开吕梁山脉,将湖水倾泻而出,这才有了沃土千里的太原盆地。因此,灵石县素有“秦晋要道,川陕通衢”之称,与河东郡的霍州县如同两把钥匙一般,将河东郡与太原郡封锁开来。 灵石县东西长五百丈,南北长三百丈,正好封锁住了进山出山的道路。在县城内风翼看到了许多难民,想要北方战争形势严峻,汉人百姓纷纷南逃。 风翼等人在此休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六月二十七日一大早,便继续前行。 灵石县往北三百里便是太原城。 一路北行,风翼不断看到汉人百姓迁家带口的向南迁徙。道路狭窄,崎岖难行,却阻挡不了他们南下的决心。一路上,更是不断看到倒毙于路旁的死尸。 风翼也从这些南迁的人们口中得知,南匈奴攻占太原城,正四处肆虐的消息。 风翼少年的时候也曾随难民一起到的襄阳,不过那段路相对要短得多,可那苦难的记忆,也是铭记在心中难以忘记。他下了马,把身上干粮掏出来,递给了几个跟在他马后一直跑着的小孩,小孩兴奋的抓过去,捂在怀里,兴奋的向自己的家人跑去。 这一下不要紧,许多缺粮的人都一呼啦围了上来,一把心酸泪,惹的风翼不知不觉中把包袱中的干粮和银两都拿出来分了出去。 周泰和百人亲卫见此,连忙将包袱里的干粮也拿了出来。 那些南迁的汉人,小小的包袱里面能够有几块饼子就是了不起的事了。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这样有用吗?苦难的人太多了,银两散发到这么多人手里,有用吗?他们能用多久?会不会有人去抢他们的钱?但这些都不是风翼能够管的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风翼现在能做的只有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以求心安。只有等他们进入了河东郡境内,风翼才有能力给他们安排生计。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要想带来和平,却不得不选择战争。自己身居高位,只有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平定这混乱无序的乱世,才能为这些苦难的百姓指一条明路。 熟读诗书的林童曾经说过,他宁愿自己像天上划过的流星,让天下人都关注,即便只有短暂的辉煌。也不希望自己的一生像地上的野草,碌碌无为最后枯黄后被野火烧尽。也许这个时代正是他期待已久展翅高飞化身为大鹏的时机吧。 但对于风翼来说,何尝不是呢? 自己原本是个又懒又笨的人。智谋赶不上林童;文采赶不上黄笑;武功赶不上徐悠、魏延;机灵赶不上阿四阿三;侠义赶不上徐庶;领兵打仗赶不上甘宁,勇猛赶不上周泰。 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无能,风翼才愿意放权将一些任务交给他们去做。 正因为知道自己的无能,风翼得到系统这个金手指之后,才越发珍惜,努力做一个强大的人。 21世纪和平年代已经远去,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莫负生平! 收回思绪,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众人手里的包袱也快空了,风翼率领众人赶紧赶紧抽身而去,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徒增烦恼。 走出了一段距离,周泰才回过味来,用手掏了陶包袱,惊道:“大哥,钱都没有了,干粮也空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风翼拍了拍胯下战马,背上长刀,道:“有马,有刀,还怕没有食物!” 众人大笑。 强者从来不会为生计发愁,被生计难倒的,也根本称不上什么强者。 行走一路,快到天黑的时候,他们到了一个山边村庄,刚要驱马进村,一阵锣响,一群人哗啦啦一下冲了出来,当头一匹红马窜出村来,此马高大健壮,四肢修长,应该是西域良种,马身血红,没有一丝杂毛,也可能是天快黑了,光线昏暗风翼看不出来。 两尺长的马鬃光洁,似绸又似锦。马脖高挺,马目凶狠,看来不是普通的马,应该是上过战场的马才有此气势。 马上端坐一人,此人头戴淡蓝发冠,身穿青色的紧身衣,外罩淡蓝色的铠甲,手中一杆金灿灿的三叉方天戟。 他年过不过弱冠,头发却是异样的红色。是官军吗?不像,他虽然拿着兵器,穿着铠甲,但现在兵荒马乱下,游侠们也常常穿一些铠甲,朝廷对此也缺乏管制,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披风。 将军们的披风是身份的象征,他没有披风,想来应该不是官军。 那少年兴奋的赶到风翼面前,将金杆三叉方天戟一指,然后左看看,右看看,又长起身向风翼后面看了看,似乎有些意外道:“其他人呢?就你们这些人?” 风翼奇道:“我们素不相识,敢问兄台可是在等人?” 那马上少年将三叉方天戟不好意思的收回去,又扯着脖子向风翼身后看了看,道:“就你们这些人?” 风翼点头道:“就我们百人,还不够多?兄台有何请教?” 那马上少年驱马围我们转了一圈,向村内一边跑,一边喊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这些只是汉人!拜托你们以后看清楚了再来喊本公子,看你们一个个吓的怂样!” 那敲锣的村民赶紧赔笑,唯唯称是。 我和周泰相视一笑,这是怎么了? 猜不出来,不妨就去问,风翼驱马向前,问道:“各位乡亲,我们……” 那个敲锣的村民道:“这位公子,我们村里暂时不能留宿了,今晚本村就有祸事,您还是避开的好!” 这话说的很实在,也可以看出村民的善良,于是风翼不禁道:“有什么祸事?” 那村民还没有回答,那骑马的少年便打断道:“能有什么祸事?本公子在此,就是再来数千匈奴人,本公子胯下马掌中戟也让他们有来无回!怕什么?有什么事我来顶着。” 原来是防备匈奴人! 敢和匈奴人作战的,都是好汉,风翼和麾下众人态度也都缓和了下来。 风翼和气的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那少年道:“我姓丁,名侯,字子陵。我跟你说......” 正当那位马上少年向风翼吹嘘自己武功高强的时候,一个家人打扮的老者走到少年面前道:“公子,还是去歇一会儿吧,如此晚上才有精力打斗!” 那少年手果断的一摆道:“不必,我精神的很,区区匈奴人何足挂齿,这也算是本少爷出道以来的第一战功,福伯,你说我会不会因为这一战,而被江湖朋友尊称为什么大侠啊!他们真要称我为大侠的话,我该起个什么响亮的称号呢?金戟大侠客如何?不好不好。红马小飞侠怎样?这个“小”字又不如我意!匈奴大克星?有点太通俗了…….” 他转向风翼道:“兄台,你觉得我该叫什么呢?” 风翼望着那少年一本正经而又期待的眼神,笑道:“兄台的武艺想来是非常高超的,不如等今夜过后,看百姓如何称呼吧!” 那少年喜道:“不错,兄台的话我爱听,正合我意。你我真是投缘啊,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看我表现!” 那个被叫做福伯的老家人道:“公子你这样干等,你不累,马也要累的,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这样人也好,马也好,才更加威风。” 那少年沉思了下道:“更加威风?是这样吗?” 福伯赶紧道:“是啊,是啊,估计得把他们吓的落马而逃呢!” 少年喜道:“好主意!我就去稍休息一下。”接着转向风翼道:“在下并州丁家家主丁侯,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风翼道:“风羽!” 丁侯看风翼对他报出的并州丁家没有反应,又试探性的小声道:“我说我是并州丁家的家主!” 风翼觉得自己没有听错,于是肯定道:“我听清了。” 丁侯有些失望的笑了笑跟着福伯而去,过了好远还听到丁侯询问福伯的声音:“你不是总说我们丁家在并州很有名气吗?你难道在骗我……” 丁侯他们走了之后,风翼有些好奇,向村民问道:“村内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敲锣的村民道:“还不是北边来的匈奴人,他们说封了什么单于的命令,来带走我们家大小姐。如若不然,就派大兵来屠村。幸好今天这位丁公子和家人路过此地,将匈奴使者斩杀。于是这位丁公子又自告奋勇的说让我们不用担心,他可以帮我们解决,可是…….他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我们全村人的命都压在他身上,总是有些不放心!” 风翼笑了笑道:“这位丁公子虽然年轻又轻浮急躁,但是心底却像孩子一样赤城,遇到麻烦绝不会躲,就凭这一点,他就应该是个好汉!”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就两个人,若是有阁下这么多好汉在,我们还放点心!”那村民嘀嘀咕咕道。 “那还不让我们进村,好酒好肉奉上个,更待何时!”周泰见村民迟迟不放自己众人进村,有些恼怒道。 “好的,好的,快快让各位好汉进村!” “这么多骑兵,装备精良,一定很厉害的,大小姐有救了。” “就是,就是,可比那什么红头发的丁公子强多了。” 在村民的议论中,风翼带领百骑进村安住下来,说道:“叨扰贵地于心不安,不知可否引荐此处主人,以表达谢意!” “这位大人哪里话来,请跟我来,大小姐见了你一定很高兴。” “哦,是位大小姐吗?”风翼心中暗自思量。 由村民带着到了村落中间一处五重青砖瓦房院落中,由门口的仆人带领进入大厅,只见烛火通明的大厅中一位端庄秀丽的姑娘正坐主位,一个红毛小子正给他吹嘘着什么。 那女孩容貌俊美,神情恬静,满身的书卷气息,素手端起茶壶,给吹嘘的红毛小子丁侯倒了一杯茶。红毛小子丁侯欣喜的眉毛都恨不得飞起来。 “大小姐,风公子来了”,一旁的侍女提醒道。 “风公子临门,请恕文姬招待不周,快请上坐。”那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如空谷幽兰。即便风翼自认为定力过人,也不禁有些失神。 “咳咳,风某乃不速之客,夜宿贵庄,特来感谢。”风翼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 “呀,兄台,你也来了啊。我跟你说.....” 看到这红毛小子丁侯又要长篇大论,风翼顿感头疼,忙出言打断道:“丁兄也在,真巧。风某来此,一为感谢庄主收留,二为主动请缨,不知庄主有何难事,风某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小忙!” 果然,这话引起了那姑娘的注意力,她轻叹道:“不瞒公子,文姬确实遇到一些难事,正犹豫不决。先有丁侯小兄弟仗义出手,后遇风公子帮忙,文姬幸甚!” “蔡姐姐,你别这么说,这点小忙是应该的,我身为并州丁家的家主,抗击匈奴本就是我的职责!”丁侯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 “哦,庄主姓蔡么,不知怎么称呼?”风翼好奇道。 “小女蔡琰,小字文姬。” 哦,叫蔡文姬啊。嗯,不对,她是蔡文姬?!风翼瞬间睁大了双眼。 “风兄,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听说过蔡姐姐啊?”丁侯不禁有些吃味道。 风翼盯着蔡琰道:“姑娘难道就是蔡邕大师的独女,闻名天下的才女蔡文姬么?” “正是小女。” “怎么可能?我记得蔡邕大师的老家是河南开封才对,这里可是山西太原!”风翼脱口而出道。 “家父老家乃是陈留郡圉县,但那却不是文姬的家乡。这里是家父获封的领地,文姬也是自小在这里长大。” 风翼对蔡文姬这位千古才女有所耳闻,但所知不多,只知道她曾被匈奴人掳走,然后嫁给了匈奴左贤王。知道曹操平定北方打败匈奴人,才将其救了回来。 红颜多薄命,她的一生可谓凄惨。少年时期丧母,青年时期刚嫁过去就丧夫,接着又丧父,又流落草原十几年,回汉的时候不得不又与孩子们分别。但就是在这样的苦难中,蔡文姬依然没有消沉,创作了胡笳十八拍等传唱千古的作品,又默写出了四百余卷文学著作,为古代文化的保存做出了巨大贡献。 又很多人对蔡文姬被匈奴人掳走的经历不解,书中记载,蔡文姬是在父亲死后归家居住。如果归的是蔡邕的老家陈留郡圉县,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开封市,那正是曹操统治的地盘,匈奴人怎么可能从河南开封将蔡文姬掳走呢? 东汉末年,匈奴最多也就是在并州和河东郡一代活动过,而蔡邕当年的封地恰好在灵石县北,这么一算,还真就对上了。 难道掳走她的,就是此次入侵太原的休屠各单于? 史书上不是说她嫁给的是匈奴左贤王么? ------------ 第九十章:不入虎穴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乱世本是男儿无能造成,却让汉家女子遭受战乱之苦,这不得不说是汉家男儿的耻辱。 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蔡文姬被匈奴掳走的命运,应该就发生在今夜了。 但既然被自己碰上,那就绝不能置之不理。 什么狗屁不敢改变历史轨迹! 自己自从穿越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改变了历史! 自己身边也有很多人改变了他们原本的命运轨迹。 徐庶原本应该还在江湖流落,如今却到了自己帐下做军师。 魏延、甘宁原本应该投靠荆州刘表,还在基层当小校挣扎。 周泰应该和同乡蒋钦一起投靠孙策,变成二世祖孙权的贴身保镖。 但他们如今都成了自己身边独领一军的将领。 林童、李默、龙飞、阿三、阿四、徐悠这些人原本应该埋没在乱世中,不知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如今都成了自己的亲信战将,即将闻名天下。 可见,这狗屁的命运,绝对是可以改变的! 打定主意,风翼向蔡琰拱手道:“某风羽,荆州襄阳郡人士,素来对蔡邕先生敬佩万分,对文姬小姐仰慕已久,此次带家将百人来太原郡做生意,既然遇到文姬小姐遇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这个忙我帮定了。” 蔡琰微微一俯身,谢道:“阁下好意文姬领谢,只是.....” 风翼挥手打断道:“文姬小姐不必多言!我相信任何心怀正义的汉家男儿都不会置之不理。”说完还向一旁的丁侯点了点头。 丁侯立刻狂点头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心怀正义的汉家男儿,一定保护蔡姐姐不受侵扰!” 风翼接道:“我手下有装备精良的家将百人,但此处距离太原只有百里,据说匈奴在太原城内有五万大军,硬拼实属不智。风某斗胆,请文姬小姐尽快收拾行囊,和庄内百姓一起向南迁徙。此处非久留之地!” 丁侯对风翼道:“风兄,我也劝过蔡姐姐,可她就是不同意离开。” “哦,这是为何?文姬小姐,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风翼不禁奇道。 “哎,不满两位说,此处庄园乃是我父亲受封之地。文姬自幼在此长大。父亲被罢官后也在此居住,他著书立说两百余部,另有传家的经史子集有四千余册。父亲大人一生不爱财,不贪权,唯好文。文姬实在不忍将父亲大人多年的心血弃之不顾。” “那就把这些书籍全部装车运走!”风翼果断道。 “呃,这谈何容易啊。”蔡琰摇头苦笑道。 “这有何难!”风翼不解道:“四千本书罢了。” 丁侯瞪大眼睛,看着风翼道:“风兄,你这有点吹牛皮了,四千册,还罢了?” “怎么了?”风翼有点无奈,四千本书很多吗?不过就是一卡车的数量而已。 “风大人请跟文姬前来一观。”蔡琰也没有和风翼争辩,而是微笑着起身,带领风翼和丁侯一起向蔡邕先生藏书之处而去。 到了藏书的屋子一看,风翼知道自己错的厉害。 汉朝的藏书还是以竹简为主,一本书也可能需要很多卷才能叙述完。所以四千册书,差不多有近万卷竹简。而一卷竹简差不多就有四五斤重。 如果单按照重量来算,就是四五万斤重。 如果按照体积来算,四千册书整整排了六间大屋子。 如果按照运输量来算,一量牛车载重是三千斤,需要16辆牛车。 牛车在古代可是贵重的运输工具,就蔡琰这个农庄来看,有三辆牛车就算顶天了。 怪不得她如此发愁。 风翼看着眼前六间大屋排列整整齐齐的书柜,上面一册册保养良好的书籍。心中一股使命感悠然而生。 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历史源远流长,之所以能在五千年后依然保持文化传承,书籍的作用至关重要。多少古人的智慧在书中时隔千年找到自己的传人。 这些书一定要运走! 这些书一定要平安的运到河东郡去! 风翼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钱还足够! 于是对蔡琰道:“文姬小姐不必忧虑。风某此来太原郡本是想来做生意,所以随行带了十五辆牛车。我看用来装书,应该足够吧!” “什么?真的吗?”蔡琰大喜。 丁侯摸了摸脑袋道:“你们来的时候不就只有一百骑兵吗,哪来的牛车啊,还十五辆,我怎么没见?” 风翼打了个哈哈道:“那是因为他们走的慢,如今还在庄外,我估计应该也快到了。” 风翼之后便带着二十多骑兵,到庄外转了一圈,花了一万多贯,从系统商城买了十五头黄牛,十五辆大车,让士兵驾着回到庄内。 既然有了牛车运输,蔡琰也同意举家搬迁的建议,全庄连夜动员起来,村民都开始收拾自己家的财产。他们名义上都是蔡家封地上的佃户,自然都要跟随主家行动。 正在蔡家庄内忙着搬迁时,周泰来报,北边十里处,斥候发现有匈奴骑兵的踪迹。 “有多少人?” “五百余骑。” “嗯!幼平你带领五十骑躲在庄外树林中,待看到庄内起火,立刻出兵堵住庄子出口。” “领命!” 周泰毫不拖泥带水,点齐五个十人队,上马出庄而去。 风翼找到蔡琰道:“文姬小姐,我家将发现北方十里外出现匈奴五百骑,如果所料不差,目标应该就是贵庄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书还没装齐.....”蔡琰即便是闻名天下的才女,面对野蛮的匈奴人,也露出了小女孩该有的慌张。 毕竟她如今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 “蔡姐姐别怕,还有我呢,我帮你把这些家伙都杀了!”这是中二少年丁侯。 风翼沉稳道:“文姬小姐别慌。越是事急越应冷静。风某心中已有计较,匈奴人来再多,也不过入我翁中!” 风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真把蔡琰骗住了,稳定了一下心神,向风翼躬身施礼道:“请风公子安排!” 风翼点头道:“有三件事需要文姬小姐帮忙。” “风公子请讲!” “第一,请文姬小姐出面,将村内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集合到祠堂处,我有话交代。” “好,我立刻安排。” “第二,请文姬小姐安排府内张灯结彩,在大厅内置办酒宴。” “这,好,我让管家去安排。” “第三,请文姬小姐在匈奴到来时亲自去门口将他们迎接到府内大堂来。” 蔡琰犹豫了一下,手中握着的手帕紧了紧,如果按照她的年龄放到二十一世纪,不过才上大学一两年的学生而已啊,心中有恐惧也很正常。 “文姬小姐莫怕,风某会改变装扮,呆在小姐身边护卫的。”风翼为了给她壮胆,出言道。 “真的么?”蔡琰心中一安,虽然不知道风公子武艺如何,但看他全副武装,镇定自若的模样,一定是个厉害的人,有他在身边,顿时感觉安全不少。 “我呢,我呢?风兄,别忘了我呀”丁侯急忙出声道。 风翼哈哈一笑道:“怎么会呢?丁兄武艺高强,可是此战的关键人物呢。” “哦,关键人物吗?嗯,我果然还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丁侯呵呵笑道。 呃,我好像没提“最厉害”这三个字吧。 商议好之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就算是走夜路,不过就是半个时辰的事。所以时间一定要抓紧。 风翼首先要安排的就是自己剩下的五十亲卫。他们才是此战的主要战力。风翼将他们安排在了蔡府内大厅两侧的厢房内待命。 然后带着丁侯来到了庄内祠堂处。 庄内的祠堂外面积不小,四周燃烧着火把,密密麻麻的集合了村内三百青壮年,正嗡嗡嗡的私下交谈。 风翼和丁侯径直走上前台,高声喝止道:“安静!” 一声沉喝,加上风翼尸山血海中练就的气势,一下将众人震慑住,场面为之一静。 “在场的诸位都是庄内的老庄客,我知道你们早就有对抗匈奴人入侵的准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他们已经来了,就在十里之外!”风翼先声夺人。 这些村民虽然早就知道匈奴人今夜会来,但匈奴人真的来了,他们还是会怕,毕竟他们只是拿着锄头的农民啊。 为了保护在庄内的亲人,他们不能退缩。很多年轻人握紧了手中的锄头,草叉。 “匈奴人可怕吗?不可怕,因为数百年内他们都是我们大汉手中的一条狗!在边关,我们大汉儿郎武装起来,一个能杀五个匈奴人。那你们正在怕什么?你们怕没有英雄好汉领头而出,你们怕没有刀枪剑戟赶走这些噬主的恶狗!所以我来了!” 庄内村民听闻,都伸长脖子看着前台上的风翼和丁侯。 风翼和丁侯全都身材高大,一身铠甲,武器精良,一看就是很有战斗力的样子。 丁侯努力的挺胸腆肚,作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他身后的福伯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福伯看着掌握局势的风翼,心中暗暗揣测,这是何人?一身气势不凡,而且很善于煽动百姓,绝不是一个无名之辈才对。 风翼继续道:“我是谁?你们很多人不认识。但是今夜之后,我的模样你们会永生不忘,因为我是神!”说完伸出双手,作出一副神爱世人的神棍摸样。 “什么?难道真的是神仙下凡来拯救我们了么?”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傍晚就是我在村口接他们入庄的,他手下那一群人,都是装备精良,就像神的护卫一样。”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丁侯和福伯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风翼,刚才还在鼓舞大家士气,怎么突然这画风一变,变成了神棍骗人了,他们出身世家,可不会轻易相信风翼骗人的这一套。 风翼毫不在意,继续装模作样道:“我乃上古女娲大神后裔,下凡来拯救世人。见你们还有些汉人血性,所以想要拯救你们于水火!” “大神,救我!”这是心思懦弱的。 “神仙在上,请赐我力量,杀尽那些匈奴人吧”这是与匈奴人有仇的。 “神仙大人,需要什么祭品么,我们一家可是女娲娘娘的信徒”这是心思单纯的。 “大人,给我们一些神兵利器吧”这是想要得到好处的。 哼,真有神兵利器,我自己还不够用呢,哪里有多余给你们。不过兑换一些普通的刀具给他们倒是简单,一把才五贯,三百人才不过一千五百贯,风翼在系统商城兑换完毕后,大手一挥,祠堂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三百柄刀具,堆成了小山。 这一手,一下将众人震慑住了。个别怀疑风翼神仙身份的人,也都打消了小心思。 “风兄,你还真是神仙啊?”最惊讶的就属丁侯了。福伯虽然没有多言,但他惊异不定的眼神也充分暴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风翼也是无奈,蔡家庄内的都是一些陌生的村民,想要得到他们的助力,普通的手段根本不行,只有用骗术最有效率。而且这个时代,人都迷信,信奉鬼神。这世上自称神仙的骗子多了去了,也不差风翼一个。 “呵呵,不错,我就是!”风翼肯定道:“百姓们呐!你们现在有了兵器,还缺一个带领你们打胜仗的头领。” 风翼将丁侯向前推了推,道:“这位丁侯丁公子便是我为你们找来的头领,他武艺高墙,侠肝义胆。从这一刻起,你们就归入丁公子麾下!” “是,是,我们听神仙大人的。” “对,对,丁公子的武艺我们见过,杀那几个匈奴使者,跟宰羊一样简单。” “这,这,不好吧”丁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拥护,有些不好意思道。 他还扭捏起来了。 “就这么定了,这三百村民就由你带领了,不要让我失望!”风翼一锤定音道。 “那好,我一定不负所托!”丁侯下定决心拱手道。 风翼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好,那你们就来向我效忠吧,我将赐予你们力量!跟着我念” “跟随神仙大人!” “跟随神仙大人!” “保护蔡家庄!” “保护蔡家庄!” “保护妻子和爹娘!” “保护妻子和爹娘!” “好,誓成!” “叮,系统提示,民兵营编成” 民兵营(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农夫) 攻击:10(+25) 防御:5(+25) 血量:15(+25) 体力:150(+250) 纪律:5 士气:10(+60) 移速:40 那些村民分配到武器之后,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数倍的力量,有种自己一人便可击杀数十匈奴人的错觉。 在高达70的士气下,心中蠢蠢欲动,有种想要立刻跟匈奴人大干一场的冲动。 但可怜的5点纪律,注定了他们只能打顺风仗了。 ------------ 第九十一章:焉得虎子 月黑,风高 蔡家庄门口却灯笼高挑,一片明亮。 五百匈奴游骑奔驰而来。在庄子大门口勒马停下,一片战马嘶鸣声。 “破门!”一个穿着青铜镶嵌甲,披散发辫的将领下令道。 他可没有闲功夫去敲门拜访。自己是以征服者身份来带人的,若非这里面的人物对大单于有用,自己可不会这么客气! 至于村内是否会闭门抵抗,匈奴将领更是不屑一顾。 太原周边那么多被屠杀干净的村庄就是敢于抵抗的下场! 随着匈奴将领一声令下,早有四个匈奴骑兵驱马向前,从马背上解下麻绳,绳头有铁钩,在头顶呼呼转的风起,猛然甩出,绳头的铁钩立刻勾住木质大门的边沿。 四个匈奴骑马将麻绳固定在马背之上,反向回跑,四马之力顿时就将蔡家庄木质大门拽倒于地。 对于这种没有什么防护力的庄园,匈奴骑兵们破坏起大门来轻车熟路。 “进庄!”匈奴将领不屑的一笑,区区小门也想阻我。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竹竽、喇叭声响起,蔡家庄的女主人蔡琰姑娘在两队家仆提灯引领下款款而来。 “哦!”匈奴将领挥手拦住想要进庄的骑兵队伍,眼珠不断转动,心思起伏不定。 真是个绝色女子! 若是能为我所有,那该多好! 不行,这是大单于点名要以礼相待,用心请过去的女子,将来很可能成为大单于帐内的阏氏夫人。若是我抢了头汤被大单于得知...... 想起大单于休屠各的凶残,匈奴将领不禁打了个冷颤,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蔡琰可不知道这个内心戏如此丰富的匈奴将领如何想,正在硬着头皮按照风翼教给她的计划引诱这些匈奴人进庄。 蔡琰微微躬身施礼道:“早已得知匈奴使者来意,文姬在此久候了,不知这位将领如何称呼?” “某休屠大单于账下千骑长知牙斯!想来这位贵人应该就是蔡文姬姑娘啦,某奉大单于之命前来迎接,贵人这就跟我同行吧!”知牙斯在马背上挺直脊背,罗圈腿也用力绷直,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伟岸一些,在美女面前,男人下意识的就想表现一番。 匈奴人上马为控弦战兵,下马为放羊牧民,可谓是全民皆骑兵。一旦有战争时,各部落出兵组成军队,十人头领称为什骑长,百人头领称为百骑长,千人头领称为千骑长,万人头领称为万骑长。整个南匈奴共有十五个万骑。 这次来了五百匈奴骑兵,由一位千骑长统领,那么必定还有五位百骑长同行! 蔡琰身侧有两个仆从,左侧是自己的侍女娟儿,右侧是一个胡子拉碴,弯腰驼背的老者,呃,一个只有二十岁的老者! 风翼怕蔡琰一介女流在匈奴人杀气之下露出破绽,所以就脱去铠甲,穿上布衣。放下长刀,沾上胡子,守护在她身边,就算计策失败了,危机时刻也能护佑她的周全。 蔡琰向右侧风翼假扮的老者瞟了一眼,心里安定了几分,既然素不相识的人都肯为了自己甘冒风险,自己怎么能够怯弱呢! 蔡琰深吸一口气,侃侃而谈道:“知牙斯千骑长莫要心急。如今天色已晚,路上行军也多有不便,何不在我庄上住宿一晚,明日一早也好赶路!” “贵人不必客气!我匈奴子弟彻夜不眠也是常事,如今天气炎热,夜晚凉爽也好多赶几步路!”知牙思为了表现自己的强壮,装.比.拒绝道。 “文姬在庄内备下了一些菜肴和酒水,各位风尘仆仆,歇歇脚,喝口米酒解渴也好!”蔡琰继续诱惑道。 “这个!.....”知牙斯舔了舔嘴唇,是有些干涩,一路上赶路,皮囊中的马奶酒也早喝完了,若是能有些中原的米酒解渴,也是极好的,知牙斯回头看了看跟随自己的那些匈奴兄弟们,也确实都满脸疲惫,眼睛中透露着对米酒,佳肴的渴望。 “但是大单于要求.....”知牙斯犹豫道。 “明日一早文姬便随千骑长大人出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若是有事,我自会亲自向大单于辩解。”蔡琰加了把劲道。 “嗯,如此说来,倒也是个良策!”知牙斯使用了自己不多的中原文化底蕴,文绉绉的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千骑长大人,汉人向来狡诈,小心庄内埋伏!”有一个百崎长出言提醒道。 “哼,文姬素来听闻匈奴勇士勇猛无畏,难道还怕我庄内一些农夫和妇孺么?果然名不副实啊!”蔡琰面露不屑之色。 风翼在旁边暗暗向蔡琰比了一个大拇指,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蔡琰看到了风翼的小动作,别看她表面稳如狗,其实内心慌的一笔,有了风翼的鼓励,看来自己做对了。 “混账,敢说我匈奴勇士胆怯!” “大胆,我大军冲入立刻让你庄内化作灰烬!” “懦弱的汉人绵羊也敢猖狂!” ...... 匈奴骑兵中抽刀声响成一片,被一个汉人,而且还是一个汉人女子如此鄙视,简直不能忍啊!若非这是大单于要的女人,分分钟将你砍成十八段啊,有没有! 知牙思见状一笑,安抚住众人,展现出自己的男子气概道:“我有勇士跟随,就算这农庄内豺狼成群,我又有何惧!何况庄内都还是一群农夫。大军随我入庄,歇息一晚明日启程。” 说完又对向自己提建议的百骑长道:“各列巴,你的百骑就布防在庄外四周好了,预防有汉人偷袭。哈哈哈” 其余四个百骑长不顾各列巴难看的脸色,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胆小鬼,害自己这样的勇士被一个汉人女子嘲笑,活该有此惩罚。 “进庄!” “千骑长大人请!酒菜已在中厅备好,请去小酌几杯。”蔡琰盛情邀约,和知牙斯走在最前面。 风翼扮演的老者也急忙对四个跟随在知牙斯身后的百骑长献殷勤,领着他们一路随行。 千骑长知牙斯有美女相伴,心里乐开了花,不禁感叹,难怪草原上的大人物们都喜欢汉人女子,你们看她们衣着华美,言谈优雅,连走路都充满了韵味,哪像自己家里的黄脸婆,又干又皱又粗鲁! 但知牙斯常年的战争经验扔让他细心观察着沿途的动静,发现一路果然都是些面有菜色的妇孺,进了蔡府看到的也是进进出出搬酒端菜的角色,心里也放松了下来。 “各位大人请进屋上座!其余勇士请在大院内用餐!”风翼扮演的老者也是尽心尽力的协调人手搬酒端菜,一副知心管家的模样。 能跟随蔡琰进入中厅就餐的只有千骑长知牙斯、四位百骑长,总共五人,他们都披甲带刀,倒也不怕屋内会有什么埋伏。 其余四百匈奴骑兵都在蔡家大院内落座,战马拴在大院门外有专人看管。一百多个桌子将院落摆的满满当当,得亏蔡家大院够大。 为了让院内光线明显,仆人们在院墙上点上了一些火把和油碗照明,将大院内照射的如同白昼。 唯一不足的就是,酒菜都是先端进了中厅,供千骑长和百骑长们享用,一百多桌的骑兵们团团做,却只能对着干净的桌面发呆。 哼,一百多桌的酒菜,我哪里有时间给你们准备!风翼暗暗想道,在他的计划中,也确实没有给这些匈奴骑兵准备吃喝的打算。 将四百骑兵稳住之后,风翼装扮的老者跨步进入了中厅,向蔡琰一拱手道:“小姐,各位匈奴勇士已经安排妥当。” “嗯,辛苦你了风伯,我不胜酒力,就由你代我向各位大人敬一杯酒吧!” “老朽身为管家,自当效劳!” 风翼倒了满满一碗酒,高举着到了千骑长知牙斯的身前道:“千骑长大人请!” “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敬酒!”知牙斯原本想着与美女共饮呢,结果来了一个糟老头,心情很差。 风翼倒也不恼,他敬酒只是为了靠近知牙斯,喝不喝倒也不打紧。笑道:“这么说,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喽!” “你这个老东西......”知牙斯刚想谩骂,就见风翼手中的酒碗一下向他泼了过来。 “混蛋......” 知牙斯撇头躲开酒水,刚想拔刀给这老东西一个教训,刀刚拔了一半,就见一倒白光闪过。 “拔刀术!”风翼袖口中的短刀被猛然拔出,一刀封喉,将知牙斯脖子切成两段。 “啊!”这是蔡琰和侍女娟儿的叫声,他们见风翼已经动手,连忙向屏风后转去,那里有出去的小门。 “千骑长大人!” “刺客!” “杀了他!” “别让他跑了!” 其他四个百骑长这才反应过来,抽刀就要向前,风翼手中短刀猛然甩出,如同流星一般扎入一个百骑长咽喉,又死一人。 风翼一俯身,从知牙斯尸体上抽出他的匈奴弯刀,一脚踹飞面前摆满酒肉的条案,哗啦啦,撞了一个百骑长一脸。风翼抢步上前,“杀!”又是一刀断头。再杀一人。 剩下的两个百骑长对上风翼冷如刀的眸子,大惊失色,他们何曾见过杀人如此轻易之人,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匈奴中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勇士啊,却被此人一刀一个,如同屠杀猪狗一般杀戮。 “来人啊,有刺客!” “救我!” 这两人再也不顾尊严,扭身就想跑,中厅之外大院内就是四百匈奴勇士,就算这个刺客再厉害,也不是四百勇士的对手!我们要做的就是跑到门口,打开门冲到院子里。 但风翼的计划就是斩首战术,岂能让他们如意,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一人后脑头发,弯刀从后颈砍入。豪不停留,旋身抽刀,继续窜向最后一个百骑长。 中厅的木门却突然打开了,从院子里冲进来几个匈奴士兵,他们在门口守卫,听到屋里惨叫,这才进来查看。 “快救我!”最后一个百骑长大喜。 “噗嗤!”一柄弯刀透胸而过。那百骑长灰蒙蒙的眼睛里透露着不甘,明明就差一步就能冲出一道门,明明自己就要得救了,却还是死在了这里。 “大人!” “刺客,刺客,杀了他!” 院子里的匈奴士兵也都发现了中厅内的刺杀,愤怒的都抽刀冲了过来。 风翼嘴角含笑,俯身从这个百骑长手里捡起另一柄弯刀。手持双刀堵在门口,蔑视的看向冲来的匈奴士兵,大吼一声“动手!” 吼声如同虎啸,将冲来的匈奴士兵震的一愣,步调为之一缓。 风翼回头快速瞄了一眼屋内蔡琰和侍女娟儿的位置,她们已经趁乱从后门转移了,如此一来,自己倒也无所顾忌,那就大干一场吧! “杀!” 风翼挥舞双刀杀入人群,双刀翻飞,不断有人头飞起,血花飞溅。 “叮,战场场景启动,麾下士兵攻击+25,防御+25,血量+25,体力+250,士气+60.” 在风翼杀的性起,将匈奴士兵注意力吸引的时候,大院两厢内冲出五十穿着铁甲的精锐士兵,他们手持火把,将火把嗖嗖丢入匈奴士兵群中,大院内原本摆的满满当当的桌椅突然燃烧起来。 在大院院墙上一些身手矫健的村民也将墙头用来照明的火把、油碗砸入院中,院子里大火燃烧更烈。 原来,风翼在大院内摆放的一百张桌子和条凳,都被抹了菜籽油,见火便着。 突然的大火顿时烧乱了四百匈奴兵的阵脚。原本叫喊着要报仇的匈奴兵见状都慌忙的寻找出逃的道路。 前方有风翼这个杀神拦路,左右两侧有身穿铁甲的精锐士兵拦截,只有后方的大门可以逃生。 这也是风翼故意留下的生路,围三阙一战术。 匈奴士兵见有生路可逃,在没有将领统领下都各自为战,慌忙而走,风翼和五十亲卫只需要结尾追杀便可,如此一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杀!别让他们跑了!” 匈奴士兵在火攻之下没了战心,只想遁逃,但大门口就那么大,拥堵时便是亲兄弟也忍不住互相捅刀子, 待匈奴人逃出蔡家大院,只剩下两百五十多人,各个蓬头乱发,皮甲上冒火星。 “匈奴人在这里,兄弟们杀啊!” 忽然从庄内各个角落里突然冲出三百村民,穿着破旧的麻衫,手里或拿着明晃晃的精良大刀,在一个骑着红马的战将带领下冲杀而来。 这些村民看到匈奴人狼狈模样,在系统加成下,心中更是充满了迷之自信,嚎嚎叫着冲向匈奴人。 “噗嗤” “噗嗤” 村民们见轻易杀死了和自己对敌的匈奴士兵,自信更盛,“杀光这些匈奴人,为乡亲们报仇!” “报仇啊!” 一马当先的丁侯更是勇猛,胯下赤色旋风马,掌中三叉方天戟,简直如同虎入羊群,左冲右突,勇不可当。 那些匈奴人也是委屈,他们的优势一是战马,二是弓箭。结果因为突然袭击,来不及上马,战力缺了一半。半夜光线昏暗,弓箭功夫又无法施展,战力又缺了一半。用手中弯刀战斗,却发现这些村民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疯狂。 “快跑啊!” “败了,败了!” 待风翼和五十亲卫从大火中扫出一条道路,追杀而出时,逃出大院的两百五十匈奴人已经不足一百了。 见这些匈奴人四散奔逃,风翼下令追杀,村内还有许多妇孺,可不能让这些畜生给伤害了。 这些村民在系统加成下,战力提高,打顺风仗是把好手,嗷嗷叫着追杀而去。 风翼让丁侯负责村内剿杀残敌的任务,自己却带着五十亲卫赶到隐藏马匹的地方,上马之后向庄外跑去,那里还有一百骑兵正虎视眈眈呢。 匈奴百骑长各列巴自认是个人物,却总是缺少那么一点点运气。这不,原本想拍个马屁,给千骑长提个醒,结果反而被误会自己是胆小鬼! 结果,他们都进庄内喝酒吃肉,却留自己的百人队在外面巡逻吹风,真希望昆仑神降下灾祸,惩罚他们这些混蛋! 正在这时,只见蔡家庄内突然火光冲天。 不会真是昆仑神听到了我的祈求,特意降下的神迹吧? 各列巴虔诚的闭上眼睛,双手护在胸前祈祷道:“无所不能的昆仑神啊,请让我变的更加英俊和强壮吧!” 祈祷完后,默默感受了一下,向自己的副手,一个什骑长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更加英俊了?” 哈?你特么在逗我?这么黑的夜里,就这么点火把的光芒,我怎么可能看出你是否英俊!这个什骑长心中暗骂。却不敢真的这么说,于是讨好道:“大人自然是更加英俊了,就像那苍天之上的雄鹰一般俊秀呢!” “那我是不是更加强壮了?” “大人自然是更加强壮了,就像草原上最强大的头狼一般健壮!” “既然我如此英俊,又如此强壮,为什么还特么的在这黑夜里巡逻喝凉风!”各列巴愤愤不平道。 “这个,这个,自然是因为别人的嫉妒啊大人!他们嫉恨像您这么完美的人,他们简直就是吃腐肉的狐狸!” “嗯,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有没有觉的,这个庄子里的火好像越来越大了,还有喊杀声!” “额,不好啦,大人是敌袭啊,敌袭!” “糟糕,快快列队,冲进庄子里去接应千骑长大人!”各列巴吓出了一头冷汗,太原之战的胜利和之后的放松,让他们失去了对战争的警觉性。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阵阵马蹄声从背后而来,是友军吗? 待到近前这才看清那些保持冲锋姿态,身穿铁甲,手中端着长枪的,赫然是汉人骑兵。当头一个黑脸壮汉挥舞着双斧杀气腾腾。 “快放箭,拦住他们!”各列巴这次真的慌了。 双方已经近在五十步内,不过才放了一轮箭,汉人骑兵便冲到了近前。 “噗嗤” “噗嗤” “咔嚓” “咔嚓” 周泰率领的五十骑兵长枪冲锋,一轮下来,许多长枪刺入匈奴人身体后便被折断。他们立刻抽出缳首刀继续砍杀。 周泰大吼道:“匈奴崽子,爷爷周泰来也!”手中双斧挥舞,杀入匈奴骑兵群中,挨着就死,磕着就亡。 一个匈奴什骑长抽出弯刀迎上,道:“汉狗休狂,我来杀你!” “去死!”周泰不屑举斧相迎,一斧将弯刀磕飞,紧接一斧将其脑袋砍掉。 “中!”各列巴在远处偷偷射出一记冷箭,正中周泰左臂。 “啊呀!”周泰左臂一疼,虎目转向各列巴,咧嘴一笑,大喝一声道:“吃俺一斧!”右手斧如同飞锤旋转着砸入各列巴胸口,顿时将其砸落马下。 周泰身手将左臂上的冷箭拔下,抛在地上,驱马赶到各列巴近前,只见右手斧已经完全击碎了各列巴的胸甲,嵌入胸口之中,各列巴正口吐鲜血,苟延残喘。 周泰冷笑一声,飞身下马,踩住各列巴的身体,一把将斧头拔了出来,胸腔内喷射出来的血溅了他一身,周泰毫不在意,敌人的鲜血反而是他的荣耀呢。 庄外巡逻的骑兵百人队在头领战死之后立刻如鸟兽散,风翼带领亲卫冲出庄时,战斗已经结束。 夜黑,周泰也不敢追击。 清点一下战损,周泰不禁有些心疼,就算是在偷袭的情况下,他率领的五十亲卫也战死了七八个。 风翼也暗暗摇头,匈奴骑兵在马上和马下绝对是两个概念。 ------------ 第九十二章:一骑当千 “叮,恭喜宿主连升2级,升至25级” 风翼盘点了一下此战的收获,此战杀死了千骑长1人,百骑长5人,普通匈奴士兵420余人。自己亲手杀死的也有二十余人。 获得战马300余匹,匈奴弯刀400余柄,匈奴弓300具,箭6000余支。 战死亲卫8人,受伤36人。 战死村民35人,受伤137人。 烧毁蔡家大院房屋5间,周边民居12间。 总的来说,此战战果丰厚,代价可以接受。 战死者按照每人50贯给予安家费补偿,受伤者按照每人10贯给予补贴,参战者每人奖励1000文,获得首级者,一颗首级可以兑换钱财1贯。 风翼拥有lv2级别的疗伤技能,可以提高麾下士兵们40%的恢复速度,想来那些受伤的士兵很快就能痊愈吧。 风翼连升2级后,获得了2点属性点,2点技能点。 风翼琢磨了一下,如今自己越来越向一个统帅型人才靠拢,越来越多的依靠军队作战。所以提升自己军队的战斗力,继续提升“统率”和“操练”这两个智系技能是自己的主攻方向。 所以,以后应该主升智慧属性。 智慧属性加上2点之后,从15点,变成了17点。又额外获得了2点技能点,这样风翼就有了4点技能点。 按照三分之一法则,想要将“统率”和“操练”提升至lv6级别,需要智慧属性达到18点才行。既然这两个技能暂时无法提升,那就看看还有其他什么技能可以快速提升战斗力的吧。 风翼首先将1点技能加在了“近战”这个力系技能上,将“近战.破锋军刀术lv9”提升至lv10。达到了最高级别出神入化的境界。 顿时一股思绪冲入脑海,风翼卡在这个境界很久,获得突破之后种种感悟萦绕心头。 “叮,恭喜宿主领悟斩铁技能” “斩铁:主动技能,一击耗费体力400,可轻易斩断钢铁。” 好,好,好!获得这个技能,自己在和人近战时将更加容易获得人头。想一想双方势均力敌正在对战,自己突然一下将对手的兵器斩断,那会是什么情景!哈哈哈!一击耗费体力400点,以自己高达2800点的体力,可以使用7次之多。 “叮,善意提请宿主,斩铁所断材质不得高于宿主所用兵器,请留意。” 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普通菜刀只能砍断菜刀材质。我的炎阳刀是百锻钢刀,只能砍断跟它差不多材质的兵器? 吕布的方天画戟是什么材质?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是什么材质?张飞的丈八蛇矛是什么材质?那恐怕都是神兵利器级别吧 哎,果然自己还是想的太美好了。 “近战”技能既然已经加满,风翼将3点技能加在了“远程”上。 远程lv3: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30%,射程+30. 风翼射术只能算是一般,五十步内可以射准固定靶那种水平。但是有了系统灌输感悟之后,他直觉自己射术水平大幅度提高了。 “叮,恭喜宿主领悟远程鹰眼技能。” “鹰眼:主动技能,可放大视野和增强动态视力。体力消耗50点/分钟.” 嗯,不错,对于远程射手来说,是个不错的技能。特别是随着“远程”技能级别的提高,附加的射程会越来越远,更需要强大的视力来辅助观察。增强的动态视力无论是近战还是远程,都是非常棒的辅助功能。 加点完毕之后,风翼现在的属性为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25 3570/4000 部队:19/50 血量:280/280(筋强骨健) 体力:2800/2800(神采奕奕)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19(身姿矫健) 智慧:17(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02/1000)。技能: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6(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7.兵法lv1(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5(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25,体力+250. 9.统率lv5(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25,防御力+25。 10.强击lv2(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2(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40% 12.远程lv3(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30%,射程+30。技能:鹰眼(50点/分钟)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盘点完收获之后,风翼便号召众人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既然已经彻底得罪了匈奴人,蔡家庄便无法久留。 庄内的百姓都开始默默的收拾家当,风翼将匈奴人的战马分配给居民用于运输。 蔡琰也招呼着仆人将蔡邕先生的数千册书籍装到风翼提供的牛车上,装了满满十六辆。另有家当、财宝、衣物、古玩装了四五车。 战死村民就地掩埋,也算不离故土。 战死的八个背巍营亲卫火化之后将骨灰装坛,带回河东郡安葬。 收拾一夜,六月二十七日清晨。 300多匹马,20多辆牛车,千余百姓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南行进。 队伍中不时有百姓回头北望,故土难离,这是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啊!此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蔡琰和侍女娟儿坐在厢棚牛车之中,昨夜一战的血腥真的把她们吓坏了,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呕吐的感觉。 “呕,呕!”蔡琰突然从车厢的窗户里探出头来,连续呕吐了几口,娟儿急忙在她背后轻拍。 风翼胯下雪龙马,身穿鱼鳞甲,背上炎阳刀,马背上挂着白桦弓,还有三支箭袋。看到蔡琰探出头呕吐,驱马靠近,取下盛水的葫芦递过去道:“蔡姑娘这是晕车了吗?漱漱口吧” 汉朝时期的牛车可没有减震,在土路之上磕磕碰碰,坐在里面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加之七月暑期闷热,吐了也很正常。 蔡琰接过水葫芦,漱了漱口,这才舒服了一些,她是回想起了昨夜的血腥,几个匈奴人脑袋飞起,眼睛大睁在地上乱滚,想起来就阵阵反胃。但自己的胆怯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于是颔首道:“有些闷热,让公子见笑了。” 蔡琰将水葫芦盖上盖子刚想还给风翼,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用过,说不定上面还残留着自己嘴唇上的胭脂,若是风公子拿过去再喝水时,岂不是......一阵羞怯让她脸色泛红。 “嗯,蔡姑娘身体柔弱,此行一路颠簸,车厢内又狭小,不如打开窗帘透透气,你看脸都闷红了.....”风翼好心建议道。 蔡琰闻言脸颊更感火热,愈加绯红。 “多谢公子挂念。”说完却猛然扯下窗帘,再也不探出头来。 风翼一阵错愕,这明明是热的受不了,怎么不通风?反而遮盖的更严实起来了。而且...... 风翼咂摸咂摸干涩的嘴唇,我也有点渴,想喝水啊,我这水葫芦你是不想还了么? 算啦,大丈夫不与小女子计较! 风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向骑马并行在自己身侧的周泰,周泰被看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以为有什么脏东西沾上了,浑身不自在。 风翼暗叹一声,太不懂体会上意了,这要是在天朝时代的机关单位,添茶倒水可是基本功啊,你这样怎么出头? “风公子请喝两口清酒解解渴吧!”红发小将丁侯和他的老管家跟了过来。老管家察颜观色技能满级,自从看到风翼在昨夜对战时的指挥调度后,更是觉得此人会是自家公子的一大助力,应尽心拉拢,于是凑过来代自家公子献殷勤。 风翼满意的接过酒囊,道了一声谢,两口清酒下肚,一阵舒爽。 丁侯还沉浸在昨夜战胜匈奴人的喜悦中,兴奋的说道:“风大哥,昨夜一战真是带劲。什么时候我们再去杀这些匈奴狗贼!” “会有机会的,而且估计很快!”风翼也很喜欢这个热血直肠的少年。 “真的吗?太好了。风大哥你是不知道,昨夜一战我有多厉害!大家都称呼我为红发霹雳小战神呢!不过这个“小”字我不太满意。若是再打败匈奴人一次,一定让他们把小字去掉,哼哼哼” 丁侯的管家福伯却不像丁侯那么乐观,他久在北地,知道匈奴人的厉害,昨夜一战是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可若是匈奴人再追来,车队平地行军,野外与匈奴骑兵相遇,必定是一阵艰难的战斗。于是向风翼道:“风公子,匈奴人若是追来,我们当以何御敌?” 风翼笑道:“不到万不得已,这些汉家百姓我是不会放弃的。匈奴骑兵若追来,尽人事听天命,无愧于心便是!” “对,风大哥说的对!匈奴狗敢追来,就跟他们干!杀一个就少一个害人的狗贼!”丁侯大声支持道。 福伯却心中暗思,不到万不得已不放弃么?也就是说,真到绝境,此人怕也有抛弃这些百姓求生的计划!我家公子太过幼稚不听劝告,看来只有紧紧跟随风公子,即便事情恶化到无法挽回,也能跟随他逃出一条生路去! 福伯主意打定,对风翼奉承更甚。 蔡家庄向南五十里便是灵石县,即便蔡家庄车队装备了大量马匹和牛车,一日行走路程也不过四十里,若是连夜赶路,今晚午夜,应该可以到达。 灵石县如今还在汉人官员手中,即便没有什么兵力驻守,但那坚实的城墙还是能给人许多安全感。风翼也一直以这个希望来号召百姓加紧行军。 “快点走啊,到了灵石县就能好好休息啦” “灵石县里有城墙,到了那儿咱们就不怕匈奴人追来啦” “那里有热水热饭,大家加把劲啊” ..... 百姓毕竟只是百姓,缺乏军队的组织性,行军速度再快也有限。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众人都是满头大汗,饥饿、干渴的人也不敢停下来歇息,都在埋头赶路,这里距离出发地蔡家庄不过才二十里左右。 正在这时,一骑快马从后面奔驰而来,到了风翼近前,甩鞍下马,双手抱拳道:“将军,北边匈奴骑兵已经追来。” “人数多少?” “不下五百!” “距离多远?” “五里开外!” 风翼扭头北望,五里地不过才2500米,已经依稀可见北方扬起的胡尘!按照匈奴骑兵的速度,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追上,来的好快! “全队停止进行!将牛车、战马围成圆圈,人员躲在其中就地防守!” “周泰,由你率领剩下九十二名亲卫和三百民兵,防卫圈内你全面负责。” “诺!”周泰马上抱拳领命。 “丁兄,福伯,你们也协助幼平防卫,这里百姓众多,别乱了阵脚!” “当然可以!”福伯点头答应道。他从风翼等人雷厉风行的举止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绝对是精锐的职业军人,跟着他们生机才更大一些。 “风大哥,我不要在圈里守护,我要冲出去杀敌,我的马快,我的戟强,我的弓硬!”丁侯有些不悦道。 风翼摆手压制住他的抗议,道:“你既然被村民称为红发霹雳小战神,可见威望高绝,更应该留在这里鼓舞村民士气。他们都太需要武艺高强的人统领指导了。” “是这样么?他们都需要我?”丁侯不确定道。 “当然!还有比你更厉害,更适合鼓舞村民士气的人么?”风翼为了节省时间,不惜欺骗这个热血少年,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安抚住丁侯,风翼到了牛车附近,对蔡琰道:“蔡姑娘,需要你出面安抚百姓了。战斗由我们负责,安抚民心,让百姓不混乱,就要靠你了!” 蔡琰也听到了风翼等人的议论,咬了咬银牙,将自己的怯懦隐藏起来,从车厢中站了出来,道:“风公子请放心,文姬定然配合。” 随着风翼的命令下达,周泰将九十二名亲卫,三百名民兵组织起来,形成基本的战斗单位。又组织村民将牛车、战马等围成一圈,防止被匈奴骑兵冲散。 而风翼却骑上战马,将炎阳刀从背后摘下,挂到马背得胜钩上。将箭袋背在身后,手持白桦弓,独自徘徊在防护圈之外。 风翼想的很清楚,如果所有兵力都收缩到防护圈里,那么匈奴骑兵围攻之下,久守必失。这个防护圈毕竟太脆弱了,一旦被匈奴骑兵弓箭围射,造成了太大伤亡,必定会将阵型冲散,那时候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防护圈外必须有一支兵力从侧翼牵制匈奴骑兵,让他们无法全力进攻防护圈内的百姓。 但是,防护圈外的兵力风险更大。匈奴游骑兵可不是说着玩的,至少风翼麾下最精锐的背巍亲卫营的九十二个士兵不行,他们刚换装骑马没多久,绝对不会是这些匈奴游骑兵的对手。 所以,多方考虑之下,风翼决定利用自己皮糙肉厚的特性,独身一人面对匈奴大军。 自己的雪龙马速度本就是马中一等,再加上自己“行军lv1”技能,加速10%的特性,绝对不会有马能追上自己。 自己皮糙肉厚,280点的血量,相较普通人30点的血量简直超出太多,就算被射中几十箭也不会死亡。 自己“远程lv3”的技能,加了30米的射程,完全可以对匈奴人形成“风筝战术”。 在玩“骑马与砍杀”游戏时,自己经常一人一马独挡千军,将数百的敌骑风筝到死。可这种战术自己却第一次在现实中使用,效果如何就用实践来检验吧。 我虽一人,敢独当千军,匈奴人,来战! “驾!”风翼一夹马腹,雪龙马昂扬奔腾,向北方席卷而来的匈奴骑兵冲去。 ------------ 第九十三章:就地防御 木那塔是南匈奴醍醐部落的族长,正式的名字是醍醐木那塔,但是别人更喜欢喊他的外号“草原病狼木那塔”。 醍醐部落原本是南匈奴五大部落之一,如今却已经没落了,木那塔贵为部落族长,整个部落却只能组织起一支万人队,因此只得到一个万骑长的职位。在他的职位之上还有左右大且渠、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当户、左右大都尉等等,距离匈奴大帐的核心人员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如果木那塔不多立些战功,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远离权力中心,部落被慢慢削弱,最终被他人吞并,这就是草原上的常态。 可木那塔很不甘心,醍醐部落流传数百年,怎么允许在自己手中衰落! 木那塔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大汉朝曾经名满天下的大文豪、大汉中郎将蔡邕之女蔡文姬就在太原南方百里的庄园生活。他素来听闻大单于休屠各钦慕汉朝文化,若是能将此女献于大单于,定然能让大单于欣喜。 果然不出所料,休屠各听闻此事后,非常热心,他也素来听闻蔡文姬乃是名震洛阳的才女,便急忙让木那塔派人去将蔡文姬请来。 木那塔欣喜异常,派出自己手下干将千骑长知牙斯前去请人。千骑长知牙斯只带了麾下五百游骑上路。 木那塔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立下如此功劳,大单于将如何奖赏自己了。结果在昨夜却得到消息,知牙斯落入陷阱身死,五百游骑伤亡惨重,逃回来的溃兵不过七十余人。 “知牙斯该死!”木那塔希望破灭,恨的咬牙切齿。 “竟然被人设下圈套刺杀,还被一圈农民打败,耻辱,耻辱!” 木那塔急忙让原知牙斯麾下千骑中的另外五百游骑立刻动身前去追赶,务必不能让蔡文姬跑了。 木那塔愁的头发都白了一绺,自己该如何向大单于交代? 匈奴大军攻入太原以来,已经很久没有遭遇到数百人阵亡的战役了,结果却从自己这里开了一个坏头!更重要的是没能带回文姬小姐,大单于该如何暴怒! 该死,该死! 木那塔恨不得立刻率领麾下万骑前去蔡家庄一探究竟,但是他不能。因为数百人的兵力派遣还在允许范围内。若是万人调动,必须经过大单于的许可,未得命令私自调动大军,自己是真的嫌命长么? 自己的外号是“草原病狼”可不是“草原傻狼”啊! 踌躇半响,木那塔决定先不上报大单于此事,看看另外加派的五百骑兵能否将文姬小姐带回,这样也好将功赎罪。 区区蔡家庄,在我匈奴健儿有防备的情况下,还不是唾手可破! 嗯,应该不会再出意外吧。 派出追赶的这五百骑兵,领头的五个百骑长心中兴奋不已。知牙斯这个混蛋终于死了,我们出头的日子终于到了! 万骑长大人在出发时没有指明由谁接人千骑长的职位,那岂不是我们都有机会?就看此战谁能立下最大战功了! 五个百骑长:金古多、银古多、铜古多、铁古多、木古多各怀心思,互相打量着对方,心中暗暗盘算。 五百骑兵一人双马,奔跑不停,终于在晌午时到了蔡家庄外,看到里面烧燃的房屋,却没有一个人。 “狡猾的汉人,竟然跑了!” “他们跑不远,我们追!” “地上车辙痕迹明显,就是向南走的。” “上马,上马,继续向南追!” ...... 又过了一个半个时辰,终于让他们追上了南逃的蔡家庄车队。 “嘿嘿嘿,狡猾的汉人想要逃跑,却逃不过我们匈奴快马的脚程!冲上去杀了他们!” “躲在庄内还能报团多哭泣一会儿,在平地之上,只有被我们猎杀的份,冲散他们!” “就跟草原上围猎黄羊一般,围住他们慢慢射杀!” ...... 五个百骑长嘴里叫喊着响亮,却都互相打量着对方,都没让自己的百人队最先冲上前。 对方汉人将牛车、马匹、杂物围成一圈,里面的人举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显然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谁先上去,谁就将承受第一波打击! 虽然这点打击不算什么,可如今大家都是在争这个千骑长的职位,若是自己苦战,却被别人捡了便宜,找谁哭诉去? 就在他们互相防备都不肯第一个冲锋时,突然看见汉人群中冲出一骑白马,一员战将独身一人向他们五百骑兵发起了冲锋。 “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疯了不成?” “他以为自己是谁,白马公孙瓒么?” “管他是谁,射死他!” ..... 风翼驱马奔腾,左手持白桦弓,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支白羽箭搭扣在弓弦上,在距离匈奴五百骑兵八十步远处突然拐弯,向右侧跑去。此时匈奴人的弓箭齐射也到了,雪龙马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他们的羽箭。 “好,看来匈奴人骑兵的射程也就是八十步左右,我只要游走在他们射程之外,就没有太大危险!” 因为风翼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所以身体左侧就是自己的有效射击范围,呈现一个120度的扇形区域。 “嗖!”风翼手中羽箭飞出,射入匈奴骑兵阵中。就如同雨滴落入大海,没有泛起一点浪花。 呃,射程够了,但精准度不行,肯定是射入人群,被什么给挡住了,但是没致命! 骑马射箭的精准射程一般是30步直射,30至50步仰射覆盖,50步到80步完全就靠运气了,超过80步骑弓的射程就已经力有不逮,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就是这个意思,所以风翼骑马游走在对方八十步外就能保证不受伤害。而在进攻方面,风翼因为有远程lv3的技能,可以增加30%的攻击力和30步的射程,自然可以在八十步外杀敌。 “再来!” 风翼从背后又抽出一支白羽箭,搭扣上弦,“嗖!” “叮,击杀匈奴游骑一人,经验+20.” yes!八十步外击杀一人。 对方人员太密集,只要射入人群就能致伤,运气好点的,直接致命! “混蛋,竟敢如此挑衅我匈奴勇士,看我去杀了此人!”木古多跳出来抢功劳道。 在木古多想来,对方只有一人,就算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正好可以让自己的百骑队避开正面冲击汉人车队的风险。 看到木古多急不可耐的带着自己麾下百骑去追赶风翼,其他几个百骑长面面相觑,暗骂木古多奸诈,自己怎么没有先想到这个好主意。 “呃,大家,这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心,由我从南,银古多从东,铜古多从北,铁古多从西,四面围攻汉人车阵,大家以为如何?”金古多跳出来呼吁道。 “哼,凭什么听你的,我也要从南!”铜古多最先跳出来反对道。匈奴大军从北而来,汉人车阵防守的重点一定也是北侧,而南侧反而可能会空虚一些,金古多如此安排,岂能让人信服。 “这里我年纪最大,当然要听我的!”金古多脸色一沉,摆出威严的容貌道。 “草原上年纪最大的老狼,一定是只能吃残羹剩饭的货色!”铜古多轻蔑道。 “你敢瞧不起我?” “是又怎样?你敢从正面冲击吗?” “有何不敢!让你这个懦夫看看我部骑兵的厉害!就由我部从北侧攻击!”金古多愤怒道。 “哼哼哼,等着你进攻的信号,我们走!” “就让金古多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为我们吸引汉人弓手的注意,我们再从侧翼突进,一定能攻破此阵!” 银古多、铜古多、铁古多冷笑着向汉人车阵侧翼和后方包围了过去。 车阵之中周泰率领九十二名背巍营亲卫和三百民兵守卫在车阵前沿。蔡琰组织着老弱妇孺百姓蹲在防卫圈中央,此时蔡琰也顾不得自己害怕,反而尽心尽力的安慰起受惊吓的妇孺起来。“连风公子这样一个外人都能单枪匹马的去挑战匈奴大军,我又有什么理由怯懦呢?” 蔡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在骑马与敌人周旋的风翼,希望他能安全的活下来,不,是一定要活下来啊! “拿起弓,不管你们会不会射箭,都给老子把手里的箭射出去!”周泰不停的催促。 蔡家庄一战,缴获了300张匈奴骑弓,6000余支羽箭,刚好派上用场。虽然这些民兵肯定射不太准,但只要能射出去,就一定会有效果,哪怕吓唬人也好。 九十二名精锐亲卫则被周泰平均的分配到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蹲伏在牛车和马匹之后,手持两丈长的精钢矛,作为防守的主力。 “唏律律!” “咵嗒咵嗒” 四百匈奴骑兵分四个方向奔腾而来,马蹄震地,如同雷鸣一般。 “叮,战场场景启动。攻击+25,防御+25,血量+25,体力+250,士气+60,移动速度+10%” 在高昂士气的加成下,九十二名亲卫斗志昂扬。三百民兵也都充满了迷之自信,感觉自己能揪住匈奴人摁在地上,一个打五个。 这是一种错觉,但却很有效果,面对如同高墙一般冲来的骑兵没有一个民兵胆怯逃跑。 “射!”看看敌人已经进入80步射程,周泰下令道。 步弓手的射程和精准射程一般超过骑弓手,毕竟不用骑在马背上高速移动,射击难度小了很多。 300民兵们纷纷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有的射高了,有的射低了,有的射偏了,还有的差点射到自己人身上。但恐吓效果不错,成功的让匈奴骑兵在精准射程之外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 匈奴骑兵精准射程是30步,在50步外射出的箭杀伤力有限。 “蹲下,快蹲下防护!”见到匈奴箭来,周泰扯着大嗓门指挥着。 “砰砰砰” 匈奴人的很多箭矢射在了牛车上和防护圈外。 而匈奴骑兵也已经跑到了30步内。 “上弦上弦,再射!”周泰利用这个机会号召民兵们再射一波。 这次效果还是不好,但因为距离近的关系,给匈奴骑兵造成了一些杀伤。 “着!”红发小将丁侯也手持一柄画鹊弓,手指一松,一箭将跑在最前的一个匈奴恶汉射落下马。 “少爷神射!”管家福伯鼓励道。老管家也手持一柄硬弓,弓响人落,显示出一手不凡的射术。 “嘿嘿嘿,福伯,咱们比比看谁射死的匈奴狗多!” “好的,少爷!一定是你赢啊,少爷!” “嘿嘿嘿,那是当然!”丁侯骄傲道。可一想到风大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牵制敌军,冒着更大风险,自己这点小成就算得了什么,顿时感觉索然无味,手中的弓箭拉的越来越快,射出的箭越来越准。 匈奴骑兵冲进30步后又射出了一波箭,这次给防护圈内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 “啊!”被射中的民兵吐血倒地,立刻有百姓上前将其抬起,拉到中圈,那里蔡琰正和一些粗壮妇女给他们包扎伤口。 在冲锋战时,80步的距离,也只有射出两波箭的时间量,之后便是冲撞在一起的刀刀肉.搏。 四百匈奴骑兵到了20步内都收起了骑弓,抽出弯刀撞向了防护圈外的牛车等障碍物。 “哗啦,哗啦”数百骑兵前赴后继的装上牛车等障碍物,巨大的冲击力撞坏了牛车的同时连人带马跪在了地上,后续的骑兵丝毫不顾及落地的同伴继续踩踏前行。 防护圈最外围的防护被破,但也将匈奴骑兵的冲击速度降了下来。 骑兵最厉害的在于他的速度,停在原地的骑兵,未必能打的过同样质量的步兵。 “杀!把他们赶出去!”周泰双斧一挥,一个匈奴骑兵被斩落下马。 九十二名背巍营亲卫手持长矛3人一组,结队刺出,不断的将面前的匈奴骑兵刺落下马。 而那些士气被加到了100点,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民兵放弃弓箭,抽出明晃晃的钢刀也冲了上去,看见哪个骑兵落马,就围上去,三两刀剁掉头颅,挂在腰间,这一个头颅可价值1000文钱呢。 “大家拼命也要拦住匈奴狗贼,我们身后就是父母妻子,绝不能让他们过去!” 丁侯和老管家福伯也手持长戟杀入战团,竟然把气势汹汹的匈奴骑兵冲锋挡了下来。 主攻北侧的金古多直接面对了周泰的追杀,平时自诩草原英雄难得对手的金古多在周泰手上没有走过三个回合,便被一斧砍中右脚,疼的金古多驱马便逃。幸好周泰还需要维持防御圈,没有去追杀他,这才逃得一命。 偷袭南侧后方的铜古多也没有好受,丁侯金戟面前无人能敌,逞能的铜古多驱马俯身就是一刀,被丁侯侧身躲过,转手一戟将其扫落马下,早就等待机会的民兵上前,一刀割下脑袋。 银古多和铁古多也陷入了苦战,迟迟不能攻破防御,见自己的匈奴勇士们骑马和汉人步兵战噜,却诡异的形成一比一的兑换比,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匈奴勇士和对方的村民打成平手? “撤,撤,快让战马跑起来!”金古多、银古多、铁古多反映了过来,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和骑射,这样傻乎乎的和他们战噜真是蠢透了。 “杀啊,别让他们跑了”,杀红眼的民兵看到匈奴人要逃,都纷纷跳出防御圈追杀上去。一个人冲了上去,接着就是血热上头的一群人冲了上去。 “回来,快回来!”周泰急的大叫,这些不听命令的蠢货,步兵怎么可能追得上骑兵? 一些热血上头的村民追出了几十步,突然发现自己和匈奴骑兵距离越来越远,回头一看自己身后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同伴追来,防守头领周泰正在焦急的冲他们大喊让他们回去。 那就回去吧! 然而已经晚了,他们想要回去,原本逃跑的匈奴骑兵却转过了头来,如同疯狗一般反咬一口。匈奴骑兵手中的羽箭在30步内非常精准,那十几个想要逃回的民兵都被射死在了逃回的路上。 “唉!”周泰长叹一口气,没有严格的纪律,不懂战场战术的民兵,战噜可能还有些用处,一但落入对方的节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这波防御胜了,但代价还是非常大的。 首先外围防御的牛车等障碍物被冲散了。 其次,战死村民足有100余人,背巍营亲卫也战死3人,其余战斗人员各个带伤。 “快,将死去的战马和匈奴人的尸体摆成一道墙!”生死关头,周泰也不顾不得什么仁义礼智信了,利用手头的一切工具修复防御圈。破碎的牛车木板,死去的战马尸体,被砍掉脑袋的匈奴人身躯都是很好的材料。 而丁侯则带领一些弓手不时射上几箭,防止匈奴人靠近偷袭。 蔡琰组织百姓将战死者的尸首抬到中圈安置,组织人员给受伤者包扎,防护圈内一片哀嚎和哭泣声。 周泰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平时战斗看风将军组织调度井然有序,怎么轮到自己就有这么多的烦恼,唉,要是将军在就好了。 此时战圈外的风翼却正春风得意,杀得兴起。他发现,掌握远程箭术之后,自己杀戮效率提高了好几倍,升级速度明显提高。 好,就让你们这些匈奴狗贼为我升级提供经验吧。 ------------ 第九十四章:箭术技能 弓开如秋月,箭去似流星。 “着!” “砰!”一箭正中风翼身后追赶的匈奴骑兵面门,又拿一下一滴血。 “叮,恭喜宿主升至26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加,加,赶紧加在智慧属性上,将智慧提升至18点,同时额外获得技能点1,技能点变成了2. 智系技能又可以升级了。 升级“操练”至lv6,升级“统率”至lv6. 如此一来,麾下部队攻击力+30,防御力+30,血量+30,体力+300.又进一步提高了士兵们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 风翼虽然一直在外围绕圈子,但也一直关注着防御圈内的情况,在他视角的右下角,一个缩小版的地图正显示着周围五公里方圆的图像。 “坚持住,等我为你们打破平衡!”风翼心中暗暗给周泰、丁侯他们鼓劲。 “驾,驾!”风翼能感觉出来胯下雪龙马的兴奋,一直以来雪龙马都只是作为赶路的驽马使用,这是第一次作为战马参战。 雪龙马本身速度就是马中翘楚,在技能行军+10%移动速度的加成下,更是没有一匹马能追赶上它。 风筝战术很成功! 风翼的射术在系统加成下,越来越准,不久前射4箭才能射死一个敌兵,后来慢慢变成了3箭,2箭,直到现在每一箭就能夺去一个敌兵的姓名。 木古多率领的一百匈奴骑兵追着风翼跑了七八圈后,猛然回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只剩下了五十人不到,蓦然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急忙让骑兵们散开,并分成多股前去包抄。 “哼,以为这样就这可以包抄我的后路么?愚蠢!我这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早已看穿了一切!”风翼开着小地图,大言不惭道。 “叮,恭喜宿主升至27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好,好,好! 用箭杀人速度就是快! 如果用刀杀人需要1秒,可寻找敌人消耗的时间可就是10秒。 而用箭杀人也是1秒,但寻找敌人却只需要1秒。 这样一类比就可以看出,弓箭杀敌的效率比用刀高出了很多。 当然,这是有个前提,就是自己的箭术高明,可以箭箭致命。若是垃圾的十箭杀不死一个人,或每箭都被对方的盾牌、盔甲挡住,那效率还不如用刀呢。 这些草原来的匈奴人没什么铁甲和盾牌,用箭来杀,真是方便。 风翼一边驱马奔跑,一边快速的将1点属性加在“敏捷”上,敏捷属性达到了20点。风翼将1点技能加在了“远程”上,达到了远程lv4. “叮,恭喜宿主获得远程技能:迅矢连射。” “迅矢连射:主动技能,一次抓起十支箭,以半秒每次的速率将其依次射出,消耗体力200点。” 风翼心中大喜,这个技能来的真及时。 一般射箭有四个步骤。 第一步,从箭袋中抽出羽箭,一般需要2秒左右,经过严格训练的弓手习惯于将箭插在地上,或拌在腰间右侧,就是为了快速抽箭,可以将这个步骤缩减到1秒左右。 第二步,将羽箭搭扣在弓弦上。不熟练的人可能需要花了3秒来对准纤细的弓弦,经过一定训练的弓手可以将速度提高到2秒甚至更短,高手们则可以靠着手感,就像打字时的盲打一般,不用眼睛,只凭感觉将羽箭扣在弦上,这个过程可以在1秒内完成。 第三步,将弓拉开。这是个力气活。一般弓手都需要强劲有力的臂膀,特别是一石以上的强弓,普通弓手拉满二十次就已经是极限,而且因为气力消耗的缘故,拉的次数越多,张弓的速度越慢。以一石弓为例,普通弓手拉开需要2-3秒。精锐弓手可以将速度缩短到1秒,但是连续拉满3次,就只能缓一缓了。 第四步,瞄准后射击。这是个技术活。普通弓手用眼来瞄准,眯缝着眼瞄上半天也未必能射中。精锐弓手用感觉来瞄准,上千次的射击让他们肌肉形成条件反射,感觉可以射中时,往往就能射中。真正的高手用心来瞄准,心之所致,箭则必中。 综合来说,一整套流程,四个步骤下来,普通弓手射击一次需要花费十秒以上,精锐弓手可以控制在5秒以内,高手可以控制在3秒以内。 二十一世纪时,世界上射箭高手最快纪录是1.7秒。 所以,这个“迅矢连射”技能才显得如此宝贵。可以以0.5秒的速率连续射出10箭,又能保持较高的射程和命中率,非常难得。可以让风翼在短时间内获得“机关枪”一般的杀伤力。 可惜就是太耗费体力,每次施展需要耗费200点。 要知道,普通人的体力也才300点而已啊。就算自己有2800点体力,细算下来,也是不能随意浪费的。 自己开着“鹰眼”技能,每分钟就需要消耗50点,2800点体力也不过只能持续56分钟。“迅矢连射”每次200点,最多也只能施展14次。 一旦体力见底,那玩笑就开大了。 但这么好的技能岂能不让匈奴狗贼尝尝鲜。 风翼心中暗念,开启了“鹰眼”技能,使用了“迅矢连射”,就像是福临心至一般,风翼就领会了这个技能的要点,弓交右手,左手从背后箭袋抽出了十支羽箭,左手再接过白桦弓,右手省去了从背后取箭的步骤,直接从左手握弓处取箭,搭扣,拉弓,射出,半秒内完成了整个步骤。 接着一鼓作气,如同“机关枪”一般,十支羽箭在短短5秒内全部射出。 “叮,恭喜宿主射杀匈奴骑兵1人,经验+20” “叮,恭喜宿主射杀匈奴骑兵1人,经验+20” “叮,恭喜宿主射杀匈奴骑兵1人,经验+20” ...... 恭喜声连续响起七次。十箭杀七人,效率已经很高了! 匈奴骑兵一下损失七人,另有三人受伤,追击势头顿时就是一滞。 哈哈哈,好,看我再来一次,让你们破胆! 若是换成一般人,如此高强度,高频率的射击,胳膊早就酸痛无力了,但风翼“非人”的数据化身体却没有这个弊端,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咔嘣” 风翼无奈的看着手中被拉断的白桦弓,叹了口气。弓毕竟还只是普通的弓,自己已经射空了五次背后的箭袋,按照每袋23支箭来算,也有100多次了,再加上自己使用“迅矢连射”技能连续高频率的射击,白桦弓终于寿终正寝。 风翼叹息一声,将拉断的白桦弓丢掉,手一招,又从系统中购买了一柄白桦弓。 自己有系统商城的支持,弓断可以买,箭空可以买。就问你们匈奴人怕不怕! 一直追赶风翼的木古多心里真有点怕了,前面这个骑白马的汉人简直就是妖怪!自己一行百骑,竟然没有一人能追的上他,却被他一直在射程外偷袭。这倒也罢了,可对方明明只有三个箭袋,却已经射了上百箭,还不见腰酸胳膊疼,还不见箭袋射空,这是什么鬼? 既然追不上,木古多有心放弃了,但一回头看到倒毙于路上的自家骑兵就怒气上涌。 “大家快追啊,他快没箭啦!”木古多给士气低落的部队鼓气道。 只剩下三十余人的部队还是分成三股在围追堵截,人流量显得很稀松。 “真的能追上这只狡猾的狐狸么?”普通士兵们心中嘀咕。 风翼一边在前面跑,一边从小地图上观察身后的局势,发现追兵只剩下三十多人,又观察了一下周泰他们正遭受的围攻,决定快速解决战斗。 风翼忽然不再逃跑,反而一拨马头,转身向着追击自己的三股骑兵中最右侧一股冲了过去。 “啊,他没箭了想要拼命,大家杀了他!”右侧追兵见状大喜。 “哼,为你们的无知买单吧!速射!”风翼果断开启了“迅矢连射”技能,又是一连十箭,右侧十个骑兵应声落马八人。 好,效率又提高了一点! 剩下的两个匈奴骑兵大惊,见风翼马速不停的朝他们追来,亡魂大冒。 他们想要勒马转身,但快速奔跑的战马哪能这么容易转身?就在他们勒马的功夫,风翼已经到了他们近前,左手持弓,右手从得胜钩上抽出炎阳刀,刷刷两刀,将这两骑斩落马下。鲜血溅的满脸,却让风翼心中畅快,箭箭致命固然高效,刀刀入.肉更有激情。 扭头再看向其他两路追兵,木古多他们还远在三十步外,却再也没有勇气射出箭矢。 “这是妖魔,快逃啊!”木古多带头转身就逃。 “哼,想逃,这可由不得你!” 风翼将炎阳刀插到得胜钩上,一边驱马追赶,一边被背后箭袋抽出羽箭,“着!”正中一个逃跑的匈奴骑兵后背。 ------------ 第九十五章:快速升级 骑射中的追杀也是讲究技巧的。 比如,如果你左手持弓,你需要让自己尽可能的在敌人的右侧跑动。如果你右手持弓,则需要在敌人左侧跑动。 当然,如果你能够左右开弓,则没有这个限制。 左右开弓是指左右手都能射箭。历史上凡是能左右开弓者,无一不是弓术达人。 风翼也能左右开弓,只不过贯用左手持弓,右手拉弦罢了。 “着!”一箭又杀一人。 那些匈奴骑兵见风翼追赶甚急,都急忙分散的更开。 看来追杀所有残敌是不可能了,只能先捡重点的杀。就是你了,一直大呼小叫的追赶我,很爽吗? 风翼瞅准百骑长木古多,催促胯下战马,雪龙马昂扬奔腾。 木古多伏在马背上心头暗暗叫苦,那么多人分散开跑,怎么就认准我了呢? 其他匈奴骑兵见风翼放弃了对他们的追赶,都松了一口气。百骑长大人辛苦你了,谁让你骚包的穿着镶铜皮甲,还戴着雉鸡翎呢,人群之中你太显眼啦。 雪龙马快,不过二十余步就追到木古多身后五十步处,风翼刚想搭箭,就见原本伏在马背上的木古多突然整个身体向后一翻,如同躺在马背上一般,手中拉满的弓箭嗖然射出。 “好一手翻身箭,可惜你碰上的是我!”风翼开着“鹰眼”技能,动态视力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羽箭的轨迹,一低头闪过暗箭。 “让我还你一箭!”风翼拉弓如满月,“着!” 箭似流星,一击碎甲,射入木古多后背。 “啊!” 木古多惨叫一声,跌落下马,战马向前跑了七八步,见主人跌落,又返回身,在木古多身旁绕着圈子。 木古多被羽箭射透后背,口中喷血,挣扎着想要起身上马,却浑身疼痛无力,只能跌坐在地上,嘴里血沫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困难,但求生的欲望让他还没有放弃挣扎。可惜没有一个匈奴骑兵敢过来救援,只有他的战马在低头拱着他的身子,似乎想要让其再次上马前行。 风翼驱马到了近前,冷眼旁观。 木古多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血水堵塞喉咙已经让他有些窒息,拼命吐出两口血,向马上的风翼伸手道:“我,我,救我.....” 风翼冷漠以对,手中弓箭再次拉满,瞄准木古多额头,一箭飙血。 “叮,射杀匈奴百骑长一人,经验+50.” “叮,恭喜宿主升至28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风翼毫不犹豫的将属性点加在“敏捷”上,将“敏捷”属性提升至21点。风翼将1点技能加在“远程”技能上,变成了远程lv5.获得了远程伤害+50%,射程+50的效果。 风翼长舒一口气,自己的风筝战术很成功,而且射术能力在实战中进一步强化。完全可以再次复制!风翼摸了摸胯下雪龙马的马头,低语道:“好兄弟,还能跑得动吗?” 雪龙马嘶鸣一声,表达出自己兴奋的情绪,似乎在说:“完全没问题。” 好,系统出品的良马耐力就是强悍!这肯定也有一部分战马被数据化的因素。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来复制一次,再击垮他们一个百骑队!驾! 风翼首先驱马向最近的一个匈奴百骑队冲去,正是负责进攻北侧的金古多部。 金古多正带领手下骑兵远远的对汉人防御圈内射箭,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大乱,“何人乱我阵脚?” “大人,是木古多大人手下的骑兵,他们.....”骑兵亲卫禀报道 “混账,这些人竟敢冲乱我部阵型,他们疯了么?木古多这个狡猾的家伙只不过追杀了一个汉狗,就以为真的能当上千骑长?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谁给他的狗胆!” “大人,是因为......” “不用说了,把敢冲乱我阵脚的家伙抓起来杀了,敢向我示威,我就斩断他伸出的狗爪!”金古多怒气冲冲道。 “不是的,大人,他们被打败了,连木古多大人都被杀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梦话?”金古多大怒,上去就给了亲卫一个嘴巴子。 “金古多大人,救命啊,那个妖怪杀来啦!”金古多还想再发发脾气,却见十几个残兵冲到近前,翻身落马向金古多哭诉了起来。 “难道是真的?”金古多不敢相信道:“你们可是一百人去追杀一个汉狗,木古多呢?” “大人,木古多大人被杀了,我亲眼所见,他被汉将一箭射爆了头啊!” “大人,您要为我们木古多大人报仇啊”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金古多睁大眼睛道。在他疑惑的时候只听背后又是一阵大乱。 “这次又是什么事?” “大人,有人在背后暗箭偷袭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兄弟被射死了!”有骑兵前来禀报道。 “那就派人去追杀他啊,不对,我亲自去看看!”金古多突然想到,如果那个白马汉将真的那么厉害,一队骑兵怕也是抓不住的,还是自己亲眼去看看才好决定。 等金古多在人拥簇下到了后阵一看,已经有十余骑兵被射落下马,眼看是不活了。而那个白马汉将又游走于八十步开外,一箭又一箭的射着,每箭都有一名匈奴勇士应声落马,一命呜呼。 “大人小心!”只见一支羽箭带着风声呼啸而来,金古多急忙低头,羽箭擦着头顶的雉鸡翎飞过。 金古多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好险,好险!继而是大怒,身为草原上的射雕勇士,竟然被一个汉将骑马射箭压制,简直是耻辱。 “分出一半人马,围杀偷袭者!”金古多下令道。 顿时从百骑阵中冲出四十余匹战马,向八十步外的白马汉将冲去。 却不料,那白马汉将拨马便逃,边逃边回身射箭,那精准的箭术,几乎每箭都有一个匈奴勇士落马身亡。 “气死我啦,你们给我包围啊,草原上狼群怎么猎羊的都忘记了吗,一群蠢货!” 金古多坐镇后方,却对追赶的骑兵大声斥骂。可惜他们都追出数百步外,注定是听不到金古多的话了。 只见,到了三百步开外,那白衣汉将手中弓箭突然加速,每次回身,手中弓箭如同连珠一般嗖嗖嗖的射个不停,顿时就有七八个匈奴骑兵落马。如此反复四次,追赶的匈奴骑兵只剩下不到十骑了。 剩下那十骑吓的肝胆俱裂,反身就逃。却被那白马汉将纵马追上,一箭一箭射翻在地。 金古多目睹了全过程,惊讶的目瞪口呆,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自己四十个勇士都被屠杀殆尽啦? “这,这真的是妖怪不成?” “大人,怎么办,那妖怪杀过来啦!” 金古多被亲兵晃醒,看到白马汉将又再次来“引怪”了,顾不上什么尊严,下令道:“快,快去和其他几部汇合,要快!”自己带头向银古多他们的部队跑去。 风翼看到金古多带着剩余的四十余骑向南逃走,一边追赶,一边拉弓便是一箭。 风翼“远射lv5”的技能,攻击力和射程大大增加,原本直射的射程30步左右,在系统加成下可以达到80步内平直如同枪弹的弹道,伤害更是凭空增加了50%。 原本仰射射程80步,在系统加成下,130步内仰射都可以造成有效杀伤。 在这么远的射程下,金古多带领骑兵逃跑简直就是主动给风翼送人头。风翼一边追赶一边开心的从背后将匈奴骑兵一一射落下马,不一会儿又击杀十五六人。 “叮,恭喜宿主升至29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好!风翼略微一思索,将1点属性加在了“智慧”上,如此一来让“智慧”属性达到了19点。 因为“智慧”属性每增加1点就将额外获得1点技能,所以风翼就有了2点技能可用。 风翼在箭术上尝到了甜头,这才一天时间就连升了4级,急忙将2点技能都加在了“远程”上。 按照三分之一法则,风翼自身“敏捷”属性已经达到了21点,所以“远程”这个敏系技能最高可以达到7级。2点技能下去,原本“远程lv5”,变成了“远程lv7”。 “叮,恭喜宿主获得远射技能:狙击姿态” “狙击姿态:引导3秒的时间射出一支超远程箭矢。200步内命中率100%,每增加10步命中率减10%。300步外失效。消耗体力:200点。” 如今风翼的属性为: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29 5530/6000 部队:19/50 血量:260/280(身体健康) 体力:1000/2800(气喘吁吁)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21(身姿矫健) 智慧:19(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02/10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6(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7.兵法lv1(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6(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30,体力+300. 9.统率lv6(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30,防御力+30。 10.强击lv2(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2(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40% 12.远程lv7(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70%,射程+70.技能:鹰眼(50/分钟)、迅矢连射(200)、狙击姿态(20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风翼在防御圈外大展神威,将金古多杀的狼狈逃窜到其他部去汇合,顿时让北侧防御的战士欣喜若狂,不禁大声欢呼起来,果然不愧是风大人,竟然一个人击败了一队骑兵! “将军威武!”这是背巍营亲卫们在欢呼。 “风公子厉害啊!”民兵们也大呼小叫起来。 “想不到风公子竟然真的成功了.....”蔡琰一边组织人手给受伤的众人包扎,一边充满感激的看向那个在外面独当千军,纵横驰骋的身影。 “风大哥太狡猾了,竟然把所有的风头都抢走了,不行,我也要去!”红发少年丁侯眼珠一转,找到自己的红马,提戟、跨弓也冲了出去,大喊道:“风大哥,小弟来助你!” “唉,少主,你别冒险啊!”老管家福伯见状也急忙骑上马追了上去。风公子虽然驱逐了一面围攻,但匈奴人毕竟还有三百多人,这样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如何得了? 金古多一个百骑的兵力被白马汉将一人追杀,顿时引起了南侧的银古多的注意。 “这是我吃肉太多,眼睛长了虫子了么?否则怎么会看到这种不合理的现象?”银古多不禁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还是一个白马汉将在追杀一群匈奴骑兵。 “金古多真是如同掉牙老狼一般无能呢?”银古多一边吐槽,一边派兵去接应金古多。 “银古多兄弟,快撤,这个汉将是个妖怪啊!”金古多跑到近前,大声疾呼道。 “笑话!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啊,他再厉害能强过我麾下百名勇士么?”银古多不屑的撇了撇嘴,对跑来的金古多不再搭理。 “兄弟们跟我来,让失败者看看,什么才是合格的草原勇士!”银古多一马当前,率领麾下向风翼冲了过去。 “别去啊!”金古多在后面疾呼。 “败犬的话,我才不听呢!”银古多心中鄙视道。 风翼看到一队匈奴逆向朝自己冲了过来,心中暗喜,正愁你们会四散分逃,竟然还敢我追来,看我再给你点厉害瞧瞧。 风翼瞅了瞅自己的体力值,还剩下1000点,足够自己再使用鹰眼技能20分钟,或者使用“迅矢连射”5次,体力值有点不太够了呀,看来厉害的技能还是得省着点,别到最后没体力了,那就完蛋了。 正在这时就听到有人喊:“风大哥,小弟来助你!” 风翼一看,是丁侯骑着自己的赤色旋风马追了上来,“风大哥,让我们一起冲上去杀他个痛快!”说完驱马越过风翼当头冲了上去。 “喂,喂,快回来啊,靠!”风翼心中想的给对方点厉害悄悄可不是无脑的冲过去肉.搏啊,自己的计划是转身撤退利用回身射箭技术消耗敌兵有生力量,怎么能冲上去呢?一个人跟几百人肉搏,真的不要命啦! 但看到热血少年丁侯根本没听见自己的劝告,已经抽出金杆方天戟杀了上去,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 冲! 风翼一夹雪龙马腹,将弓背在背上,从得胜钩抽出炎阳刀,也冲了上去。丁侯虽然有些冲动,但本质不坏,无论如何,得保住他的性命。 丁侯红马金甲,风翼白马银甲,两匹战马冲入近百匈奴骑兵阵中,顿时掀起一阵血雨,兵器碰撞之声响起,不断有骑兵落马身亡,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洒落于地。 当杀透重围时,风翼和丁侯全都浑身浴血。风翼心中暗暗对这些骑兵近战能力做了个评估。自己曾经面对三百河内骑兵进行过冲锋,那压力却远远小于这一百匈奴骑兵。 草原马背上长大的匈奴骑兵战斗力远远超过州郡骑兵。这也是风翼尽量避免和他们近战的原因。 银古多已被风翼和丁侯的冲阵吓了一跳,好厉害的汉人战将,竟然一百多骑都拦不住他,还让他们杀透了重围。 “变阵,变阵,圆形围猎,射杀他们!” 匈奴骑兵不止有锋利的弯刀,还有迅捷的弓箭! 听到命令的匈奴骑兵,不再主动肉.搏,而是围着风翼和丁侯转起圈来。 麻痹!一旦让他们把圈转起来,自己四面八方都将是飞来的羽箭,如何抵挡?撤,必须撤! 风翼打定主意,对丁侯道:“跟紧我,赶紧跑!” 丁侯还想杀一波,“风大哥,跟他们拼了.....” “拼个屁,别废话!”风翼大骂一声,寻找一个薄弱处,驱马便逃,刀插回鞘,背后取弓,不再顾忌体力不足,使出了“迅矢连射”,十支羽箭在短短5秒内射出,分别射杀了十个匈奴骑兵,打开了一个缺口。 “哇,风大哥,你的箭术好厉害!”丁侯跟在风翼马后,大声称赞道。 风翼伏在马背上快马加鞭,恨不得马的速度能更快一点冲出匈奴骑兵的射程范围,哪里有心情听丁侯的恭维话。 忽然听见背后“嗡!”的一声,回头一瞧,一蓬箭雨罩了下来。 “糟糕!快躲!” 风翼起步比较早,躲过了四成羽箭,用刀拨打了五成,剩下的一成射在了自己鱼鳞铁甲上,雪龙马屁股上也中了一箭,但幸好并不影响速度。 丁侯就比较惨了,只躲过了两成羽箭,用金戟拨打了三成,剩下五成全罩在了他和胯下战马身上。丁侯穿着金甲,身中十余箭,还不致命,但胯下赤色旋风马也中了七八箭,跑不出几步就倒地不起,连带着将丁侯也摔落马下。 “少主!”远处赶来支援的福伯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却远水解不了近渴。 “哈哈,有汉将落马,快去杀了他!”银古多大喜。 已经冲出匈奴骑兵射程的风翼见状,长叹一声,拨转马头回身向丁侯冲了过去,这个热血少年是为了帮自己才被射落,自己无论如何也应救他! 只不过,这种被猪队友坑了一把的感觉,怎么这么不爽呢! “迅矢连射!”、“迅矢连射!”、“迅矢连射!” 风翼的体力只剩下800点,为了救丁侯,又连续使用了三次“迅矢连射!”,匈奴骑兵短短时间内三十人命丧落马,眼前空出了一大块来。 风翼驱马到了倒在地上的丁侯近前,附身一把抓住丁侯背带,将其提起,如同麻袋一般放置在了身前。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弃弓抽刀,向匈奴骑兵发起了冲锋! 银古多和众匈奴骑兵刚才被风翼连射三十人的狠辣吓住了,他们何时见过眨眼间三十个同伴应声落马而死? “这是巫术吗?” “这汉将果然是妖怪吧?” 他们见风翼又提刀杀来,被这种气势压制,生怕被他杀了,拨马便逃。 风翼马速不停,提刀继续追杀,心中却慌得一笔。现在自己就剩下200点体力。而且雪龙马乘坐自己和丁侯两个人,马速定然下降,连放风筝的能力都没有了,若是不将这些人吓住,焉有我的命在! 风翼决定虚张声势一下之后,赶紧突围进入周泰他们的防御圈,一是放下受伤的丁侯,二是恢复恢复体力。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防御圈内爆发了轰天般的吼叫声,原来防御圈内的背巍亲卫、民兵、百姓见风翼再次一人击败一队匈奴骑兵,一人追杀百骑,他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士气。 “匈奴狗贼败啦” “风将军威武” “我们也杀出去报仇啊!” 周泰在防御圈内看到军心可用,也敏锐的察觉到了风翼反常的举动。不敢将所有兵力冲出,因为南侧和西侧还有一百五十多匈奴骑兵在铁古多的统领下虎视眈眈。于是他留下所有民兵防御敌人,自己带领背巍营亲卫上马都冲了出去支援大人。 风翼看到周泰率领九十二名背巍骑兵冲出,也更改了自己的计划。与周泰合兵一处,继续追杀下去。 金古多见银古多也败了,连声招呼也没打,急忙向铁古多那里跑去。银古多暗骂一声没义气,也跟下了去。 西侧的铁古多看到这情况,目瞪口呆,这还怎么打?形式变化太快,自己还没来得及支援,金古多和银古多就败了,那白马汉将妖孽般的能力让他也头皮发麻。 跑,跑,快跑! ------------ 第九十六章:战后清点 追兵退走,蔡家庄众人大声欢呼起来。 战斗胜利,也到了收获的时候。 “叮,恭喜宿主升级至30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叮,雪龙马经过血战,获得强化资格。” “叮,恭喜宿主达到30级,麾下战将获得四级强化资格1人。” 一连串的系统声音响起,让风翼心情舒畅。 首先,将1点属性加在“智慧”上,让“智慧”属性达到20点。同时额外又获得技能点1. 然后,2点技能点的使用,风翼看向了自己的技能列表。 “近战lv10”已经满值了。 “远程lv7”因为敏捷值的限制无法提升。 “操练lv6”和“统率lv6”想要提升到lv7的级别,需要智慧达到21点,显然还是没达标。 “兵法lv1”、“强击lv2”,目前都足够用了,没必要提升。 “铁骨lv2”为自己增加了100点血量,1000点体力值。如果以后自己大量使用技能的话,体力值肯定是消耗大户,这次战斗连续多次使用技能,就是因为自己有充足的体力值可以挥霍。但最后,也是因为缺乏体力值,所以只能放弃对逃跑的匈奴骑兵追杀。增加1000点体力值,足够让自己多施展5次“迅矢连射”。 “行军lv1”,每级可以增加部队移动速度10%,自己这次放风筝战术的成功,一是因为雪龙马速度本身够快,二是额外增加的10%移动速度,让雪龙马能始终游离在对方射程之外。 “疗伤lv2”,增加部队生命值恢复速度40%,对于部队恢复健康,更快的恢复战斗力非常有作用。 所以,现在最适合提升的技能便是“铁骨”、“行军”和“疗伤”。铁骨能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行军”和“疗伤”能更好的提升麾下部队的生存能力。该怎么选择呢? 风翼结合当前的形式,自己一行车队正在逃亡中,逃走的匈奴骑兵必然会纠集更多的敌人前来追赶,个人的战斗力足够应付小股敌人的突袭,如果敌人数量上千,成万,自己就算再提升个人战力,也无能为力。所以“铁骨”先排除。 自己一行车队速度如果是30的话,就算再提升个30%,也不过到39,距离匈奴骑兵那高达70的移动速度,依然没有胜算。所以也排除。 自己一行千人,此战过后,九十二名背巍营亲卫没有战死者,但各个带伤。三百民兵战死130余人,剩下的不足170人也是各个带伤,其中重伤无法下地者60余人。普通百姓中也有近百人被匈奴箭支伤到。如果提升疗伤技能,疗伤lv4可以增加80%的恢复速度,应该可以救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 至于因为伤患拖累行军速度过慢的问题,风翼也只能寄希望于在今日午夜前抵达灵石县,用城墙来提供安全感了。 打定主意,风翼将2点技能加在了“疗伤”上,顿时变成了“疗伤lv4”,额外提升80%生命值恢复速度。顿时如同一道光环般从风翼周身散发出去,让伤者体力涌出一股生命力,缓缓的补充自己受伤的部位。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30 6130/7000 部队:19/50 血量:240/280(筋强骨健) 体力:180/2800(疲惫欲死)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21(身姿矫健) 智慧:20(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17/10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6(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7.兵法lv1(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6(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30,体力+300. 9.统率lv6(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30,防御力+30。 10.强击lv2(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4(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80% 12.远程lv7(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70%,射程+70.技能:鹰眼(50/分钟)、迅矢连射(200)、狙击姿态(20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自身提升之后,风翼又看了看胯下的雪龙马,这是花了大价钱从系统商城购买的大宛良马,他虽然觉得雪龙马表现的很有灵性,却没有想到,它竟然还可以强化? 试试看。哗啦啦五百贯花费出去之后。 姓名:雪龙马(一级强化) 血量:110/150(有伤在身) 体力:140/1500(疲惫欲死) 速度:60(受技能“行军lv1”影响额外移动速度+6。最高时速:66公里/小时) 冲击:60(受技能“强击lv2”影响额外冲击力+6。最大伤害相当于660公斤重物撞击。) 野性:30(性格相对温和,却也有一定攻击性) 特性: 1.白马非马: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跑动不休。 2.超强爆发:能长久坚持最大速度奔跑。 3.硬化皮肤:皮肤在防御攻击瞬间增加100%硬度。 ------------------------------------------------------------ 风翼哈哈大笑,将雪龙马身上的羽箭拔掉,血很快就止住了,果然也被数据化了呀。风翼摸着雪龙马的马头,笑道:“好伙计,想不到你也能进化呢,那就跟我一起战斗下去,看看我们能攀登到哪一步吧!” 风翼又看了看四级强化资格这一块,唯一符合的人就是一直跟随自己战斗的周泰。系统虽然不说,风翼也琢磨出来了,似乎自己每升十级,麾下战将就可以获得一次强化资格,但是否能够强化提升,还得靠他们自己积累经验。 没什么好说的,强化! 哗啦啦,两千贯资金花费了出去。这个死要钱的系统,强化费用又涨价了! 姓名:周泰(四级强化) 等级:lv30 血量:172/227 体力:1720/2270 力量:30 敏捷:28 智慧:18 魅力:14 忠诚:100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浴血狂飙:受伤越重,战意越强。 3.铁血冲击:越是艰难,越是杀的兴起。 4.翻墙越壁:对偷袭城池攀爬城墙很有自己的心得。 ------------------------------------------------------------------ 嗯,还不错,智慧提升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周泰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了。 周泰感觉浑身一阵舒爽,连伤口都愈合了很多,心有所感向风翼看去。风翼向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少主,少主,你怎么样?”福伯见匈奴人都退走,赶到雪龙马近前,查看马背上驮着的丁侯伤情。 “啊,我没事,让我再爬一会儿”丁侯正伤心着呢。此战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说,还连累风翼受伤,甚至连自己的赤色旋风马都被射死了,感觉丢脸之极,迟迟不愿从马背上下来。 “少主,你别伤心,战马没了我们可以再找,你身上的箭伤可得好好医治啊,来,让老奴给你看看!”福伯尽心尽力的劝说却没有得到丁侯回应。 风翼见状,知道丁侯有点抹不开面子,于是非常不客气的抓起他的衣领,一把将其拽到了马下,喝道:“是个男子汉就站直一些!” 丁侯满脸委屈的在地上站直,脑袋却偏向一片。福伯在一旁有些担心的看着,也没有言语。 “你觉得自己此战表现如何?”风翼问道。 “不好,糟透了,若不是我冲动,风大哥不会受伤,我的小红马也不会死了。” “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下次还这么冲动么?” “不会了。我,我只是想帮大哥杀那些匈奴人......” 风翼见丁侯认错,便搂住他的肩头道:“匈奴人该杀,但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看到你受伤,大家都会为你担心。大哥我拼命冲上去救你,你猜是为什么?” “是,是因为关心我?”丁侯挠着脑袋道。 “不全是,更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股英雄的气概!面对强敌毫不畏惧,敢打敢拼的英雄气概!”风翼怕丁侯这次挫折以后有了心理阴影,所以决定继续编谎话来骗他。 热血少年最好骗了。 “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丁侯开心的笑了起来。 “所以啊,为了我们的小英雄能够成长为大英雄,要心怀勇气,同时注意保护好自己哦!” “嗯,大哥,我听你的。只是,可惜了我的小红马”丁侯想起因为自己冒失,被射死的小红马,心中一暗。 风翼揉了揉他的红头发,笑道:“今晚就能到灵石县,到了那里,大哥为你再找一匹同样健壮的红马可好?” “真的吗?”丁侯喜道。 “当然是真的,先去让福伯给你治治伤,再把你的小红马埋葬吧。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了。” “嗯,我听大哥的。” “多谢风公子开导少主!”福伯也出声道谢。 风翼摆了摆手,示意此事不值一提。 福伯领着丁侯离去后,蔡琰和侍女娟儿走了过来,道:“风公子,多谢你孤身冒险,这才让我们得以解围。” 风翼笑道:“份当如此,不必言谢。只要蔡姑娘记得,到时候让我将蔡邕先生的五千册藏书抄录一遍既可。” 蔡琰将垂到额头的一绺秀发向后拢了拢,道:“风公子这样的报酬文姬怎敢推辞。但文姬还是要代蔡家庄上千百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说完款款弯腰施了一礼。 “蔡姑娘不必多礼!”风翼急忙上前搀扶,但忽然想到,男女有别,手就僵在了半路。 蔡琰和侍女娟儿见风翼这姿态,顿感好笑,因为战斗伤亡的阴郁心情也缓解了三分。 “嘶!”风翼因为手上动作,扯动了背后的伤口,虽然自己是数据化的身体,但还是会疼啊。 “风公子,你的伤?”蔡琰也看到了风翼的囧样,这才发现风翼背后还插着三支羽箭呢,“让文姬来帮些忙吧。” “嗯,那就多谢蔡姑娘了,我无法伸手够到后背,请蔡姑娘为我将后背三箭拔出,有劳了!” 周泰在十步开外也注意到了风翼背上的羽箭,刚想走过来帮忙拔掉,但是眼珠一转,又假装忙碌起来,向远处走去。 风翼身高八尺三寸,蔡琰身高不足七尺,看了看风翼的后背,却有些无法下手的感觉。 风翼急忙蹲下身子,解开后背的银色披风,露出一身亮银色的鱼鳞甲,三支羽箭透过甲叶刺入了肉中。 “这个,是直接拔么?”虽然蔡琰帮助村民包扎过伤口,但拔箭还是第一次,有些不确定道。 “嗯,用力拔出来就行,就像田地里拔草一般!”风翼背着身子,点头道。 “那,你会不会疼?” “有一点啦,没事,我忍的住!” “那,会不会大出血?” “我后背肌肉多,不会出很多血的。” “鸡肉?那我拔了,你忍着点!”蔡琰给自己鼓了鼓气,一双玉手攥住箭杆,用力拽了一下,没拽动,又拽了一下,还是没拽动。 “叮,宿主受到轻微伤害,血量-1” “血量-1” “血量-1” ...... 风翼低垂着脑袋,心中暗叹,大小姐,你这是给我帮忙,还是故意整我啊?也幸好是我这样的铁血真汉子,换成别人早就跳起来迎面给你一拳了。 “噗!终于拔出来了!”蔡琰满头大汗的欣喜道。看到羽箭连带着一些血肉拔出,有些反胃,又有些敬佩风翼受这样的伤还丝毫不喊疼,说道:“伤口开始流血,风公子你没事吧?” “大小姐,你都说我在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呢?赶紧给我止止血好吧!算了,这点伤口很快也就痊愈了。”风翼暗暗吐槽道,嘴上却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请继续吧!” “小姐,你累了,让我来!”侍女娟儿撸起袖子上来帮忙,她双手攥住箭杆,一只脚踩在风翼的背上,猛一用力,喊道:“走你!”还真给拔出来了。但同时一股血柱直接喷了出来,淋了她一脸。 “啊,小姐,我是不是瞎了,我看不见啦”娟儿惊慌道。 “没事,没事,就是鲜血遮住了眼,我给你擦擦就好!”蔡琰一边抽出手绢给娟儿擦眼,一边安慰她道。 “哎呀,刚才真的好险,我差点以为今后都看不见小姐你了呢?”娟儿睁开眼睛后向蔡琰撒娇道。 “你这小丫头,净胡思乱想,这不是好好的么......”蔡琰打趣道。 “小姐,你知道,我向来胆子很小的......” 风翼蹲在地上直画小圈圈,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啊?难道不应该是先来关心我这个受伤、失血人士么?你们这样聊起天没完没了,真的好么? 最后还是蔡琰注意到了风翼的状况,说道:“风公子,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我们继续吧”风翼点头道,男人在女孩面前怎么能说不行呢? “我们再加把劲,帮风公子治伤!来,我们一起!”蔡琰和侍女娟儿两人一起攥住最后一支羽箭,用力开始拔了起来 “血量-1” “血量-1” “血量-1” ..... “噗!终于拔出来啦。”风翼也摆脱了这个折磨。 “太好了!”蔡琰、娟儿和风翼三人都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 第九十七章:混乱之夜 战场打扫完之后,周泰前来禀报。风翼下令车队稍作休整后再出发。 亡者只能就地掩埋,这也是背井离乡者的无奈。生者收拾起悲伤,继续前行。 那些匈奴骑兵被打怕了,却仍如鬣狗一般不肯离去,吊在车队后面五里处尾行。 风翼也只能对他们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大股部队来犯,风翼就不惧怕他们。按照时间计算,如果这些匈奴人回大营搬救兵,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天时间。那时候自己一行早已到达灵石县内,有了城墙保护,也安全几分。 一路前行,周泰率领背巍营亲卫骑兵们走在最前方开路。民兵们在队伍两侧护佑,风翼独骑在后面压阵,却也骇的尾随的匈奴骑兵不敢靠近分毫。 背巍营亲卫们骑在马上昂首挺胸,这次跟随将军出战,可谓是战果丰硕,回去后非得跟苍狼营那些人吹嘘一番不可。 许多小孩子拽着父母的衣角蹒跚前行,看着那些跨马持刀,盔明甲亮的骑兵,非常羡慕,真想伸手摸一摸啊。 战斗余生的一百七十余民兵也都趾高气昂,谁能想到一直种田的自己竟然可以打败凶残的匈奴人?莫非我真是天生的战士?否则何以平时孱弱的身躯,到了战斗时变得那么强壮!那么敏捷!那么厉害!或许以后我应该去当兵吃粮? 蔡家庄的村民经历背井离乡、生离死别,可看到缀在队伍最后的白马战将,心中产生阵阵安全感,乱世之中还有什么能比一个盖世英雄保护更能让人安心的呢? 一路无话,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风翼怕匈奴人夜袭,也不敢让队伍停下,继续号召大家前行,坚持到灵石县城再休息、吃饭。 “民兵队员打起火把,照亮道路,照看好人别乱走。” “再坚持一把,县城就快到了!” “有干粮和清水的先给孩子们吃喝,到了县城再生火做饭!” “骑兵下马,将走不动的人驮起来,我风翼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漂亮话得说,这样才能鼓舞士气。 蔡琰也被风翼感染,站出来鼓舞大家继续加把劲,众人举着火把蜿蜒如同巨龙,终于在午夜时分到达了灵石县城下。 但看到三丈高的城墙,紧紧关闭的城门,众人一阵心慌,好不容易赶到城下了,却无法进城,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灵石县城紧紧关闭的大门,风翼心中了然,按照惯例,太阳一落山,县城的大门就会关闭,第二天日出才会打开。全国三十六郡,五百多个县都是这个规矩。风翼明明知道这个规矩,却一直不说,就是为了鼓舞百姓赶路。到了现在,自然也只能继续假装不知道。 “城上有人吗?我们是北边逃难过来的难民,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周泰扯着大嗓门喊道。 连喊了许多遍,正当周泰恼火的想要砸门时,城头上悠悠的传来一句道:“鬼叫什么?打扰大爷我睡觉。城门已闭,想要进城,明日起早吧!” “唉,你个小兔崽子,冒充谁的爷爷!我们一路逃难,又渴又饿,为何不让我们进城?”周泰这个暴脾气有点忍受不了。 “就是,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我们这么多人赶了一夜路,让我们进去吧” 蔡家庄村民也纷纷喊叫起来。 “不行,最近到处倒是逃难的难民,县令大人有令,预防匈奴奸细混在其中,夜晚一律不得进人!等明日一早我们查明身份再放你们进城吧!” “我们都是良民啊!” “我们还跟匈奴人打了两场,我们不是奸细” “匈奴人还在我们后面追着,快放我们进城吧” ...... 村民乱糟糟的话语中,城头县兵没有听清其他,却听到了“匈奴人还在我们后面追着”这句,啊,匈奴人真的来了,吓的立马清醒过来,抄起手头的铜锣开始“咣咣咣”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大喊道:“匈奴人来啦,匈奴人来啦” 城头其他县兵听到也都喊叫了起来:“敌袭,敌袭,匈奴人打过来啦!” 看到城头乱成一片,县城内巡逻的衙役也急忙敲锣:“不好啦,不好啦,匈奴人已经攻上城头啦!” 县衙内,灵石县令一骨碌爬了起来,听到外面大声叫喊,仔细一听,竟然是匈奴人打过来啦。吓的急忙穿衣服。 不一会儿几个曹吏也赶了过来,慌道:“大人,不好啦,匈奴人已攻上城头,再不走就晚啦!” 进到县衙一看,这才发现县令早已穿上了一身灰色布衣,拉着妻女,收拾好了金银细软,正在让奴仆驾车。 “大人,请带我们一起走啊” 县令叹道:“诸位同僚,我等在礼崩乐坏之时仍坚守城池这么久,上对得起皇恩,下对得起百姓,实在是城内空虚,无力抵挡匈奴大军。某此行准备转战乡间,我家在山中有坞堡,各位若不嫌弃,便随我同行吧!” “大人高义!请让我张三随行!” “大人真乃我辈楷模,请让我李四追随左右!” “深夜御敌,奋战到最后一刻,此等品行万中无一,请让我在大人身边时刻受到熏陶!” “好啦,好啦,赶紧走吧!”县令急着催促道。 “好的,好的,诸位同僚,同去,同去!” 于是便一同去。 此时灵石县城外风翼等人看着城内鸣锣敲鼓,鸡飞狗跳,哭声喊声乱成一团,都面面相觑。 “我们,说错什么了吗?” “管他这么多,咱们先夺了城门,进去安歇一晚再说吧!”周泰建议道。 蔡琰也过来说道:“风公子,大家伙非常疲惫,真的不能进城歇息吗?” 风翼回头看了看那些疲惫的村民,下定决心道:“攀城而上,打开城门迎大家进城!尽量别伤人,城头守兵也只是在尽自己职责而已!” “诺!”周泰兴奋的应了一声,招呼几个亲卫,找来绳索,挂上铁质勾爪,口咬尖刀,不一会儿就攀登上了这个三丈高的城墙。 周泰环视左右,却发现守城的县兵早跑的没影了,嗤笑一声,领人下了城墙,在里面打开了城门。 “吱呀”城门大开,几枝火把插在城墙两侧,顿时引起了城外百姓的关注。 “太好了,城门终于开了。” “就是,有风大人带着我们,什么事都难不住。” “这下好了,可以进去歇歇了” ...... “进城!”风翼招呼一声,让背巍营士兵和民兵们维持秩序,先让村民进城。 待半个时辰后,近前村民全部进入完毕,才让民兵继续进入。最后才是背巍营亲卫们断后进入,紧紧关闭了大门。 风翼可记得自己背后还有匈奴骑兵尾行,见城头的县兵都跑了个精光,不敢大意,让周泰率领背巍营亲卫五十人驻守北门。 安顿好众人之后,风翼又去东、南、西三门看了看,发现那里门户大开,县兵们也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如此大意,万一匈奴人真的夜袭,岂不是将城池拱手让人!这个县的县令真是该死!” 风翼领兵气势汹汹的赶到县衙问罪,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风翼万分无语,又有了一种被猪队友坑了的感觉。 万分无奈之下,风翼只好将自己手中不多的兵力分散在东、南、西三门,紧闭城门,先熬过今夜再说。 ------------------------------------------------- 一栋宅院内数十个精壮的汉子抽刀躲在其中,透过门缝关查了一阵外面的动静。 “李大哥,我们要杀出去吗?” “不,外面形势不明,我们贸然冲出,难有胜算,杨大哥有伤在身不能急行,还是等明日情况明朗后再做打算!” “咳,咳,咳,各位兄弟,是我连累你们了,若是实在逃不过他们的追杀,不如让我战死在此处!” “别说了,我黄巾兄弟生死与共,岂能轻言放弃,再看看吧,再看看.....” 随着城头被风翼控制,城内百姓也逐渐平静下来,这些人慢慢沉寂了下去。 ------------------------------------ 与此同时,关中华阴城,野马段煨、豺狼樊稠、忠犬张济在灯火通明的营帐内纵酒享乐,全都面红耳酣。但他们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另外一个关键人物----长安城来的使者骑都尉胡封。 胡封是一个骑都尉,本来只是个小人物,根本不配和段煨、樊稠、张济这样的一方军阀同坐,但他另外的身份却为他增分不少。 此人乃是两日前长安城以皇帝陛下名义派来的慰军使者,带来了十余车酒水、肉食,还手持皇帝陛下的圣旨。而且此人还是狡狐李傕的外甥,因为被人高看一眼。 四人一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边欣赏着营帐内歌姬们的舞蹈。 “胡上使,你奉命前来慰军,我本不应苛求,但长安许诺的二十万石粮草何时才能运到?”樊稠在风陵渡吃了大亏,念念不忘发兵前去报仇,可段煨以粮草不足为由,拖延了三天,又三天,眼看又要过去三天,樊稠如何不急! 好不容易等到长安派来的使者,许诺赠送他们二十万石粮草,却迟迟不见踪影。你们莫不是在戏耍我老樊! 胡封二十岁上下,白面无须,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据说跟他的母亲,也就是李傕的妹妹容貌非常相似,因此很得李傕喜爱。胡封面对樊稠非常恭敬,言辞有度,不疾不徐,让人心中生不出恶感。 胡封笑道:“樊公务急!二十万石粮草装车运输,哪里是一两日可以赶来的?我曾听闻甘罗那将军折戟黄河边的英雄事迹,樊公报仇心情,胡某感同身受,但报仇正如甘酿,有时候酝酿时间越久,越是甘醇!想那区区河东甘宁,定然因此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终日,担心樊公报仇,让他多恐惧几天,岂非比那么快杀了他来的爽快!” 胡封看了一眼坐在主座上老神在在的段煨,一心欣赏美姬歌舞的张济。 一边说话,一边举起酒杯,向樊稠走去,到了近前,举杯道:“为了复仇的甘醇,请樊公满饮一杯!” “哈哈哈,说的好!我要让那甘宁在恐惧中慢慢死去,这才解我心头之恨!喝!”樊稠满脸通红,举起酒杯仰脖灌下,因为喝的太急,有些反胃,伸手捂了一下嘴。忽然他感到头顶一阵风声传来,抬头一看,只见刚刚还满面笑容的胡封,面容狰狞的从怀中掏出一柄金瓜锤,朝着自己脑袋上砸了下来。 “噗,噗!” “啊!” 两斤重的金瓜锤砸在脑袋上,樊稠顿时脑浆迸裂而死。 “啊,快来人啊,救命!”张济吓的一跳,一骨碌爬起来,从腰间抽出宝剑护身。 一群士兵听见动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局势,互相厮杀起来。樊稠、张济的亲卫被胡封、段煨的亲卫围攻,很快便被斩杀殆尽。张济被一个银甲小将持剑护在身后,步步退至了墙角,虽然那银甲小将勇猛,连杀数人,但时间一长,也难免败亡的命运。 “为什么!”张济不甘的大叫道:“段煨,为什么!” 段煨依然稳坐主位,喜怒不形于色。胡封却站出来从怀中抽出一道黄绢,道:“有圣旨在此,樊稠目无君上,意图谋反,我和段将军奉命诸贼而已!” “放屁!谁人不知皇帝陛下被李傕、郭汜二贼控制!樊兄忠君报国,却被奸贼所害!”张济大骂道。 胡封冷笑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只好奉命讨贼了,张公,也请你乖乖授首吧!上!” 麾下亲卫持刀杀上,却被张济身前的银甲小将又连杀数人,迟迟无法打开局面。 胡封脸色一沉,骂道:“一群废物,让我来!”让士兵找来一柄强弓,这就要拉弓搭箭。 张济一看着形势,是非要他死啊,绝望之中看到段煨依然在主位上老神在在的端坐,急忙喊道:“段兄,段公!难道你也想让我死吗?你难道忘了我们战友情谊么?” 胡封心中暗笑,段煨若真念旧情,岂会让我在他的地盘设伏兵击杀樊稠?正要动手,忽听段煨说道:“住手吧!” “什么?眼看就要竟全功,为何要停?”胡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连忙向段煨道:“段公,除恶务尽啊,我们应该将他们全都杀了......” “我说了,住手!”一直端坐主位的段煨站起了身子,营帐内的士兵立刻听从他的命令后撤了半步。这个华阴城,还是他说了算。 段煨长叹一声道:“樊稠被陛下降旨击杀,我无能为力。但张济将军却罪不至死,我不忍加害!” “段公,你跟我舅父当时可不是这么商定的.....”胡封大急道。 “闭嘴,你一黄口小儿如何知道我等当年跟随董太师南征北战的战友情谊!此事到此为止,使者,请回吧!”段煨大义凛然道。 “什么?你让我这么回去?你不要太过分啊!”胡封威胁道。 “诛杀叛逆,乃是段某职责,但也请你不要滥杀无辜!” “好,好,我一定将此事详细说与舅父大人听!”胡封咬牙切齿的应承道。 “送客!” “不送!” 胡封气冲冲的离去,段煨款步到了张济身前,道:“张兄,我也是奉旨行事,希望你不要怪我!” 张济如何不明白当下处境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敢再强硬,让身前的银甲小将也抛剑一起伏在地上,道:“多谢段兄救命之恩!” “嗯,张兄也累了,就在我给你安排的营帐好好歇息吧。”段煨安慰他道。 “自当如此,再次拜谢!”张济心中暗叹,这是被软禁了呀! “你身边的小将就是你的侄子张绣吧,果然英雄了得!”段煨称赞道。 “匹夫之勇,不值一提!”张济额头又冒出了一点冷汗,摸不准段煨又要使什么花招。 “英雄不应该被埋没,来我麾下任职吧!”段煨出言招揽道。 “这,自然是不胜荣幸!”张济根本没有询问侄子的意见,主动就替他回答了。生怕侄子犯了倔脾气触怒段煨,引来杀身之祸。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低头啊! 胡封气冲冲的回到营帐,越想越气,自己又是装孙子,又是亲自动手,这才杀了舅父的心腹大患樊稠,本来还想杀了张济,这样就可以跟段煨一起瓜分两个军阀留下的三万兵马,谁知道竟然被段煨这个老狐狸给摆了一道! “他这是想要全吞啊!”胡封恨得咬牙切齿。“不好,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老狐狸对我动了杀心,樊稠、张济余孽岂不是最好的借口?走,立刻就走!” 胡封也是果断之人,回到营帐,招来贴身侍卫,上了战马,连夜出城向长安而去。 段煨在得知胡封逃出城后,微微一笑,对麾下亲卫道:“向士兵们通告,李傕外甥胡封假传圣旨,暗杀了樊稠将军,如今已经逃出城外,派人追杀,谁能为樊稠将军报仇,升都尉!” “诺!” ------------ 第九十八章:孰轻孰重 六月二十七日这混乱的一天终于过去,黎明的阳光又照耀大地。 六月二十八日清晨,灵石县北城头。 风翼和周泰并肩而立,脊背挺的笔直,如同一杆标枪。 看着北方五里处搭建了一些简单帐篷的匈奴营地,这些鬣狗还在窥视。匈奴人吃了这样的大亏,下次再来报复,兵力一定很多。 灵石县不是久留之地啊。 “风大哥,蔡姐姐那里做好了早饭,让我来叫你一起去吃呢!”红发少年丁侯登上城头来招呼道。 “嗯,有劳了。” 周泰道:“大哥,你去歇歇吧,这里有我看着,谅他们也不敢攻城!” “我让人将食物和清水送上来,你们辛苦一些!”风翼点了点头。 “放心吧大哥!”周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风翼和丁侯一起下了城头,如今县衙空虚,所以风翼将蔡琰安排进了县衙居住。但普通的蔡家庄村民却还都滞留在县城的街道之上。 昨夜光线昏暗,风翼也没有太关注街头百姓的状况,如今天色放亮,再放眼一看,简直触目惊心。 灵石县北侧连接太原盆地,东、西两侧是丘陵山地,南侧是蜿蜒南下的汾水河,汾水河两岸是通向河东郡的山间小路。地理位置易守难攻。 灵石县城东西长五百丈,南北宽三百丈,常住人口有八千户,总共三万余人。可如今,因为太原郡陷落,匈奴人滥杀无辜,造成大量的汉人百姓南迁,而灵石县便是必经之地。大量的汉人百姓涌进灵石县城,在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人。这怕得有近万人之多。 蔡家庄的百姓境遇还好一些,因为是有组织的撤离,所以他们带着大半的家当,衣服、粮食也都还充足。 可那些零散逃亡的百姓携家带口,衣衫破烂,背着的口袋里恐怕也没有几斤粮食。幼小的孩童懵懂的看着人来人往,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灵石县城内的常住居民们推开屋门,到街边倾倒垃圾、尿盆,面带厌恶的扫过街头的难民,嘴里嘀嘀咕咕。 风翼和丁侯顺着街道从人群中走过,不禁叹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风大哥,你念的是诗吗?”丁侯目光灼灼的问道。 “算是吧” “风大哥真厉害,我就不行了,只会马上功夫,福伯当年也让我多学学诗文,我就没踏下心来学。”丁侯有些遗憾道。 “你这小鬼头,是在提醒我记着给你找匹小红马的承诺么?放心吧,风大哥说话算话!”风翼一边笑,一边心中盘算,在系统商城中,一匹大宛良马价值500贯,用500贯来收服一员战将,这个买卖做得! “嘿嘿嘿,我这不是怕你忘了么”丁侯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 不久,两人到了县衙,蔡琰和侍女娟儿早已备好了早饭,几人落座,开始吃饭。 风翼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风范,一边吃一边对蔡琰道:“此地不宜久留,朝食过后,请蔡姑娘立刻就带人出发吧。” “嗯,言之有理,文姬也正有此意,不过”蔡琰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风翼道:“听风公子的话语,似乎不愿再与我等同行了?” “啊,不会吧,风大哥,咱们不是一起好好的吗?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啊?”丁侯吃惊的放下手中碗筷道。 “并非我不愿同行,而是不能!”风翼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说道:“从灵石县南下,需要沿着汾水河的山间小路,穿过一百里的山路,才能到达河东郡霍州县城。我来时带领骑兵花费了两天时间,如果普通百姓步行,最快也要四天左右才能穿过。而在这四天之中,若被匈奴大军追上,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所以,我需要留在这里阻挡匈奴人的追兵。” “这样啊,风大哥,我留下来帮你!”丁侯立刻兴奋道,昨天一战丢了脸面,他还想尽快找回来呢。 蔡琰看着风翼便吃东西边说话的轻松模样,没有丝毫觉得粗鲁,反而觉得他颇有书上所写的春秋豪侠的风范。 “所谓侠者,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也许指的就是风公子这样的人吧”蔡琰心中暗暗想道。 早饭在淡淡的离别哀伤中吃完。风翼将布置在城墙四门的蔡家庄170余名民兵召集过来,让他们护送蔡家庄村民开始南下。想来一路上有了这些民兵保护,会安全不少。丁侯和福伯被风翼派去统领他们护送百姓前行五里,等他们走上正轨再回城。 灵石县南有汾水河,这是黄河的第二大支流,由北向南流向河东郡,经河东郡注入黄河。因此风翼从河边渔家高价收购了数条渡船,将五千册竹简用渡船运输,这样省出来的十二辆牛车可以让年幼的孩童们乘坐,从而加快行军的速度。 蔡琰和娟儿也决定坐船南下,看护好这些书籍。 忙忙碌碌准备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时分蔡家庄众人才离开县城,踏上了南下之路。蔡家庄百姓有组织的用牛车、马匹托着物资沿着碧绿的汾水河,沿着山脚小路蜿蜒南下。一些灵石县城内出来的零散百姓也沿着道路蹒跚前行。前路坎坷,前路茫茫。 风翼和蔡琰在船头告别,道:“此下霍州,注意安全。” “嗯,风公子你冒险留在此处,更应注意安危。我在霍州等你!”蔡琰有心想要让风翼跟她一起坐船离去,匈奴人未必真的会追来,就算追来,有这座灵石县城阻挡一段时间,自己一行人可能早已到达河东郡霍州城了。但她知道自己不懂军事,怕干扰风翼的判断,所以只能祝福他平安归来了。 风翼欣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递过去,道:“不瞒蔡姑娘说,我本名风翼,乃是河东郡太守,平虏将军。此次北上太原郡原本是为了查探敌情。以前有所隐瞒,望姑娘见谅。我这里有手书一份,你到了霍州交给霍州守将,他们自然会为你们妥善安置。” 蔡琰捋了一下额头长发,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弯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道:“我还以为风公子一直不会明说呢?不管你的身份如何,都是我心目中英雄盖世的风公子。我们重新来认识一下,蔡琰,闺字文姬。” “风翼,还未取字。” “啊,风公子你难道还未成年么?”蔡琰惊讶道。 “已虚度二十岁月,只是因为出身贫寒,一直跻身行伍,所以未得长辈赐字。” “英雄不问出身,风公子这样的人物,迟早会名闻天下的。” “我也这么认为!” 蔡琰捂嘴轻笑,很少见这样大言不惭的人呢,但却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 “山高路远,一路保重!”风翼见时间差不多了,抱拳送行道。 “公子珍重,我在霍州等你!”蔡琰又轻轻说了一遍。 汾水河宽有百米,水流平缓,渡船稳稳当当的顺流而下,船夫划起船桨,船渐行渐远,船头的人也渐渐模糊。 风翼摸了摸下巴,心里怎么有点空落落的感觉呢? 哎,不管啦。灵石县城内还有一大把的事情等着自己烦恼呢。 打马回城,风翼走在县城内,看到滞留在大街上的难民,还有那些心存侥幸的原住民,他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或者,意识到了,但是却因为存粮不够,或心存侥幸而不愿继续南下。 风翼不会责怪这些百姓目光短浅,因为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 风翼愤怒的是原县令的不作为! 在太原郡各县纷纷被攻破,汉家百姓或被屠杀,或被拉到草原为奴的情况下,灵石县会独存么?可灵石县令做了什么? 风翼骑马行在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但骑马跨刀的亲卫喝阻了很多想要上前来乞讨的人。只有一些幼稚的孩子跟在战马后面,边跑边跳,唱着童谣 “骑大马,呱呱呱,一骑骑到外婆家,外婆见我笑哈哈!” “将军,要把他们驱逐么?”一名亲卫怕风翼嫌聒噪,出言问道。 “不必了。给他们一些干粮便是。”风翼摆手道。 自己既然有心要争霸天下,就必须要把人口这个资源牢牢放在心上。 乱世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一个馒头就能买去一条人命。 但同时,乱世中,人命又是最珍贵的资源。 粮食可以年年从土地上产出。树木可以月月从森林里砍伐,矿产可以天天从山里挖掘。 但人却需要十几年的时间生长才能排上用场。 东汉末年自黄巾起义开始,全国动乱,军阀混战,至今已经死去了数百万汉家百姓。在西凉四郡,大汉四百年移民才有了三十余万汉人定居,结果经历了南宫伯玉等羌人暴乱、韩遂、王国等汉人造反、董卓严酷镇压之后,西凉汉人只剩下不足十万人口。十万汉人可以镇压西凉四郡么? 看看现在韩遂、马腾军中大部分都是羌狄胡人就明白了!人口处于绝对少数的汉人在西凉的境遇绝对不好过。 蓟州、幽州、冀州等北方边郡因为黄巾之乱、公孙瓒与刘虞内战、公孙瓒与袁绍的争霸战,造成北方汉人大量死亡,结果乌桓、鲜卑等游牧民族纷纷越过长城入侵。公孙瓒原本的大本营在辽西令支。可当他连战连捷,地盘越来越大之后,活动区域却缩小到了冀州易水河畔,连大本营辽西都丢了。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讽刺! 并州更加严重一些,大汉强盛的时候,一直迁移汉家百姓到并州筑城,五原城、云中城、定襄城....一座座城池拔地而起,汉家子弟在这里繁衍生息,一直压制南匈奴,抵御北匈奴数百年,何也?就因为这里有三十多万汉家子弟一代又一代的抛头颅洒热血!但是现如今,匈奴乘着大汉内乱入寇并州,汉家子弟被杀、被俘二十余万,其余纷纷内迁,没了汉家子弟的并州,还是大汉朝的并州么? 如今,连太原郡都陷落了。 所以,什么才是争霸的关键?人口!汉家人口! 这也是风翼坚定的留在灵石县城的原因,他无法看着灵石县近四万汉家子弟被屠杀、被奴役!他想尽自己所能,将这些人迁移到河东郡去,为并州的汉家子弟保留血脉! 齐王问天下孰轻孰重,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风翼深以为然,争霸天下之战,汉家子弟性命最重! ------------ 第九十九章:装神弄鬼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句话在标点符号的加持下,可以有许多不同的解释。 但风翼觉得,在重大问题上,还是不要和普通百姓商议的好。有时候欺骗也是一种方式。 昨晚控制县衙后,发现府库里钱财都被这些官吏蛀虫搬了个干净,但还有近万石的粮食没有运走,还算这个县令有点良心,没有一把火给烧掉。 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决定实行计划第一步:施粥聚人气。 “到府库取粮,在县衙门口煮粥!”风翼下令道。 除了跟随周泰在北门驻守的五十亲卫,风翼手下可用的士兵只剩下四十二个,现在他们又不得不扮演厨师的角色,在宽阔的县衙门口支起了四口大锅,将黄澄澄的小米下锅,耗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煮成了稠粥。 插根筷子都不会倒那种。 “咣咣咣”一阵锣响。 “新任县令大人在县衙施粥啦,想要吃的快去排队啊!” “咣咣咣” “新任县令大人的粥真好吃啊,又稠又香不要钱啦!” “咣咣咣” “大人小孩都可来,每人一大碗,吃完还能领啦!” 饭做好后,这些背巍营亲卫又客串了一把巡逻衙役,面红耳赤的喊着风翼教给他们的话语。 我们本来是战场上杀人如草芥的好汉,超凶的!结果还来干这种事,有些羞耻啊。 不过,效果还不错。 滞留在灵石县的难民大都有各自的困难,最大的困难就是粮食不够南下路上吃了。很多人已经饿了很久,听到有人施粥,立刻掏出自己的破碗,拉着老婆孩子赶过去排队领粥。 “啊,真香啊!” “这粥这么稠的,以前自家煮的也没这么好。” “县令大人真是好人啊” 领到粥的难民立刻张口大吃起来,也不管是否滚烫。 四个施粥点后面都挤满了人。 连一些灵石县城内的原住民也端着碗从家里跑出来加入,能省一顿是一顿,谁家也没有余粮啊。 有些不守规矩的汉子想要向前挤,被大锅跟前持刀在手的亲卫一阵打骂,乖乖的钻到了后面去了。 四个施粥点,每个点十个亲卫。其中两个负责施粥,六个人持刀维持秩序,两个人在后面淘米继续煮粥。 种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设下施粥点,引来吃粮人。 看到县衙前挤了数千人,风翼决定实行自己计划的第二步:发钱募精壮。 从自己的小金库中兑换出五百贯铜钱,每贯一千文,这就是五十万文铜钱。用几个大箱子装着,金灿灿的摆在高台上。 风翼向身边仅剩的两个亲卫使了一个眼色,两亲卫无奈的对视一眼,开始扯着嗓门喊起来 “走一走,看一看啊,这里有钱领啊!” “走过路过,不可错过,黄澄澄的铜钱,谁想要啊!” “快来领啊,快来领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 两亲卫的喊叫顿时引起了百姓注意, “什么?竟然有钱领?” “我的,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大人,我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不满月的孩子,请给我一点钱吧” 一身鱼鳞甲,腰胯长刀,威风凛凛的风翼充满恶趣味的抓起一把铜钱,手指慢慢松开,铜钱如同流水般哗啦啦落入箱子里,钱与钱碰撞的声音真是悦耳动听。一下子把很多人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各位,本官乃是此地新任县令,需要一些人为本官干点力气活,谁来干活,谁就有钱领!你们谁愿意?”为了取信于民,风翼不介意再给自己安排一个官衔。 “大人,我愿意,我有力气” “大人,找我,找我,我干活最麻利” ....... 嗯,风翼看到底下想要干活挣钱的人如此踊跃,暗暗点头,民心可用啊。 “风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丁侯和管家福伯刚护送了蔡家庄百姓走了几里地,刚从城外回来。 风翼道:“正好有了任务需要你来承担。” “放心吧,交给我肯定没问题!”丁侯兴奋道,连是什么事都没问。 “是这样,我需要招募千人去城外搬运石头,你在蔡家庄有管理民兵队的经验,正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不是和匈奴人打仗啊?”丁侯有些失望道。 “搬运石头回城就是为了打仗做准备,这个任务你敢不敢承担呢?”风翼小小激将了一下。 “好吧,交给我了!”丁侯答应道。 福伯也出声道:“老奴也会帮助少主的。” 风翼笑道:“这就更好了。” 风翼在金钱的号召下,招募成年男子出城去搬运石头,凡是报名参加的人,每人先发放5文钱,待晚上再发25文钱。并承诺此后按天结算,每天给钱30文。 正常年份,一斗米6文钱,30文可以购买5斗米了。就算现在米价上涨,也可以买不少米粮度日的。一天30文的价钱,真的可谓蛮高了。 于是上到六十岁的老翁,下到七八岁的孩子,甚至一些健壮妇女都想来参加挣这个钱。 风翼剔除老弱妇孺,从难民中选取了五百余名成年男子,交由丁侯和福伯管理。 风翼决定实行计划第三步:装神弄鬼。 风翼站在县衙前的高台上,向身边的亲卫又使了一个眼色。 亲卫又不得不客串一把神棍,出言道:“大人,这些百姓身体孱弱,出城搬运石头也没什么力气,请您降下仙术,赐给百姓神力吧!” 另一个亲卫也高声道:“请达人降下仙术,赐给这些百姓神力吧!” “什么?”那些挑选出来的难民聚集在一起,正想着出城干活,好继续挣钱呢,突然听见高台上这种呼声,怎么回事? 丁侯和福伯都是在蔡家庄见过风翼凭空变出一大堆兵器的人,所以心中也都认定风翼确实非常神奇,便也出声道:“风大哥,这些百姓没有挖石、搬运的工具,请你降下神力,赐予一些吧!” 这下台下的难民都听清了,难道我们这位新任县令大人竟然是神仙下凡不成? 风翼对亲卫和丁侯的捧哏很满意,点了点头,向台下百姓高声说道:“既然如此,看来我是无法隐瞒了。不错,其实我乃是南华仙人的弟子,天公将军张角-----的师弟!” “啊,竟然是南华仙人的弟子,一定也有仙术吧?” “天公将军啊,想不到竟然是他老人家转世” “不,你听错了,他是天公将军的师弟!” “那也很厉害啦” 黄巾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天公将军张角在民间的影响力却一直没有消散,而且太原郡在不久前一直有白波贼和黑山贼这两股黄巾军活动,所以影响力非常大。风翼这也算是借鸡生蛋了。 “韩大哥,这个什么狗屁县令竟然敢借天公将军的名号,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去杀了他!”人群中几个壮汉义愤填膺道。 “李兄弟,不可轻举妄动。此人气息雄厚,身边士卒精锐,不是好相与的,我们静观其变,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风翼看到台下人群议论纷纷,心下得意,继续说道:“我奉师傅南华仙人之命前来拯救世人。自然不会吝啬一点区区开山凿石的工具。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奖赏你们的头领。一位武功盖世,义薄云天的好汉,丁侯兄弟,请上前来!” 丁侯有些懵懂的走上前来。 风翼一指丁侯道:“这位好汉,在昨日为了掩护南下迁徙的汉人百姓,曾与匈奴人大战三百回合,斩杀近百狗贼,为此,自己身中数箭,连最心爱的战马都战死在了骑兵阵中!百姓亲切的称呼他为红发霹雳战神!” “好汉子!” “杀的好,杀尽这些狗贼!” 丁侯脸色羞红,风大哥怎么把自己的事迹按到我身上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风翼继续道:“他从小养到大的那匹大宛良马,与他情同兄弟。战死后他哭的很伤心。我曾向他许诺,一定要将再给他找一匹一样的好马。今日,我就当众兑现我的诺言!” 丁侯摸了摸脑袋道:“就在这让儿啊?” 风翼装模作样的单手起乩,口中大声唱道:“南华老仙急急如律令,敕!” 急忙在将系统商城内购买的红色大宛马从物品栏内取出。 一匹肩高八尺,身长一丈二的神骏红马突兀的出现在了高台之上,昂首嘶鸣了一声。丁侯喜的连忙上去抱住马脖子。 系统购买的良马野性都很低,很快就被丁侯驯服了。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真的是仙术啊!” “这么一大匹马突然就出现了” “看来我们的县令大人就是仙人下凡!” 风翼很满意这个效果,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见一个背着弓箭的白脸少年带着几个壮汉冲上来,喊道:“大家别被他骗了,这肯定是障眼法!他不可能是天公将军的师弟!” “哦,何出此言啊!”风翼饶有兴趣的看向挑衅者,阻止了愤怒的丁侯和亲卫们上前扭打。 “哼,天公将军只有两个师弟,分别为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你又是哪一个?恐怕是招摇撞骗,来糊弄这些百姓的!”白脸少年恶狠狠的盯着风翼道。 “哈哈哈”风翼仰天大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有仙术,百姓都看见了,你不服,你算老几?” “什么!看我教训你这个骗子!”白脸少年举拳就要打。 风翼嗤笑一声,高喝道:“南华老仙急急如律令,敕!” 风翼不断从系统商城购买物品,从物品栏中倾倒而出。凭空突然落下数百件挑石头的扁担、箩筐,挖石头的铁锹、凿子。一下子把白脸少年和冲上台的几个壮汉压在了下面。 “不敬神仙,可是要受到神罚的呦!”风翼悠然道。 “神仙,神仙,大人就是活神仙啊!” “大人就是神仙下凡,来救苦救难的。” “我们信大人!” 台下百姓的疑虑一下子打消了,还有比亲眼目睹的现实更具说服力的吗?台下百姓呼啦啦跪倒成一片。 连白脸少年在台下的同伙们也惊疑不定了,难道这是真的?他们站在跪倒的人群中如此显眼,看看前后,看看左右,也缓缓的跪了下去。 风翼趁热打铁道:“若想获得我赐予的神力,就向我宣誓吧,我将赐予你们力量!跟着我念” “跟随县令大人!” “搬运石头” “保护县城!” “保护妻儿” “急急如律令,赐我力量” “叮,系统提示,难民营编成” 难民(身体虚弱挣扎求生的百姓) 攻击:5(+30) 防御:5(+30) 血量:10(+30) 体力:100(+300) 纪律:5 士气:5(+60) 移速:30(+3) 那些难民宣誓完毕后,顿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数倍的力量,体力也充沛无比,连以前对匈奴人的恐惧也消散了许多。心中更是没有了一点怀疑。对风翼又再次跪拜起来。 周围其他百姓,甚至一些县城原住民也都跑过来想要加入,又能挣钱,又能得仙术庇佑,这样的好事怎能错过! 风翼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丁侯先带领五百难民营挑着箩筐,拿着铁锹出城运石头。 随着五百难民营离去,高台上的工具也都被拿走,露出下面被压昏过去的白脸少年和几个壮汉。 “嗯,有点意思。这么好的劳动力,浪费了岂不可惜!”风翼摸了摸下巴心中想道。 ------------ 第一百章:灵石之战(一) 丁侯带领五百难民营出东门到山脚搬运石块。空出的场地却很快就被其他蜂拥而来的百姓填满。 “大仙,招我啊,我有力气!” “我最会干活了,大仙招我啊。” “我能一扁担挑三百斤,让我加入吧” 看到百姓这么热情,风翼点了点头。让负责施粥的四十名亲卫放下手头的活,赶过来听用。 他们都是军中精锐,负责施粥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有了人手,自然不能再浪费他们的才能。 风翼计划再招募五百人,由四十亲卫充当骨干,其中的一名亲卫什长李过被风翼任命为这五百难民营的统领。 至于施粥工作,风翼按照每日30文钱的价格,雇佣了一百多名妇女,让她们继续煮粥、施粥。 县衙府库中还有粮食一万多石,就算昼夜不停的煮粥,一天也不过消耗几十石而已,小意思。 有了亲卫们负责招兵工作,风翼也腾出手来查看这几个敢前来捣乱的人。 “大人,请借一步说话!”看到风翼似乎要对昏倒的几人动手。台下他们的同伙挤了过来,当头一人虎背狼腰,一道粗如手指的浓眉,让人印象深刻。 风翼在台上早已察觉这些人的小动作,只是一直引而不发,见他们上前,便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不言不语。 浓眉汉子和身后几十个壮汉被风翼盯着,浑身不自在,不自觉的想起刚才风翼挥手展现神迹的风采,都缓缓的低下了头。 “大人,我等有事求见!”浓眉汉子低着头又说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等你们很久了,带上昏迷的几个,跟我进县衙后堂一叙!”风翼在气势上压制住他们之后,更是在语言上迷惑了他们一下,准备为之后的交涉掌握主动权。 看到风翼霍然转身,带着两个亲卫走向县衙后堂。浓眉汉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让人扶起昏迷的白脸少年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进去。 “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浓眉汉子暗暗给自己鼓劲。 “坐!”风翼到了后堂,大马金刀的居中而坐,两个亲卫侍立左右,对进来的众人说道。 浓眉汉子眼皮挑了挑,快速的用眼睛余光看了看堂内两侧,见没有埋伏的迹象,便抱拳施礼道:“多谢大人!” 浓眉汉子落座,跟随他而来的几十个壮汉却分布左右,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刀鞘,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 风翼扫了他们一眼,区区几十人还不被他放在眼里,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在一炷香内将他们斩尽杀绝。那个浓眉汉子还有些功夫,但也绝对走不了十个回合。 心中有底,气势上更显从容,风翼稳坐钓鱼台,等着他们先开口。 “大人,我等来历,您应该所有猜测,能否看在师门渊源的份上,原谅我那兄弟的冒犯之举!”浓眉汉子抱拳又施一礼,说道:“请您收了神通吧!” “请您收了神通吧!”身后那些壮汉也都拜了下去。 “哦!”风翼看了看还继续昏迷,在地上躺尸的几人,按说只是砸晕,应该很容易救醒才对。风翼不动声色,从系统商城中购买了一坛蒸馏白酒,大手一伸,手掌上凭空出现了一坛五斤装的黑漆坛子,上写三个大字“杏花村”! “浇醒他们!”风翼说道。 身边立刻有一个亲卫上前,接过坛子,拍开泥封,到了昏迷几人的身前,呼啦啦浇了这几人一脸。顿时,满屋酒香。 “好香!” “这是什么酒,我从来没闻过。” “应该是仙酒,没见是大人凭空变出来的么,我估计是从天上搬来的!” “倒地上太可惜了,真想喝一口!” 汉朝时代的酒水还是酒精度数比较低的自然发酵的浊酒,猛然看到高纯度的蒸馏白酒,都异常惊讶。连浓眉汉子都心中暗暗把“杏花村”三个字记在了心间。 凉酒泼面,加上酒香刺激,昏迷的白脸少年和几个壮汉都清醒了过来,摸了摸脑袋,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又舔了舔嘴唇,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真香! 浓眉汉子见状大喜,拉起白脸少年道:“寻欢,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快来拜谢大人的恩典!” 白脸少年也看清了眼前形势,想起自己曾经质疑大人的神力,羞红了脸,急忙跪道抱拳道:“多谢大人!” “不必了,起身吧!”风翼摆了摆手,让白脸少年起身落座,继续说道:“本官虽然猜到了你们的来历,但是为表诚意,你们还是自我介绍吧!” “那是自然!”浓眉汉子恭敬道:“在下太平道教白波渠帅郭太麾下小方渠帅韩暹,字日升。” 风翼心中暗惊,是他! 虽然自己知道历史上郭太在太原被匈奴击杀后,他的部将韩暹、杨奉、胡才、李乐逃往河东郡苟延残喘,但想不到,韩暹现在这么惨,身边就这么点人马!想必他身边这些壮汉就是军中仅剩的精锐了吧。 韩暹此人,别看现在落魄,如果按照历史走向,一年后,他就会因为救了从长安逃回的汉献帝,而被封为大将军! 大将军,可以说是大汉朝最高的武官职位了,多少三国英雄一辈子都没能实现的愿望,被这个破落户黄巾余孽给得了。但也从此开始了他更悲惨的命运,被各路诸侯针对,只能亡命天涯。 最后被以仁德闻名天下的刘备给诱杀了,可见他有多招人羡慕嫉妒恨。 风翼陷入思索,韩暹却以为自己哪里说错,引得大人生气,额头不禁冒出了一些冷汗。 风翼收回思绪,看到伏地冒汗的韩暹,言道:“起来吧,我听闻过你的勇名,晋中一只虎韩暹,善使一把大刀,领兵以凶猛著称,我没说错吧” “不敢当,不敢当,区区小名,让大人见笑了。”韩暹嘴上谦虚,心中却很受用。 另一个白脸少年抱拳道:“在下太平道教白波渠帅郭太麾下小方渠帅李乐,字寻欢。” “啊,李寻欢?”风翼差点咬了舌头,这世界这么精彩的么? “怎么了大人?有何不妥吗?”李乐惊讶道。 “咳咳,没什么,只是这名字有些不大吉利。你喜欢戴有点绿色的帽子吗?”风翼试探道。 “不,大人。我李家乃是飞将军李广之后,喜欢雁翎羽箭的灰色。”李乐有点自豪的介绍道。 嘶,飞将军李广之后吗?风翼不禁多看了白脸少年李乐两眼,见他蜂腰猿臂,目光如炬,确实是个神箭手的坯子,于是点头道:“神形兼备,有飞将之姿,莫要辱没了自己的血脉!” “谢大人鼓励!”李乐郑重行了一礼道。 韩暹和李乐对望了一眼,向风翼道:“大人,不知您此次到灵石县所为何事?” 风翼微微一笑道:“南华仙人有天书三卷,天卷与地卷授予天公将军张角。可惜其兵败身亡。仙人授我人卷天书,让我召集豪杰,平定乱世。如今我已霸占河东二十县,麾下战将二十余名,正要进军太原郡,特此前来查看敌情,不想竟与你等相遇!” “敢问大人名姓?” “风翼!” “啊,莫非是号称河东太守、平虏将军的那个?我等曾听闻过大人名姓,半月前还听说您被二十县联军攻打,莫非?”韩暹惊讶道。 “大人神仙之体,一定是胜了!”李乐猜测道。 “不错!”风翼没有多说细节,但是看韩暹和李乐不断变幻的神情,他们一定是脑补了许多离奇的情节。 “大人,天下乱世正待英雄平定,我等身无长物,唯有一腔热血,一身武艺,愿追随大人左右,请务必将我们收下!”韩暹果断跪倒在地,俯身请命道。 李乐犹豫了一下,也跪倒道:“我大哥郭太被奸人算计,战死于匈奴人之手,可恨我无力复仇,希望大人能帮我实现愿望,我这八尺之躯便送与大人了!”说完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他们的投靠是不是太容易了?风翼心中犯了嘀咕,但是换位思考一下,此时此刻,韩暹、李乐他们怕真是复仇无望、心灰意冷了。北有匈奴大军碾压,南有统一的河东郡守御,一路逃亡只剩下几十人跟随的白波军,还有希望吗? 这倒是个好机会!匈奴大军恐怕很快就会攻来,能多一分力量都是值得的!就算他们假意投靠,也都等灵石守卫战之后再说吧。 注意打定,风翼微笑着起身,将二人从地上扶起,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抚慰他们道:“能得二位相助,如虎添翼。” ------------ 第一百零一章:灵石之战(二) 口头承诺效忠之后,韩暹和李乐去召集他们在城内的同伴,据他们所说,还有三十多个黄巾兄弟跟随于夫罗、呼厨泉两位草原好汉在照看重伤的杨奉。 杨奉如今正在医馆看病。 风翼承诺,只要他们肯来投效,定然不会亏待。 等韩暹和李乐满意的走了,风翼立刻让人去将北门驻守的周泰招来。 不一会儿,周泰风尘仆仆的赶来,进门之后鼻子耸动了几下,“好浓的酒香啊,大哥你叫我!” “北门外匈奴人有什么动静?”风翼看到周泰这个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伸手,兑换出一瓶半斤装的“玉冰烧”。 周泰见状嘿嘿笑着,一把抢过去,打开瓶盖,先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一边回味,一边答道:“一片平静,还是老老实实在那儿待着,大哥,不如我领兵去偷袭他们一把!” “步兵出城太冒险,我自有计较。”风翼否决了他的提议,继续说道:“我在城中发现了几个白波残部,他们有意投靠我们,对他们我暂时不太放心,准备将他们放在你的麾下。一边使用,一边压制,能做到吗?” “这有何难?军中讲究的是谁的拳头硬,他们打不过我就得乖乖服我!这世间能强过我的好汉屈指可数,压制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大哥放心好了!”周泰满不在乎。 风翼点了点头,周泰看似鲁莽,但心中也藏有细腻,话语虽糙,道理不错。 “我们想要守住灵石县城,为百姓迁移争取时间,就必须有一定的兵力,单靠我们手中不足百人,太过单薄。所以我让丁侯率领难民五百,让李过率领难民五百,我准备再让刚投效的韩暹做你的副手,再率领五百,一旦发生战斗,这一千五百人随时可以拿上武器登上城头成为士兵。” 周泰拍了拍胸脯道:“大哥放心,到了我的手下,是虎得给卧着,是龙得盘着!” 在周泰拍着胸脯吹牛皮时,韩暹和李乐带人回到了医馆,见到重伤卧床的杨奉,将遇见风翼,决定投效的事说了一遍。原本他以为杨奉也会赞同他的决定,谁知杨奉闻言大怒。 “郭大哥刚死,你们就忘了他的仇恨,这么急着去投靠新主?郭大哥在世时,可曾亏待过你们分毫?”杨奉怒气上涌,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李乐连忙上前搀扶,被杨奉一手甩开。 在屋内还有两个匈奴人,正是原羌渠单于的两个儿子于夫罗和呼厨泉,他们的父亲羌渠产于数年前被休屠单于杀害后便逃亡汉境,在白波贼郭太麾下任职。 数日前太原城内刺杀休屠各他们也有参与,与韩暹、杨奉、李乐等人关系一直很好,见他们闹翻,急忙上前搀扶住暴怒的杨奉,劝道:“杨兄务怒,韩兄和李兄的为人你还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投靠新主,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杨奉闻言,带有希冀的目光看向韩暹与李乐道:“你们一定是想假意投靠,再架空此人,对吗?” 韩暹摇了摇头,言道:“不。如果对方只是个无能之人,我韩暹不介意委屈求全,再夺其根基。可据我观察,风翼此人气度过人,胸怀大志,更有一身神奇的本领。我是真心想在其麾下做出一番事业!” “什么?你,你竟然.....”杨奉本就是重伤未愈,气的胸闷气短,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大哥被奸人所害,还没过头七呢,你如此作为,可对得起大哥在天之灵?你这作为,和那胡才狗贼有何区别!” 杨奉越骂越起劲,于夫罗和呼厨泉也对韩暹和李乐的选择很不理解。 李乐上前劝道:“你们没有见过风大人所以有所疑惑。但是他坐拥河东二十县地盘,麾下兵力强盛,如果说晋中大地还有谁能击败住匈奴大军,非风大人莫属!我们现在只有区区不到百人,想要为郭大哥报仇,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所以我们投效的条件就是将来为郭大哥报仇雪恨,风大人也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住嘴!这么幼稚的话你也信?我问你,这姓风的说自己有二十县地盘兵力强盛,你可亲眼所见?” “这,倒没有。” “那他来此随行多少人马?”杨奉继续追问。 “不到百人吧。但风大哥定然不会骗我!”李乐坚定道。 “哈?一个随行不到百人的陌生人,随随便便说两句大话,你们就信了?你们猪油蒙了心不成!”杨奉怒其不争的骂道。 “够了!”韩暹见李乐还想继续争辩,伸手阻止了一下,神情严肃的对杨奉道:“杨兄,我们曾生死与共,你为何就不能相信我们的判断?” “相信?那也得有值得信的东西才行!”自从在太原被须卜骨砍成重伤之后,杨奉脾气越发暴躁,他觉得是自己的无能连累了郭太大哥置其身死,每当想起都自责不已,原本他拖着重伤残躯,活下去的希望就是为郭大哥报仇。可如今,连自己最亲密的两个兄弟都要去投靠别人了,他如何不怒! “你们忘了郭大哥的仇恨,但是我杨奉不会忘!”杨奉咬牙切齿道:“忘恩负义之辈不配与我交谈,你们走!” “杨兄!”李乐眼中含泪,说道:“报仇之念我们时刻不敢忘记,但.....” “滚!”杨奉吼道,牵动的伤口崩裂,胸前白布渗透出了血色。 李乐见状后退两步,不敢再刺激杨奉。 韩暹浓眉下目光坚毅,长叹一声,抱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坚信自己的选择才是正确,让时间来证明吧,愿意相信我的兄弟,跟我走!”说完径直转身向医馆外走去。 随着韩暹的一声招呼,留守在医馆内的二十多壮汉犹豫了片刻,从中走出了十几人跟随而去。于夫罗和呼厨泉对望一眼,也跟了出去。 “你们这些叛徒,滚,都给我滚!”杨奉还在怒吼。 韩暹和李乐等在医馆门外,见于夫罗和呼厨泉两兄弟走了出来,喜道:“两位弓马娴熟,我想风大人一定会重用的。” 于夫罗摇了摇头道:“恐怕要让韩兄失望了,我们跟出来只是想道个别而已。” “两位的意思是?” “说实话,我们并不相信这个什么风大人真有本领能抵挡甚至击败休屠各。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五万匈奴大军有多么可怕!所以我们兄弟决定继续南下,听闻小皇帝正在长安城中,关中诸侯李傕郭汜也都是盖世英雄,所以我们想去投靠!如今我们拒绝了这个风大人的招揽,此地更不宜久留。入夜前我们就会带着杨奉兄出发离开。因此,来道个别,希望将来还能相见!” 于夫罗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也许在他的心中认为,区区灵石城,小小风翼定然挡不住匈奴五万大军的铁骑,韩暹、李乐做了错误选择,怕都会战死在此处吧。未来恐怕难以再有见面的机会。 “唉!”韩暹长叹一声,抱拳行了一礼道:“山高路远,一路小心!” “你们也珍重!” “代我们向杨奉兄弟告别!” “好的!” “告辞!” “告辞!” 韩暹和李乐带着愿意跟随他们的士兵离开去县衙寻找风翼领取任务。 于夫罗和呼厨泉重新走进医馆,杨奉大喜道:“果然,只有你们不会背叛我!” 于夫罗和呼厨泉对望一眼,扶起杨奉道:“我们既然拒绝了风翼,此地便不宜久留。我们找条小船,天黑之前便出城南下吧。” 杨奉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韩暹和李乐回到县衙,看到风翼正和一个身高九尺,身披铁甲的大汉交谈,那大汉见他们进来,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两人一阵错愕。 他们向风翼讲述了一遍自己招揽旧部,但被杨奉、于夫罗、呼厨泉拒绝的事。 风翼一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不必强求。尊重他们的选择,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便可!” “谢大人体谅!”韩暹和李乐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主动将杨奉的事情讲出来,其实也有试探风翼的因素。 “好了,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我招募难民搬运石头,目前丁侯已经招募了五百人,我麾下部将李过也招募了五百人。我决定再招募五百人,由你们麾下的黄巾勇士担任骨干,充当各什、各队的主官,你意下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韩暹原本还想着怎么扩大自己部队的人数,风翼直接给他指明了道路。 风翼指了指身边的壮汉道:“这是我麾下大将,周泰周幼平。这支部队以谁为主?以谁为副?你们自己去决定。” “啊?这如何敢当!”韩暹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急忙表忠心道:“既然周将军是大将,这支部队自然应以其为主!” 周泰咧嘴一笑,毫不客气的过去一把揽住韩暹的肩头,道:“大哥都说了让我们自己决定谁主谁副,你罗里吧嗦什么!走,跟我出去较量较量!” 说完也不管韩暹的意见,半搂半提的将其拽着向外走去。原本身高八尺,颇为雄壮的韩暹在周泰挟持下竟然如同孩童一般无力。 已经经过四次强化的周泰各个属性都吊打韩暹,力量属性更是达到了人类极限的30点,韩暹如何是对手? 李乐看着韩暹被狼狈的带走,心中暗叹,这还用比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结果了吧!他一边为韩暹叹息,一边说道:“大人,韩大哥已经有了任务,我去干什么呢?” 风翼摸了摸下巴,用调侃的目光上下打量李乐,道:“既然你为飞将军之后,骑射本领一定不错喽?” 李乐被风翼看的,下意识紧了紧胸前的衣服,别看他长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眉清目秀、面如敷粉,其实他自认是个铁血真汉子,龙阳之好什么的,绝对不存在的! “大人,不是我自夸,我的骑射本领冠绝并州,一百步内射柳穿杨,箭无虚发!”李乐一边说,一边似乎找回了一些自信,不自觉挺直了胸膛。 “好!”风翼鼓掌道:“县城北门外五里处,有一支两百余人的匈奴骑兵队伍驻扎。我决定去剿灭他们,你可敢随我出城!” “当然敢!”李乐拍了拍腰间的箭囊,说道:“随时可以出发!” “你可有战马?”风翼问道。 “我有黑马呼雷豹,随我征战多年!” “好,备足弓箭,我们一炷香后出发!”风翼下令道。 “诺!”李乐躬身领命,运气真好,这么快就有战功拿。 一炷香后,北城门口,李乐骑着黑马呼雷豹,手持画鹊弓,马背拖着五袋雕翎箭,挂着一柄环首刀。看到早已在那里等待的白马银甲装扮的风翼。 “等你一会儿了,我们出发吧!”风翼招呼一声,一夹雪龙马的马腹,率先通过了城门,向外跑去。 “等等,大人,我们的部队呢?”李乐骑马追了上来,惊讶的问道。 “你不就是吗?” “啊?大人,难道出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成?”李乐大惊,原本以为对付两百匈奴骑兵,怎么也得上百骑兵跟随才对。 “对啊,我没告诉你吗?”风翼让白龙马缓步慢跑,边跑边说道。 “绝对没有!”李乐狂摇头。 “那现在知道了!怕了?要回城吗?” “怎么可能!”李乐二十岁上下,正是热血之时,被风翼一讽刺,立刻连眼前的危险都忘了,大言不惭道:“不过是区区两百匈奴骑兵而已,让我们杀他个三进三出!” 风翼嘿嘿一笑没有言语,有胆量就好,自己昨日面对五百骑兵尚且敢独自面对,如今对方只有两百多,自己却多了一个帮手,一定要趁机多击杀一些人,争取在匈奴大军到来之前再升一级。 热血过后,李乐心里还是有点虚,但看到风翼果断的驱马前行,自己也不愿意落一个胆小鬼的名声,便紧紧跟随。 这次出城,风翼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了一柄铁胎弓,是柄不折不扣的两石强弓,最远射程达到了一百二十步,有效射程八十步,精准直射达到了五十步。如果叠加上自己“远程lv7”的加成,最远射程可达一百九十步,有效射程一百五十步,精准直射可达一百二十步。 如此一来,自己的风筝战术会更加如鱼得水,这些匈奴人恐怕连自己和白龙马的一根毛儿都够不到。 射程远了之后,以前的长度80厘米的白羽箭杀伤力就不够了,太远了就容易飘飞,所以风翼兑换的箭矢是狼牙倒刺箭。每根都长达一米。 这样的长箭如同小标枪一般,射中人后,杀伤力十足。也因为大,所以每个箭袋都只能容纳十八支。 二人不久便驱马到了五里外的匈奴临时营地外,二十多个帐篷随意搭建着,外面也没有设置围墙、木栏什么的。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攻击吧。 “是那个白马汉将,他又来啦!”负责警戒的匈奴骑兵发现了风翼二人,急忙大呼小叫起来。 “什么?那个妖怪又来啦!”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金古多、银古多、铁古多也得到了消息,急忙从营帐里转出来,慌慌张张的找马,骑上马后才算有了点安全感,如此一来,打不过还可以逃嘛。 但他们又有点不甘心,昨日战败后,他们便派人回去寻找醍醐木那塔万骑长禀告。如果万骑长大人能最快得到单于大人命令的话,不到两日,万人大军就会赶来!如此一来,他们也能趁机洗刷一下战败的耻辱。 谁想到,自己一行在这里搭营才一天,这白马汉将又杀过来了,太欺负人了! 风翼和李乐可不管他们如何想的,看到匈奴营地里骚乱了起来,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便拍马开始加速。 李乐胯下黑马呼雷豹也非常雄壮,速度飞快,到了匈奴营地百步外,李乐搭弓上箭,仰起四十五度角,向风翼炫耀道:“大人,看我神射!”箭矢划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一个匈奴骑兵头上,那人应声落马。 正当李乐想要向风翼邀功时,只见风翼喝道:“迅矢连射!”一把抓起十支狼牙倒刺箭,在五秒之内连射十次,长长的狼牙箭如同一根根标枪,笔直的飞过空中,精准的将十个匈奴骑兵当胸穿透。 “你刚才说什么?”风翼放下铁胎弓,有些疑惑的看向李乐。 “没,没什么。”李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幸好大人没听清,否则我这英俊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 第一百零二章:灵石之战(三) 马作的卢飞快,弓作霹雳弦惊。 白马风翼和黑马李乐围绕着匈奴营帐外百步纵马绕圈,一支支羽箭从手中射出,引得匈奴人阵阵惊叫。 不知不知觉射出了十余箭,李乐伏在马背上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的胳膊,看到匈奴人只是在圈内向外射箭,却无人敢冲出来,满心疑惑,问道:“大人,这些匈奴人为何不冲过来?莫非有什么阴谋?” 风翼将背后箭袋内最后一支狼牙倒刺箭射出,笔直的箭道飞入一百二十步远的匈奴人阵中,又将一人贯穿顶下战马,眼看是不活了。 风翼沉声道:“有道理,这些家伙躲在营帐后确实麻烦,看来得想办法把他们逼出来才行。” 李乐连忙劝道:“请务必不要!我们这样远远的射就好了,万一把他们逼急了冲过来,那就更不妙了。”好不容易遇到被动挨打还不敢冲过来的匈奴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风翼道:“那些帐篷有些碍事,看我清理掉!” 说完向背后的箭袋一拍,里面立刻填满了羽箭。 李乐一阵羡慕,果然不愧是会仙术的风大人啊,连箭矢都能自动补充,不过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把羽箭之间变到自己手里,非要填满箭袋再一支一支从里面抽呢? 风翼也无奈,系统商城内羽箭都是按一袋一袋买的,这规则他也改变不了啊。 风翼这次购买的是一袋箭头包裹油脂布条的火箭,搭弓上箭,仰起一定角度,猛然射出,在半空中箭头上的油脂布条忽然起火,落入匈奴人的帐篷上,呼呼燃烧了起来。 李乐看的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可箭头明明没有点火,怎么到了半空就烧起来啦? 风翼没有多做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摩擦生热也没这么快吧!只能把它归咎于自己从系统中购买的箭矢名字叫“火箭”,所以,它们在射出后就自己燃烧起来了。 嗯,一定是这样。 看到匈奴人正在灭火,风翼暗道:“迅矢连射”,一连十箭射出,化作十个火团落入营地内,营地内火势再也难以控制。 风翼看了一下体力2370/2800,两次“迅矢连射”,每次200点;拉动强弓30次,消耗的体力30点。 幸好自己没有开启“鹰眼”技能,否则50点/分钟的消耗,体力下降更是严重。 就在风翼再接再厉,将箭袋中所有的火箭全部射出时,匈奴营地内陷入了激烈的争吵,有人主张冲上去拼杀,有人主张集中弓箭手下马防御,有人则主张立刻逃走。 “这样被动挨打,我们匈奴勇士的脸面何在?” “那个怪物弓强马快,你冲出去能追得上?” “那也比缩在这里等死强!” “我们可以留在这里防御,我们这么多弓手,那怪物再厉害也不敢靠近!” “可他的弓箭上百步外都能杀人,你们谁够得着?” ....... “要不,还是撤走吧!” “要逃你逃,我就算死也要靠近给他一箭!噗”话还没说完,就被飞来一根狼牙箭轰下了战马,钉在了地上。 “这怪物的射术越来越强啦!” 金古多、银古多、铁古多也面面相觑,怎么办? “若是部落中的射雕手还能和这怪物一战,但咱们,可没这个本事!”金古多垂头丧气道。 “对,像他这样的怪物,就得让部落中的射雕手对付,咱们应该将这个消息尽快带给万骑长大人!”银古多也表态道。 “这个消息很重要。咱们分开回撤,尽快行动吧!”铁古多也有了退意。 三人注意打定,招呼好本部人马,轰然而散,从三个方向逃窜而去,至于谁倒霉的被这怪物盯上,只能由昆仑神决定了。 “大人,这些匈奴人吃屎吃傻了吗!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也不敢上来拼杀,这逃走是什么鬼?”李乐满脸惊诧的看着逃走的匈奴骑兵。 “什么鬼?胆小鬼吧!我们追!”风翼可不顾上给李乐解释,这每个匈奴骑兵都是20点经验呢,如今每升一级都需要1000点经验,自己想在今天再升一级,全靠他们贡献了。 “在太原的时候这些匈奴人可不是这么怂啊!”看到风翼拍马追了上去,李乐嘀咕了一声,把心中的疑惑压在了心中,也拍马追了上去。 黑马呼雷豹肩高八尺,雄壮有力,本来速度就是马中翘楚,可它发现自己怎么追赶都落雪龙马一个马身,更可恨的是,那白马用眼角瞟了它一眼,眼中净是轻蔑! 这真是叔叔能忍,我老马也不能忍啊。 黑马呼雷豹鼻子冒烟,低头伸直脖子,越发加速起来。却发现自己始终只能看到那白马的马尾巴。 就在雪龙马和呼雷豹互相较劲的时候,风翼和李乐也追上了一股匈奴骑兵,手中羽箭嗖嗖的不停射出。 为了增加精准度,风翼还开启了“鹰眼”技能增强动态视力,每根狼牙箭出,都能射落一员骑兵。李乐在颠簸的马背上也几乎能达到两箭射杀一人的程度。一路追赶,一路尸体落地,无主战马悲鸣。 金古多急的都快哭了,这该杀千刀的,三股逃兵,怎么就偏偏选上了我啊!心中抱怨,却不敢有丝毫停留,伏在马背上,拼命抽着马鞭。 风翼选择金古多这一股追赶的原因倒也不复杂,因为离他最近。 金古多带领的六十多名骑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下去,不过才逃出五里地,手下就只剩了不足十名骑兵追随了。金古多和跟随他的骑兵都目露绝望之色。 “这怪物是要赶尽杀绝啊” “跟他拼了!” “抽刀,杀回去啊!” 金古多就如同被逼到了绝境的老狗,准备呲牙决战。 风翼见状将铁胎弓背在背后,从得胜钩上抽出了炎阳刀,李乐见状也归弓抽刀冲了上去。 两股对冲,风翼刷刷两刀,将自己身侧两骑砍落马下,李乐在对冲中也用环首刀将一个匈奴骑兵斩首。 两股人马纠缠在一起厮杀起来。白刃交战比起羽箭杀敌多了一份刀刀划肉而过的刺激,不过片刻就将拼命的匈奴骑兵斩杀殆尽,金古多也被风翼一刀捅穿胸膛,随手一甩,落于马下。 “叮,击杀匈奴百骑长一名,经验+50” “叮,恭喜宿主升至31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好,好,好!不枉我今日耗费这一场力气。属性点不用犹豫,直接加在“智慧”上,同时额外又获得技能点1.并让“智慧”成功达到了21点,这样智系技能就可以升到7级了。 风翼将技能“操练”、“统率”等升到了lv7.达到了攻击+35,防御+35,血量+35,体力+350的效果。 35点的攻防能力,几乎是经过长期正规训练的郡兵才能达到的程度了。 也就是说,在操练lv7和统率lv7的加成下,一个刚招募的农民都能瞬间拥有郡县老兵的战斗力,这就很恐怖了。 升级之后,风翼的属性为: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31 7060/8000 部队:19/50 血量:270/280(筋强骨健) 体力:2100/2800(精力充沛)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21(身姿矫健) 智慧:21(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57/10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6(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7.兵法lv1(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7(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35,体力+350. 9.统率lv7(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35,防御力+35。 10.强击lv2(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4(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80% 12.远程lv7(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70%,射程+70.技能:鹰眼(50/分钟)、迅矢连射(200)、狙击姿态(20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风翼跳下战马,将金古多的首级砍下,系在马背上,对李乐道:“怎么样?还能再战么?” 李乐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谁能想到自己和大人两人出城,竟然真的完成了击溃两百多匈奴骑兵的壮举,自己以后又有了可以吹嘘的故事啦。 李乐听到风翼问话,检查了一下自己携带的武器,发现三个箭袋两个箭袋已经空了,李乐这才恍然,自己竟然在战斗中射出了将四十多箭! 平时自己训练箭术,每次射150箭,就是自己的极限了,然后休息一个时辰。每日早中晚训练三次,这才练成了如今的箭术。 一般的弓手,一场战斗下来,能射出二十箭就算不错了,这也是一般弓手上战场只带一个箭袋的原因。 像自己这样的武将,在实际战斗中,最大射箭次数也不过是六十箭左右,只需要带三袋箭就足够打一场大战了。因为在战场上体力消耗总是比训练中要大,而且自己也不可能把所有力气消耗在射箭上,总要留下自保的体力应对突发状况。 想不到今天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射出了这么多箭啊。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痛的胳膊。李乐不想被风翼看轻,鼓起干劲道:“没问题,杀起匈奴狗来,我有用不完的力气!” 风翼用手一招,手中出现两袋雕翎箭,递给李乐道:“补充一下箭矢吧,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偏爱雕翎箭,我没记错吧!” 虽然经常看到风大人凭空变物,但每次看到都有惊艳的感觉啊。 李乐连忙接过箭袋挂在马背上,心中却暗暗吐槽道:“我现在缺的不是箭矢,而是体力啊大人!”但这么丢人的话怎么能说出来呢!嗯,希望不会被大人看破吧。 “既然还有力气,我们就继续追击一股匈奴骑兵,能多杀一个,将来我们守城时就少一分压力!”风翼鼓励道。 “是!大人,我们出发吧!” ------------ 第一百零三章:灵石之战(四) 雪龙马和呼雷豹速度都是马中翘楚,但因为耽搁的时间,他们向北追击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前方逃散的一股匈奴骑兵。 “杀!” 风翼招呼一声,手中狼牙箭率先射出。李乐也不含糊,紧随其后,弯弓搭箭。 铁古多正纵马北逃,听到后面喊叫,回头一看,心里一个哆嗦,原本爱惜马力,不肯狂奔,现在也顾不得了,拼命的用马鞭抽打马屁股,心中一边诅咒白马汉将该死,一边暗骂金古多无能,你怎么就不能多拖延一会儿呢? 其他骑兵见百骑长加速遁逃,也都低头狂奔起来。 我靠,这些家伙马力还这么充足么?倒是失算了。 风翼和李乐一路拍马追赶,急行半个时辰马力早已无法维持巅峰速度,却没想到前面的匈奴还能突然加速! 哼,擒贼先擒王,看我远程射术“狙击姿态!”风翼暗喝一声,将铁胎弓拉开如满月,引导三秒之后“嘣”的一声射出,两百五十步外的铁古多应声落马。 “狙击姿态”可以保证两百步内100%的命中率,超过之后,每增加10步,减少10%命中率,两百五十步只有50%命中率,想不到竟然一下就射中了,真是好运! “啊,百骑长大人落马啦!”众匈奴骑兵大喊道。 风翼没有听到系统提示击杀的声音,想来那百骑长还没死。而实际上,铁古多确实还没死,他被狼牙箭从后背射入,幸而又幸的避开了脏器,但是摔落下马,若无人救,一样难逃一死。 “快来救我!”铁古多在地上挣扎爬起,伸手向前举着大叫道。 两个与其关系很好的骑兵旋转马头,其中一人伸出手来,喊道:“大人抓住我的手!” 可就在他们二人双手接触的刹那,一支狼牙箭飞来,正中那骑兵胸口,一箭将其推下了马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铁古多的欣喜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继而是惊天地愤怒。 铁古多气的哇啊大叫,放弃了面前的马匹,放弃了逃生的希望,抽出腰刀斩断后背羽箭箭杆,就要去后面找风翼拼命。 “大人不可,留下性命才能报仇啊!”另一个骑兵附身劝说,“咚!”一根雕翎箭正中其面门,鲜血溅了铁古多一脸。 “啊,啊,汉狗欺人太甚。部落的兄弟们随我杀回去!”铁古多一边口吐血沫,一边大叫道。 铁古多大喊大叫了一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其他人早已跑远,独独留他空荡荡的站在原地。 两阵疾风从身边刮过,铁古多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视野越来越高,翻转着升上了高空,咦,站在原地那个无头尸体是谁? 是我吗?铁古多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看到那可恶的白马汉将兜马回来,一双可恶的大手伸向了自己。 风翼将铁古多头颅从地上捡起,系在了马背上。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怎么了大人,我们不继续追杀吗?”李乐也兜马回来,有些疑惑道,刚才追杀猎物一般的战斗,真是爽快。 “不了,我们回城!”风翼面容严肃的摇了摇头。在他的小地图边缘,北方出现了大队的匈奴骑兵。 自己小地图可以显示自身为支点,半径十公里内的情景。再远就变成迷雾了。当然像河东郡这样已经被征服的地方已全是亮色,可以随意查看。但灵石县自己毕竟还没有完全占领,所以小地图上还是迷雾居多。 自己现在距离灵石县有六十多里,也就说,匈奴大军距离灵石县城只有八十里的距离了,这个距离对于骑兵大军来说,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如果他们急行军,前锋部队半天也能赶到城下。 风翼看了看西方偏斜的太阳,估计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再有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多些天就要黑了。 “回城,备战,明日匈奴大军或许就会兵临城下,我们去早作准备!” 风翼和李乐拨马向灵石县城而去。溃逃的匈奴骑兵在北逃了二十里后终于遇见了匈奴大军,看见那大旗上飘扬的白狼图案,正是醍醐部落的标志。 “草原病狼木那塔”脸色阴沉,自从昨日夜间得到骑兵回报,捉拿蔡琰的任务再次失败后,他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 “知牙斯这个蠢货麾下都是一群更烂的蠢货!”木那塔心情沉重,自己再一次将事情搞砸了,这让自己如何向休屠单于交代? 难道我木那塔一辈子就只能止步于万骑长这个职位了么? 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 苦涩心情只能自己品尝,自己找的麻烦,跪着也要自己去解决! 木那塔万分无奈之下,只好前往太原城向休屠各单于请罪,并许诺一定会将蔡琰姑娘带回,将杀害草原勇士的汉将头颅做成酒器! 休屠各单于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发怒,反而微笑着宽慰木那塔,最后准许了木那塔领兵前去追击的请求。 或许是休屠各单于的温和态度,让木那塔产生了“大单于还没有放弃我,他在等我戴罪立功”的错觉。也正是这种错觉,让木那塔更加急迫的想要追上逃走的汉人,将功补过。 “万骑长大人,百骑长银古多带到!”几个鸣镝精骑卫将狼狈不堪的银古多带了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将其按倒在木那塔马前。 木那塔冷哼了一声,问道:“你们的敌人是谁?人数多少?敌方头领是哪个?” 银古多跪在地上,哭诉道:“我们的敌人是汉将,一个骑白马会巫术的汉将!” “他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 “他从哪里来?” “这,我不清楚。” “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 “他们躲在向南八十里的灵石县城,人数无法得知啊。” 木那塔脸色更冷了,他眯起眼睛说道:“你叫银古多是吗?” “是的大人,我是醍醐部落下属分支古多部落的小头领。” “你可知道,你们这次出击的五个百骑长,只有你一人活着回来了?” “啊,是这样么,真是太,太可惜了,大人!”银古多心中暗道,金古多和铁古多这两个家伙都死了么?看来无人再与我争夺千骑长之位了,真是幸运啊。 木那塔看到银古多那强忍着欣喜,装作悲伤的模样,心中更烦,冷哼一声道:“既然古多部落千骑只剩下百人,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也去死吧。你的部落我会找人善加照看的!” “啊,不要啊大人,我们古多部落为您打过仗,立过功,您不能这样对待我们!”银古多惊的想要站起身子,却被背后的鸣镝精骑卫狠狠压住,脸都被按到了泥土里。 “蠢货!蠢货!蠢货!”重要的事说三遍,木那塔骂道:“你们古多部落都是一些蠢货!知牙斯如此,你们一个个百骑长也如此!你们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给我带来了多大的耻辱!没有了强壮男人的部落,谁来保护?我会将你们部分瓜分给其他有功的勇士们,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随着木那塔一挥手,鸣镝精骑卫拽起银古多,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部队暂停行军,原地休息。派出精骑前去探听情报,扫清道路!大军明日一早再行出发!”木那塔虽然愤怒,却也知道轻重,能这么轻易击败一支匈奴千人队,汉军一定人数不少,还是谨慎一些好。 风翼和李乐骑马回城,一路上遇到的无主战马抓了三十多匹,还将沿路射死的敌兵头颅一一割下,在马背上了驮了七十多个。搜集的弓箭、弯刀七十余套。 天黑之前,两人终于回到了灵石县城。 回城之后,风翼询问了一下招募人手情况,李过的五百人难民营和周泰的五百人都已招满,加上最开始丁侯的五百人,这样自己就有了一千五百人可用。 “将三个难民营召集到北门来,我要按照约定在今晚给他们发放钱财!”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李乐应了一声,骑马前去寻找丁侯、李过、周泰、韩暹他们。 天色昏暗之后,风翼命北门的五十亲卫点燃火把,照亮周围。在这次扩军中唯一没有变动的就是这五十背巍营亲卫了,因为风翼需要保留一支精锐的部队,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不久,三个难民营乱哄哄的挤了过来,在丁侯、李过、周泰他们的约束下,勉强排成三个不规则的方形。 哎,没办法,自己的系统可以增强他们的肉身战斗力,却无法给这么多人灌输战斗意识,纪律意识。所以这些难民营的人就算战斗力上可以和郡县老兵媲美,但意识上,还差的远! 但自己手中只有这点牌可用,应该庆幸自己是守城的一方。 被猪队友坑过几次的风翼摸了摸城墙的石头,心中暗道:还是你最可靠啊。 “大人,人已带到!”李乐过来禀报道。 风翼点了点头,道:“今日中午时我曾承诺,凡是参与难民营出城搬运石头者,晚上结束都可再领取25文工钱,今晚我就兑现承诺!各难民营主官上前,领钱!” “哎呀,太好了,终于发钱了” “这么热的天,下午搬那么多石头,真是累啊” “大人真是说话算数,希望明天还能继续干!” 在百姓们乱哄哄的交谈中,丁侯、李过、周泰各自领个十几个人上前,抬走了好几口箱子,开口的箱子里面正是黄澄澄的铜钱。 “哗啦啦,每个人都站好队,一个一个排队来领!” “说你呢,给我滚回去排队!” “你的钱,拿好。下一个!” 丁侯他们在一下午时间都在各自的队伍中找到了一些为人机灵的“心腹”,让这些出身百姓之中的“心腹”为自己出面办事,确实方便了很多。 一千五百多人,每人25文钱,其实还不到40贯钱,很快他们就领完了。但风翼给他们准备的足足有500贯,给他们发完工钱之后,大箱子里面还是满满的黄澄澄的铜钱,让百姓眼热不已。 诱之以利,再晓之以理。 工钱领完之后,风翼登高一呼,让底下保持安静,风翼神仙弟子和本地县令这两个假身份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百姓们都安静了下来,抬头仰望。 “我知道各位很多都不是灵石县本地人,你们的家乡原本应该在晋阳、榆次、阳曲、狼孟、盂县、大陵、平陶......”风翼故意放缓自己的语速,每个字都铿锵有力,落地有声,随着他的话语,下面听到自己家乡名字的百姓都心情低落起来。 “为什么大家要背井离乡?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土地被别人霸占?为什么我们的亲人朋友被无辜杀害?” “因为匈奴人!” “我父亲为了让我逃走,被匈奴狗贼给杀了!” “我们的房子被这些家伙烧了,连粮食都被抢走了。” “我们村子都被屠了,我和几个兄弟一起逃出来的” ...... 底下百姓渐渐有了共鸣,共同悲惨遭遇,让他们有了倾诉的愿望,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了起来,有些人说到伤心处还呜呜哭了起来。 丁侯、李过、周泰、韩暹看底下又乱成一团,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刚想出面阻止,风翼抬手向他们摇了摇,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还需要发酵一下。 “在场的各位年幼的十几岁,年长的四五十岁。想一想这些年你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们从几岁起,就跟着父母在田里干活,任劳任怨,一身泥,一身汗,从年头累到年尾,可能还吃不饱。看到父母老迈还得下地劳作却无法让他们安享晚年,看到妻儿生病卧床也拿不出钱来医治。结果现在又碰到了匈奴人入侵。他们杀害你们的亲人,抢走你们的粮食,烧毁你们的房屋。你们上无法孝敬爹娘,下无法养育妻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挨饿死去,即便逃难到了灵石县城,也没有人把你当人看,都用看待乞丐的目光轻视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勤劳善良换来这样的结果?” “对,大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道这么不公!” “呜呜呜,父亲大人劳苦一生,还被匈奴人杀害,儿不孝啊!” “这世道,我们还能活得下去吗?” “大人,您是神仙弟子,您告诉我们怎么办?” “大人,救救我们吧!” “安静!”风翼居高临下,张开双手,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更是神秘。 随着风翼的一声话语,场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很多人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打扰了大人说话。 “匈奴人有一句话,叫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这些匈奴人一向自诩是狼,他们不敬父母,不种田地,饿了就抢,渴了就偷!为了几匹牛羊就敢杀害父母!而我们汉人呢,太善良了!我们在匈奴人眼中就是狗,遇事不敢抵抗,只会逃跑,跑那么远也只是为了吃口屎活下去!”风翼缓缓说道,语气中压抑着愤怒。 “你们愿意像狗一样吃屎活着吗?”风翼高声道。 “不愿意!” “我们不是狗,我们是人!” “杀了那些匈奴狗!” 风翼看气氛调动的差不多了,决定最后加一把火,向身后一招手,李乐牵马走了过来,马背上挂了七十多个人头,鲜血还在向下流,看起来很是恐怖。 风翼指着这些人头道:“今日下午,我和这位李乐将军一起出城,击杀了七十余名匈奴骑兵,这些都是他们的人头!” “看那发型,果然是匈奴人啊” “真厉害,不愧是大人啊” “这些匈奴狗贼也有今天!” 风翼将马背上匈奴人头解下,抓起头发抛向了底下的人群,这些被调动起来的百姓丝毫不见恐惧,争抢着人头撕扯起来,有些情绪激动的,抱住之后还咬了一口! 随着七十多颗匈奴首级抛入人群,底下百姓情绪彻底调动了起来。 “各位!”风翼平举双手,一副神爱世人的模样说道:“匈奴人不过如此,砍掉脑袋一样会死!我们汉人才应该是狼,是行走千里生吃匈奴肉的饿狼!你们是否愿意跟随我杀尽匈奴狗贼!” “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跟随大人,杀尽匈奴狗贼!” “杀尽狗贼,杀尽狗贼!” ..... “好!本官乃是南华仙人弟子,河东太守,大汉平虏将军风翼,今日,就接受你们的效忠!” 丁侯、李过、周泰、韩暹、李乐等将领也被风翼的语言调动起来,高呼道:“效忠风翼大人!” “效忠风翼大人!” ------------ 第一百零四章:灵石之战(五) 一千五百难民效忠后,风翼挥手兑换出了一千柄缳首刀,一千面盾牌,五百杆长矛。装备之后,变成了一千名剑盾兵,五百名长矛手。 “叮,民兵营编成!” 民兵营(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农夫) 攻击:10(+35) 防御:5(+35) 血量:15(+35) 体力:150(+350) 纪律:5 士气:10(+60) 移速:40 那些难民分配到武器之后,顿时感觉自己变的不一样的,一股好战的心情开始荡漾。 经过系统加成后,民兵营高达45的攻击力、40点的防御,让他们的生存能力大大加强。 但因为此战是守城作战,为了防御匈奴骑兵的弓箭射击,风翼特意加强了防御。由两名刀盾手在前,一名长矛手在后,三人一组守卫一个垛口。 当匈奴人射箭时,刀盾手举盾防护。 当匈奴人爬城时,两名刀盾手在前用盾夹击,瞅空隙用缳首刀刺杀。 如果盾阵无法抵挡,长矛手在后给予支援。 灵石县四个城门,北城墙长有五百丈,横跨山口,堵塞道路; 东、西两个城门口直接通向吕梁山脉中; 南门靠近汾水河。 所以匈奴北来,想要攻入城内只有自北门攻入。 风翼防御的重点也是北门。 在风翼的调度下,一千五百士兵登上北门城头开始演练起来。一是熟悉自己所在的位置,二是熟悉三人小组的配合。 一夜调度,眼看快到午夜,风翼命人将俘获的三十匹匈奴战马杀了十匹,用大锅炖煮,与众军分食。 很多民兵热泪盈眶,多少年没有吃过肉食了,想不到跟随大人才没多久就吃上了一回。听大人的意思,此后数日,每日都有肉食供应。 哪怕为了吃这几顿肉食,这兵当的也不亏! 饱食之后,众军拿着自己的武器和领到的钱财各自回家,并向家人讲述了风将军的命令:明日民兵家属优先转移。 六月二十九日,清晨。 风翼清点人数,发现一千五百民兵,重新返回北门的有一千三百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来的,不到两百。 “周大哥,要不要将那些逃兵抓回来!”韩暹发现属自己麾下的五百民兵营逃走的人数最多,心中恼怒,向周泰建议道。 “听将军的安排!”周泰也很无奈,将此事推给了风翼。 风翼笑了笑道:“能同甘共苦者,方为兄弟袍泽。只有不到两百人退缩,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剩下这一千三百人才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士兵。” “将军大度!” “我军兵丁不擅长射箭,为了扬长避短,守城不能靠弓箭,还是要多囤积石头。丁侯部出东门,李过部出西门,继续从山中搬运石头回来。”风翼下令道。 “诺!”丁侯、李过抱拳领命。 “周泰、韩暹部,你们作为北门主力,严密防守北门,时刻关注匈奴人动静!” “诺!”周泰、韩暹抱拳领命。 “李乐,由你率领我麾下五十亲卫在城内负责宣传,匈奴大军即将到来。号召大家向南方河东郡转移,凡是转移者,可在南城门口领取粗粮五斗。民兵队员家庭优先转移,可额外多领粗粮一石。” “是!”李乐抱拳领命。 随着部队行动起来,整个灵石县沸腾起来。 一个上午时间,携老扶幼的百姓出城南下的三千多户,每户都在南城门口领取了官府发放的救济粮,这简直就是救命粮啊。足够他们坚持到河东郡还能生活一段时间呢。 但是上午过后,迁徙南下的百姓出城速度就缓慢了下来,风翼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灵石县城原著百姓三万余人,难民一万余人,加起来差不多有八千多户。可愿意南下的才三千户? 其他五千户百姓难道没有听到我的警告吗? “李乐,派人去城内继续催促!匈奴大军即将到来,这里很快就会化为战场,一旦城破,此地恐怕会被屠城!”风翼命令道。 “将军,我们不是没有劝说,但是城里很多人不愿离开。说什么自己这里偏僻山区,匈奴人不会前来什么的,真是气死人了!” 李乐一上午忙的脚不沾地,又是派人在城内敲锣打鼓的喊叫,又是从县衙府库运输粮食到南门分发,又是派人维持秩序,防止人浑水摸鱼。结果还被城内一些老居民嫌弃,真是岂有此理,难怪会怒火上头。 “再去宣传!匈奴人屠城可不是说着玩的!把情况说严重点!” “但是他们不信啊,将军,要不......” “闭嘴!执行军令!” “诺!”李乐委屈的答了一声,领人又匆匆忙忙的向城内跑去。 “哎,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到了匈奴大军赶来,怕是你们想走也走不成!”风翼长叹一声。 “咚咚咚”北门一阵敲鼓声响起。 “嗯,是北门的警告!匈奴骑兵到达了么?”风翼看了一眼小地图,急忙安排一下南门工作,跨马飞奔直到北门而去。到了北门甩鞍下马,一路小跑登上城头。 “将军,你看!”周泰一脸难看的指着北方。 只见城北门外突然三三两两的涌过来大量逃难的百姓,有几人一伙的,也有几十人一堆的,携家带口,推着小车、挑着担子,蹒跚前行,人数怕有五六百。 可是,在他们身后不足一里处,却分明是一千多带着戏虐笑容的匈奴骑兵,如同放羊一般,悠闲的驱赶,偶尔射出几箭,将落在最后的汉人百姓射死于地,开心的大笑! 只有千人,是匈奴大军的先锋部队么? “混蛋,这些狗贼!竟然驱赶汉人百姓来试探我们!”周泰紧咬牙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道。 韩暹也道:“若打开城门放这些人进来,敌人若乘机过来攻城,我们一时间关不住城门,若有奸细混在百姓之中里应外合,岂非让敌人轻松攻进城来!” 韩暹的担心不无道理,城下的百姓越积越多,足有五百人左右。这些人不知道是匈奴人搜遍了几个村子聚集起来的。 若是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至少一炷香的时间无法关城门。一里之外的匈奴骑兵足够从远处赶过来了。 周泰看了看城下百姓,皱眉道:“有奸细又怎地?我们只要小心,还怕他们不成!拒百姓于城外,难道是要等敌兵过来将他们围住全部杀死不成?” “救!匈奴人无非打的是趁我们开门之际破城的主意。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没有好牙口,是会崩断自己牙齿的!周泰领兵一百下城迎接百姓进来,不要出城,打开城门,在城内布防。韩暹带领一百人,负责将进城的百姓安置在城墙附近。其他人在城门楼上准备好石块。我在城门楼坐镇!” “诺!” 汉人百姓就像被驱赶的牛羊一样涌到了灵石城下。 “城里的大人快开城门啊,救救我们!” “开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我的孩子才三岁啊。” “求求你们,我给你们跪下了。梆梆梆” ....... 在一里之外,匈奴人戏虐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也算是余兴节目,如果城里面汉人心软,他们就趁机冲进去。如果里面汉人冷酷,自己就当面将这些汉人百姓射杀在城门口,肯定会狠狠打击汉人士兵的士气。 就在他们为自己的计策洋洋得意时,只见宽大的城门吱呀呀的从里面打开了。那些汉人百姓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都一窝蜂向里挤了进去。 “汉人还真的这么蠢?勇士们,冲进城去!” “冲啊!” 周泰率领一百士兵出城,在城门内侧列队,在刀枪的逼迫下,让难民们有秩序的进入城池。进城之后的百姓都被里面接应的韩暹领兵安置到了附近空闲的地方。 正在百姓千恩万谢,有序进城的时候,后面烟尘四起,大队的匈奴骑兵向这里冲杀了过来。 见到一直吊在后面的匈奴骑兵杀到,城门那些百姓顿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他们要关城门了,快往里挤啊!” 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顿时乱了方寸,争先恐后的推挤起来,有些体弱的直接就被人踩在了脚下,一时间城门口哭喊叫骂声响成了一片。由于人们你争我抢,门口被堵住,百姓进城的速度反而慢了许多。 周泰见状大怒,喝道:“给我打!” 在两边维持秩序的民兵听到命令,抡起打棍子冲上去不管不顾的见人就打,敲脑袋、踹肚子、扇耳光那是无所不用,老百姓一下子被打懵了。 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他们是不想让我们进城,要关城门了,让我们在城外等死,兄弟们…….” 此人话音未落,一支羽箭射来正中他的咽喉,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周,只见城墙上风翼放下了手中的弓。 “制造混乱者,死不足惜!” 喊叫的那人心有不甘,却只能呜咽两下,倒地死去。百姓都在惊慌之中谁还管他,立刻被后面的人推倒,踩在了脚下。 周泰让民兵对百姓一顿暴打,镇住了局面后,登高喊道:“谁要再敢闹事,杀无赦!都他妈的给我排好队进城!” 周泰的官威此时也确实起了作用。再看看城门洞左右两翼握着兵器列阵的士兵,百姓心中也安定了许多,开始有秩序的进城,速度也快了许多。 匈奴骑兵离得是越来越近了,马队踏起的白烟使得他们看起来来势汹汹。 匈奴先锋游骑(纵马疾驰的轻装游骑兵) 攻击:35 防御:35 血量:70 体力:700 纪律:50 士气:50 移速:80 ------------------------------------ 城门打开也不过两丈宽,五百人携老扶幼的向里挤,即便有周泰他们在城门洞维持秩序,速度依然很慢。 一里地对于匈奴骑兵来说,不过是四十多个呼吸的距离,他们冲到城门附近,纷纷抽出弯刀屠杀起来。 “迅矢连射!迅矢连射!迅矢连射!” 风翼在城头上连续使用连射技能,连杀三十人,但是比起匈奴千人大军,微不足道。自己手中根本没有足够的弓箭手在给对方造成伤害。 “向城头齐射!”随着匈奴将领的命令,五六百骑兵举弓射向城头,城头民兵只能纷纷躲避。 风翼在城门楼听着城下汉人百姓被杀者的悲鸣,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自己即便有技能加成,一个人的力量也太单薄了。 城门已经冒险为你们打开,至于能逃进来多少, 尽人事,听天命! 半柱香后,最终逃进城内的不足两百人,匈奴骑兵也趁着城门未关的时机举刀杀进城门洞来。当头一将身高过丈,骑在一匹大黑马上,面目凶恶,手中一杆狼牙棒,哇哇大叫道:“南蛮汉人听着,你家乌骨力大爷来也!” 那杆狼牙棒狠毒无比,挨着就能撕下一块肉来,打到要害就是一个骨折皮裂。几个民兵上去就被打飞,死状凄惨。 “黑鬼休要猖狂,俺周泰来也!” “来的好,吃爷爷一击!” “铛!” 周泰如同立地太岁,双斧架住乌骨力狼牙棒,身体不禁后退了两步。 “玛的!力气好大!” 周泰平地站立能抵挡住纵马冲锋的乌骨力一击,已经足够自傲了。 乌骨力也被周泰的大力吓了一跳。自己的力气可是仅次于草原黑熊须卜骨大人,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到同样巨力的汉人! “好,值得我乌骨力大爷出八分力对付,汉将报上名来!” “你也配!死来!”周泰大怒,纵身欺上,双斧挥砍而出。 乌骨力骑在马上,仗着狼牙棒的长度,和周泰的双斧碰撞,在力气上丝毫不落下风,双方僵持了下来。 城门洞本就不宽,一次性也容不下那么多骑兵通过,周泰敌住乌骨力,将匈奴骑兵冲锋的势头拦了下来。民兵也举盾架矛拦住了其他骑兵,但还是被源源不断挤进来的匈奴骑兵推挤着步步后退。 负责安置难民的韩暹见周泰他们陷入苦战,立刻带着麾下冲了过来助战。一旦让这些匈奴骑兵冲破民兵防御冲进城来,那就真完蛋了。 韩暹率领的百人加入,勉强维持住了防线。 风翼在城门楼上时机已到,在城头下令道:“抛石!” 哗啦啦,一块块人头大的石头从城门口倾泻而下,风翼更是举起磨盘大的石头向下城门外的敌兵砸去。 堆积在城门外想要进城的匈奴骑兵顿时被砸死砸伤无数。 “抛木!” 一根根木条、木椽子、干柴从城门口抛下。 “撒油!” 哗啦啦两罐桐油被倾倒了下去。 “点火!” 随着火把被丢下,城门口的木材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成功将城门口封锁。那些攻入城门洞的匈奴骑兵被分割开来。 周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双斧在面对马上战将时如此劣势。 没有对方兵器长,没有对方兵器重。自己力量的优势也无法充分发挥出来,真是憋屈。 忽然匈奴后队一阵骚乱,城门口冒出阵阵黑烟。乌骨力也发现了自己后路被断,心中忽然慌乱起来,今日不会栽在这里吧! 周泰眼睛一亮,趁着乌骨力失神的片刻,猛然冲到他近前,一个矮身,砍到马腿上,将乌骨力从马上掀了下来。 乌骨力从马上掉下来,匆忙从地上爬起,看到周泰又贴身攻了上来,挥舞狼牙棒就是一记横扫。 周泰不躲不闪,硬拼着挨上一击攻击也要冲到近前。 “啊!” 周泰左侧胳膊都被狼牙棒打的血肉模糊,钉头都刺进了肉里。 “你疯了!”乌骨力心中暗骂。 周泰已经近身,一斧砍入乌骨力的胸膛。 “死!” 周泰斧头继续用力,将乌骨力胸膛整个剖开,胸腔内脏哗啦流了一地。 “乌骨力大人!”其他匈奴骑兵见到这么勇猛的大人被杀,都有些难以接受。这可是草原上仅次于须卜骨大人的勇士啊! 周泰左手和肩膀已血肉模糊,但这似乎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力,他抓起乌骨力死不瞑目的尸体高高举过头顶,张开一张血盆大口,狂吼一声,似乎要将自己刚才的郁闷和憋屈都发泄出来。 伴随着周泰的大吼,那些匈奴骑兵都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脊梁,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纷纷想要后退。 “开什么玩笑,这么勇猛的乌骨力大人都被杀了” “区区一座小城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汉将” “连乌骨力大人都败了,我们怎么可能抵挡” “快逃啊” ...... 想要逃走的匈奴骑兵这才发现,城门外还燃烧着熊熊大火,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杀光他们!”周泰将高举的乌骨力丢在地上,随手捡起双斧带头杀了上去。 韩暹亲眼看着周泰斩杀乌骨力,心中震撼更是无以复加。原来跟我切磋较量的时候,周大哥还没有使出全力啊!好可怕的家伙! 随着周泰、韩暹的反攻,攻入城内的一百多个匈奴骑兵纷纷被杀。最后成功关闭了城门。 “噢噢噢!胜利了,胜利了!” “万岁,万岁!” ------------ 第一百零五章:灵石之战(六) 乌骨力死了,北门外的匈奴骑兵纷纷溃逃,风翼在城门楼上弯弓搭箭,趁机追杀好几人。 “叮,恭喜宿主升至32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风翼将1点属性,加在了“智慧”上,将智慧提升至22点。风翼已经尝到智系“操练”、“统率”的甜头。所以迫切的需要将智慧提升至24点,从而将“操练”和“统率”提升到lv8. 增加1点智慧智慧,又额外得到1点技能,现在风翼有了2点技能点可用。 风翼琢磨了一下自己技能列表,现在能够提升战斗力的技能,最后选中了“荣耀”这个技能。 “荣耀lv6”(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60,拥护度+60.队伍上限+30. 领袖技能是不受属性点影响,可以一直升到lv10级别的能力。2点技能下去,将其提升至lv8级别后,变成了 “荣耀lv8”(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80,拥护度+80.队伍上限+40. 80点的士气,可以让一个懦夫在恶霸头上拉.屎,80点的拥护度,可以让一个陌生人瞬间变成风翼的脑残粉。 恩,这个“荣耀”技能,其实真名应该是“脑残光环”吧!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32 8090/9000 部队:19/60 血量:280/280(筋强骨健) 体力:1600/2800(气喘嘘嘘)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21(身姿矫健) 智慧:22(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力系.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57/10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敏系.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8(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80,拥护度+80.队伍上限+40. 7.兵法lv1(智系.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7(智系.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35,体力+350. 9.统率lv7(智系.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35,防御力+35。 10.强击lv2(力系.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4(力系.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80%。 12.远程lv7(敏系.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70%,射程+70.技能:鹰眼(50/分钟)、迅矢连射(200)、狙击姿态(20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清点此战战果。 斩杀匈奴先锋乌骨力一人,先锋游骑一百余人,俘获战马一百余匹。 我军战死民兵三十余人,受伤六十余人。 在系统加成之后,民兵攻击45,防御40.匈奴先锋游骑攻击30,防御30.在战斗力占优的情况下,还伤亡这么大,可见空有战斗力是不行的,还需要在战火中积累战斗经验才能成长起来。 就好像突然给一个八岁孩子一把锋利神剑,也未必能打的过拿着匕首的成年人。 不过,整体来说效果还不错。 有功就要赏,风翼下令,凡是参与此战的士兵每人奖励1000文,也就是一贯。战斗中取得一个匈奴首级,额外奖励1000文。 并下令将战斗中受伤的匈奴战马宰杀,中午加餐! “万岁,万岁!” “誓死效忠风大人!” 北门战斗的胜利,加上士气+80,拥护度+80的光环,让北门的士兵瞬间高.潮,呼喊声响彻全城。 搬运石头赶回来的丁侯部和李过部民兵听说北门的事情后,都羡慕的不得了。 “哎呀,当时我要在北门就好了,非砍下两个匈奴狗头不可!” “别吹牛了,就你这小身板?” “哼,我自从得了大人赐予的神力,连力气都变大了,杀个匈奴人轻而易举!” “真不愧是我们追随的大人啊,这么快又杀了一批匈奴狗” “一颗匈奴狗头赏一贯啊!说不定能趁机攒点钱呢” …… 那些被救进城的难民经历过惊慌失措、悲观失望、生离死别、惊喜交加。看到造成他们悲惨命运的匈奴骑兵竟然被杀死了这么多人。看到一个个民兵提刀将匈奴人砍掉脑袋,去城头领取奖励,许多难民不由自主的向城头的风翼跪拜起来。 “多谢大人救我们性命!” “请让我加入大人麾下,为我家人报仇!” “大人,我的亲人尸体还在城外,请打开城门让我们收敛可否?” …… 风翼看到城外的匈奴先锋军已经向北逃散,北城门外暂时安全,便说道:“各位乡亲请起,我乃河东郡太守、大汉平虏将军风翼,驻守此地保护百姓南下。斩杀匈奴,保护百姓乃是我的职责。大家出城收敛亲人尸骨,尽快南下河东郡去吧。凡是愿意南下的家庭,本官给予每户五斗米的补助。”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风大人真是好官啊!” “风大人,请让我留下,我要参军,我要报仇!” …… 吱呀呀,北门再次打开,在民兵们的护卫下,哭哭啼啼的难民出城收敛了亲人尸骨,再次返回了城内。 而在此北边三十里外,匈奴行进的大军中,木那塔端坐在战马之上,身边左右两员大将:大斧将里力申和狼牙将石古乃。之后是身边的八个骑兵千骑长希拉前、希拉后、希拉里、希拉外、奥巴虎、奥巴豹、奥巴狼、奥巴牛。 木那塔面前跪着一个衣服破烂,满脸血污的百骑长。那百骑长哭道:“那灵石县城汉将甚是厉害,一斧头便砍死了先锋官乌骨力大人,我们救援不及。他身后还有大队人马,冲进来将我们包围。我们拼死杀出!请大人责罚!” 那狼牙将石古乃哼道:“满口胡言!乌骨力也使狼牙棒,他的功夫我清楚的很,说他被汉将一斧头砍死,我是说什么都不信,分明是你们贪生怕死不敢上前助战,才让先锋被杀!你还有脸活着回来!” 大斧将里力申也瞪着那百骑长道:“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脸面回来?我们匈奴人里竟然有你们这种败类!现在的年轻人被汉境的财富迷花了眼,变得越来越软弱了!” 其他千骑长和将官见两大将领都这么说了,纷纷附和。 木那塔一直端坐着没动。认真的看着那百骑长的脸。见众人激奋,便腾的站跳下马来,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木那塔走到那百骑长面前,抽出腰刀刷的一刀劈下,但是却没有见血,只是砍掉了那人脑袋后面众多小辫子中的一条。那百骑长顿时吓瘫倒在了地上。 木那塔收刀回鞘,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温柔的如同慈爱的父兄一般,弯下身去,认真的将那百骑长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擦拭。周围的将官都吃惊的看着木那塔的举动,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那百骑长也直盯盯的看着木那塔心中慌乱,却不敢乱动。 将那百骑长脸上擦干净之后,从地上捡起那绺头发,用丝帕包裹好,抓起那百骑长的手,将其放到那人手中道:“你们是匈奴的好男儿,是草原金雕的双眼。如果你们心中还有软弱,就让我来帮你斩断这一丝怯弱,用你的血和汗来包裹,将他们抛弃!这个东西你就拿来警戒自己吧!” 那百骑长闻言又是惭愧又是感动,伏地大哭起来道:“大人!” 木那塔厉声道:“匈奴男儿应该用敌人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而不是眼泪!” 那百骑长摸了一把眼泪,跪地道:“我彦刺勒谨记大人的教训,一定用汉人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报答大人的大恩!” 狼牙将石古乃一见,急忙道:“大人的气度,如同贺兰山一般宽广。真有先祖当年的风采!” 大斧将里力申也急忙道:“追随大人,实乃我等之福!” 其他众将也纷纷附和。 木那塔道:“金雕不会因为一次失败的捕猎而折断自己的翅膀,白狼不会因为猎物的逃走而放弃追捕,继续寻找猎物的破绽再次出击才是真谛。你们应牢牢记住!” 大斧将里力申他们急忙躬身道:“谨记大人教诲。” 待那些败军被妥善安置之后,里力申不解道:“大人,为什么这么善待这些败军之将?这可跟您对待古多部落的人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古多部落千人只剩下百人。正可吞并成为我的私产,而先锋游骑营可是我家族部落的嫡系,而且实力保存完整,当然不能粗暴对待。木那塔心中暗想。 但话从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古多部落那些是被昆仑神放弃的懦夫!而先锋游骑营的男儿虽然被汉人卑鄙的暗算,但他们都是英勇奋战的勇士,理应得到这样的对待!” “大人高见!” “仁慈智慧如您,不愧醍醐白狼的高贵称号!” 嗯嗯嗯,说的真好,本大人爱听,木那塔不断欣慰的点头。 匈奴大军继续前行,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灵石县北五里处安营扎寨起来,准备明日一早再行攻城! 六月三十日,清晨,晴。 匈奴大营动员起来,从四周砍伐树木,制造登城的云梯。再高级的攻城器械他们也不会造。 半日之后,万人大军制造了五百条云梯,开始准备攻城战。 风翼领兵站在城门楼上,观望敌情。 匈奴人摆好了阵型,中间部位是三个下马骑兵组成的步兵方阵扛着云梯,左右两翼分别是小步移动的游骑兵。就这样步骑结合,如同一道墙一般,伴随着隆隆战鼓声,慢慢的向灵石县城压了过来。 敌兵整齐划一的步伐,统一的踏地声让大地为之震撼,进入两百步内的时候,敌兵每走一步都会顿一下,都会整齐的大吼一声“杀!”近万人的吼声甚至盖过了大鼓的声音,传到灵石县城的每个士兵耳朵中。 好强的气势! 一个人的喊声或许还没什么,但是一万人的喊声汇合在一起,那就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气势!可以让对手感到恐惧的气势!让对手觉得会输的气势! 一旦己方士兵感到恐惧了,心里想到自己会输了,那战斗意志就不会再那么坚决,就如同一只公羊和自己的同伴顶角的时候非常勇敢,当他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头猛虎的时候,心首先怯了,不敢战了,即使自己的角再长再锋利再有劲也不敢用了,那在逃跑的过程中更容易被吃掉。 战争也是如此,若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了,心里首先产生了恐惧,那十成的力气也就只能使出七成了。在战场上能够制造恐惧的士兵才是好士兵,同样的,能够大规模的制造恐惧的将帅才是好将帅!恐惧不一定非要杀人才能制造出来的。用惊人的气势也是一种方法! 看到面前的情景,风翼在城上高喊道:“敲鼓,把他们的声音压下去!” 顿时,城墙上的大鼓统一集中起来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 周泰、韩暹抽出兵器,拿着一面大盾,用兵器敲击大盾,高呼道:“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大汉必胜!” 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一起用兵器互相敲击,大喊起来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大汉必胜,大汉必胜!” 两千人喊出的声虽然没有对方万人的喊声那么宏大,但至少在汉兵耳中,自己的声音盖过了对方的声音,气势上倒也恢复了几分。 十余面大鼓在咚咚的整齐敲响,也让城墙上的士兵精神大振。 声音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怪,委婉动听细细悠扬的声音,会让人黯然神伤、浑身乏力。慷慨激昂雄壮激烈的声音又会让人热血沸腾、舍生忘死! 对方见威压没有起到预期效果,在进入一百五十步距离的时候,下马骑兵方阵扛着云梯开始加速冲锋起来。而两侧的匈奴游骑也开始行动,他们骑在飞速跑动的马匹上,在城墙外五十步做逆时针方向跑动,伴随着羽箭向城头飞来,这些骑兵的箭法高超,一波下来便射伤了好几十人, “小心匈奴人的飞射!” “注意躲避!” “刀盾手保护上身后长矛手!” 在各队主官的调度下,城墙上的民兵迅速恢复行动起来。 但是城墙上缺乏远程攻击手段,让五十步外的匈奴骑兵越发嚣张,压制着城头士兵抬不起头来。 不一会儿,匈奴下马步兵方阵扛着云梯到了城墙跟下,灵石县城没有护城河,更是被他们轻易的竖起来云梯,匈奴士兵向上攀爬。 应对这种攻势,用石头砸和滚木滚是不错的方法,但是也很危险,那些城下的匈奴精湛射手正瞄准一个个垛口寻找着露出头来的大汉士兵。 匈奴人从小骑马射箭,箭法精准,往往大汉士兵只露出一个小头,就被他们一箭射头,若不是有头盔保护,命实难保。 有了这些精湛射手的保护,生性勇猛的匈奴士兵渐渐靠近了城头。 长矛兵的长矛有其优势,那就是可以远距离刺击,但是也有短处,那就是害怕近身战,所谓鞭长莫及,矛太长了的话被人近身战,兵器扭转不开,反而吃亏。 于是他们纷纷拿着长枪往下捅,但又不敢太把身子探出去,怕被城下的射手袭击,这枪戳的准头就有些差,有时还被匈奴士兵抓住,两人开始来回的抢夺。 “用石头砸!” “不要探出头啊” 听到队官的命令,士兵们不再用长矛向下刺击,而是搬起石头,小心翼翼的从垛口推下去,效果却也不错,人头大的石头砸在身上,很是受伤。 匈奴士兵在承受了一定伤亡之后,仗着人多终于攻上了城头,哇哇大叫着举起弯刀砍杀起来。 匈奴人更擅长的是骑马与射箭,在平地对等搏击并不一定会占到好处,特别是这种攻城战,更不是他们的擅长,他们凭着一股勇气攻上城头,可上了城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只好凭着自己的一翻勇猛,各自为战,逢人便杀。 城头的汉兵按照三人一组的排练,两个刀盾手在前方抵挡住敌兵,趁他们立足不稳时将其推下城头摔死,或者从空隙出将缳首刀刺出去伤敌。 而长矛手隐藏在刀盾兵之后,伺机刺杀敌兵。 在城头狭长地带,更应注重团体的配合,在队官的组织下三人一组的配合倒也不是很落下风。 一个匈奴士兵登上城头,在女墙上一跃而起,居高临下的举弯刀劈下,却被举盾的士兵严密挡住,一刀砍在盾上没有建功,他刀锋一转想从其他部位寻找破绽,却又遭到了另外一个盾兵的盾牌砸在腰部,将其砸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摔到城下去。 “混账,你们这些狡猾的汉人,竟敢砸我!”恼怒的匈奴士兵想到此处,再次高举弯刀。 “噗嗤!” 一柄长矛已经顺着盾牌捅了过来。那匈奴士兵躲闪不及被一枪捅破胸膛倒地死去。 那长矛手骂道:“狗贼,你不知道枪比刀长么?” 城下骑射的匈奴游骑看到下马骑兵已经攻上城头和汉人混战在了一起,怕误伤自己人,也都停止也覆盖射击,只是寻找机会进行精准点射。城头守卫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丁侯、李过、周泰、韩暹这些将领带领着一小部分精锐,在自己负责的城墙地段来回游走,看到哪里情况危急就前去救援,面对匈奴人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强攻,城墙防线稳固了下来。 于此同时在灵石县内,李乐正带领着五十背巍营亲卫雇佣人手将东门和西门用石块封堵起来。并号召城内百姓继续出城南下。 “大家快些走啊,风大人正在城头浴血奋战为我们争取时间,大家带好家当赶紧走啊” “每户迁徙南下,官府给予五斗粗粮补贴,快来南门口领啊!” 北门外的喊杀声真真震撼了城内的百姓,一些心存侥幸的人也都开始准备撤离,南门成了他们求生的唯一通道。 ------------ 第一百零六章:灵石之战(七) 随着攻上城头的匈奴人被再一次打退,城墙上民兵们再次响起了欢呼声。 简单的三人阵型效果不错,没有战斗经验的民兵们在战斗中迅速成长了起来。 “盾牌举起,背靠城墙休息” “千万别露头,小心城下弓箭手” 随着城头匈奴人退去,那些匈奴弓箭手又开始无所顾忌的发威。 “真是憋屈,要是我们也有弓手,岂能让他们如此嚣张!”民兵们躲在女墙跟窃窃私语。 这有什么办法?弓箭手可不是随便拿着弓乱射就可以的,培养一个合格的弓手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那也不敢保证他们能和这些匈奴人对射中占便宜。既然如此,不如扬长避短。 风翼屹立在城门楼处,观察着战场的局势。 如果是作为一个战士,他可以亲自下场浴血拼杀。 但是作为一个统帅,却要统筹大局,随时应变。 所以风翼除了偶尔射出几箭收获几个人头之外,其他时间都在静静的观察局势,指挥调度。他不会为了一点私利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到民兵们被城下匈奴游骑兵箭雨压制,为了鼓舞士气,这才重新拿起弓箭,以3秒一箭的速率射出了十几箭。 城外匈奴骑兵落马十几人,但对于数千大军而言,如同雨滴落入大海,泛不起一点浪花。 “出现了,风大人的神射!” 城头躲避羽箭的民兵看到风翼射箭的英姿,都欢呼起来,他们可不管战果如何,只要有人能在这时候站出来,他们就觉得了不起。 随着风翼又几箭射出,“叮,恭喜宿主升至33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嗯,大规模的战场,果然才是升级的圣地! 风翼将1点属性加在智慧上,变成智慧23,又额外多了1点技能点。 风翼将2点技能点分配到了“疗伤”技能上,提升至了疗伤lv6(力系.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120%。 生命值恢复速度增强120%,不但有助于士兵们快速恢复伤势,更是能缓解他们的疲劳,更快的恢复体力。这对于长时间的战斗非常有益。 鏖战半日,日到中天,烈日晒得人汗流浃背,匈奴骑兵也累了,撤退回到营地休整。 敌兵的攻击暂停。风翼急忙指挥着士兵将受伤和战死的战士抬下城头安置或者包扎疗伤。 城下运来了一桶桶清水和干蒸饼。士兵们纷纷上前领几个蒸饼,用碗从桶里舀上一碗,就这样清水就蒸饼,蹲在血肉遍地的城头吃了起来。战斗在即,必须赶紧补充体力。 风翼也和士兵们一样,舀上一碗清水,拿着蒸饼,蹲在女墙根上吃了起来。虽然又干又咸,但吃的津津有味。 周泰坐到风翼身边,一边吃着一边笑道:“味道差点,还很咸!” “咸点好,大家体力消耗大,多吃盐才能补充体力。” “嗯,不过要是热饭菜就好了!” “有点肉就更好了” 三口两口将手中的食物吃完,风翼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些浑身血迹,神情疲惫的民兵,就是这些才拿起武器不到一天的民兵不屈不挠的与敌人浴血奋战了一个上午,他们面对凶残的敌人没有丝毫胆怯,牢牢守住了城头,守护了身后城池内正在撤离的百姓。 好样的! 心潮澎湃的风翼想起了前世天朝的一首汉歌,不禁哼了起来 长刀挥动,指向北方那疆土; 残阳如血,遍洒南下的征途; 旌旗飘,东进鼓; 黄沙飞,西征路; 忠孝自古难两全,含泪别父母; 华夏自古多壮士,可杀不可辱; 投笔从戎班定远,西域都护流千古! [所!向!无!敌!汉!军!威!武! 血染战袍,男儿豪迈着华服; 马革裹尸,英雄壮烈寻归宿; 刀枪明,砍头颅; 战车滚,碾骸骨; 汉贼自古不两立,华夷辨清楚; 人生自古谁无死,丹心照史书; 马踏匈奴霍去病!陈汤西域令杀胡!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那些距离风翼较近,正在吃饭的民兵听到风翼的轻哼,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可越听越带劲,嘴里也跟着轻哼起来。 距离更远的士兵听到这里的动静,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也被感染了。很多人听到激动处,拿着兵器合着拍子,敲击起了盾牌。 从一开始的轻哼,到声音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不熟练不整齐,到最后汇成了一个声音。 ..... 汉贼自古不两立,华夷辨清楚; 人生自古谁无死,丹心照史书; 马踏匈奴霍去病!陈汤西域令杀胡!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 城头全军激昂的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唱着,传过远远的距离,飘到了匈奴大营之中。 匈奴大营中木那塔神情严肃的走出营帐,看着放声高歌的灵石县城头,眉头越皱越紧。 “难怪知牙斯和乌骨力会被杀,此城内果然是有高人!”木那塔不禁叹道,看来想要攻破此城,不会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了。 “大人,何必长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我愿领兵夺下此城!”大斧将里力申不服气道。 “嗯,再去灭一灭他们的威风也好!”木那塔同意道。 里力申大喜,将长柄大斧插在地上,拿起一面盾牌,持一把大铁鞭,招呼自己的部众,冲出营帐喊道:“各部随我来!攻上城头,不要辱没我们匈奴祖先的勇武!” 有里力申亲自领头冲锋,匈奴士卒的士气又上来了,冒着城头砸下的石头,一鼓作气安上云梯,向城头爬去。 城上滚木礌石从梯子上滚下,造成了许多伤亡。里力申举着盾牌在梯子上攀爬,忽然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正好砸在盾牌上,里力申感到一阵压力,额头一痛从梯子上摔了下来,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几个护卫见状急忙举着盾牌护住里力申向后退。 有匈奴人从梯子上爬上城头,但迎接他们的却是第一排刀盾手的大盾、缳首刀,即使侥幸躲过一击,刀盾手身后的长矛兵的长矛又戳了过来,顿时就是一个透心凉。 城下的里力申被石头砸下城,摔的差点背过气去,在几个士兵盾牌防护中慢慢回过气来,感觉额头有点痛,用手一摸,全是血,原来石头势大,压着盾牌将里力申的额头撞破了。 里力申顾不得额头的伤口,分开众人向城上看去,发现士兵进攻受阻,根本打不开局面。于是重新持盾,拿铁鞭,喊道:“众军随我冲上城去。”说着不管自己额头的伤,带头又冲上了前去。 里力申额头血流不止,不一会儿便是满脸鲜血,显得很是恐怖,在他的鼓舞下,匈奴士卒又重新燃起了勇气,向城头冲去。 里力申爬到城头,并未急着登城,而是盾牌挡住一个汉人士兵的缳首刀,接着右手的铁鞭当头便是一鞭。铁鞭沉重,即使汉人士兵举着盾牌格挡了一下还是经不住大力,脑浆迸裂而死。 里力申一击杀人,趁着这个空隙跳上城头,挡开长矛兵的长矛,抬起一脚将另一个刀盾兵踹飞直接摔下了城头,眼看是不活了。三人小组被破。 里力申武艺超群,而且使用的铁鞭专砸汉人士兵防护脆弱的脑袋。一个人的勇猛虽然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但是他的激励作用非常大,可以带动身边的一群士兵,这就足以改变战场局势了。 里力申不断拓宽城头的阵地,敌兵源源不断的上城。韩暹看到这里形势不妙,惦着大刀就冲了过来。 韩暹到得近前大喝道:“狗贼莫要张狂,韩暹爷爷来也!”说着一刀斩断一个匈奴士卒的头颅。 大喊的目的不但是为了恐吓敌人,还是为了让自己的手下知道自己来了,以鼓舞士气。 里力申见韩暹赶来,知道是领兵的将官来了,便弃却普通士兵与韩暹战在了一处。 里力申铁鞭力大势猛,韩暹大刀犀利直接,二人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里力申暗叹城上竟有如此人物,今夜攻城恐怕难以成功。韩暹也暗叹对方勇猛。 里力申在地利上处于下风,知道自己看似不败,实际上已经被缠住无法分身攻击,无法打开局面城下的兵力优势就无法发挥,又用余光观察发现自己身后的亲兵已经被汉兵两边夹攻损失殆尽,而且还有一个身长九尺,强壮如同黑熊的汉将手持两把大斧冲了过来,若再不退,再过一会儿就有被包围的危险,不得已只好虚晃一招,领人撤退。 见里力申退去,韩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自己不知道能否坚持得住。 里力申的退却使得城上的残余敌兵和正爬城的敌兵士气低落,主将都退了,自己还要去送死吗?于是纷纷退去。 这波的进攻终于又被打退了。韩暹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杀过来的周泰却不满意了,朝城墙下啐了一口,骂道:“算他跑的快!”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挡住了第一波的攻击,士兵就有信心挡住第二波、第三波的进攻。而城下的敌兵攻击却是一次不如一次。 一日鏖战,西方太阳渐渐偏沉。城头民兵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打退敌人几次进攻了,只是在城头遍布的鲜血、残肢,城下一片片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敌兵尸体展示着一天的残酷。 ------------ 第一百零七章:灵石之战(八) 当夜,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双方这才休战。 古代不同现在,缺乏可控光源。除非皓月当空能见度稍好,否则满天繁星必然伸手不见五指,即便举火炬,如距离稍远也起不到作用。 而今夜是六月三十的晚上,皓月不出,星空漫天,可见度很低。只要匈奴人不是被逼疯了,就不会今夜偷城。 杀马煮肉,烹煮热食,众军吃饱喝足之后,安排好城头警戒及轮换人员,疲惫的众军昏昏睡去。 风翼等将领却在县衙大堂内商议明日的作战计划。 大堂内点着十几盏油灯,将屋内照的亮堂堂,就是油烟有点大,需要开着大堂窗户透气。 风翼居中而坐。 周泰、韩暹、丁侯、李乐、李过等将领,以及百人以上的队官都分列两侧就坐。 风翼从系统中兑换出了一些酸梅汤,每人面前摆上一大碗,算是解暑饮品。 “各位,今日一战将官用命,士兵忘死,斩杀匈奴人无数,我很满意!”风翼开门见山说道。 “誓死效忠将军!” “各营主将说一下自己所部战果几何?幼平你先来!”风翼点名道。 “是,将军。我部斩首178级,缴获弯刀232柄,皮甲34具。”周泰得意洋洋。斩首级数是士兵们申报的,因为每一颗首级就是1000文的奖励啊。之所以缴获的兵器更多,是因为城头被杀的,绝对不只被斩首的178级,还有一些尸体是掉到了城外,但兵器丢在了城头。而皮甲在匈奴人中只有十人小队长以上的勇士才可以穿戴。34具皮甲的收获则是代表着,至少有34个小头领被击杀了。 在秦朝,斩首一级获封一级爵位,指的可不是斩杀普通士兵,而是这样穿甲的士兵,简称“甲士”,斩首“甲士”一人,可获封一级爵位。如今周泰他们队伍斩杀34名甲士,如果放在秦朝,那就是34个爵位呢。他当然骄傲。 “伤亡如何?”风翼问道。 “战死17人,重伤36人,轻伤无数。”无数也就是没有刻意去数,明日还可以带伤上战场的意思。 嗯,也就是一下失去了53个战斗人员。和匈奴人形成了1:3.4的兑换比。在我军士兵攻防能力占优,依靠城墙地利占优的情况下,这样的战绩其实并不值得炫耀。 但风翼还是点头勉励了一下周泰和韩暹。 “李过,你部战果几何?”李过出身风翼的背巍营,是跟随他从荆襄一路打过来的老兵,如今被风翼提拔,带兵一直兢兢业业。 “是,将军。我部斩首152级,缴获兵器217柄,皮甲29具。” “伤亡如何?” “战死23人,重伤56人,轻伤无数。” 嗯,这个兑换比只达到了1:1.9,情况不容乐观。 “丁侯,你部战果几何?”丁侯和福伯两人带领的五百营是三营之中最弱的,因为他们既没有周泰部的黄巾精锐为根基,也没有李过部背巍营亲卫为骨干,缺乏一些组织性。 “嗯,风大哥。我部斩首126级,缴获兵器149柄,皮甲21具。” “伤亡如何?” “这个,我部战死士兵86人,重伤23人,轻伤很多。”丁侯有点难过,三个营中数他的部队斩获最少,伤亡最大。 “哦?战死者比重伤的还多吗?” “是的风大哥,我的麾下兄弟非常勇敢,哪怕重伤也不后退,很多都跟对方同归于尽了!”丁侯黯然道。 嗯,风翼点了点头,士兵们在高达80点的士气和80点拥护度下,确实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来。但这也暴露出丁侯部基层士兵缺乏指挥调度的缺点来。明明在攻防能力和地利都占优的情况下,还打成将近1:1的兑换比,这分明是没有战斗经验的二愣子。 风翼又向李乐道:“你带人在城内迁移百姓出城,情况如何了?” “大人,今日出城三千余户,城内估计还有两千余户。明日一天应该就能全部迁徙完毕。” “府衙内的米粮还足够么?” “府衙内原有米粮万石,这两日迁徙百姓已经散出米粮六千石,明日迁徙百姓顶多再用两千石,剩下两千石足够我们军队吃一个月的!” “嗯,做得很好。明日给剩下迁徙的百姓多发米粮,我们府库预留五百石便够了!” “啊?大人,这样我们还够吃么?”李乐惊讶道。 “我早已说过,我们此战不是为了守住灵石县城,而是为百姓南下争取时间。如果明日一天百姓都能迁徙南下,那么后天我们再坚持一天,便也撤退南下!” “哎,真是不甘心啊!”李乐叹息了一声。 但除了几个好战的将领外,其他百人队的主官明显松了一口气。万人大军攻城,那压力太大了,坚持几天他们还有信心,一直死守城池,真的让他们有点绝望。 “风大哥,这匈奴人也没有多厉害,我们今天不是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么?这城真的要放弃么?”丁侯有些不舍道。对于自己浴血奋战守护的东西,人多少是不愿意放弃的。 “不行!我们今日一战斩首四五百级。可伤亡也有两百多人。四五百人不过是匈奴万人大军的二十分之一,可两百多人已经是我们全军的七分之一了。用不了两天我们人数就会降到千人以下,没有足够的部队轮换,对方只需要用疲劳战术,我们都坚持不住。” “那,我们是否可以从河东郡调兵过来呢?”周泰问道。 “距离这里最近的霍州城也有一百多里,而且还是山路,即便有援兵也是三天之后了。而且太原郡内共有五万匈奴大人,即便我们可以将面前的一万人挡住,还有会更多的匈奴人攻过来!城内粮食看似不少,可人数一旦上万,后勤补给的压力就会非常大。得不偿失!” “那就这么白白便宜这些匈奴人?” “如果我们占据灵石城,吕梁山百里山路就是我们后勤补给的灾难。相反,如果我们退守霍州,那里不但有我河东数万大军,更有靠近河东平原的补给源源不断。吕梁山百里山路就成了匈奴人的灾难。诸位,有时候收回拳头,是为了更加有力的出击!”风翼鼓舞士气道。 “是,还是大人深谋远虑。”众人出声恭维道。 “明日再战,周泰部和李过部继续按照今日战术防守便可。” “诺!” “丁侯部抽调出五十轻伤兵员交由李乐统领继续负责迁徙百姓。李乐麾下五十背巍营士兵纳入丁侯部之中,担任基层队官。” “诺!” “诸位,为了守护我大汉百姓,请君共勉!” “诺!”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七月初一,晴,双方战于城头,激战一日,城头攻防九次。汉军伤亡三百余,匈奴伤亡近千。 第三日,七月初二,晴,双方再次战于城头。 五里外的匈奴营帐中,木那塔焦躁的走来走去,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可这个小小的灵石县城却牢牢的挡住了他的进攻。当时自己可是向休屠各单于夸下海口的呀,若是再让蔡琰跑了,自己也没能抓住汉将,岂不辜负了单于大人的信任,还不得被其他各部嘲笑死。 更重要的是,这会显示出醍醐部落的虚弱。 在残酷的草原上,虚弱的部落,更容易被心思歹毒的豺狼窥视! 正在这时,自己的亲信大将石古乃进来禀报道:“大人,我们在附近筹集粮草时,攻破了一个山中坞堡,抓住了一个汉人,他们自称是本地县令,想要投靠大人!” “哦,让他进来!”木那塔眼珠一转,感觉自己攻破此城的机遇来了。 “匈奴老爷饶命啊!”一个衣着华丽的肥胖中年人从地上趴着,像猪一样拱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 “你是何人?”木那塔端起一个牛角杯,饮了一杯奶酒,佯装平静的问道。 “启禀匈奴老爷,小人陈渊字公博,原本乃是此地县令。如今已经弃暗投明,成为匈奴老爷治下子民啦!”肥胖的陈县令跪在地上,简直缩成了一个肉球。 “哦,你既然是此地县令,那如今城内守将是何人?”木那塔一直战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城内守将的信息,很是郁闷。 “这个,匈奴老爷,小人不知啊!” “什么?你个废物!你莫非欺我弯刀不利么!”木那塔忽的站起来,将手中的牛角杯砸在陈县令的头上。 “匈奴老爷,饶命啊,小人句句属实!前两日那活强人趁夜攻占了县城将小人赶走,小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啊!”肥胖的陈县令额头冒血,却不敢擦,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团。 木那塔思索了一下,重新坐下,说道:“哼,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无耻吗?” “匈奴老爷高见。我陈氏一族世代在灵石县生存,遇见匈奴老爷这样的盖世英豪,自然心生向往,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陈县令见有了生机,连忙恭维。 “既然你自诩为识时务,为何还躲在山中?为何在我部下将你的坞堡攻破后才投降?”狼牙将石古乃轻蔑道。 “诗云:良臣择木而栖,君择臣,臣亦择君也!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匈奴老爷才是此地唯一的盖世英豪,因此特来效命!” “你都会些什么?”木那塔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大胖子道。 “小人精通诗词歌赋,可以为老爷无聊时解闷!”肥胖的陈县令小心翼翼道。 “不需要,我有麾下勇士刀舞即可!” “小人擅长诉讼判案,可以为大人明断是非!” “混账!我匈奴子弟都是直爽豪迈的性格,有纠纷也是磊落的比武决定。你一汉人有何资格分辨我匈奴子弟对错!”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陈县令不停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改口道:“小人哪里敢呀!” “说说你还会什么?” “匈奴老爷,小人还会搜刮地皮,剥削强征。百姓是瓜,不刮不怕。百姓是虫,不打不行呀。小人有一套特殊的征税搜刮技巧,可以为大人从汉人家中搜刮到更多的财富。” “哼,若是我攻下此城,所有的财富都是我的,所有的汉人奴隶都是我的,何用你来搜刮!” “这......”陈县令趴着地上浑身冒汗,心急如焚,如果自己没有价值,如何保证活下去?哎,有了! “匈奴老爷,灵石县易守难攻,恰好封锁住了南北通道。若要进城只能打通北门才可。但小人知道山中小路通向灵石县西门,若是能趁机偷袭,定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木那塔闻言眼睛一亮,豁然起身,上前道:“小路在何处?” “匈奴老爷,那里非常偏僻难行,也只有我这个常年生活在此处的人才知晓,不如就让小人带路吧!”陈县令害怕自己万一说出没有了利用价值被一刀杀了,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好!你很好,来人啊,给陈县令安排酒肉,吃饱之后立刻出发!”木那塔也是果决的人。 “大人,请让我率领勇士偷袭,我石古乃的狼牙棒已经饥饿难耐了!” “准!” ------------ 第一百零八章:灵石之战(九) 日到中午,风翼突然发现自己小地图上有异常,匈奴大营中钻出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径直向西往山中去了。 风翼的系统小地图可以显示以自己为中心,半径十公里内的图像。一开始这支队伍并没有引起风翼的注意,因为匈奴人一直有派部队进山砍伐树木制作云梯,或领兵进山寻找村庄搜刮粮草。 但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风翼发现这支五百人队竟然拐了一个弯,从崎岖的山路中,向灵石县城西门而去。 “这些家伙是想要偷袭么?”风翼摸了摸下巴,心中暗暗琢磨。 经过三日城头血战,风翼手中民兵已经不足一千人,单纯防守北门,就已经捉襟见肘了。若是五百偷袭部队进攻西门,城防压力会骤升一倍!随时都有被攻入城内的风险。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也是风翼预定撤离的日子,但再想撤离,也得等到晚上趁着夜幕,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啊,这大白天的撤退,很容易形成溃散,如果被匈奴人衔尾追击,那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防守到晚上。 那么,这五百偷袭的匈奴人,就必须想办法拦住才行。 可自己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只剩下李乐和他的五十伤兵了。 以五十伤兵对阵五百偷袭精锐,即便自己能以一敌百,也硬拼不过啊。 “唉,说不得,自己也要客串一把刺客了。”风翼摸了摸背上的铁胎弓,自言自语道。 风翼将北门防御全权交由周泰统领之后,孤身下了城头,找到李乐和他统领的五十伤兵。 风翼让李乐和五十伤兵在西门布防,自己则用一根绳子滑下了城头。西门已经被石头封堵,所以想要进出,只能靠这种办法了。 风翼滑下城头之后,背着弓箭,一路小跑向山中而去。向西十里,在一个沟谷茂密的草丛中隐藏起来,静静的等待。 这条沟谷中的小路乃是匈奴偷袭部队的必经之路,我就来个守株待兔吧! 正在山中艰难前行的石古乃还不知道自己正被天空中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窥伺,他正柱着四十多斤的狼牙棒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如今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心情更加烦躁。 “喂,你这个汉人,你确定带的道路没错吗?” 石古乃身后一个浑身冒汗,累的如同死猪一般的胖子赶紧说道:“匈奴老爷,绝对没错!一些逃避赋税的贱民就是从这里进出的。” “那为什么还不到?” “匈奴老爷容禀,这山岭地带就是这样,望山跑死马啊!” “混账!”石古乃随手给了胖县令一个耳光道:“我大军即将战斗,你给我说死马?莫非你是暗示本将死在此处不成!”说完又给了他两个耳光。 打完之后心情舒畅了许多,就是这死胖子脸上汗水太油腻了,真他么贪官!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的意思是这吕梁山东麓丘陵地带就是这样,一座连着一座,这还算是好的,若是我们向西走,那边山脉更高更大。” “该死!”石古乃抬脚踹了两下,“我们这是向东,你给我扯什么向西?故意跟我犟嘴是吗?我让你犟,我让你犟!” “哎呀,哎呀,匈奴老爷别打啦,小人知错啦”胖县令被踢倒在地,哀叫连连。 其他辛苦赶路的匈奴士兵见状都哈哈笑了起来,摸爬山路的辛苦也轻松了一些。 “真是贱骨头!”石古乃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想到一会儿还需要这胖县令带路,这才放过他一马。 “多谢匈奴老爷,多谢匈奴老爷!”胖县令一边磕头感谢着,一边心中暗骂:“王.八.蛋,化外蛮夷,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嘣!”一直一米多长的狼牙箭从北侧山坡上的草丛飞出,一箭贯穿石古乃的咽喉。 “啊!”石古乃闷哼一声,仰面躺倒于地,气绝身亡。 “这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么?”胖县令也呆在了原处,心中却暗喜:这报应来的好快! 众匈奴士兵刚才还在哈哈大笑,突然如同被勒住脖子的公鸡一般,吃惊的无法言语。后方远处的匈奴士兵见到前面的人突然不走了,还没等问是什么回事,就听见前面大喊起来:“石古乃将军被杀啦!” “刺客,抓刺客!” “他在北边山坡上,别让他跑了!” 回应他们的却是精准无比的十箭连发,十个想要爬山追捕的匈奴士兵应声滚落在地。 匈奴人一阵弯弓齐射,却毫无效果,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三窜两跳消失在视野之中。 匈奴人又爬山追击,刺客早已不见了踪影。 “希拉前千骑长,怎么办呀?” “对呀,如今石古乃大人战死,我们只能以希拉前大人为主了!” “请希拉前大人为我们做主!” 一个带着狐狸长尾帽的匈奴壮汉站出来道:“既然如此,我希拉前就来统领大家!万骑长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我想这也是石古乃将军的心愿吧!” “大人说的对!” “请千骑长大人下令!” “好,我们要吸取教训,这山中可能还隐藏着汉人的弓箭手,我们需要勇士在百米之外进行搜索,为部队开路,万万不可再被汉人偷袭!我觉得......” “嘣!”又是一声闷响,一根狼牙箭从南侧两百步外的一个山坡上射出,一箭爆头,将希拉前千骑长的脑袋和狐狸长尾帽贯穿在一起,染的血红血红。 “啊,又是那个刺客!他在南边!” “希拉前大人,你醒醒!” 脑袋都被贯穿了,注定是醒不过来了。 几个百骑长这时候站了出来,抽出弯刀,向四周一指道:“给我搜!一定要把这个刺客给搜出来!” “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啊......” 刚放完豪言的百骑长就被一箭刺穿胸膛,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只剩下抽抽了。 “怎么会射的这么远!” “这是妖怪不成!” 风翼在山坡间跳跃逃跑,用了几次“狙击姿态”,超远射杀敌将,果然效果不错,给他们造成了很严重的混乱。而自己也因为射杀将领获得了不菲的经验。 “叮,恭喜宿主升至34级,获得属性点1,技能点1” 没说的,将属性加在智慧上,将智慧提升至24点,按照三分之一法则,自己的智系技能最高便可提升至lv8. 增加智慧额外获得1点技能,便有2点技能可用。风翼直接将“操练”和“统率”都提升至了lv8级别。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34 10070/11000 部队:19/60 血量:280/280(筋强骨健) 体力:2000/2800(气喘嘘嘘)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21(身姿矫健) 智慧:24(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力系.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57/10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敏系.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8(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80,拥护度+80.队伍上限+40. 7.兵法lv1(智系.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8(智系.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40,体力+400. 9.统率lv8(智系.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40,防御力+40。 10.强击lv2(力系.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6(力系.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120%。 12.远程lv7(敏系.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70%,射程+70.技能:鹰眼(50/分钟)、迅矢连射(200)、狙击姿态(20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风翼又看了看小地图,敌人没有追来,但是他们在混乱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又继续向灵石县城西门行军。 “怎么回事?这些匈奴人组织性,纪律性这么好么?连杀三个领头人还不退却!看来,我有点小看他们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他们的速度变的更慢了,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的派出精锐边搜索边前进。 如果说按照他们一开始的速度,十里的距离,一个小时可以到达县城西门的话,现在则需要两个小时。 不行,还是太快了。 风翼将小地图打开,从高空俯瞰,越拉越近,想要寻找这支匈奴队伍的破绽。 哦,这些匈奴人头领都将身上有标志性的东西丢掉,混在普通士兵中间了么?这下想要擒贼擒王就有点难度了,在我看来,这些匈奴人都长的差不多嘛,一样的半秃头法,小胡须,丑的可以。 咦,这里面怎么还有个穿着丝绸衣服的胖子?难道说...... 风翼心中起疑,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确认,这个胖子果然是个带路党! 汉奸果然无处不在啊!难怪匈奴人能找到这样偏僻的山中小路。既然汉奸找到了,那么靠近汉奸,不停让他引路的,一定就是匈奴人现在的头领! 就算你故意不带帽子,脱了皮甲,但那汉奸对你如此低头哈腰,也深深出卖了你! 就是你们了,等死吧! 风翼确定目标之后,又再次利用小地图的俯瞰功能,避开搜查部队,在两百步外,拉开铁胎弓,暗喝一声:“狙击姿态!” “嘣!”一箭将胖县令身边的那个匈奴壮汉击杀。 “啊!!!匈奴老爷又被杀啦!”胖县令已经经历了三次这样的突来飞箭,一边吓的大呼小叫,一边庆幸“幸好这次又不是我!” “狙击姿态!” 一箭飞来,将暗地祈祷的胖子一箭穿心。厚厚的脂肪丝毫不能为他阻挡狼牙箭的穿透。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胖子临死前伸出一只手想要求救,却发现匈奴人全都陷入了混乱,根本没人来管他。 风翼这次没有再仓促逃走,反而利用高坡地形强硬对峙起来。 “迅矢连射!” 风翼先清理了那些在山坡上摸索的匈奴弓手。但是这次自己没有杀人,反而只是将他们射伤。 “迅矢连射×8” 八次技能使出,八十支羽箭飞出,八十个匈奴人倒下。 九次技能使用,时间不过才过了一分钟,可匈奴人之中就已经有了九十个伤兵。 风翼看了看自己只剩下两百多点的体力值,趁着底下混乱,弯腰转身就跑。 一个伤兵就需要两个人来照顾,如此以来,等于一下子拖住了将近三百人的步伐。 总共匈奴人进山才五百人,三百人无法前行,更何况又失去了向导,前途未卜,让部队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之中。 风翼体力值不多,只剩了两百点,仅能自保而已。自己已经尽力了,其他就只能看天命如何! 风翼一路小跑赶回了城内,赶紧休息起来,只有尽快恢复体力,自己才能做到以一敌百,没了体力,就像老虎没了爪牙一般难受。 ------------ 第一百零九章:灵石之战(十) 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 木那塔就是这样的感觉,下午时分,手下大将石古乃率领五百精锐从小路偷袭西门,这都快天黑了怎么还没动静? 难道,是那个胖汉人在故意骗我? 不会!那家伙一看就是个怕死的蠢货,怎么可能骗得了我这么聪明的人呢? 难道,石古乃怕白天偷袭不成功,想要等到晚上天黑?他何时有了这样的智慧? 难道,是迷路了? 这倒有可能,这周围的山虽然都只是几百米的山岭,可林木茂密,沟壑纵横,兜兜绕绕说不定拐到哪里去! 哎,不管了,我这边再最后攻击一次,天黑之前,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一个时辰之后,大斧将里力申率领部队再次退了回来,攻城失败! 天色已黑,木那塔无奈之下只好退兵回营,但吩咐士兵吃饱喝足,弯刀擦亮,战马上鞍,随时等待晚上行动,如果石古乃趁夜偷城,自己可以最快速度领兵前去支援。 而城内,风翼则命人在城头稀稀拉拉的点上几盏油灯,将一些事先扎好的草人穿上士兵的衣服,拄着长矛兵器固定在城头。只留了李乐和他的五十伤兵在城头来回走动,装作守卫的模样。 其他部队则连晚饭都没做,只是吃了一些干粮充饥,就将石块封堵的西门打开,集合之后,向西门进发。 风翼集合了周泰、韩暹、李过、丁侯和能战的兵力八百余人,准备出西门,将那支山中偷袭而来的部队彻底消灭掉。 “原本以为你们会知难而退,谁知竟然如此执着,既然如此,就全部葬身于山中吧!” 风翼看了看自己小地图上那支偷袭部队所在的位置,正处于西门外山中六里处的一个小山坳里。 两个时辰前他们就已经距离西门十里了,为何两个时辰过去,竟然才前进了四里呢? 没错,他们确实在山中迷路了。 缺乏领袖人物,缺乏山中向导,又加上近百伤兵的拖累,士气可谓跌到了谷底,如果不是因为草原上残酷的惩罚制度,这些人真的想就此撤退回去,可一想到任务失败,万骑长大人那暴怒的模样,他们实在没有撤退回去的勇气。 最后竟然还给迷路了。 “百骑长大人,天已经黑成这样,咱们停下来歇息一晚吧!” “这么黑的天,好多人的都崴了脚,不能再走了呀。” “前面根本看不清路,我们到底要走到哪里!” ...... 越来越多的抱怨,让领头的百骑长实在无法,只能在这一处山坳暂时停了下来。 “好饿!” “谁的水囊还有水喝?” 中午出发时,石古乃以为很快就能迂回到西门,五百精锐都是轻装前行,根本没有带干粮和清水,这下可遭了殃。又渴又饿,天又黑根本无法出去打猎。 匈奴士兵们三三两两的点起篝火,忍饥挨饿的凑在一起。黑暗中的火光还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安慰。 而此时的风翼他们,全部都口中咬着小木棍,互相拉着衣角在黑暗中蹒跚前行,幸好有风翼的系统小地图带路,否则他们这次夜袭,恐怕下场不会比那些匈奴人好多少。 “嘘!看到山坳中的光火了吗?那里就是匈奴人的夜宿营地。周泰领两百人从后方绕过去,半个时辰后看到火箭号令冲下去!” “诺!”周泰领命后带人摸黑而去。 “韩暹带两百人在左侧埋伏。丁侯带两百人在右侧埋伏!韩暹带领剩下两百人和我在此处等候,半个时辰后,听我号令!” “诺!” 半个时辰后,风翼看了看小地图,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已经形成了包围态势,风翼举起铁胎弓,兑换出一袋火箭,暗喝一声“着!” 一道火光从山坡上飞出,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天空准确的将山坳中一个匈奴人射杀。 “啊,有人偷袭!” “敌袭,敌袭!” “准备迎敌!” 山坳中匈奴人乱成一团。 “杀啊!”风翼登高一呼,韩暹部率先高呼着冲下了山坳。 “迅矢连射!”一连十道火线飞入底部,将十个在篝火旁的匈奴人射杀。 虽然篝火容易将他们的身形暴露,可如果灭掉篝火,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更让他们恐惧! 韩暹率领两百士兵冲下山坳,手中大刀一挥便将一个匈奴士兵腰斩,身后的士兵也嗷嗷叫着见人就杀。 “杀啊,我们是草原的勇士,别让这些汉人把我们看轻了.....啊”一个大胡子匈奴人刚站出来鼓舞士气,就被站在高处的风翼一箭狙杀。 看到山坳中的匈奴人聚合到一起,并没有崩溃掉,风翼举起火箭向左、右两侧的李过和丁侯部发出了信号。随着风翼火箭信号的发出,左右两侧山坡上也发出阵阵大吼声,一群士兵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冲下。 “啊,怎么还有?” “我们被包围啦!” “跟他们拼了!” ...... 原本就因为被偷袭而混乱的匈奴人更加混乱,左右两翼被夹击,让山坳中的匈奴人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丁侯在福伯的协助下,手中长戟一扫就是一大片,势如破竹。李过虽然没有强横的武力,但为人严谨,在三天的城头攻防战中很得士兵爱戴,跟随而来的民兵们则三人一组形成小团队联合迎敌,将面前一个个匈奴人击杀在当场。 “不行了,快撤,快撤” “败啦,败啦” 匈奴人实在顶不住三面夹击,士气完全崩溃,再也顾不得抵抗,向着后方就逃。 “逃得了么?”风翼冷笑一声。向在后方埋伏的周泰发出了火箭信号。 “好,终于轮到我了!小子们,跟我杀,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杀啊!”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周泰领兵杀出之后,便大局已定。 此战击杀三百五十多人,俘虏一百余人。最后这一百俘虏也在被剥掉衣服后被砍死在山坳。 每个匈奴人头价值1000文呢,可不能浪费。 半个时辰之后,众军打着火把从山中转悠了出来。去的时候怕暴露目标,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了这个顾虑,速度也快了许多。 众军开始休息,烹煮热食。 风翼则到了北城头,见到李乐后问道:“匈奴人情况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们营帐内灯火一直未灭。” “看来他们还有所期待,既然如此,就给他们再送一道大礼!”风翼暗下决心。 风翼命人将城内储存的最后一些物资在城门楼堆积。准备在临走之前,再算计一把。 一个时辰之后,换算时间将近晚上十点钟左右。灵石城头忽然爆发出阵阵喊杀声,激烈的刀枪碰撞和凄惨哀嚎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 木那塔在营帐内得到消息,走出来一看,果然五里外的灵石县城头火光一片,厮杀震天。 “啊!莫非是石古乃开始动手了!好,立刻发兵支援!” 早就在等待的匈奴大军冲出营帐,领兵大将里力申一马当前,率领着一千骑兵举着火把冲在最前,到了灵石城下,只见一群穿着匈奴勇士服装的人正和汉人士兵激战。而灵石县城内也是喊杀声震天,伴随着城内一座座房屋被点燃,这一方天地被照的亮如白昼! “太好了,是石古乃将军突入城内得手了!” “吱呀呀” 三天来从没被攻破过的灵石县北城门竟然缓缓打开了一个缝隙,城门洞内也是刀光剑影。 “哈哈哈,昆仑神眷顾,众儿郎,随我冲进城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里力申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大斧头向前一指,骑兵队轰然向前,冲破城门攻入了城内。 木那塔在后方大军的拥簇下打着火把款款而来,见大斧将里力申领兵冲入了城内,兴奋的不停拍着马背,胜利在望,真是让人喜悦啊,区区灵石县城竟然阻挡了自己万人大军整整三日,真是岂有此理,破城之后,一定要屠城泄愤! “传令下去,攻破此城,屠城两日!”木那塔笑道。 “噢噢噢!” “万骑长大人有令,破城之后,屠城两日啦!” “屠城,屠城!” 整个匈奴大军全都兴奋起来,如同野狼一样嗷嗷叫着向打开的城门冲去! 正在此时,只见城门楼突然亮起了许多火把,原本正在城头激战的匈奴勇士和汉人士兵全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一个银甲汉将站在城门楼处,一脸戏虐的看着城下。 “嗯?”木那塔在三百步外都能一眼认出这个该杀千刀的汉将,他要干什么? 只见那银甲汉将从背后抽出七尺长刀,在火光中卓卓闪耀。咵,咵几刀竟然将城门楼四根一人环抱粗的木柱砍倒,整个木质的城门楼垮塌下去,哗啦啦砸在了城门口,将正在进城的匈奴骑兵被截成了两段。一些汉人士兵如同蚂蚁搬家一样将一捆捆木柴向城门口丢下,伴随着倾倒出了几罐桐油。 那银甲汉将抽出一根火把,轻飘飘的丢了下去。顿时城门口被大火封堵。 “不!”木那塔大喊一声,他知道自己又上了汉将的恶当,三天前匈奴先锋官乌骨力就是被这个计策堵在了城内杀害的,想不到这个可恶的汉人竟然故伎重施! “那城内的石古乃和里力申岂不是?”木那塔想到这个严重的后果,惊的一身冷汗。这两个人可是从小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亲信,可恶呀! 城门大火阻断了匈奴后续兵员的进入。大斧将里力申冲入城内不过三百步就发现自己周围都是燃烧的房子,可丝毫不见厮杀的迹象。又见后方一阵骚乱,这才发现自己等人被困在了城内。 此时,里力申和冲入城内的骑兵不过三百人。 “放!” 埋伏在城头和街角的伏兵射出了自己的弓箭! 以前风翼不让士兵们射箭,是因为他们没有经过训练,在城头与匈奴人对射简直就是找死。但在埋伏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他们有什么射术,只需要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箭射出去便可。 风翼安排的三百弓箭手,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了十箭,三千支羽箭覆盖射击,给里力申带领的三百骑兵带来巨大的杀伤。 “快冲出去!” “随我来!” 里力申也知道此处不宜久留,想要带人离开,后路已断,两侧都是燃烧的房屋,只有前方才是生路。结果没跑出几步,就发现前方被一辆辆小推车挡住去路,小推车上堆满了柴草,在汉人士兵的点燃下,形成了一道残酷的屏障! 不断有汉兵向这里添加柴草,火势越来越大,火圈却越缩越小,逐渐向被围困在中间的骑兵靠过来,灼热的温度,让人窒息的浓烟将那些身经百战的匈奴精骑没有用武之地,一个个跌落下马。 里力申见留在这里只能等死,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于是撕下一块布捂住口鼻,伏在马背上,向火圈外冲去。 里力申冲出火圈时,全身都着了火,头发也冒着烟,加上凶恶的样貌,状如恶鬼,倒也吓住了不少人。他趁着这个机会,挥舞手中大斧,击倒了数名民兵,民兵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人,虽然人多却被赶的不断后退,正当里力申暗自庆幸时,突然觉得战马向前一栽,自己失去平衡也摔下了马去。 里力申倒地之后,连忙一个翻滚半跪在地上,将大斧头棒横在身前,放眼观瞧,发现自己的战马是被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汉军伤兵砍断了马腿摔在了地上,而那个伤兵因为行动不便,躲闪不及,竟然被倒地的战马押住了腿正在挣扎。 里力申大喜,冲上去抡起大斧一下砸在那伤兵的脑袋上将其杀死,可能是为了替自己的战马复仇,又抡棒在那汉兵尸体上连砸数下,长柄大斧的斧头上占满了那汉军伤兵的鲜血和肉渣。周围包围的民兵连连后退。 这时候负责这一个方向的韩暹赶了过来,见到那伤兵死的惨状,大吼一声迎上里力申,韩暹大刀灵活多变,里力申大斧沉重威猛,二人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听到动静的丁侯和福伯也赶了过来,三人围攻里力申。丁侯的金杆方天戟也是走的沉重威猛路线,大喝一声当头砸下,里力申架起大斧,大喝一声“开!” 别看丁侯年轻,但是力气一点不比他小,里力申不但没有嘣开,膀子都震的发麻,双手有点握持不住兵器。 这时候丁侯趁着里力申的空隙,长戟飘忽一闪,刺向里力申的腰间。里力申哎呀一声腰向后弓,头向后仰。 韩暹抓住机会上前一步,大刀一挥,里力申的人头飞了出去。 “这就是你的下场!”韩暹骂了一声,三日来城头多次与其激战,但活到最后的,还是自己! 里力申被杀,其他的匈奴骑兵也被困在火圈里,偶尔有冲出来的也被民兵围杀,三百匈奴精锐骑兵就这样窝囊的死在了城里。 城门大火将北城门完全烧烂,已经无法修复。风翼也没有打算再修复,命人搬运石头从里面将西门彻底封闭。 等大火熄灭时,只见从城头丢下来一具具匈奴尸体,城外刚派人运来云梯的木那塔呆在了原处。 “大人,还进攻么?”身边侍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撤!”木那塔咬牙切齿半天,最后只能无奈下令道。匈奴人本就不擅长攻城,夜间攻城更是劣势。 “胜了,胜了,万岁,万岁!” 听到灵石县城头汉人的欢呼,所有匈奴人都感觉非常耻辱,木那塔更是暗暗发誓,一旦破城之后,一定要将那个汉将抓住,千刀万刮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雪恨! 但是,第二天一早。有士兵来营帐禀报,灵石县城被攻破了。 木那塔从昏睡中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上去就给了报信的人员一个耳光,胆敢谎报军情! 但当木那塔真的站在灵石城下时,他才不得不相信,这座让他们伤亡惨重的城池,竟然真的被夺下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都有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进城!”木那塔意气风发的领兵进城之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烧毁的街道两侧,残垣断壁之上,一具具匈奴勇士的无头尸体被断矛残忍的钉在墙上,如同壁虎一般。道路两侧的尸体不下三百具。一路前行,木那塔到了县衙前,只见三百多颗头颅被摆成一道京观,石古乃和里力申的头颅正在京观最顶部,绿头苍蝇正在上面嗡嗡飞舞。 县衙大门上被鲜血写上了一行大字 “血债血偿!”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木那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大叫起来。 ------------ 第一百一十章:回返霍州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汉武帝乘坐楼船泛舟汾河,饮宴中流时写下了这首《秋风辞》。 七月初三,清晨,碧波荡漾的汾河载着胜利的勇士正荡漾在灵霍峡谷之间,距离北方的灵石县城已经有五十多里了。船上乘坐的是两百多名伤兵和四百多名战士。 而风翼则和周泰、丁侯、韩暹、李乐四人率领四百骑兵在陆地行军。灵石之战中,风翼他们缴获的匈奴战马有三百多匹,加上自己背巍亲卫营的一百战马,四百匹战马让风翼舍弃了坐船的安逸,说什么也要把这笔财富带回河东郡去。这可是自己骑兵的种子。 汾河全长七百公里,是黄河第二大支流。在太原郡内流淌一百多公里后,通过灵霍峡谷进入河东郡。相传在远古时代,大禹治水曾路过此山峡,见其峡窄谷浅,便带领民众奋力劈山斩石,疏浚水道,使汾河顺利穿过。民间广为流传的“打开灵石口,空出晋阳湖”就说的是这段故事。 比起走陆地上蹒跚的灵霍峡谷,水路无意省力许多,也快上许多,适合让伤兵和步兵赶路。而风翼和麾下四百骑兵则沿着汾水河开辟出的灵霍峡谷崎岖前行。一路上还打退了好几次匈奴追兵。 不过三日时间,七月初六中午,风翼一行人穿过韩信岭之后便进入了霍州境内。 霍州始建于夏商时期,因东侧霍山而得名。西周初年周武王封其弟叔处于霍,称为霍国。春秋时期,晋献公率军灭霍,霍哀公奔齐。霍地由此归晋,正式称为霍邑。秦统一天下后,分天下为三十六郡,霍邑正式归属河东郡。 “敬礼,恭迎将军归来!” 霍州城内的士兵们见到有军队前来,仔细辨认,认出了风翼等人,急忙出城迎接。 风翼六月二十日从霍州出发前往并州,如今归来已经是七月初六,过了半个月时间。 自从在难民处得知风翼在灵石县狙击匈奴大军,魏延等将领都恨不得立刻召集兵马前往救援,但风翼托付蔡琰带来的书信中却明确交代,让他们汇集大军在霍州等待。 如今,霍州城内聚集了魏延、郭用麾下天府营三千人;阿四、徐悠麾下青龙营三千人;林童、黄笑麾下白虎营三千人。共计九千大军。如果再加上自己从灵石县撤下来的八百多战兵,两百多伤兵,差不多也够一万大军了。 “大哥,欢迎回来!”魏延、郭用、阿四、徐悠、林童、黄笑都在城门口迎接。 “大哥,那些匈奴狗贼还在灵石县吗?咱们打过去怎么样?”好战的徐悠摩擦着自己的开天大斧,恨不得立刻去大战一场。 “不急,匈奴大军要来还得多等待些时日,但是开胃菜还是有一些,你们谁愿去?”看到大家战意高昂,风翼笑道。 “我来!”魏延当仁不让。 “老魏,你最近安排难民多辛苦啊,该多歇歇,让我们青龙营代劳吧!”阿四和徐悠请战道。 “既然大哥说是开胃菜,想来对方人数不会很多。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顺着灵霍峡谷走山路追来的匈奴骑兵吧!大哥一定是想要在山间埋伏,天府营擅长正面硬撼,青龙营擅长冲锋陷阵,像这种设伏围歼,一击致命,正是我白虎营的风格,请大哥把任务交给我们!” 林童侃侃而谈,让风翼暗暗点头。灵霍峡谷狭窄不利于大军盲目混战,确实需要一个能统筹全局、灵活应变的人物负责才好。于是点头道:“在我们船队后方二十里处有一支近千人的匈奴先锋部队,就交给少青负责清理,追了我们一路,也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了!” 说完还丢给林童一副地形图,上面标明了匈奴先锋部队的位置所在。 “诺!”林童和黄笑领命召集了自己的部队。 河东白虎营新兵(经过一定训练的番号部队新兵) 攻击:25(+40) 防御:25(+40) 血量:50(+40) 体力:500(+400) 纪律:40 士气:30(+80) 移速:40 攻防都达到65点,几乎已经是非常精锐的程度了。想当年黄忠将军的亲军黑牛卫也不过如此吧。当年黄忠将军专门挑选军中百人长入围,然后用重甲装备,这才组织了不到一百人的精锐。而白虎营可是有三千人!他们和黑牛卫的差距,只是在纪律上不够坚定而已。 魏延、郭用、阿四、徐悠见状也只好听令,将军一旦决定的事情,他们根本无法反驳。 进城之后,安排伤兵治疗,灵石八百民兵住宿,风翼这才带着周泰、丁侯、韩暹、李乐、李过进入府衙,里面已经安排好了酒菜。 风翼居中而坐,左侧是魏延、郭用、阿四、徐悠。右侧是周泰、丁侯、韩暹、李乐、李过。 酒菜上来,众将举杯庆贺,互相介绍之后,众将也都熟络起来。周泰更是添油加醋的把并州之行讲述的天花乱坠。风翼这才发现,周泰这家伙竟然还有说评书的潜质。 丁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在座的将领都是豪迈之人,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心中感慨万千,男儿就应该这样,结交一批英雄豪杰,领兵纵横天下!能够认识风大哥真好! 韩暹和李乐也在觥筹交错中心情激动。在灵石县冒险投入风将军麾下,以寡敌众多次挫败匈奴大军,总算为太原城的失败洗刷了耻辱。 在霍州城见到了风将军麾下的将领,发现他们都是气血雄厚,强壮自信的悍将,城内兵力虽然不足万人,但是这些士兵身上都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他们想起在灵石县与他们闹翻的杨奉等人,心下叹息,放着这样的雄主不去跟随,反而逃去关中。你们今日放弃并州百姓,明日还能奢望并州百姓为你们而战吗?只有跟随真正愿意为并州百姓,愿意为汉家百姓而战的风将军,才能击败匈奴人,恢复并州领土,为郭大哥报仇雪恨! 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李过则是小心谨慎了许多,他出身荆襄军团,一路跟随风翼征战,以前不过是亲卫营的什长,突然被提拔成为了统领五百人的将领,生怕别人不服,所以一直谨言慎行。 也正因他出身亲卫营,所以其他将领才不敢乱嚼舌根,主公提拔自己的亲卫有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更何况还是忠心耿耿一路从荆州跟过来的老人儿,更应该重用才对。 酒宴上众人尽欢,过了两个时辰还在吹牛打屁,林童和黄笑跨步而入,大笑道:“大哥,我们在山间设下埋伏,击杀敌军三百余,俘虏一百余。其余敌兵尽散。因为身上血污换了套衣服,来晚啦,恕罪,恕罪!” “哈哈哈,好!快快入席!”风翼大笑道。 魏延、徐悠听闻都觉得理所当然,丁侯、韩暹、李乐等人则更加觉得霍州城内士兵精锐。 酒宴之后,休息一晚,缓解了长途南下的疲劳。 七月初七,晴。 风翼视察了一圈霍州城的防御。整个霍州城作为封锁灵霍峡谷的大门,东西长六百丈,南北宽三百丈,东侧是霍山,西侧是汾水,只要守住霍州城,就能保护身后的河东郡二十县不受匈奴入侵。 霍州城作为既定的战场,城内滞留的并州难民已经很少,大部分都被继续遣送南下到运城附近安置,那里有大量闲置的农田和荒地可以耕种。 如今已经七月,种植谷物已经太晚了,但种点杂粮什么的,多少有点收获也好熬过这个冬季。汉人百姓天生有种植天赋,只要给他们土地,他们就能种出果腹的东西来,这点倒不用担心。 蔡琰姑娘也随行南下去了运城,没能见上一面,倒是让风翼遗憾了一下。今夜可是七夕,他原本还准备送点礼物什么的。 中午时分,只见从南方一支骑兵队踏着白烟奔进城内,径直进了府衙来见风翼。 “军师,龙飞,你们到了!”风翼起身道。 徐庶还是一副道袍袖带的道士模样,只是黑黑的眼圈,显示出他近期的辛劳。 “昨日龙飞从风陵渡口赶到运城,我便顺路和他一起,谁知道他竟然连夜启程,路上只是歇了两个时辰,下次再也不跟他一起赶路了。”徐悠摸着自己被马背磨破的大.腿,满口抱怨道。 “那一会儿接风宴上,可要让他给你多敬两杯!”风翼大笑道。 龙飞风尘仆仆,爽朗一笑,向风翼抱拳行礼道:“风陵渡口防线已成,龙飞特来交令!” “好,好,好!半月前你部驰援风陵渡,立下大功,此后自有赏赐,来,先进府喝点甜水润喉,一会儿接风宴上慢慢详谈!” 军师徐庶的到来,让风翼等人对接下来对战匈奴大军又多了几分底气。一场接风宴,大家相聚又畅饮了一番。听到龙飞说起樊稠的死,风翼回忆了一下,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李傕郭汜害怕樊稠势力做大,派人将其暗杀,吞并了他的部属。狗咬狗一嘴毛,这倒是便宜了风翼,南方防线压力骤减。 宴会之后,风翼让龙飞、周泰、丁侯、韩暹、李乐、李过他们到后堂议事。 喝了几倍解酒的酸梅汤后,风翼开始对他们进行安排。 要想彻底战胜匈奴人,只有大力发展骑兵!但现在河东郡的财政根本不足以让风翼养活太多骑兵部队,所以只能暂时培养两支精锐骑兵种子。作为麾下仅有的两支骑兵部队,风翼对龙飞和周泰寄予厚望。 “这次在灵石县和匈奴人对战,让我收获良多。也让我明白了,步兵可以依靠城池抵挡骑兵,但唯有骑兵才可以击败骑兵!在我的计划中,龙飞麾下部队擅长骑射,奔袭,我给你的定位就是像匈奴一样的游骑兵。装备弓箭、缳首刀和双马。” “丁侯,李乐!” “在!” “你二人弓马娴熟,就调入龙飞麾下担任副将。” “诺!” “将我从灵石县带回的四百战兵调入龙飞你的麾下,凑齐五百人,正式定名为:苍狼营!我希望你们能够像草原大漠苍狼一样,打不败、拖不垮、甩不掉,最后将敌人一口口分割吃掉。” “诺!”龙飞、丁侯、李乐三人躬身领命。 “周泰部队擅长正面冲杀,攻坚克难,我给你们的定位是全身重甲的重骑兵。装备铁甲、长矛、缳首刀和短弩。” “韩暹、李过!” “在!” “你二人勇猛敢战,正好在周泰麾下担任副将!” “诺!” “灵石县民兵原本就是以背巍营亲卫和白波军精锐组成的骨干,如今能战只有四百,我允你从青龙营、天府营、白虎营中任意挑选一百精锐,凑够五百人。正式定名为:背巍营!我希望你们冲锋时,让敌人感觉是面对巍峨高山的碾压,直接将面前所有的敌人碾碎!” “诺!”周泰、韩暹、李过三人躬身领命。 “骑兵建设是个长期任务,你们组建骑兵所需的战马、铠甲和武器都严重不足,现在你们能做的就是先把框架搭建起来,将所有人员的骑术训练起来。终有一天,我们的骑兵部队会从缺马少枪到装备精良,从区区千人到几十万大军纵横!北方草原大漠、东方白山黑水、西方西域诸国都将是我们纵横征服的身影!诸君,共勉!” “诺!”众将齐声应答,心潮澎湃,他们坚信,只要跟随这样神奇的主公,所有的愿景就一定可以实现! ------------ 第一百一十一章:城外决战 凡领三军,有金鼓之节,所以整齐士众者也。将必先明告吏士,申之以三令,以教操兵起居、旌旗指麾之变法。 此后数日,风翼率领大军在霍州城展开训练,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七月十三,埋伏在灵霍峡谷之间的斥候来报,北方匈奴大军正浩浩荡荡的穿越灵霍峡谷而来,人数约有五万众,后勤补给部队不计其数。在灵霍峡谷间拉出十余里的长队,蜿蜒前行。 “擂鼓聚将!” “轰隆隆隆”三通鼓响之后,众将在府衙汇集。 风翼看众将都已到来,便将斥候的情报说了一遍,道:“匈奴五万大军前来,定然是匈奴单于休屠各带队,距离此处四十里,再有一日就会兵临城下。各位有什么看法?” “这有什么好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敢来,咱们就跟他们干!”徐悠率先出声道。 “匈奴五万人马几乎是我们的五倍之数,不能蛮干,应该用计策瓦解破敌!”阿四好言劝说自己麾下这个冲动的副将。 “上次白虎营在峡谷设下埋伏破敌,这次是否可以故伎重施呢?”郭用建议道。 “不可!”林童摇头道:“上次埋伏是因为对方人少,我方人数是其三倍。就算如此也仅仅击杀不过三百余,俘虏一百,其余六百都被逃脱了。这次敌方五万众,队伍拉长到十余里,灵霍峡谷狭窄,埋伏效果不大。” “既然灵霍峡谷狭窄,我们何不在半路狙击,利用狭窄地形将其挡在山中!”韩暹提议道。 “我认为不妥!原因有三,其一,灵霍峡谷中一半是汾水河流,一半是狭窄道路,汾水河宽达百丈,道路宽阔处不过三十丈,地形狭窄意味着双方能够接触的人员变少,也意味着战斗时间的漫长。在野外交战时间的漫长,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其二,灵霍峡谷中没有关隘,若我军阻敌,只能平地列阵。匈奴人多弓箭手,平地列阵对战,我们却需要面对匈奴一方箭雨的威胁。其三,现在已经连续二十余日晴天,万一下雨,河水暴涨,杀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的。”黄笑认真分析着局势。 “我们霍州城拥有城墙保护,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优势,阻敌于城下嘛。”李乐道。 “话虽如此。但我们霍州城与灵石县不同。灵石县如同关隘,完全将南北通道锁住,匈奴只有攻破灵石城才能南下。可霍州城因为汾水河流过的缘故,其实并没有完全锁住灵霍峡谷。万一匈奴人沿河南下,绕过我们直接进入河东郡腹地烧杀抢掠,以战养战,就算我们守住霍州城挡住了匈奴人的补给线,河东郡也会被严重破坏的!”林童反驳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不如就在城下列阵跟他们决战!”魏延冷哼道。 “军师你怎么看?”风翼望向徐庶道。 徐庶轻抚胡须,笑道:“这就要看主公志向如何了!” “哦,此话怎讲?” “北方匈奴固然可怕,但其可怕在于人人皆为骑兵,弓马娴熟,日行百里。若是我们进入太原郡广阔的平地对战,就算我军精锐,但只靠步兵,也难以取胜。可如今,匈奴人狂妄自大,竟然穿过灵霍峡谷,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可谓天时地利皆在我处!若主公只想挡住匈奴人进入河东地界,我有掘地为壕,堆土成山之策,让匈奴人无法更进一步!若主公意图谋取并州,我有画地为牢,驱虎吞狼之策!” 众将闻言全都安静下来,看向主公风翼。 安守本分固然安逸,但缺乏进取之心却是争霸天下的大忌!风翼抱拳一礼道:“我有恢复并州,驱逐匈奴之心,请军师教我画地为牢,驱虎吞狼之策!” 众将闻言也都面露喜色,跟随一个好战的主公,虽然战斗不断,但至少不会憋屈。 “主公若想图谋并州,迟早要与匈奴人决战。与其将来在平原被匈奴骑兵冲击。倒不如利用霍州城外对方只能下马步战的优势,正面将其击败。一来增强我军士卒信心。二来让匈奴人心中留下阴影。为将来我军攻入并州打下基础!” “不错!不考虑战斗经验的话,我军一个士卒战斗力是匈奴士卒的两倍!”风翼点头道。系统加成之后的汉人士兵平均攻防都有65点,而匈奴士兵的攻防才30点,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对啊!大哥,我们守城就算赢了也会被匈奴人笑话是依靠地利。我们就拼着伤亡正面击败他们,让他们无话可说,见到我们就抱头鼠窜!”周泰兴奋的大叫道。 徐庶继续道:“所谓画地为牢,就是要引.诱匈奴大军和我方在城西平地决战,让他们自废武功,下马步战。所谓驱虎吞狼,就是要制造一种猛虎下山的气势,将匈奴人吓破胆狼狈逃窜!” 风翼笑道:“好!那就让我们明日会一会这匈奴单于!” 之后,风翼授权徐庶来安排众将的任务,众将得到任务之后连忙布置去了。 第二天,七月十四日,风翼带领天府营、青龙营、白虎营九千战卒一大早在城西平地列阵。阵前挖了许多陷马坑以预防敌兵第一阵冲锋! 日到中天,晌午时分。从灵霍峡谷之中豁然闯出一股匈奴骑兵,沿着汾水河前行了一段距离,看到平地上列阵的九千汉军步卒,急忙拨转马头奔回峡谷内。 不久,峡谷如同打开的闸门,里面不断涌出匈奴骑兵,不过一个时辰,平地上就挤满了一万多骑,再向前就是汉军军阵了,只能停步。而后方许多匈奴部队还被堵在峡谷内,无法前行。 一道马队如斩山破海,分开拥挤的马队,从中骑马走出一群衣着华丽的人来。当头一人四方阔脸,高眉深目,身材不高,罗圈腿,头戴雉鸡翎,身穿精良鱼鳞甲,外罩丝绸锦衣,背后锦绣团花袍。他的身后两员大将,一个身高一丈,半秃头发的持刀壮汉;一个身体瘦长,蜂腰猿臂的细眼弓手。 双方对峙一会儿之后,从匈奴马队中跑出一人,持旗跑到汉军阵型前一百步外高喊道:“汉人统帅听着,我方大单于想要与你一会!若有胆量,就在两军阵前设下席位。若是无胆,就如乌龟缩头待死吧!” “哼,狂妄!”李乐在得到风翼暗示之后,一箭射出,正中那使者左臂。那使者吓的拨马便逃,跑出两百步外才敢骂道:“无耻偷袭之辈!” “回去禀告你家单于,就说我河东太守,大汉平虏将军风翼接受他的请求,双方不带随从在中间一叙!这一箭是警告你别忘了自己低贱的身份,若再敢狂言,就取你狗命!”风翼鼓足力气,大声说道。洪亮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汉军阵型中顿时就是一阵欢呼。 “好,你等着!”使者拨马回到自己一方,那四方脸的匈奴头领微微一笑,道:“我倒要会一会这个屡次坏我好事的所谓河东太守!你等趁机让后续部队加快进行!”自从听了木那塔讲述的灵石之战经过,休屠各就对这个汉将产生了浓厚兴趣。 “大单于,这个风翼阴险狡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冲上去杀了他!”醍醐部落的万骑长木那塔对风翼深恶痛绝,出言建议道。 “不!如此豪杰,我倒想要招揽一番,我匈奴大军不能总屈居草原,迟早也需要治理汉境,需要各种人才!”休屠各拒绝道。 “可是,大单于您没有必要冒险......” “闭嘴木那塔,你这只草原的病狼,如何知道大单于广阔如同天地般的心胸。而且有我和须卜骨保护,怎么可能有事!”长臂细眼的呼兰若斥责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对方耍诈,请让我作为护卫,保护在大单于左右!”木那塔急忙趴伏余地请命道。 “没有必要,这点小场面我还不放在眼里。”休屠各摇头拒绝了。 很快,双方士兵在两军阵的中间,距离各方五百步的位置摆上了锦缎绣成的席子,席子四角由黄金方砖压角。席上一个桌案,上面摆着一坛酒,两个玉杯,还有两碟熟牛肉。 风翼看向千步之外的休屠各单于,两人骑马各带两名护卫向中间席位上而来。到了中间一百步的距离,风翼让随行的龙飞和周泰停步,休屠各也让呼兰若和须卜骨驻马。 风翼和休屠各互相注视着对方面带微笑着款款走进席位,伸手谦让一番后,各自入席。 “休屠单于对于我大汉礼仪非常熟悉,想来有所钻研”两人都选择的是正式场合的跪坐,腰背挺直,一副文化人的模样。 “不敢说精通,只是略懂一二。本单于虽自小生活在草原,但对大汉文化非常仰慕,曾有一位老师,乃是河东名士裴成,许多东西都是跟他所学。”休屠各拿起酒坛中放置的小金勺子,舀起一勺酒为风翼面前的玉杯填满,又自己满了一杯。 “河东裴家先贤,我也多有耳闻,若是能得其真传,大单于的学识想来应该非常渊博。请!” 对方既然先给添酒,作为回礼,风翼自然要先举杯感谢。 “请!” 两人右手持杯,左手用袖口虚掩,一口酒下肚,将玉杯轻轻放下。 “风太守年轻有为,如此年纪便主政一方。不知祖籍何处?” 风翼拿起酒坛中的金勺,将两个玉杯添满,道:“我乃荆襄人士,今年幸得天子垂青,赐予河东太守,平虏将军的称号。唯有兢兢业业牧民教化,以报皇恩了。”空口白话,风翼现在是张口就来。 “本单于对朝廷之事略有耳闻,如今天子幸驾长安,身边多为西凉将领,而风太守一介荆襄人士,为何被托付如此重任呢?” “天子英明,岂是我辈可以揣测的!请!”风翼主动举杯,休屠各也举杯共饮一杯。 休屠各拿起金勺为双方填满酒杯后,说道:“风太守应该听闻过一句古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如今的大汉风雨飘摇,西凉群丑祸乱京师。我南匈奴忠于大汉两百年,更被赐予刘姓。本单于一直怀有感恩报国之心,想要入京勤王这才不远千里从草原进入并州。风太守乃是一时人杰,不知是否愿意祝我一臂之力!” “大单于只说对了一半。南匈奴自从两百年前被我大汉收留,赐予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生活条件比起北方严寒冷酷,水草稀少的大漠地区强了不知凡几。大汉更是赐予国姓给单于,单于怀有感恩报国之心是应该的。但匈奴大军自从进入并州以来,一路烧杀抢掠,这可是报恩之举?” “那都是因为手下牧民穷苦惯了,突然见到大汉的繁华,控制不住自己。你或许不知道草原上的穷苦,一件铁锅,一斤食盐,一把兵器都是稀缺的东西。若是我们能够经营并州,匈奴牧民过上好日子之后,自然不会再如此极端。而经营并州正需要像风太守这样的人才,你来帮我如何?本单于先干为敬!”休屠各仰头将玉杯中的酒喝干,目光灼灼的看向风翼。 风翼举起酒杯,在休屠各期待的目光中,却将酒撒在自己身前的席面上,道:“这一杯就敬无辜死难的并州百姓吧!” “你!年轻人啊......”休屠各心头恼火,多久了,上次敢这样驳自己面子的人已经被剁碎喂狗了吧!休屠各却强压怒火,装作不在意的拍向风翼的肩膀,如同长辈勉励后辈一般。 “啪!”风翼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休屠各拍来的手,两只大手握在一起,互相用力。 “哎呀,哎呀......”休屠各一开始还能忍受,但随着风翼继续加力,手骨都几乎被捏碎,那种疼痛让休屠各这个硬汉也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后方一百步的呼兰若和须卜骨见状急忙抽刀向前赶去。龙飞和周泰也不示弱,急忙抽刀向前。 “呼!”风翼松开了休屠各快被捏碎的手,向后一摆手,示意龙飞和周泰不要上前。休屠各也急忙挥手示意呼兰若和须卜骨不要过来。 休屠各额头冒出了一点冷汗,他一直以为木那塔在扩大其词,自己一定比风翼强壮,万一事情有变也可以劫持风翼。但双方刚才握手的较量却让休屠各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是对手! 原本以为是无害的小白兔,突然变成了吃人的大灰狼,真的让他措手不及。 如果风翼违约,真的突然劫持自己,自己甚至不可能坚持到呼兰若和须卜骨赶来! 大意了,失算了!现在自己的生死完全寄托在了风翼是否像传统的汉人那样一诺千金,遵循约定双方互不伤害。但是,将生死寄托在别人手中,这种感觉真tm难受! 休屠各已经决定尽快结束这次交谈,尽快远离风翼的身边。 “风太守,若我执意进京勤王,你以为霍州城下这点人马可以阻拦我吗?”休屠各已经做好了谈崩的打算。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人生就像一枚铜钱,在尘埃落定之前,谁能猜到它是正面还是反面呢?”风翼反倒不急了,潇洒一笑道。 “年轻人,不要以为一两场胜利就不知天高地厚。在我军中,醍醐部落的军队战斗力是最弱的,战胜他们并不能让你增加多少荣耀,更何况你还被他们一路追赶到了霍州城,不是吗?” “我从不否认匈奴骑兵的战斗力。”风翼笑道:“我只是觉得,我比他们更强大而已!” “哼,狂妄!”休屠各越发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危险气息。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小游戏好了。”风翼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五铢铜钱,正面是字,反面是年号。 “小游戏?到了你我这个身份,还像幼稚的孩童一样玩什么游戏?”休屠各不屑道。 “你怕了?”风翼轻蔑的笑道。 “嗯!本单于无所畏惧!” 风翼轻轻一笑,手指一弹,将铜钱高高抛起,极速翻滚,然后伸手接住,双掌合在一块,道:“那就来预测一下我们接下来战斗的胜负吧!正面是字,反面是年号,你选正还是反?” “嗯?玩这个花样!不过,让我先选吗?我选....反,不,不,我选正!” “确定选择的是正吗?” “确定,选正!” “好,开!”风翼闭合的双掌分开,一枚五铢铜钱躺在掌心,字体朝上,正! “哈哈哈,我赢了!看来,昆仑神都站在我一边!”休屠各一扫刚才被风翼捏碎手骨的郁闷,放声大笑道。 远处的呼兰若和须卜骨对望一眼,都莫名其妙,难道大单于已经收服了这个汉将? 风翼丝毫不见郁闷,微微一笑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人生就像一枚铜钱,在尘埃落定之前,谁能猜到它是正面还是反面呢?但是,掌握铜钱的人可以!” 说完将手掌一翻,“啪”的一声拍在了地上,铜钱落地,年号朝上,反! 风翼豁然起身,哈哈大笑,转身就向自己阵营走去,边走边道:“人生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今日战斗的胜负也掌握在我的手中!这枚铜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你个混蛋!”休屠各捡起地上的铜钱,连着地上的泥土朝风翼背后丢去。铜钱飞走,泥土干燥被南风一吹,反而糊了自己一脸! “一会儿开战,我一定要砍下你的头做尿器!”休屠各气急败坏的骂道,这次见面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 第一百一十二章:血战到底 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匈奴单于呢? 风翼脑子里也冒出过这个念头,特别是发现这个单于其实武艺并不高强的时候! 但最后还是将其压了下来。 古人轻生死重然诺,在公开的场合如此出尔反尔,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而一个人如果名声坏了,想要做一些事就会难上加难。 很多人耻笑西楚霸王在鸿门宴上因为面子不杀刘邦所以最后才落个乌江自刎的下场,其实是个误解。 西楚霸王失败和鸿门宴有必然关系吗?没有! 西楚霸王败在骄傲自大,识人不明,加上政治上的白痴,这样的性格和能力,失败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当年他在鸿门宴上杀了刘邦,真的就能天下太平吗?别开玩笑了,野心家是层出不穷的。特别是项羽还大肆分封天下诸王,将权利都让了出去,这是嫌弃自己的对手不够多么?野心都是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长的。 范增与张良比起来为什么落败?从鸿门宴和韩信称王这两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差距。 范增惧怕刘邦崛起,所以想设阴谋杀害刘邦; 而刘邦痛恨韩信索要齐王封号,张良却劝刘邦大方给予一切权力。 如果因为惧怕别人崛起,就设阴谋将其杀害,这样的搞法,会让更多人离心离德。张良劝说刘邦道:“项羽都不敢这么做,汉王怎么能在心胸气量上比项羽还小呢?” 事实证明,刘邦在统一全国后,用大势来压迫韩信,韩信只能屈服。 一个是用阴谋的小人,一个是用阳谋的大师,高下立判。 作为一个成功的领袖,你可以像刘邦一样好色,无耻。你可以像秦始皇一样残忍暴虐。你也可以像曹操一样多疑好杀。但一定不能没有容纳他人的气量!不能有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评价。 袁术嫉贤妒能,麾下都是一些连他都不如的蠢货; 袁绍气量不足,麾下那么多才干出众之士,结果却不敢信任; 韩遂崛起于西凉,曾一度是西凉叛军的领袖,马腾等人都只是他麾下将领,却因为和北宫伯玉等人一起造反,却又杀害了北宫伯玉夺权。和王国等汉将组织义军,却转手又杀害了王国。两次背信弃义的行为让其名声大坏,逐渐被马腾等将领抛弃,将其压制在金城无法发展。 以前读三国的时候,读到曹操涂改书信,就让马超与韩遂互相怀疑反目成仇,是不是太容易了!可结合韩遂两次背叛的经历,就让人明白了,这个韩遂就是个惯犯,难怪马超这么怀疑他! 人在做,天在看,若有志争霸天下,心胸气量和好名声缺一不可。宇智波鼬有独身一人杀害全族数百口的气量,团藏有隐身黑暗承担一切罪孽的担当,但是名声坏了,一样成不了火影!想要当主角,还是得像鸣人一样心胸广阔,身处阳光才行啊。 额,好像偏题了。 “准备战斗吧!”风翼回到阵中下令道。 “轰隆隆隆!”数面大鼓响起,战斗一触即发。 休屠各回到自己阵营中,怒气未消,用手一指道:“谁敢率先冲锋,冲破敌阵!” 万骑长木那塔单膝跪倒,说道:“大单于,我部人马在此已有五千众,请让我做先锋!” “好!醍醐万骑长果然是草原英雄,此战由你先攻!” “是!”木那塔欣然领命。 “呜呜呜!”牛角号沉闷的声音响起,两千匈奴骑兵上马,前后排成四排,每排五百骑。这块平地面积并不大,并排五百骑已经是极限了。 “冲锋!”两千骑兵如同一面高大的黑墙,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憾地声碾压而来。 “再有两千骑上马,准备第二波冲锋!” 木那塔憋足了劲头准备在平地上与风翼一决高下,让他们尝尝匈奴骑兵的厉害! 匈奴游骑(草原牧民组成的轻骑兵) 攻击:30 防御:30 血量:60 体力:600 纪律:50 士气:50 速度:80 ---------------------------- “长枪列阵,起!” 看到对方骑兵冲来,风翼挥动三丈高的红底黑字“风”字大旗,下达了军令。 青龙营在左翼,一杆红底青龙旗迎风飘扬,大旗之下阿四和徐悠顶盔掼甲,站在队伍最前。身后三千部队以长枪部队为主,千人一个方阵,分成前后三阵。 白虎营在右翼,一杆红底白虎旗威风凛凛,林童、黄笑持剑在手,正调整阵型。 天府营居中,一杆红底旗天宫旗高举,魏延、郭用居中镇守。 “叮,战场场景启动。攻击加+40,防御+40,血量+40,体力+400,士气+80.” 河东青龙、白虎、天府营新兵(经过一定训练的番号部队新兵) 攻击:25(+40) 防御:25(+40) 血量:50(+40) 体力:500(+400) 纪律:40 士气:30(+80) 移速:40 ------------------------------------------ 战马想要达到最佳的冲锋效果,应该在五百步外开始冲锋,冲锋早了浪费马力,冲锋晚了达不到最高速度。 而骑兵的两大冲阵战法中,一为直接冲锋破阵,二为抵近射击。所以通过观察对方骑兵在五百步外是加速还是平稳前进,就基本可以判断出对方会用哪一种战术。 如果对方用第一种直接冲阵的战术,风翼乐见其成,麾下长枪兵会给他们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如果对方用第二种抵近射击的战术,风翼会有点头疼,因为自己一方没有足够多可以与其对射的弓手,只能靠士兵们用盾牌防御,会很被动。 所以,当风翼利用系统小地图的俯瞰模式,发现匈奴骑兵在五百步外突然加速,疯狂的叫嚣着拍马冲锋时,风翼笑了。 “各部前排人员稳住,采用一号方案!” “将军有令,前排稳住,采用一号方案!” “一号方案!” “一号方案!” 匈奴骑兵领头冲锋的乃是醍醐部落木那塔麾下千骑长奥巴虎和奥巴豹,他们在灵石之战中损失不小,面对守城的汉兵却无能为力,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好不容易在平地对决,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匈奴骑兵的厉害! “加速,加速,给我冲翻他们!” “冲啊!” 四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汉兵阵营中飞出一蓬飞箭,伤害可以忽略不计。 “最后一百步,抽刀,冲阵!” “抽刀,冲阵!” “冲啊!” 五十步 三十步 “汉人,受死!”奥巴虎高举弯刀,做好了劈砍的准备。 三十步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只是几个呼吸的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年轻汉军晃动他们纤细可怜的长枪,以为这可以挡住我们两千战马的冲锋么,太天真了! “起!”忽然汉兵阵营中一阵大喝,只见前五排的长枪汉兵突然蹲下身子,丢开自己手中的纤细长枪,附身抬起了一根根两丈长,碗口粗的削尖木头。汉兵身前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尖刺防御。 “啊,是陷阱!” “阴险卑鄙的汉人!” 奥巴虎眼睛瞳孔收缩如针,面对这么密集粗壮的尖刺防御,战马能够冲破吗? 但如今根本已经无法回头,就在他思索对策无果的时候,前排战马已经撞了上去。 “希律律!” “噗嗤,噗嗤!” “啊!” 两阵相接,顿时就是一阵人仰马翻,血花飞溅,六七百斤的战马以几十公里的时速冲锋而来,即便是风翼效仿了《勇敢的心》里面高地步兵对付英格兰重装骑士的战法,前排的汉兵也损失惨重。 但万幸的是,匈奴骑兵的冲锋挡住了,汉兵阵型保持完整。 “杀啊!”阿四、徐悠、魏延、郭用、林童、黄笑等将领关键时刻发挥关键用作,他们经过三次强化的身体根本不惧骑兵冲锋,站在队伍最前方,给士兵们极大的鼓舞。 “杀光他们!” 停下冲锋步伐的骑兵,也只是坐的比较高一点的猎物罢了。 被甩下战马的匈奴骑兵刚一落地,就被后排的汉兵捅死。那些坐在战马上的,挥舞弯刀哪里能有长枪兵们的攻击距离长,两三跟长枪从不同的角度捅过来,很快就被捅穿胸膛而死。 “跑动起来,跑动起来,冲透他们!”奥巴虎看到身边不断有骑兵落马,心急如焚,挥手一刀砍断一根伸过来的长枪,指挥部队赶紧跑动起来,再这么混战下去,损失太大了。 “匈奴狗贼,哪里跑!”徐悠早就盯上这个头戴雉鸡翎的匈奴将领了。 “横扫千军!”手中大斧一个挥舞旋转,将周围三四匹战马扫倒在地,如同斩开波浪的鲨鱼,气势汹汹的冲向奥巴虎。 “公德,守好你的位置!唉,又不听话!”阿四看到徐悠就这么独自一人杀入敌群,无奈的叹了口气,有这样一个武艺高强却不太听话的部下,真是让人头痛啊。 “啊?哪里来的黑熊!”奥巴虎看到在骑兵群中横冲直撞,却无人可挡的徐悠也吓了一跳,这个汉将浑身黑甲,脸如黑炭,简直就是个狗熊转世,再看他手中的开天大斧,那斧头得有桌面那么大,他是怎么举起来的? 不行,这黑脸汉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先暂避锋芒!但是周围都是拥挤的骑兵,哪里能让他躲避。还没等奥巴虎调转马头,徐悠已经冲到跟前。 “力劈华山!”徐悠高高跃起,开天大斧竖直如同一条直线,当头劈下。 面对徐悠如此气势汹汹的一斧,奥巴虎哪里敢接,在千钧一发之际甩鞍下马,滚落在地。 “希律律,昂!”战马嘶鸣一声,从腰部被一击斩断,血液,内脏迸溅。奥巴虎措手不及,在地上被淋了一身。 周围其他骑兵见状都惊恐万状,向着四周乱挤。其他汉兵趁机攻击,又有几骑落马。 “狗东西,哪里逃!”徐悠看到埋在战马内脏中的奥巴虎,举起大斧就要击杀。 “咔嚓!”从对面伸出一柄长刀,一刀将奥巴虎人头砍落。 “多谢来援,感恩啊!”魏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又杀向了别处。 “好你个老魏!总有一天我得再揍你一顿!”徐悠快到手的人头被抢,怒气冲冲,开天大斧抡的更圆,凡是一丈之内,挨着就是开膛破肚。 徐悠如同蛮熊横冲直撞,很快从左翼杀透中路,又杀向了右翼,整个人如同血水中游过的一般。 林童和黄笑正在用严密的阵型攻击敌兵,自身损耗很小,但是杀敌数量也相对较少。见到徐悠一个冲来,连忙喊道:“公德切莫深入,先入我阵中!” “中!” 正在徐悠想要回答的瞬间,一支羽箭飞来,一箭射入了徐悠头盔铠甲的缝隙,扎入脖颈之间。一个骑在马上的匈奴将领持弓在手,心中暗喜,这只蛮熊总算死了。 “谁?是谁敢偷袭爷爷!”原本以为扎入脖颈必死无疑的徐悠却一手将羽箭从脖子里拽了出来,连带着一大块血肉! “你,你,这样都不死!”射箭偷袭的正是另一个千骑长奥巴豹,眼前这蛮熊的凶悍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样都不死,简直不是人! “爷爷乃是神将!你给我死来!”被激怒的徐悠肩膀下沉,低头冲锋,撞开周围的骑兵,竟然无一人可挡。 跑了十来步到了奥巴豹身前,大斧一下抡向奥巴豹,奥巴豹弃却弓箭,抽刀抵挡。 “当啷”一声,弯刀受力,立刻被崩飞远处。 “你给我下来吧!”徐悠大斧余劲勾住奥巴豹,一下将其拽落下马。 “断头台!”徐悠大喝一声,一斧将落地的奥巴豹脑袋砍落,滚出多远,被周围战马践踏。 “啊,千骑长被杀啦,快逃!” “妖怪啊!” 周围骑兵见徐悠如此凶悍,再也不敢对阵,都急着向后撤退。 “嗯,好机会,出击,进攻!” “进攻!进攻!” 林童和黄笑看到战机,毫不犹豫发动了反击,汉兵蜂拥向前。 半个小时的激战,两千冲锋的骑兵被斩杀一千余人,全线溃退,又被汉兵追击中斩杀两百余人。 “第一阵士兵原地休息。第二阵士兵上前两百步列阵!” 风翼在阵后通过系统小地图一直观察着局势,看到敌兵后退,第一阵士兵有些损伤,而且体力消耗不小,便让他们原地休整,顺便打扫战场,将缴获的战马牵到后方安置。 由一直在后方待命的第二阵士兵上前,顺便压缩人骑兵的冲锋空间。 “徐悠,你给我回到自己位置!”风翼大吼道。 正洋洋得意和林童炫耀的徐悠听到风翼大吼,急忙灰溜溜的倒提大斧向部队的左翼跑去。 “你的脖子?”阿四看到徐悠回来,调笑道。 “没事,都快结痂了!”徐悠体质强大,这点小伤只是掉了几十滴血,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的意思是,你的脖子不痒吗?大哥的军令你都不听,四处乱跑,信不信战斗结束后他用大刀给你的脖子来几下狠的?”阿四大笑道。 “啊?你别吓我啊,我不是吓大的。”徐悠额头冒了一些冷汗,大哥治军挺严的,虽然不会杀了自己,但为了树立军纪,还真有可能给自己脖子来一刀,要是自己在床上躺好几天。那庆功宴自己岂不是无法参加了?这可不行! 徐悠虽然嘴上强硬,却也老实了下来。 木那塔看到自己的第一波骑兵被打退,死了那么多人,连麾下两个千骑长都被杀了,心如刀绞,这可是自己醍醐部落的根基啊。 “你们这些蠢货,为什么连个汉阵都冲破不了!”木那塔对着逃回来的骑兵又打又骂。 自己的第二波骑兵是准备第一波骑兵冲破敌阵后用来扩大战果的,结果第二波还没等上阵,第一波骑兵就溃败回来了,这让他怎么有脸面见人。 “醍醐万骑长,你部为何溃败如此迅速?”休屠各皱眉道。 他们可没有风翼这种系统地图可以从天空俯瞰全局,他们身处平地,视野有限,只能看到部队战斗,却对前方具体情况无法详细得知。 败退回来的骑兵详细讲解了一下前方对战的细节之后,匈奴众人一阵沉默。 “好阴险的风翼!” “卑鄙的家伙!” “汉人果然都是一肚子坏水!” “大单于,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部一定冲破敌阵!”木那塔为了醍醐部落,也为了自己的荣誉,再次请战道。 “准!” “奥巴狼,奥巴牛,随我出战!”这次木那塔决定亲自出战,跨上战马,持弓在手。 “出阵!” “轰隆隆!”两千骑兵排成一道墙,以平稳的速度前进。 “嗯,变换招式了么?传令下去,二号战术!”风翼从小地图中发现对方行动后,下达了军令。 “将军有令,二号战术!” “二号战术!” 很快命令传遍了全军。 最开始战斗的第一阵士兵正在打扫战场,第二阵士兵顶到前方二百步处,阿四、徐悠、魏延、郭用、林童、黄笑这些将领却没有休息,他们身体经过了三次强化,体力早已超过凡人太多,根本不用顾忌体力不足的问题。 原本敌我双方相距千步,在汉军前进了两百步后,相距变成了八百步。 木那塔知道自己直接冲锋无法破阵,所以选择了抵近射击的战术,到了汉军阵型前方一百步处,部队降下速度。 “下马,列阵,射手攻击!”木那塔下令道。 “刀盾护卫前侧,守!”风翼下令道。 ------------ 第一百一十三章:胜利果实 “抬弓,射” “嗡!”一蓬箭雨迎面风来。 “举盾,下蹲!” “当!当!当!”前面两排刀盾兵盾面上扎了好些箭矢,大部分士兵安然无恙。但是他们身后的长枪手伤亡不小。 “看好风向,撒石灰!” 今日正好顺风,刀盾手身后的士兵拿出一包包皮革包裹的白色粉末向前方撒去。 早在一个月前,风翼从霍州城出发前往太原郡时,就在霍州城外的山中建造了石灰厂和耐火黏土厂。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起雾了?这是什么巫术?”木那塔看到汉军阵中突然腾起一阵白烟,并持续不断的扩大,顺着风向匈奴军阵飘来。 “这是什么东西?” “妖怪吗?” “怕什么?给我射!”木那塔心中忐忑,连忙大喊大叫为自己鼓劲。 数百包石灰粉末顺风飘飞,到了匈奴军阵之中,很多弓箭手被迷住了眼。 “啊,我的眼睛!”石灰粉进入眼睛,越揉越是疼痛。 风翼看到时机已到,下令道:“遮住口鼻,冲锋!破阵!” “遮住口鼻!” “冲锋,冲锋!” “破阵,破阵!” 阿四、徐悠、魏延、郭用、林童、黄笑领头狂奔起来,身后刀盾兵举盾在前,长枪手奔跑其后。 一百步的距离有多远?按照古代成年人一跬60厘米计算,两跬为一步,一步就是120厘米左右。一百步就是120米左右。 而120米的距离,冲刺奔跑的话,不过是15秒左右的时间。而15秒的时间匈奴人才齐射了两次。 下马列阵,化身弓箭手的匈奴骑兵被白雾包围,听到白雾之中轰隆隆的喊杀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都惊恐的看向白雾深处,似乎里面很快就会冲出噬人的猛兽。 “呼!”率先从白雾中冲过来的是一个黑熊般的妖怪,手中举着一把桌面般大的巨斧。 “妖怪!”匈奴弓箭手大声惊呼。 “横扫千军!”率先冲过来的徐悠开天大斧一个旋身斩,周围一丈内的匈奴弓手都被拦腰斩断。 “啊,怎么回事?”木那塔在后方听到前方军阵的惨叫声,但是因为被白灰遮挡视线,看不清楚。 “杀啊!”徐悠之后,魏延都其他人紧随其后,刀盾手冲到下马的匈奴士兵中,势如破竹。 拿刀盾的一般都是军中精锐,而长枪手一般是新兵。为什么这么分配?因为打造一把刀需要五斤精铁,而长枪枪头才需要一斤精铁。当然要让更精锐的士兵使用更贵重的武器了。 刀盾兵杀入匈奴人中间,长枪兵紧随其后,长短结合,面前的匈奴士兵被杀的连连后退。而且匈奴骑兵只有两千人,下马之后战斗力更是打了一个折扣。而冲阵的汉军第二阵却足足有三千人,在人数上也占据优势。 “咳咳,这是什么妖法?”木那塔被石灰飞尘迷了眼,双眼通红的揉着,越揉越难受,身边许多士兵也都表现出了不适。加上白茫茫的雾中喊杀声震天,凄厉叫声不断,让很多人不知所措。 “大人,汉人妖法厉害,我们先暂避一下吧?”奥巴狼劝道。 “短兵相接在一起,怎么暂避,一避就是溃败啊!”奥巴牛不同意道。 “那也比都耗死在这里强!” “胡说,匈奴勇士哪有怕死的!” “上马,后撤!”木那塔咬牙下令道。石灰粉形成的白雾在没有后续加料之后,已经逐渐开始飘散,面前已经逐渐清晰可见。但面前的惨状却让木那塔不得不命令后退。两千人的匈奴下马骑兵已经被击杀大半,再耗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撤!”奥巴牛见状虽然不甘心,也只得下令道。 “快跑啊!”匈奴士兵得到命令,争抢恐后的向后逃去,运气好的还能在边缘位置夺上一匹马后撤,运气不好的后撤却被留在原地的战马所阻,被追击的汉兵击杀当场。 一直留在后方观战的休屠各单于和其他各部落大将都远远的看到汉军阵前腾起白烟,不久木那塔就落败而逃。心有余悸的同时庆幸不是自己部落的战兵上前。 “这,这是什么东西?”休屠各也被震慑住了,惊讶的指着战场的白烟道。 “不管是什么对我军都非常不利,大单于请尽快发兵接应木那塔万骑长吧!”敢这么谏言的正是单于的亲信呼兰若。 “嗯嗯,呼衍部族长,由你率领麾下两千骑尽快去接应!” 一个刀疤脸将领出列,单膝跪地道:“是!” 此时的木那塔率领部下正在逃跑,看到后面紧追不舍的汉兵心头恐惧,忽然听到“轰隆隆”的战马轰鸣声。 “我们的援军来啦!” 风翼也从系统小地图中发现了这个情况,急忙命令士兵放弃追击,列阵防御。 呼衍万骑长接应了木那塔之后,原本还想进攻一下,但是看到汉军已经开始列阵,而且周围的白烟还没有散尽,生怕再有妖法出现,连忙护送着木那塔的残兵后退。 木那塔这次带兵两千出战,结果伤亡了一千三百多人,逃回的只有不足七百。七百个幸存者逃回后,从汾水河中打水清洗眼睛又烧瞎了两百个。他们根本不知道,石灰迷眼需要用油擦拭,用水清洗会发热成熟石灰的。 听着那些瞎眼士兵不停的哀嚎,匈奴大军士气低落。这样会妖法的汉军该怎么破? “第二阵士兵打扫战场,原地休整。第三阵士兵上前两百步列阵!”风翼下达了新的军令。自己也从一直坐镇的后方到了最前方。 两军原本相距千步,第一阵胜利拓展了两百步,第二阵胜利后拓展了三百步。如今第三阵士兵和风翼正处于两军中间位置。 这个位置原本是风翼和休屠各设宴席的地方。如今已经被风翼领兵占据。 “恢复席面,我要小酌一杯!”原本的席面早就被士兵破坏,不但精美的席子被卷,镇脚的四块金砖被搬走,连酒坛中舀酒的小金勺都被偷了。只留下一个桌案还是被匈奴骑兵冲锋时砍断了一条腿。 风翼下令铺上草席,将三丈“风”字大旗插在原地。施施然坐下,手一挥,残破的桌面上出现了一小壶“杏花村”美酒,一个洁白的瓷杯。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口之后,风翼高声道:“胜利之后的美酒,更加有滋有味,可惜休屠各单于却再也没有资格与我同座了!可惜,可惜!” 汉军阵中爆发出轰然大笑。 风翼丹田气息充足,声音高昂悠扬,透过战场,传到了五百步外休屠各的耳朵中。 “这个混蛋!”休屠各暗骂一声。这么远的距离怎么传过来的! 休屠各眼睛余光瞟了瞟左右两侧大将们的神色,幸好,幸好,这些将领们还都沉浸在愤怒中,没有人会嘲笑我这个伟大的单于! “汉将如此嚣张,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休屠各本部休屠部落的左当户。 “欺人太甚,以为小胜两场就了不起么?等我后续大军到来,定然让他灰飞烟灭!”这是狐鹿姑部落的右当户。 “汉人有句话叫骄兵必败,汉将如此猖狂,离死不远了!”这是呴犁湖部落的万骑长。 “大单于,我部请求出战!”这是战意高涨的呼衍部万骑长。 “我也请求出战。”这是刚刚失败,羞耻难当的醍醐部落木那塔。 “冷静!”休屠各挥手安抚住众人,胸有成竹道:“我已看穿了风翼的奸计。他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故意想引.诱我们进攻,而其必定设下了陷阱等待。” “这该如何?”众将有些犯愁了,他们虽然愤怒,但谁都不想再落入陷阱落个失败的下场。 “哈哈哈!此地狭窄,西面是汾水河,东面是霍山,我们无法绕后攻击。风翼奸贼一定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一直想让我们用骑兵冲阵!但如此地形,两千骑兵冲阵已是极限,结果他就用优势兵力来击败我军。他还想激怒我让我派兵冲阵,做梦!我偏不如他的意!这次我们下马列阵,用万人大军齐齐压上,看他还能施展什么诡计!”休屠各大笑道。 “哎呀,听大单于此言,我等忽然明白了此战胜负关键,果然不愧是智慧超越凡人的大单于啊!” “我们听大单于的,咱们下马列阵,可以在平地上列阵更多兵力,万人大军齐上,还不压垮他们!” 匈奴大军在急着下马列阵时,风翼在两军阵前悠然的喝着小酒,目光却看穿了匈奴部队的动向。 “大哥,匈奴人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好像他们刚打了胜仗一样!”徐悠凑了过来,装作建言献策的模样,却舔了舔嘴唇,目光一直盯着风翼手中的酒壶道。 风翼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大手一挥,手中酒壶、酒杯忽然不见。全然不顾徐悠失望的神色,风翼站起身来,面向身后的三千汉军,抽出手中炎阳长刀,喊道:“我军已经两败敌军,这次将面临更大的挑战。我们身后是亲人、朋友、家庭、财产,我们的未来。可身前的匈奴人想要夺走他们,想要破坏他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在风翼的带领下,高达110点的士气,士兵们对风翼简直就是狂热的崇拜。 “狭路相逢,勇者胜!跟随我,信仰我,胜利,荣耀,财富等着大家!” “胜利!胜利!” “荣耀!荣耀!” “财富!财富!” ...... 匈奴万人大军下马步行列阵而来,风翼这次没有再身居幕后指挥,而是站在了最前方。这次攻防才是决定此战胜利的转折点,守住了,就有希望获胜。守不住,一切皆休! “战!” 两支人马战在一起,风翼如同定海神针,一杆三丈高的“风”字大旗,牢牢树立在身后,身前一丈内无人可以抵挡一个回合,面前很快横七竖八的堆积起了尸体。 三千汉兵在各队将领的带领下牢牢守住防线,面对一眼望不到头的密密麻麻匈奴大军,毫不退缩,牢固守住阵线。 匈奴人从来不是纪律严明的部队,牧民组成的军队性质决定了他们的散漫性,在骑马作战时,这个缺点表现还不明显。因为无论大汉骑兵还是匈奴骑兵都没有严密的组织性,一窝蜂的冲锋,一窝蜂的乱斗。可是步兵作战,汉军从来都是列阵而战的,但是匈奴人还是猪突式进攻,很快就吃了大亏。 列阵而战的汉军,排列整齐而严密,匈奴人士兵猪突而来,如同撞上了一堵墙,手中弯刀刚砍到一面盾牌上,盾牌后面就有两三根长枪同时戳了过来,顿时就是一个透心凉。 匈奴缺乏长杆兵器,长枪,长矛等武器都很罕见。这可能是因为草原上缺乏树木的缘故。但草原上同样缺乏铁矿,为什么匈奴士兵人手都有一柄弯刀呢? 这其实是因为,匈奴人的冶铁技术原本就很不错,在汉武帝前期甚至一度凌驾于汉朝之上,后来是汉武帝下令积极改进,甚至从西域月氏得来冶铁技术后,才逐渐赶超了匈奴人。 正因为草原缺铁,所以匈奴人对铁器都非常珍视,一柄弯刀可能都是传了好几代的“传家宝”,加上汉朝为了利用他们抵抗北匈奴,所以支援了许多铁器,这才出现了匈奴士兵人手一把弯刀,却没有长杆兵器,弓箭头大多是骨质或石质的怪异情况。 “风翼奸贼,受死!”风翼身后一杆三丈大旗,实在太扎眼了,很快就有匈奴大将上前挑战。 “噗嗤!”一刀将其断首之后,风翼甩了一下刀锋上的血迹,说大话的家伙,他见的太多了。 很快阿四、徐悠、魏延、郭用、林童、黄笑他们也都斩杀了几个匈奴将官,匈奴人气势大跌,许多匈奴人诺诺不敢上前。 “换防!第三阵后退百步休整。第一阵上前接替!” 第三阵三千人经过半个时辰的战斗伤亡数百人,而且体力消耗严重,风翼急忙下令他们后退休整。让休息了一段时间的第一阵三千士兵上前换防。 战斗一直持续,每当打退敌人一次进攻后,风翼都会选择换防,三个军阵轮流在前,保留了体力。而匈奴一方则仗着人多,伤亡数以千计的士兵依然不罢休,灵霍峡谷中他们还有三万多士兵做后援,他们耗得起。 从中午时分,战斗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整个战场血流成河,堆尸如山,汾水河都被染的血红。汉军三个方阵九千士兵如今只剩下五千余人,但是他们杀死的匈奴敌兵却有一万五千众。 “大单于,不能再打了!”有些部落的头领实在受不了这种绞肉机般的伤亡,短短一个下午,一万五千匈奴士兵战死在这块不大的平原上,一万五千人几乎是一个大部落所有的精锐男子了。 “不!我们胜利在望!”休屠各面容冷酷的拒绝道。他好不容易找到击败风翼的方法,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人数不足,就是风翼你最大的弱点!”休屠各心中暗道。 “大单于,我部万人,从草原跟随我来汉境的士兵如今已经伤亡过半,不能再打了呀!”醍醐木那塔哭泣着跪倒在地哀求道。他已经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充当先锋,五个大部落中,属他的部落伤亡最为惨重,如果再这么下去,即便胜利了,回到草原自己的部落也被人窥伺、瓜分的。 “闭嘴!再敢言退者,杀!”休屠各一脚将地上的木那塔踹倒。他身后的须卜骨拔出了弯刀,冷冷的凝视众将。 众将诺诺的闭口不言,但低下的头颅却充满着不甘。 太阳很快落山,月亮逐渐升起。但只靠这些光芒不足以支撑战场需要。 “点起火把,夜战!” 风翼也知道决定胜负的时刻到了,双方伤亡都如此惨重,拼的只剩下战斗意志,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夜战!夜战!将匈奴狗赶回老家去!” “杀啊!” 所有汉兵都已经精疲力尽,但是风将军还站在最前方没有后退一步。各部主将都从来没有替换休息过一次,他们怎么能认怂呢? “战!” 正在双方挑灯夜战时,只见东侧的霍山半山腰突然亮起了点点火把。一开始是数百只,然后是数千只,最后变成了满山遍野,不下数万只火把。伴随着的是轰然而下的喊杀声。 “冲啊,活捉匈奴单于!” “斩首一级赏钱一贯啦!” 数万只火把如同火龙从霍山上轰然而下。 “啊!汉人的伏兵!”休屠各吓的脊背发凉。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这恐怕得有数万大军啊!” “大单于退兵吧!我军已经力竭,再这么下去,不堪设想啊!” “这.....”休屠各正在犹豫间。 从霍山上冲下的汉军先锋部队已经和匈奴士兵接战,那些汉人部队简直如同下山猛虎,势不可当。 “杀!”早就休整了半天的龙飞和周泰他们率领一千苍狼营和背巍营精锐杀入精疲力尽的匈奴人之中,如同热刀切开黄油,直接杀向休屠各的位置。 “活捉休屠单于!” “别让他跑了!” “大单于!”匈奴众将急道。 “撤!”休屠各看到霍山上下来的数万根火把,知道大势已去,如果自己一方连人数优势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战胜风翼。 “撤退,撤退!” 早已疲惫不堪,苦苦支撑的匈奴士兵听到命令,如同得到了解放,扭头就跑。 “追!” ------------ 第一百一十四章:享受胜利 匈奴大军在汉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已然出现了溃败之势,军心士兵开始崩散。那么匈奴单于的那一声‘撤退’,就是匈奴数万大军全线崩溃的信号。 连自家的头领都惨叫着下达命令,还是全军后撤这样的大逃亡的军令,幸存的匈奴大军的将领们,谁还管得了谁,不撤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 经过这半日血战,匈奴人已经体会到了汉朝军人的悍勇,难怪汉人能压制南匈奴数百年! 大部分匈奴士兵都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疯一般的向着四面八方逃窜,先逃出这个战场,再逃向灵霍峡谷,逃回北方。一部分匈奴士兵在头领的带领下,有组织的且战且退。 这时候,处于衔尾追杀状态的汉军在风翼等将领的带领下,分割、包抄、逐个吞噬,一个个想要抵抗的匈奴将领被斩杀当场。 运气最好的,则属匈奴大军之中尚在灵霍峡谷中还未参与到战争中的部队,毕竟匈奴麾下五万大军,投入到战场上的不过三万多人。 这些部队的将领一看情形不对,又有着大单于的军令,果断的带领军队在第一时间后撤,至于军事物资全都抛弃于地,这时候,多抢一个呼吸的时间说不定都能够活命。 这种情形下,汉军士兵们,一个个变得兴奋无比。 这可是军功和财富啊!一个人头一贯钱,风将军向来说到做到。 此时匈奴士兵一个个只顾着逃命,杀起来这么容易,拿起军功来就跟捡一样。早已疲惫不堪的青龙、白虎、天府营士兵各个就疯一般的追着杀了上去。龙飞、周泰的苍狼营和背嵬营也不甘落后。甚至从霍山上冲下来的一些民夫也都加入到抢人头的行列。 风翼用系统小地图的俯瞰模式纵览全局,看着这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 “传令下去,包抄灵霍峡谷入口后禁止继续追击!另,下令抓捕俘虏。缴枪不杀,跪地免死!” “风将军有令,包抄峡谷入口,禁止继续追击!” “风将军有令,抓捕俘虏。缴枪不杀,跪地免死!” “缴枪不杀,跪地免死!” ...... 随着灵霍峡谷入口被龙飞和周泰攻占,落在后方平原上的匈奴大军后撤无望,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汉军高喊“缴枪不杀,跪地免死!” “降了,降了!” “别杀我!” 匈奴士兵纷纷抛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乞求活命。个别强硬不肯投降的,被周围杀红了眼的汉兵围住,乱刀砍碎,将脑袋系在腰间。如果不是因为大人的命令,哪有你们的命在,竟敢不好好珍惜!那就化作老子的赏钱吧! 追击到灵霍峡谷入口,风翼让人找来军鼓,让龙飞和周泰的千人生力军一边敲着大鼓,一边慢慢追击。 “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慢慢驱赶便可!”风翼嘱咐道。 “放心吧大哥,狗急跳墙嘛,我懂!”周泰满不在乎道。 “夜间小心敌人埋伏,匈奴弓手还是很有战斗力的,我会稳扎稳打。”龙飞保证道。 随着龙飞和周泰敲着大鼓慢慢追击而去。风翼命人开始打扫战场。这时,徐庶也率领着五千民夫赶来汇合。 这些民夫肩头都挑着担子,一个担子两头是横着的木杆,每个木杆上绑着四个火把。相当于一个民夫打着八个火把。五千民夫瞬间就在霍山上挑起了四万根火把。 夜间昏暗,四万根火把突然在霍山上燃起,让休屠各误以为山上埋伏有四万大军。加上龙飞和周泰的苍狼营、背嵬营冲在最前面,更是让他坚信山上埋伏的是以逸待劳,想要偷袭他的汉人大军。 假借虎之气势,驱赶群狼,此谓驱虎吞狼也! 灵霍峡谷地形狭窄,敌人逃跑固然困难,我方追击也不方面,虽然说衔尾追杀溃军收获很大,但也有着很大的隐患。毕竟追杀时间越久,已方的阵形与战线也拖的越长,危机也就越多。更何况天色黑暗,夜间作战,对谁都不利。所以干脆见好就收便是。 打扫战场,收治俘虏,清点人头,救治伤员,从晚上八点多,一直忙到凌晨时分,众军才在兴奋中回到霍州城,霍州城内百姓也都爆发出阵阵欢呼声,估计今夜会是个不眠之夜。 “叮,第一次匈奴征服战结束,相关经验已平均分配到各将领。” “叮,恭喜宿主连升3级,升至37级,获得属性点3,技能点3” “叮,恭喜宿主麾下7名将领获得四级强化资格。每人强化费用2000贯。是否立刻强化?” “否!”风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一个人强化就要2000贯,7个岂不是就要14000贯?我现在小金库里满打满算只剩下三千贯了,强化个.屁.啊! 风翼决定先给自己升级加点。因为一次性升了三级,所以有了3点属性点。风翼毫不犹豫的加在了智慧上,将智慧提升到了27点。尝到“智系”能力的甜头后,风翼决定全力将智慧加满。 要知道,自己麾下这些刚招募不足一个月的新兵能够以少胜多击败匈奴人,靠的可是自己+40点攻防和血量的能力! 如果没有系统加成,靠新招募的士兵对抗凶残的匈奴人?做梦去吧! 加了3点智慧后,又额外多了3点技能,如今风翼有了6个技能点可用。首先使用了2点,加在“统率”和“操练”这两个技能上,达到了lv9级别,攻击+45,防御+45,血量+45,体力+450。 剩下4点技能,风翼一口气全加在了“疗伤”技能上,将其推到了lv10的极限。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200%。 如此一来,伤兵们可以更快的恢复健康,一个部队中战斗经验的老兵是非常宝贵的。而且士兵们体力恢复速度也增加2倍,在以后的战斗中,相当于套了耐力光环。 姓名:风翼(鱼鳞甲、炎阳刀、雪龙马) 等级:lv37 13120/14000 部队:23/60 血量:280/280(筋强骨健) 体力:2800/2800(精力充沛) 力量:30(人类极限) 敏捷:21(身姿矫健) 智慧:27(足智多谋) 魅力:15(更容易给人留下良好印象) 技能: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 2.交易(领袖):拥有与商城交易的特权,自带物品栏十格。 3.破锋军刀术lv10(力系.个人):熟练度:出神入化(957/1000)。奥义:断木(100)、裂石(200)、拔刀斩(250)、斩铁(400) 4.铁骨lv2(力系.个人):血量上限+100。每日回复最大生命值的10% 5.行军lv1(敏系.队伍):增加队伍移动速度10% 6.荣耀lv8(领袖):士兵与将领渴望领袖的肯定与嘉奖。当领袖在场时,士气+80,拥护度+80.队伍上限+40. 7.兵法lv1(智系.个人):孙子兵法,相传为兵圣孙武所著,共计13篇。 8.操练lv9(智系.队伍)合理的训练可充盈气血,强健体魄。每级部队血量+45,体力+450. 9.统率lv9(智系.队伍)优秀的统率能力可以让部队形成合力,攻防兼备。每级攻击力+45,防御力+45。 10.强击lv2(力系.个人)增加10%额外爆发力量。 11.疗伤lv10(力系.队伍)增加队伍生命值恢复速度200%。 12.远程lv7(敏系.个人):学会使用更强力的弓或标枪等远程武器,增加远程伤害70%,射程+70.技能:鹰眼(50/分钟)、迅矢连射(200)、狙击姿态(200)。 未分配:属性点0,技能点0. -------------------------------------------- ------------ 第一百一十五章:后续计划 至于将领们第四次强化的问题,风翼决定暂时搁置,他们三次强化的体质已经超人,差不多都能跻身一流武将的行列,特别是徐悠和魏延已经进入超一流武将行列,暂时没必要再提升了。省下的1万多贯用在别的地方吧! 第二天一早,一脸疲惫的龙飞和周泰也从灵霍峡谷中返回,众将把昨日一战的战果汇报给了风翼。 众将到齐之后,风翼让韩暹、李乐、丁侯、李过四人出列,说道:“你们四人跟随我从数次大战,经受住了考验,如今,是否愿意真正的向我效忠,成为我麾下战将!” “我等愿意!”韩暹、李乐、丁侯、李过四人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道。 “好,跟随我念一段誓词!”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肝胆相照,热血同疆” “不离不弃,无病无伤” “牢记誓言,苍天在上” “誓成,恭喜加入!” 周泰、阿四、徐悠、魏延、郭用、林童、黄笑、徐庶等人都鼓掌欢迎他们的加入。 姓名:韩暹(一级强化) 血量:66/66 体力:660/660 力量:21 敏捷:15 智慧:16 魅力:11 忠诚:85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虎落平阳:命格富贵,却被低贱身份压制,无法发挥威力。 ----------------------------------------------------------------- 姓名:李乐(一级强化) 血量:66/66 体力:660/660 力量:19 敏捷:17 智慧:12 魅力:13 忠诚:86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百步神射:擅长弓术,百步之内射柳穿杨。 ----------------------------------------------------------------- 姓名:丁侯(一级强化) 血量:70/70 体力:700/700 力量:24 敏捷:16 智慧:10 魅力:9 忠诚:87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勇往直前:年轻充满活力,对认准的目标一往无前。 ----------------------------------------------------------------- 姓名:李过(一级强化) 血量:60/60 体力:600/600 力量:15 敏捷:15 智慧:13 魅力:10 忠诚:95 特性: 1.非人(个人):血条不空,生命不止;体力不竭,战斗不休。(不可升级) 2.英勇不屈:作战勇猛,不轻易屈服。 ----------------------------------------------------------------- 韩暹、李乐、丁侯、李过被强化之后,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舒爽,感觉与周围的众将多了一些说不清的联系。 收纳他们四人成为仆从战将之后,风翼让众将汇报了一下此战的战果。最后经过统计 我军战死3654人,重伤1267人,轻伤无数。 斩敌首级13589级,其中将领21级,甲士1127级。俘虏4000余人。 缴获健康战马6000余匹,弯刀15000多柄,皮甲1100多领,弯弓6000张,箭矢6万支。 经此一战,匈奴大军伤亡惨重,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窥伺河东郡。 我军伤亡过半,近五千人的伤亡,短时间内也难有再战之力。 打仗真是烧钱的玩意,自从六月下旬进入太原郡以来,就一直在大笔的花钱,在蔡家庄买了十几辆牛车,又给蔡家庄300民兵买了成套的装备,还给周泰强化了一次。到了灵石城又是假装神仙,又是给三千士兵武装。林林总总下来,把自己的小金库都给耗干了! 这次在城外大战,虽然胜利了,但需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 所有参战的人员,基本奖励1贯,那就是士兵1万贯。五千民夫每人300文,那就是1500贯,总计11500贯。 每颗首级奖励1贯,如果是甲士,另外多加1贯,那就是15000贯左右。 抓获1个俘虏,奖励2贯。那就是8000贯。 每个战死的士兵补偿50贯,那就是18万贯。 这么算下来的话,风翼需要拿出将近21万贯左右。 风翼头都大了,自己小金库中总共就三千贯,哪儿能拿出21万贯来? 要不要将一些缴获的物资卖掉? 风翼试验了一下,系统商城还是回收破旧军用物品的,比如一柄弯刀回收价2贯,一件皮甲回收价4贯,一张弓回收价10贯,一袋箭23支回收价1贯。 太tm黑了!简直是对半砍啊!要知道一柄弯刀,从系统商城里买出来可是需要4-5贯的,一件皮甲需要8-10贯左右。这样的回收价格,风翼实在难以接受!而且就算把这些装备全买了,也凑不够4万贯。 好在,一匹战马的回收价25贯,这稍微给了风翼一点安慰。但6000匹战马全卖了,也才15万贯。距离21万贯的数目,还有不小的差距!而且,战马如此稀缺,从系统商城购买又死贵,风翼真舍不得卖掉。 怎么办呢? 风翼开动脑筋,他发现自己智力提升之后,思考问题特别迅速,而且条理清晰,这也算是一个福利吧,但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思路。 “军师!”正在这时,看到徐庶进来,风翼连忙将自己的苦恼向徐庶倾诉了一下。 徐庶听完风翼的讲述,长叹一声道:“我能感受到主公对将士们的爱戴,各种奖励措施比起大汉朝廷远远超过,但是以前我就劝说过,太过丰厚的抚恤,未必能够长久!” “我只是不希望将士们流血之后,再因为贫穷而流泪。”风翼无奈道。 “但主公有没有想过,现在是什么时候?乱世!战斗不休,死亡不断的乱世!主公给每个阵亡的将士50贯的抚恤,这相当于普通人十年的收入,可谓丰厚。但我军规模尚小时,主公还可以用财政补贴。但河东郡才多大?每年的赋税才多少?一旦我军规模扩大,一次阵亡数千,上万人时,主公哪里有资金可以补贴?主公兑现不了自己的诺言,难道是想要失信于民么?”徐庶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已明白此中苦楚,军师有何策教我?” “这个道理主公其实在荆州的时候就明白啊,而且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在荆州时肯将万贯钱财交给我购买土地、耕牛让百姓来耕种。怎么今日反而糊涂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 “你的意思是?” “主公与其给战死者家属钱财,不如授予他们土地!如今河东郡未开垦的荒地还有很多,北方的太原郡更有许多无主的良田。主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主公何不下令,每个战死者家属可以选择10亩田地作为抚恤,头一年免税的优惠。我想百姓会更加喜欢这个,毕竟,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可是多少百姓奋斗一生的目标啊。” “好计策!我们也可以让他们自由选择,50贯现金抚恤,还是10亩土地作为补偿,这样也不会有人说我不守承诺了。”风翼喜道。 “主公英明!” “我们还可以这样,对战死者家属发放一个铁牌,名为:烈士之家。凡是烈士之家,可以享受五年不交赋税,不承担徭役的权利,让他们家人得以休养生息,军师以为如何?” “主公仁慈!我想那些战死的勇士,看到主公如此善待他们的家人,也该含笑九泉了。” “军师谬赞了。我一直觉得,勇士难免阵上亡,但他们的荣耀和家人不应该被忘记!” “主公宽厚!庶深以为然!” 解决了阵亡士兵抚恤这个出资大头后,其他花费不过才3万贯。风翼卖了2000匹战马,3万支箭后就凑了55000贯,加上自己小金库中的3000贯,就有了58000贯,支付3万贯后,还剩余28000贯,用于其他支出。 各种登记造册,清点账目,花费了五天时间各种补贴才发放完毕。至于阵亡士兵补偿田地问题,还需要徐悠和各县县令后续丈量造册,这又是个长期的活儿。 军营之中,上午训练完之后,各部解散,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到一起等着中午开饭。 “二狗,你这次领了多少钱?”王五凑过去问道。 “不多,不多,我杀了三个匈奴狗,追击的时候又宰了两个,还抓了一个俘虏,加上出战费,一共也就8贯钱吧” “你就运气好了,我在追击的时候倒霉崴了脚,一口汤也没喝上,最后就拿了四贯!” “我这叫什么运气好,你是没听说,有个民夫,就是那个叫傻三儿的,老老实实在霍山上呆了一下午,身上连点血腥都没沾,结果最后冲下来抓俘虏的时候,十个匈奴兵给他跪下求饶,他一下子拿了二十贯的赏钱啊!真是气死我了!” “这没办法,谁让咱们都杀红了眼,光顾着去砍匈奴狗头为战友们报仇,忘了抓人呢!” “哎,要我说,就是咱们将军太实在了,像傻三儿这样的,给他几百文打发了就是,将军还傻傻的按照约定给他兑现......” “闭嘴!将军的事也是你能乱说的!” ...... 风翼在忙完抚恤和奖励发放的事情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准备进行下一项工作,从军营中穿过,听到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微微一笑,这钱花的挺值!要不然光靠自己系统的能力来鼓舞士气,毕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只有用荣誉和利益捆绑,士气才能长久。一个体恤下属,慷慨大方,说话算话的主公,应该很值得追随吧! 风翼穿过训练营地,到了关押俘虏的羁押营地,看了看里面的四千匈奴俘虏,五天的关押,每日忍饥挨饿,看上去非常憔悴。风翼却没有丝毫怜悯,相反,他脑子里正计划着怎么进一步压榨他们的劳动力。 风翼有三个计划,第一个计划是霍山之中水泥厂的建设。前期生石灰厂建设非常顺利,风翼便兑换出了水泥的配方,准备建设一座水泥厂。制造水泥是高体力,重污染的工作,非常适合这些匈奴俘虏来做,风翼计划调拨一千俘虏去干。 第二个计划是英雄纪念碑建设。风翼和徐庶商议,决定在霍山城内建设一座高三丈的石碑,上面主体镌刻此次与匈奴鏖战的事迹。在基座上镌刻阵亡士兵的名字。然后设专人在清明、中秋、除夕三季焚香祭拜。而纪念碑需要大量的石头,采石是石匠们的工作,专业性比较强。而运输等体力活,正需要大量劳动力。风翼同样准备调拨一千俘虏前去。 第三个计划是扩宽霍州到洪洞县的道路。一路上需要经过汾水河、辛置镇、赵城镇,共计35公里的距离。霍州以后会作为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大量的军用物资从运城等县运来,而霍州地处山区,道路狭窄,难以行走。为此,风翼决定扩宽、平整道路,为军用物资运输打好基础。俘虏营内剩下的两千俘虏刚好可以用来施工。 想要修一条路,如果是在21世纪,需要专业人才进行测量高差,规划路线,制造预算,等待用地审批,进行土地征用、搬迁等等一系列的手续,没有三年动不了工。 但是在汉朝这些麻烦都不会有。因为修的是土路,所以并不需要特别的丈量和规划,沿着原本小路,在两侧拓宽便可;因为官府的强势,道路强侧的土地即刻征用,在其他位置给予双倍补偿;因为两千俘虏兵的参与,劳动力充足,随时可以开工。 ------------ 第一百一十六章:修桥铺路 七月二十日,大雨。 连绵大雨下了整整两天,一扫多日来炎热的天气,战场遗留的血腥被清洗流入了汾水河顺流南下。 汾水河水位暴涨,幸好未造成大的灾害。 七月二十二日,晴。 风翼决定亲自主持霍州--洪桐道路的扩宽修建工作。他有系统小地图,可以从天空中俯瞰,从而尽可能的沿直线前行,缩短道路的距离。 霍州境内四周环山,中间低洼,山高塬阔,丘陵起伏,山谷梁峁、台塬阶地、沟堰河滩俱全。这样的地形决定了霍州境内道路的狭窄、曲折、高低起伏不断。想要拓宽道路的难度不小。 在霍州南的平地上,聚集了两千匈奴俘虏,五百背巍营精锐,还有一些石匠、木匠。 “开山凿石,挖土挑担的工具全部发下去!”随着风翼一声令下,一些铁锹、扁担、箩筐等工具发了下去,为了防止这些俘虏拿到铁器后造反,背巍营士兵全副武装虎视眈眈。 “开工!” 两千俘虏分列在道路两侧,每侧一千人。按照2米远一个人的距离站好位置,排列出去那就是2000米远,背巍营士兵骑着马来回巡视,防止有人偷懒或逃跑。 “啪,你个懒货,快点干,别想偷懒!”一个士兵看到有匈奴俘虏偷懒,上去就是一鞭子。 “说你呢!磨磨蹭蹭,干不完活,就别想吃饭!” “瞪什么?敢瞪我?你是有什么不满吗?啪,啪,啪,服不服,服不服?” 汉人士兵有许多战友死于匈奴人之手,现在可不会有什么怜悯,巴不得这些俘虏闹事,好一刀砍了他们。 按照风翼的计划,准备扩宽的道路宽10米,可以并行四辆马车。从周围取土和碎石垫高,比地面高出半米左右,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道路积水。 如果用数学来计算的话,因为道路是两侧来挖土,所以一个俘虏需要负责2米宽,5米长,0.5米高的工程量,也就是5立方米。 如果是在现代,一个青年男子工作一天八个小时,可以挖土9立方左右。但考虑到霍州路面土、石坚硬难取,俘虏们忍饥挨饿体力不足,但工作时间可以从造成八点一直干到下午七点,除去中午吃饭的一个小时,差不多有10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预计完成5立方米的工程量,应该还是合理的。 事实证明,风翼估算的不错,太阳落山时,所有俘虏基本都完成了自己负责的工程量。一天下来道路扩宽的长度有2000米,也就是2公里的距离。 “收缴俘虏的工具,带他们回城吃饭。明日开始压平这段路面!” 俘虏们累了一天,精疲力尽,他们从草原上出发时,怀抱着进入中原疯抢一把,回家过上富裕生活的念头,谁知道竟然战败落得如此下场。 “早知如此,还不如战死呢?”一个瘦弱的匈奴俘虏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边走边道。 “嘘,小声点,别让汉人听见。”年纪较大的匈奴俘虏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阿巴斯大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单于会来救我们吗?” “会,一定会!大单于是草原上的雄鹰,他一定会击败汉人救我们出去。” “小黄鼠,你别听阿巴斯胡说,大单于败的那么惨,怎么可能来救我们!”一个络腮胡子俘虏插话道。 “那该怎么办?” “我们只能自救,我们要团结起来,不给汉人干活,不喝他们的水,不吃他们的饭,最算是渴死,饿死,也不屈服!”络腮胡子鼓舞众人道。 “铛铛铛,开饭啦,拿好你们的狗盆来打饭!”俘虏营地里几个汉人伙头兵搬出一盆盆黄米饭,敲着铁盆喊道。 匈奴俘虏们习惯性的端起自己的小盆,排好整齐的队伍,靠了过去。一些汉人士兵全副武装的在周围巡视,匈奴俘虏都被他们打怕了,不敢不排队。 一炷香之后,小黄鼠端着小盆边吃边看向身边那个络腮胡子,道:“扎克巴大叔,你不是说不吃的吗?” “哼哧,哼哧!”络腮胡子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一边吧唧嘴道:“我以为汉人还是给我们吃那些馊饭臭菜呢,有这么好吃的黄米饭,不是才是傻子,真香!” “真香!” 很多饿了好久的匈奴俘虏第一次吃到好东西,发现干活就有好东西吃,似乎这干活也不是什么坏事。 七月二十三日,清晨。 当时俘获的匈奴战马6000匹,风翼卖了2000匹;调拨500匹进入苍狼营、500匹进入背巍营、200匹进入天府营、200匹进入青龙营、200匹进入白虎营。调拨1000匹分配到河东郡下20县,每县50匹,支援当地农耕。500匹调拨给阿三的后勤部门当运输工具。500匹调拨给镇守南方风陵渡防线的甘宁朱雀营。 如今风翼手中保留的只剩400匹。这是为镇守运城的徐晃河朔营、镇守河津城的李默天雄营准备的,等风翼回返运城时,再交给他们使用。 如今这400匹战马正好派上用场,战马套上马车,负责从山中石灰厂运来大量的白色生石灰。 石灰运来之后,被匈奴俘虏用箩筐倾倒在垫高的路面上,然后与厚厚的垫高土层混合,形成混合土。 修路时铺上一层生石灰,是因为石灰吸水,这样能保持路基成型后干燥坚硬,避免路面沉降。而且铺了生石灰的道路,杂草很难生长,避免时间一长道路上长满野草的尴尬情况。 铺上石灰,和路面上的粘土混合之后,便开始路面压平工作。 战马拉上巨大的石头碾子,开始在长达2000米的垫高土路上来回碾压。来来回回十余遍,在太阳快落山时,一段长达两千米,宽有10米,距离地面高有30厘米的土路算是初步完成了。 忙碌一天之后,两千俘虏和五百士兵踩着这段平整的道路一路回到城内。 此后数日,一直重复这个过程:用一天时间在道路两侧挖土垫路。第二天再混合石灰,碾压平整。 每两天就可以修两千米的道路,按照这个速度,霍州--洪桐之间35公里的距离,35天就可以修通。 当然,实际情况不可能完全如自己计划的这么顺利,比如,在第十天的时候就遇到了汾水河改道,宽达三十余丈的河水拦路的情况。 汾水河上原本的是一座木桥,只有一丈宽,承担着汾水河南北两侧人来人往的重担。可这样的小桥,完全不符合风翼的规划,特别是霍州和洪桐道路修好之后,宽达十米的道路将来一定会车流量巨大,如此木桥,根本无法持久。 “修路队先过河,在河南岸建立俘虏营,以后我们暂时不会回城了!”风翼命周泰领兵过河修建俘虏营地,然后继续修路。而他则招来一些石匠,准备修建一条横跨南北长达三十丈的石桥。 说起石桥,风翼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古代有名的四大名桥:明朝500米长的康济桥、隋朝50米长的赵州桥、元朝213米的卢沟桥、北宋834米的洛阳桥。 风翼打开系统图书馆,从里面寻找这四大名桥的资料,仔细对比了一番。挑选下载了洛阳桥建设的“筏形基础”和“种砺固基法”,准备在汾水河中筑起十根石柱,用作桥墩。 新建立的水泥厂第一批水泥出炉了,正好可以用上。 为了建立汾水大桥,人手有些不足,这个工作就不能让俘虏来干,因为技术性比较强,而且事关桥梁安危,风翼可不放心让俘虏们参与,于是下令从河东郡各县征调石匠、木匠和民夫来工作,凡参与此项工作的,可以抵顶本年的徭役。 不久,大量人员到来之后,汾水大桥开始建设。木匠们先用山中砍伐的木头制造临时木船,没有经过两年以上晾晒的木头也只能制造短时使用的木船而已。 石匠们开始在汾水两岸建设石质的岸基和桥墩。因为人力充足,大量的石块从山中搬运而来。新型材料水泥的应用,在建设石粱桥的过程中也发挥了巨大作用,不过五天时间,两岸各长5丈的石质岸基和桥墩建设完毕。 这时候,十艘木船也建好了。开到汾水河中间,投石锚固定。然后工匠们在上面向河底打木桩,再采用“筏形基础”和“种砺固基法”浇灌碎石和水泥,浇灌成桥墩。 待桥墩彻底凝固之后,在上面铺设原木和三合土,最后用水泥混合碎石子铺设一层。 不过一个月时间,一条横跨汾水河南北,宽达三丈,长达三十丈的桥梁建设完成。 南北通途,大量的马车可以通过大桥运输生石灰进入南岸,南岸修路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八月二十日,霍州城内的英雄纪念碑修建完成。一千匈奴俘虏也空闲下来,被风翼一纸调令抽调到修路队来,修路速度顿时加快了一半。 八月二十五日,霍州--洪桐线,长达35公里的大路正式扩宽完毕。 ------------ 第一百一十七章:改革伊始 八月二十六日,晴,霍州城烈士广场。 县衙正面大量房屋被拆,地面铺上条石,形成一个长五十丈,宽五十丈的广场。广场中间树立着一块三丈高的花岗岩巨石。巨石被雕刻成石碑模样,正面上书五个大字“英雄纪念碑”,背面书写了一篇铭文,有徐庶执笔书写的灵霍抵抗匈奴之战的经过。 石碑基座四周密密麻麻的雕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风翼一身白衣,胳膊佩戴黑箍,站在石碑基座前,面对台下众军。他将作为此次纪念碑落成仪式的祭祀主持。 “全体都有,敬礼!”随着一声号令,聚集在广场上的青龙、白虎、天府、苍狼、背巍营全体将士神情肃穆的行军礼,原本城内的一万大军,如今能站在这里的只有五千,霍州城外一战,堪称惨烈。 县衙官员,围观群众也都安安静静的看着,如果没有这些战死的勇士守护,霍州城恐怕会在匈奴大军的手中化为一片瓦砾,百姓被杀死或俘获,财产被抢夺一空。 民族之战,向来就是这么残酷! “献上三牲!” 六个强壮的士兵半袒胳膊,抬着猪、牛、羊三牲兽首摆放到纪念碑前的桌案上。 “献俘血祭!” 十个士兵压着十个被绑住嘴巴的匈奴俘虏到纪念碑前。 “血债血偿!” 十颗人头被砍下,摆在了三牲旁边。 风翼向来秉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则。所谓的以德报怨,还是留给酸腐文人吧。 军中将士虽然感觉心中畅快,但因为军纪约束,全都挺身直立,不敢发出声音。可围观的百姓却发出阵阵叫好声。 “宣读祭文!” 徐庶一身道袍,仙风道骨,手捧一卷丝绸文书,恭敬的来到风翼身前,献上祭文。然后站到风翼身侧。 风翼展开丝绸文书,宣读了一篇祭奠英灵,宣告天地的文章。他在台上读的慷慨激昂,台下将士听的热血沸腾。 中华流传数千年的祖先崇拜,让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能够有香火供奉。大家族有专门的祠堂四季香火不断;平民人家希望出个能人,光宗耀祖;穷苦人家也希望多生育子女来延续香火。人总是要死的,如果死后没有香火供奉,那在地下的生活该多么艰难! 从来没有听说朝廷为战死的将士祭告天地的,也从来没听说过朝廷为普通将士设置香火的!想不到风将军竟然如此厚待普通将士,就算战死了,也有国家来供奉,这可比小门小户的香火供奉丰厚多了。 既然死后可以在地下继续享受供奉,这么一想,似乎死也不是那么恐惧了。 围观的县衙官员则大多目光闪烁。古语有云:国家大事,在祀与戎。这个风将军不但掌握军权,连祭拜天地的权力都想染指,其心不小啊。但也只有跟随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主公,我等我才更进一步的空间! 围观的百姓则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只是觉得这仪式很有神圣感,连带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出声打扰了祭礼,惹怒神仙和英灵。 一篇祭文读完,风翼将丝绸文书交给身侧的徐庶后,转身面向石碑,弯腰鞠躬道:“英灵不远,一路走好!一鞠躬!” “夸夸!”台下众将士全部躬身施礼。 “二鞠躬!” “三鞠躬!” “礼毕!” “带匈奴俘虏!” 随着风翼令下,早就准备好的一百俘虏被带了过来,排队走到纪念碑前。 “跪!” 哗啦啦,一百俘虏全都跪倒在地。 “哭!” 呜呜呜,俘虏们大声哭了起来,凡是被俘虏的,没几个硬骨头,加上一个月修路,每日好饭吃着,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昨日他们被挑选出来,内心非常忐忑。今日看到先前十个俘虏被杀,恐惧再次笼罩他们全身,难道我们都要被杀了血祭么?恐惧让他们无法思考,听到命令,再想到自己的处境,全都哭了起来。 “拜!” 随着风翼令下,俘虏们边哭边向纪念碑磕头,很多人用力过大,石质地面坚硬,把额头都磕破了。 “汝等皆为化外蛮夷,胆敢入侵大汉天朝,如今境地乃是自作自受,汝等可心服口服?” “服了,我等服了!” “别杀我,我愿做牛做马!” “带下去!” 风翼挥手让人将这些俘虏带下去后说道:“击败敌人不只是杀死他们,更需要征服、奴役他们!正因为有了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汉家男儿,我们才能征服越来越多的敌人!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向草原,去入侵,去征服,去奴役!诸君,共勉!” “噢噢噢!万岁!”台下众军在将领们的带领下大声欢呼起来。 他们心中一直回荡着将军的话,“去入侵,去征服,去奴役吗?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祭祀结束之后,众军解散回营,风翼回到县衙,思考之后的安排。 这一百匈奴俘虏,风翼并没有想过杀掉,当时挑选时,就是挑选的老实听话的人。风翼决定提拔这些人作为匈奴人中的小管事,用匈奴人来管理匈奴人,可以进一步分化拉拢他们。 匈奴人也是人,也是重要的劳动力。特别是只要管吃,连工钱都不要,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都没有怨言的劳动力,风翼最喜欢了。 “如今已经到了秋收季节,我军多为民军,需要回家帮助收秋,主公如何安排?”徐庶走进来询问道。 “民以食为天,秋收乃是头等大事,如今太原郡的匈奴不敢妄动,我军可以解散一半士兵回乡,剩余一半士兵给与双倍军饷!” “如此可行。但太原境内的匈奴大军毕竟如头顶悬挂的利剑,霍州城还需保留一定兵力才好!” “我计划在灵霍峡谷内南关镇这个位置建立一道关隘,完全截断南北交通。如果应用新型水泥材料,十五天就可以建造一座完整的关隘。在此处只需驻扎一千士兵便可防备太原之敌!” “这个,主公,水泥真的这么好用么?” “汾水河大桥你应该见到了,便是应用水泥才能这么快建设完成。如果不是因为水泥厂规模不大,产量有限,我甚至想将所有道路用水泥硬化一遍!” “主公既然如此说,我倒有些信心了。霍州城本就是天府营魏延将军的辖区,此次建造关隘还是由他负责么?” “不!魏延太过自傲,这次大战的胜利更是助涨了他的骄傲气焰。我军现在应以休养生息为主,我真怕魏延看到灵石县空虚会进攻那里从而引起大战。我军大战之后应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准备将天府、青龙、白虎三营调回运城修整。将河朔营徐晃部换防到这里!” “公明吗?”徐庶抚了抚胡须道:“公明胆大心细,为人自律。而且他麾下新兵较多,来这里感受一下前线战斗的氛围,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那就请军师为我执笔,发下军令。青龙、白虎、天府三营明日便开拔回运城。我和苍狼、背巍营留在此处待公明到来后,我再回运城。说起来,我身为河东太守,也该回运城去见见治下这些县令们了!”风翼笑道。 “主公是准备对这些县令动手了么?” “大的改动倒不至于。但既然归顺到我名下,前来拜见是免不了的。其中一些无能的蛀虫也该清理一下了。” 此后三日,部队换防。 八月二十九日,徐晃率领河朔营进入霍州境内,河朔营士兵走在宽阔平整的道路上感觉非常新奇,他们自运城出发,经过闻喜、侯马、襄汾、临汾、洪洞诸县,一路上都是难走的小路,有时候遇到河沟还得踏水而过。可一过洪洞县,道路立刻变的不同起来。 笔直、平坦、宽阔,比两侧平地高出一尺的高度还能保持路面干燥。 “这就是将军花了一个月时间修好的道路么?果然不凡!”徐晃心中暗暗盘算。 士兵们走上这样的道路上,心情也舒畅,运输车队在上面也省劲很多。 “加快速度,太阳落山赶到霍州城内!”徐晃意气风发的命令道。 “吼!”士兵们沉声应喝。 一路急行军,天黑之前,河朔营果然赶到了霍州城南门,风翼已经在此等候。一番寒暄,将徐晃他们迎进城内。士兵们路过英雄广场看到那面三丈高的石碑时,心中都在嘀咕。待回到军营安置下来,听苍狼营和背巍营士兵说起纪念碑和霍州城外的大战后,他们全都肃然起敬起来。 八月三十日。 一番交代之后,风翼踏上回运城的道路。苍狼营和背巍营随行,作为骑兵部队,就当是长途拉练了。 八月三十一日中午。 风翼骑马日夜兼程回到了运城。二十县县令早已汇集此地,全都在城门口迎接。 一番寒暄之后,风翼在运城府衙对他们进行了接见。一番勉励之后,晚上设宴款待。 九月一日。 风翼和徐庶在府衙后堂商议河东郡改革事宜。河东郡下辖二十县,作为一郡太守怎么可能管的过来? 事实上,大汉信封的是无为而治,也就是太守其实除了管征税和征兵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是不管的。放权由各县处理自己县内的事情。 如此一来便造成地方上的家族势力做大,成为了控制一方的土皇帝,而且对上面的政策和命令经常阳奉阴违。 对于立志走集权路线的风翼来说,这是不能忍受的。所以适当的改革势在必行。 首先,就是行政区划要改。河东郡下设三个府,分别为南方运城府,中段侯马府,北方临汾府。 运城府下辖7县:芮城县、浦板县、解良县、运城县、临猗县、夏县、闻喜县。 侯马府下辖7县:曲桓县、绛县、侯马县、新绛县、稷山县、河津县、万荣县。 临汾府下辖6县:翼城县、襄汾县、临汾县、洪洞县、杨县、霍州县。 “运城县地处平原,土地肥美,加上有浦板煤矿、运城盐田的财源,乃是河东郡的中心,最为富饶。运城知府必须是最可靠的人担任,我拟由阿三从军中调出,担任此职,军师以为如何?” “张羡将军头脑灵活,善于组织调度,一直在后勤干的很好,担任此职应该可以。但他走之后,军中后勤由谁主管?” “只能让他的副手杨云挑起重担了。”风翼沉吟道。 “杨云一直任劳任怨,做后勤主官,倒是个好人选。” “侯马知府之位,主公嘱意谁来担任?” “军师有什么推荐吗?” 徐庶摇了摇头道:“我军乃是猛龙过江,本地土豪暂时皆不可信任。” “那就让阿四从青龙营转业,担任这个侯马知府之位吧。他本不擅长领军作战,和徐悠搭档一直不太融洽。”风翼点头道。 “李慕将军思路清晰,灵活机变。最重要的是对主公忠心耿耿,应该能压制当地豪强。但青龙营谁来担任主将?徐悠将军脾气暴躁,性格冲动,若是无人压制,怕会闯出乱子来!”徐庶道。 “嗯,说不得,只能让天雄营的李默大哥调过来担任青龙营主将了。李默大哥在军中资历比我还老,是我入伍时的长官,为人宽厚威严。有他压制,徐悠不敢乱来。” “那天雄营主公如何处置?副将张成乃是守成之将,气魄不足以担任主将啊!” 风翼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道:“我从灵石城带回的韩暹如何?忠心不用顾虑,凡是我麾下战将,忠心都没有问题。” “韩日升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乃是白波军中的大将,素有晋中饿虎的称号,勇猛敢战。倒是员战将!” “好,那就是他了!” “临汾府地处山区,虽然贫瘠,但位置重要,是我军抵挡匈奴南下的前线,这知府之位,主公如何安排?” “我军中头脑灵活足以担任文职,功劳又足够的,也只有阿三和阿四而已,其他要么在军中位置太过重要,要么性格不适合。河东文人我又不太敢任用,确实有些苦恼!” “主公勿忧。我军刚来河东不过半年,根基尚浅,不敢信任本地文人,也得不到他们的投靠,但这只是暂时的。等我军彻底站稳脚跟,人才自然上门。俗话说,河西出将,河东出相。河东郡向来都是出人才的地方。只是时机还不允许我们大肆任用罢了。”徐庶安慰风翼道。 “恩,暂时没有合适人选,也只能让驻扎霍州城的徐晃暂时兼任了。他本是杨县人,也算是地头蛇。” “公明将军果敢仁义,想来不会辜负主公的信任。” “好,一会儿拟好章程,招各县县令和阿三,阿四他们到来宣布,我倒要看看哪个赞成,哪个敢反对!” ------------ 第一百一十八章:军功等级 风翼召集众人在后堂议事。事先和阿三、阿四沟通了一下。阿三张羡和阿四李慕在稍微错愕之后就同意了。比起战场拼杀,能够主政一方,似乎更加威风一些,谁能想到三四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兵,现在竟然能主政一方呢?嘿嘿 之后,后堂议事,风翼当场宣布河东郡下设三府,按照县、府、郡三级编制,并任命张羡等人担任知府之后,那些县令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在没有触动他们利益的情况下,决议很快的就通过了。 待各县县令离开之后,风翼将阿三张羡和阿四李慕两人留下,还将青龙、白虎、天府、苍狼、背嵬、后勤、医师营众将找来,召开军事会议。 会议由风翼和军师徐庶主持。 而这次的会议主题只有两个,一个是军中人事的变动。徐庶宣读了一下经过调整后的人员安排。 青龙营主将李默,副将徐悠。 白虎营主将林童,副将黄笑。 天府营主将魏延,副将郭用。 苍狼营主将龙飞,副将丁侯、李乐。 背巍营主将周泰,副将李过。 天雄营主将韩暹,副将张成。 后勤营主将杨云,副将暂缺。 医师营主将叶翔,副将暂缺。 众将听闻阿三张羡和阿四李慕要离开军队,全都出言挽留,言语之间颇为伤感。两人哈哈一笑拒绝,河东郡就这么大,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还伤感的。而且自己是去做官,又不是什么坏事。 徐悠老脸红的厉害,他觉得是自己好几次不听命令把阿四给害了,挠头挠了半天道:“老四,一会儿我请你喝酒,你可得多喝两杯,要不然我心里难受。” “行啦,咱们一个马勺里舀饭吃了三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没我管着你,李默大哥来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哈哈哈” 韩暹则是一直低着头,双拳紧紧握着,自从听到宣布由他接任李默,担任天雄营的主将时,他就激动的不能自已。他见识过主公身边这些武将的本领之后,原本在白波军中养成的一丝傲气早已烟消云散。有这么多比自己厉害,比自己跟随主公更早的将领,主公竟然选择我当天雄营的主将! 一股知遇之恩的情绪环绕在心头,让其不能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主公,我......”韩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好啦,好啦,日升你也别客气,你的本领我深知,屈居在五百人规模的背巍营中担任一个副将并不是你的极限,你应该有更广阔的舞台来施展自己的才华,不要让我失望!” “是!我一定训练好强兵,为主公征战四方!” 李乐看到韩暹被重用,羡慕之余也衷心的为他高兴。想起在灵石县时的冒险投靠,果然有了回报。只是可惜杨奉大哥不听劝告,若是他也一起来投靠......,太可惜了。 众将为韩暹祝贺一番之后,叶翔有些羞赧的出言道:“风大哥,你让我当医师营的主将,那华师傅怎么办?” 华多却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装出一副神棍的模样,风清云谈道:“以老夫如此出众的才华,主公自然不会亏待。小叶子,你多虑了。” “那你觉得自己应该担任什么样的职务呢?”风翼调侃道。 “我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五岁熟读诗词歌赋,六岁胸口碎大石,当一个指挥三军的统帅绰绰有余。但我最近腿脚有点不便,长途跋涉的工作就不要找我啦。我七岁看兵书、八岁学布阵,九岁就能躺在床上预料百里事,当一个参谋军师还是手到擒来的。不过最近熬夜操劳,脑袋疼,还是等我好转之后,再来请我吧!这天下事啊,还是你们年轻人多操点心吧!”华多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摸着白胡子说道。 “师傅,你这样让人很羞耻啊。”龙飞以手扶额,“大家都知道你才四十多岁,每天装这样的老人有意思吗?” “你这小兔崽子,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着想。伤兵看到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我,心里就信了三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小叶子,医术倒是不错,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伤兵都不信他啊!”以前龙飞曾跟随华他行医兼职行骗一段时间,算是半个弟子,所以华多批起龙飞来毫不留情。 众将都哈哈笑了起来,看到龙飞吃瘪的情景真实难得一见呢。 叶翔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华先生在医师营的威望远远不是自己可比的,这是事实,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缺少了一点胡子的缘故么?叶翔摸了摸下巴,或许我应该蓄须? “行啦,行啦,听我说。”风翼笑着打断他们的玩闹道:“医师营主要负责军中的医治工作,平时还是比较忙碌。但人才的后备却远远不足。所以我想在运城建立一家医学院,专门用来教授人们学习医理,将来培养出来的医师们,可以进入军营,也可进入民间造福百姓。” “此策倒是良策,可主公应该知晓,学医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想当年,我跟随师傅学医,先做三年帮工,洗衣做饭样样都干。再三年在后院切药,磨药。再三年识记药草,帮师傅抓药。如此九年之后,师傅才开始教我医学道理,开始正式学医。又过了十年之后,才敢说自己能够出师。如此长的周期,主公以为这个医学院可行吗?”华多忧虑道。 “我不这么认为。学医周期之所以这么长,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敝帚自珍这四个字。师傅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有意的拉长学徒们的学习时间,一生可能就那么两三个学徒继承了自己的学识和衣钵。这是生活所迫。其实真正学医掌握药草知识,背诵医学道理,十岁到十二岁两年时间就足够了,这个年龄段也是孩子们学东西最快的时候。然后从十二岁开始跟随师傅接触病人积累经验,如果师傅手把手的教导,最多两年就可以出师。也许很多疑难杂症需要医师一辈子来钻研,但是普通的头疼脑热,流血伤病,完全可以救治。” “这个......”华多下意识的就想组织语言反驳风翼,因为这和他从小接受的理念差别很大。 “所以,这个医学院我定为四年制。八岁以上的孩子都可以申请入学,包管食宿。教导知识的医师定为“文士”阶层,享受每月两贯钱的俸禄,直至终老。” “如此......”华多有点意动了,如果每月能够享受俸禄,而且能直至终老,很多生活不如意的民间医师应该会动心的吧。 “我想让华多先生担任医学院的首位院长。医师会老去,医学院的学生却能源源不断,并长期存在下去,数百年之后,当人们想起,这座培养了无数名医的医学院首位院长时,首先就会想到华多先生的名字,这是何等的荣耀!名留青史也不过如此了吧!”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华多眼睛明亮,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后,道:“但医学院组建需要的钱财和房屋?” “我首期拨付五千贯用于在城西新建设学院。另拨付一千贯用于招募医师和今年的俸禄,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主公,交给我吧!我就是为了医学院而生的!这点小事一定干的圆满,明年开春之前一定开院招募第一期学生!”华多拍着胸脯保证道。 众将又是一阵大笑。 第一件军事调整问题说完之后,风翼开始说第二件事,他准备在河东郡实行人口大排查。并将人口划分等级。 人在灵魂层面上生而平等。但是在具体生活中,却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人要明确自己所处的阶层,要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这就需要官府用行政方式给他们划分等级。风翼计划的是五等人制度。 五等为奴隶:比平民还要低贱的人,称为奴隶,没有任何自由和权力。4000匈奴俘虏便属于奴隶阶层。风翼规定“汉人永不为奴”,所有的奴隶只能是外族。从即日起,所有家庭汉人奴仆的契约作废,想要汉人帮工,只能是雇佣性质,必须给予报酬。凡扣押汉人为奴或参与买卖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监禁。 四等为平民:河东境内普通百姓,称为平民。需要交纳四成赋税,每年徭役两个月。 三等为国民:经政府确认,能熟读并能书写《三》、《百》、《千》的学子,或参军服役三年以上的士兵,可以获得国民称号,代表着曾为国做出贡献之民,只交纳两成赋税,免除家庭成员一月徭役。 二等为士族:经政府确认,在官府担任公职人员可获得文士称号,凡战场斩首甲士1人或普通士兵5人者,可获得武士称号。需缴纳赋税一成。免除家庭所有徭役。 一等为贵族:经政府确认,在政府或军中做出重大贡献者,可获得贵族称号。只需缴纳半成赋税。 社会的活力来自于各个阶层的互相流通,就像陈胜吴广喊出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普通人口中的俚语“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都表明各个阶层的人在互相流通。有野心的下层人士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跻身上层。败家的上层人士也会因为无能跌落尘埃。 社会最怕的就是阶级固化。一旦当富贵者掌握一切权利让自己永远富贵。一旦贫穷者无论如何奋斗也无法摆脱贫穷时,这个社会也就走到了火山口,只待爆发时玉石俱焚的那一刻了。 所以,阶级要分类,更要设置好互相流通的渠道。 外族奴隶只要学好汉语,争取每年的大赦成为汉人,就能自动摆脱奴隶的身份; 平民只要好好读书,或积极参军就能获得国民的身份; 国民只要能担任官职,或在战场上获得首级立下战功,就能获得“士”的身份; “士”只要能升到高位,或在战场上多立战功,就能获得贵族身份。 阶级的差别会促使人产生欲望。而风翼需要一群充满血性和欲望的人来效劳。 “大哥,这个“士族”是怎么划分的呀?刚才大哥说医学院的讲师们可以获得“士”的身份,就是称为二等人的意思吗?”林童出言道。 “我决定在军中实行军功奖励制度。五个普通首级等于1级甲士首级。斩首甲士1人,可获下士称号,授田10亩;斩首甲士5人,可获中士称号,授田20亩;斩首甲士10人,可获上士称号,授田50亩。上士可直接申请转业回乡为民或担任县衙官职。” “斩首甲士25人,可获下大夫称号,授田100亩;斩首甲士50人,可获中大夫称号,授田200亩;斩首甲士100人,可获上大夫称号,授田400亩。可申请转业回乡或担任郡府官职。” “斩首甲士250人,可获少卿称号,授田800亩;斩首甲士500人,可获中卿称号,授田1500亩;斩首甲士1000人,可获上卿称号,授田3000亩。” “士、大夫、卿便是“士族”的三个阶段。” 听到风翼的话,众将都蠢蠢欲动,心中暗暗琢磨着自己能够获得什么样的称号。 “大哥,那第一等的贵族又是什么?”徐悠好奇的问道。 众将也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军功累计到斩首甲士2500人以上的,分封族地!” 风翼说这些有些僭越了,分封族地这是皇帝才有的权力。但屋内众将全都呼吸急促起来,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多少人奋斗一生的目标。 “如果是大军作战,军功如何换算?” “大战结束之后,个人享受自己单独击杀的军功。没有参战的后勤部门平均分配全部军功的一成。百人长以上的军官们可享受自己麾下部队的一成指挥军功。” “举例来说,霍州城外一战,斩首一万三千多级,如果全部换算成甲士,是3000级甲士。后勤部门可以平均分配300军功。我作为全军主将,可以获得一成的指挥军功,也就是三百级的军功。” “青龙营斩首一千级,阿四和徐悠作为将领,都可以获得一成的指挥军功,也就是每人一百级的军功。而阿四直接杀敌十个,徐悠直接杀敌五十个,那么阿四的全部军功就是一百一十,而徐悠是一百五十。” “以此类推,青龙营下属的百人长以上的军官们,为了鼓励他们站在后方指挥,尽量少冲锋在前,所以除了他们自己斩杀的敌人外,还可以额外获得一成的指挥军功。这样也有助于让负责指挥的军官们不至于因为负责指挥而缺少收获。” “百人长和其以下的队长和什长属于基础指挥员,在战斗的时候需要他们带领士兵冲锋在前,所以就没有了额外的指挥军功,只能靠自己的勇猛作战获取敌人首级。” 众将换算了一下自己的军功,军功获取其实是很难的,这么算下来的话,即便经历了霍州城外的数万人大战,像周泰、徐悠、魏延这样的猛将获得的甲士首级也没有超过200级,只能获得上大夫的称号。 但这样的大战机会,怎么可能随时都有呢,也许一年都捞不到几次。看来想要提升级别,得想办法多打仗了。 他们忽然想到北方太原郡的三万多匈奴人,如果换算成甲士,也有七千多级了。众将眼睛中不自觉出现了野望。 ------------ 第一百一十九章:飞白书院 风翼决定,军功从今年三月份进入河东郡以来开始计算。 众将纷纷换算了一遍自己的军功,结果发现军功最多的反而是军师徐庶,有军功319级。 因为按照风翼的换算原则,徐庶直接参与谋划了解良之战和霍州之战。风翼是不需要军功的,所以两战下来,全军的军功十分之一让徐庶直接成为了军中第一个获得“少卿”称号的人。 “军功若只计算首级,会不会太过弑杀?”徐庶提出自己的担忧道。 “俘虏等同于首级。俘虏一名甲士,也算一级军功。我们现在需要大量劳动力,能俘虏的尽量收获俘虏。” “土地如何封赏?” 风翼说道:“我军进入河东郡以来大小数战,如果换算成甲士,最多不过五千级,加上将领们的分配,再加一倍,也才一万级。按照我指定的分地标准,平均下来,其实1颗甲士首级,不过才能兑换不到4亩地。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拿出4万亩土地就足够封赏有功将士。河东郡内耕地潜力约有700万亩,现在开发的程度不过才五百万亩。河东境内还有大量的荒地可供开发,区区4万亩,根本不在话下!” “700万亩?”众将肃然,他们并不怀疑风翼这个数字的准确性,既然是将军说的,一定有其道理。他们只是被这个庞大的数字震住了。 风翼说出这个数字,其实也不是靠凭空猜测,因为这是参考了21世纪时,运城市和临汾市的耕地面积计算出来的。运城市有耕地55万公顷,临汾市有耕地54万公顷,加在一起基本就是现在河东郡的版图了。一公顷约等于15亩,那就是1500万亩。 但潜力毕竟只是潜力,21世纪时的机械条件和灌溉方式,可以让很多山坡、沟底、滩涂等难以开垦的地方变成良田,但汉朝时代想要开垦成这样显然是困难重重的,但是就算打个对折,取700万亩这个数据,河东郡境内如今开发的耕地最多不过500万亩,还有200多万亩的潜力可以挖掘。 以前这样的荒地没有被开发原因很多,最重要的原因有三个 一是政策不允许。大汉土地私有,看似荒芜的山头,河道,滩涂,其实都是某些世家大族所有,不允许平民私自开垦; 二是人口不允许。大汉末期,土地集中日益严重,自耕农大量破产,沦为佃农。豪强庄园势力日益强大。佃农没有人身自由,没有能力去开垦荒地。而豪强不愿花费代价去开垦; 三是生产力不允许,大汉发展四百年,容易开垦的土地基本都已经被占,剩下的基本都是单靠个人能力无法开垦的,这就需要政府组织人力去开发。而这些荒地又往往被豪强名义上占据。 所以,仔细算下来,若是想将荒地封赏下去,必然与当地豪强产生激烈冲突。 风翼说道:“一旦我们将五等人制度和军功封赏制度公布出去,平民百姓固然欣喜。但地方豪强定然不愿,他们家中奴仆契约会自动失效,他们麾下大量佃农也会纷纷出走参军,甚至他们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地位也会被越来越多建立军功的人超越,冲突在所难免!所以诸位在执行政策时,军队却要严格控制,随时防备豪强作乱,准备平叛!” “诺!”众将应道。 “阿三、阿四现在主管民政,民间百姓的等级划分、确定、奖赏由你们负责。豪强庄园内的汉人奴仆必须得到解放。荒地开垦的权利也必须从他们手中夺取。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是!”阿三和阿四躬身领命。 “诸将主管军中将士的军功确定,奖赏发放。相对较易。但要严格统计,不允许出现冒领军功,杀良冒功的情况出现。相关惩罚制度,你们自拟,报我审批。” “诺!”魏延、徐悠等将抱拳领命。 “我曾说过,汉人永不为奴。解良之战和河津之战中俘虏的汉人全部释放,愿意继续留在厂房做工的,采用雇佣模式,给予薪酬。此事由徐庶军师负责。” “为了协调民间、军队、厂房多处普查情况,我决定成立一个总理负责的部门,名称就叫:军事统计局,简称:军统。第一任局长由军师徐庶担任。” “诺!”徐庶点头应道,心中暗思“军统么?似乎不简单的样子。” 军事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各自去忙碌,风翼走出府衙,想起蔡琰姑娘定居运城已经有段时间,应该前去拜访一下了。 在侍从的带领下,穿过几个巷子,在府衙东侧五百米一处宅院,风翼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老者,看到风翼顿时大喜道:“竟然是风将军!你来看望我家主人啦!” “你是?”风翼思索了一下。 “蔡家庄的老村长便是我,两月前在庄前我们见过。”老者兴奋道。 “哦,原来是老村长。” “如今蔡家庄已经没啦,我在这里服侍小姐,做了管家。快请进,快请进!小姐知道你来一定高兴坏了。” “呵呵”风翼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搭话,跟随老管家进入宅院,到了内宅之后,侍女娟儿看到风翼到来,眼睛一瞪,扭头就向内屋跑去。 “啊?”风翼摸了摸脸,我有这么吓人么?莫非最近杀人太多,戾气还没有消散? 风翼使劲双手揉了揉脸,又搓了几下,扭头向老管家道:“老丈,我的面色还行吧?” “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啊!”老管家翘起大拇指赞扬道。 风翼此次前来内穿银铠,外罩素色锦袍,紧身腰带,薄底快靴,背上炎阳长刀斜跨,粗犷的发辫用蓝色丝绦简单的捆绑,面容如刀削般坚毅,因为风吹日晒有些古铜色,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也别有一番气概。 “额,您老人家文采不错呢”风翼暗思,蔡家庄连个老丈都能说出一口文邹邹的话,真是不可小视呢! 正在这时,一道惊鸿艳影翩翩而来,只见蔡琰穿着一身白底云纹锦衣,蛾眉蹙带,眼中含着欣喜从屋内迎了出来,款身施礼道:“欢迎风公子到来,真是蓬荜生辉!” “蔡姑娘不用客气,你在运城住的还可以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风翼一边还礼,一边说道。 “唤我文姬便可。” “文姬小姐!” “风公子!” 看到两人在门口互相客气个没完,侍女娟儿扯了扯蔡琰的衣角,蔡琰这才脸色微红的伸手一引,将风翼让入屋内。 分宾主落座,风翼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和装饰,充满了书香与文雅气息,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最是书香能致远。文姬小姐到了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文坛福地。” 蔡琰抬袖遮嘴一笑道:“风公子又说笑了。其实在这乱世中,百无一用是书生,若非我是女儿身,真想投笔从戎,跟随风公子保家卫国呢。” “我的一位前辈曾经告诉我说,脚用来走路,手用来拿东西,脑袋用来思考,各司其职才能和谐。就如同有些人擅长舞刀弄剑,有些人擅长笔墨青山一样,互相配合才能长远。” “可舞文弄墨终究不如风公子这样爽快直接,文姬最佩服风公子的便是此处。山川广阔,有了一身本领能够放眼看看天下,遇到难事也能一力承担,顺应本心爽快解决。风公子能够从荆襄如过江猛龙一般扎根河东,经历一定非常精彩,看过的风景一定也很别致吧”蔡琰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有何难,你想四处看看,将来我陪你去!”风翼脱口而出道。 “额”蔡琰闻言就是一愣,脸色羞红的偏向一侧,轻声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风翼见蔡琰一副羞涩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搭话,自己又说错什么了吗?为了打破尴尬,风翼寻找话题道:“文姬小姐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吧?” “尚可,这里官府主事对我们非常照顾,蔡家庄百姓都安置到各村镇,我便留在了城中。”蔡琰轻声道。 “哼,风公子,小姐爱清净,若不是为了等你来,我们也早就搬到乡间去了。可你都回到河东快两个月了才来看我们,是不是把我们小姐忘了?”侍女娟儿撇着嘴抱怨道。 “娟儿不可无礼!” “本来就是嘛!大家本来约好在霍州城见面的。结果我们一到霍州,那里的守将就把我们送到运城来了,说公子打完匈奴就回来。可你回来又是修桥,又是铺路,让我家小姐苦等两月,一点都不守信用。” “这个嘛,这是因为,总之就是,呵呵”风翼无奈的笑道。 “风公子别听娟儿这丫头瞎说,我知道公子身为河东郡太守,需要为整个河东百姓安危着想,平时事务繁多。关于你在灵石城和霍州城击败十万匈奴人的故事我都听说了,你能平安归来,文姬便心满意足了。” “十万?没那么夸张啦,哈哈哈”在美女面前,男人都好面子,谦虚两句便是,风翼可不会告诉她们匈奴人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人的事实。 “我们家小姐听说你打了胜仗之后激动的几日没睡好,还为你写了一篇《得胜赋》呢”娟儿出口邀功道。 “哦,竟有此事?那风某一定要好好欣赏一番文姬小姐的文笔!” “就你多事!”蔡琰嗔怪了娟儿一声,却满脸喜色的去取了一册竹简。 风翼小心翼翼的接过,缓缓打开,迎面而来的是秀气隽永的小字,一篇《得胜赋》从风翼在灵石大义凛然救助百姓开始,将其描述的善良、勇敢、仁义、聪慧,多次识破匈奴人的奸计,多次击败敌人保护子民,最后以霍州城外“流血漂橹,英烈长存”的战斗作为结尾。 “真是精彩啊!” 如果内容描述的主人公不是自己的话,真是一篇曲折离奇,催人上进的传奇故事啊。但一想到里面讲的人是自己,风翼就觉得怪怪的。 我有这么完美,这么聪慧,这么无私么? 蔡琰并没有经历灵石之战及后续的战斗,所以很多内容是她道听途说和凭空想象的情节,不过,真是个好故事! 风翼摸了摸下巴,开始琢磨怎么利用这个故事来为自己树立更良好的形象了。 人果然还是要靠包装才行啊!连我自己都觉得故事里的自己这么棒,别人一定也是这么认为吧! 蔡琰看到风翼很喜欢她写的这篇赋,也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文姬小姐文采无双,这篇赋我很喜欢。不知可否允许我抄录一遍。”风翼道。 “自然可以,公子请便!娟儿,准备文房四宝。” 娟儿手脚麻利的在桌案上铺上空白的竹简,狼毫毛笔,石墨和砚台。 “请让文姬为公子研磨。”蔡琰在砚台上点了几滴水,轻提皓腕,将袖口上了一寸,拿起石墨轻轻的研磨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风翼看到蔡琰袖口露出的手腕洁白如玉,心头猛地一跳,真细腻啊!回过神来时,连忙客气道。 “没关系,当年父亲在世时,我就常常替他研磨,想一想,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看到蔡琰回忆起了蔡邕先生,风翼也不再多言,只是安慰道:“父母最大的期望就是子女能够生活的幸福快乐。如果伯喈先生看到文姬小姐如今能安逸的生活,应该也会欣慰的吧。” “嗯”蔡琰红着脸轻声应了一下。 风翼拿起毛笔,蘸饱浓墨,提笔却皱了皱眉头。 写毛笔字他自然不怵,虽然这个时代他一直忙着征战很少书写,但天朝时代他可是学过书法的。让他皱眉的是竹简,在这竹条上写字,可显示不出自己的本领来啊。 “去!”风翼右手提笔,空着的左右一挥,桌面上的竹简便消失不见了。 “咦!”蔡琰和娟儿都惊奇的看着竹简消失的桌面,虽然早有传言风公子是神仙下凡,但她们还是第一次现场见到这种手段。 “来!”风翼左手又一挥,桌面上出现了一张光洁如玉的宣纸。 “啊!”蔡琰和娟儿伸手摸了摸那白纸,质地绵韧,手感非常舒服。 “这是何物?”蔡琰问道。 “白纸,一种新的承载物,会是比蔡伦所造草纸更高级的存在。将来会取代竹简而成为大家最常用的工具。”风翼淡淡的说完,下笔书写,《得胜赋》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好纸,好字!”蔡琰赞道。 只见宣纸上的字墨韵清晰,层次分明,风翼的写的是楷书,字句工整之间,带有一股军旅的铿锵之气。 洋洋洒洒数百字写完,风翼收笔,看向蔡琰。蔡琰一直提腕研磨,鼻尖上也冒出了一点香汗。 两人相视一笑。 难怪古人都喜欢红袖添香,真是享受啊。 娟儿将笔墨纸砚收拾好之后,在桌面上又摆上清酒。 “风公子,这宣纸是神仙造物,还是可以大量出现呢?”蔡琰好奇道,她已经发现这宣纸的好处,所以关心道。 “神仙有术,我们只要掌握了造纸之术,自然可以大量出现了。如果操作的好,每日出产上万张都绰绰有余。”风翼满脸自得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若是这种白纸能大量出现,真是天下文人的福气啊。” “那文姬小姐是否愿意学习这造纸之术,为天下文人造福呢?” “啊?风公子的意思是?”蔡琰喜道。 风翼挥手从系统商城中购买了几本线装书,递给蔡琰道:“文姬小姐看看此物如何?” 蔡琰翻开线装书籍,这是有别于竹简的著作方式,字迹更加工整,容量更大,也更轻便。而且他翻阅几本书后,发现它们的字体竟然都是一样的。 “这是同一人抄录的?”在印刷术出现之前,所有的书籍文章都是个人抄录而成,难怪蔡琰会有此疑问。 “不,是同一个厂子印刷出来的。如果人手充足,一天出几千本书都可以!” “这不可能!”蔡琰不顾形象的叫出了声。她深知抄书的艰难,怎么可能有地方能够一日出书千本!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风翼道:“此术为印刷术,分为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各有优劣。印刷术配合白纸之术,可以让书籍在短时间内成千上万的出现。这才是真正天下文人的福利!” “这.....”蔡琰被信息冲击的一下没有缓过神来,成千上万的出现么?多少学子一生拥有的书籍不过才聊聊几册。哪怕是名满天下的父亲大人,集一生之力,也才储藏四千册书。他在世时就常说,抄书不易,保存这些书籍就是保存华夏传承,希望将来天下学子每人都能有自己的藏书。若是印刷术和白纸之术出现,父亲大人的愿望岂不是可以提前出现吗? 风翼正色道:“我最近正在筹划建立一个书院,免费提供各种书籍让文人士子学习。不知文姬小姐可感兴趣?” “这个当然!”蔡琰果断点头道。 “那文姬小姐可愿担任这个书院祭酒之位!” “这......我一介女流,如何能担任祭酒.....”蔡琰有点渴望,又有些犹豫道。 “我的河东,我做主。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而且我的印刷之术和白纸之术只能交给我最信任的人。除了文姬小姐之外,不做他想!”风翼鼓励道。 “最信任的人吗?可是.....” “文姬小姐不用顾虑,难道你不想让天下学子早一日享受这种福利么?难道你不想施展自己的才华么?” “古训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是女流.....” “非也!女子有才更美丽。像文姬小姐这样名满天下的才女,哪个文人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古有妇好帮助商王征战天下,本朝更有阴皇后帮助光武帝平定乱世。谁说女子不如男?我觉得你可以!”风翼鼓励道。 “风公子真的觉得我可以吗?”蔡琰充满希冀的看向风翼。 风翼猛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么认为!而且我还有事要拜托文姬小姐,除了你之外,无人可以帮我!” “公子请说,文姬一定办到!”得到风翼的鼓励,蔡琰也自信起来。 “我决定成立的书院需要大量的藏书,而文姬小姐带来的四千册藏书对书院来说如同珍宝。我希望文姬小姐能够开放藏书,让天下文人士子能够自由抄录!当然,为了保护蔡邕先生的藏书不被损坏,一旦士子们抄录过两遍之后,原书将原物奉还!” “当然可以!父亲大人常常说,天下书,天下读。他不是敝帚自珍之人,能够造福天下,也是他的心愿!” “太好了。”风翼喜道:“这个书院既然由文姬小姐担任第一任祭酒。就请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蔡琰兴致也被调动起来,思索片刻后,说道:“书院是以我父藏书为基础创建,文姬便斗胆请以父亲别号为名。飞白书院,公子以为如何!” “好!为了纪念蔡邕先生,我们这个书院便叫飞白书院!” ------------ 第一百二十章:消息传播 文以载道,笔墨抒情。 汉朝的历代对教育还是比较重视的。学校分为公学与私学。 公学是国家出资建设的学校,每个县城都有县学,有志学习的人可以申请入学进行启蒙。而在中央有太学,专门研究《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周官》《尔雅》等的课程。 私学主要分为世家大族的家族学堂和名人隐士传道受业的私人书院。 一般传承久远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学,从而让本家弟子能够赢在起跑线上,比较有名的就是颍川荀氏八龙、河内司马八达、南阳诸葛三杰等等。 名人隐士的私人书院,比较有名的就像司马徽创建的水镜书院,培养出徐庶、庞统等顶级谋士,诸葛亮也曾在此求学。颍川书院里培养出的郭嘉、戏志才等王佐之才。 河东郡这里文风一向鼎盛,“素有河东出相,河西出将”的美誉。河东地区历代人才辈出,战国荀子、秦相张仪、名将李牧、蜀守李冰,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名相霍光都是河东人士。河东世族王氏、裴氏、卫氏也都是人才辈出。 河东因为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乱,黄巾起义,董卓乱政,十八路诸侯征讨都未曾波及这里,因此二十县的县学保留的都比较完整。只是可惜洛阳大火让太学院毁于一旦,长安众大臣都战战兢兢的活在李傕郭汜的屠刀下,更是无人关心太学,所以河东郡的子弟,基本上从县学出来,求学之路就断了。 为什么那么多学子想要去太学求学,其实跟汉朝当官的制度有关。汉朝官员实行举孝廉制度。首先你得是学业有成的学子,第二你得很有名气,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得做出一些非常孝顺,让人称赞的事。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举孝廉是轻而易举的,家族传承让他们学识不凡,名门子弟的互相吹捧让他们不缺名声,只要不太忤逆父母,随便就可以编造一个孝顺父母的故事让人去传播。所以他们总能轻而易举的被举孝廉,然后进入官场。 而对于寒门子弟来说,求学花费是一笔大开销。所谓的寒门并不是穷人佃户,而是相对于世家大族小一些的地主。家里没有百十亩地,怎么供得起孩子上学?比如刘备,明明家里还有些田产,可就是上不起学,如果不是因为叔父的资助,也许就一辈子文盲下去了。比如关羽,一介贫民家的子弟,斗大的字不识,也就是桃园结义之后,在刘备和张飞的帮助下才学文识字,所以关羽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经常夜读春秋等书籍。 寒门子弟看到父母花这么大代价,一般都心存感恩,所以孝顺父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心思巧妙的。 比如有个人在父母在世时就经常偷偷喂养乌鸦。然后等父母死后,他在家守孝时,每次一哭,就有一大群乌鸦飞到他家房上,百姓都以为这是他的孝心感动乌鸦,县令知晓之后,便将其举了孝廉。真实情况其实是他每次一边装哭,一边撒谷物喂乌鸦,从而为自己造势。 关于乌鸦,我们现代人可能觉得晦气,不吉利。但是在汉朝,乌鸦却是孝顺的代名词。所谓孝顺父母,反哺之恩,就是从乌鸦身上引申出来的。 寒门子弟如果不会耍这种小手段,那就得好好去积累名声。而上太学就是一个好方法。太学院汇集了全国三十六郡五百多县的才子,如果能够在太学院出人头地,或者被太学院博士、祭酒等当朝大儒看中收为弟子,那名声还不刚刚滴!被举孝廉还不轻而易举! 举个反面例子,就是刘备。刘备寒门出身,靠着叔父的资助才得以求学,结果到了太学非要学大家世族子弟们。结果得了一个“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的评价。 爱好吃喝玩乐、锦衣华服、声色犬马,完全一副公子哥形象,就算他还费尽心机拜到大儒卢植门下。可学子们一样看不起他,连卢植也觉得他不务正业。名声坏了,老师怎么可能举荐他当孝廉? 所以刘备在没有足够财力支撑自己装b后,只能回到老家种田,一种就是种到28岁。古人28岁还一事无成,那还真是蛮惨了。刘备吃了名声不好的苦头,所以后来痛定思痛,非常注意自己的仁义名声,也算是知错能改吧。 正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飞白书院的成立,将为二十县学子提供一个学习的平台,一个交流的平台,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平台。 所以,飞白书院的建立,意义非凡。 风翼和蔡琰约好明日一起去勘察学院建址后,便起身告辞了。 蔡琰在大门口目送风翼离去,呆立在门口想着心事。 侍女娟儿用手在小姐眼前晃了三晃道:“小姐,回魂啦!” “你个臭丫头!”蔡琰嗔怒一声,红着脸向内院走去。 “小姐,风公子是不是喜欢你呀?” “怎么可能!”蔡琰低头轻摇道。 “那么不一定,你没听他说吗?女子有才更美丽,这分明是夸赞小姐的美貌啊。” “是这样么?”蔡琰一喜。 “这个风公子野心挺大,经常拿帝王来做比喻,但谁能说的准,也许他就成功了呢?” “是啊,也不知道风公子这样是对是错,但无论对错我都会站在他一边。乱世需要英雄,风公子就是这样的英雄!”蔡琰坚定道。 “而且他还把拿商王和妇好王后这对夫妻做比喻,更是拿光武皇帝和阴丽华皇后来说明,这不就是暗示您将来就是妇好和阴皇后这样的人吗?” “呵呵,这个可能吗?”蔡琰一笑,但是继而神色暗淡下来,“我毕竟曾是嫁过人的,跟风公子,怎么可能呢?” “小姐,你嫁到河东卫家的时候才十六岁,卫公子都已经卧病在床半年了!他短命该死,关小姐什么事?那卫家咄咄逼人,若不是老爷强硬索回,难道小姐就要在他们卫家守寡一辈子吗?” “别说了,娟儿!非议死者不详。虽然我和卫公子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也是明媒正娶的,不要轻易诋毁人家。”蔡琰蹙眉道。 “小姐!”娟儿拉长声音,不满道:“我跟您一起到的卫家,我还不知道吗?你一进门就侍候卧病在床的卫公子,如此辛苦,卫家长辈反而认为理所应当!卫公子去世,您不但没有继承财产,反而连老爷给的嫁妆都填补进去了。骂他们怎么了?若我是男儿身,打他们一个满面桃花开才爽快哩!” 一边说着,娟儿一边挥舞着小拳头摆出一副侠女的姿势。 “哧”蔡琰也被娟儿的动作逗笑了,用手指点了点娟儿的脑瓜道:“你呀!” “小姐,咱们以前在太原郡还能避开卫家,如今回到河东,没有了老爷庇护,万一卫家再上门找麻烦怎么办?所以让我说呀,小姐就应该把风公子拿下,看河东郡谁还敢找小姐的麻烦!哼哼” 蔡琰闻言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道:“顺其自然吧”。 而此时,风翼则正在府衙和徐庶一起共赏这篇《得胜赋》。 “军师以为这篇赋如何?”风翼道。 “好,文笔新奇,故事巧妙,催人奋进,非常好!”徐庶大笑道,谁都知道蔡琰姑娘是主公是太原郡接回来的人,说不定将来还是自己的主母,怎敢说不好。 “额,我的意思是故事内容。比如说,我的形象是不是很完美?”风翼这样自夸,多少一些羞涩。 “这个嘛,当然,谁能比的过主公呢!”徐庶不介意拍一下马屁。 “那军师以为这篇赋推广出去,有多少人可以看得懂?” “蔡琰姑娘文笔出众,只要上过县学的学子应该都能看懂吧!” “那普通百姓呢?” “这就有些难度了。他们一不识字,二不懂起、承、转、合,难以看出此文妙处!” “嗯,所以啊。我们要加工!把这篇赋的内容改编成通俗易懂的街头故事,让那些普通百姓,甚至八十岁老太都能听懂的故事!” “主公的意思是?” “舆论如同战略要地,我们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而且,你不觉得,在河东郡树立我个人的良好形象,好处多多么?而这也会是将来你们军统的一大任务。”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蔡姑娘的故事就有些欠缺了,还需要增添加些内容。” “什么内容?” “霍州之战后立军功,拿赏钱,分田地!普通百姓关注的除了英雄事迹外,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升官、发财、娶老婆!跟随主公这样的英雄可以打胜仗,胜仗之后可以立军功,拿赏钱,还能分田地,娶媳妇。故事的影响力,一下子就提升上来了!” “妙!妙!秒!”风翼拍掌赞同。 两人继续探讨,不断的想出一些附和底层民众心理的故事段子,并最终完善成为了文艺版本的《得胜赋》和通俗版本的《风太守大义斩匈奴》两个版本,并由徐庶在军统内下设宣传司负责传播到河东郡各个角落。 此后数日,风翼白天和蔡琰一起在城内寻找适合建造书院的地址,晚上听取徐庶关于军功普查,人口登记划分、故事传播的进展,不知不觉过了十日。 十日的时间,让很多消息传播出去了千里之遥。而文艺版本的《得胜赋》和通俗版本的《风太守大义斩匈奴》也在河东郡内流传开来。在业余生活缺乏的汉朝,风翼的故事经人口口相传,一些热血士子和普通百姓对河东太守风翼也都好奇并崇拜起来。 另一方面,当蔡邕之女蔡琰在运城建立飞白书院,并将四千册藏书无私供人抄录时,整个河东郡都轰动了。八月底,九月初,正是秋收季节,可对于不参与劳作的学子来说,秋收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纷纷启程向运城赶来。 连周围的军阀们都听说了这件事。 长安古城,十二岁的汉献帝在书房听尉杨彪讲起天下的趣事,说起河东郡的变故。献帝喜道:“太尉,此人可为我所用否?” “哼,宵小庶子窃据河东,不足为谋!”杨彪出身弘农杨氏,对风翼这种贫民出身的军人非常厌恶。 “可是,听太尉刚才所讲,这个风翼好厉害啊,竟然以千人打败数万匈奴人。若是我身边有这样的猛将,李傕郭汜二贼也不敢如此欺负我吧!”献帝虽然早慧,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对风翼的事迹非常喜欢。 “陛下慎言!”杨彪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周围,这才轻声道:“内宫之中也有许多二贼的耳目,陛下当小心些为上!” “哼!”献帝赌气的嘟起嘴,头扭到一边,他这个年纪正是年轻气盛、多玩好动的时候,可被困在宫中,还如此憋屈,让他非常郁闷,也正因此,他对杨彪讲起的风翼击败匈奴的故事才非常感兴趣,甚至幻想着,如果自己是河东太守风翼,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左手一挥,数万匈奴纷纷落马,右手一摆,匈奴大军跪地请降。低头再一看,跪在最前面竟然是李傕和郭汜二贼,他们哭着向自己求饶,被自己毫不犹豫的下令拖下去斩首示众,嘿嘿嘿....... “陛下,陛下?”杨彪看到献帝走神,出言提醒道:“一会儿我给陛下再讲讲诗经吧” “太尉,河东郡离我们这里不远,你说河东太守、平虏将军风翼会来救我么?”献帝充满幻想的说道。 “陛下,您从来没有册封过河东太守,更没有任命过什么平虏将军,这个风翼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野心之辈,他和李郭二贼没有区别!这些武人都不可信任,唯有我们这些文士才对陛下不离不弃!” “可是.....” 正当他们两个想继续讨论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道:“陛下,该吃晚膳了。” “嗯”献帝应了一声,这个小太监是李傕的人,他虽然厌恶,也不敢多说什么。 太尉杨彪见状拱手请辞而出。 此时的大司马府,狡狐李傕和恶虎郭汜二人正在对饮。也是说起河东郡的事情。 “最近这个风翼风头很盛啊!”恶虎郭汜一边撕咬着肉块,一边嘟嘟囔囔道。 “嗯,此人崛起之势甚猛!半年统一河东郡,先是在风陵渡击败樊稠,又在霍州击败南匈奴。不可小视!”狡狐李傕轻轻抿了一口酒道。 “哼,也就是他运气好,若是我们发兵河东,早就将他平了!”郭汜满不在乎道。 “樊稠勇猛你我皆知,匈奴凶残我们也见过。风翼此人能击败二者,本身实力不容置疑。但他跟我们中间隔着段煨,该苦恼的应该是段煨而非我们。河东与河西只有一河之隔,段煨最近应该睡不好觉吧!”李傕分析道。 “嘿嘿嘿!”郭汜大笑道:“段煨这个背信弃义之徒!若不是最近西凉马腾频频派兵进攻街亭,我早发兵去河西与其决战了!咱们说好的一起瓜分樊稠兵力,结果他都一口吞了,也不怕噎死!对了老李,你外甥胡封回来了吧?” 李傕闻言,脸一下黑了一半,“回来了,只是断了一臂,这个仇我迟早让段煨偿还!” “你说风翼这个河东太守、平虏将军是谁封的?我没记得咱们让小皇帝下过圣旨啊!”郭汜将面前大海碗里的酒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用手背抹了一下油腻的嘴巴道。 “如今野心之辈层出不穷,还不是自封的!就像前段时间徐州牧陶潜举荐的那个什么刘备,竟然号称中山郡王之后,自称皇叔,不过是给自己贴金罢了!”李傕仰脖喝了一杯,自斟自饮道。 郭汜则拿起酒坛,将自己的大海碗倒满,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下旨册封这个风翼为河东太守,平虏将军,让他为我们所用!” 李傕眼珠转了几转,道:“倒可试探一二,风翼此人在北方没有根基。如果接旨,则代表愿意跟我们合作,在关东群雄中必然被排斥,只能向我们靠拢。若是不接旨,他自命河东太守的把戏就被戳破,自然会有贪婪的诸侯进攻他。而且,我们还可以再让其兼任河西太守。如此一来,河西华阴的段煨必然与其势如水火!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 “妙计!”郭汜大笑道。 千里之外的兖州东阿城,曹操坐在桌案前挑灯夜读,荀彧陪伴左右。 “文若,最近天下诸侯可有什么动静?”曹操一边看书,一边闲聊道。 “江东孙策八月间击败会稽王朗,如今已经统一江东。” “虎父无犬子,孙策不亏江东猛虎称号。袁术应该很苦恼吧,如此良将放归山林,他的淮南怕不得安生。” “是,据说孙策当年南下江东是以传国玉玺作为质押,这才向袁术借兵三千南下。如今孙策已经站稳脚跟,向袁公路讨要玉玺,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据说袁公路正厉兵秣马,似有讨伐江东之势。” “敌之仇寇,我之良友。可派人去江东联络一二。” “是!”荀彧接道:“我军自徐州撤兵之后,陶潜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已经三次上表朝廷,举荐刘备担任徐州牧。” “哦,刘备吗?当年十八路诸侯齐聚虎牢关时,他身边关、张二将我甚喜欢,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如今刘备趁我大军撤退占据徐州,怕是要羽翼丰满啊。” “不然!”荀彧摇头道:“刘备冀州涿郡人,徐州自有当地豪强。若是刘备妥协则自身无法发展,若是其强硬统治,迟早被算计丢掉徐州。” “呵呵呵,听文若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啊。” “河北袁绍与公孙瓒如今再次决战于易水河畔,互有胜负,短时间内不会有变化。只是我听说,在河东郡有个年轻人,自称河东太守,平虏将军,先后击败西凉悍将樊稠和南匈奴大军,如今更是在河东郡内要建立一座飞白书院。” “飞白书院?可是与蔡邕先生有关?”曹操与蔡邕乃是忘年之交,听闻此事,放下手中书简,聚精会神的望向荀彧。 “听闻乃是蔡邕先生之女蔡琰所建,书院公开蔡邕先生藏书四千册供人抄录,在最近传播很广。” “文姬小姐么”曹操脸上异色连连。 “主公,这个风翼......”荀彧还想继续讲一下风翼的事迹,被曹操打断。 “文若,派人去河东详细了解文姬小姐还有飞白书院的情况,尽快回报。” “那这个风翼.....” “一个野心之辈,不足为虑。”曹操摆了摆手道,“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乃是占领濮阳城的吕布!” ------------ 第一百二十一章:种下希望 九月十三日,夜,濮阳城内。 曹操刚刚通过内应领兵攻入城中。 忽听州衙中一声炮响,四门烈火,轰天而起;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四面八方伏兵尽出。 东巷内转出一万兵马,当头一将,身披清风袍,头戴清毡帽,手中划虹枪,坐下青鬃马。面色清秀,稀髯飘飘,正是吕布麾下大将张辽。 西巷内转出一万兵马,当头一将,顶盔掼甲,横眉浓须,脸上一道斜疤,正是大将臧霸。 两军东西夹击,曹军大乱。 曹操见状知道自己中了计策。 “撤退,撤退!” 曹兵慌忙向进来的北门撤退,结果北门傍转出一万兵马,领头的正是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中的郝萌、曹性,截断退路,又是厮杀一阵。 曹操不得已,只能冒着头皮向前,急走南门。 结果走了不到五百步,南街上转出高顺、侯成拦路。 曹操身边亲卫统领典韦怒目咬牙,大喝一声“豹韬卫上前,冲破敌阵!” 曹操身边亲卫被称为豹韬卫,五百豹韬卫都是一身铁甲,手中一柄双手握持的大扇刀,刀面足有脑袋般宽阔,横在身前甚至可以当成盾牌用了。豹韬卫的士兵也都是身材高大的壮士,据说是曹操在收编青州黄巾军时,由身材高大的黄巾力士们组建而成。亲卫队统领典韦更是身高九尺,力大无穷的猛将,被曹操称为“古之恶来!” “死来!”典韦手持双铁戟率先杀入敌阵。无论对方是铁甲还是皮甲,只要碰上,立刻被斩做两段,肢体横飞出去老远。这种血腥场面给人的心理震撼非常大,五百扇刀豹韬卫士如同利刀切豆腐般轻松在敌人的阵型中切开一道口子,并继续扩大。 “敌将休狂,大将侯成来也!” 侯成见典韦勇猛,为了遏制他的攻势,挺枪杀来。 “当啷” 长枪碰上双铁戟,侯成手心就是一阵发麻。 “好大的力气!” 典韦乃是可以逐虎过涧,单手抗大旗的人物,力量已经是人类极限的30点,侯成怎是对手? “有点本事,再接我一击!”典韦双铁戟挥动,攻势连绵不断。侯成对战不过十个回合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高顺在此!”一个浓眉大眼,面容憨厚的壮汉赶来。 高顺见侯成不是对手,急忙赶来助阵。 侯成、高顺两人合战典韦不过三十回合,再也抵挡不住败下阵来。 “陷阵营,上前!” 陷阵营是高顺一手训练出来的一支独特的部队,人数不多,但作战极为勇猛,全军仅有七百余人,个个骁勇善战,装备配制精良铠甲,攻无不破,号称陷阵。 高顺见单打独斗不是典韦的对手,便用精兵围剿。 陷阵营对阵豹韬卫,两支精锐厮杀惨烈,人数不停的减少。高顺和典韦心头阵阵肉疼。 “主公随我来!” 典韦见豹韬卫仅剩两百人,终于冲出一个缺口,急忙护着曹操就要冲出包围。 “曹贼休走,吕布来也!” 赤兔马、方天戟,单人独骑冲锋而来,原本形势大好的豹韬卫被冲的七零八落。 “主公快走!”面对人中吕布,没有一个人敢说可胜。 典韦返身前去抵挡吕布,一百豹韬卫护着曹操夺路而走。 又是一阵死战,方天画戟对双铁戟,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两人对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好汉子!”吕布哈哈一笑称赞道。 “你也名不虚传!”典韦也不得不承认,吕布果然不愧当世第一的称号!若是再战下去,必死无疑。典韦身边的五百武卫士兵,如今死伤的已经只剩下不足一百人,且大都身上带伤,伤口冒血却无暇包扎。典韦手持双铁戟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对吕布毫不退缩。 “本侯无暇与你纠缠,高顺、侯成,尽快围杀他,我去追击曹贼!” 吕布知道想要杀了此人恐怕还要在百招之后,为了追杀曹操只能先放过此人了。 “驾!”吕布驱马就要离开。 “休想!”典韦双戟一横想要拦住吕布,为主公争取时间,但赤兔马的力量岂是人力可以阻挡?再加上吕布的一击,典韦嗓口一甜,被击退数步,吕布早已远去。 典韦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周围士兵见有机可乘,呼啦啦攻来。 面对刺过来的长枪头,典韦向前猛的跨上一大步,双铁戟一挥,数个枪兵便被腰斩。吓的其他敌兵纷纷后退。 “突围!”再挡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还是尽快去寻找主公为上! “休走!”高顺、侯成拦住典韦又是一阵厮杀。 “统领快走!”百战余生的一百豹韬卫拼死为典韦杀出一条血路。 典韦再次杀退高顺和侯成,带着残余的五十豹韬卫一路向南杀透重围,逃出濮阳城。在南门护城河处撞着负责接应的李典。 典韦问道:“主公何在?” 李典道:“主公尚未出城啊!” “废物!豹韬卫随我进城接应主公!”典韦大骂一声,不顾自己浑身的伤口和疲惫,返回城内。 典韦杀入城中,又从南门一路杀到北门,寻觅不见,在北门撞着负责接应的乐进。 典韦问道:“主公何在?可曾出城?” 乐进道:“未见主公人影啊!” “我往复两遭:寻览不见。”典韦捶胸顿足,再次返身回城。 乐进道:“一同杀入去救主公!” 两人率兵到北门边,城上火炮滚下,乐进马不能入。典韦冒烟突火,又杀入去,到处寻觅。 却说曹操从豹韬卫冲出的缺口逃出,因为四下里都是吕布人马来截杀,不得出南门,只好再转北门,火光里正撞见吕 布挺戟跃马而来。 曹操以手掩面,加鞭纵马竟过。 吕布从后拍马赶来,将戟于操盔上一击,问道:“曹操何在?” 曹操反指道:“前面骑黄马者是他。” 吕布听说,弃了曹操,纵马向前追赶。 曹操拨转马头,望东门而走,正逢典韦。典韦拥护曹操,杀条血路,到城门边,火焰甚盛,城上推下柴草,遍地都是火,典韦用戟拨开,冒烟突火先出。曹操随后亦出。 方到门道边,城门上崩下一条火梁来,正打着曹操战马后胯,那马扑地倒了。曹操用手托梁推放地上,手臂须发,尽被烧伤。 典韦回马来救,恰好夏侯渊亦到。两个同救起曹操,突火而出。曹操乘夏侯渊马,典韦杀条大路而走。直混战到天明,操方回寨。 众将拜伏问安,操仰面笑道:“误中匹夫之计,吾必当报之!” 郭嘉道:“计可速发。” 曹操道:“今只将计就计:诈言我被火伤,已经身死。布必引兵来攻。我伏兵于马陵山中,候其兵半渡而击之,布可擒矣。” 众军赞道:“真良策也!” 于是令军士挂孝发丧,诈言操死。早有人来濮阳报吕布,说曹操被火烧伤肢体,到寨身死。布随点起军马,杀奔马陵山来。将到操寨,一声鼓响,伏兵四起。吕布死战得脱,折了好些人马;败回濮阳,坚守不出。 曹操吕布争夺兖州之战,从今年四月一直打到九月,已经混战了五个多月,兖州大地民不聊生,田地荒芜。此时正值秋收时节,却蝗虫忽起,食尽禾稻。兖州一境,每谷一斛,直钱五十贯,人民相食。 秋天这一季粮食算是颗粒无收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时节赶紧种下冬麦,明年夏天再颗粒无收,不要说打仗,大家全都要饭去吧! 因此,曹操引兵回鄄城开展秋播冬麦的工作。吕布也引兵出屯山阳就食。二处权且罢兵。 此时的河东郡则一片欣欣向荣。 半年来的风调雨顺让境内谷物收获非常好,每亩谷物平均达到了将近两石的高产,也就是240斤。而浦坂试种的“神授宝粮”土豆,更是达到了亩产十石,也就是一千两百斤。在周围诸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众人纷纷传言,风翼太守乃是女娲娘娘的直系后裔,更得后土娘娘的青睐,这才赐下神物。浦坂各地百姓更是纷纷建起了女娲庙和后土娘娘庙供奉起来。据说,在这些神庙里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身边都有个小人雕像,面貌酷似风翼太守。 “土豆产量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土豆储存需要挖地窖储藏,保存一年都没问题。如何存储,如何食用,如何辨别好坏,相关知识要点,我书写几条,你命人在浦坂县内传播!”风翼对新任运城知府阿三张羡说道。 “是!”幸好只是一县之地,教导起来也还容易。 “如果效果好的话,明年夏天我们就可以多推广几个县。还有一种叫玉米的高产作物,可以在明天夏天试种一下。”风翼道。 “玉米?也是夏秋季节的作物么?产量比土豆如何?”阿三张羡好奇道。 “亩产达到五石,也就是六百斤左右。”没有化肥的时代,亩产六百斤也算不错了。 “啊?这可比土豆的亩产十石少了好多!” “土豆产量高,却比较虚,不太顶饿。而且存储不易,只能窖藏,因此作为百姓的食物可以,却无法作为长途运输的军粮。而玉米不同,晒干之后,跟小麦、谷物一样可以储存几年,将来可以作为军粮使用的!”风翼分析道。 “原来如此!”无法作为军粮的农作物价值有限啊。 “好了,明年还很遥远,先说目前吧。秋收之后,冬小麦的播种情况如何了?”风翼问道。 小麦原产于西亚,但五千年前中国人就已经开始播种小麦了,五谷之中便有它的身影。原本小麦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的物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人发现了小麦可以在秋天播种,越冬休眠,第二年初夏收获。这种小麦被称为冬小麦。 至少汉武帝时期,冬小麦便在中原大地广泛播种了。而中国也靠着冬小麦这个黑科技多收获了一季粮食,从而养活了更多的人口。 “正在号召大家播种,只是翻地用的耕牛、铁犁不足,根据往年的惯例实行休耕的话,至少有一半的耕地会闲置到明天夏天。” “耕牛和农具不足么?我会负责协调的。休耕就不必了,现在战争时期,哪有功夫让土地休耕!” “可不休耕的话,土地的肥力?” “多在地中撒草木灰、粪便等物便能慢慢恢复地力,你就去宣传说我有新的方法可以让土地一直保持肥力,让他们放心大胆的播种!” “是!” ------------ 第一百二十二章:学院成立 汉朝因为工具达不到,缺少翻、旋、免、松等土壤耕作措施。所以他们大都使用两地轮耕的技术,一块耕种时,另一块就闲置。 当一块耕地的营养被耗尽后,这块耕地就被荒芜不用了。这对耕地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浪费。 风翼准备推广“多粪肥田”技术,这项技术说白了就是用动物粪便,植物发酵后撒在农田中增加肥力。村内猪粪、人粪,草粪从来不缺。这项技术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开始萌芽,《荀子》里就有相关论述。汉朝时期各地也都有推广,但是效果不佳,追其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农业工具达不到。 第一,农肥一般来源于厕所、猪圈等地,运送这些农肥到田地里,需要板车,但是汉朝车是重要的身份象征,怎么能用来载粪呢? 第二,就算把农肥用扁担箩筐挑到了地里,如何将其混杂在土壤中?这就需要牛耕翻土覆盖。而中央地区向来是稀少耕牛。汉朝的牛耕技术,使用的“二牛三夫”耕作法。即一犁杠置于牛肩,杠中间又系一竖杠与犁连接。耕地时一人牵牛,一人扶犁抄地,一人撒种,或不用人牵牛。地耕毕用木槌碎土。也只有富贵之家用的起了。 所以,风翼就针对这两点下手。 首先,征集木匠制造大量的独轮车。独轮车造型简单,一个人就能操作,一次性可以推送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风翼定价为1000文一辆,普通自耕农也能买的起。 第二,暂停河津铁城中兵器制造,铁匠们大规模制造“铁犁”,以代替现在普遍使用的木犁和石犁。现在河津铁城建成的十座大型冶铁炉,每日产铁量达到了5000斤,按照一个犁头两斤铁,一个工匠一天造10个铁犁计算,两百铁匠一天就是两千个犁头,用铁4000斤。十天就能造出足够河东郡使用的铁犁。 第三,让木匠制造曲辕犁,搭配铁犁头。这样可以使用“一牛一人耕作法”节省了人力的同时,增加了耕牛的使用效率。 第四,号召军中将战马拿出来到民间帮忙耕种,四千匹战马进入民间,可以大大提高耕种的效率。 至于说战马做挽马使用会不会掉膘,风翼不做考虑。匈奴战马并不是最好的战马,用做战马也只是权宜之计。风翼也没有期望自己的骑兵可以与匈奴骑兵直接碰撞,只要现在训练骑术,培养骑兵种子便可。 第五,按照每匹10贯的价格,购买了1000匹劣质挽马,分给诸县用于农耕。 独轮车、曲辕铁犁、挽马作为重要的农耕资源,百姓买不起的,可以租赁,秋收卖粮之后再偿还。 在风翼有组织的农耕政策之下,河东郡秋收之后的秋播工作进展顺利。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收之后是秋播,秋播之后便是征税。 今年河东是个丰收年,20县领地内亩产平均达到2石的产量,按照共有土地500万亩,休耕一半,也就是实际种地面积250万亩计算,就是500万石的收获。 但这500万石能有多少被征收到官府呢? 首先,河东八成的土地归世家大族所有,约有400万石,按照往年他们缴税的比例,十五税一,也才只有26万石。 剩下两成土地归自耕农个人所有,约有100万石,按照往年缴税比例,四成赋税,也就是40万石。 共计66万石。 这样数据一对比就可以看出这世道多么不公平!明明世家大族占用八成的土地,交的土地税却比平民们还少! 但这就是世家的特权,他们死扣着数百年的汉文帝提出的十五税一的条例不肯让步。反而步步紧逼,将那些自耕农的税率提高,通过逼迫他们破产的方式来获得更多土地。 这种状况如果不得到改善,河东郡还是难以继续发展下去。所以,改革势在必行! 如果按照新颁布的“五等人制度”来计算。 两成土地的自耕农中,一半没有变化,属于四等平民,依然缴税四成,那就是20万石。 一半曾跟随风翼打仗获得过军功,获得三等国民称号,缴税两成,个别获得二等“武士”称号,那就是大约10万石。 世家大族普遍读书识字,获得三等国民称号,缴税两成,个别在县衙为官,获得二等“文士”称号,算下来大约就是80万石。 共计110万石。 新政发布,不但提高了政府征缴税款,结构也更加合理。 平民阶层想要降低税率,就得继续读书或参加军队,比起以前的苦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但世家大族对这个政策却非常不满,从原本的1/15,提高到现在的两成,也就是1/5的税率,提高了3倍,要多交50多万石的粮食,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河东各县如今正暗潮汹涌,世家大族们都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风翼对此却不屑一顾,只要自己牢牢掌握军队,并迎合底层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五等人制度”就像是一道不可阻挡的车轮,哪个螳螂敢来阻挡,必定会被大势碾压的粉身碎骨。 秋播之后就是征税。那时候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如果能达到110万石的征税目标,对自己接下来的并州攻略会非常有帮助。毕竟当兵打仗,需要花费,需要吃粮。农业税向来是政府财政收入的大头。 特别是风翼还在河东郡废除了人头税的情况下,农业税显得更加重要。 110万石粮食价值多少呢? 按照汉朝的计量单位,一升有四斤,三升为一斗(12斤),十升为一石(120斤)。 一个普通士兵,在没有作战任务的情况下,一天需要吃粮2斤,一个月就是60斤。如果有作战任务,加上运输损耗增加一倍计算,就是120斤。 古代的计量单位其实都是有其内在原因的。一升就是一天的消耗量,士兵出征随身携带三天的军粮,就是一斗。 一石粮食就是一个士兵一个月的消耗量。 那么一个士兵一年就需要消耗12石粮食。 按照风翼的计划,河东郡如今人口60万(包括从并州迁移来的5万难民),在不影响农耕的情况下,按照从二十人征调一人当兵的比例,最多也就是征兵3万。 那么一年消耗粮食就是36万石。再预留半年余粮,那就是总计50万石左右。还剩下余粮60万石。 这60万石粮食如果换算成钱币的话,河东郡一斗粮食6文钱,一石60文,总共有价值3.6万贯。 如果把粮食卖到长安这样粮食短缺的地方,一斗粮食能买到600文的高价,一石就是6贯。如果卖给正在遭受蝗灾的吕布和曹操,一斛也就是一石粮食可以卖到50贯,还是有价无市。 但风翼暂时不会这么做。粮食是乱世中的硬通货,资敌的行为做不得!除非利益大到让他心动。 粮食就是大汉朝的货币锚。汉朝实行的也就是粮本位。用粮食来给物品定价格。 长安和兖州粮价飞涨,造成的必然也就是当地货币的贬值,各种其他物价的飞涨,经济崩溃。 所以,这60万石粮食风翼需要作为库存,就像是二十一世纪各国银行里的黄金一样。 只有当百姓购买粮食的价格稳定,其他诸如食盐、铁器、布匹、肉食等物价才能稳定,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这60万石粮食就是用于平稳物价,供百姓花钱兑换的物质基础。 当然,控制粮食外流也是重中之重,为避免一些不良商人从河东郡低价购买粮食,然后高价贩卖到其他地区。风翼已经给各关口的部队下达命令,凡是查获向境外运输粮食者,一律按资敌罪论处!粮食没收,人员收监罚劳役五年。 如果将来征兵3万的话,军饷也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按照风翼的军饷标准,一个士兵一月军饷1贯,3万士兵每月军饷3万贯,如果发生战斗,发放奖励的话,每月的花费会加倍。 风翼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财政来源,浦坂现在的煤炭生产扩大规模后每月能盈利五千贯;运城的食盐扩大规模后,每月能盈利一万五千贯;河津铁城建成的十座大型冶铁炉,每日产铁量达到了5000斤,一月盈利能达到一万贯。 至于其他各县,除了农业税收,每县每月能贡献两百贯就算不错了。十七县一月收入总共才三千五百贯。 这么算下来的话,如果不打仗,自己每月基本可以盈利八千五百贯左右。但是一旦打仗,立刻就是亏损状态。 不过总的来说,河东郡的粮食和财政收入还算不错,有着良性发展。 九月中旬,运城县飞白书院正式在城东挂牌成立。因为新书院房屋正在建设,目前挂牌的地方就是蔡琰姑娘所住的院落。而蔡琰和随从则搬到了府衙附近。 “听说了吗,飞白书院已经开放了!” “真的?太好了。我等滞留运城十余日,等的就是今日啊,一同前去如何?” “早有此意,同去,同去!” 运城之内集聚的数百学子听闻消息,纷纷前来书院求学。 到了地点一看,那里早已挤满了人。只见一片宅院,门楣不高,被红色的绸缎包裹。 书院门口有军兵维持秩序,军师徐庶、运城市长张羡,官府各佐吏,以及城内大族头面人物都来捧场。 但最显眼的还是风翼和蔡琰两人。一个银甲白袍英挺俊朗,一个云衣清淡钟灵毓秀,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虽然经常听人说起风太守的故事,但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年轻啊!至于那个美貌的女子,想来一定就是名满天下的才女蔡琰姑娘吧,真漂亮啊! 风翼看书院门口人来的不少了,便命人敲响大鼓,一阵大鼓敲完,风翼出面高声道:“本官乃是河东太守风翼,今日有幸召集诸位学子前来,乃是为了见证文坛一件幸事!那便是飞白书院的成立!” 说完,和蔡琰一起拉下了门头上的红色绸缎。只见露出一道对联来。 上联为:虽富贵不易其心,虽贫贱不移其行; 下联为: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 横批:飞白书院 “好字!好联!”到来的学子看到门头上的对联琢磨一番之后,纷纷叫好。 看到学子们反应热烈,风翼和蔡琰相视一笑。对联内容是风翼想的,文字是蔡琰写的。 风翼接道:“飞白乃是当朝大儒蔡邕先生的别号,本书院以蔡邕先生四千册藏书为根基建立,为纪念他,故名飞白书院。而这幅对联也是蔡邕先生对学子的期盼,希望大家共勉!” 众学子都纷纷点头称是。 风翼继续道:“书院采用入学制和借读制两种方式。入学制就是成为书院的学生,接受书院老师系统的培训,需要受学院约束。借读制则比较自由,可以自由阅读抄录书院书籍,来去随心。” 学子们所学知识不均等,有的才刚开始读《春秋》,有的却已经开始看《史记》了。有的家中贫寒想要继续提升学问想有人指导,有的家中乃是世族只是想要阅读一些不曾见过的孤本。学子们心思不一,自然不能统一对待了。 “敢问大人,这入学制和借读制优劣如何?” “问的好!入学制的学子会学习统一的课程,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指导你们学习。” “这是好事啊!有老师教导定然事半功倍!” 风翼继续道:“学院以后每三个月会进行一次辩论大会,邀请郡内名士作为评委,愿意阐述观点的学子可以登坛演讲。” “莫非就是战国时,齐国稷下学宫那样的高坛辩论么?” “正是!” 底下学子们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当年稷下学宫的高坛辩论造就了学术百家争鸣之势,也造就了一大批名士。一些对自己学识有自信的人,心中暗暗琢磨,已经开始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了。 风翼道:“每年学院都会进行一次文坛比试,从中挑选人才在官府中担任要职。本太守可以向诸位承诺,河东郡下辖二十县有大把职位,不久之后我将收服太原郡,太原二十五县更是对各位虚席以待。” “嗡”底下学子再次议论起来,声势比起先前更大。学而优则仕是学子们的追求。想不到不用举孝廉,单单在学院学习就可以获得这样的机会!现在“五等人制度”已经开始推广,他们也都有所耳闻,按照那个标准,一但进入官府就能获得二等人文士称号!这对于自己的家庭来说也是大大的福利。如果能够成为一县县令,更是能够施展自己的才华抱负。 “大人,若只是借读呢?是否有机会参与高坛辩论和文坛比试?” 风翼笑道:“这自然会有些差别,借读学子可以参与高坛辩论,但没有资格参与文坛比试,毕竟内外有别,亲疏不同嘛。” “这......”一些世家子弟原本只是想来借读一些书籍而已,听到风翼的话,却有些犹豫起来,怎么听起来都是入学更加合算一些。 “大人,我等入学可要付出何等代价?学费如何计算?可有什么约束?” “学费全免!”风翼高声道:“你们只需负担自己购买书籍、吃饭和住宿的费用便可!当然,如果寒门出身,也可以向学院申请勤工俭学,做些抄书的工作。入学学制三年,三年之中需要留在学院,三年之后若是想继续求学的,可以延长期限。不想继续的,可以离开学院自谋出路。没有太多的约束!” “这样么.....”众学子都在暗暗琢磨其中的优劣,是入学好,还是借读好。 “如果有意入学的,请到书院左厢房报名,将有书院第一任祭酒蔡琰先生来对你们进行测试,合格的方可入学。如果有意借读的,请到书院右厢房报名,将有官府佐吏为大家发放借读铁牌以作为出入书院的凭证!” ------------ 第一百二十三章:巡防疆域 行政人员的缺乏,让风翼非常重视学院的建设。 但学院人才的培养,应该贯彻我的意志,而非世家的意志!这正是风翼设置各种优惠条件,吸引学子们入学就读的原因。 只有入了学,安心的听我讲课,我才能将自己的意志传播给你们呀! 而学院的课程其实也不复杂,分为六科:语文、数学、历史、自然、品德、神话。 语文:主讲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重点讲述名家注释。 数学:推广阿拉伯数字,讲述加减乘除和四则运算。 历史:主讲《春秋》和《史记》。 自然:主讲《齐名要术》这部古代农业百科全书。 品德:主讲社会公德与个人私德的辩证关系。 神话:主讲《山海经》和道祖成圣的故事。 用语文来陶冶情操,用数学来缜密思维,用历史来增加智慧,用自然来了解疾苦,用品德来明辨是非,用神话来增强自信。 风翼为了这些教材可是很费了一番心思,从系统图书馆里下载了很多资料,才编成了六科教材。 “来来来,入学的同学请到这里来领教科书!” 随着书院工作人员的招呼,报名的士子们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六本书。 不错,就是用白纸和雕版印刷术制成的教科书。 学子们捧着自己手中的纸质书籍非常好奇,又万分珍惜的摩挲。 “明诚兄,这书籍为何不是书简?而且如此轻薄?” “子凡兄,你可发现书中的内容和字体,比如我手中这本《语文》书,竟然和你的一模一样!” “岂止,我发现大家的基本都很相似,字面的字体更是惊人的一致!” “仲宣贤弟,这是为何?莫非真的像世人传言的那样,风大人有天授神术么?” “德衡大哥,不可妄言,不可妄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不可言,不可言!” ....... 领到教科书的学子随着讨论逐渐沉浸在了书本的内容之中,新奇的内容让他们耳目一新,特别是《数学》课本中的小蝌蚪一般的符号,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却又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神话》课本中的故事简直就像志异小说,让人一开始读就欲罢不能。 借读学子没有资格领取教科书,他们看到那些领书学子兴奋地表情,一边羡慕一边走进了后院图书馆,那里有四千册藏书可供他们借阅和抄录。 “新式笔墨和抄书纸张,便宜卖啦,这位公子,要买一份吗?”图书馆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坐着几个人,除了负责检查学子的借阅铁牌真伪外,还负责兜售风翼新研制投产的“文房四宝”。 准备抄书的学子一般都随身带着一个提盒,里面装着空白竹简、毛笔、石墨、砚台和清水。一个学子好奇的停下脚步,看到桌面上摆着的线装书本,拿起来“哗啦啦”翻动了几下。 手感轻柔,纸质洁白,真是书写的好工具! “这个空白书册怎么卖?” “这是我们书院新研制出来,专供学子抄录用的,世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价钱也不贵,两贯钱您拿走!” “什么?两贯?你怎么不去抢!” “公子,您这么说就过分了。您看看这纸的质量,保存百年一点问题没有。您看看这纸面,白纸和黑墨的结合,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您再垫垫重量,一本五十页,不过才半斤重。试想,如果用这样的好纸抄录一本可以传家的好书,岂不是比保存不易,容易泛黄、还掉墨的竹简强上百倍!您一册空白竹简都要一贯了吧,要您两贯钱真的不贵!” “能否便宜些?” “良心价啦!” “好吧,给我来一本!”这个学子左右衡量一番,最终还是决定买一本。 “好嘞,您拿好!”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热情招待道。 “给本公子也来一本!”一些好奇的学子也凑过来想试试效果。 “稍等,您的!” ...... 当开学这一天结束,最后总结的时候,发现报名入学的学子人数一百四十人;借读学子六十七人。免费发放教科书一百四十套共计840本。卖出空白抄书本32套,总计64贯。 这两百学子在附近租住和食宿也是不小的花费,算是小小的带动了周边的经济活跃。 造纸厂和印刷厂刚刚投产,除了印刷教科书外,还制造空白书册供人购买,刨除工本费,一本空白书册可以盈利1.5贯,也算是小小的贴补学院的花费吧。 真正赚钱的,是风翼准备推广的书籍印刷版本,一本定价10-50贯。字数较少的《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可以便宜些,字数较多的《春秋》、《史记》则定价50贯。 当年董卓霍乱京师之前,洛阳太学院的太学生就有上万人,全国各县的读书人更是数十万计,所以书本市场的目标人群是非常庞大的。现在时代书本缺乏,往往家中一册藏书就能做传家之用,所以定价高些也是有人买的。 这个生意如果做起来,将会是自己一个很不错的财政来源。 书院课程安排为每科半天,六科正好三天一个轮回。 语文科教授为蔡琰,她当年曾于太学院盖压一时,加上父亲乃是当世文豪,自己饱读诗书,对各种经义解释很有自己见解; 数学科教授为赵婴,乃是河东临汾人士,他家学渊源,祖父师从数学家张衡,对数学多有研究。年初时原本想带着儿子去南方避难,被风翼遇见留在了军中。他的儿子名为赵爽,如果风翼所料不错,应该是就是那个数学经典《周髀算经》的作者了。 历史科教授为王谦,乃是浦坂县令王安的叔父。王氏宗族也曾出过大官,汉顺帝时太尉王龚;汉灵帝时任司空王畅,皆是出于这个家族。王谦虽然没有成为大官,但也曾担任过大将军何进的长吏,可惜何进身死之后,董卓对何进一党进行清算,王谦这才回到老家隐居。 自然科教授为马巍,祖籍扶风郡的农学家。 品德科教授为风翼。这个公德与私德的辩证法是自己夹带的私货,也只有自己能讲的清了。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三观教育必须重视。 神话科为自读科目。这个课程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突出道家兼容并蓄的思想境界,顺便拔高和美化一下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的地位,为将来思想统一奠定基础。比如说,女娲造人和补天之后元气大伤沉睡,后土娘娘化身六道轮回让鬼魂转世,三皇五帝开拓洪荒等故事。 每三天抽出半天时间给学子们讲课,对风翼来说还是能够抽出时间来的,而且每次给这些学子讲课时,风翼都心中欣慰,这些人中很多都将成为自己麾下文臣,虽然才能可能平庸了一些,但自己培养出来的,至少忠诚会高一些。 至于招揽那些天下名士,风翼暂不作打算,自己名声不够,出身贫寒,是不可能招揽到这些人投靠的。君不见刘备奔波半生,身边才有几个同乡出身的简雍和孙乾勉强算是文士么。 时光飞逝,到了十月份。徐庶向风翼禀报最近郡内发生的大事。 “秋播已经完成,征税工作正式开始了,乡间颇不太平。各县已经发生多起普通村民和军功授田的军人家庭争地、争水事件!” “关防处查获多起夹带走私粮食案,已扣押一百余人。” “官府抓获多名间谍,其中大都来自河内与上党郡。” “有证据显示河东大族正囤积兵器,意图不良。” ...... 听着徐庶一条条的讲述,风翼笑道:“看来他们的试探越来越大胆了!但还不够,我们应该给其一切鼓励才行!向外散播一个消息,我将于近日巡视各县,自运城向南到芮城风陵渡口,再到浦坂,转到向北至河津,再至侯马、临汾回转,经闻喜、夏县回来。” “引蛇出洞么?”徐庶摸着胡子暗暗思量其中细节,以便做出完善的计划。 “算是吧。他们想要试探,我就让他们试探。他们想要机会,我就给他们机会。如果这样都不能成事,这样的废物我也不会再纵容了。” “呵呵,如此,他们便自求多福吧!” 十月初三,风翼作为河东太守,正式从运城启程,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境内巡视,随行人员为一百骑兵。 周泰、龙飞等人想要随行被风翼拒绝,让他们安心练兵。 风翼一路南下,边走边查访各地农事和百姓生活,到了乡镇都要住宿,去百姓家中聊上几句。到了县城也要歇脚,听取县令时政方针。如果城内有世家儒士,还会去拜访一二。 从运城到风陵渡口,不过一百六十余里,风翼骑兵队却整整走了四天。 风陵渡口北枕中条山,南踏黄河水,遥遥望见风翼心中也是一阵恍惚。风陵渡口是自己南部屏障,数月前甘宁凭借区区千人硬生生抵挡了西凉大军的进攻。保住了自己的南部疆域。真是辛苦他们啦。 到了风陵渡口五里处,只见一队军兵整齐列阵,打着蓝底朱雀旗迎接而来,当头两将骑马向前,其中一人胯下黄骠马,掌中分水枪,铁甲红袍,腰悬铃铛,骑马飞奔叮叮当当直响。另一人胯下大黑马,盔明甲亮,红袍飘飘,四方脸上大眼炯炯有神。 二人驱马到了跟前,甩鞍下马,半跪于地,抱拳道:“大哥,一路辛苦!” “哈哈,兴霸,永延好久不见!”风翼大笑着下马将二人扶了起来。他们正是镇守风陵渡口的朱雀营主将甘宁甘兴霸和副将陈恒陈永延。 三人牵马而行,诉说这段时间各自的经历。风翼称赞二人在风陵渡口的贡献,甘宁和陈恒则遗憾没能追随一起去霍州参与对匈奴的作战。 “会有机会的!这是你们大营的士兵么?纪律不错!” 风翼看到跟随甘宁他们而来的士兵列队迎接,排列整齐划一,目不斜视,军无杂音,点头称赞道。 “都是按照大哥的练兵操典训练,大都没有经过实战。”甘宁谦虚道。 “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实战,他们会有机会的!” 三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五里地就走完,到了风陵渡口。 “嘶!好一座坚固堡垒!”风翼看到矗立在风陵渡口关键位置的堡垒,大声赞叹道。 只见这座堡垒南北长一百丈,东西宽五百丈,墙是土墙,却高达五丈,厚度也有三丈左右。 “我军兵少,只能在土木工程上多下点功夫!最近河南岸虽然没有进攻,却一直有人窥视,毕竟这里距离潼关只有二十里而已。潼关中至少有一万西凉兵马驻扎!”甘宁解释道。 风翼点了点头道:“谨慎些是好事。我在霍州城发明了一种新式建材,名为水泥。霍州太远,中条山中原料充足,我给你们调来有经验的人员,你们可以自行建厂生产。如果能将堡垒全部用水泥包裹一遍,南方防线将更加牢不可催!” “是!” “而且,你们不能只想着防守,在稳固自己防守之后,应该琢磨一些进攻方式。比如战船!” “大哥放心,中条山脉中最不缺的就是百年大树,我们从八月份就开始伐木制造了一些战船,时不时还乘船去对岸骚.扰一下!”甘宁说道。 “你本身就精通水战,战船要多造,希望将来这一段黄河水道完全成为你部的后花园!” “是!” ------------ 第一百二十四章:风陵船厂 风翼在甘宁、陈恒等人拥护下进入了风陵大营。营内都是土木制成的房屋。中军大营位于正中间,是一座砖瓦结构的大宅院,四周围有一丈高的砖墙,门口有精兵守卫。 中午吃饭,宴席上的是黄河原产的红磷大鲤鱼、中条山里的野味、秋天的时节蔬菜,主食是粟米饭和烤土豆。 “这些土豆是从蒲坂购买的吗?” “正是,蒲坂土豆丰收,我让人采购了一些,发现此物既能当菜,又能当饭。口感虽然不如粟米,但比高粱要细腻很多。” 风翼闻言点了点了头,土豆可是个好东西,富含淀粉和蛋白质。美国一直将土豆泥作为囚犯们的主食,所以美国囚犯个个都膀大腰圆、肌肉鼓鼓,非常适合体力劳动。俄罗斯在二战时期,民众全靠土豆填饱肚子,顽强活到了希特勒被打败。在二十一世纪,中国推行土豆主粮化战略,把土豆加工成馒头、面条、米粉等多种主食。 “土豆可以有多种做法,切成丝加上醋可以做成醋溜土豆丝,切成块加上酱油可以做成酱炖土豆块,配上各种肉炒味道也很棒。”风翼伸手拿过一个烤土豆,一边剥皮,一边侃侃而谈。 “受教了。”甘宁点头道。 “还可以将土豆蒸熟捣成泥,加上肉沫变成味道很好的土豆泥。士兵们每餐吃上一碗,非常顶饿!” “好的,我这就让伙头兵们去研究。” 风翼又伸出筷子夹了两口黄河鲤鱼,肉质肥厚,细嫩鲜美。尝了尝山中野味,秋兔正肥,秋雁劲道,味道香浓。 有好菜岂能无酒! 风翼大手一挥,桌面上出现了一坛三斤装的杏花村,酒量不多,避免喝醉误事。众人品酒吃肉,畅谈半晌。 午饭之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喝了一些茶汤之后,风翼在甘宁、陈恒的陪同下对风陵大营内的五千军兵进行了检阅,并当场授予他们朱雀营的称号和军旗,台下军兵大声欢呼,他们终于成了有番号的正式兵团了。 甘宁被正式提升为朱雀营主将,官职校尉,赏赐山纹甲一套。 陈恒被正式提升为朱雀营副将,官职军司马,赏赐鱼鳞甲一套。 二人拱手称谢。 第二天,十月初八。 上午,风翼在甘宁、陈恒陪同下检阅了风陵渡口的水军。二十艘木质浆船在水面排开,看起来颇为壮观。每艘木质浆船长十丈,宽两丈,船桨二十个,可一次性运输全副武装的士兵五十名,可载货物500石。 “二十艘浆船一次可向黄河对面运送士兵一千人,若是偷袭对岸,我朱雀营五千士兵可在一个时辰内渡到南岸!”甘宁介绍道。 “比起我们在巴陵时的船差距很大啊!”风翼轻叹道。 “巴陵依靠八百里洞庭湖,水面宽阔。沟通的是蜿蜒长江。长江水面宽有几十里,深有数十米。所以我们在巴陵的船只都是楼船,可树立风帆航行,可一船容纳数百人。但黄河水面只有区区四五里宽,水急又浅,不适合航行大船,只能用划桨渡船了。” “既然不能造大船,那就只能靠数量取胜了。二十艘,还是少了些。”风翼言道。 甘宁无奈道:“造船的木材不能用新砍伐的树木,因为水分太大,至少需要晾晒几月才能使用。自我驻守风陵渡口,便从中条山中伐木,储存的木材只够建造这二十艘而已。” 风翼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琢磨一番道:“我有一法可加快造船木板的干燥,我们先去船厂看看。” “这边走!”陈恒在前方引路,到了一处河湾的木寨,那里建造了许多木屋,四周有士兵守卫,许多工人在木寨里锯木、剖板、搬运、储藏,河边挖有许多水洼,水洼里只有两个木船的龙骨。 “这是附近渔村里会造船渔民,被我全部征调到这里服劳役。”甘宁说道。 风翼从自己的系统图书馆中下载了一张“船材干燥窑”图纸。 木材里的水分两种,一种是自由水,一种是细胞壁里的吸着水。 自由水就是外界和空气中的水分,对造船影响不大,自然三天即可吹干。 细胞壁里的吸着水才是对造船影响最大的因素,自然条件下的风干,需要数月。木质紧密的木材甚至需要数年。所以“船材干燥窑”应运而生。干燥窑的主要目的是去除吸着水,这个过程称为解吸。仅仅需要五天时间便可得到用于建造船只的木材,大大加快了船只建造的速度。 “太好了,有了此技术,我们便不用伐木之后苦等数月了。”甘宁喜道。 “嗯,我会拨付一笔资金,以后此处就正式成为一家造船厂,下辖数个专业伐木队和运输队,同时建造数个船材干燥窑。既然此处位于风陵渡口,就命名为风陵船厂。船厂里面的造船技工两个月劳役期满后,愿意留下的人,每月发放一笔俸禄,具体发放多少,你们自己议定。” “是,多谢大哥赐名。大哥给这些技工俸禄,是准备将这船厂长期经营下去么?” “不错!此处背靠中条山脉丰富的林木资源,沿着黄河便利的水资源,建造的船只无论是用于军事战斗还是民事运输,都意义重大。” “但给予这些技工俸禄是否有些太过宽厚?技工向来是免费服劳役,从来没有官府给予俸禄的说法啊!” 大汉时期的主流是地主与农民,脱产的商人和手工业者地位地下,官府需要打造兵器的时候,一般都是直接征召铁匠来服劳役;需要建造府衙的时候,直接征召木匠和泥瓦匠来工作,从来没有给俸禄的说法。不让你自备干粮就算是仁慈的好官了。 俸禄?不存在的。 “在我的计划之中,以后的各种厂房会越来越多,官府直接管辖的手工业者也会越来越多,这种人区别于种田的农民,我称之为工人!” “工人?这属于哪个阶层?” “工人是指在我们官办厂房内做工的手工业者,他们不再经营土地,一年之中长期为官府做工,领取官府发放的俸禄。普通工人属于平民阶层,不需要再缴纳土地赋税,但是需要每年服两月劳役,也就是为官府免费干两个月的活,却没有俸禄。工人获得技师称号的,获得国民身份,每月服劳役一月。获得高级技师称号的,获得士族身份,免除劳役。” “这?单单不用缴纳土地赋税和官府发放俸禄这两条就会让很多农民趋之若鹜吧?如此一来会不会造成种田百姓的流失呢?”陈恒有些担忧道。 “官府成立的厂房数量有限,我们需要的工人有限,如今我河东郡建立的官办厂房只有蒲坂的煤窑、运城的盐场、河津的铁器坊、霍山的石灰和水泥厂,现在再加一个风陵船厂,工人加起来也没有一万人。这对于河东郡如今七十万的人口来说还不值一提。”风翼摆手道。 “如此便好,是我多虑了。” 中国重农抑商思想根深蒂固,风翼理解甘宁和陈恒的顾虑,但他知道,想要提高综合实力,小农经济只能满足温饱,却无法提升衣、食、住、行的品味,想要进步,工业和商业不可偏废。 “风陵船厂如今框架已经搭建,只需要完善内部设置便可。等霍山水泥厂的技术工人到来,中条山水泥厂也要尽快建立起来!待遇就参考风陵船厂,相应资金我会尽快拨付给你们的。” “是!” 在风陵渡口停留两日后,十月初十,风翼启程继续上路巡视领地,并于十月十一日到达蒲坂县城。 蒲坂是风翼来到河东郡后最先到达的地方,这里可以算是自己的“龙兴”之地,风翼从六月份起兵统一河东郡时,麾下蒲坂县籍士兵四千人,经过多次大战如今只剩下不足两千,但这两千人全都因为军功封田,有些人甚至获得了“武士”的身份。 所以风翼一回到蒲坂城,立刻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县令王安带领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风翼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进入府衙之后听取了王安的汇报。 蒲坂县军功封田已经结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这里毕竟是风翼崛起之地,敢于反对的世家早已被推平。 秋收粮食获得大丰收,特别是“神授宝粮”土豆的推广,更是让百姓收获颇丰。 秋播冬小麦已全部完成,并贯彻风翼推广的“多粪肥田法”,可以预见明年夏天又将是一场大丰收。 蒲坂煤炭产出稳定,达到了每月一万贯的收入。 “嗯,干的不错!”风翼听完王安的汇报,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安听到夸奖心情激动,连忙端着小手表忠心。 “你在蒲坂县令的位置上也有些年头,应该调一调了。如今临汾知府是由河朔营主将徐晃兼任,但他身为大将迟早会领兵出战,征战四方。所以我决定调你去担任临汾府尹,协助徐晃管理临汾府,你可愿意?” “谢将军赏识,下官一定不负将军所托。”王安兴奋的大喊。 “大人,注意形象!”县丞王洪悄悄提醒王安道。 “是,是!”王安口上称是,嘴巴却怎么都合不拢。 “如今蒲坂县令之位由县丞王洪接任!” “啊!谢将军!”县丞王洪跪倒于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了县城一把手啊。 ------------ 第一百二十五章:朝廷赐封 舜都煤田,储量不大,只有区区三十万吨,但因为埋藏比较浅非常容易开采,这才成了河东郡第一大煤矿。 风翼在王安和王洪的陪同下巡视了一下煤田,除了煤场常规记账的雇员,大部分采煤工人都是附近百姓兼职,他们利用农闲时间来做工,一人一天挖煤能赚50文钱。 之后风翼又视察了蜂窝煤厂,风干的蜂窝煤正在以每天五千斤的数量,源源不断的运输到蒲坂县城供百姓取暖、做饭之用。 蜂窝煤厂只能算是收支平衡,赚不了什么钱,再加上产量有限,只能供给蒲坂县城内一些富裕人家使用。 舜都煤田三十万吨的储量看起来很多,如果按照每户冬天取暖烧煤1吨来计算,光河东郡十万户一年就要十万吨煤炭才能填补,区区一个舜都煤田三十万吨储量,根本不够看。 其实按照现在的开采速度,也只能再挖十年而已。 哎,用煤炭代替木柴来取暖、做饭,任重道远啊!等什么时候自己掌握了深井挖煤技术,能把河东郡内上百亿吨煤炭的潜力挖掘出来再说全面推广蜂窝煤的事吧。 好钢用在刀刃上,现在不多的煤炭资源当然要先用于炼制焦炭,再去炼制钢铁了。 风翼他们一行人到了焦炭厂,几十个土法炼焦炉正冒着滚滚黑烟,几个刚出炉的焦炭正在被人泼洒河水,热气蒸腾之后,一股股黑水流入河中顺流而下。 这场景要是天朝环保.局看到,非要罚的我倾家荡产不可!幸好现在是一千八百年前,谁也管不着我。 风翼暗自庆幸,却也无奈,污水处理技术自己也不会,大气污染更是一筹莫展,为了发展只能牺牲一下环境啦!幸好现在破坏环境的无耻分子就自己一家,全球的自洁系统应该能轻易化解吧? 应该,大概可以吧? “这些炼焦厂的工人俸禄增加一成!每人配备一个用多层麻布罩住口鼻的口罩,样式我会画出来给你,尽快制作发放下去!” “是,下官尽快安排!” “我的工厂建设令已经形成公文,不久会由各府衙统一下发下来。普通工人按平民待遇,不需缴纳赋税,但是需服两月劳役。技师按国民待遇,只需服一月劳役。高级技师按士族待遇,免除劳役。” 县令王安已经确定要去临汾府任职了,所以不方便再多嘴,准县令王洪开口道:“大人,这技师和高级技师怎么评定?可有标准?” 风翼对王洪的求知询问很满意,道:“工厂建设令的公文会有详细介绍,但大体的原则是新进厂的劳动力是普通工人,掌握技术类型的师傅是技师,经验特别丰富又有专长的为高级技师。” “受教了!”王洪见风翼详细给他讲解,颇为荣幸。 正当风翼一行继续视察时,一骑飞来,甩鞍下马,道:“禀将军,蒲坂县城内有一队天使到来,指名要见将军!” “天使?恶魔?”风翼暗思,“哦,天子派来的使者现在都叫天使,不就是钦差么?” “回城,让我见识见识这些天子使臣前来有何贵干!” 呼啦啦,风翼在王安、王洪的陪同下回到县城,正看到城外一辆马车和十几个士兵被一百背嵬军亲卫包围,一副随时发生火并的样子。 “你们这些乡野鄙夫,坐在马车里的乃是当今骠骑将军,还不速速让开道路!”护车士兵趾高气昂。 “哼,我家将军不在城中,请在城外稍待吧。” “混账,我家骠骑将军位列从一品,代表朝廷而来,你们头领不过一介区区没品的杂号将军竟敢不敬!” “哦,我家将军不在城中,何谈不敬?有话等我家将军来了再说吧。” “放肆,你们简直无法无天,眼中可还有大汉天子!我家骠骑将军纵横天下,镇压黄巾贼寇时,你们还在挖泥巴呢,快叫风翼滚出来接见!” “呸,我家将军不在城中,你再鬼哭狼嚎也没用!” “我们就要进城怎地?你们若在阻拦,莫怪我们不客气!” “噌啷啷”一阵拔刀声中,一百背嵬军亲卫拔刀在手,蔑视的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护车士兵。 “我家将军不在城中,改日再来吧,若是敢再进一步,杀!” “杀杀杀!”一百背嵬军亲卫目露凶光,整齐划一的上前一步,他们数月前刚在风翼的带领下击败匈奴人,气势正盛,这些狗仗人势的兵痞子还真不放在眼里。 十几个护车士兵被气势压迫,畏畏缩缩的挤成一团,狐假虎威他们擅长,以十敌百他们真的做不到啊! “够了!”一道威严平衡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车夫将门帘挑开,一个身形消瘦、鹰眼锐利的老人从车上下来,扫视了一下周围持刀的背嵬军亲卫。 “嘶,好威严的老人,难道这就是身为骠骑将军的官威!”背嵬军亲卫气势一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老人下车长身直立,背负双手道:“老夫会稽朱儁朱公伟奉皇命前来,请平虏将军风翼前来一叙吧!” “啊,朱儁?莫非是那个平定黄巾的擎天之柱?” “好像还真的是他!据说杀了人公将军和地公将军的就是他!” 人的名树的影,朱儁身为平定黄巾三柱臣之一,在大汉非常有名气,最后攻破巨鹿城彻底灭亡黄巾起义的也是他。 “这,我家将军确实不在城中,.....”背嵬营亲卫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正想要解释一二。 “哦?难道这些士兵不是那风翼故意刁难我,给我下马威的么?但这些骄兵悍将的态度却做不得假,他们确实已经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朱儁心中暗思。 “阁下莫非就是名闻天下的朱太尉么?恕在下孤陋寡闻没想到大人已经成为骠骑将军!”风翼在远处看到这里,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高声呼和道。 “咦,这是.....”朱儁回头观瞧,只见一行数人骑马前来,当头一人白马银甲,脸庞坚毅,身后数人一副县衙司吏打扮。 “夸夸”一百背嵬营亲卫一起向风翼行礼道:“将军!” “在下便是河东郡太守、大汉平虏将军风翼,今日能见到朱将军真是三生有幸,请入城一叙。”风翼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深信不疑,面对朝廷派来的使者丝毫不觉得羞愧,自封的官衔张口就来,言辞切切的出言相邀道。 “既然是误会,自然不必在意。请!” “请!” 言语虽然客气,风翼却不会轻视面前这个瘦老头,因为他叫朱儁,一个在镇压黄巾起义中屠城无数,在河北地界杀了近百万汉人百姓的残忍军事家。 到了府衙落座之后,奉上茶水,一番叙谈,风翼才了解了朱儁前来的前因后果,原来自从自己打败南匈奴入侵之后,名声便传入长安城中,李傕郭汜向朝廷上表,举荐自己升任镇北将军,担任河东太守兼河西太守作为抗击匈奴南下的屏障。 天子只是李傕郭汜的傀儡,满朝公卿也无一人敢反驳,于是这任命就下来了。最后传旨的人选落在了挂着空职骠骑将军的朱儁头上。 如果是大汉强盛时期,传旨只需要太监便可以了,但到了朝廷威望大减时期,只能派重臣传旨才能表达朝廷的重视之意。 朱儁先是从风陵渡过黄河,原本想要启程前往河东郡的政治中心运城,却偶然听说风翼正在巡视领地,位于不远处的蒲坂县城,于是急忙赶来。 面对朱儁拿出来的圣旨,风翼暗中思忖,自己从平虏将军变成镇北将军,以后在河东控制军事也便名正言顺起来。但让自己河东太守兼任河西太守却明显是不安好心。 河西乃是野马段煨的地盘,段煨可在潼关和华阴城屯有三万西凉精锐,如果加上他刚吞并的樊稠张济麾下三万兵马,已经有了六万之众! 占据长安膏腴之地的李傕郭汜也不过才六万兵马,很显然,李傕郭汜是担心段煨势大,拿我来挡枪了! 若是我接下河西太守之职,便与段煨结下大仇,六万西凉精锐隔河相望,边境线长达数百公里,真是让人难以安心啊。 若是我不接河西太守之职,那便是抗旨不尊,连自己镇北将军与河东太守之职都变得不合法起来。这倒也不重要,自己打着瞎编的平虏将军旗号不也在河东混的风生水起么,最重要的还是手中的实力。 抗旨不尊,避免与段煨产生冲突么?似乎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随着我河东郡六个主力营:青龙、天雄、白虎、天府、河朔、朱雀共计三万士兵征召,四个特种营:苍狼、背嵬、医师、后勤共计四千人完备。整个河东郡有近四万兵力! 我会因为河西六万西凉兵隔河相望苦恼,段煨何尝不会因为河东有四万士兵而寝食难安? 要知道,一旦进入十一月份,黄河冰冻,天堑立刻变成通途,数百公里的黄河边境线任何一点都可以变成进攻的突破口! 河东与河西的矛盾是天然不可调和的,无论自已愿不愿意,河东与河西必有一战! 比起在长安经营多年固若金汤的李傕郭汜,刚崛起半年的河东郡似乎更像个软柿子。 吃柿子就要软的捏,段煨若想扩充地盘,入侵河东的可能性很大! 反正都有一战,我风翼岂会怕你! 风翼伸手将朱儁手中的圣旨夺过来,双手一抱拳道:“这个圣旨我接了。” 朱儁看着风翼手中的圣旨眼角直抽抽,这个混蛋,从进城开始就对自己这个钦差大臣、皇帝使者、大汉骠骑将军没有一点敬意!走路走在自己前面,接圣旨也不跪拜,最后得了恩惠怎么也得说两句“皇恩浩荡”吧! “朱大人,你眼睛怎么了?可是一路辛苦有些累了!”风翼好心询问道。 “没事!我很好。”朱儁咬着牙说道。 ------------ 第一百二十六章:血诏结盟 “风将军可否屏退左右,老夫有话要说!” 朱儁忍着自己的暴脾气,对风翼温言说道。 “当然可以。左右退下,十丈之外警戒,若有人擅自入内,杀无赦。” “诺!” “老将军有话请讲!”风翼见屋内只剩下自己和朱儁两人,便一副请教的姿态说道。 这个粗鄙武夫,接圣旨前还喊我一声“朱大人”,现在圣旨到手之后就变成了“老将军”,真是无礼!朱儁心中暗骂,但为了朝廷大计,只能暂且忍耐一二了。 “风将军以过江猛龙之姿在河东地界创出一番基业,朱某佩服。不知你如何看待董卓此人?”朱儁小心试探。 “国贼也!”董卓关我屁事,风翼也不含糊,张口骂道。 董卓能以武夫身份压制大汉满朝公卿文人,最后成为太师权倾朝野,甚至掌握皇帝废立的权力,怎么说也算是一代枭雄,但可惜他败在胸无大志上,以为权倾朝野就是自己的人生顶点,从此开始骄奢淫逸,最后落个众叛亲离,身死族灭的下场。对比另外一个权倾朝野的枭雄曹操,一样是权倾朝野,曹操却胸怀大志的要统一天下,最后成就了曹魏的皇家命格。 “那你如何看待当今圣上?”朱儁继续试探道。 “天命之子!”能当31年皇帝,即便是傀儡,那也是富贵命啊! “那你如何看待李傕郭汜二人?”朱儁已经开始图穷匕见了。 “冢中枯骨!”风翼倒不怕朱儁的试探,因为历史书上早就写明了,朱儁代表的文臣势力与李傕郭汜代表的西凉武将势力,矛盾重重势不两立。 “哦?大司马李傕和大将军郭汜拥兵六万,占据长安周边膏腴之地,更是有击败吕布、马腾等战绩,可谓兵强马壮,风将军何言冢中枯骨?”朱儁眼睛一亮,觉得风翼的观点很奇特。 “老将军心中明镜,何故言语试探我!”风翼哈哈笑道。 “请试言之!”朱儁恳切道。 “老将军自长安来,请问长安城中粮价几何?”风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这,据老夫所知,今年长安欠收,一斗粗粮600文.” “一石十斗,那也就是一石6贯左右了?” “不错!” “那老将军可知我河东粮价几何?” “老夫刚入河东不久,未曾打探。” “一斗6文,一石60文而已。” “什么?”朱儁大惊,神情也不再淡定。 “老将军何必吃惊。我河东的粮价才是大汉承平年代正常的价格。您身居高位,一直不关心柴米油盐罢了。”风翼笑道。 “老夫在长安时只是听家奴抱怨过粮食又在涨价,却不想长安粮价已经涨到百倍的程度!” “老将军官居从一品的骠骑将军,尚且感觉粮价过高。那长安普通百姓又会如何呢?” “这.....” “我曾听闻今年大荒,在7月份青黄不接时,天子缩衣节食,曾筹集一万贯用于赈灾,却被李、郭二人侵夺。今年9月,李、郭二人不但向百姓征收重税,又任由军队掠夺百姓口粮,造成更严重的饥荒,关中百姓饿死逃窜无数,可有此事?” “此言不假!国事艰难,又遇天灾人祸,百姓何辜啊!”朱儁长叹道。 “当一支军队连军粮都需要掠夺百姓口粮维持时,何谈战斗力啊。老将军也是知兵之人,李傕郭汜二人如此杀鸡取卵,不是冢中枯骨又是什么?” “有理,有理。我夫真是当局者迷啊。”朱儁大喜道,忽然觉得自己态度表露的太明显,连忙干咳了一声,恢复严肃的表情。 政治人物都需要喜怒不形于色,失态了,失态了!但一想到李傕郭汜二贼即将灭亡,天子又能掌握朝政,兴奋就难以自持啊。 “老将军不要高兴的太早。岂不闻孔子曰:狗急也会跳墙也,兔急亦会咬人哉!若李、郭二人到了山穷水尽之时,难免不会玉石俱焚啊!” 粗鄙武夫!什么狗,什么兔,孔圣人何尝说过这样的话!但话糙理不糙,念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朱儁恨恨的想到。自从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文人几乎都是孔子的门徒,对风翼这样假借圣人之言的人自然看不上眼。 “那该如何是好?”朱儁请教道。 “天子乃是天命之子,自然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啦。”风翼哈哈笑道。 这个混蛋,一遇到正事就开始左顾而言他,不行,看来我要露一些底牌了。 “刚才一番言语让老夫知道风将军乃是忠贞之士,若是天子遇到危难,你是否敢挺身而出!”朱儁横眉怒目,一副风翼不答应就要拼命的姿态道。 “那是当然,风某身为汉臣,自然义不容辞!”风翼双手抱拳向长安方向行了一礼,义正言辞道。 “好!好!好!风将军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朱儁抚须点头道。 那是因为还没到让你失望的时候!而且这老头一副家中长辈式的欣慰表情是闹哪样?我跟你很熟么?风翼心中暗暗吐槽,脸上却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 “风将军可知天子在长安城中的境遇?” “却是不知!” “你听我细细道来,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总之就是......”朱儁开始苦大仇深的讲述李傕郭汜二人霍乱长安的种种劣迹,说着说着自己竟然落下泪来。 哇哦,这也太入戏了,风翼心中暗思,自己是不是也跟着落两滴泪,表现一下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的态度呢?可努力挤了挤,眼泪还是下不来。自己果然不适合混官场,这种“表演”技能根本不合格嘛。想一想刘备刘皇叔,那才是自己无法超于的高峰! 朱儁从泪眼婆娑的眼角看到风翼走神了,于是收敛夸张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布道:“风将军请看此物!” “这是.....”里面裹着什么宝贝么?难道他想用宝贝收买我? “此乃天子血书!”朱儁将黄布打开,上面模模糊糊的写着一些文字。 上写: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李郭二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初平元年秋十月诏。 暗红百字,均为鲜血所书,风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穿着龙袍,一边哭鼻子,一边咬破手指写字的模样。写一百个字,这血量耗费的可不少啊!多吃多少山珍海味才能补回来? 朱儁涕泪直流道:“天子被李郭二贼欺压困在宫内,度日如年,幸得太医吉平将此诏书带出宫外,天子时时刻刻期盼勇士前去解救,风将军可有胆量接此诏书?” “这是,衣带诏?”风翼暗惊,这不应该是五年后为了对付曹操用的么?怎么提前了? “衣带诏?不,这是吉太医藏在发冠之中带出的,可称之为发冠诏!” 发冠诏!总感觉比起衣带诏的名字要low一些啊。 “将军可敢接诏!”朱儁步步紧逼道。 “有何不敢!只是我军距离长安遥远,中间又有其他诸侯,兵力不足,怕难以承担重任啊!” “风将军不必苦恼,我此次出京城,一是为你宣旨,二是趁机联络四周诸侯。如今武威马腾、金城韩遂、河西段煨均已表示同意结盟拯救天子,如今再加上你河东风翼,此后我还将去联络渤海袁绍、辽东公孙瓒、兖州曹操、徐州陶谦等人。” “这样啊,那我自然愿意加入!” 风翼口头上答应,心里却暗暗耻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君,机事不密则害成。这么重大的事情,联络的人越多越容易泄密,他们真以为李傕郭汜老的拿不动刀了么? 而且寻找的这些诸侯也都非常不靠谱。 武威马腾、金城韩遂名为结义兄弟,实则是西凉狭窄地域争食的两个对手。 河西段煨和我河东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渤海袁绍、辽东公孙瓒这两年都打出狗脑子出来了。 兖州曹操、徐州陶谦更是有杀父之仇、屠城之恨。 风翼不看好这个联盟,却不妨碍他利用这个机会从中取利,如果操作好了,其中利益大大的有! “既然风将军同意,那就请歃血为盟吧!”朱儁趁热打铁道。 “怎么做?” “咬破手指,在发冠诏上签上姓名!” 咬手指啊?风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粗壮有力,指头肚上还有一些老茧,要想咬破还真是有些难度。别看自己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毫不畏缩,因为那沾的是别人的血! “将军怕疼?”朱儁一道鄙视的眼神扫过来,终于发现这个混蛋小子的一个弱点了。 “风某无所畏惧!” 风翼赌气的大喝一声,银牙一咬,中指出血,在发冠诏上写下了“风翼”两个大字。 “这字真丑!”朱儁暗暗撇嘴道。 ------------ 第一百二十七章:兖州来人 所谓“无巧不成书”的意思是,没有巧合,这书就写不下去! 风翼和朱隽商议好结盟之事后的第二天,从风陵渡口来人禀告,兖州曹操派使者前来。 奸雄曹操么? 想不到我竟然已经入了他的法眼! “传令下去,若兖州来人,径直带府衙见我!” “诺!” 日到中午时分,一行车队进入蒲坂县城,一辆牛车上下来一个翩翩公子。 “可是兖州来人?”县衙门口的背嵬营士兵询问道。 “正是!”那翩翩公子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一身精良铁甲的背嵬营士兵,心中暗暗对比了一下曹公麾下的豹韬卫士兵,一样的威武雄壮、饱含杀气,见一叶落而知秋,最近击败匈奴名声远扬的河东军果然名不虚传。 “请跟我来,我家将军久候多时!” 门口士兵带着翩翩公子进入县衙内,转到后院。 风翼此时正在练习快速拔刀术,每日三千次抽刀雷打不动。 “启禀将军,兖州来人带到!” 翩翩公子朗声笑道:“精气旺盛,锋芒毕露。刀出如白练,铿锵如琴瑟。人人都传风将军武功盖世,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颍川郭嘉在此有礼了!” 说是久候我多时,却连门口都不去迎接一下,还自己练起武来了,分明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郭某岂能落入你的节奏! “哦!” 风翼收刀归鞘,将炎阳刀背在背上,接过一条用凉水浸湿的手巾,在脸上擦了擦汗。 “原来是奉孝兄台,你喜欢喝酒吗?” 啥?我来夸奖你武功高强,你不应该反夸我才思敏捷么? 我来跟你谈国家大事,你跟我谈什么喝酒? 但是,这个酒,郭某还是蛮喜欢喝的,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喜欢啊! 而且他竟然知道我字奉孝,难道说,他欣赏我! “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郭某在颍川素有酒神之称!” 风翼手腕一抖,一坛两斤装的“杏花村”出现在手中,道:“郭兄看此酒如何?” 嗯?障眼法么!不过这酒...... 郭嘉接过酒坛,轻轻扣开泥封,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此酒何名?可是河东特产?” “此酒名为杏花村。好酒自待会品人,请宴席上品酒畅谈!” “这个,自然是极好的,请!” 哎,不知不觉中又落入此人的节奏了!郭嘉长叹一声。但好酒在前,岂能不尝尝?让我看看你在宴席上有何奸计,酒山宴海如虎,郭某偏向虎山行!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出身寒门,少小聪慧,他性格孤傲不喜欢与俗人结交,只喜欢和自己志趣相投的人交谈,所以在颍川这个士人云集的地方却并不出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去年,二十二岁的郭嘉应辛评、郭图的邀请一起投奔袁绍,但是郭嘉只在那里待了十几天便发现袁绍好谋无断的缺点,毅然离开,隐居在颍川阳翟不出。如果按照历史轨迹,需要到两年后,曹操的首席谋士戏志才病逝临终前举荐郭嘉,郭嘉才出山帮助曹操败张绣、灭吕布、战官渡、征乌桓立下赫赫功劳,被封洧阳亭侯,却因嗜酒和服食五石散过量,英年早逝。 “郭嘉出山的时间提前了么?”风翼心中暗思,隐隐有些遗憾。 两人进入宅内坐好,酒席摆上。风翼坐在主位,面前长条桌上摆了三凉三热三荤三素,白瓷瓶装的杏花村,黑色陶碗。 白酒倒入黑碗,清澈凌冽。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此酒洁白素雅,暗含祭奠亲人的哀思,又有踏青郊游的欢笑!请满饮一碗!” “好!请!” “咕咚咚!”两人将碗中白酒饮尽。 “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妙,妙,妙!”郭嘉长吐了一口气,这样的烈酒可比那花花绿绿的酒汁够劲多了。 中国酒文化源远流长,大汉称霸四百年,汉人生活富裕,文人对酒非常喜爱,曹操甚至喊出“人生几何,对酒当歌”的狂语。 而大汉的酒,以原料来区分的话,又可分为谷酒、米酒、果酒三大类。 谷酒,是中国发明最早的一种酒,相传是黄帝时代因为藏粮于树洞,一不小心发明的,主要原料是五谷杂粮,其中尤以谷、高粱为最。谷子碾成小米,小米酿出的酒,颜色发黄,所以一般被称为黄酒。高粱酿出的酒颜色发红,一般称为高粱红。主要产地在北方。 米酒,顾名思义,就是用大米做原料制作而成的酒。酒香浓郁,颜色分为绿色、黄色、琥珀色。主要产地在南方。但为什么白花花的大米酿出的酒不是白色呢?米酒颜色变绿的原因是酿酒时未能保证酒曲的纯净,以至制曲及酿造过程中混入了大量的其他微生物,导致酒色变绿。所以绿色的米酒质量最差,但却是最普遍的,古代成语:灯红酒绿,指的就是米酒的颜色。米酒的颜色,黄色胜于绿色,琥珀色胜于黄色。 果酒,虽然叫酒,但其是是一种饮料。酒精度低,味道以甘甜为主。主要供给上层社会的女眷饮用。以各种果品和野生果实为原料,经发酵酿成的各种低度饮料酒,比如西域传来的葡萄酒,南方的梨酒、蜜酒、猴儿酒等。 这三类酒,酒精度都不高,由于酒醪中酒精浓度达到20%以后,酵母菌就不再发酵,因此自然酿造的酒精含量一般在18%左右。 到了后来二次蒸馏技术传入中国,酒的度数才逐渐提高到了20%以上,酒的颜色才变成了白色,后世常用白酒来代指二次蒸馏的酒。 这也是为什么唐宋之前古人都喜欢用大碗喝酒,而到了明清之后,人们都改用小杯喝的原因。 风翼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杏花村就属于高纯度的蒸馏白酒,56度那种。郭嘉一碗下肚,立刻就老实了许多,不停砸吧嘴回味。 既然拥有蒸馏白酒的技术,风翼为什么不大规模酿酒赚钱呢?要知道,很多穿越者前辈都是这么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的呀? 风翼以前也曾想过用二次蒸馏技术造白酒赚钱,可只是在仔细考虑之后,就停止了。原因很简单,时机不对。 两斤粮食可以酿一斤原浆,酒精含量在15-20之间。 在原浆的基础上再次蒸馏,想要得到40度以上的白酒,2斤原浆才能出1斤白酒,甚至更少,成本等于提高了一倍多。要想赚钱,你的卖价也必然要是普通酒的两倍以上。 那么这种高烈度的蒸馏酒,在汉代真的有竞争力么? 在历史上,蒸馏酒技术从南宋后期,由金人传入中国,元朝时普遍推广,但蒸馏酒度数高,甘而酽,容易醉人,身体孱弱的文人士大夫并不喜欢它。所以高烈度白酒一直走的就是底层路线,像狗肉一样,好吃,但上不了大雅之堂。 在欧洲也是一样,蒸馏白酒是平民的狂欢,自然发酵的葡萄酒才是贵族的饮品。 但,如果要走底层路线,如果价格高了,普通百姓喝不起;价格低了你的成本是普通酒的两倍以上,不赚钱! 更何况,酿1斤酒需要4斤粮食,在这个粮食缺乏,“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时代,还真不能随便浪费。 所以,蒸馏白酒的计划便暂时搁置了,只是少量制作,当作医师营里消毒的药酒使用。 等将来风翼的地盘大了,明年红薯大量种植后有了余粮,大量制作廉价的地瓜烧,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甚至可以运到草原向北方蛮荒的匈奴人、乌桓人、鲜卑人换取牛、羊、马匹等物,苦寒之地的他们一定比较喜欢。 “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来来来,请再满饮一碗!”风翼将白酒满上,又高高举起,一扬脖,酒汁入肚。随着级别的提高,身体素质越来越强,酒量似乎也越来越好了。 “此酒虽好,就是容易上头.....”郭嘉也紧随着又喝一碗,心中暗暗吐槽道。 “日日无穷事,区区有限身。若非杯酒里,何以寄天真。来来来,请再饮一碗!” “人都言风将军乃是武夫,不想文采竟然也如此好!”郭嘉面上笑嘻嘻,心中mmp,暗骂:“开场三大碗,也不说让我吃口菜,此宴果然凶险!” 郭嘉虽然号称酒神,但猛然接触这么烈的白酒,而且还是连着不停的喝,有心想要缓一缓。 “咦,奉孝贤弟还没喝么?为兄可是已经干了呀!莫非......” “一进门还喊我奉孝兄,现在就变成贤弟了?到底是你大还是我大?”郭嘉心一横,反正不能露怯,干了! 三碗酒下肚,差不多就有一斤左右的量,酒精开始上头,脑袋开始晕乎乎了。 正当郭嘉想要说些什么时,门外走进一人,边走边道:“听闻风将军今日有客,老夫不请自来。” “这是,公伟先生!”郭嘉看到来人,急忙起身恭迎。朱隽身为当世大儒,剿灭黄巾的擎天之柱,天下闻名,是文人士子们的偶像。 “公伟先生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他和风翼.....” 风翼也起身笑道:“风某的疏漏!请自罚三碗!” “客随主便,老夫不过是听闻有兖州孟德的使者前来,故而厚着脸皮蹭宴,岂能责怪主人呢?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了一碗!” “哈哈哈,老大人豪爽!一碗怎么够,我看要三碗!” “好,三碗就三碗,老夫聊发少年狂,陪你三碗!这位兖州使者是怎么称呼?可要一起?” “晚辈郭嘉字奉孝,现为曹将军麾下军师祭酒。公伟先生相邀,晚辈不胜荣幸!” “既然有缘相聚,怎能用小碗,来人啊,用大陶碗,一斤装那种,我要和好朋友一醉方休!”风翼哈哈笑道。 “麻痹,被套路了。”郭嘉暗骂。 ------------ 第一百二十八章:粮食贸易 清晨,阳光穿过窗棱照射到客房的床上。 郭嘉懵懂的从床上爬起,抬起手掌遮挡了一下明亮的光线。 “破屋子,连个窗纸都没有!” “哎,喝酒误事,公伟先生来了之后,我连干三大碗发生了什么?总觉得自己连口菜都没吃,亏的很!” 一边思索着,一边整理自己满身酒气的衣服。 “来人,准备热水,待我沐浴更衣!” “诺!”门外侍卫应声,安排去了。 待梳洗完毕,吃了点早餐。郭嘉整理衣装去寻找风翼。 进入县衙后院,一身灰色紧身衣的风翼正在练习拔刀。 一日三千练,雷打不动。 “哦?看来昨日并非故意怠慢我,而是此人练武习惯如此。” “其势如虎狩猎,其刀出如龙吟。风翼此人武艺果然超群,怕不在曹仁将军之下!这样的人,性格往往比较强势......” 郭嘉静静的看着风翼练刀,心中分析着风翼此人的性格,为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 风翼也全神贯注的铿锵三千斩之后,收刀,擦汗。 “怠慢了,奉孝贤弟勿怪!” “哪里,哪里,武者以武立命,郭某欣赏还来不及。”心中暗啐“我可比你大好几年呢!哪来的贤弟,要叫大哥!喊大哥!” “外面风大,请到堂内一叙。”风翼可听不见郭嘉心中的呐喊,伸手一邀道。 “请!” 二人在堂内落座之后,风翼开门见山道:“贤弟不远千里而来,我想一定有要事商谈。昨天你贪杯误事,实属不该呀!” “风度!风度!我要保持君子如玉的风度!这个混蛋,竟然还倒打一耙说我贪杯!我不生气,我不一点不生气,我他么一点不生气!” 郭嘉做好自我安慰后,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道:“郭某前来一是听闻风将军大胜匈奴,扬我大汉威风,二是传言飞白书院建立,四千册藏书让人向往......” “停,停,停!风某乃是粗人,不喜拐弯抹角,昨日我们畅饮一番,那便是朋友。对于朋友,我向来喜欢直来直去,贤弟,此来怕不是自己意愿,而是兖州曹将军有事相谈吧!” “快人快语!风将军这样的朋友,郭某认下了。不错,此来确是曹将军有事相托!” “请讲!”风翼点头道。 “曹孟德如今占据兖州,下辖四郡,兵力十余万,战将千员,如果和将军结盟,那么......” 郭嘉抖擞威风,准备用自己舌绽莲花的话术来长篇大论一番。 “停!郭贤弟有事说事,直说曹将军需要什么,我能提供什么,我有什么好处便可!” “这.......” 口遁四策:一是谈利益;二是谈情义;三是谈策略;四是谈条件。 这是郭嘉说服别人的诀窍! 对于陌生人,先是诱之以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不爱利,那就动之以情。人生天地间,君、亲、师、友、爱,编织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总有你欠别人人情,或别人欠你人情的时候,当需要的时刻,就可以拿出来进行交易; 如果动之以情还不够,那就晓之以理。此理非道理,而是合作的远景瞻望,让你知道和我合作有多少多少好处,对将来如何如何。用直白的话来说,就是----空口白话打白条! 如果上述三策都达不成目的,那就只能谈条件了!一旦开始谈条件,相当于露出了自己的底线,主动权便不在自己手中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开场就“讲条件”。 但谁知道,风翼此人如此不讲规矩,上来就要摆开阵仗要“讲条件”呢! “风某时间有限,明日便要启程继续巡查疆域,一会儿还需安排一些政务,贤弟长话短说吧!”风翼咄咄逼人道。 “粮食,曹将军需要粮食!钱,曹将军可以提供大量金银!”郭嘉随势而动,也放弃了长篇大论。 “需粮多少?价钱几何?” “粗粮50万石!每石600文!”郭嘉也是做了功课的,他早就打听了,如今河东粮食丰收,库存丰硕,一斗粗粮6文钱,一石60文而已。自己报价十倍,诚意满满! “粗粮20万石,每石6万文!”风翼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价格。 “哈哈哈,千倍价格?风将军莫不是在说笑!”郭嘉扬天大笑,心中却犯毛,“莫非风翼在兖州也有细作,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兖州的粮价?” “价格虽贵,却并非无人购买。在山阳县的温候就很感兴趣。”风翼淡淡的说道。 什么?吕布也来这里购粮了?吕布乃是并州人,麾下很多并州和河东人士,说不定他们早已和风翼达成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郭嘉脑海中脑补了一副风翼和吕布互相勾结的画面。若是让吕布得到大量粮食援助,那明年兖州恐怕还要有一番鏖战。 “价格太贵了,粗粮40万石,每石1000文如何?这可是15倍的粮价!”郭嘉做出了一些让步。 “粗粮30万石,每石5万文!为了你我一见如故的缘分!”风翼也适当松了松口。 “粗粮35万石,每石2000文!风将军,如今兖州饥民遍地,民不聊生。同是大汉子民,请风将军救民于水火!拜托了!”郭嘉一稽到底。 “粗粮35万石,每石6000文!”风翼抬手阻止了继续想要搞价的郭嘉道:“这已经是我的底线。如今长安的粮价便是如此!如果郭贤弟还嫌贵,那我只好答应吕温候或长安的李司马了!” 郭嘉一时语塞。 兖州因为战乱,又经历蝗虫过境,粮食已经紧缺到每石60贯,也就是6万文的程度,还是有价无市。 如今能购粮的地方,河北袁绍提出了吞并兖州的要求,被曹操断然拒绝; 青州田楷、北海孔融、徐州陶潜与曹操有屠城之仇! 淮南袁术巴不得曹操早死,好进兵北上。 河内张扬与吕布乃是同乡,早有勾结。 江东孙策、荆州刘表、益州刘焉倒是粮食充裕,可惜远水不解近渴。 如今疆域相邻,又粮食丰收的,唯有一个河东风翼而已! 兖州乃四战之地,举目皆敌! “好!粗粮35万石,每石6000文!我替主公答应下来!如何运输?何时运输?” 郭嘉也学会了风翼的快人快语,直接提出了要求。 “黄河还有一个月才会冰封,我方可以用船运粮,顺流而下,在洛阳交付!” “为何不继续顺流而下在开封交付?” “我不会深入曹将军的辖区!”风翼笑道。 郭嘉心下了然,风翼言下之意是,我不深入曹操辖区,曹操也不要派人越过洛阳一线进入风翼的辖区。 “可!”郭嘉点头道:“何时发第一船粮食?” “曹将军第一笔粮款到来的次日!”风翼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不见钱来,我怎么可能给你粮食。 “好!第一笔粮款6万贯,五日后便到!”郭嘉也果断道。 “爽快,第一船粮食1万石,六日后就出发!具体细节,郭贤弟可去运城与我的军师徐庶商议!” “正有此意!” 合作谈完,郭嘉看了看时间,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一笔价值两百多万贯的生意就谈成了?这效率,果然比东拉西扯半天,又遮遮掩掩犹豫几天要快速啊。 郭嘉感叹着起身告辞,他还想去拜访一下朱隽先生,谈一下双方的合作,顺便问问长安的粮价,看风翼是不是真的在欺骗自己。 风翼目送郭嘉离开,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 如今河东丰收,除了供大军食用,辖区还可以调用的粮食大约有60万石,拿出35万石卖出,并不影响大局。 现在河东许多世家在偷偷向外走私粮食,与其让他们走私,不如由官府主导,从民间收粮,然后高价卖出,官府也趁机赚个差价。百姓也能因此得利。 至于卖粮给曹操,然后进一步结盟的问题,还是可以考虑的。近几年,风翼的攻略重心都会放在北方和西方。在洛阳以东地区,他需要一个盟友来为自己抵挡东方边境线的威胁。 不选曹操,难道选吕布这个二五仔吗? “给运城的军师去函,大肆收购境内百姓手中余粮,按每石600文收购!”风翼下令道。 “诺!”身边亲兵领了风翼的手书密函,骑上马向运城而去。 从百姓手中按每石600文收粮,肯定没有问题,这比平时的粮价要贵上十倍了。 而风翼一转手每石卖6000文,每石能赚54000文。 不是风翼不想让百姓多赚钱,而是怕收购的粮价过高,造成物价飞涨,破坏社会秩序。 这个赚黑心钱的痛苦,就让我来承担吧。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